【番外】黄金传媒3（What if……？）
不是！啊？
荔枝台！跨年音乐会！压轴！
我？？？
原本局促地坐在顾晟对面的沈妙妙，此刻已经没了局促，张着小嘴指向自己，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惊愕！
不！
沈妙妙现在已经不是惊愕了，而是惊恐：
“你是不是想潜规则我？！”
噗——！！！
顾晟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呃咳咳——咳——咳——！”
抽纸擦嘴，顾晟上下扫量着满脸戒备，眼神不时瞟向玻璃笔筒，随时准备给自己来个大开瓢的小哪吒：
“你……何以见得啊？”
见顾晟的眉头都要扭到一起了，看起来的确没非分之想，沈妙妙的眼神又转为了关切：
“那是你有病？”
“啧——！”
顾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让你上跨晚做压轴，你居然骂我，还当着我面！你是什么品种的东郭先生与蛇？”
沈妙妙自知理亏，吐吐小舌头嘟嘟囔囔：“面刺你不该受上赏嘛……而且东郭先生与狼，农夫才与蛇呢，顾总什么文凭啊……？”
我他妈——！
顾晟感觉自己已经红温了，不然怎么会被沉默。
我到底招了个什么孽畜进来！
眼见着这位掌握她‘生杀大权’的总裁先生被她气了个脸红脖子粗，沈妙妙连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这消息……这……没道理啊？”
我不懂，我是真的不懂啊！
我！沈妙妙！两個小时之前刚来黄金传媒报道！
白纸一张，空有个传媒大学学历，一丁点从业经验和作品都没有！
而且他到现在还叫我小哪吒，想必是没有把我的名字记住！
我何德何能啊？
上大型卫视的跨年晚会？
还压轴？
最关键的是——！
这可是跨年音乐会！
音！乐！会！
和芒果卫视、沪上卫视、中京卫视、嘀哩嘀哩等半开麦“晚会”不同！
荔枝台的音乐会，是全开麦直播！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到时候，某一个歌手出现一丁点走调或掉拍，都将被无限放大，甚至酿成无可挽回的直播事故！
而她从进入黄金之风传媒开始到现在，别说一展歌喉了，甚至连个人经历都还没交代清楚！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
面前这位和她见面还不超过半天，刚刚走马上任的总裁先生……
就指名道姓要让她参加这样一场跨年音乐会的直播？
还压轴？
沈妙妙表示完全理解不了这位小顾总的脑回路……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看出沈妙妙脸上的疑惑不解，顾晟心中哈哈一笑。
把你当我的摇钱树呗！
小哪吒、小土妞、小帕鲁！
从伱进公司的那一刻起，那呆头鹅一样的气质就已经将你的本事暴露完全了。
我虽没听过你的故事，但你的眼神中写满了故事。
跨晚音乐会怕高调上不去，低音下不来，走调出事故？
出！都可以出！你不出才可惜呢！
如今，森谷已经带着新一笔投资去找顾氏旗下的甄典牛奶了，这笔钱从黄金传媒中出通过甄典的渠道向荔枝台追加投资，让甄典从晚会的“行业赞助品牌”提升为“官方合作伙伴”。
而作为回报，森谷将在其中斡旋施压，将荔枝台的节目名额推到压轴的位置上。
或许对于其他经纪公司，这种调整绝非易事。
不过，黄金传媒可不是普通经纪公司，其身后所站的只手遮天商阀顾氏，自然会发出无声的威压。
到时候！
只要小哪吒在晚会上出问题，那么自己就能再投一笔宣发费用，给小哪吒洗白，把锅硬推到演出方的设备上——
“纯路人，感觉小姑娘唱功绝对是不差的，只是荔枝台的设备太拉胯了，相信未来可期”
“本来是无感的，但是能在明知道设备不济的情况下坚持全开麦，这种勇气已经足够令人路转粉了”
“抵制荔枝台垃圾设备，妙妙独自美丽”
“为什么一个音乐会跨晚没有认真准备舞美、认真准备运镜、认真准备音响？”
“真是个遗憾的首秀舞台，遗憾来自哪里，来自荔枝台的low设备等一系列操作呗……”
诸如此类硬洗文案。
恶不恶心！我就问你恶不恶心！
明明是自己唱的烂，但我就要推锅给你设备！
即便别人唱都没问题，我也闭着眼硬洗！
如此一来，路人缘的急速败落，势必会给单曲的发售带来更深重的灾难！
到时候！
提升赞助档位的钱占大头，初期宣发和事发洗地的钱也不少，再加上单曲的宣发资金……杂七杂八加起来，七位数起底，甚至有望奔八位数。
这要是来个血本无归……？
百万秒变千万！
想到这，顾晟不由得露出一个神秘而又隐晦的微笑，看得沈妙妙直打怵：
“妙妙啊，你也知道，如今公司里唯一算是能被称作门面的，只有一个楚轻舟，”
“这对于我们黄金传媒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想要在娱乐圈中稳定地发展下去，甚至更进一步，就不能安于现状，”
“我们需要一个亲手捧红的新生代小花……”
所以——
闻言，沈妙妙咧嘴，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顾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满含深意道：“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顾晟很贼。
他很清楚这种安排对于一个初入娱乐圈的小土妞来说，是个难以置信的大馅饼，本就难以令人信服。
如果再不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出来，只怕是很难解释自己的这番“独宠一人”。
所以，顾晟便在言语之中暗暗透露沈妙妙“你并不是那个天选的唯一”——黄金传媒偌大，你不干有的是帕鲁干。
原来如此！！！
如此明显的暗示，沈妙妙自然是心领神会！
我懂了！这是顾总给予我的一次考验！
如今，顾总才掌黄金背靠顾氏不惜资本遴选嫡系艺人。
若能通过这次考验，今后必将成为公司中流砥柱，超级新星，往后平步青云。
若不能通过考验，只怕是会被遗忘雪藏，毕竟练习生一练十年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如此说来的话……
“请顾总放心！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一鸣惊人！”
沈妙妙目光灼灼，满脸坚定。
遥想前世清吧驻场生涯，再观今生四年蛰伏。
聚光灯下绽放璀璨光芒的渴望从未如此强烈。
如今，天后之路已经为她打开大门，顾总忱挚希望寄托于心。
于情于理，这都是她绝不可错失的难得机遇！
此一番，我必一鸣惊人！
“让顾总脸上增光！为黄金创造销售奇迹！”
沈妙妙说得信誓旦旦，慷慨激昂。
而顾晟的目光则是像看神经病一样，眼角抽搐了一下：
“……行吧，好，祝你成功，呵。”
……
成功才有鬼了！
次日！临近下班！
随着森谷将一切安排妥当的好消息传回，顾晟也看着自己成功创建的第一笔返利单据，喜不自胜——
【项目：跨年音乐会数字单曲】
【项目投资金额：786万元】
【项目结算时间：7天】
【项目返利倍率：10倍】
【当前营收金额：0元】
【预计返利金额：7860万元】
【剩余结算时间：等待开启】
天助我也！
七天！
786万销售额！
且不谈音乐平台的抽成，就是单算流水，按照数字单曲专辑3元/张的均价来算，这张专辑也需要在短短七天内销售出去260万张以上，才能勉强实现回本！
开玩笑！
慢说小哪吒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饭桶了！
就算是已经在娱乐圈中有了一定声名和粉丝基础的程鹤书，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迷你数字专辑有这个成绩！
这一波亏损，板上钉钉！
一边想！
顾晟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站起身准备下班回家。
然而。
就在此时。
笃笃笃——
突然间，办公室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顾晟稍稍一愣。
森谷才在他这汇报完，前脚刚出去，怎么又折回来了？
“进，”
顾晟随口应了一声：
“怎么了森谷桑，有什么事忘……”
咔哒。
没等他说完，随着办公室门打开，一个贼头贼脑探进来的小哪吒头，打断了他。
小圆脸上一双大眼睛如星河般闪亮，此刻正流转着狡黠而又小心翼翼的光芒，宛如不小心闯入禁地的小狐狸。
“嘿……顾总，这是要走啊？”
沈妙妙见顾晟半穿风衣，吐了吐舌头，小心问道。
“到点下班啊，”
顾晟缓缓穿上袖子，微微皱眉：
“你什么事儿？”
“着急吗？”沈妙妙有点不好意思地呲牙一笑：“不着急的话……帮我穿段Rap呗？”
顾晟：？
找老板给你穿Rap？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唐突，就见小哪吒搓了搓手道：
“我这不是才来嘛，别人也不认识，就认识老板你一个人，听说你也学过表演，就想着……呃……帮帮忙？”
声台形表，表演艺术的四门基础课程，其中“声”的全称就是声乐。
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是科班出身的演员，声乐都不会太差，至少应该要比一般没接受过系统训练的人强。
见顾晟一脸懵逼，沈妙妙也是撅了撅小嘴，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小手抱起来连连作揖：
“就一小会儿五分钟，很简单的，行吗？”
顾晟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大胆，冒失，唐突，愣头青。
似乎有许多斥责的话适用在此时，但最终，顾晟也只是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将原本穿了一半的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手上：“走吧。”
也许是好奇小哪吒为跨晚音乐会所准备的歌曲吧。
鬼使神差之下，顾晟竟没有过多犹豫，便摆了摆手，随小哪吒一路来到了录音室中。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谢谢老板……”
搬到救兵显然让小哪吒很开心，一路上摇头晃脑的，连走路的步伐都迈出了六亲不认的姿态。
进入录音棚中，更是殷勤热切，端茶倒水，不亦乐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接过小哪吒递来的矿泉水，顾晟一脸狐疑：
“你这表现可不像是任务简单的样子。”
“哎呀，安啦老板~”
沈妙妙咔哒一声拧开瓶盖，自来熟地和顾晟‘碰杯’道：
“真的很简单，你一共就两句和声，三句Rap，其余都有我呢！”
哈？
闻听此言，顾晟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
听小哪吒这自信满满的意思，难不成——
“你已经把歌写好了？！”
我靠！见鬼了！
顾晟拿着矿泉水的手不由得一哆嗦。
昨天上午入职，今天下午成曲？
这特么是人？
坏了！这小土妞儿别是个深藏不漏的才女吧？
“呃……瞎写的嘿嘿……”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速度有些惊世骇俗了，沈妙妙咧咧嘴：
“灵感突发……对，灵感突发而已……”
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沈妙妙心中暗暗吐舌。
作为一个穿越者，我昨天没有当着你面现场作词成曲已经很收敛了。
毕竟……这玩意儿也都不是我写的。
系统给出的单曲，别说词曲了，连编曲都给我做的明明白白的。
我就是个搬运工，毫无技术难度。
说着。
沈妙妙将一张勾勾改改的手写曲谱拿了出来，递给了顾晟。
谱子上并没有主副歌的歌词，更没有编曲标注，只有很简略的简谱，以及需要他穿插的Rap部分。
将谱子放在调音台桌面上，就见沈妙妙指着副歌谱子部分一个小段道：
“我唱完这个小段之后，就是你的Rap部分，然后就是一个小循环，之后你再来一句，这一part你的词儿就结束了。”
“就……这……？”
看着谱子上自己那少的可怜的两句词儿，顾晟的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
你管这叫Rap？
两句词？
六个字？
这还用得着找我？
这特么大厦门口看大门的保安大爷来了都能给你穿上吧！
“呃后面还有一点，那个稍长一点，”
见顾晟一脸曰了狗的表情，沈妙妙连忙解释：
“不过那个我们稍后再录，咱们先试试这一part的节奏。”
说着！
就见沈妙妙伸出小手葱白般的细长粉润玉指点在Rap之前的那个小段上：
“啦啦嗖啦哆来咪哆来咪，咪啦啦嗖咪来哆来咪——”
拉着长音！
沈妙妙抬起小手，指向顾晟。
顾晟心领神会，看看谱上歌词，一脸憋屈和难以置信的模样，带着满满的疑惑和匪夷所思，艰难地开口，充满了犹豫：
“留……留下来……？”
“哎——”
沈妙妙连连摆手摇头：
“不是这样的，感情不对，要坚定有力一些，起到一个短休止的作用，这样，你带一句！”
“啊？啊……哦……”
顾晟感觉自己就像是贸然闯入了神经病院的正常人，努力地尝试与罹患某种精神疾病的小哪吒保持同步频率：
“啦……啦啦嗖啦哆来咪哆来咪，咪啦啦嗖咪来哆来咪——？”
拉出长音，顾晟看向小哪吒。
就见小哪吒此刻双手握拳，压低声音，气沉丹田，声贯长虹：
“留！下！来！”
草！！！
顾晟一瞬间甚至想把谱子撕了！
这什么逼玩意儿？
看起来先前是我多虑了！
一天半就写出来的歌果然是土鳖中的土鳖，奇葩中的奇葩！
这什么垃圾东西？
留下来个锤子留下来！
这破歌儿上跨晚不被活活骂穿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