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夜宿野外

　　江湖之中，李书成知道的高手就不少，单论境界，四绝最高，是先天中人。接下来就是老顽童和裘千仞两个绝顶高手。其他不在江湖上行走的肯定还有，比如大宋、金国、西夏皇宫里肯定有高手护卫。

　　先天只是境界，真动起手来，未必就一定能胜过后天绝顶高手，毕竟后天绝顶高手内力也开始回返先天。比如老顽童使出双手互搏，黄药师就认为自己未必能胜过。但是真要拼命大战，先天回气速度快，能把绝顶高手拖垮。

　　不过破开玄关一窍，对修炼之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不但内力的质量、数量要达到，身体素质、心灵境界也缺一不可。

　　“等你将来武功臻至绝顶，你们家族将由此而壮大，长盛不衰。”李书成说道，“比如之前的慕容家，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世家，几乎每代都出高手，要不是偏执，一代代追求不可能成功的复国梦，把自己害了，现在肯定还是江湖上的一大世家。还有大理皇族，当年大理开国皇帝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后代一样出现了几个高手，当今四绝之一的南帝就是段家后人。”

　　其实家族延续，最重要的还是低调，不冒头，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很多流传下来的大族都是这样，第一代开宗老祖还算有名望，甚至都不怎么有名，经过一两百年到数百年的发展，开枝散叶，家族庞大，人才众多，就算每个都不怎么有名，却也是一股大势力。汉族的大姓都是这么来的。比如义门陈姓，从唐玄宗开元年间到宋仁宗嘉佑七年，人口增加到三千九百多，文彦博、包拯都觉得他们势力太大，劝诫宋仁宗让其分家。

　　当然，陈姓也从善如流，分为两百多家，散居各处开枝散叶，后代出了众多牛人。至于跟强势皇帝顶牛的，日子就不好了。比如唐朝时候的五姓七望，连李世民的账都不买，后来到了武则天的时候，被武则天几番手段弄成一盘散沙，而后渐渐没落，及至宋朝，五姓七望渐无声闻了。这还算运气，要是被连根拔起，那真就凉凉了。

　　取解试考过了，李书成和江明月商量着出去散散心，李瑜说道，“这一年多来明月一直照顾你，一直也没去港口那边，就听着汇报，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去那边看看。散心嘛，哪里都是一样。”

　　“出门散心还带任务的啊？那还散什么心。”李书成说道，“再说，锁子和二蛋在那边盯着呢，有事肯定会汇报的。”

　　“他们虽然是村里人，但是终究不是自家人不是？你们去看看我才放心。”李瑜说道。港口这边的商行，是家里收入的大头，要是出了问题，那收入不是锐减了。虽说就算没有港口的收益，家里日子一样过得穷奢极……富裕，但是经营起来这么个商行，谁又舍得放弃呢？

　　“行吧，反正我们也没决定好去哪里。”李书成说道，“就去港口看看，还能去大海上转几圈呢。”

　　这次出门没坐马车，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嘚嘚嘚慢慢的跑着。这可不是好马，就是一般的驽马，只是喂得好，毛光水滑，驮着两人虽然不能长时间奔跑，小步慢跑是行的。至于好马，大宋没有牧场，好马严重缺乏，就算李家高价从北方弄回来，也许也会被官府冲入军中。

　　其实李书成想要的坐骑是毛驴，张果老不是骑驴吗？不过要找一头负重能力强的毛驴，可难得很，也就想想罢了。

　　一路过了不少村镇，到饭点就停下饱餐一顿，遇到路边的茶寮渴了也会停下拿出茶叶让伙计沏茶。路边的茶寮子简陋，本就是给底层赶路人歇脚的地方，能有什么好茶叶。喝不惯路边的大碗茶，李书成可不会装样作秀。

　　一天下来路过几个茶寮，还在其中两个停下喝茶，可是一点没有遇到打斗。“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样演吗？”李书成心里想道。

　　其实，茶寮是小本经营，经营的也是平常人，如果茶寮经常发生争斗，那谁还敢经营茶寮？这是拿命在拼啊！

　　两人第一次走这条路，错过了城镇，就在野外过夜。至于为什么不去找村子？这时候的村子都很穷，住宿条件就很糟糕了，就算村民热情，李书成也不愿意。

　　把马拴在路边的树上，李书成说道：“我去弄点猎物。”

　　“小心点。”江明月点头说了一声，也开始动起来。确定篝火的位置，抽出长剑，将紧挨着的稀疏的灌木丛砍掉，看起来宽敞多了，然后去找柴火。

　　地上很少有掉下来的干树枝，不过树上却有。这样成片的树林，虽然远远看着很茂盛，但是因为太密，养分不足，不少树枝就会死掉。

　　树冠不高，江明月轻轻一纵，已有一丈多高，脚尖在树干上一点，身子再上升一丈，轻轻一旋身，已经站在树丫上。

　　一跃一丈多高，中间只借力一次达到两丈多，在江湖中不少，但是能像江明月这样不带一丝烟火气的可不多。

　　李书成运气很好，很快抓到了猎物，带着从林子里出来，江明月已经找了一大堆柴火，斩成一段一段的整整齐齐堆在一旁，燃起了篝火。

　　“运气不错，猎了一头鹿。”李书成笑道，“今晚可以尽情享用了。”因为练武，食量大，在家里的时候家里饭菜营养丰富，而且时不常还用珍贵药材，还没感觉。但是一出来就不行了，白天赶路吃了两顿，每顿吃了平常的两倍，还是感觉肚子饿得快。在家里李书成吃一顿的花费，平常四口之家半月也吃不完。穷文富武，由此可见一般！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江湖上不论大小门派，高手并不多。

　　当然，像平常人一样生活，也能修炼武功，但是修炼速度就要慢得多了。

　　把鹿放下，李书成把两匹马牵着栓到另外两棵树上，让它们继续吃草。“走了一天了，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委屈你两啃草了。明天好的给你们吃，还有鸡蛋拌着。”弄好拍了拍马背说道。

　　提着鹿找了个小河沟，剥皮开膛洗干净之后，直接就架在火上烤。

　　烤了一会儿开始冒油脂之后，李书成翻出调料往上撒。

　　“你还带着调料啊！”江明月见了说道，“我还以为今晚要吃没盐的肉了。”肉不放盐，味道可一点也不好。

　　“要出门，怎么不得准备一点。”李书成笑道，“在外行走，像今晚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出现，就可以应急了。”其实李书成带着，只是为了可以在野外烧烤一番。

　　一头鹿不大，而且骨头多，肉被两人分着慢慢吃了大半。

　　天已经黑尽，远远地听到路上有动静，两人戒备着，来人走进之后说道：“这位兄台，在下一家着急赶路错过了宿头，能不能让我们在这里呆一晚？”

　　李书成早已经听出是几个人一起来的，借着微光见说话的男人边上还站着一个女人，双手搂着一双五六岁的儿女。一家人衣着朴素，一看就是平常人家。

　　“我们两也是错过了宿头，深夜在这野外相遇也是缘分。”李书成说道，“都过来吧。”现在已是秋季，夜晚温度有点低，两孩子衣衫虽然不算单薄，但也容易冻着。

　　“你们一家这是去哪里啊？”等一家人坐下之后，李书成问道。

　　“我们是回家。”男人回答道。

　　两个孩子来到火边，靠着母亲吸着鼻子，暖和了一下，眼睛四下看看就盯着放在火边石板上的肉。连着骨头的肉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引得两孩子直咽口水。

　　江明月见了，拿起递过去，笑道：“一路走得急，还没吃饭吧？你们一个吃点。”

　　两孩子眼冒喜色，看向男人。男人说道：“这不行。我们吃了你们两怎么办？”

　　“我们已经吃过了。”李书成说道，“给他们两姐弟吃，正好不浪费。”

　　“那谢谢两位了。”男人说着，转头对自家孩子道，“快道谢。”

　　“谢谢公子，谢谢姑娘。”两姐弟赶忙道谢，然后接过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江明月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满脸笑容。李书成添了几根柴，问道：“你们家在哪里？”

　　“我们家在华亭县，那里新修了个港口。”男人说道，“还有一个做什么肥皂的大作坊，现在村里人不管干什么都能赚到钱。我也是收到家里来信才知道，这不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去看看。”

　　“原来你们是那里的啊！”李书成笑道，“正好我们也要去那里，不如一起走。明天我们雇一艘船，顺江而下很快就到了。”

　　“你们去那里有什么事吗？”男人问道。李书成的话引起了他的戒心。

　　“我家在那里有点小生意。”李书成笑道。

　　“我们没那么多钱，还是走路吧。”男人说道。然后不管李书成怎么说，都不同意搭免费船。

　　第二天一早两人告辞离开，男人才舒了口气。虽然他们没什么钱，但是不是有孩子吗？听说有拍花子的，专门拐卖小孩儿。不过两孩子不知道大人的心思，昨晚吃了美味的烤肉，很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