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灵主

    明晰计划，做出决定，庄瑾当即开始行动，意识保持造物主状态，一念之间，自身好似来到一片星空银河。


    ‘拉人的地域范围，乃是永安、松岭，以及临近的府、县；拉人的目标范围，则是所有我曾接触过的人么？’


    这个接触过的人，界定极为广义，并非触碰、或者说深入交谈，只需要看到，有过一面之缘，都可被囊括在内，此刻，这些人意识显化的无尽光点，犹如夜空中的璀璨星河。


    其中，普通人的意识显化，乃是白色、灰色。


    蕴息大境武者的意识显化，乃是红色，凝气境界其中红色只有一缕，通脉境界浅红；胎息境界深红；


    先天大境武者的意识显化，乃是黄色，先天真气境只是夹杂一缕金黄；先天罡气境浅黄，先天斩尸境金黄；


    阴神大境武者的意识显化，乃是青色，阴神一重境静念一缕天青之意；到了阴神二重境泰定，纯化青色；阴神三重境虚极，是为深青之色。


    而到了阳神境界，则是渲染上了一抹紫意！


    庄瑾一一分辨，心中明悟：‘不同境界的意识显化，乃是不同颜色，拉入占据的分量也是不同，比如一个阴神，一人占据的负荷就抵得上成千上万的普通人。’


    ‘我如今有着两种拉人模式，一种精准拉取，一种随机择选。’


    ‘考虑到吸收残缺虚界石，这片空间的容纳生灵之场残缺、微弱，因而拉取的意识有着负荷上限，也就是数量限制，以及我的目的，在补全、增强容纳生灵之场外，建立高层次神秘组织，搜集高层次信息、阳神修炼资粮，为保可控，拉入的须是高价值目标，当精准拉取。’


    他接触分辨，第一时间排除四道有着紫意，代表阳神的光点，这是宇文神通，以及时、穆、公输三阀的阳神老祖。


    这般的阳神，拉倒是能拉，但只要三四人，就能达到如今的负荷上限。


    还有就是，阳神一重境灵照，阳神就有‘灵照’特性，意识所至，可隔空传递力量。


    庄瑾虽然不怕，但也麻烦，可能被其隔空自爆力量灰头土脸，也暂时做不到强留对方意识，那就有失逼格了。


    最后就是，阳神不好忽悠，难以慑服，以及会提前暴露存在，便也罢了。


    嗡！


    庄瑾感知之下，很快选中数个目标，造物主状态下心念一动，一股无形牵引迸发，数颗青、黄、红不一颜色的光球，刹那间光芒大作。


    ……


    这边，上官云嫦松岭开荒，今日已经返回。


    ——如今松岭步步推进，如世家阴神代表，只是清缴重点的金刚境异兽，剩下则是下面人的事情，他们自不可能将事情全做了，日常轮流镇守，其余则可回来。


    她得知庄瑾闭关，自身也进入静室，正待修行。


    这时，忽而意识感知到一股牵引。


    “咦？！”


    上官云嫦本能防御，阴阳涤魂玉化作一道黑白阴阳鱼笼罩，对抗这股牵引，可蓦然与庄瑾神魂间的联系传来一道信息，放开心神进入。


    ……


    京师永安，一环，皇宫。


    轩辕霓凰作为皇室代表，如今形势下，皇室联合宇文阀，对抗时、穆、公输三阀。


    这只是大背景，时、穆、公输三阀的阳神老祖须得防备，联合的宇文神通却也未必是善茬，在合作之中，同样要戒备、警惕，甚至就连那位宇文太后，利益与皇室都未必完全一致。


    在这之外，又有松岭开荒，争取世家人心，种种事宜交织在一起，让其心力交瘁，今日处理过诸多事务、疲惫之下、正在沐浴。


    嗡！


    她雪白修长，如天鹅脖颈上，悬挂的月牙宝物忽而亮起。


    作为大乾公主，如今皇室代表，身上自然有着神魂防护的宝物，甚至比上官云嫦的阴阳涤魂玉都更强上一些，当即就要将这股冥冥牵引屏蔽。


    然而就在下一刻，轩辕霓凰感知到，一道难以言喻的存在投来目光，霎时那股针对意识的牵引暴增，穿破防护，以无法抗拒之势，将其意识接引。


    ……


    时家。


    时耀堂那日在地下城空间，因为申屠彪之事，与庄瑾、上官云嫦结怨，其后为了让其不再给家族添麻烦，就被幽禁起来、等待作为人丹的命运。


    这个幽禁是相对的，虽然外出不能，但想要资源修炼，乃至饮食男女享受，却都能够满足。


    然而，等待作为人丹被‘吞吃’、注定的命运、一点点靠近死亡，就犹如套在脖子上的绞索，眼睁睁看着它不断收紧，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安心享受的。


    “我的一切反抗、挣扎，在我那位曾祖父眼中，恐怕都只是任性、可笑吧？”


    时耀堂喃喃着，心中充满了不甘。


    他跋扈、好男风，与申屠彪儿子因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乃至后来，将对方一起……


    如此变态，的确有这是京师永安、权势中心，欲望扭曲，却也有着面对那般注定命运，自暴自弃的放纵。


    在这些之外，还有一丝侥幸：自己这么作践自己、脏了身体，家族会不会因此嫌弃、放弃，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作为人丹被‘吃’，不是说表面意义上的吞吃，那般极为血腥的方式，而是汲取精气神三元，留下肉窍，故而这与肉身肮脏与否，并无太大关系。


    但本质上说，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如何被‘吃’，只是方式不同，都只有一个死亡的命运。


    “门阀……呵、呵呵！”


    时耀堂感觉自己所做一切，都徒劳无功，反抗自己的命运，就是在反抗家族、反抗一个传承八百年的门阀，如那些被封锁、打压的世家豪族一般，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出身在时阀之中。


    ——这颇为讽刺，那些被时耀堂欺压、横死，以及因为其跋扈、嚣张，百姓嘴上痛骂，心中却多有羡慕的出身，时耀堂本人却恨不得不是。


    正如一道围墙，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却想进来。


    这时，时耀堂忽而感到自己意识，遭到一股冥冥之力拉扯，他先天罡气境的修为，竟连半分挣扎都做不到，犹如被漩涡裹挟的蜉蝣。


    他下意识想触发身体中的‘阳神力量种子’，然而又制止本能停下，脸上带着一抹快意的癫狂：‘无论你是什么东西，哪怕死亡，只要能帮我摆脱这般命运，都好、都好啊！’


    ……


    摘星楼，与庄瑾闭关之处、相隔不远的一处静室。


    “大善！”


    孟端贵感知阴神三重境的瓶颈松动，数月之内就有把握突破，神色浮现一抹欣然。


    当初，作为宇文神通卧底，试探庄瑾，探寻沧州‘椿祸’之秘，宇文神通自然有着酬赏。


    嗯，以与庄瑾交易《九九乾坤功》为蓝本、推演而出的秘法，以此搜集炼合的众生念力，作为奖赏，在其身上先行试验，他才有今日。


    “门阀底蕴果然不是世家可比，大将军……不，如今是摄政王了，手缝中漏出的一点机缘，就能让我突破阴神三重境！”


    阴神三重境，在世家中已属顶尖，可将自家推到世家第一梯队。


    ‘至于更上的阳神境界……’


    他神色晦暗，却是没有半点信心了：‘我再如何天赋绝伦，武道之路，其后也将止步了么？’


    也就在这时——


    嗡！


    一股针对意识牵引降临，在其抗衡、僵持片刻后，被吸入接引。


    ……


    京师永安，七环。


    当初庄瑾、上官云嫦进入地下城空间，那个代号‘小凡’、假名张小凡、化名林凡、真名叶凡的引路人，是个谨慎、果决，并有着些许运气之人。


    当初，他根据在地下城空间引路，接触到的种种信息判断，京师永安兽潮不会持续，故而提前针对囤积了一批材料，在近日松岭开荒中出手，获取了对其不小的一笔利润。


    今日，叶凡正是以这笔赚来的资源，租了一日天地元气浓郁的修炼室，一举打通第一道天地桥，突破胎息境界。


    ‘成了，借助这次松岭开荒大势，后续若有机缘，我或可一窥先天之境。’


    叶凡正畅想着，忽而感到脑袋一晕，意识被什么东西拉入。


    ……


    叶凡只感觉一个恍惚，就发现自己来到一片无尽白雾涌动之地，自身身形被浓郁雾气包裹，迸发深红光芒。


    ‘这是哪里？我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咦，被接引拉入的，似乎不只是我一人么？’


    他暗道着，发现还有一道散发黄光、三道散发青光，以及一道充斥煌煌紫意的身形。


    不，在这五者之外，还有一道面容模糊、遮天蔽日、身形横亘整个白雾世界、充斥着一股犹如神灵之威压、难以名状之未知存在，自己等数道身影与之对比，就犹如蝼蚁之于巨人。


    叶凡暂且不明白状况，但显然此地最危险的，就是这神秘未知存在，也极大可能是他们异变来此的始作俑者，心中一动，暗戳戳移动，就想要将那数道光芒颜色不一的身影护至身前。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发现，除了那一道紫色光芒身形，其他几人，都在做着同样事情。


    更令人尴尬的是，这里似乎自己境界最低，其他人速度更快许多。


    这时，一道如惊雷般的声音炸响：“何处得了机缘的小儿，也敢装神弄鬼？死来！”


    那道充斥紫意的身影如大日升空，迸发璀璨光芒，叶凡不知其人何等境界，可此刻仅仅相隔颇远、一二逸散的力量，就让他思维凝滞，意识仿佛就要如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只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那道神秘未知的存在投来目光，一眼之下，对方周身的时空，就仿佛凝滞、冻结。


    “起！”


    下一刻，那道神秘未知的存在出声了，那是怎样的声音啊？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仅仅一个字就令闻者神魂震动。


    在那一字落下的刹那，更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如同言出法随般，这片白雾世界的白雾剧烈翻滚，然后好似永恒的光辉洒落，犹如鸿蒙之始、混沌初开、开天辟地，在这神秘雾气之上，一座光芒万丈、恢弘浩大、横亘天地四极四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琼楼天宫，拔地而起。


    叶凡正在震撼失声之中，却也没忘记远离，可转瞬间，自己以及数道远离的身影，就如咫尺天涯般空间变幻，进入白雾之上的宫殿之中，处于青铜长桌的座位之上。


    最上首的高台，那道神秘位置存在出现，给人说不出的矛盾之感，既高大、又渺小；既遥远、又接近；既超脱、又平凡。


    林凡微微晃了下脑袋，若非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具备非常清晰的意识，都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梦，之前所见种种皆是梦幻了，他谨慎之下，并无开口，静观其变。


    “你、你是谁？”那道充斥紫意的身影似乎更为惊恐，声音带着颤抖问道。


    “我么？”


    那位神秘位置存在似乎轻笑了一声：“来自天外天的行者；无有极限的命定之人；灵境空间的掌控者，你们可以称呼我……灵主！”


    ……


    轩辕霓凰同样见证了之前的种种，相比叶凡，却更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本来在一开始，她与那位阳神大宗师同样想法，以为是某个幸运儿得到仙人遗迹中的神秘机缘，装神弄鬼。


    可随后感知气息，分辨出自己与另外数道进入的身影大致境界，尤其是看到那位阳神大宗师出头。


    轩辕霓凰本还在猜测，这是哪一位阳神，自家皇室的那位阳神老祖？她熟悉气机，明显不是；是宇文神通？还是时、穆、公输三阀的老祖？可转瞬就看到，这位阳神大宗师被镇压了。


    并且，只是一眼，那位神秘未知的存在，只用了一眼！


    这简直令她三观都遭到颠覆，众所周知，阳神大宗师已然是大乾之极、武道之巅，却被这位神秘未知的存在一眼镇压，这是何方神圣？


    如此不可思议的威能，让轩辕霓凰下意识联想到八百年前那位仙人。


    继而，如同造物主般，虚空造物、无中生有的一幕，更是让她震惊到麻木，知道这绝非阳神大宗师可为。


    尤其是，此地虚空之中，似乎充斥着什么东西，让她感受到心灵的悸动，传来本能的生命进化的渴望。


    再然后，那位阳神大宗师询问，而这神秘未知存在说出了自己名讳，那如神灵的三段式祷词，在心中重复默念，感知到隐约出现的一丝联系，更是令轩辕霓凰想到什么，心神战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