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世界易主，天命转移

　　“神，不要丢下我们！”

　　“饶命，我投降！”

　　旧神阵线上少数活下来的眷族信徒，眼看自家主神除了战死的几位，剩下的竟然全都跑掉了，而且一个比一个娴熟，纷纷跪地求饶。

　　当初说好的奴役全世界把人类变成家畜呢？说好的分封眷族高层，个个都能成为封地贵族呢？

　　尤其是那些刚刚举家投奔到路西菲尔麾下不久，还没有享受到多少好处的雷米特人。

　　他们的天都要塌了！

　　“我们有钱，我们手里有雷米特人干高利贷上千年时间攒下的珍宝，全都献给你们。不要杀我！”

　　“我们干的坏事，都是眷族逼我们的。”

　　“主啊，我们都是造物主的信徒，圣灵的子民不杀圣父的子民啊！”

　　这帮人却完全忘记了，当初他们得到巴巴里海盗庇护，先是听从教会指示抓捕灯塔序列的海盗制作人造提灯人，后来又给路西菲尔当带路党，将巴巴里海盗王国一网打尽进。

　　有的巴巴里人被吃了，有的被转化成了眷族当成了填线炮灰，包括海盗王【大洋王座】巴巴罗萨·海雷丁在内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等到人类一统，不会再被雷米特人用金钱分化挑唆后，谁还敢继续留着他们？嫌自己挨得背刺还不够多吗？

　　最终，无论眷族和大批大批的人类叛徒怎么哀求，也全都被“轰隆隆”冲上来的装甲兵团当场碾压成渣。

　　而称号效果【钢铁洪流】一旦开启，就再也没有停下过。

　　他们沿着拜伦那一拳打出来的通道，从双方对峙的前线向着所罗门帝国腹地一路横推。

　　后方各大城市的一部分眷族提前得到了消息，纷纷跳进了怪兽之海，或者从自身控制的世界裂缝冲进了源质之海。

　　眷族控制的世界裂缝对面大多都有镜像岛屿、秘境和旧神投影，驻扎着一批被深度污染连人样都没有的眷族。

　　凡人失去了律法庇护后根本不敢追进去，让他们得以逃过一劫。

　　同时，皇家空军返回后方机场补充弹药之后再次腾空而起。

　　扑翼机的好处是不需要滑翔就能原地起飞，只要是一块平地就可以拿来当机场，后勤保障完全可以跟得上。

　　于是皇家空军从北到南朝着所罗门帝国控制下的各大城市一路狂轰乱炸，将眷族几十上百年的建设全都烧成灰烬。

　　滞留在物质世界的大部分底层眷族自然而然都变成了烧烤。

　　【天空霸主，烧烤大师】掀起的风火元素暴动和太阳风暴，将那些充满了旧神污染的建筑清洗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些土地上，任何一条连通源质之海的世界裂缝，任何一座秘境都难以隐藏，与太阳风暴产生剧烈冲突让飞行员和人造机魂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时间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后方自然有【猎鲸者】杰克·哈罗德这位学习了【裂隙之鲸·利维坦】禁忌之书的伪神带人修补裂缝。

　　遇到难啃的硬骨头，只要提供坐标，立刻就有炮兵或者空军再继续轰炸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将目标彻底抹除。

　　这才是物理驱魔的真谛！

　　然后【慈悲修女】特蕾莎就带着大批皇家国教的神职者，挨个城市举行净化仪式，准备安置移民，重新建设新城和岸防要塞。

　　因为所有上层都知道，陆地上的胜利不是结束，而只是一个开始。

　　十年、二十年之后藏在怪兽之海里的“三相点”必定首当前冲，迎来第一波灭世大洪水和重新归来的旧神及其眷族。

　　怪兽之海的所有沿海地区都会变成新的前线，现在不做好准备建造沿海要塞，到时候临时拜神可就什么都晚了。

　　真理回廊的另一处战场，也紧跟在百兽乐园之后分出了胜负。

　　按照路西菲尔指示，为了减轻所罗门帝国的海防压力，避免东西夹击，东大陆的眷族诸国也与日不落第一帝国开启了海上决战。

　　大部分无畏舰都被舰队司令海军上将【太阳圣壁】布鲁赫抽调到了真理回廊西海岸，组成了高达六十一艘蒸汽战舰的无畏舰队。

　　这段时间前线打成了绞肉机，后方也没有闲着。

　　无论是造船厂，还是薇尔莉特的神国里都一直在爆产能，机械要塞及附属工厂比一开始诞生时扩张了上千倍。

　　有阿尔法这个中央人工智能调控，还有一批人造智能打下手，舰队规模比起去年打比利牛斯帝国的时候足足翻了六倍！

　　真理回廊北方的眷族诸国也将自己的家底一股脑堆了上去。

　　用几百年时间积累下来的近两百艘各型号炼金战舰凑成联军，跟人类舰队摆明了车马。

　　只是炼金战舰造价高昂，全部眷族库存加起来，一两年也未必能建造一艘，这些全都是他们开战之前就攒下的家底。

　　炼金工坊根本就不存在日不落第一帝国“战时体制”下工业爆发的可能，如果这些炼金战舰被消耗在这里，眷族将彻底失去自身领海的制海权。

　　不要说再去袭击人类沿海国家，连自己撤回怪兽之海的后路都会被彻底截断。

　　轰！轰！轰！轰！

　　天上黑云低垂，狂风呼啸，只能看到大浪汹涌，漆黑一片的海面上炮火隆隆，炸开一颗颗炫目的橙红色火球。

　　“执行舰艇机动战术，各分舰队人造舰灵随时调整主炮。

　　分舰队前进三！”

　　布鲁赫的命令下达全军，两支对半分的无畏舰队又分成三支小型编队，像两柄三叉戟一样冲向采用线式战术围堵他们的眷族联合舰队。

　　炮火在他们的舰身上、水线边接连炸开。

　　炼金火炮过载使用，射程不输给后装滑膛炮多少，各分支舰队的先导舰压力极大。

　　眷族确实已经得到了线式战术的精髓，用的不比黑廷斯王国的线式战术发明者稍差，也不知道是不是掌握了相应的活性化知识。

　　但拜伦早就交给了自己的军官们克制“线式战术”的“舰艇机动战术”，预判了下一个版本的更新。

　　这一战术要求舰队在战时编成数个能独立行动的战术群，以纵列战斗队形穿插分割敌方舰队的战斗队形。

　　钳制其中一部，包围另一部，集中火力打击被包围和孤立的敌舰。

　　再倾尽全力攻击敌方指挥舰，使敌方舰队指挥陷于瘫痪状态，再以优势炮火逐一歼灭敌方舰船。

　　布鲁赫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自作聪明，只会严格按照拜伦交代的计划执行。

　　这时每十艘无畏舰队编成纵列队形，通过自身无视风向的机动性与火力相结合，使得己方纵列编队横向敌方纵列编队航线前方形成最有利态势，也就是“t”字阵形。

　　集中全战斗群侧舷主炮火力猛击敌方先头舰船，迫使敌方编队只能发挥其先头舰船前炮的火力。

　　炼金战舰跟风帆战舰一样在侧舷布置火炮，船艏的火炮连主炮都算不上，只是聊胜于无。

　　整条战线上后方火炮受射界也受到限制不能使用，相当于每时每刻都是一艘炼金战舰被十艘无畏舰围殴。

　　关键是只要五艘无畏舰就能发动【屠魔令】，一旦被十艘无畏舰集火，不要说是炼金战舰，传奇战舰都未必扛得住。

　　六支分舰队杀入敌阵近身搏杀时，无畏舰上的鱼雷发射管也有了用武之地。

　　舰炮轰鸣中，水下也有一条条白线朝着后方的战舰飞奔而去，同样产生源质潮汐的链式反应，水下爆炸的杀伤力比水面更强。

　　轰隆隆！！！

　　一艘、两艘、三艘.一朵朵巨大的礼在海面上接连绽放，硝烟味和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大海。

　　无畏舰在对方的炼金火炮还击下当然也有损伤，但伤亡率远远不如炼金战舰。

　　如果炼金战舰能有样学样，及时拆解自家庞大的舰队，同样使用舰艇机动战术，想要一战打崩这支庞大的舰队可能还没有那么容易。

　　但就在这时，无畏舰队中的【构装领主】小汉斯，主导开启了一场连拜伦事后都觉得十分风骚的“信息战”。

　　他们的人造舰灵技术是从熔炉教会学来的，炼金战舰的人造舰灵也是一样，两家的核心架构如出一辙。也就是在神秘学上的基础代码一模一样。

　　嗡——！

　　随着一圈圈无形的波纹以光速冲进了那些炼金战舰的控制中枢。

　　小汉斯按照提前无数次的预演，以数字生命形式成功入侵了敌舰的人造舰灵。

　　对面从没有见过这种战术，毫不设防的眷族舰灵很快就被他给成功“洗脑”。

　　小汉斯继而篡夺了这些大型构装体的全部武器控制权，自动调转炼金火炮炮口对准他们自己人，毫不留情地轰然开炮。

　　“你们疯了吗？快住手！”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舰灵已经失控了。它封闭了舱门，不好，它要杀死所有人。”

　　一场人工诱导的智械危机当即上演。

　　机械的杀人效率远比碳基生物强大太多。

　　武器和战术层面全都出现了代差，眷族的联合舰队理所当然一败涂地。

　　前后不过一天时间，就有三分之二的战舰被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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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铁战舰可没有风帆战舰的抗沉性，鲸油开弹也不是实心炮弹能比拟，战舰沉没上面的水手也跑不掉。

　　剩下的炼金战舰中不少也已经背叛，将船上水手杀了个精光。

　　也就在这时，从大海对面传来了所罗门帝国战败，主神们或死或逃的消息，眷族士气当场崩溃。

　　“撤退！撤退！”

　　“不要回国，人类的陆军比我们快，被他们堵在陆地上就全完了。

　　我们直接去怪兽之海。”

　　剩下的战舰再也扛不住巨大的损失，纷纷落荒而逃，无畏舰队则在布鲁赫命令下开始一路衔尾追杀。

　　陆地上的眷族诸国高层大多随同舰队倾巢而出，少数留守人员也意识到大势已去。

　　没有半神顶在前面，自家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陆地上的国度和人类养殖场全都守不住了。

　　少数高层则满脸阴狠地展开了手中的一张纸条，那是路西菲尔逃跑之前下达的最后一条命令：

　　“执行.死手计划！”

　　死手计划顾名思义就是对自己的王国下死手。

　　在撤离之前就搜刮干净所有财宝、灵魂宝石、超凡材料，还要血祭这些年以来圈养的所有人类！

　　无论是夜魔王国还是其他的旧神势力都豢养着大量凡人。

　　为了防备活性化知识随机杀人，他们在眷族控制下不上学，不识字，全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超凡力量，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被一群嗜血之物圈养。

　　同时，得益于“北大陆祖母”【血刺玫瑰】爱尔莎的联姻，许多眷族国家的税收体系都是由夜魔负责建立。

　　正所谓，赚钱最快的方式，不是财富创造，而是财富转移，税收就是财富转移中的再分配。

　　无论哪个国家都不得不面对收税难的问题，国家看似发展不错，收不上税来的情况却比比皆是。

　　连人类都是这样，还能指望大大小小的眷族领主没有私心？

　　而“丰穰征收”在本质上是一个极为高效的税收体系，可以完全覆盖到最基层的千万个体。

　　不仅【万灵药】是硬通货，还能应收尽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纳税主体。

　　比武装征税的皇家税务局都更加先进。

　　当年夜魔也正是靠着这一手，才能和巨龙一起统治巨龙王庭，到了今天情况自然也差不多。

　　然而，当眷族高层准备执行“死手计划”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自己的夜魔税务官全都不见了踪影，丰穰征收体系也当场停摆。

　　要知道即使是一千头猪站在那里让人杀都得杀好一会儿，更何况是分布在几百万平方公里上的上千万人类？

　　自己动手短时间内根本杀不完，时间稍微拖得久一点，灯塔联邦的黑巫师们就已经按照贞德给出的任务地图神兵天降，全力绞杀那些殿后的眷族。

　　白银大陆诸国的主力部队也手握钢枪，大举开进真理回廊，携带着【太阳风暴】和人类洪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

　　“杀光眷族，解放真理回廊”的口号响彻整片大陆。

　　战局发展跟路西菲尔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所罗门帝国不仅没能完成最终的创世山坠天仪式让“世界堕落”，反而让人类势如破竹重新收复三座大陆。

　　拜伦带着自己的海、陆、空三军杀得眷族人头滚滚。

　　到了白银纪1474年6月份的时候，整个物质世界再也没有了成建制的眷族国家或部队，已然彻底成为了人类的天下！

　　早就并入皇家国教的【守夜人】行动部队也开始介入，全力猎杀各种怪诞、邪灵、活性化知识。

　　要将这里重新变回人类的乐土。

　　人化世界大步前进，自然世界只能不断后退。

　　冥冥中的天命也随之偏移。【日不落第一帝国】的三种称号能力也悄然提升了一倍。

　　这就是人定胜天！

　　用不了多久，百兽乐园中人类就将不再只是与无数魔怪、邪灵竞争的普通一员；真理回廊上被圈养的凡人，也不需要再遵守“愚者界限”守密持戒才能生存。

　　上一个纪元的人类三神王都没有做到。

　　直到拜伦这位人类皇帝上位，才算是彻底奠定了人类世界之主的无上地位。

　　或许“螺湮纪”终将到来，但即使到白银纪最后一刻，这个世界也依旧是人类说的算。

　　就像汉末乱世自己人打得头破血流，也照样能抽空暴揍周围的外族一样。

　　拜伦却没有就此满足，下令围绕怪兽之海沿岸建立三位一体的深海防线后，就开始了早已谋划多时的另一个计划。

　　七月初的一天。

　　拜伦孤身一人深入了怪兽之海，身体一晃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边缘。

　　再次看到了那片光怪陆离，好像抽象派油画一般的交界地。

　　一根丝线上挂着抽象的七丘之城和教皇的宫殿；一个没有腿的人跑得比飞马还快；一头又老又瘦的山羊背上驮着一百桶油、还有六十车盐；

　　一道甜蜂蜜像水一样从一条深谷流到高山上；有蜗牛跑到莱茵河上游泳并打死两只巨龙.

　　这些物质世界的知识都是源质大海不断壮大的养料，得到的资讯越多，祂的面积就越广阔，到现在为止拜伦都不清楚祂的边际到底在哪里。

　　甚至有些怀疑源之海本身会不会就是一条最核心的【宇宙支柱】？

　　“如果螺湮纪元降临，把整个物质世界都卷进海底。

　　这个世界也许久会变成一方彻底打破物质、能量、信息界限，乃至空间、时间界限，沟通所有物质世界的浩瀚灵界！

　　那个时候，源质之海说不定能成为支柱之上的存在。

　　不需要大水漫灌，仅仅用一颗【灵界太阳】就能为无数世界带来超凡之力。”

　　拜伦收回胡思乱想的思绪自嘲一笑。

　　现在他最关键的任务是争取在晋升七阶的同时证得【宇宙支柱】，思考源质之海的本质有些太过好高骛远。

　　“现在物质世界中怪诞、邪灵爆发的概率已经减少了七八成，各地的人类都得以缓上一口气，渐渐开始休养生息。

　　接下来我和旧神彻底攻守易形，怪诞可以干的事情，我也也可以干，怪诞可以去的地方，我也可以去。”

　　抬手取出了法洛斯灯塔，当初路西菲尔凑齐的【七宗罪】一缕神火和不朽神性都在灯室里面装着。

　　此刻射出六道光线，分别指向六座隐藏在夹缝里的神国。

　　像一阵风般消失在了铁锈带中。

　　“这一次轮到我们人类来追，你们逃跑了。大家可都要藏好哦，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