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冷淡

    身处陌生的环境，刘璃的第一反应是凝聚起精神力，尝试调动周围的元素。他已经不是那个刚刚从地球穿越过来的普通人了，身为经历过无数次实战的施法者，他再也不会像当初一样慌乱与无助。


    “精神力可以触及的范围并没有受到环境的压制，元素……元素还真是惰性十足，施法对精神力的消耗有……”刘璃喃喃自语的同时，随手召唤了一颗黑洞，“不到两倍的消耗吗？还可以接受。”


    “唔，‘混乱’、‘黑暗’、‘生命’、‘灼热’……哦豁，连‘光明元素’都有，‘霜寒’……‘霜寒’太少了。”检查过环境对法术的影响之后，刘璃接下来则是开始分析弥散在这里的元素种类，“‘死亡’、‘秩序’和‘真实’都不存在……咦？这是什么？蓝色的……应该是与‘真实’对应的……”


    “全能”状态的视野里，一抹淡蓝在刘璃的眼角一闪而逝，刘璃疾驰向山顶的脚步也为之一滞。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这种东西，对吞云的来历也多了一丝好奇。不过刘璃也知道现在没时间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他迅速凝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球，将那一抹淡蓝冻结其中，留待处理完吞云的问题再做研究。


    前往山顶的路并非坦途，有无数魔兽或野兽拦在刘璃前进的路上，它们都是被吞云吞噬的怨灵，以元素凝聚形体，保护这个曾经的仇敌。这些怨灵目光呆滞，发出低沉的嘶鸣。那嘶鸣中，带着满溢的无奈与不甘。


    这些元素怨灵本就对一切外来的生物充满了敌意，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混乱元素”的影响，变得更加狂躁。好在这些怨灵的实力最高的也只有初阶巅峰水准，以刘璃法武双修同为中阶的实力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归亡”疾挥而过，紧随而至的是如影随形的影刃与冰刃，三道附加了“叠”之武技的利刃几乎清空了刘璃身前十余米范围内的所有怨灵，只有寥寥数只体型巨大，实力也要强上几分的重伤倒地，苟延残喘。


    在刘璃看来，怨灵消亡的过程很有意思，不管它们之前凝聚出的是什么形态，被击碎之后都会还原成纯粹的元素，然后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凝聚新的形体。在刘璃眼中，那五彩缤纷的世界将怨灵溃散的过程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他的面前。构成怨灵的元素各不相同，只是不论哪一个溃散的个体，都包含狂躁、暴乱的“混乱元素”和那种奇异的淡蓝色元素。


    “与‘真实’相对的，应该就是……‘虚幻’吧……”刘璃口中喃喃，手上的攻击却没有半分迟疑。


    自言自语的刘璃也没想到，当这“虚幻”二字一说出口，顿觉眼前一黑，意识被抽离到一个充斥着蓝色元素的空间之中，出现在它面前的，正是有过短暂交流的蓝色巨龙。


    “小家伙儿，你来得真够慢的。”巨龙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刘璃知道，吞云的出现绝非偶然。


    “呃……德洛马大人，请问您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吗？”刘璃此时可顾不得是否会冒犯这条巨龙的问题，“我这边有些事要忙，如果可以，能不能先送我回去？凯拉和翠瓦那边，还在等着我……”


    “放心吧，在这个空间是不会耽误你的时间的。”德洛马并未在意刘璃的冒犯，“而且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帮你们。”


    “虽然达里迦那个蠢货的世界里充斥着的，主要是与翠瓦的‘秩序’相对应的‘混乱元素’，但你不会因为这个就以为‘灼热’与‘霜寒’可以和睦相处吧。”刘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感觉德洛马虽然一口一个蠢货的叫着，但同样为那只为了保全自己的世界，不惜舍弃自己的生命的，名为达里迦的红色巨龙感到惋惜。刘璃觉得，或许这些巨龙之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为复杂。


    “因为某些规则的限制，翠瓦和凯拉亲自前往你的世界之后，我没办法再过去那边，甚至连分身都不行，所以只有以这种方式见你一面，顺便将一些东西交给你了。”


    只见德洛马的龙形就在眼前化作一阵蓝色的飓风，勾动空间中无处不在的蓝色元素急速旋转起来，没过多久，便产生了一个巨大的元素漩涡。刘璃只觉得自己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注定要迷失在风暴之中，葬身海底一样。


    “别害怕，我没办法亲自过去，只有以这种方式保存要交给你的东西了。”德洛马严厉的声音在刘璃脑海中响起，“不要走神，仔细观察元素的流动，有不懂的直接问我，别在这傻待着浪费时间。”


    意识突然被拽到这个空间，随后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蓝龙形体，刘璃根本没有时间去感知空间的特性，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直到现在得到了德洛马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在这里可以运用如常。


    在刘璃那“全能”状态的视野里，蓝色的元素漩涡之中，元素流动的过程逐渐变得清晰，直至每一道元素流的碰撞都变得分毫毕现，他才终于明白，德洛马究竟要向他展示什么。


    这个巨大的漩涡，就是蓝色的远古符文，而刘璃的意识此时正身处符文之中，亲身感受着符文的力量。


    “你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红色符文是你获得的第一枚远古符文，能顺利地得到它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它原本属于那个蠢货，只是它已经死了，符文也需要一个新的载体。可以说，你能得到它，运气的成分占了很大的比重。”


    “至于第二枚黑色符文，我不知道克罗希司是怎么想的，不过据我猜测，它也是感知到红色符文出现之后，才将黑色要素散布于这个世界。不得不说你在这里做得不错，没有让其他人在你之前将符文凝聚出来。祂的眼光还不错，至少没有随便找一个人就送来这个世界，这也是我会与你有那样一次短暂的交流的原因。”


    “什么！？你知道是谁把我送来这个世界的？”听到德洛马提起这个，刘璃哪还有心思观察元素漩涡，整个人的注意力完全被蓝色巨龙口中的“祂”吸引。他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心中最大的疑惑正是关于偶尔会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个告知会保证他活着的那个声音。


    “祂是谁，这个答案我没办法直接告诉你，另外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要打断我。”


    刘璃这才终于醒觉，德洛马与克罗希司不同，跟翠瓦更是无法相提并论。刘璃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德洛马口中的“祂”究竟是什么身份。只是此时他能感觉到，若非有“祂”的关系在里面，这条蓝色的巨龙或许根本不会与自己交流。


    事实正如刘璃所想——在德洛马的眼中，凡人与路边的杂草无异，根本不需要分出精力去关注。


    “你能拿到第三枚符文，仅仅是因为丽丝那家伙太懒罢了。我猜她直接把绿色符文塞给你一定有不小的副作用，不过看你现在的状态，似乎已经解决了。”


    刘璃这才明白为什么当初获得了绿色远古符文之后，那段时间没办法使用绿色法术。


    “至于翠瓦，呵……我可没有它那么好的耐心，让你慢慢去理解符文代表的意义。”蓝色巨龙把超阶存在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打起精神来吧，小家伙儿……要么领悟符文的真谛，要么意识被这风暴撕碎。而且就像你说的，你的时间可不多，虽然在这处空间里，你待得再久，外边也不过是过去一瞬。但待得时间越长，对精神力的消耗也就越大，出去之后你还剩下多少精神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就不好说了。吞云会受到‘混乱元素’侵蚀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我也无意替你解决这个麻烦，再说就算我真有出手的打算，现在也没办法做到。”


    “哦，对了……我还给你留下了一个小礼物，就在这空间之中，如果你能领悟蓝色符文的真谛，自会得到。”刘璃清晰地感觉到，德洛马在留下最后一句话之后，便将意识抽离出这个空间。


    “这下麻烦了。”刘璃心中暗道的同时，也不由得开始检讨。


    不管是之前在黑暗洞窟中遇到的克罗希司，还是这次交流会中见到的凯拉和翠瓦，对他都算得上友善。然而就像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性格都各有不同一样，也并不是每一位超阶都是那样温和的脾气。


    像德洛马这样秉持无所谓的态度已经让刘璃感到庆幸了，若是今后遇到对他抱有敌意的存在，再这么大意，连丢掉性命都并非不可能。虽然刘璃对于“祂”赐予自己的“死而复生”的能力很有信心，却也没有随随便便就去死一死的打算。


    “既然已经这样了，就让我来看一看，这蓝色符文，究竟有什么玄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