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逐渐失控
哈利回到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水来。
刚刚，罗恩和赫敏去给一年级生指路，而自己独自一人离开礼堂的时候，一路上，人们盯视的目光始终未曾消失过，他们对着哈利悄声议论和指指点点，仿佛他是个什么真气稀罕的玩意儿一样，当然所有读过预言家日报的人，都会把哈利当成一个满嘴胡话的神经病，在报纸里，他就是被这样形容的。
“嗨，哈利——”这时候身后有人轻快地向他打着招呼。
哈利回头看去，两个男生，说话的人皮肤黝黑，是格兰芬多的同学迪安·托马斯，身边站着的是迪安最好的朋友，西莫·斐尼甘，他脸上的表情恹恹的，不愿意直视哈利。
哈利感到一丝刺痛，西莫的神情与那些在楼下盯着他看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暑假过得好吗？”迪安说道。
“还行吧。”哈利含混地应付了一句。要原原本本地叙述他在暑假里的经历，恐怕说到下半夜都说不完，他没有精力这么做。“你呢？”
“啊，挺好的，”迪安轻轻笑着说，“反正比西莫强，他刚才正跟我说呢。”
“你好，西莫。”哈利看着西莫斐尼甘站在那里不动，便随口问了一句。
西莫没有立刻回答，他上下打量着哈利，然后视线又飘忽到另一边去，声音仿佛从喉咙里直接飘出来的，“我妈妈本来不想让我来了。”
“她不想让我回霍格沃兹。”西莫和哈利两人对视着，哈利觉得心头好像有火苗在燃烧。
“你妈妈不想让你回霍格沃兹？因为什么？”针一样刺痛着心灵的眼神，哈利看的清楚，他几乎可以预见西莫的答案，他的想法，和楼下那些看着他，露出揣测怀疑目光的学生，没什么两样。
“我想……大概是因为你吧。”西莫斟酌着词句说道。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哈利的心情异常平静，经历了波澜起伏的一个暑假之后，似乎心绪已和平常不同，他挑了挑眉毛，嘴角上扬着，略带讥讽地问道：“她一定是看了预言家日报？认为我是个骗子，邓布利多是个老糊涂了，对吧？”
西莫抬头望着他，对哈利露出的讥笑表情好像有些不满，皱着眉毛，点了点头，“是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哈，那你为什么还来。”哈利讥讽地再次笑了笑，这回他懒得多和西莫说什么了，转身就要离开休息室，回到寝室去。
可是没等他这么做，西莫说话了：“所以说，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是不是为了三强杯……”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哈利怒气冲冲地转过身，这回他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了，他感到厌倦了，做一个总是被人盯着看，被人评头论足的人，实在让他感到疲惫和厌倦，他们谁也不会明白，哪怕只是明白一点点，这么多事情发生在一个人头上会是什么滋味……
“你既然已经从你妈妈那里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一切，”哈利冷冷地说道，眼瞳中不时闪过阴狠，“就像你妈妈那样读读《预言家日报》好了，为什么不呢？你需要知道的东西它都会告诉你的。”
“不许你对我妈妈说三道四！”西莫气愤地说。
公共休息室前一秒还安静祥和，但此刻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弗雷德和乔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迪安·托马斯试图说些什么，但是插不上话。
“怎么？不是你妈妈说我是个骗子的？”
“嘿嘿，冷静点儿，伙计们，这是发生什么了？”乔治试图调和矛盾，但却被无视掉了。
“不许你这样跟我说话！我不许你再提我妈妈了——波特！”西莫抡起两只拳头，怒吼着咆哮起来，哈利却显得异常平静，他发现自己真的变化很多。
他只是从容地抓起长袍口袋里的魔杖，对准了西莫·斐尼甘。
“嘿，冷静点儿，哈利——”弗雷德试着安抚哈利的情绪。
哈利却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冲动，他冷静极了，脑海里流过几个恶咒和毒咒，看着西莫的眼睛，眸子中没有任何犹豫，只要他再多说一句，我就要把他击倒。
“来啊，你这个疯子——你知道吗——你彻底疯了！你竟然敢用魔杖指着我——”西莫抡起拳头向着哈利冲过去，迪安想要伸手拉住他却抓了个空。
“西莫！”他大喊一声，然而只能眼睁睁看着西莫扑向哈利，随后一阵红光爆闪，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西莫如同被一辆大卡车迎面撞上，脚不沾地的倒飞出去，撞散了一大堆木质的椅子和矮桌，狠狠撞在公共休息室坚硬的石墙上。
哈利缓慢地垂下魔杖，面无表情地看着所有人。
公共休息室里乱作一团，哈利看着倒在地上的西莫，望了望手中紧握的魔杖，眼神里露出一点茫然，刚才的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怒火上头，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西莫倒在地上，狼狈地捂着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愤怒，而周围的同学则惊愕地看着自己。
哈利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真正的战斗，这是种很那形容的奇妙感受，而他现在只想逃开，看着西莫在迪安的搀扶下缓慢地站起来，哈利僵着脸，一言不发地转身朝通向男生宿舍的那扇门走去。
“我会把这些告诉麦格教授！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西莫在哈利身后大声喊叫着。
哈利心中咯噔一下，但脚步却不停，他冷冷地说：“随便你吧，你尽可以去告诉麦格教授——”
此刻，他的脑海一片混乱，虽然他依稀有点不安，但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得以释放，这让他感受到前所唯有的痛快。
但他的大脑却嗡嗡作响，仿佛有另一个声音正在低语，鼓励着他，煽动着他。
“做得好，波特，他活该。”
“他不相信你，他质疑你，他应该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看看他那副样子，他只不过是个懦夫，你终于让他闭嘴了。”
哈利的呼吸急促起来，胸口起伏不定，怒火在血管里燃烧，但那股怒火却带着一丝快意。他的手仍然紧紧攥着魔杖，手指在颤抖，却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他甚至有些享受这一刻。
“你终于做了该做的事。”
“他们一直不信你，他们把你当疯子，当骗子，你还要忍受到什么时候？”
“力量才是一切，波特。”
一瞬间，他甚至想不清自己为什么动手了，为什么不再忍耐，为什么这次，他选择了暴力。但他又觉得自己没有错——西莫的态度，他的质疑，他的嘲讽……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可是……这真的是自己吗？
哈利摇了摇头，试图把脑海里那些诡异的低语甩开，可它们却如影随形，萦绕在他耳边，仿佛某种潜伏在黑暗中的东西，正缓缓地渗透进他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