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二天上午,京城的街上果然走来了一列队伍,绵延浩荡,冠盖旗幡,威严宏伟,一看便知那是皇上出巡的阵势。路的一端,司徒静由远而近,策马狂奔而来。侍卫们似乎有所预感,刀枪出鞘,十分警惕。一侍卫大叫道:“什么人,胆敢冲撞圣驾,杀无赦。”

  司徒静离侍卫越来越近了,突然两柄飞刀射出,正中她身,司徒静应声落马。待她站起,扮成杀手的万人敌、巴虎、熊二突然杀出,司徒静身中数刀,鲜血飞溅,倒在地上。侍卫们冲过来,万人敌从司徒静身上抢走一物,与巴虎、熊二奔向一辆飞奔而来的马车,那驾车之人正是白无双。

  侍卫们围至司徒静身边,见司徒静一身鲜血,满脸血污,问道:“你是什么人?”司徒静有气无力道:“证据已被杀手们抢走了,快通知皇上,大事不好。”说完晕了过去。

  皇上驾前,朱允已走下辇来。陈林带着一些侍卫警觉地跟着。几个侍卫抬着鲜血淋漓的司徒静过来,侍卫报告:“就是这个人,他好像有什么重要的证据要交给皇上,却被人劫杀。”

  “他还说了些什么?”朱允问。

  “他说,快通知皇上,大事不好。”

  虽然近在眼前,由于司徒静浑身是血,朱允和陈林都未认出她来。这时候司徒静慢慢睁开眼睛,朱允道:“你告诉朕,怎么个大事不好?”

  “皇上,司徒剑南是冤枉的。”司徒静道,突然发现面前的人是尹框。

  “尹二哥,怎么是你?”

  “小龙虾!”朱允也认出了司徒静,满脸的惊异。

  司徒静忽然站起,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尹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陈林叫道:“小龙虾,圣驾面前,还不下跪磕头。”

  司徒静哪里相信,叫道:“尹二哥,你是装皇帝玩吧,会不会玩得太过火啦?”

  朱允笑道:“哈,三弟,相信你的眼睛,你看这个阵仗,像是装出来的吗?”

  司徒静看了看浩荡的阵势,到底不像假的,“你——你真是当今的圣上,万岁爷?”

  “如假包换。”

  司徒静两眼一翻,当场瘫软过去。

  等她回过神来,他们已来到了护国寺的一间屋里。身为皇上的朱允就坐在她的对面。她的脸上浮着梦游般的表情:老天,尹框竟然是皇上,怎么会是这样?

  朱允嘴角含笑,看上去心情极好,见司徒静还有些恍惚,便道:“我要不是皇上,上回劫狱的事怎么能善了?尹字下来个方框不就是君吗,其实我早就告诉你们我是君了。”

  “皇上,你现在是皇上了,那我们就不是兄弟了吧?”司徒静信了事实,却有些悲哀。

  “我们是对天发的誓,当然一辈子都是兄弟。说吧,三弟,急着见我干什么?”朱允口气平常,态度却十分明朗。

  “我说尹老二,”司徒静顺口就道,发现不妥,又赶紧改口,“不是,我说皇上啊,这些天见不到你我都要急死了。”

  “为什么要见我?”

  “我心里就寻思你上回能救大伙出狱,这回一定能救司徒剑南。好了,我二哥是皇上,那司徒剑南肯定是没事了。”司徒静舒一口气,明显轻松起来。

  “小龙虾,你和司徒剑南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关心他?”

  “不敢瞒皇上,司徒剑南其实是我哥哥。”

  “噢,那你是司徒将军家的二公子了?”

  “差不多了。”司徒静点点头,又道,“皇上,你可要救我哥呀,他真是好冤啊。”

  司徒静便把那天晚上的前后经过向朱允说起。朱允听了,连连点头。对于难民的事,他一向是支持小龙虾的,而且文韬用火烧了难民棚,确实可恨。只是说到案子,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文韬真不是你哥哥射伤的?”

  “千真万确,哥哥误以为是我伤的,为了保护我,就自己担下来。这事你表妹文蔷最清楚。”

  “哦,文蔷说的倒不会差。”朱允点点头,却把眼睛看向司徒静,“可我怀疑那一箭是不是你射的?”

  司徒静急了,“我小龙虾一向敢做敢当。那个文韬真是该死,我就是射了他也不必否认,何况我二哥现在是皇上,更没必要撒谎了。”

  “这么说我倒相信了。”朱允又点了点头。

  见朱允信了自己的话,司徒静催他快放哥哥。朱允却道,暂时还不能放,得让他在牢里待些日子。如果突然放了,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丞相、贵妃还有母后那里还得费时间解说。听他说得如此复杂,司徒静不耐烦了:“还待,你这皇上也够婆婆妈妈的了。”

  朱允笑道:“你说得对,皇上最婆婆妈妈了。但我向你保证,你哥哥会没事的。”

  得了皇上的保证,司徒静完全放下心来,这才急着告辞,说要回去告诉爹娘,省得他们担心。临走,朱允特别叮嘱,要她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司徒静笑道:“我知道,这是咱哥俩自己的事。”

  回到家里,司徒静将好消息告诉爹娘,爹娘哪敢相信,逼问她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司徒静只好实话实说,说她挡驾见了皇上,跟皇上说了难民的事,皇上很同情,认为错在文韬,并承诺哥哥一定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完好回家。

  “你说的是真的?”司徒青云依然将信将疑。

  “不信你去问陈林。”

  “陈总管你也认识?”司徒青云吃惊道。

  “我们是好朋友呢。老陈这人不错,武功更棒。”司徒静得意道。

  在朝廷上效劳一生的司徒青云,完全被眼前的小女搞蒙了,连连摇头:“你这孩子,真叫人不可思议。”想了想,又不免忧心起来,“静儿啊,跟文家结怨,这事可不是小事,你以后要吸取教训哪。”

  “爹,那要是得罪了公主,是不是更吓人?”司徒静调皮地笑道。

  二

  却说那安宁公主在大街上丢了面子,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直想伺机报仇。她派出侍卫四处打听,发誓要找到那两人。那天侍卫前来报告,说是有消息了,先前跟公主动手的那个人,是街上有名的混混,名叫小龙虾。

  “一个臭混混,竟敢跟本公主动手,真正找死。”安宁咬牙道。

  “而另一个人,有关他的消息不多,听说是小龙虾的结拜兄弟,姓白。”侍卫又道。

  “怎么才能找到那两个臭小子?”

  侍卫回答:“查遍了,没人知道这两个人住哪儿。不过那小龙虾总在街面上混,要想找他,只要在街上多逛逛就能逮住。”

  安宁笑了笑,得意道:“本公主今天气不顺,走,找小龙虾出气去。”

  今天的安宁公主轻装出行,身后只跟着两个人。原本华丽高贵的脸上,因为横眉竖目,倒显得有些蛮横无情。他们脚步缓慢,认真地看着路上的每一个人。街头的另一端,司徒静和阿莲正走过来。司徒静看上去十分高兴,走起路来左摇右晃,一路跟人打着招呼。侍卫看见了司徒静,叫道:“公主,你看。”安宁看过去,沉下脸来,从腰间解下鞭子。阿莲首先发现了安宁,一把抓住司徒静,司徒静反应过来,一脸的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道:“好啊,冤家路窄。”

  安宁得意极了,“小龙虾,我可找到你了,看今天你还能张牙舞爪不。”

  “你这蛮横的女人,当我怕你呀。”司徒静也不示弱,突然大吼一声,“阿莲。”

  “在。”

  “还不快跑。”

  说话间,二人已跑出去好远。安宁反倒呆了。只听侍卫问道:“公主,追不追?”

  “追。”

  此时的司徒静和阿莲已钻入小巷,安宁追进来,司徒静弄倒巷边的一切东西,为安宁设置障碍。巷里的人也有意无意地帮着司徒静,让安宁和侍卫跑起来十分辛苦。安宁大口喘着气叫道:“有种的站住,你这无赖。”

  司徒静回过头来,嘻笑道:“我小龙虾是混混,本就好耍无赖。你这大家闺秀也死缠烂打,才是没羞,丢不丢人?”说完和阿莲钻进另一条胡同。

  安宁追进胡同,眼前现出好几条岔道,早已不见了司徒静的身影,气得跺足大怒:“臭龙虾,我早晚要扒下你的虾壳。”

  转眼间,司徒静和阿莲已跑回了家。她们边跑边笑,十分尽兴的样子,“开玩笑,安宁在胡同里想追上小龙虾,不累折她几根肋巴骨!”

  “她哪儿知道街上的人都是你的朋友啊。”阿莲也得意道。

  “什么公主,我看她五马长枪的,也跟我这个混混差不多了。”

  “小姐,其实你不必怕她。她虽然是公主,你也是皇上的结拜兄弟,真要论起来,你也是公主呢。”

  听阿莲这么说,司徒静一下提高了嗓门:“你搞什么搞,我女扮男装跟人结拜,见面也没告诉皇上,那是欺君,还想当公主,不掉脑袋就万幸了。”

  阿莲吐一下舌头,又道:“小姐,你说那安宁公主以后真要是咬住你不放怎么办?”

  “哎,她可是真公主啊。总不能一天到晚跟我似的在街上瞎混。再说了,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有老公管着,随便出门不打折她的腿。”司徒静毫不介意道。

  阿莲倒是不信,“就算是驸马也不敢轻易跟公主动手。”

  司徒静想了想,“也是。谁要是当了驸马真是倒透霉了。尤其是娶了安宁那种野公主,那就是倒八辈子的血霉了。”

  三

  皇上朱允出巡回宫,即刻传出旨意:司徒剑南一案他要亲自彻查,先将司徒剑南迁至普通牢房,善加对待。如何处理,等他旨意。

  旨意下达到刑部,消息很快传到了丞相府里。文章得了消息,脸色大变。经验告诉他,皇上突然要亲自彻查,这之中一定发生了变故。可究竟是什么变故呢?如果是司徒青云对皇上说了什么,可他在朝里布设了周密的眼线,并没有听说司徒青云在上朝之外单独见过皇上。想来想去,文章的心里毫无头绪,只好去找文媚儿商量。

  司徒府里,也是在同一天,司徒青云从外面回来,脚步轻盈满面春风,一坐下就喊倒酒。一直看着不解的司徒夫人忍不住道:“老爷,你这是唱的哪出啊?咱家这样子还有心思搞这花样?”

  司徒青云笑道:“夫人哪,如果反过来说呢,咱家还有心思搞这花样那就意味着什么?”

  “是少爷?”阿莲反应最快。

  “对,是哥哥。爹,你说,哥哥有什么新情况。”司徒静也反应过来。

  夫人这下急了,直催老爷快说。司徒青云便把刚刚听来的好消息告诉大家。原来皇上下旨,司徒剑南已迁至普通牢房,皇上还说,他要亲自彻查此事。一家人听了消息,高兴得频频举杯。司徒静心里直叹皇上真够意思,说办就办了,嘴里却含泪道:“爹,娘,女儿没撒谎吧?”司徒夫人连连点头,司徒青云也道:“静儿呀,你拦驾这事虽然鲁莽,可爹今天还是为这事跟你碰杯酒。”夫人也端上酒杯来,道:“也算我一个。你这孩子以前尽闯祸,这回这祸是闯得最好的一回。”

  丞相府里,文章带信叫回来文媚儿。见了大女儿,文章满脸愁苦,反复强调,如果这次司徒剑南啥事没有就放了,那文家的面子就全没了。一旁的文韬也着急不已。他的伤势正在复原,精神已见大好。原来苏醒之后,文韬早就想起来,并不是司徒剑南射伤他,也不是小龙虾,而是另一个不要命的蒙面人。他将真相告诉了文章,父子俩一合计,决定隐瞒真相,好借此机会整垮司徒家。

  “绝不能放过司徒剑南,姐,咱文家不能栽啊。”文韬撑起身子,咬牙切齿道。

  文媚儿低着头,却不言语。在宫里呆得久了,凡事她已知道个大概。这事皇上已起了袒护之心,照现在的样子,就算最后给司徒剑南治罪,也治不了大罪。她心里很清楚爹和弟弟的心思,这应该也是她的用意。文家想要的就是整垮司徒家,如果只是表面上给个什么小惩罚,那文家的面子还是丢得不小。

  “这件事,我看只能太后亲自出头。”文章动着心思道。

  文媚儿理解爹的意图,她也这样琢磨,便道:“我这就回去跟姑妈说,争取先一步把司徒剑南的罪定了。”

  文媚儿回到宫里,听说太后在御花园赏花,便直接去到那里,见了太后的面,直接道:“姑妈,皇上下旨要刑部善待司徒剑南,你侄儿那一箭怕是白挨了。”

  “哼,司徒剑南犯法,罪证已十分明确,岂容他侥幸逃脱。”太后一边赏花,一边漫不经心道。

  “姑妈,弟弟受伤这事,倘若司徒剑南有悔悟之心,司徒府诚心赔个礼,此事也不妨大事化小,求个和乐收场。可是——”文媚儿向来会讨太后欢心,又有着上好的说是非的本领,更深知太后的脾性,此时便以退为进,做出通情达理的姿态来。

  “可是什么?”太后正听着,见文媚儿不说了,问道。

  “可是那司徒家仗着是开国功臣以此胁迫皇上,而且在外面放出风来,等司徒剑南出狱后一定要给咱们文家好看。”

  “真的?”太后把目光从花丛里移了过来。

  “我今天回家看弟弟,看见爹已经被这事气病了。爹知道皇上有意放过司徒剑南,不想违背皇上的心意,可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这般岁数了,干嘛还上这么大火。”

  “姑妈,你想啊,儿子被人射成重伤,不但不治凶手的罪,还要受人侮辱,别说是丞相,是太后的哥哥,就是平民百姓也受不了啊。”

  太后的脸色阴沉下来。文媚儿看了看,加上了最后一把火,“姑妈,他们这样对待文家,是连您也不放在眼里啊。以前有您撑着,谁不敬咱文家三分。”

  “现在文家也不能任人欺负。岂有此理,司徒青云,谁的板都敢叫。”太后终于大怒起来。

  太后回到宫里,即刻派人叫来了刑部官员,责问他司徒剑南射伤文韬一案,证据确凿,司徒剑南也已画押,为什么还不结案?官员回说案件确已清楚,罪在司徒剑南,只是皇上下旨,他要亲自彻查此案。太后手一挥道:“既已清楚,就不必耽搁了。你们办案太过拖沓,今天哀家给你们做个样子。”

  太后当即做出了判决:“司徒剑南蓄意伤人,且伤的是皇亲国戚,属不赦大罪。但念在文韬性命无忧、司徒家为开国功臣面上,法外施恩,酌情轻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他革除功名,发配边疆。”

  四

  刑部的告示贴出来,是阿莲首先看见的。阿莲从外面泪流满面跑回来,把这一致命的消息带给了全家。

  司徒静听后怔住了,大叫一声跑出去。阿莲跟过来,司徒静已换好了男装。阿莲的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拼命抱住司徒静的腿。司徒静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使劲挣脱,叫道:“让开,皇上答应过我,他不该骗人,我去宫里找他理论。”

  阿莲只是不放,哀求道:“小姐,皇宫闯不得呀,要出人命的。”

  “救不出哥哥我宁可死,让开。”司徒静用力一踹,夺门而出,正遇上一人策马而来,司徒静猛扑上去,将人拉下马来,飞身上马,疾驶而去。

  阿莲回到屋里,已经晕过去的司徒夫人刚刚醒来。听说司徒静闯皇宫去了,司徒青云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司徒夫人又怨又怒,大叫道:“这个司徒静,难道非要害死我们全家不成吗?”

  这边司徒静策马扬鞭,一路直奔午门而来。马骑尚远,门前的守卫已拔刀戒备。一守卫厉声叫道:“站住,什么人敢擅闯皇宫?”

  司徒静停下马来,道:“几位兵哥,我是司徒大将军府的司徒静,皇上是我的结拜义兄,我要见他,你们让路。”

  守卫们面面相觑。一守卫道:“这位公子,我们不能凭一句话就让你过去,皇宫有皇宫的规矩,非经宣召谁也不得入内。”

  司徒静顿时红了眼,大叫道:“不让我也要进去,驾。”说罢策马冲门。只听一声厉吼:“擅闯禁宫,格杀勿论。”刹那间,数名守卫冲上前来,枪刺刀砍,司徒静被击落马。落马后的司徒静边打边向宫门冲去,终因寡不敌众,被制服在地,数把刀枪瞬间架上她的脖子。

  倒在地上的司徒静明知死定了,可她毫无惧色,又喊又闹:“皇上说谎骗人,口是心非。骗人的皇上,我做鬼也要去找你。”

  被她激怒的守卫大叫道,辱骂皇上,该死。说罢举刀向司徒静砍去。

  只听一声大喝:“住手!”陈林飞身过来,夺下守卫的刀。

  守卫们见是陈林,齐声叫道:“陈总管。”

  司徒静眼睛一亮:“老陈,你来得正好,我来找皇上算账。”

  陈林正色吼道:“住口。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说要跟皇上算账。来人,给我押进宫去。”

  陈林押着司徒静来到御书房,让几个侍卫看着,这边赶紧去报告皇上。朱允进来时,陈林示意侍卫退下,若大的御书房里,朱允和司徒静四目交锋,各不相让。司徒静慑于朱允的威仪,首先缓下了怒色,“不才司徒静小龙虾,叩见皇上。”说着做出要跪的姿势,以为朱允会扶她起来,不料朱允径直走向椅子。司徒静十分意外,只好实实在在跪下。

  背过身去的朱允好一个浅笑。他稳稳地坐好,道:“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找朕算账吗?这跪着怎么算得清?”

  司徒静低埋着头,不说话。

  “有话起来说吧。”朱允已话里带笑。

  司徒静执意不起,又叩首道:“请皇上收回成命,免了我哥哥司徒剑南的罪罚,不然,小龙虾就算跪死在这,也绝不起身。”

  朱允一愣,“司徒剑南?他不是在牢里好好呆着吗?他怎么啦?”

  司徒静抬起头来,眼光有些尖锐,“皇上答应过我,绝不为难我哥。历代君王,向来一言九鼎,绝无戏言,而你——皇上您食言而肥,难道不怕贻笑天下?”

  朱允脸色一变,拍案大喝道:“放肆,你闯进宫来,毫无根据地指责朕的不是,你有几个脑袋?”

  司徒静哪里惧怕,说道:“我既然敢闯禁宫,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皇上要杀便杀,只求您信守承诺,取消对我哥哥的处罚。”

  “司徒剑南他受过什么处罚,你把话说清楚。”

  “刑部今天已贴出告示,诏示天下司徒剑南谋害皇亲国戚,判决他革除功名,流放边疆。难道这不是皇上下的旨意?”

  朱允一脸茫然,“我——我何时下过旨?”

  司徒静抬起头来,:“你真的不知?不,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老天爷呀,我拜把子是拜错人了……”说着露出了女人的本色,毫无顾忌地嚎哭起来。朱允看着无奈,对陈林道:“陈林,去,把刑部管这事的找来,朕要当面问个清楚。”

  陈林走后,司徒静还在嚎哭。她心里充满着愤怒和绝望,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全然忘记了身在何处,直到听见朱允一声大吼:“不要哭了。”司徒静吓得一惊,猛然想起来这是皇宫,朱允是皇上,这才止住了哭声。

  陈林很快回来了。只见他回来弯下身子,对朱允说,禀告皇上,刑部官员已到。朱允十分神气,对司徒静说:“小龙虾,你等着,朕马上给你个交待。”说罢又让司徒静到屏风后面等着,这才对陈林道:“宣。”

  司徒静退到屏风后面,不一会,她就知道是她错怪了朱允。她听见刑部官员叩拜之后,朱允直接就问:“朕上回传口谕明令将此案压后,要你深入详查,为何你要急着宣判,为何不通知朕就宣判,还出了告示?”

  朱允还进一步责问道:“还有,文韬强占土地,纵火烧毁难民房屋为何不提?司徒剑南为护难民见义勇为为何不说?你故意隐瞒重要原因,在文墨上陷司徒剑南于十分危险的境地,真是用心险恶。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目的,也有些苦衷,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朕判司徒剑南重刑。说,你该当何罪?”

  她听见那刑部官员十分害怕,承认自己确有枉法之处,并说之所以急着定罪,是太后的旨意。原来太后为哥哥的案子曾大发雷霆,限令速审速决,就连哥哥的定罪原因和所定刑罚,也是太后亲口所示。

  即使这样,她听见朱允还是对刑部官员说,要他对哥哥的处罚暂不执行,待他去和太后商量后,再做解决。

  她真是错怪了二哥,而二哥还是皇上啊。她虽然并不觉得皇上有什么特别怕人之处,可至少有一点,皇上是真诚待她的,而她却又哭又闹又辱骂人——她正在心里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时,就听见朱允在外面大喊:“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龙虾,该爬出来了吧。”从声音她听得出来,皇上并没有真介意,可她还是十分难为情,从没有那样迟迟疑疑过。

  走出来,她也不敢抬眼,只说道:“对不起,皇上,我错怪你了。”

  谁知朱允顺着杆子就爬:“你硬闯宫门,口出不逊,侮辱君王,这是什么大罪你知道吗?这是要连累你全家的,你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那么轻松?”

  司徒静只好又拿出那张混混脸来,笑道:“皇上,尹二哥,你也早知道你这兄弟就是一个舞着大钳子口吐白沫的讨厌龙虾,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这次闯宫是来串亲戚的好不好?”

  朱允的心里早已经笑了,可脸还是板着,“串亲戚?妈呀,你这亲戚可够邪乎。”

  司徒静突然想起太后为哥哥发怒的事,说道:“皇上,我这事先放下成吗?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你兄弟。可我哥那事,太后都干预了,你看怎么办呢?”

  朱允的情绪也往下一沉,说道:“说得是,太后干预了,这种情况,最让我挠头了。”

  就在皇上朱允感到挠头的时候,另一边,刑部收到了一封信。那信是一个自称离恨天的人写来的,他说他们那一派志在推翻朝廷复国,并说文韬是他们为保护难民而射伤的,只因他们不愿意让别人背黑锅,所以附上独有箭枝为证。

  刑部的人将信呈给陈林,陈林看完信后,心里已有了数。他想起离恨天这人有过叛乱记录,档案里存有他的笔迹,而箭头可以和射伤文韬的那枝箭头核实,是真是假,检验一下笔迹和箭头就知道了。

  检验结果呈上来时,皇上朱允已和司徒静言归于好,正在御书房里喝茶吃点心。顺子将公文递给朱允,说是刑部的紧急公文。朱允看着,却微微带笑。司徒静便问,怎么,有好事吗?朱允只道,这事不坏。便提高了声音,对陈林正言道:“陈林,你亲自去刑部一趟,传朕旨意,司徒剑南无罪,即刻释放。”

  司徒静顿时跳了起来,大叫道:“哇,二哥,你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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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浮浩土,赤县神州,千载风光,沉沉浮浮,烽火不熄,兵戈不休;中原、齐鲁、江南、巴蜀...多少武夫、真人、将相、王侯如雨打芭蕉,书尽风流。 而这一岁。犹如一粒蚍蜉,一梦醒来,便立足在了这一方仙武大世的季渊,翻开了自己伴生的《命书》一角。 “我名季渊,当你看到这行字迹时,我已经死了...”草芥之身,破家之运,气数黯淡,命不久矣,横竖写得都是一个死字! 然而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也?既事无转圜,那便于《命书》之上,编造过去,变作真实,提笔改命! 【一百年前,大业女帝登位前,殚精竭虑,倾力辅佐之夫子!】【三百年前,集龙虎三百年气数,剑开天门的道脉大真人! 】【八百年前,统御百二衣冠,江南诸阀,终结人间浩瀚大劫!】所谓命书,只要编纂、践行其上刻录的事迹,那么凡此种种...俱为‘真实’! ...于是乎———一百年前,兼并四海,统御万疆的大业女帝,于镜湖畔为他立起了一座圣贤书院,号称‘儒脉第一流’...‘三证天门而不入,人间四季桃李开,只为候他一人’的白首剑仙...‘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青黎龙女...蓦然回首。 尽都归来!

如果能少爱你一点

《如果能少爱你一点》 温一诺对美男奉行三不原则:不主动不妥协不惯着。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渣

穿到远古部落种田搞基建

《穿到远古部落种田搞基建》 长夏在部落是个异类—— 她不打扮不交友不玩闹,就喜欢囤积各种野菜,肉也不吃,说什么难吃。整个部落都担心她长不大,会死掉。 成年后,她直接捡了个病秧子结了亲。 后来。 长夏用囤积的野菜种田,养活了整个部落;她建房修路,让族人再不再受寒挨冻;更用美食征服了整个远古大陆。 最后,族人知道长夏身边的病秧子,曾是部落最强大的图腾勇士。这时候族人才明白,长夏才是最厉害的。

协议结婚后热搜爆了

《协议结婚后热搜爆了》 【西装暴徒,斯文败类vs财阀恶女,甜系拽姐,双向奔赴的冰糖暖宠文】 苏羡意喜欢上陆时渊那年,19岁。 她鼓足勇气,“陆医生,谢谢你救了我,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有机会想好好感谢你。” 男人懒懒地弹了下烟灰,冲她一笑,大写的撩人:“喜欢我?” 苏羡意落荒而逃。 —— 再见时 长辈介绍:“你可以喊他舅舅。” 面对他,苏羡意心虚紧张,小心藏着自己的心思。 可后来…… 男人穿着黑西装、白衬衫,慢条斯理地

烟水寒

古代女子安解语,穿越现代,又重生回原点,从彪悍宅斗到温馨市井,从玉堂金马到叱咤江湖的故事。 无空间,无异能,不会赌石,只会赌博,视三从四德为浮云,观男尊女卑为无物的废柴火爆女主,和两兄弟的感情纠葛。 熟男熟女之间的爱情故事。有大叔,无萝莉。有极品,无圣母。 文艺版简介: 谁爱上了谁?谁为谁心伤?谁的后院倒了葡萄架?谁又上了谁的床? 都道是金玉良缘,却是阴差阳错,上有苍穹! ================================================================== 请围观包养《烟水寒》三部曲——《烟水寒》、《重生空间守则》、《与子偕行》O(∩_∩)O

掌家婢

都说周府有一徐姓刁奴,能拳打府中恶少、脚踢白发管家、爆锤六十老仆。 周府路过的阿猫阿狗都得躲着她走,生怕挨上她一脚。后来,徐青玉将周家的绸缎生意越做越大。 后来,徐青玉出了周府独立门户。最终,从前轻视她、侮辱她、践踏她的人,都跪在她脚下痛哭流涕道歉。 徐青玉笑得如沐春风:哭?哭也算时间的哦…————————————————听闻徐青玉再婚之日,权倾朝野的傅将军连夜从千里之外的边关杀回来,路上跑死三匹马,总算在长街之上堵住了送亲队伍。 马蹄飞溅之间,那人单枪匹马杀进队伍,一柄长枪挑破大红轿帘,迎头却被帘后之人打了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帘后那女子冷声呛他:“傅闻山,你看不上我汲汲为营,可我从没算计你,你为何断我姻缘?!” “三年了,你既一直不肯算计我……”男人擦干唇角溢出的血丝, “那就我来算计你!”

暖君

遇到你之前,冰缩寒流;遇到你之后,花柔酒软。

寒门亦锦绣

《寒门亦锦绣》 解时雨一无所有,美丽端庄,生就一颗观音痣,却不是任人摆布的泥菩萨,而是无所顾忌的恶女。

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左家无子,只生仨闺女。 惹得十里八村笑话:“将来连扛事儿的都没有,让早些年不过继,该!” 村里人却不知,左家三位女婿那是有金手指的。 大女婿重生归来,别说扛事儿啦,能背着老丈人爬山溜达玩。 二女婿出意外,醒来得一带小池子的空间,喝了那水,好像能变白。就是不知猎户变白能干啥。 小女婿考完童生考秀才,每每考中,就会吸引一大型猛兽。吓的他能跑出残影来。 要说金手指都在女婿们身上,将来变心可咋整。 左家女儿们:不怕,他们不会用,离了我们就是一个死字。 多年后,左老汉感叹:啥叫金手指?其实就是牢牢抱成团。能抱团,好好过日子,你也有。 感谢封面制作者:车厘子929和清和亦然

与前男友在婚礼上重逢

徐衍风一朋友在酒店碰见了熟人。那熟人正是徐衍风大学时期交的女朋友,已成过去式。 两人打了个照面,朋友转头就跟徐衍风通风报信:“你猜我瞧见谁了?你前女友!那个玩弄你感情的女人!她今天在熙庭酒店办婚礼,你不来砸场子?”徐衍风只有一位前女友,且是初恋,那个叫夏熙的女人。 挂掉电话不到半小时,徐衍风现身熙庭酒店,旁若无人踏进宴会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拽走那个穿着敬酒服、与人谈笑的女人,带她到避静无人处,将她狠狠掼到墙壁上,虎口卡着她的脖子。 “夏熙,你怎么敢……”怎么敢跟别人结婚。夏熙别过头:“先生,你认错人了。”徐衍风冷笑,握着她肩膀将她翻过去,指腹在她后肩蹭几下,露出被遮瑕膏掩盖的清晰咬痕,那是当年情到浓时他弄出来的,不许她涂药。 徐衍风咬牙切齿:“还想狡辩?”这时,不知打哪儿跑来一小孩:“不许欺负我妈妈!”徐衍风低头,看着那孩子,忽然福至心灵:“你今年几岁了?”夏熙抢先道:“四岁!”小孩:“妈我五岁了,你是不是记错了?”徐衍风瞳孔微缩,他和夏熙分手六年,这孩子五岁……朋友抓一把瓜子过来看戏,以为徐衍风会弄死那个始乱终弃的女人,看到这里顿觉不妙,徐二好像又要栽了。

盛华

一跤跌成五岁娃娃的主政太后李夏,对着糊涂爹实诚哥,善良老实的姐姐,还有那一群妖孽帅哥,撸起袖子迎潮而上,帮糊涂爹躲过杀身之祸,助哥哥青云直上扬名天下,给姐姐找到称心夫婿……再给自己寻个如意郎君!

好事多磨

人在不知不觉中会被许多人守护如此重要的事总是当我们失去时才察觉到沈穆清的未来就这样掩藏在谁也看不见的命运纽带和命中注定的人之间

乱世孤女,苟命日常

一朝穿成陌生王朝京都侯府里一表八千里的投亲小孤女,住的是下人房,缸里没有一粒粮,兜比脸干净,啥啥都得靠府里小姨夫妻苦接济,李瑶光觉得自己的穿生就是一大写的杯具。 好不容易靠着金手指小有余财了,结果晴天霹雳一声响,胡狄破关南下,彼时偌大的京都空荡荡,皇帝老儿早就带着他的老婆臣子们跑光光。 乱世逼临之际,李瑶光为苟小命,不得不撸起袖子,给系统空间囤满金银财宝布盐粮,拉上断腿的姨夫,带上柔弱的小姨,背上年幼的小表弟,开始了这乱世飘摇中的惊险大逃亡。

锦衣春

韩绮只不过是不想卫武再入岐途,一心想导他向善,凭他的聪明不入奸党,也能做个富甲一方大富豪,只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让夫君与奸党成了死敌! 这下子可如何是好?让夫君抱条大粗腿如何?

掌家小农女

《掌家小农女》 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 且看陈小暖如何带着老实娘亲和可爱妹妹,家财万贯!

薄总,太太又跟人去约会了

沈晚瓷离婚当天,一份离婚协议突然在网络上曝光,分分钟成了大爆的热搜。 其中离婚原因用红笔标出:男方功能障碍,无法履行夫妻间基本义务。 晚上,她就被人堵在楼梯间。男人嗓音低沉, “我来证明一下,本人有没有障碍。”离婚后的沈晚瓷,从小小文员一跃成为文物修复圈最年轻有为的大能。 然后她发现,那个曾经常年不着家的前夫,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次宴会中,有人问起沈晚瓷现在对薄总的感觉,她懒懒抱怨:“烦人精,天生犯贱,就爱不爱他的那一个。”薄荆舟却走过来将人打横抱起, “再犯贱也不见你有一丝心软。”

大臣们求着我登基

《大臣们求着我登基》 穿成周武帝的小儿子,赵曜并不怎么受宠。为了能在腥风血雨的夺嫡中活下来,他只能苟着。终于苟到长大封王,结果被他亲爱的父皇赶去流放之地的岭南。 听说岭南非常穷,不怕,搞基建,搞生产。在赵曜的管理下,岭南从一个流放之地变成了富庶之地。 就在赵曜美滋滋地在岭南过他逍遥的日子时,大臣们却千里迢迢求他登基。 赵曜懵逼了,这群大臣的脑子被驴踢了?

媚公卿

她执意要嫁给他,最终自焚而死。重生后,在这个讲究门第风骨的魏晋时代,她起于卑暗,胸怀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