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打赢冥界女主人就能成为新的话事人
“天元突破？”
赫卡提亚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困惑，“那是什么？”
要在这人的世界里统帅地狱的话……
是需要掌握这种东西的吗？
“没什么。”
练炁士故作深沉地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只是我那边已有执掌冥界的女主人，恐怕无法再将整个地狱交予你统辖……实在遗憾得很。”
“女主人？”
赫卡提亚眼睫轻颤，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对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会是比我更合格的冥界女神吗？”
“或许吧……但这不重要。”夏至轻笑一声，避开了正面回应：“重点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所以没办法。”
“喂，这明明就很重要好不好——”
赫卡提亚眯起眼睛，拖长了音调，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什么先来后到，我觉得这么重要的岗位，还是竞争上岗，凭能力说话比较好，你认为呢？”
“……”
“……”
“嗯，你这么一说也挺有道理的。”
青年忽然摩挲着下巴，竟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在权衡利弊。
“……诶？”
赫卡提亚却是顿时挑了挑眉，明显是有些心虚的样子，不过紧接着马上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她只是吐槽一下而已，倒也没想过真能这么轻易的说服对方。
更何况……
她其实也没有真的动心思，只是和对方随意口胡而已。
毕竟想想也知道，这位连自家地狱都懒得打理的神明，又怎会突然变得勤勉起来呢？
身为月球、地球、异界三界地狱的统帅者，她向来都是恣意随性的，从未将所谓“职责”放在心上。
——在这方面很难说有多少的责任心。
——更遑论远赴他界执掌冥府，听上去就非常不现实。
因此……
也就别指望她真的有想法，准备去另一个平台大显身手什么的。
这些终究不过是玩笑而已。
但是吧……现在的情况似乎多少有些微妙，她也抖了抖眉毛，眨了眨眼睛。
嚯嚯，莫非此人当真动了心思？见自己这般完美的地狱女神，便欲弃旧主而择新贤？
“哦？所以你的意思呢？”
赫卡提亚眼尾微扬，眸中流转着狡黠的光。
她也用指尖轻轻点着下巴，拖长声调问道：
“难不成是打算让我直接空降过去，顶了那位冥界女主人的位置，当个现成的冥界一把手？”
“那可不行，那不就是钦定了吗？这样子完全不能服众的啊，赫卡提亚大人。”夏至摇摇头，淡定的否决这个提案。
“嗯哼？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啊……”练炁士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说道：“就像是你刚刚所说的那样，竞争上岗，凭能力说话好了。”
“怎么个竞争法呢？”赫卡提亚笑嘻嘻的追问。
“……”
“……”
夏至并未立即回答，只是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然而莫测的笑意。
然而，当赫卡提亚好奇的想要追问，看了过去，目光与他相接的刹那。
那一瞬间……
时间凝固了。
地狱女神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的心神骤然震颤，仿佛被某种超越认知的力量攫住。
她看到夏至的双眼深处，不再是凡俗的瞳眸，而是某种无法言喻的“存在”本身——
那里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与空间的界限。
只有纯粹的“法”与“理”在燃烧、坍缩、重组。
她看到了……
——星河如尘埃般在他眼底流转，亿万年的光阴被压缩成一瞬，宇宙的生灭不过是祂眼中微不足道的涟漪。
——法则在祂的注视下扭曲、崩解，又重塑成新的秩序，仿佛祂本身就是“存在”的源头，是凌驾于一切概念之上的至高意志。
这一刻。
时间真的在对视中被无限的拉伸，漫长得仿若死寂的绝望。
更令她心悸的是，她在那深渊的尽头瞥见了一道身影。
赫卡提亚从未见过这样的存在。
——那位凌驾于诸世冥界之上的女主人……
——既像是执掌冥界的神明，又像是“冥界”这一概念的化身……
她的思维在此刻凝滞，一切运动与思绪都陷入静止，仿佛坠入一场永无止境的下坠。
自身的存在似乎也在消融，从物质到思想，渐渐化作光芒，仿佛要就此融入那位女主人的王冠之中，成为“冥界”的一部分……
………………
“赫卡提亚大人！赫卡提亚大人！”
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喊声响起。
好似是来自遥远的天边，又好像是在身周萦绕回荡着。
地狱女神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仍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刹那的恍惚。
而绿色齐肩短发的阎魔少女正护在自己的身前，一边想要叫醒自己，一边警戒着对面的人。
这位地狱的统帅者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她愣愣的看着视线里的青年向自己眨了眨眼。
感知回归。
时间重新流动。
“……”
“……”
下一刻，赫卡提亚猛地后退半步，呼吸微乱，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怎么了？没事吧，赫卡提亚大人？”四季映姬皱眉关切地问道，仿佛并不知道这位统帅者刚刚经历的一切。
但赫卡提亚知道——
那不是幻觉。
那是……
某种她不该窥见的“真实”。
赫卡提亚捏紧拳头，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前方依旧在温和笑着的练炁士。
她也终于意识到——
眼前的存在，绝非她所能揣度的。
祂是更古老、更宏大、更不可知的存在，是超越自身所理解的“神”这一概念的“某物”。
而祂此刻，正以人类的姿态，带着淡然的微笑，注视着她。
——就像人类注视蝼蚁，星辰注视尘埃。
“那个就是……那个就是……”
她抿了抿嘴唇，努力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没办法很好的通过话语表达出自己的冷静。
“没错，那个就是。”
青年爽快的承认了，“便如你所言——以能者居之。”
“只要打赢她，你就是新的冥界扛把子，地狱话事人！”
“……”
“……”
开什么玩笑！
我打那种存在？真的假的？！
赫卡提亚虽然很努力想要维持表情，但是嘴角仍然有些抽搐，表情也禁不住呈现出些许气急败坏来。
偏偏对面的那个正体不明的怪异存在，还非常好心体贴的提出可以给予帮助——
“作为挑战者，我认为可以适当的让你选择战斗场地……”
“你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我会帮你准备好的……”
“……”
“……”
赫卡提亚深深吸了口气，胸腔微微起伏。
她勉强扯动嘴角，试图挤出一个从容的微笑，但眼角的轻颤和略显僵硬的脸部线条却暴露了内心的动摇。
“不，不用了……”
她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尾音像是被什么压着似的，轻飘飘地坠下去。
“我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当个一般管理层也挺好的，对吧？”
说到这里，这位女神的语速忽然快了起来，像是急于把话倒完，“毕竟竞争上岗什么的，听起来就……挺麻烦的。”
“你确定吗？”青年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确定了！你说是吧，映姬！”
赫卡提亚坚定而且用力的点头，她的目光游移了一瞬，又飞快地瞥向四季映姬，仿佛在寻求某种无声的支持。
“……”
“……”
阎魔少女扯了扯嘴角。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隐隐约约也能够揣测一二。
大概便是在与夏至的对视之中，这位地狱的统帅者恐怕是看到了什么，所以被冲击到了。
幻术吗？
应该不是……统帅三界地狱的神明，怎么可能会轻易被幻术震慑住？
只是四季映姬一时间，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来，况且面对顶头上司投来的视线，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阎魔少女轻轻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点了点头：“没、没错……我也觉得是这样。”
“好吧，我个人是很民主的啦，既然这是你的选择——”
夏至收回视线：“那我就给你安排个一般管理岗吧。”
“嗯嗯……”
赫卡提亚从善如流的连连点头，管理岗好，管理岗好，她就喜欢管理岗……
咦！
等等！
赫卡提亚机械性地点头应和着，却在某一瞬间突然僵住了动作。
她眨了眨眼睛，细长的眉毛渐渐拧成一团，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自己为什么要答应管理岗？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直接拒绝的吗，她根本就没有想要去工作的打算啊！
——明明一开始都是那样的想法来着的……
——结果眼下被冲击到心神大乱，彻底失了方寸……
——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只要不去挑战冥界之主的职务，其他什么都好……
终于回过味来的赫卡提亚，整个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那你呢，映姬小姐？”这个时候，夏至很有耐心的看向了阎魔少女。
“……我考虑一下吧。”
四季映姬沉默了片刻，而后叹息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赫卡提亚大人这么快下定决心的。”
“但既然整个地狱的最高统帅都做出了决定，那么我们也必须认真对待这件事情了。”
——别啊！依姬！
——我、我上当了啊啊啊啊啊啊……
地狱的最高统帅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有苦说不出。
因为那只修长的手掌已经不容抗拒地覆了上来，带着温热的触感严严实实封住了她的抗议。
她下意识抓住对方手腕，指尖在颤抖，却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无形的屏障般使不上力。
练炁士头也不回的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借助身形的遮挡，轻轻俯身注视着眼前娇小可爱的阎萝王，露出一个赞赏的笑意：
“恭喜你们，做出了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