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三十而立
砰！
砰砰！砰砰砰！
铁门被撞得震天响。
明显的震动伴随着狂暴的咆哮声，门外的数只牛头人发了疯似的撞击着哨站的正门。
即使它们黑色的皮毛已经被鲜血染红，惨烈的伤口外翻，因为高温而被烧焦的皮肉又因为剧烈的动作而重新撕裂。
然而，都没能改变它们狂暴的冲动。
鲜血的气味，断裂的骨肉……
都可能激起牛头人的屠戮冲动，压过其一切理性和思绪。
无论是敌人的，亦或者是自己的。
它们在热血狂怒中冲杀一切阻碍，像攻城槌一样横冲直撞，不死不休。
现在也是如此，没有任何的战略战术可言，就是狂暴的冲撞，拼了命的试图撞破正门。
只不过，既然这座哨站能够在这里独自矗立这么久，自然就说明它有着充分而且强大的防御。
在门户宽敞的大厅里，尽管一片破败，布满尘垢。
然而灵光却仍是闪耀且明亮——
一尊三米多高的女神雕像伫立，尊贵而又威严，高举手中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块天然纯净的能量水晶。
一道接着一道纯净的能量束释放出来，精准的锁定门外的敌人，轰击在牛头人们的身上。
杀伤力非常可观，轻易的烧焦皮肉，贯穿躯体。
也就是攻速不快，攻击频率不是很高，要不然的话，牛头人们都没办法冲杀到正门前。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外面的那一小段短短的路途上，已经倒下了数具强硕的牛头人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肉香。
剩下的几只牛头人也没能坚持太久，又经过一轮打击之后，也纷纷的倒了下去，再没了声息。
“……”
“……”
在正门后的卓尔精灵一脸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而她身旁的那几只地精禁不住的吞了吞口水，一脸后怕的表情。
毕竟它们刚刚差点儿就直接莽上去了，压根没考虑这么多。
要不是被卓尔阻止，并且利用弓箭将远处的牛头人吸引过来，试探火力的话……
估计现在躺在地上，散发着肉香的就是这群地精了。
“这块月光石的品质不错……”
明萨拉略微有些犹豫，但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还是先留着吧，看看能不能找个技艺高超的游荡者过来处理。”
只要这个防御机制仍然存在，那么她同样没办法走到门那边去。
虽说他们现在直接出现在后方，有机会直接破坏掉那块月光石，可以轻易的解决掉这个自动炮台，但是那样做……未免太过浪费。
在明萨拉看来，这个哨站的防御是很给力的，强行破坏掉这个防御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幽暗地域有多危险她最是清楚不过，有这个自动攻击的炮台在这里，必然能够免去很多的麻烦。
所以最好还是保留下来——
作为一个邪教徒的素养，让明萨拉很是敏锐的意识到，保留一条可掌控的、连通地底与地表的通道的价值所在。
“再散开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被遗漏的东西，然后我们就撤。”
卓尔精灵果断下令说道：“回去之后，我会上报的。”
………………
实际上，上报是没必要的。
毕竟明萨拉压根就没想到，她心目中的伟大存在，就在刚刚不久的时候……
施施然地从自己身边走过，离开了塞伦涅信徒哨站，径自的走进了黑暗之中。
只是她完全没有察觉到。
被称为幽暗地域的巨大地下世界，显得幽暗而深邃，确实对得起它的那个名字。
只是比起地表，它的生态圈并非匮乏，而是走上了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进化路线而已。
这里是各种致命的奇异生物之家园，灰矮人和卓尔生活在这片没有阳光的土地上，同样生活在这里的还有斯涅布力，也就是人称的地底侏儒。
只以剑湾来说，北地下的幽暗地域的各个领地，就有斯涅布力的布灵登石城，灰矮人的格莱克斯图格城，以及臭名昭著的卓尔城市——魔索布莱城。
不过那都是「情报」层面上的信息，夏至也还没有亲自去确认过。
而且这些著名的地底城市或者各种族领地，似乎也不在附近。
至少扩散出去的滞空回线还没有探测到什么疑似的迹象，说明了连那些领地的边缘都还没有碰到。
当然，这个属实是很正常，毕竟幽暗地域实际上就是地底下的大陆……虽然就初印象来说，它很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群。
但是实际上，这个洞窟群几乎没有尽头，四通八达的通往任何方向。
“那边的湖泊洞穴区域检测到古怪的孢子生态圈，捕捉到某种植物类生命反应，不过占据地盘不是很大……”
“在边界处，发生过一场激烈冲突，我认为那些尸体可以回收，帮助我们初步建立对幽暗地域生态系统的基础了解……”
“前面就是那条地下河了，附近有个村落，那些灰矮人盘踞在那里，我们可以过去直接征用船只，如果他们反对的话，正好可以多收容一些活体样本……”灰风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宛若一个尽职尽责的小导游般尽心讲解着。
只是这位导游讲解的并不是沿途的风景区特色，或者应该说，不只是沿途的风景区特色。
同样的还有一些比较令人惊悚的危险发言，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尸体可以回收，其他的就算了吧。”
夏至没有发表意见，而是从其中淡定的选了个选项。
既然尸体都还抛在那里无人处理，那么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也自无不可，反正这种险恶的地底生态圈，本就不缺少会处理尸体的清道夫。
所以想必也不会引起注意。
至于其他的多余动作，倒是不太必要。
“啊，不会觉得很可惜吗？反正这里这么偏僻，动手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够发现的……”
灰风忍不住嘀咕起来。
“我侦测到了这片区域还有大型肉食性猛兽出没的痕迹，似乎是某种地行生物，估计这里的人自己都会时不时的失踪……”
什么是生死有命？
这就是生死有命，在幽暗地域里都算是常态了。
因为缺乏足够的数据和样本量，所以暂时还没办法测出这地底世界居民们的平均寿命……
不过灰风小姐认为，绝大多数的个体都是活不到正常寿命的。
穿过危机遍布的灰矮人村落，无视那满地的残骸与血腥，夏至来到了码头边上。
黑压压的河面无尽辽阔，仿佛蔓延进光线都投不过去的漆黑之中，直至被彻底的吞没。
他随时扫了一眼那古怪造型的船筏，也没上船，而是就这么迈步踏上了河面——
每一步落下，河面上的涟漪就轻轻泛开，黑色的波纹一圈一圈的往外扩散出去。
就这么踩在水面上，魔法师随意的渡河而去。
漆黑的涟漪之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渊，平静背后是隐隐的暗流汹涌。
偶尔，会有更庞大的黑暗从下方一掠而过。
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前方就出现了火光，依稀有着人影在来回走动，似乎是一座守卫森严的地城。
拿着火把的灰矮人，来回巡逻的监视之眼，压抑而紧张的氛围，空气中还隐隐弥漫着鲜血与硝烟的味道……
开掘石头的响声，风箱与熔炉的动静，以及冶炼金属时的声音……
一切的一切莫不表明，黑暗势力在这个地底世界的这片区域里，组织控制了相当程度的一个生产基地。
“就是在这里，精金的信号！就在遗迹的另一边。”
随身的ai小姐兴致勃勃起来，伸手轻轻一指前方——
“不过这里的家伙似乎也发现了那种矿物的碎渣，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最近在拼命的想要挖穿塌方的部分，探索另一边……”
“意料之中的事情，它们的经验肯定要更丰富，况且涉及到一条精金矿脉的话，没有谁能够轻易舍弃。”
魔法师并不感到惊讶。
就像是很多经典的奇幻世界观里一样，这个世界也存在“秘银”与“精金”这样的高级材料。
秘银的特点是特别轻，精金的特点是特别硬。
但两者的共同点就是特别贵。
据说秘银的最高价位的时候，一磅重的秘银甚至炒到二十万金币往上……
至于精金的话，只要稍稍给武器护甲镀上薄薄一层，就需要几百上千的金币。
由此可见，这两者确实是高级货。
“那还等什么呢，快快快，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解析这种物质的构成，然后开始复制了……”
ai小姐笑眯眯的催促着主人，表现出极其优异的工作态度和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
都不需要老板鞭策，就能够这么动力十足的样子。
“古语有云，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
魔法师也是一脸赞同：
“等我们麾下势力的精金装备覆盖率，达到至少百分之三十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可以将牌子立起来了。”
没错，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主仆两“人”谈笑间，轻易的就越过了塌方部分，进入了那群灰矮人尚未来得及探索的另一边的区域。
而就在这个时候——
“咦？”
夏至直觉的看向远处的某处巨大裂谷。
黑暗的悬崖上，似乎正有着一朵蓝色的，在漆黑之中幽幽的绽放着亮光。
“……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