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袭扰长安城

    三个人目送林老板和龙镖头，还有一长串的大车渐渐远去。按先前商定好的：继续向京城前进。三人骑马又驰骋了一会儿，他们终于看见长安城。


    远远望去，那高大的城搂上遍插吐蕃人的军旗，城外的房屋庙宇都己被焚烧，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京城附近到处可见吐蕃骑兵在四处追杀来不及逃走的百姓和士兵。


    正在此时，她们看见有大约几百唐军骑兵被上千吐蕃骑兵追杀，那些唐军骑兵保护一个将军，向她们三人这边撤退。唐军骑兵不断有人落马，而吐蕃骑兵则有增无减，肆意追逐砍杀唐军骑兵，时间长了，这股唐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师父，你看怎么办？那些官兵危险了！”红线焦急地问师父。


    “先把这伙官兵救下来再说！”妙玄边说边回头招呼师弟，见他面露怯色。原来常世雄从前常与吐蕃骑兵打交道，深知他们生猛残忍，打起仗来死战不退，所以心里有些担忧。


    “上！”妙玄顾不上和他多说，带着红线像箭一般冲了出去。常世雄见状也豪气陡生，挥动雪花镔铁刀，大叫着尾随两人冲去。


    红线和师父骑马向追赶那个唐将的大队吐蕃骑兵冲去。在离十多丈远时，红线见无数吐蕃骑兵排山倒海般压过来时。她脱开马蹬，手一拍马背，人腾空飞向骑兵阵。


    她踏着那些吐蕃骑兵的脑袋在阵中飞奔，被踏中脑袋的吐蕃骑兵纷纷落马，原来他们被红线踏中后个个昏迷坠马。妙玄也施展轻功，手持青蝉剑寒光四射，吐蕃骑兵非死即伤。常世雄不会轻功，骑马手持镔铁刀杀入吐蕃阵中大开杀戒。


    三个人杀得性起，但吐蕃骑兵却死战不退，后边不断有吐蕃援兵到来。


    原来这吐蕃军人有战死沙场的传统，如果有临阵退缩或后背受伤的的士兵和军官，重则处死刑、轻则披上狐狸皮，被视为懦夫。而作战勇猛或正面受伤的，则被视为英雄和勇士，可身披虎皮或豹皮，荣耀一生；次一级的可披熊皮、狼皮。所以吐蕃人打仗勇往直前、奋不顾身，以战死为荣。


    见吐蕃骑兵越打越多，妙玄有些慌神了，她忙飞腾去寻找红线。


    “红线，擒贼先擒王！”她传音告诉徒儿。红线一听心领神会，不再乱杀乱砍。一心专找那穿着华丽或身披虎豹皮的厮杀，她认为这样的人肯定是吐蕃骑兵的将军或头领。


    这一招果然见效，杀掉了十几个身披虎豹皮的，叽哩呱啦说吐蕃语的头领后，那大队吐蕃骑兵乱了阵脚。没有人发号施令，没有人指挥的吐蕃骑兵互相践踏乱成一团。


    虽说战场混乱，但追杀围堵那个唐军将军的几百吐蕃骑兵却没有乱，他们死追不放。而保护那唐将的唐军骑兵也只剩下一百多人，伤亡惨重。


    见那唐将和手下骑兵有全军覆没的危险，红线忙施飞腾术，直奔那唐将而来，将追杀唐将的吐蕃骑兵杀退。那唐将率手下百余骑兵退入山谷中。


    见目的己达到，红线会合师父，两人寻找常世雄。见他正被十几个吐蕃骑兵围攻，显然吐蕃人是要活捉他。


    红线和师父飞身而起直奔围攻的吐蕃骑兵而去，转眼间，五六个骑兵落马。剩余还要上前厮杀，被三人痛快地解决掉。红线和师父各抢来一匹吐蕃马当坐骑，此时常世雄的马驮着的黄金己丢失。


    情势危急，三人也顾不上寻找黄金，应尽快撤入山谷中，暂避吐蕃人的锋芒。


    看到三个人安然撤退，尝到三个人厉害的吐蕃骑兵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骑马退往山谷中。


    在山谷口，三个人发现山谷里拥挤着几百名丢盔卸甲的唐军，还有来不及逃走的上千名京城百姓。好在这山谷中能容纳上万人，而且易守难攻。两侧的山峰险峻陡峭，常人很难上去。


    这时红线看见一个身着战袍的将军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还有几个军官坐在将军的周围，看样子他们都己疲惫不堪。


    “师父你看！那不是刚才我们救的那个将军吗？”红线用手指给师父看。


    妙玄抬头望去果然是那个将军，便点头连称：“是他，是他。”


    这时一个小校朝她们跑来，向三人抱拳施礼说：“三位侠士，我们郭元帅有请！”一听郭元帅三个字，常世雄这才记起：原来那个将军是天下兵马副元帅郭子仪，十年前在灵州朔方军中见过他。看他现在略显苍老的面容，常世雄心中不胜慷慨。


    见到三人到来，郭子仪忙起身施礼说：“刚才多亏三位侠士出手相救，否则郭某与这百余官兵将无一生还。待大军收复京城后，郭某一定上奏皇上，给三位侠士请功。郭某请教三位侠士尊姓大名？”


    “在下常林，这位是我师姐妙玄，这位是她的徒弟红线。”常世雄将两人介绍给郭子仪。


    “郭某在危急中，看到两个女子在吐蕃人头上飞来飞去，那杀退吐蕃骑兵，救了郭某的，就是两位女侠吧?”郭子仪询问常世雄。


    “郭元帅看的没错，正是她们师徒俩。”听了常世雄的话，郭子仪敬佩地看着面前的妙玄和红线师徒俩。


    “郭元帅，如今京城己被吐蕃大军攻陷，不知皇上现在何处？”


    “啊！常侠士关心皇上的安危，郭某实在敬佩！不过，常侠士请放心，皇上和一部分文武官员己转移到陕州，在那里发布圣旨，招集天下勤王兵马前往京城。郭某率这几百将士躲在这牛心谷里，等待联络四方勤王大军集聚在京城周围，再一举收复京城。三位侠士刚才一阵厮杀想必己经累了，史将军能否找几块毛毯给三位侠士御寒。”一位将军得令后来到郭子仪面前。


    “那毛毯就不用了，我们习武之人不怕这点寒冷，我们顺便找个地方休息就可以了。”常世雄说道，三人找个背风处靠在山坡的草地上。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秋天时节，天气有点凉，人们感觉到一阵寒意，好在山谷里能避风。眺望京城方向，仍然到处是火光，在黑夜里分外耀眼。


    红线和师父、干爹坐在一处，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就在此时，山谷中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十几个少年手持各种兵器从山谷中出来，直奔郭子仪的宿处。


    他们的喧闹声惊动了守护临时军营的官兵，惊动了正在休息的郭子仪，也惊动了山谷里所有的人。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喧哗吵闹！否则格杀勿论！”一队守护临时军营的官兵手持刀枪拦住了那十几个少年。


    “嘿嘿！都到这地步了，还神气什么呀？我们有重要的事要见郭元帅，去给我们通报一下。”


    为首的两个少年：一个手持虎尾鞭、一个怀抱三节棍，其他少年手中兵器各异。


    听见喧闹声的红线三人，本来也睡不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匆忙过来看看。


    “你们找老夫有什么事？”郭子仪身披锦袍，走出临时营帐。他警惕地看着手持兵器的这帮少年，上百名官兵刀枪在手，护卫在郭子仪的两边。


    “嗨！不要那么紧张！我们都是自己人。郭大人在上，我们众弟兄有个想法：与其在这山沟里窝着，不如潜入城中骚扰那些吐蕃人。我们在这里挨冻受饿，岂能让他们在城里安睡，而且我们众弟兄都是长安城里人，对城内大街小巷极为熟悉，只要潜入城中，我们众弟兄就能让吐蕃人坐卧不安。不知郭大人意下如何？”


    郭子仪一听他们说话，知道他们大概就是自称‘长安少侠’的那帮顽劣少年，平日里专会舞刀弄剑、打架斗殴、醉酒闹事。有一军官在郭子仪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啊！原来你们二人就是号称：长安少侠的蓝宝童、黄锦虎。”郭子仪恍然大悟说道。


    “正是我们兄弟俩，连郭大人都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兄弟俩真是感到万分荣幸！不知郭大人是否同意我们兄弟二人的想法？”蓝、黄二人追问郭子仪。


    “二位想法很好，郭某实在是钦佩。但想潜入长安城谈何容易，长安城墙高大，不会轻功如何上得城墙。再说城内吐蕃军足有几万，恐怕你们是进得去、出不来。”郭子仪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些郭大人都不用担心，我们众弟兄都会轻功，上长安城不成问题，这偌大的长安城我们众弟兄是进出自如。”蓝宝童对郭子仪夸下海口，郭子仪有些犹豫不决。


    “郭元帅，我看这二位少侠的主意不错。”在一旁观察的红线忍不住插了一句。郭子仪见是红线，心里有了主意。


    “红女侠，郭某想请三位大侠与他们众兄弟一起潜入长安城，烦红女侠与二位大侠商议一下。”红线转身看见师父和干爹正在她身后，三人来到僻静处商量。


    听郭大人说找那三个什么大侠帮忙，两人连连推辞，坚持各率一队少年潜入城中，不用别人帮忙，人多反而是累赘。


    郭子仪见蓝、黄二人意气用事，怕耽误事，他也知道蓝、黄二人的武功、轻功皆不如红线她们三人。为保险起见，又不伤蓝、黄二少侠的面子，他与蓝、黄二人商议，由他们二人各率一队进城，由红线、妙玄、常世雄三人为总接应，两人这才答应。郭子仪又从官兵中挑一些会轻功、武功好的兵士，加上蓝、黄众弟兄总计有六十人，分成两个队，每队三十人，称之为‘敢死队’。


    深夜里，长安城静悄悄的，城里面的吐蕃人厮杀一天又睏又乏，就连城上巡逻的守兵也偷偷地睏一觉。他们自认为：大唐官兵早己吓破胆，连皇上都逃得无影无踪，他们怎么敢回来与吐蕃人对阵。


    蓝宝童和黄绵虎潜行到城下，取出所携带的飞爪，抛到城墙垛上，钩住后，蓝宝童和黄绵虎先后抓着绳子，如猿猴一般，攀上高大的城墙。后面的‘敢死队’见二人己得手，便紧跟首一个接一个的爬上城。


    见他们都己登上城，红线与师父各架常世雄的一只胳膊，施展超人轻功向城上飞去。正在城上指挥爬城的蓝、黄二人，忽见城外半空中飞来三个黑影，不禁大吃一惊，不知来者何人。忙手持兵器以防不测。待三个黑影飘落到城上，两人这才看清：原来是总接应的三个大侠，见此情景蓝、黄二人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蓝宝童和黄绵虎各率一队，潜入城中街巷里，他们轻车熟路，转眼不见踪影.剩下红线和师父、干爹三人只好按照‘敢死队’大致所走的方向摸去。


    就在这时，寂静的大街上传来阵阵喊杀声和敲锣声。原来这是敢死队携带十几面锣，进入城里后，敲锣骚扰吐蕃人，让他们惊恐不安；而郭子仪则率几百官兵在城外敲鼓打锣吹号角佯装攻城，里应外合。惊得吐蕃兵将纷纷登上城楼。


    红线和师父、干爹沿着最宽的大街向前走，前面不时传来喊杀声，而且灯笼火把照亮半天空。她们三人朝着光照处急速前行，火光照亮路边的木牌，上面写着：朱雀大街，常世雄忽然想起，那前面光照处必是皇城朱雀门。


    果然，朱雀门这里厮杀正酣。大门的高台阶上站立着一个吐蕃大将，众多将军、喇嘛簇拥在他的身边。他们在观看手下将士在与蓝、黄所率的‘敢死队’厮杀。一见那吐蕃大将，常世雄立刻认出来，他就是吐蕃军中最有名、最厉害的统兵元帅、大先锋马重英。


    几员蕃将率几百吐蕃兵将蓝、黄二少侠及所率的‘敢死队’团团包围，看样子他们很难逃脱，‘敢死队’己死不少人。


    “师父，快去救他们吧？晚了他们就会被杀光的。”红线急切地催促师父。


    “好，我们先把蓝、黄二少侠和敢死队救出来，然后撤出城去。”妙玄告诉两人。就在蓝宝童和黄绵虎他们左冲右突，仍然无法脱身，两人己陷入绝望之时。红线和妙玄仿佛从天而降，杀入阵中，解了蓝、黄二少侠的围。


    后面跟进的常世雄手持雪花缤铁刀大开杀戒，正在吃惊地看着从天飘落的两个女侠的吐蕃人，未料到有人从背后杀来。常世雄如砍瓜剁菜一般，眨眼间，十几个吐蕃军士死在他的刀下。红线和师父还有蓝、黄二少侠率领的‘敢死队’从里往外杀，而常世雄则从外围杀起，此时吐蕃人己乱成一团。


    站在高处的马重英看得清楚，命身边的蕃将前去增援，立刻又有七、八个蕃将冲入阵中，显然他们不是红线和妙玄的对手，刚一靠近非死即伤。


    蓝、黄二少侠及‘敢死队’己冲出包围圈，边打边撤。突然，红线发现马重英身边的两个喇嘛手执戒刀运轻功直朝她和师父这边飞过来。他们二人嘴里叽哩呱啦地说着话，而师徒俩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一交手，却感觉到两把刀的力量。而且这两个喇嘛武功怪异，师徒二人各寻一个厮杀。


    原来这两个喇嘛分别是月光法师和日光法师。两人是被马重英请来助阵的，也是请来对付中原武林人士的。攻陷长安城后，两个法师原想能美美地睡一觉，第二天好好浏览一下长安城的景色。未料想，半夜里被震天响的锣声惊醒，两人恨得是咬牙切齿。


    这时，两个法师见众多蕃将不敌那少女和道姑，心知两个女人必是中原武林高手，只有他们两人出阵才能抵挡住这两个女人。两人各执太阴宝刀和太阳宝刀将红线和妙玄拦住。


    这两个喇嘛的武功很高，刀法怪异，刚一接战红线和妙玄还不太适应，十几个回合之后才摸清两个喇嘛的刀法套路。


    与红线对阵的是日光法师，他见红线只是个姑娘家，并没拿她当回事，日光法师的太阳宝刀也打败过众多中原武林人士。


    红线见日光骄横样，知道这个日光法师很少有败绩，所以养成这种心态。今天她要好好教训这个他，让他知道中原武林的厉害。两人战到三十多个回合，日光法师就被红线杀得手忙脚乱，幸亏这日光法师自幼修炼成‘雪山护体神功’，红线的七星宝剑也不能伤他，他自恃有神功，死战不退。


    红线见他不知好歹，便想羞辱他一下，让他知耻而退。于是红线挥舞手中七星宝剑，将日光法师的僧袍削成条条丝缕，迎风飘飞好不狼狈。他见自己这付模样，恨得他咬牙切齿，几个蕃将上前增援法师。那边妙玄与月光法师战有五十个回合也不分胜负，周围几个蕃将忙上前助阵月光法师。


    马重英则站在台阶上调兵遣将，吐蕃兵将越来越多。看看己达到目的，此时，蓝、黄二人和‘敢死队’都退入小巷中，红线和妙玄、常世雄三人也向小巷中退去。


    众人在红线等三人的带领下，登上城楼，杀散守城楼的吐蕃兵后撤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