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自相残杀
空气里，久久的凝聚着一股刺鼻的鲜血味道，支离破碎的帝国士兵残骸散落遍地，偶尔可以听见一声细微到不可听的呻吟声，但马上就被士涅补上一刀结束了生命。
“有必要这样吗？”玖夜在后面看着士涅反复的做出如此残酷的动作，终于按耐不住的开口，今天他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多了，先是呼延空败给了鸦的部下，然后士涅又用出了只见过两次的奔雷，接下来则是如此不留情的屠杀，玖夜开始读不懂眼前的人，但是与传闻中狂众的形象似乎已经逐渐重合起来。
“本少爷乐意，你管的着吗？”士涅走到了一座断裂的墙壁下，一名看起来军衔不低的军人正痛苦的依靠在那，那齐齐被炸开去的双腿处正不断涌出血液，男人的身上更是被碎石扎出了数不清的伤口，似乎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地上的军人抬起头，用尽力气睁大了双眼，士涅手中的魑魅也在此刻刺下，狠狠贯穿了那人的心脏！
“唔……”痛苦的沉闷哼声，可是对方却在最后有了笑容，“谢谢……”头慢慢的垂落，这样，就可以死去了吧？
“不客气。”士涅收回刀刃，动作灵巧的入鞘，看不见任何多余的表情。
“士涅，你……”玖夜忽然间明白了士涅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他只是为了减轻他们的痛苦，让他们死个痛快而已，难道，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有着善良之心的人吗？不对，从双手沾染上鲜血时，他们就失去了善良为人的资格。
“本少爷只是在按照着自己的想法在做事，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所以你不必用那种好象看穿了本少爷本质的目光来打量。”话音才落的士涅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是史胖子和泉小鬼的气，他们看起来已经开战了。”
“你要去找那个冰冷的男人吗？说起来，泉曾经是你们的同伴吧？”玖夜看见士涅准备赶去泉他们的战场，忽然开口，“是又如何？而且纠正一点，他现在也是我们的同伴。”“不要傻了，泉……他可是真心想要杀死你们的，这点我保证，所以他不会是你们的同伴。”玖夜依稀可以记的，在神隐的基地里看见泉的场景，那个冰煌一族的男人就连内心也仿佛一起变成了冰块，冷的叫旁人无法接近，“他已经变的和从前完全不同了。”“哈……本少爷还以为你有什么新奇的见解呢，会这么说，只是证明了你们根本不了解那个小鬼。”士涅侧着脸，肯定的笑了起来，“那小子，说穿了，就是一个任性离家出走的孩子，现在，该是时候去纠正他那便扭的个性了。”士涅快速的消失在了破残的建筑群中，留下玖夜一人待在那片修罗场里，从士涅那匆匆离去的背影里，玖夜觉得，自己读懂了狂众的另一面。
“希望，你的判断是正确的。”玖夜移回目光，转身走到了呼延空的尸体旁，用力抱起，“那么，我们也回家吧，首领。”
好象起风了，真是叫人讨厌的天气，玖夜暗笑着抱怨……
另一战场之上，街道已经全数被洁白的冰块覆盖，史习正气喘吁吁的朝后移动着，手不断的拔出那五根被泉扎入自己胸膛的冰锥，“你还想逃去哪里，史习，你已经无路可走了。”泉带着露露，步步紧逼的靠近过来，被那片寒气笼罩着的男人已经越来越像冰冷的冰煌之王，那个没落的一族，也许真的会在他手中重新崛起，起码，露露是这么认为的，这个顽皮的女孩望着泉的目光中，满是崇拜的星星。
“我可没打算逃啊，小鬼，在比我弱的对手面前，逃是什么概念？我完全不知道啊！”史习重重的用双拳敲打在地面上，然后翻身跳起，“刚才的一时得手，是不是令你误会了什么？”“没有误会哦，史习，我比你强，这已经是事实。”手指轻扣，泉的身边立即浮起了数十枚坚冰打造出来的流弹，“冰弹飞行！”像是有无形的力量推动了那些流弹，然后纷纷朝前发射出去，这一次，史习没有躲，更没打算去躲，他的拳也在瞬间爆发般的朝前快速的挥出，“轰”“咔”“砰”没有接触到流弹，但是一枚枚冰弹却被诡异的轰碎在了半空中，最后无力的散落一地……
“靠拳风就击碎了泉大人的攻击……”露露捂起了小嘴，然后立刻意识到不能被对方吓到，又换上了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从鼻子里发出了重重的哼声，“只是靠肌肉战斗的男人，果然一点都没有魅力啊。”“小看那身肌肉的话，我们是会吃大亏的，露露。”泉手指又一次舞动起来，这次，寒气开始汇聚于他们的上空。
“住手吧，泉，我虽然很想揍你一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现在就清醒过来，回来吧，狂众才是你的家。”史习对于泉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是表情严肃的说出了他的想法，泉那冰冷的神情有了微微的松动，可立刻又被自嘲的笑所取代，“家？如果那里真是我的家的话，为什么又要抛弃我呢？”“你明明知道的，那是迫不得已的决定，当时的情况，我们虽然很不愿意，可是老大的判断是正确的。”史习被泉那偏激的想法激怒的吼了起来，他看见了泉内心中不为人知的挣扎，也看见了这个看似冷酷坚强男子心理的软弱和胆怯，他在害怕什么？或者是在期待什么……
史习不明白。
他只明白，自己要将泉带回狂众。
“不，你们什么都不明白。！”泉手指朝下一点，在空中被他制造出来的巨大冰山忽然失去了重力般的猛烈落下，直接砸在了史习所处的位置上，“什么都不明白啊，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当初又要丢弃，为什么又要解散，你们珍视过这个家吗！你们真的理解家的含义吗！”空中又快速的凝结出了数十条冰蛇，撕吼着朝前扑咬而去，不断听见冰块碎裂的声音，泉开始了疯狂的攻击，露露缩了身子，打量着泉那已经显的狰狞的表情，为什么，泉大人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平时杀人的时候，泉大人不会有如此失态的神情，原因……是因为在心里，泉大人依旧重视着那群家伙吗？露露有点嫉妒的嘟起了嘴，又感到痛心无比的眼角发酸。
攻击停下的刹那，冰山和冰蛇都被无情的震碎开来，史习全身都像披了件透明的轻薄铠甲，将他完好的保护起来。
“武神·战修罗！”
“这样……不能杀死你啊，那么，我就用全力吧。”蓝色的长发在气的激荡下开始漂浮起来，身前的地面开始发出了脆生生的破裂声，空中的狻猊也是迎着天空嘶吼起来。
“你没有这个机会！”史习动了，已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突进到了泉的跟前，一拳接上，但是轰击中的人却化为了一地碎冰，“分身？”史习立刻捕捉起对方的踪迹，“你的近身战斗力，是我无法匹敌的，但你可以在这冰雪的世界里，找到我吗，史习？”泉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地上的碎冰开始快速的组合，四尊巨大的冰巨人从四个方向包围住了史习那相比之下显的渺小的身影，“战斗，不是只靠力量而已。”
“你变的比从前聪明了，但可惜的是，游戏时间已经结束了，泉。”史习不动声色的抬起手肘，猛的轰碎了离他最近的一尊巨人，又旋转起身躯，踢飞了还企图靠过来的几尊，“没错，游戏时间，确实是结束了。”泉站到了史习的正前方，张开了五指，这个普通的动作却让史习头一次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这招很不妙！
“冰华天葬！”绝对零度的冷气开始朝着史习吹来，先是双脚，然后是身躯，接着是手臂，这些部位都开始快速的冻结起来，两年多前，泉用这招在伊逆集轻易的葬送了成千上万的变异红蛛，现在的这招，威力比起从前，更是恐怖，史习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也仿佛在被冷却和冰冻起来，还没被冻结的双眼可以看见对面泉眼里的决意，即使是杀死自己，他也要过去见到鸦，这个小鬼……他是真的打算和狂众为敌吗？
“就这样安静的死去吧，史习，这是我对你唯一的仁慈。”泉闭起了双眼，就好象眼前的景象是他不愿意看到的那般，“开……开什么玩笑！”史习的气突然间爆发起来，身上的战修罗铠甲开始反弹开覆盖着自己的冰层，史习瞬间用那强大的气和武神能力挣脱出了冰的控制，可他明白，不击败泉的话，自己还是会被立即冻结起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史习又一次俯冲而去，拳，终于击中在了泉的小腹上！
“这次不是替身了吧，小鬼。”“咳……”泉猛的咳出了一口刺眼的血，然后整个人朝后飞去，“牙碎可不只这么一拳！”史习用力一拉，被他那黏着性质的气所拉住的泉又别立刻扯回到了眼前，“泉大人！”露露眼看着泉要再被击中，握着那小阳伞，着急的冲了上去，可是还没来得及施展出自己的能力，就被史习隐秘的一脚踢飞回去。
“这是第二拳！”拳又一次轰打在泉的胸口，最后是强劲的反弹冲击！泉身体摇晃的离开了史习，脚步不稳的朝后蹒跚退去，直到退出了几米之后，泉才停止了后退，开始弓起身体，痛苦的捂住被打伤的位置，脚下，赫然是一滩自己吐出的鲜红血液。
“呦，看来这两年里，你也没有疏忽对自己近身战的训练呢，挨了我一拳，竟然还能支持住你那小身板。”史习快步的走向了泉，而泉才刚刚抬起头，苍白的面色中不时泛起异样的红色，“我可没有天真到认为光凭自己的异能就可以杀掉鸦，我很清楚那男人的恐怖，所以我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泉的气不减反增的变强起来，空中的狻猊似乎正在为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气，“为了战胜他，我领悟了自己的武神，我和琳琳不同，她对老大的复杂感情影响了她的修行，而我……只是一心的想要杀死那男人，因为这个简单的理由，我才能够走到现在。”“十二翼狻猊，我听说过它的故事，你的武神和冰雁的武神，都是冰煌一族的圣兽，冰原巨龙，十二翼狻猊，能力也都是相同的吧？”史习小心的提防着空中的巨兽，那与普通武神带来的不同压迫感，让史习早就清楚，这个武神的不普通。
“冰原巨龙是将我皇姐能力大幅度提升的增幅器，而十二翼狻猊也一样，在它笼罩的领域下，我的能力会成倍的增长起来，这样的我不会输给任何人！”泉身上开始覆盖起一片颜色比起刚才很耀眼的冰甲，“我们冰煌一族的终极造冰能力，制造出来的冰名为天魂冰晶，这将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冰！”“有趣，我正想试试的我拳如今有多强。”史习没有任何停顿的继续朝前走去，而泉，已经更快的攻击起来！
“冰魁大蛇！”大地就在这一刻，像被什么卷起一般，一条庞大的冰蛇张开了巨大的嘴，撞上了史习，而这一次，史习没能打碎身前的冰，反而是自己受到武神保护的手发出了阵阵剧痛，“糟糕……”“嘶滋”尖锐的牙齿咬进了史习的身体内，还有被泉悄然发射出来的短小冰锥，角度狠毒的从史习身上穿过。
“再见了，我的……好友！”裹着厚厚一曾天魂冰晶的掌，从上空拍中了史习的面门，在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里，是谁……倒下了？
为什么，自己会对最好的同伴下杀手呢？
自己……也不知道啊……
这样的感觉，比起死，更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