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一切为了国家

　　当配属李利国第二重型装甲骑兵团的100毫米火箭炮营将最后一枚火箭弹发射完毕后，整整六轮满装齐射已经将饱经战火的衡阳城炸得面目全非了。

　　古老的衡阳城楼仅仅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夯土地基，沿着倒塌的城墙发起进攻的第二重型装甲骑兵团的M3轻型坦克连在突破口遭到了日军敢死队的逆袭，两辆M3轻型战车被炸毁在了突破口处，进攻当时陷入了停顿，原本使用轻型坦克作为突击力量是希望利用轻型坦克的灵活性，但是没想到日军竟然在交火最为激烈爆炸连天的突破口埋伏了敢死队？

　　李利国一下狠心，用M26潘兴重型坦克直接轰击被炸毁的M3轻型坦克，随后加速撞击，在打开突破口后，两辆撒旦地域火喷火坦克将突破口附近变成了一片火海，原本埋伏在附近的第二波日军敢死队没等发动逆袭，就被烧成了焦炭。

　　随着李利国的第二重型装甲骑兵团在城北打开突破口，唐自强也轰开了南门打开了突破口，十几辆M26潘兴和M4谢尔曼坦克平行推进，两翼M8灰狗和M10X四管自行高射机枪侧翼保护，遇到抵抗直接就撒旦上场一轮猛喷！

　　激烈的交战让整个衡阳城内早已成为了一片废墟和火海了，宋雨航抵达后并没有追究唐自强和李利国违反命令的责任，只说了一句给你们记上了，打完这仗一起算！

　　李利国是着实的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宋雨航这会没工夫顾及他们了，光复衡阳，宋雨航要确切的知道日军对此的反应，大量的装甲侦察分队被放了出去，这些出笼的灰狗很快布置起了外围侦察警戒线，便利的无线电通讯让衡阳周边50公里之内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内。

　　让宋雨航郁闷的是他原来准备固守的衡阳城已经根本没有在固守的价值了，因为几经战火反复，在经过此次大火加坦克推进定排爆破，衡阳城内已经找不到什么完整的建筑物了，而且城内的二万多具日军尸体也熏得人头昏脑胀，在不处理很容易爆发大规模的瘟疫。

　　各部队分干包片清理尸体，宪兵部队负责的是清理辛庄的铁路桥伏击战场，宪兵们已经把第一重装师从上到下暗地里骂惨了，很多宪兵发誓未来的一段时间专抓第一重型装甲师军容不整的。

　　一名入伍仅仅不到一年的宪兵新兵，非常幸运的在一具被野狗啃得破破烂烂的尸体衣服领子上找到了一枚两颗金星的领章？

　　肯定是大家伙！在宪兵们的七嘴八舌分析下，所有的宪兵全部出动了，他们以极高的热情重新的对日军装甲列车的残骸进行了搜索，结果发现了非常多的日军第116师团的来往文件，并在一节烧毁的装甲车厢内找到日军第116师团的关防大印。

　　结合被野狗肯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宪兵部队得出的结论就是那具尸体就是日军第116师团中将师团长岩永汪。

　　宋雨航当即远征军内通报嘉奖宪兵部队，除了士兵每人五十美金，军官一百美金外，找到尸体和关防的两名宪兵连升三级，相关主官向军政部报请勋章奖励。

　　“打了胜仗狗屁没混着？你们这帮笨蛋玩意！我彻底服了？我叫你们大爷行不？”唐自强听闻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将他留下打扫战场的一帮子连、排长叫到一起一顿臭骂。

　　几个连、排长都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这等于是拱手送了别人一份大礼，而且还是一份特别的厚礼，团座在军座和宋长官那里肯定挨了暴训，所以自己等人倒霉受苦也怨不得别人了。

　　非常值得一提的是由长沙增援衡阳的皇协治安军第三独立师师长马德仁这一路可谓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中国远征军第一机械化军是什么部队？别人心里没数马德仁科有数，当年横扫国军威震八方的日本人的悍将横山勇，远征军降了几个敢死队员就给简简单单的送回了老家，都传言这宋雨航是岳飞岳爷爷转世，武曲星下凡！所向披靡从无败绩啊！

　　自己这点子野狐禅的队伍拉上去人家估计都不会打，闲打自己丢人，在说日本人落姓宋的手里就是一个死，自己这当汉奸的还好得了？

　　于是马德仁可谓一步三磨，如同逛风景一样，原本担心挨日本人的骂，结果让马德仁大跌眼镜的是日本人配给他的参谋长大利源三郎，竟然因为昨天自己的一个团走快了，给了团长一顿鞭子？

　　马德仁这才知道，原来小日本也不想去啊！这明摆着就是送死的差事啊！

　　在得知了衡阳可能失守的消息后，马德仁和大利源三郎一商量，当晚就逃回了长沙，走了足足二天多的路，一晚就逃了回去，可见其皇协治安军第三独立师的战斗力也不是吹出来的。

　　得知衡阳失守后，冈村宁次开始心神不安了，这是他多年未有过的情况了，而且越来越有严重趋势的风湿病也让他难以静下心来思考当前的局势，面对身边的参谋长小原广利，以及高桥浩二、竹下义晴、今朝木南等师团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冈村宁次微微叹了口气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之所以能够屡战屡胜，就是因为我能屈能伸，传达我命令，各部队全面准备，30日全天猛攻中国军队，麻痹敌军，重点打击其位置突出的第4军、第7军以及第15军和第170师所部，给中国人内部造成矛盾，分化他们政府军和地方派系军队！”

　　冈村宁次顿了顿继续道：“30日午夜全线撤退，第22师团、第139师团、第149师团、独立混成第130旅团、独立混成第134旅团、独立战车第1旅团负责断后，我军撤退后要迅速的包围衡阳的中国远征军主力，给予敌军致命的一击，我要全歼第一机械化军，活捉宋雨航！”

　　冈村宁次可以是彻底发了狠，这次他可谓是占尽先机，原本以为即便不能兵指昆明或是重庆，也定能将中国军精锐主力打个半残，结果到了最后紧要关头，宋雨航竟然耍无赖和自己拼命，想用他的第一机械化军放手一搏，既然无法前进甚至连道手的桂林都不保，冈村宁次当然要带上一点值得的纪念品了，比如他一直惦记的中国远征军最高司令长官和他的第一机械化军。

　　随后冈村宁次查询了一下后勤储备，负责后勤的参谋大木报告了粮食、武器弹药、物资补给的数量。

　　冈村宁次迷惑的询问大木参谋道：“前几天还报告存粮略微不足，现在怎么又突然够了？难道是补给线又恢复畅通了吗？”

　　大木一脸羞愧道：“不是的阁下，因为我们的第116师团被宋雨航的第一机械化师伏击之后，所以粮食就有暂时够了！”

　　“八嘎！这是什么混蛋逻辑？”冈村宁次顿时被这个回答气得青筋乱跳，原来所谓的粮食又变多了的原因是自己的一个师团被端掉了的缘故，一想起自己当初因为第116师团一直在前沿作战，伤亡很大，于是就派遣第116师团担负后方的补给线维护的任务，驱赶试图破坏补给线的中国游击队和中国远征军的突击队，结果却把第116师团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冈村宁次怒气匆匆的挥手赶手了大木参谋，一边对着地图，一边在研究他的春秋大梦！

　　谭伟的第二轻装师赶到衡阳的时候已经是30日的傍晚了，一脸征尘的谭伟见到宋雨航之后先是啪的一个立正敬礼道：“职部第二轻装师全员抵达衡阳城外，请司令长官分配作战任务！”

　　宋雨航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提前了三个多小时，非常不错，通报嘉奖全师！”

　　又是一个通报嘉奖，常天放虽然身为第一机械化军的军长，但是脸上却有点阴沉，因为第一重型装甲师的师长是由他兼任的，已经三个通报嘉奖了，第二和第三轻装师都有份，甚至司令长官部宪兵团都有份，唯独没有第一重装师的份，仗都是第一重装师打的，心里不好受也是自然的，唐自强、李利国、王明远三个主力团长也都黑着脸不说话，王明远更是不时的用一种忿忿不平的目光瞪着唐自强、李利国，让两人直发毛。

　　宋雨航示意所有在场的团长、师长们坐下，并让韦阿大发了一轮雪茄烟，猛子带一个班去保护沈洁仪，从最开始的不习惯，宋雨航也渐渐的适应了韦阿大的粗心大意了。

　　很快，作战室内开始弥漫起了浓郁的雪茄香味，随后文秘处漂亮的女中尉们为在场的军官每人发了一罐啤酒，让在场的军官们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司令长官今天唱得是那一出？

　　宋雨航带头第一个打开了啤酒，一口喝下了一大半，打了一个酒嗝后长长的出了口气喊了声爽，随后招呼众人喝酒，既然司令长官发烟发酒，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啊？众人纷纷打开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一旁端着托盘的女中尉们成了啤酒女郎，发现哪位长官的啤酒没了，就立即换上。

　　其实文秘处这些年轻的女军官们早就抱怨连连了，她们之所以一毕业就托关系找门路要求来远征军司令长官部的主要原因就是，远征军有一大票的三十而立未婚青年将军，二十五、六的团长满地跑，比起其他部队一群老头子，远征军当然是最理想的地方了。

　　可是等她们来了才知道，宋长官平时很少开会，都是直接下部队，她们接触青年将领为自己寻求一个好归宿的愿望几乎是落空了，今天这样的大好机会众人自然是不会放过了，文秘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改得离谱的紧身军装，短裙、丝袜、高跟鞋，她们一脸真诚的微笑服务可谓是热情周到，与会的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司令长官部有这么多宝贝啊！都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经常来请示汇报工作，不过象唐自强那样什么都吃的，和王崇现之流长相抽象派的就会被非常自然的无视掉了。

　　捏着空啤酒罐的王崇现一脸哀怨的表情望着宋雨航，搞得宋雨航浑身不自在，最后将自己面前的啤酒递了出去才算了事。

　　气氛完全放松后，宋雨航忽然道：“今天一整天，日军各部全部部分主次的猛攻我左路军和中路军的全部阵地，各位有什么高见啊？”

　　卢龙哗啦一下站了起来，紧张道：“该死的！冈村宁次这是要撤退啊！”

　　王崇现嘿嘿一笑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冈村宁次这只老狐狸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的目标肯定是我们，最迟5月2日他的大军就会进抵衡阳城下。”

　　原本热闹的作战室内顿时鸦雀无声，年轻的女军官们也全部愣在了原地，她们清楚这些都是军事机密，她们的保密级别不够。

　　宋雨航对文秘们摆了下手道：“你们坐吧！你们也是国军军人，远征军的一份子，也有说话知情的全力！”

　　王崇现微微一愣，与卢龙对视了一样，在看看同样茫然的常天放？司令长官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宋雨航望着常天放道：“此次作战第一机械化军可谓是居功至伟，打出了中国远征军的霸气和威风，尤其是第一重型装甲师，更是承担了70%的作战任务，表现也是可圈可点，但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嘉奖他们吗？”

　　宋雨航的眼睛一瞪，常天放就发毛，这个毛病是他当年当营长，宋雨航当旅长的时候养成的，道今天常天放看见宋雨航瞪眼睛依然浑身发凉。

　　宋雨航一拍桌子道：“因为你们没有执行我的命令！虽然你们取得的战果是骄人的，比执行我的作战计划的效果更为理想，但是我必须强调的是命令！我们是军人，服从即为天职，如果你们的部下同样擅自更改你们的作战命令，致大局而不顾？你们该怎么办？站在士兵的角度考虑的就是如何射杀当面的敌人，排长、连长的角度就是完成上峰赋予的命令，司令长官的角度就是如此协调此次战役，如何部署，舍弃还是固守！请你们以后不要从自己的角度替本司令长官考虑问题！这次我就不在追究了，团以上军官狗屁奖励都没有，但是营以下乃至士兵的嘉奖和勋章申报必须进行。”

　　作战室内可谓鸦雀无声，耷拉着脑袋的军官们暗自松了口气偷摸的互相挤眉弄眼，宋雨航缓缓了一下继续道：“日军挥军衡阳，我们有两个截然不同的选择，第一是为了下步能够顺势实施反攻长沙，我军必须固守衡阳，以达到大量消耗牵制日军的目的，第二是我军保存实力退出衡阳，让日军有充分的时间调整兵力固守长沙。”

　　“大家都谈谈吧！”宋雨航环顾众人拿起了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

　　常天放深深的吸了口气，刚刚的几罐啤酒让他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常天放立正目视前方大声道：“卑职听从司令长官安排，誓死效忠！”

　　哗啦，在场的军官全部起来，异口同声道：“听从司令长官安排，誓死效忠！”

　　“好！”宋雨航大叫了声好后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大声道：“各部队立即占领衡阳城外阵地，划分防线，全力阻击西北回援衡阳之日军。”

　　司令长官部参谋处的高级作战参谋们在王崇现和卢龙的带领在开始制定作战方案，陈纳德的运输机群也开始24小时部分昼夜进行大规模补给，可以说宋雨航心中早已有了决断，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敲打一下自己的这些骄兵悍将，因为这个衡阳并不好守。

　　衡阳的整体防御系统已经完全被破坏了，孤军深入敌后固守要地又乃是兵家大忌，第一重型装甲师和第二轻装师此刻因为连续的行军已经非战斗减员超过50%，所以说宋雨航是在冒险，倒不如说宋雨航是要和冈村宁次拼命，不过拼的不是冈村宁次的命，而是拼得是他宋雨航自己的命。

　　宋雨航望了一眼显得忧心忡忡的王崇现道：“你在犹豫什么？此战的前景真的让你很担忧吗？”

　　王崇现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忿忿道：“如果国人都像你一半的话，日本人根本不敢打过来，他们只能顿在小岛上的茅房里祈祷我们下回倒夜桶的时候不要淹死他们！”

　　王崇现看了一眼宋雨航继续道：“我们顶住日军，大量的消耗他们，主力从外围包围而来，日军被逼向长沙撤退，我军拥有本土作战的优势可以快速补充兵员、给养，让后趁日军在长沙尚未部署完毕之际，直接发动长沙战役，长沙一旦光复，面对适合我机械化部队作战的大平原，日军只能大踏步的后撤，直至徐州一线日军才能建立起有效的防线！”

　　宋雨航微笑着拍了拍王崇现的肩膀道：“不错！这就是我的打算！”

　　王崇现苦笑了一下道：“我的司令长官大人啊！饭也得一口一口的吃啊！您这也太心急了吧？今晚进攻，明天攻克东京我才高兴那！我们的第一机械化军是有战斗力不假，但是仅仅一个军，就是浑身是铁您能打几根钉子？”

　　宋雨航望着窗外许久才缓缓道：“一切为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