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心不正者终是小丑，仁医堂

    随着歌曲的播放，唱到高潮部分时，宋先生的脑电波也是出现前所未有的峰值，显得非常活跃。


    “他的眼睛流泪了！”


    一名护士在旁边说道。


    周灿看向宋先生，可不是嘛，两边的眼角流出泪水。


    “病人马上就要苏醒了。”


    周灿与刘主任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等到宋先生的脑电波维持在一个较活跃的水平后，果断关闭音乐。


    与他预测的差不多，病人的脑电波活跃峰值虽然有所下降，但是与以前相比，完全不同。病人的大脑已经苏醒过来了。


    距离他做完手术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多月。


    尽管他一直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但是毕竟是脑干部分的手术，而且是大动干戈的那种。


    所以，病人最终能否醒过来，他其实也没有底。


    脑神经手术，最为复杂多变。


    像宋先生这种情况，并不是手术做成功就一定能让患者苏醒。


    当初手术之前，周灿就跟家属谈过，医生、患者、家属，三方都要有信心，要一起配合才有可能创造医学奇迹。


    手术后，宋先生变成植物人状态，宋家就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等到术后半个月，宋先生仍未苏醒，宋家这时已经对此事十分不满。


    只是碍于术前的约定，并没有找周灿的麻烦。


    至于高院长要停周灿的职，那是高院长为了讨好宋家的个人行为。


    现在看着宋先生即将苏醒，周灿的心中五味杂陈。


    人没醒的时候，做梦都盼着能有医学奇迹出现。


    当人真的醒过来以后，他反而很平静，觉得本来就应该如此。当然，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心灵上的轻松与解脱，像是放下了一个无比沉重的包袱。


    “他的手指在动！”


    果然，宋先生的左手中指在微微勾动。


    所有人均是激动不已，静等着见证一个新的医学奇迹。


    几乎没什么预兆，沉睡多日的宋先生就那么直接睁开了眼睛。不过很快又闭上了。


    能感受到，现在对于他来说，眼皮重如千斤。


    “宋先生，我是周灿医生，您醒醒。”


    周灿在旁边呼唤。


    宋先生的眼皮再次颤动，然后睁开了双眼，只是眼神有些茫然，没有神采。


    “醒了，终于醒了！”


    有人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和高兴，激动的小声说着。


    医护甚至比家属还要更希望病人能够早日康复出院。


    每一位进入ICU的病人，医护们都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出去。


    只是有时候，人的力量终究有限，一些危重病人经过努力抢救，最终还是被死神带走。还有的，则是因为家属不堪经济重负，主动选择放弃。


    家属要求拔管是最残忍的一件事，却又充满无奈。


    “唔……呀……”


    宋先生艰难的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您别着急，现在刚醒过来，我们接下来会对您的身体情况进行新的评估，然后制定新的康复计划。等到拔管后，能够自主呼吸的那天，您就可以正常说话，正常进食，正常呼吸了。”


    对于宋先生来说，这三件极普通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奢望。


    周灿与医疗团队接下来为宋先生进行综合评估，制定新的康复计划自是不提。


    第二天一大早，宋家还没过来探视，小半年没来过ICU的高院长却是带着人，兴冲冲的过来了。


    然后现场各种‘指挥’，表态。


    算是把抢功这件无耻的事情做得淋漓尽致。


    宋先生术后昏迷不醒时，他第一时间撇得干干净净。现在人醒了，他觉得捞功的机会来了，第一时间过来抢功。只能说，人真的可以把无耻做到极致。


    刘主任与周灿等人虽然内心鄙视，却拿高院长一点办法都没有。


    官大一级压死人，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


    眨眼又是三个多月过去了，宋先生在周灿与蒋薇、刘主任等人的精心治疗下，已经摘掉了呼吸机，能够自主呼吸。


    可以正常说话，进食。


    双手可以轻微程度的活动。


    不过下肢仍然处于瘫痪状态。


    他的语言能力在医护们的帮助下，已经基本恢复，可以与人正常沟通交流。


    尽管宋先生的身体仍然严重瘫痪，宋家已经感到非常满意。


    这天，周灿正在急诊科工作，宋家主亲自过来了。


    而且点名要见一见周灿。


    因为周灿当时正在做手术，只能让宋家主等一会。


    这一等就是近半个小时。


    等到周灿从手术室出来，赶到急诊的副院长办公室，高院长早就在旁边陪着宋家主了。


    这个无耻小人，又在抢功，献媚，实在叫人不齿。


    周灿刚一进门，还没说话，高院长就把脸一沉，对着他训斥道“周灿，你怎么搞的？领导要见你，磨磨蹭蹭，让领导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赶紧向领导道歉。”


    周灿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然后目光看向宋家主。


    “刚才正在给病人做一台重要手术，让您久等了。今天是来接您的弟弟出院吗？”


    “对。”


    宋家主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威严外，还有着一丝柔和。


    “周灿，让你给领导道歉，你是听不懂还是怎么回事？少在这里给我端着你的臭架子。”


    高院长怕是早就忍周灿很久了。


    苦于周灿在医院的影响力太大，想动也动不了周灿。


    此刻让周灿向宋家主道歉，周灿压根没搭理他，这直接把高院长压在心中多日的怒火给引爆。


    “高院长平日里也在医院这么对待医生的吗？上两任院长可比你温和多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与周医生聊几句。”


    宋家主淡漠的看了高院长一眼。


    说出来的话，更是差点把高院长吓尿，整个人如坠冰窖。


    他不知道是哪句话没说好，引起了宋家主的反感。


    斥责周灿，明明是讨好宋家主呀！


    “那你们聊，我以后一定改正。”


    高院长的地位也不算低，在宋家主这种真正的权贵面前，却是连一丁点反抗的意愿都提不起来。


    没有任何辩驳，甚至连多解释一句都不敢有，直接表态认错，以后一定改正。


    看着高院长灰溜溜的离去。


    出门时弯腰躬身，像个古代的奴才一样，把门轻轻关上。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有的人天生就是拜高踩低的奴才命。


    “高院长平日里在医院行事如何？”宋家主这种级别的大佬，本来不可能过问医院的事情。


    此刻或许是出于感激周灿救治他弟弟，又亲眼看到高院长对周灿的态度颐指气使，他才问了这么一句。


    “专横跋扈，完全没有上一任祝院长的仁心和伟略。说句交浅言深的话，全院上下人心惶惶，皆是敢怒不敢言。”


    周灿知道扳倒高院长的机会来了。


    当即不动声色的给出了一系列负面评价。


    要是高院长听到他在宋家主面前如此评价，怕是会不顾一切的掐死周灿。


    “好！”


    宋家主听后，微微点头，只说了一个字。


    “今天过来找你，是专程向你道谢。要不是你冒着巨大风险为我弟弟做这台手术，他现在恐怕还是那副活死人状态。刚才我已经进病房探视了他，我们兄弟俩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正常说过话了。那一瞬间，我觉得仿佛时光又倒流了一般。能有这个局面，离不开你和所有医护人员的努力。


    特别是你，付出了太多太多。


    也让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医者的仁心仁术，真的特别好。”


    宋家主当面向他感恩。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其实只是做了一位医生该做的事情而已。”


    周灿一点都不倨功。


    “那么多的医生，也就只有你愿意冒险做这件事情，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以后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


    宋家主对边管家示意，一张简单的黑色磨砂名片递到了周灿手上。


    只有一个姓名与一个电话号码。


    “谢谢，谢谢您！”


    周灿双手接过，能够让宋家主把私人电话号码给他，这很不容易。


    这种大人物，轻易不会把号码给任何人。


    特别是地位比他们低得多的人。


    因为给出去就意味着麻烦。


    这一点可以参考某人当官后，各种认都不认识的亲戚找上门，求着办各种事情。


    “要说需要帮助，我个人倒是没什么事。我想恳求您宽恕我的老师，许琛医生。当年他为了救您的弟弟，虽然在操作中有些冒险，但是本意是好的。如果没有许医生把那颗恶性肿瘤切除，恐怕我也不会再有给您弟弟做手术的机会。脑部恶性肿瘤的两年生存率不超过1%。”


    周灿对宋家主说道。


    实际上，大多数脑部恶性肿瘤患者的生存期只有几个月，甚至更短。


    周灿的意思很明白。


    就是要拿救人的功劳给许医生抵消罪责。


    宋家主沉默两秒后，微微叹息。


    “当年我可能确实做得有些过激了一些，现在我弟弟已经苏醒，这是我最欣慰的事。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等会我让刘秘书打个电话，估计许琛的处罚在一个星期内能够取消。”


    面对周灿的请求，再加上许医生这些年一直在默默的向宋家赎罪。


    态度非常端正。


    宋家主对此事也就释怀了。


    关键就是他的弟弟苏醒过来，病情有明显好转。


    “谢谢，谢谢您的宽宏大量。对了，您的弟弟接回去以后，我和我的医疗团队，继续为他制定康复计划和营养计划可以吗？我感觉现在还不是终点，宋先生应该还能恢复得更好。”


    周灿费尽千辛万苦，甚至拿以后的前途命运当赌注，终于替恩师摘掉了罪枷，心中感到极度高兴和欣慰。


    相信许医生得到这个好消息后，会更激动。


    不过周灿并不准备告诉许医生，而是等着上级部门取消处罚的通知给到许医生时，直接让许医生收到一个巨大惊喜。


    “我弟弟还能恢复得更好？太好了！我相信周医生的医术，我会交代家庭医生与护士，一切疗养计划都听你的。”


    宋家主听到弟弟还能康复得更好，即便喜怒不形于色的他，也是罕见的露出一丝期待与笑容。


    两人的会面很快结束了。


    宋家主匆匆坐专车离开的。


    他非常忙，能够抽时间来一趟医院已经非常不容易。


    也就在宋家主走后的第二天，上级多个主管部门突然造访图雅医院。


    不是约谈，而是直接派工作组入驻。


    医院中层及以上领导，全部被召集到了会议室。


    大家纷纷猜测上级这是又有什么大动作。


    高院长坐在主席台上，如往常一样对医院员工无上威严，对上级领导则是恭敬卑微。


    瞧他这神情，显然还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


    周灿心中暗叹大人物的能量是真的恐怖。


    他只是一句话，便有这么多个部门入手调查高院长。


    “欢迎上级各部门领导入驻我们图雅医院，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安全、廉洁宣传工作。”


    高院长说完后，带头鼓掌。


    下面的众人跟着鼓掌。


    其中一位上级部门的领导双手微压，扳正话筒，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


    “我们接到线索，有人举报高院长在图雅医院内大搞一言堂，涉嫌违纪违法。经初步调查，高院长在担任图雅医院院长职务期间，对医院老同志肆意打压，违规提拔亲近的不符合提拔条件的人，在多项医院采购、建设项目中收受贿赂，而且收受贿赂的手段极其隐晦，通过多种办法掩饰……”


    谁也没想到，会议一开始，几百米长的大刀呼地一下就对着高院长砍了下来。


    正常情况下，到得高院长这种级别，即便违法违纪，也最多就是被带走配合调查。


    此刻，却是在大会上公开宣布他的一些违法违纪行为。


    这意味着高院长已经彻底没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现场经过宣示后，共有近三十位医院的中高层领导被带走。


    高院长手下的五个院助，只有秦院助幸免。


    其他四位，被一网打尽。


    这可真够惨的。


    还有新提拔的医院办公室主任，以及医务科的殷影副科长，也被带走了。


    殷影副科长被纪检的工作人员带走时，身体几乎处于瘫软状态。


    现场只有周灿显得无比淡定。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由于高院长的院长职务与一切职务被暂停，图雅医院需要选出一位有担当，有能力的同志主持医院大局。根据我们的考查与讨论，周灿副院长能担此重任，代理院长职务。下面请大家举手表决。”


    主管部门下来的是大领导，办事也是毫不含糊。


    当场提名让周灿接任代理院长一职。


    这也是基本程序。


    代院长相当于一个实习期，大约为一年时间左右。只要这期间表现合格，也就能够去掉代字，直接转为正式院长。


    现场表决时，几乎80%以上的人都选择支持周灿。


    提名的周灿有着如此高的支持率，让上级领导感到很高兴。


    “看来周灿副院长担任代理院长一职，这是众望所归嘛！周院长，事先没有找你沟通和谈话，还请见谅。因为涉及到图雅医院多位领导违法违纪，我们担心走漏风声。”


    本来让周灿接替这个职务前，肯定会有考察与谈话。


    “能理解各位领导的一片苦心。我本人非常愿意为了图雅医院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只是我因为临床工作繁忙，而且更喜欢拿着手术刀与药物救人，对于行政管理工作，我不太擅长。恳请各位上级领导允许我举荐一位能够担此重任的新人选。”


    周灿对于代理院长一职，辞而不受。


    这让领导们感到十分惊讶。


    很多人都骂周灿傻，这可是院长职位啊！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坐上去的宝座，他明明已经到手了，却是辞而不受，太傻了。


    只能说，人各有志。


    他不喜欢被束缚，更喜欢临床诊疗工作，而不是干管理。


    “哦，不知道周院长准备举荐哪位担行代理院长一职？”


    在场的众人，纷纷期待。


    特别是与周灿关系好的医院领导，一个个都是眼巴巴的看着。


    “我推荐秦院助担任代理院长一职。通过接触与多次深入交谈，我发现秦院助不但有着一颗正能量的心，而且对图雅医院的发展、建设方向有着极为长远的目光，而且他在国外深度考察过一些大医院与大的医学中心，有着丰富的经验与先进的意识思想，所以我力荐秦院助接任代理院长一职。”


    周灿举荐的人，竟然是最不得志的秦院助。


    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


    秦院助本人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我，我……”


    他想推辞两句，却又对这个院长宝位无比渴望。因为当上了院长，他就可以实现心中的那些抱负。


    “秦院长，现在可不是推辞的时候，你喝酒时说过的那些大抱负，我和图雅医院的所有人都还等着你带我们一起实现呢！”


    周灿笑着对秦院助眨眨眼。


    秦院助看向周灿时，激动，感激。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


    “好！谢谢兄弟信任，谢谢给我这个机会。”


    他不再推辞。


    本来也没有推辞的意思。


    ……


    大会上，经过表决，秦院助的支持率勉强达到了60%左右。这还是因为有着周灿力荐他的原因。


    最后总算是坐上了代理院长这个宝座。


    接下来，周灿现场为娄主任平反。当时娄主任受罚，本来就是因为高院长与某些上级领导为了平息宋家怒火的做法。


    现在宋先生已经苏醒，并且有着极大的好转，宋家不但没了怒火，反而对周灿充满感激。


    娄主任的处罚自然也就可以取消了。


    一个星期后，娄主任官复原职，重新担任急诊科的主任。


    周灿却是晋升为了图雅医院的第一位监察院长，同时还给了他不少特权。


    比如图雅医院发生重大事件时，周灿可以行使比正院长还高的监察权，直接请上级部门介入，或者召开院内表决会议。


    相当于古代的监察御史。


    这也是好事情，图雅医院需要有一位心系图雅，并且心正心善的人监督着。


    也就在娄主任官复原职的当天，许医生同样迎来了春暧花开。


    他收到了取消对他所有处罚的通知。


    时隔十年之久，他收到这份通知时不由激动得落下眼泪。他非常清楚，能有这个结果，都是徒弟周灿的功劳。


    “当初收了那小子做徒弟，本来是看他有些天赋，念他可怜。没想到却是我一生做过的最正确，最幸运之事。这小子，为了替我脱去这身上的罪枷，却是把前程与命运都押上去了……”


    不少人纷纷上前恭喜。


    听着久违的许主任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称呼，许医生百感交集。


    一个月后，图雅医院由急诊科的周灿牵头，整个最尖端的精英力量，正式组建‘仁医堂’。由各领域的尖端人才一起攻克各种疑难病例或是超高难度的手术。


    仁医堂也成为了比名医墙具有更高荣誉的一个院内组织。


    能进仁医堂的医生和护士，个个都是荣誉感满满。


    因为除了要求有极高的专业水平，还需要有着一颗仁心，只有经过周院长的亲自考核，才能批准加入。


    仁医堂刚组建不久，就攻克了国内的多起疑难病例，其中甚至有着帝都仁和医院宣判死刑的病例，在周灿的带领下，手术团队为患者实施了长达十六小时的手术，成功挽救患者的生命。


    随着图雅仁医堂的名声渐渐传开，全国各地的疑难病例患者纷纷前来求医。


    一个崭新的图雅新雏形正在诞生并且成长。


    图雅医院的排名从国内第十七名，直接在多个领域杀进了前三。


    而且随着疑难病例的不断治愈与攻克，这个排名总分数仍在快速增长。相信不久的将来，成为国内最顶尖的一流大院已经势不可挡。


    ……


    四年后，仁医堂已经茁壮成长，国内已经是无人不知。


    有难病，治不了的病就找图雅仁医堂，已经成为了老百姓广为流传的一个话题。


    这天，仁医堂迎来了一位国际顶尖护士的加盟，她的名字叫乔雨。


    国内外各大院纷纷抢着开出高薪挖她，却被她拒绝，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底薪只有三十万的图雅仁医堂。


    听说在乔雨回归的当天，仁医堂的终极大佬周院长亲自相迎，并且与乔雨搭台，完成了一例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超高难度的神外手术。


    术后，周院长当众说了一句“这种完美配合的感觉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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