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开坛讲法，舌灿莲花
第二天一大早，金山寺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从山门一直到山脚，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这些人里，有听说了“活菩萨”神迹，前来求医问药的普通百姓；有听说法海降服了黄鼠狼精，慕名而来的镇江府武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长衫，看起来像是读书人的家伙，也夹在人群中，一脸好奇。
了悟哪见过这等阵仗，小脸激动得通红，跑前跑后的维持秩序，嗓子都快喊哑了。
“大家不要挤！排好队！活菩萨马上就出来讲法了！”
辰时一到，大雄宝殿的钟声敲响。
法海身穿一件崭新的月白色僧袍，从殿内慢慢的走出来。
他没有去门口的桌子，而是在大雄宝殿前的空地上，直接盘腿坐下。
昨天一战，他已立威。
今天，他要立信！
看着下方人山人海，一张张或期盼或好奇或质疑的脸，法海神色平静，开门见山。
“诸位施主，今日贫僧开坛，不讲高深佛理，只讲与各位息息相关的三件事：生老病。”
这话一出，下方顿时安静了不少。
那些晦涩难懂的佛经，百姓们听不明白，也不爱听。
但这生老病，却是每个人都逃不开的。
一个长衫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排众而出，对着法海拱了拱手，高声问道：“敢问大师，何为生？”
这人是镇江府小有名气的秀才，名叫刘庸，一向喜欢与人辩经。
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这个一夜成名的“活菩萨”，到底有多少斤两。
法海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有人说，呱呱坠地，是为生。贫僧却说，睁眼看世，方为生。”
“哦？”刘秀才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初生之婴，腹中饥饿，只会啼哭；身感寒冷，亦只会啼哭。他不知何为父母，不知何为天地，浑浑噩噩，与草木何异？”
法海声音清朗，传遍全场。
“唯有当他第一次睁开眼，看清了母亲的脸，看懂了慈爱的笑，他的‘神’，才算真正活了过来。那一刻，方为‘生’的开始。”
“所以，生，不是肉身来此世间，而是魂神通此天地。”
这番话说得新奇，却又浅显易懂。
刘秀才愣在当场，仔细琢磨着“魂神通此天地”这六个字，只觉得意蕴无穷，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人群中，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的问道：“活菩萨，那...何为老呢？”
法海目光转向她，声音变得温和。
“世人皆畏老，畏白发，畏皱纹，畏力不从心。这只是‘身老’。”
“贫僧以为，真正的老，是‘心老’。”
“当一个人，对明日不再期盼，对新物不再好奇，日复一日，只是重复昨日。他的心，便已经老了。”
“身老，不过是岁月流转的痕迹；心老，却是神魂枯萎的死气。”
“故而，只要心中有火，眼里有光，哪怕年过百岁，依旧是少年。”
这番话，说得在场许多年轻人热血沸腾，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是若有所思。
特别是那个提问的老婆婆，浑浊的眼里，居然泛起了一丝好久不见的光彩。
这时，人群后方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
“小师傅说得动听，可这‘生’与‘老’，皆是天命，我等凡人无力更改。倒是这‘病’，最是磨人。不知小师傅对这‘病’，又有何高见？”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两个戴着帷帽，身段婀娜的女子，不知何时也站在了人群之中。
正是那白家姐妹。
说话的，是妹妹白青青。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易察-觉的挑衅，显然是来试探法海的。
法海的目光与那帷帽下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微微一笑，好像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来意，朗声道：“这位女施主问得好。”
“世间之病，有千百种。贫僧将其分为三种。”
“其一，身病。此病源于外邪入侵，或五脏失调。可用药石医治，或如贫僧这‘菩-萨甘露’，以灵气涤荡，亦可痊愈。”
他说着，指了指旁边了悟还在不停分发的神水，众人纷纷点头，这是他们亲眼所见的。
“其二，心病。此病源于七情六欲，贪嗔痴慢疑。药石无医，神仙难救。唯有自医，勘破，放下。”
“那第三种呢？”白青青追问道。
法海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其三，命病。”
“命病？”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这个词，他们从未听过。
“何为命病？”法海扫视全场，“生而为人，却行畜生之事，是为命病。生而为妖，却妄想窃人气运，逆天改命，亦是为命病！”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目光猛然变得锐利，跟两把剑一样，直直刺向白家姐妹！
轰！
白青青只觉得一股没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呼吸一滞，帷帽下的俏脸一下子发白。
她身边的姐姐白素馨，连忙上前一步，身上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妖力，挡住了法海的威压。
“小师傅好大的火气。”
白素馨的声音清冷如月，不带丝毫感情，“我姐妹二人只是途径此地，听闻大师讲法精妙，特来讨教一二，何故将我等比作妖邪？”
她虽然在反驳，但心里却已是惊涛骇浪。
这小和尚，居然真的能看穿她们的真身！
而且，他身上那股纯正的佛力，让她这个修行了五百年的狐妖，都感到一阵心悸。
法海收回威压，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就事论事，施主若无此心，又何必对号入座？”
“你！”白青青气结。
“青青，不得无礼。”白素馨拉住了她，对着法海微微一福，“是小妹唐突了。大师佛法高深，小女子佩服。”
说罢，她便拉着不情不愿的白青青，转身挤出人群，飘然而去。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这样平息。
但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对劲。
特别是刘秀才等人，看着那两名女子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法海，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这位活菩萨，怕是真的有降妖除魔的大本事！
【叮！开坛讲法，声望大涨，获得功德点*500！】
【叮！震慑妖狐，获得功德点*100！】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音，法海心里毫无波澜。
他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