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没试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你冷静一点！”
阿依凝好说歹说，总算是让罗维放开了手。
脸上的灼热未有消退，从未与一个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有这般亲密举止，迈着绣花鞋走在灯火喧闹的街上，在意着路人的视线，耳根微微发烫。
庆典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欢腾的，在如此景象下，一处头顶挂满彩灯的通道映入眼帘，漫天的灯火宛若绚烂繁星，却又比星空触手可及。
经过的人们都不约而同抬头望着这一幕，好似有那么一刻，没有人注意到灯廊里看景色的人。
就在这时，阿依凝的侧脸冷不防被吻了一下。
“……”
她先是往四周看了眼脸色才阴下去，颤着右手把剑鞘抬了起来。
想死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
一旁的罗维收回视线笑了笑，平日里持重内敛，心思细腻，让这样的她被自己牵动情绪，在这时光流淌变得很慢的庆典上，这份感触着实令人回味。
为了向她证明没人看到，他的瞳孔里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色光芒。
这是……
阿依凝目光微微放大，罗维则点了点头，从他在广场上睡了一觉后就这样了，大概也是路西菲尔的馈赠吧，虽然必须动用神力才能使用，但正因为如此，配合气息的操控，很轻易就能察觉有没有人盯着他们。
原来是这样……
阿依凝松了口气，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不对！就算这样也不可以！！！
罗维笑着抬头看向灯顶，对于在大庭广众下隐藏见不得人的关系，她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不想被姐姐发现，不得已地偷偷跟姐夫私会，瞒着所有人才敢有的亲密举止……
妹妹の背德。
“我说啊，”阿依凝皱起了眉，“你该不会因为我有离开的想法，所以又在故意对我使绊子吧……”
“谁知道呢。”
“……”
绝对是这样！
继续踏过热闹的节庆，两人拿到了路边摊贩塞过来的小吃和糖果，并肩微微抿起了嘴角，阿依凝手里捧着那些快塞不下的礼物，心里渐渐沉淀下来。
既然主动问到了这方面，也许是该说出来了。
等到人流没那么密集，她盯着脚下不断往前延伸的地面说：“姐姐出现后，我是有想过离开。我不想变成破坏姐姐幸福的那个人，或许远远当好伱们两人的妹妹就好了。”
她说得很慢，但这些都是她心里想好要说的话。
“那现在呢，”罗维心不在焉地调侃道，“其实发现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离开我就活不下去了？”
“……”
我打死你。
阿依凝拿他没办法地吁了口气，表情并没有在开玩笑。
“但后来得知了那样的事情，你们打算与一整个世界为敌啊，”她眼神放空说道，“这样的状况我还怎么放得下心，或许我在那天到来之前都能一直安心看着你们，但万一神明预料的那一天真的来了，我想我一定会后悔。”
“即便在得知了敌人才是被动的一方之后？”
“当然，”阿依凝点点头，“虽说我认同你的观点，但在你的预期里，总有一天是要和对方正面对上的对吧？”
罗维倒无法否认这点。
说到底，还是那爱操心的性子，也是在担心她姐姐乱来吧。
“所以罗维……”阿依凝撇开目光，语气突然变得有些难以面对，“我会继续支持姐姐，也不会把这件事丢下不管，因此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关于那一天晚上所发生的……就……”
“就当作没发生是吗？”罗维看着前方随口道。
“……”
也许是他略显疏离的语气，阿依凝一时变得说不出口。
明明这样对所有人都好不是吗？最开始只是因为「姐姐的妹妹」这个身份才留下来，现在却让她夺走原本属于姐姐的那部分，她……
她做不到。
但说出口，却比想象中艰难。
没有经历过感情，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如此轻易地辜负它，在和姐姐谈论有关未来夫婿的话题时，何曾想到如今会是这般状况。
想到这里，她的眸光逐渐黯淡下去。
偏偏是姐姐先遇见的不是吗。
“这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罗维一把靠了过来，少女的神态在被他逼近下有些慌乱。
他却意味深长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是想说在玩弄过我的肉体，又让我在你身上出了那么多力之后，就一脚把我踢开？”
“……？？”
阿依凝一阵目瞪口呆，脸色立马变得红一阵白一阵。
无、无耻！！
这、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显得我很不……很不检点一样！
“难道不是吗？你也知道那天我根本停不下来吧，进去的时候那种感触可是……”
“停！！”阿依凝脸色唰得红到了头顶，惊恐朝周围扫了一眼，羞得连忙闭起了眼，“我没有和你在大街上讨论这种细节的打算…！”
“……怎么，你兴奋了？”罗维小声道。
“你信不信我闭着眼睛也能把人砍死！”
她慌乱得握住了剑柄，这段猝不及防的发言实在有过超出范围，烧透发红的耳根，不敢对视的双眼，心里像一锅大乱炖一样，情绪变得非常复杂。
这个人真的是！
她都逐渐开始怀疑，那些话本里的无耻之徒是不是就是以这个家伙作为模板的，想到薇弥尔总是被电，莎耶总是被打，他到底都在其他几人身上培养出了什么啊……！
“不过，比我想得要好。”罗维忽然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他重新看向阿依凝，表情里似乎还有些惋惜：“我本来还想着万一你怎么都要走，就把你囚禁在玛利亚的地牢旁边，给你培养一身正气的。”
“？”
他、他要囚禁我？
阿依凝有些始料未及，再怎么样她也没有犯错到这种地步吧……用这种夸张的说法，应该只是为了让她明白含义才故意这么说的？
肯…肯定是这样，大概只是某种偏激的暗示吧。
“你还记得那个奇怪的占星师对你说过的话吗？”罗维没去解释正气的问题，跳转话题道。
“你是说……那个叫梅娜的姑娘？”
“对。”
罗维也不清楚梅娜为何这么久都没出现，作为上一轮修罗场里的第四人，明明岚神殿的「青金圣子」都处理完星荧之地的魔神黑疫过来了，阿奈凝也误打误撞和他们相遇，那个魔怔人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这家伙干啥啥不行，苟命第一名，安危他是不担心的。
“她说我的命星本该坠落什么的，可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你遇见了我。”罗维简短道。
“……”
阿依凝稍微有些拿他没办法，她是没忘记最初见梅娜时这些奇怪的话，但要说有多在意也不至于，也许是从小在师父那里受到的熏陶吧，不管未来如何，毕竟人着眼于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说……因为跟你走，所以改变了我的命运？”
“嗯。”
罗维原本就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因此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就像他知道了上一轮的结局这次才做出改变，一味的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只有让她清晰认识到这件事，以她那心思慎密的性子，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那毕竟只是预测不是吗？而不是确确实实已经发生过一次的事实。”
“……”
关于这件事，罗维倒也的确无法否认。
他所经历的零周目只是神明们让他看见的可能，本质上她一直都活蹦乱跳的，只有这里才是现实。在其他玩家的游玩过程里，很可能也发生了无数次无意间就拯救了她的方法。
毕竟比起改变整个世界，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往往只需要一次简单的抉择就够了。
“但这不能成为我放过你的理由，”罗维睁开双眼说道，“哪怕只剩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其他人还有得谈，对于你，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
阿依凝微微咬住了嘴唇。
“我这不是……没打算走了吗？”
“所以还挺可惜的，”罗维叹息地摇了摇头，“我地牢三件套都给你准备好了，本想着你尽管可以一声不吭就走，要是被我抓到就等着后悔吧，你的余生恐怕都要和铁链一起度过了。”
“……？”
他是认真的？！
阿依凝惊恐地看了他一眼，他竟然真的打算把我锁起来？地牢三件套是什么，听上去就像是不知道反而比较幸福的东西。
想象了一下话本里恶徒审问女囚的画面，总觉得有点……无耻。
“不过你既然态度这么诚恳，暂时放过你也不是不行，”罗维摊了摊手眼神清醒道，“往后我会挖掘你潜能的可能性，既然和你姐姐是双胞胎，你的天赋不应该输给她才对。那就先定个小目标，让你的实力尽快达到和她同一水准吧。”
“我……姐姐？”
阿依凝有些惊讶地唐突片刻，先不说暂时放过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清楚姐姐有多强的水准吗？原先就已取得「剑圣」的称号，如今对比上次见面又不知道强了多少个档次，实力都快看不透了。
就算是你魔神化的姿态……恐怕也没办法胜得了姐姐吧。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
说得还真是自信呐。
让我变得和姐姐一样强，好像让你很有成就感一样，真是的。
不过阿依凝当然也明白，这是为了避免她落入梅娜所说的命运的可能性，如果这样做能让他和姐姐都放心，姑且……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我刚才说的……”阿依凝缩了缩喉咙。
他好像始终都没有回应，那个关于他们两人之间关系的问题。
“那还用说吗，”罗维笑了两声，“既然都把你留在身边了，你想让我对你视而不见？需要我再重复一遍那一晚的感触有多……”
“停…！”
阿依凝小心地望了周围一眼，平复下去的情绪差点又翻涌上来。
她脸色发烫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老强调这件事……我已经很难为情了，哪有把这种事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
“所以你一脚把我踢开，其实是当时的我会错意了？”
“……”
阿依凝没有回答，当时他的确……问过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慢慢低下头，罗维的语气也放缓下来：“既然是你情我愿，你这样做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那是因为……”阿依凝咬着嘴唇不堪道，“在你消失的那段时间，我在心里下了决定，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不想因为违背这份许愿得来的承诺……而招致惩罚。”
罗维微微愣了愣。
他拥上去用力抱住了她，不顾对方没来得及的反应，在顷刻间唇齿相依。柔和的触软和香气冲击着理智，释放着缠绵的爱意。
“……”
阿依凝紧紧闭住了眼，他如此热情，像确认了她心意后的那种欣喜，还有怜惜，顺着嘴唇传了过来，从未被这般对待过的她联想到当下处境，一行清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我们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会……
罗维贪婪品尝着她嘴唇的甜味，她冷香的气息，像久旱逢甘一般占有着眼前的少女，想要得到她的一切，她的含蓄，她的矜持，她的负罪心。
她的那一滴泪，正说明着她并没有因此而后悔。
在树影的背后有人经过时放开，两人同时往那边看了一眼，再看回来时，一时都有些面红耳赤。
罗维还扶着她的肩膀，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虽然眼前的少女对比其他人显得略为正常，摸清她的习性花了很长时间，但在确认了她的心意后，没理由不通过一些方式把她栓在身边。
“如果你执意要后退一步，我就把我们的事坦诚告诉你姐姐。”
“哎？”
“然后把你锁起来，当着她的面大做特做。”
“……！！”
这怎么可以！
这几乎是她最害怕的事情，比接受命运让她去死还要害怕，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恐惧无边，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
“她肯定会非常惊讶的吧，毕竟我和她还没进展到那一步呢，结果自己的妹妹反而先……”
“……别说了！”
明明是姐姐的恋人，却比姐姐更先一步什么的……这种事我从来没问过啊……！还以为早就……
清透的脸，此刻因为羞耻和背德感而涨红。
“这位妹妹，你也不想姐姐见到那样的画面吧？”
“…………”
那种事……我……
阿依凝看向一侧，脚步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罗维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既然已经发生了，不如就索性选择另外一条路，”他有理有据说道，“正好你可以通过这样摸清我的喜好和习性，有了亲身体验熟练以后，你不就能更好帮助你姐姐从其他人手里夺回正房地位了吗？”
“……”
这绝对，是在鬼扯吧。
哪有这样给人提供帮助的啊！
这时，外侧有一位卖水果的摊贩推着手推车路过，两人都停了下来，听到商贩在吆喝今晚苹果有多好吃，全部白送。
罗维灵机一动走了过去。
“老板，你这苹果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这可是从湖上精灵那里摘来的，绝对甜美多汁！你可以尝一个嘛，免费的！”
“那我要是不试，我能知道它的味道吗？”
“哈哈……你这人说话真幽默，不管看起来有多好，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呢？”
罗维拿着两个苹果回来了。
他一左一右摊开说道：“看，没试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吃？”
阿依凝：“……”
阿依凝：“…………”
阿依凝：“…………（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