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阿尔提尔河大坝，闸室之中，是风在

　　动嘛？

　　“公主殿下回来了！！”

　　“公主殿下！！”

　　即便是清晨，码头上的行人并不多，可在爱丽儿的船只出现时，还是有隐隐约约的欢呼声从头顶飘下来。

　　为什么说是从头顶飘下来？

　　因为码头就在众人的‘头顶上方’。

　　物理意义上的。

　　王都亚尔斯，这座人类历史最悠久的城，雄踞在中央大陆西边最高的山岭之上。

　　人魔大战见证它的荣耀与辉煌，而同样的，作为中央大陆人族的最后一道桥头堡，这座城整体便是一座巨大的堡垒。

　　此时的时间是早上七点三十二分，众人所在的船只已穿行过稍显冷清的王都外围，来到了亚尔斯第五道城墙之外，也来到了王都城墙外阿尔提尔河的尽头。

　　在这里，阿尔提尔河被一座雄伟，高耸，横亘拦在河面尽头，几乎完全看不到顶的一座‘阴影’截断了。

　　——阿尔提尔河大坝，全长三百八十米，高九十七米，主要是钢铁结构的闸门上头带着浓重的锈迹，而闸门两侧的大坝砖石之上则是布满着青苔，和高空密密麻麻的斑驳流水纹。

　　这座古老的人造工程以横跨阿尔提尔河的姿态，骑跨在河岸两侧比它矮一头的城墙之上。

　　形成了一道人为的天堑。

　　据说是在当年的人族英雄，黄金骑士阿尔德巴郎一手操持下拔地而起——主要目的是为了防止魔族带着一些海族盟友资助的海兽，顺着阿尔提尔河逆流而上偷袭所建成的。

　　爱丽儿仰头对着两侧城墙上的码头民众挥手示意，而在她旁边，高高仰起头的艾莉丝看着北侧头顶几十米高的码头，和上面围栏边隐约可见，变作一个个黑点犹然挥舞着手臂的脑袋们。

　　眼睛瞪得老圆了。

　　鲁迪和希露菲也是类似的表情，不过前者带着恍然的惊叹神情，后者则是纯粹的赞叹。

　　“这是.那种类似于电梯的储水水坝么？”鲁迪惊愕问道。

　　艾伦理解了鲁迪的意思，但是没搭理他，他正则是抬头看着阿尔提尔河大坝，目露追思之色。

　　感慨着魔龙王拉普拉斯的大手笔和贼惨却极具戏剧性的一生。

　　这哥是真的一心一意遵循初代龙神的命令，为奥尔斯蒂德的出生，打倒人神做准备，这么多年来疯狂科研，处处跟人神对着干，见人神帮助魔族攻打人族，哥坐不住了，各种帮助人族。

　　可没想到，人神的目标本就是引他入局，一手设计在第二次人魔大战偷了他的科研成果—斗神铠，蛊惑让不死魔王穿上，与伪装成‘黄金骑士’的殊死搏杀，最终成功将他分裂成「技神——拉普拉斯」和「魔神——拉普拉斯」。

　　没错，tm七大列强前四全是‘自家人’。

　　技神和魔神是魔龙王拉普拉斯的各一半。龙神是龙族的太子哥。斗神是魔龙王这几千年来的顶尖科研成果。

　　于是乎，奥尔斯蒂德的折磨龙生开始了——魔龙王一心一意要打败「人神」的念头也伴随着身体与意识分裂一同裂开了，分裂出来的技神，变成了个只为了扳倒「神」的科研怪人，云游四海找不到踪影。

　　龙老板失去了轮回初期的奶爸，从本是轮回开始直接继承所有知识，技术，装备的氪金游戏账号，变成了一个只能自己一人修炼的苦逼玩家，甚至还能在早期一无所有的白板状态下以半神的位格被tm的劫匪砍死，被河豚毒死。

　　这次次轮回都要重新发育一次的过程，极大地阻碍了龙老板的成长速度。

　　就这还是好的，要单是如此，奥尔斯蒂德算是能给这该叫叔的拉普拉斯烧高香了。

　　问题是魔龙王分裂出来了另一位魔神拉普拉斯是个滚刀的铁憨憨。

　　初代龙破碎的神玉有一片就在这b身上，这本该由魔龙王拉普拉斯赠送给龙老板的神玉被这哥拿着攥取神力，疯狂跟人类开战。因为他继承的是憎恶「人」的那一部分意识。

　　所以这货不仅给不到作用，还变成了人神为龙老板见自己前的最后一道boss。

　　人神针对龙族的往生魔术卡了个timing，让魔神拉普拉斯复活的时间点正好卡在奥尔斯蒂德轮回的终点。

　　奥尔斯蒂德想要取回神玉碎片就得杀了他，魔神失去了记忆那肯定不会引颈就戮啊，两人肯定要打一场。

　　这种层级的战斗一般打下来龙老板为了维持轮回秘术本就不多的魔量直接告罄，导致了奥尔斯蒂德根本没办法满状态集齐神玉后，破开物质世界跟人神搞一波。

　　属于是被算计的明明白白。

　　惨。

　　“开闸！！！”

　　头顶遥远的吆喝声唤醒了艾伦，他转头看向身前如同一面光滑的崖壁横亘在众人面前的钢铁闸门。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拉闸声中，大坝闸门被缓缓抬升，里头还是幽静起伏的河水。

　　河水之外。

　　还是一道闸门。

　　鲁迪张大了嘴，表情十分震惊，他侧头看着闸门，又转头看向两侧空无一人的控制室，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闸门上和两侧大坝上隐约可见，被雕刻在其上的嵌套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巨大纹路。

　　然后掏出了怀中的人偶断腕。

　　断腕处的嵌套式魔法阵，与闸门和大坝墙体上纹路极其相似。

　　“不是人力！这是，魔魔法阵？！以水魔术作为动力来源搅动锁链抬升闸门？？？”

　　“没错，是不是很震惊？”艾伦笑着应道，“不可能是人力，这么大的钢铁闸门根本没办法以人力来完成抬升。”

　　“起锚！！”船夫对于回家的热情都在这齐齐的吆喝声中了，帆船缓缓驶入了闸门之中，在行驶到一定位置的时候，两侧魔法阵骤然释放出波澜的光芒，以水底构筑成的吹气魔术将船身固定在闸板之中。

　　咔！！！

　　船只晃了晃，便稳稳停下。

　　轰隆隆，众人身后的闸门缓缓下降，将来时一望无垠在地面爬行远去的阿尔提尔河遮盖，沉入水中。

　　哗啦啦的河水波澜中，闸门封闭，宽阔的闸室被黑暗笼罩。

　　突如其来的黑暗浸润在众人身侧，艾伦突然感觉有人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感流淌过——是希露菲。

　　他暗笑孩子胆小，反手抓住希露菲的手。

　　而这时，短暂的黑暗适应期也过去了，头顶有微弱的光线投射而下。

　　众人都抬头往上看去。

　　天井。

　　闸室上方的天空因为处于黑暗中的缘故，看上去直觉好像一块方形的白丝巾，但那是光，来自于天空的光。

　　坐井观天。

　　希露菲轻轻松了口气，孩子是真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短短两年的时间，在艾伦的‘带领’下，从布耶纳村跳到菲托亚领的罗亚市，再从罗亚跳到如今的王都。

　　所见所闻都在不断刷新她对这世界的认知。

　　就在这时，她却是感觉到有人并没有在看天上，而是转头低头看着自己。

　　转过视线，艾伦脸上带着揶揄，偷偷挠着她的手心，正在眨眼。

　　希露菲脸骤然就红了。

　　恍然间。

　　风在两人脸前吹拂，然后，亮了起来。

　　幽蓝的光芒洒在众人脸颊之上。

　　这微弱的光，来自于闸门门体上的层层嵌套的巨大魔法阵。

　　“用用吹气魔术加强闸门的气密性？好.好厉害.”

　　鲁迪错不停转头看着两侧的闸门，表情十分错愕。

　　而一旁的迪利克语气中带着自豪，向他解释道。

　　“这就是阿尔提尔河大坝，当年第一次人魔大战之后，动用了整个王都的所有魔术师团和建筑工匠，历经两年才建造完成。别看它十分陈旧，可魔法阵的部分，到目前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因为魔法阵本身都装了吹气魔术用来自洁，再加上日日使用，光是每年消耗的魔石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即便如此，抬升税应该弥补了这部分消耗。”

　　“抬升税？”即便此时已经能看见周围的环境，可希露菲却没有松开艾伦的手，只是出于羞涩，还是把艾伦抓着自己的手借着两人身形遮蔽在身后。

　　“对，只要使用这座大坝，便要交抬升.”

　　话说到一半，迪利克突然反应过来希露菲的问题主题是‘抬升’二字，而不是后面的‘税’。他摇了摇头，伸手指着头顶。

　　“看，是不是觉得头顶这一块天空，变大了？”

　　希露菲抬头，十分可爱地眨眼看着天上，可随即却是又看到了艾伦揶揄的目光。

　　她皱起眉头，抓着艾伦的手悄摸摸在艾伦腰侧锤了一下。

　　“水位在上升，水柱魔术魔法阵，释放水量.这只是第一道闸室.这样下去阿尔提尔河会一直扩大河宽.下游的城镇没关系么.”

　　迪利克转头诧异看了眼鲁迪，对其一眼就能看出这大坝的用途很是惊讶。

　　伊佐露缇眯着眼瞅着希露菲抓着艾伦的手，笑着戳了戳希露菲，指着一旁的闸门。

　　希露菲循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借着黑暗的光线，发现水位一直在抬升，刚才水闸有青苔的位置已经消失不见，水面来到了刚才分明还在头顶的斑驳流水纹的位置。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抬升’了二十多米。

　　迪利克则是对着鲁迪解释道。

　　“没关系，阿尔提尔河主干道流经的城市只有流瀑城一座，流瀑城的周遭沿河一座座码头本身就设置了截流的功效，你没有发现一路上码头周围都有一些支流么？很多都是人为开凿的河口。”

　　“这样啊真是让人惊叹，魔法阵竟然可以这么用.这是在罗亚完全看不到的应用方法，王都中有很多这种借助魔法阵的公共设施么？”

　　迪利克闻言，刚才还有些自豪的脸色僵硬了一瞬，旋即却是被一旁一直扶着船舷，有些发呆模样的爱丽儿接过了话茬。

　　只见她将目光放在在闸门上，缓缓开口说道。

　　“很遗憾，诺大的王都里，千百年的时间纬度之中，借用魔术便利的设施，仅各位眼前这一座。”

　　“在我儿时.第一次见到阿尔提尔大坝时也曾像鲁迪先生与希露菲小姐一样激动。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那种感觉。”

　　“而在那时，我内心深处也觉得这种奇妙的应用方式，很适合民生，也适合阿斯拉的长远发展，它是面向阿斯拉未来的一条路但这么多年来，随着我长大，我发现亚尔斯这王都，竟只有这阿尔提尔大坝这与英雄的传说相伴，从很久远的过去遗留下来的造物拥有这种与魔术相伴的神奇应用。”

　　“而阿斯拉王国的王都，在和平的年代，没有人会将钱财耗费在这方面，甚至于魔术师团也因为没有战争而逐渐在王都名气不显，也没有任何人考虑过这种事。”

　　这话说完，迪利克颇为感动地看着爱丽儿，如果不是对魔术感兴趣？谁会每年都会去魔法大学看什么魔术表演？魔法大学在王都中的各个学府中地位最低，魔术师的地位也低，并不值得爱丽儿投入过多的社交精力。

　　艾伦则是转眼看了看爱丽儿，脑海中对方登基会在阿斯拉发展魔术的故事线这才有了实感。

　　人在未来的选择，早已经在过去埋下了种子。

　　然而.

　　“这其中也包括我。”

　　“如今，我也是‘不考虑这种事’的一份子。”

　　爱丽儿的嗓音继续响起，落在闸室之中。

　　众人齐齐一愣，都沉默了下来。

　　鲁迪下意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只是静静地看着爱丽儿，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艾伦一眼后。

　　又闭上了嘴。

　　咔！

　　船身微微晃动，众人感觉到船停了下来。

　　轰隆隆，身前第二道闸门打开，船被吹起魔术吹动进入第二道闸门。

　　天井虽然近了。

　　但进入了第二道闸室，光线愈发昏暗。

　　视线再次陷入更深一层的黑暗适应期。

　　与此同时，艾伦却感觉自己胳膊再次被拽紧。

　　他有些好笑，不由转头想安抚希露菲。

　　下一瞬。

　　一阵力拉扯着他的手臂，身侧柔软的身体贴了上来。

　　有些冰凉，微微湿润，十分柔软，似曾相识的触感。

　　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触即分。

　　闸门落下，视线适应昏暗。

　　艾伦转头看向身侧。

　　红褐色的眼瞳在黑暗中，被他瞧得真切。

　　白发少女正鼓着嘴巴，抬眼看他。

　　像是在报复刚才自己的揶揄；又像是在表达自己一直在看爱丽儿的不满；又像是因为自己太矮即便借了胳膊的力还是没亲到脸颊的懊恼。

　　所以，到底是哪种情况呢？

　　好像

　　不重要。

　　艾伦如此想着。

　　吹气魔术鼓动着风，在两人视线纠缠中跳动。

　　跳动。

　　跳动。

　　明明。

　　风不会跳动。

　　昨天：牢火啊牢火你怎能如此堕落，一直在写感情戏？你订正罢！

　　今天：感情戏。

　　4198，卡一个收费节点，1币，聊胜于无嘛，感谢包容，兄弟萌。

　　另—推一本书！

　　好朋友的书，去看吧，恋爱文诶。

　　不像我。

　　只会写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