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白与黑，都是人神使徒？
艾伦脸色迷茫了一瞬。
“爱丽儿？站在你身旁不远？有么？”
“有哦。”
“还有这事儿？额，爱丽儿确实很喜欢在各种贵族社交场所活跃，但为什么会来这种武人表彰会？还是个‘小’首席？你是在唬我吧，好让我对认为爱丽儿天然适合战队？”
伊佐露缇眨着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看着艾伦的脸，片刻后，有些苦恼地笑了笑。
“因为祖母大人繁忙，平日里道场的各种事宜早早就由兄长来操持，而师兄七岁那次，可那是祖母这些年唯一一次亲身坐东设下的表彰会。”
“谁会不来？”
话语声中，旅馆的台阶近在咫尺。
然而，月光下，三道身影被月色拉的很长，因为希露菲和伊佐露缇探在艾伦身前的缘故。
晕染在一起。
奇妙的是，谁都都没有继续迈步返回房间的意图。
月白似水，在几人脚前静静流淌。
“师兄是忘了么？”，说话间伊佐露缇突然看到希露菲正愣愣盯着自己的胸口，她表情微微一愣，随后抱着刀正要抬起身来。
就在此时。
某人的话语声撞碎星屑与月光，落入了她的耳中。
“真记不得了嗯.”
“你在左侧厅柱的位置，旁边是额，记不清了，是丹托里斯那家伙么？”
伊佐露缇微微一顿，愣了愣，月色在她瞳孔前流转。
虽然今夜的挂在天上的是一轮月盘，但她却眯起两牙弦月来。
“不是哦，我旁边没有人，但是，爱丽儿殿下就在我身边几个身位的距离。”
“哈？”
艾伦紧蹙眉头思索了片刻，终于放弃了自己的大脑。
“人太多了。”
当时那场表彰宴与宴人数是很多，但是艾伦却没有心思看人群，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只蝴蝶开始煽动巨大的风暴，虽然站在人群中，脸却奇臭无比。
因为这场表彰会根本就不是‘表彰’会，狗日的詹姆士.
“能，能跟我说一说么?”希露菲偏头看了看艾伦，又看了看伊佐露缇，脸上的好奇压了又压，终于压不住了。
伊佐露缇则是弯着眼睛笑了笑，好似心情极好。
“睡前我跟你和艾莉丝说的‘大道场’，‘小道场’，希露菲小姐还记得么？对你并非剑士的你来说可能有些枯燥，希露菲小姐要听听么？”
“要。”
“那么就接着睡前说的，师兄在蛰伏一年进入‘小’道场后，在当日便成为首席。”
“嗯！”
艾伦：“？？？不是，你们睡前聊这个干嘛？”。
然而，两女根本不搭理他，只是杵在他身前聊得火热。
就好像是被班上的前后桌现充萌妹和辣妹隔空聊起idol，被排斥在外的局外人。
“师兄在7岁晋升小道场当天，车轮挑擂根本没有停歇，且十战全胜。”
“.不会累到么？”
“不会，因为前五位几乎全是一刀即败，师兄有些狡诈，用了一些剑神流和北神流的技巧。”
艾伦：“不是，我那是战术.保存体力好吧，毕竟.”
“而且，师兄他耐力很好。”
“耐！耐耐耐耐！！耐力是.好像是很好.”
“哦？希露菲小姐你也知道么？”
艾伦：“？？？不是，谁说我耐力好？等等！也？？？”
“我！我啊！之前！不是昨晚！那个！不要在意这个，那个，表彰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公主都会去！”
“呵呵.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以这种‘不讲道理’的蛮横姿态，在这种年纪，做到这种事。而‘小道场’中本就有很多贵族子弟，只一夜过去，师兄便在王都水神流的圈子中出了名。”
“嗯听起来是艾伦的作风。”
艾伦：“？？我什么作风？”
“所以，大家都知道水神流道场有这么一位天才出世。而师兄名义上的父亲，詹姆士甚至为此专门拜访祖母大人，提出要拿些钱财修葺道场。作为交换，想求祖母大人在道场中公然表彰艾伦师兄。”
“因为艾伦师兄确实开了道场的先河，祖母大人已经对师兄面授两年，很清楚师兄的的天分，也欣赏他，故而同意了詹姆士的请求，为师兄开一个道场表彰会，也意在鼓励其他学徒奋进。”
“原来是这样啊.”
“对，本意是如此，也合该如此。”
艾伦：“不是，你们为什么不搭理我？”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到了表彰会当天，有些事情却变了味。”
“在当年我的眼中，并未过多留意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到道场，而大家都没有穿着剑士服，而是穿着一些板正的礼服呢？我只是看着人群中的师兄，真诚地为他高兴。”
“但当时师兄的表情却十分嫌恶，甚至有些厌恶地看着他的‘父亲’。”
“整场表彰会，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从那天之后，师兄便搬进了道场。”
“但那场表彰会却在詹姆士的有意宣扬下，变了味道，最后甚至演变成了一场挂着表彰会名义的贵族宴会，甚至惊动了王都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竞相参与。”
“你知道当天道场里来了多少人么？”
“多少？”
“加上学徒，一共1721位。且全部都是盛装出席。”
“啊这么多么？”
“对，且全是盛装出席，俨然将师兄的表彰会变成了贵族之间的交谊晚会，所以师兄那晚的脸色很不好看，一直用着带着杀意的目光看着詹姆士呢，我也是那天才意识到师兄跟‘家里’的关系有些问题。”
“啊原来如此难怪艾伦起初那么不喜欢领主大人和菲利普大人”
插不上嘴的艾伦看着一黑一白两个脑袋凑在自己面前叽叽喳喳，表情古怪。
怎么说，这就是女人么
他又听了会儿，确认自己是没有一丝一毫插嘴的机会，便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那天晚上有好多贵族小姐想要结识艾伦，都被他的脸色吓退了呢。”(⌒v⌒)
“啊！是，是么！”(#Д)
伊佐露缇和希露菲你一句我一句中，艾伦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属于我的无职转生，这异世界的‘锚’。
好像。
越来越多了。
真是幸运。
白色光辉浸染他的瞳孔。
下一瞬，艾伦的眼瞳之中却是浮现出一丝有些茫然的情绪。
自己确实很幸运.
而按理说现在这一幕看上去十分美好
但.
总感觉。
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畅快不起来，也无法完全放松下来.
是错觉么？
——
激烈的‘同好’会交谈很快就平息了，三人在旅馆门口站了好久，终于大家也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提出要回去补会儿觉。
吱呀一声，旅馆的门被推开，艾伦瞥了身前两位穿着睡衣的少女，关门时随手用流奥义将背后的歇业门牌隔着门缝重新挂上。
屋脊将月色遮掩。
伊佐露缇和希露菲还在小声交谈，好似意犹未尽。
“那艾伦是要选择爱丽儿殿下么？”
“我觉得这是最适合艾伦的选择哦。”
“啊那，她，她真的有那么貌美么.”
伊佐露缇脚步微微一顿。
刚才的月色和艾伦无意中说出的某一句话让她的心情明媚。
但此时迈入旅馆之中，黑暗侵蚀眼眸。
所处环境的改变，话语中的小心思，少女的怀春愁思。
这一串串的现实，还是将她拉回了‘当下’之中。
她眨着眼，看着黑暗中希露菲若隐若现的纠结表情。
就这么走着，看着。
直到希露菲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这才自嘲一笑，用着轻飘飘的话回道。
“是，但我觉得，希露菲不用过于担心哦。”
“！！，啊.你在说什么啊伊佐露缇”
两人脚步停顿的间隙，杵着下巴的艾伦已经从两人身旁走过，嗓音飘来。
“不要想偏了，我对阿斯拉的权力并没有太多兴趣，这是这次正好要去办些事，然后将我本该攥着的东西攥紧。”
伊佐露缇，愣了愣。
“可是师兄.刚才的目标明明是站在顶端，好改变一些师兄想要改变的东西而且菲利普大人和绍罗斯领主明显对师兄你有些期望.还有伯雷亚斯家的兴衰”
艾伦摆了摆手，意有所指。
“伯雷亚斯，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至于目标，还很遥远。它可能会跟权力有关，但绝不是现在。总之，不要过于脑补我的想法，这次王都之行，总体上你们只需要看着，然后.”
“放轻松就好。”
“不要有很多压力，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
希露菲眨了眨眼，她并不准备将艾伦的想法琢磨个明白，因为希露菲直到在这种比较需要用理智判断的事，艾伦往往处理的都很好，这才松了口气。“好哦。”
阿斯拉第一美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
她迈着步子继续往前走，可却是感觉到身侧的身影突然停下了脚步。
希露菲疑惑转头。
视线中，伊佐露缇停下了脚步。
希露菲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这时，不知是不是睡眠不足的缘故。
某种奇妙的主观感受涌上心头。
她感觉伊佐露缇脸前的黑暗，正在被某种情绪所搅动。
希露菲眨了眨眼。这种感觉却又消失了。
伊佐露缇只是静静站在黑暗中。
注视着着近在眼前，那好似只需要跑几步。
就能够得到的背影。
“怎么了？伊佐露缇？”
“.没，没事。”
——
嘴边随口说着话。艾伦已经踏入走廊之中。
夜晚的旅馆走廊在烛火中一眼就能望到尽头。
可现在身处黑暗中，即便感流能带来走廊中的所有信息，单是眼前的走廊，落在他的肉眼视觉中，依旧有种来日之路还很漫长的感觉。
而且，不知为什么，他从刚才‘修罗场’的尴尬中回过神，脑海里总有种好像忘了什么关键信息一样的直觉，仿若火焰一般在他脑海中
微小，但一直隐晦地燃烧着。
艾伦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得，将眼前所见的信息放在脑中，用大脑的余暇来缓慢地，用力地复盘今晚的所有事。
杀人过程中，有一个事实被他藏在脑后，刻意忽略了。
——那就是系统，已经再次上线了。
今晚杀人的水面之下，他仍然下意识进行了一些布耶纳村布置的后续试探。
第一次是使用「说服」，判断出系统已经上线。
第二次则是选用以北神流为主体，与北王正面搏杀，企图让系统说说话。
目的达成了。
系统果然出现，更新了剑术的水平。
表现出来的情况很正常。
至少从表面来看，祂对布耶纳村的布置并未察觉到更多。
这样的话，自己的‘阴谋’就成功立住了。
这很好。
很好。
本该如此。
本该
如此
艾伦停下了脚步。
不对
即便人神没有察觉到我的布置，但在布耶纳村，我确实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了行动开始的试探，也就是改变了罗尔兹和保罗一家的大转移结果。
既然大转移是随机的，那么自己完全打乱保罗塞妮丝众人在大转移时可能在做的事，那么大转移的结果肯定是会发生变化的。
系统很明确地知道这件事。
祂会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么？
如果祂要开始行动的话，会采取什么手段？
使徒
人神使徒
通过梦境
影响自己的使徒.去改变一些东西.
最好是做成合乎情理的‘巧合’，让某些导致未来恶果的改变，在当下看起来十分自然.
梦境
巧合
改变
冰凉的感觉，顺着手指蔓延，迅速爬上了艾伦的脊背，思绪在他脑海中快速闪回。
黑暗舔舐瞳孔，阴冷爬行视界。
缩紧，拉远，扭曲，旋转。
意识被撕扯，视野在摇晃。
他听到了自己咽下口水的动静，很清晰，与此同时，缓缓转头，看向身后。
伊佐露缇和希露菲正一前一后，好似正在对视。
“伊佐露缇，希露菲.”
视线中，白发少女和黑发少女一起在黑暗中投来视线。
艾伦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嗓子干的难受。
“难道说你们”
“刚才，都做梦了么.所以才会半夜醒来.”
下一瞬。
黑暗中。
软糯与恬静。
两种不同的嗓音，同时钻入了他的耳中。
带来了完全相同，却重合在一起的一句话。
“是啊。”
声音没有一丝恶意，甚至带着浓厚的‘重视感’。
但是，寒意却顺着声音爬入了他的耳道。
此时此刻。
分明是春末。
但艾伦却觉得，夜晚的风，竟是让人寒意彻骨。
进度慢了，抱歉。
过几天给一篇洛琪希【免费】特典，作为补偿。
虽然看起来仍然是一堆废话，但，免费的就是最好的，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