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水堂卫立

　　前面的人刚走，一伙贼头贼脑的小子闯进了李四家里。

　　“嗨，四哥，咋整的？”一个瘦干的年轻人，烫了一头的棕色卷，给李四抛了一支利群烟，说：“怎么看刚刚有一群黑衣人从你这出去啊？四哥，该不会是惹了什么道上的人吧？”

　　瘦干男子叫卫立，是这一带贫民窟的带头大哥。当年李四刚搬过来的时候，这小子带着一伙人围着李四让他交保护费，最后一圈被李四打倒之后愣是抱着李四的大腿让李四传授他功夫，并且把这一带大哥大的名号给了李四。

　　李四并不领情，随后的时间里，卫立对李四非常的照顾，不但不允许小弟跑来收李四的保护费，而且还严禁属下的小弟不准和四哥抢地盘。

　　所谓的抢地盘其实和乞丐之间划分地盘势力差不多，李四现在的地盘包括了城东区几处刚刚起架的工地，还有鸿荣一期的烂尾楼，都是李四的地盘。这些地盘，其他的小弟是不允许去哪里盗钢块，偷电缆的。这也是行规，必须遵守的。

　　后来，李四也渐渐的和卫立有些来往，慢慢的彼此也就熟悉了，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城东区这一片电厂社区贫民窟的大哥大人物了。尽管卫立手下不过几十号小弟，但都是靠偷工地建材和电缆为生，李四从来没有瞧不起他们。彼此熟络之后，经常聚集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有时候，工地看守严格，东西难偷，也就只能饿着肚子；有时候，气色好些，或者工地的头头发了些小财，对这些地头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收入就大大的提高，有时候一晚上就能有几千块的收入。

　　“哪能！”李四点燃了手上的利群香烟，吐了口烟圈，说：“这破地方，能有哪个道上的人物相中？”

　　李四的话一点也不假，城东区这一片原来是电厂职工的社区，以前这一片可是想当的繁华，当初淮南市刚建的时候，电厂职工第一批搬了过来，不但有大片的电厂厂房，还有大量的职工家属楼，电厂职工子弟学校，电厂职工食堂和医院，随着改革化的进城，国有企业慢慢的下滑，电厂也跟着垮台，大批的土地全部卖给了淮南市政府，如今仅有的一个大型厂房没有卖出，这也是现在电厂唯一的存在。一旦这个厂房出售，里面的机械甚至一些设备全部销售干净，那么，就意味着淮南市电厂社区彻底的消失。

　　“呵呵，四哥，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卫立屁颠的跑到李四的身旁，笑道：“离咱不远的豹哥不就对咱这一个片区很感兴趣么？若不是我带着兄弟们死守着，恐怕四哥也被人欺负到家门口咯！”

　　李四一听，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卫立，你撅着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说吧，今天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卫立的性格很直爽，没有一点的花花肠子和拐弯抹角，说好听点叫单纯，说难听点叫傻二愣。不过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李四才愿意和他来往。

　　“嘿嘿……”卫立挠了挠头，说：“四哥，最近豹哥他们压的紧，让兄弟们的生活过的紧迫啊！”

　　李四一愣，疑惑的看着他，说：“上个月不是重新划分过了地盘吗？这可是你们都同意的！”

　　“四哥，不是这样的！”卫立急忙摆手，说：“那豹哥他不遵守上个月划分的界限，说我们清水堂人少，用不了那么多地盘，所以连续踩了我们几个场子！”

　　李四暗自的笑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卫立所谓的踩场子，不过是别人抢了他的几处建筑工地，或者是几处烂尾楼、破旧工厂罢了。

　　“怎么？这次不去和他们火拼了？”李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哪能啊，上次四哥你交代我们不要意气用事之后，我和兄弟们就非常的谨慎了！”卫立憨厚的笑了笑，眼眸之中却绽放着聪慧的光芒。

　　卫立并不傻，手中的兵力不够人家豹哥一口吞，上个月若不是李四出马，豹哥肯定不会接受地盘的重新划分。用豹哥的话说：这个社会早弱肉强食，如果打不过我们就老实的滚出这一片地区。

　　李四两拳三脚就把豹哥一群人打的屁滚尿流，从那时起，卫立便认定了李四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至少，从他的一招擒拿术就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充满了军人的煞气！

　　“行了，晚上约豹哥出来！”李四吐了口唾沫，把烟头丢了出去，说：“下次找我办事可不能一根利群烟打发我！”

　　卫立立刻兴奋不已，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带着一群小弟十万火急的朝外跑了出去。这回，无论如何要乘机教训一下豹哥，这小子总是仗着人强马壮欺负咱清水堂。想到李四的身手，卫立兴奋的快浑身发抖了。

　　李四安静的躺在沙发上，刚刚苏柔躺过的地方，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处子芳香。李四深深的吸了一口，浑身都舒畅了不少，豹哥竟然敢公然违抗一个月前的命令，这说明他现在肯定有所依仗，否则凭借豹哥那胆小的模样，还没有胆子和自己对抗。

　　李四伸了一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鼻子嗅了嗅，那淡淡的芳香似乎还没有散去。突然，肚子咕噜的叫了起来，不知不觉竟然一天没有吃饭了。李四急忙起身，摸了摸口袋，兜里只剩下十块钱了，估摸着吃了这一顿就没有下一餐了，真是一文钱憋倒英雄汉啊。

　　“唉，看来只能把这些东西卖了！”李四从房间的角落提起一袋子的电缆线，寻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在电缆线上浇了半瓶汽油，点上火，顿时浓郁的黑烟冒了起来，带着幽绿蓝黑的火焰。那电缆线烧的噼里啪啦，让人看着森寒。

　　没多久，整理了几十斤的铜丝拎到回收站去换了几百块。捏着一打的钞票总算是感觉心理踏实了许多。有钱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啷个里格啷……有钱就是不一样！”李四哼着别扭的小调子，手中捏着一把的钞票。走起路来都不一样了，直接找了个大排档，点了两个熟菜，外叫了几瓶冰镇啤酒，吃起来格外的爽快。

　　才没多久，卫立那小子带着两个小弟从门外贼兮兮的凑了上来。

　　“四哥……嘿嘿！”卫立在一旁矗着，没敢坐下来。

　　“得了，来了就坐！”李四指了指他们三人，说：“坐下来，一起吃！”

　　随后，李四让老板上了一箱啤酒，外加几个熟肉菜。一轮谈下来，李四从卫立那得知消息，原来豹哥那厮又召集到了几个厉害的打手。据说还练过一阵子功夫，并且在豹哥面前表演了一番手掌劈砖的绝活。顿时让豹哥的自信心极度的膨胀。这才敢撕破先前的协议。

　　“呵呵，豹哥，挺有意思哈！”李四夹起一片牛肉丢进嘴里。

　　“四哥，今天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否则他还真把我们清水堂当成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卫立恶狠狠的说道，两旁的小弟纷纷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