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镜子游戏 九

    李云龙一开始翻看档案的时候还是比较仔细认真的，越往后看翻看的速度就越快，看到最后已经恨铁不成钢了“这就是案件相关的资料？地方警局也许能力有限，你们联邦调查局的探员也就跟着折腾这些玩意儿！镜子游戏这种案件一看就不正常，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毕竟破案得讲证据，各种疑点都得排查，可你们都已经并案处理了，怎么还都是重复劳动，一点儿新的思路都没有吗？难怪这么长时间还破不了案！”


    大卫探员却不认同李云龙的这种观点“布鲁克·李先生，我和我的同事们都是普通人，不像你这样拥有神秘的力量，对于神秘学的知识也没有相关的了解，只能够按照普通人的办法去努力。我可以用自身的专业眼光来肯定，他们是尽了自己的努力的。”


    李云龙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究竟是尽了力还是努了力？侦探小说和侦探电影总看过吧？难道就不会换位思考？凶手每次作案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好，这么多次下来你们连一点儿马脚都抓不到，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大卫探员“这正是我疑惑的一点！以前的调查我没有直接参与，但是这回的韦斯利家案件警方的调查干的很好。我和吉莲探员也怕本地警方的调查有什么疏漏，来了之后第一天干的事就是把这些调查重新复盘了一遍，可以保证没什么问题。”


    联邦调查局的精英探员就是这种水平？还是说我碰到的这两个根本就是草包！李云龙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你们就没有怀疑过其他的可能？镜子总不能自己跑去找受害人跟她说‘嘿，伙计，把我带回去，我好把你干掉！’真要这样镜子也不可能最后老老实实的留在犯罪现场呀！”


    大卫探员也很挠头“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为此警方还专门制作了时间表，受害者人物关系图，但经过仔细排查，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你这是粉饰太平呢还是推卸责任呢？李云龙“大卫探员，如果你想破案的话，就不要再抱着这种思想了。你的时间表根本就是一个废物，除了让你误入歧途，我看不出它还有什么用。”


    大卫探员“为什么这么说？”


    李云龙“本地警方是如何制定时间表的？”


    大卫探员“走访所有和受害者接触的人士，根据他们的证词，以及警方收集到的其他辅助证据，汇总后编辑而成。”


    李云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警方的警力是有限的，为了这件事，他们能够投入多少资源？”


    大卫探员坚决的站在警方的立场“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警方的工作人员受过专业的培训，有任何的问题都会被他们发现。”


    李云龙“真的？药物干涉，催眠控制，邪教团伙作案，不说神秘力量，光是随便想想普通人都能有这么多办法，你确定那些警局探员能看出这些问题？”


    大卫探员含含糊糊了半天，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这种可能性是存在，但如果真的这样警方的调查就会陷入死胡同。”大卫探员越说越慢，他意识到镜子游戏这个悬案正是如此“那我们该怎么办？凶手隐藏了自己的踪迹，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他。”


    李云龙“办法多的是，只看你们肯不肯投入资源。说白了就是钱的问题。”


    大卫探员“在生命面前钱不是问题！”


    李云龙“凡走过的必留下足迹！在案发后的第一时间，启动大搜查！以受害者的案发现场为中心，对周围方圆数里之内的所有人、物，进行无差别排查，化验分析所有能够找到的一切线索，最后汇总处理，一定能够发现问题。”


    李云龙的回答让大卫探员陷入了沉默，半响后才说“这样大规模的人力物力调动和消耗，除非洛杉矶警局的负责人疯了，否则是不可能用在镜子游戏这种小案子上的。”洛杉矶警察局号称老美的第二大警察局，仅次于纽约警察局，拥有包括空中警备力量，水上警备力量，特种作战部队等等特殊单位的庞大警察局，总人数多达数万名，当然这其中包括文职人员和辅助人员。李云龙所说的大搜查意味着集中全部的人力物力，不计代价地进行调查，这种招数简单粗暴，确实很容易就把犯人留下的线索找出来。可问题是洛杉矶警局需要负责的辖区面积超过1200平方千米，在这么大的范围内，覆盖人口超过380万，警察局的高层每天都在为警力不足而挠头！


    面对李云龙略带调侃的质问，大卫探员本能的喊口号，在生命面前钱不是问题！口号喊的是很爽！实际干活儿可就不那么爽了！作为联邦调查局的精英探员，大卫探员出来办案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实际办案的人都知道，在生命面前，钱真的是问题！咱们不说有多少人是因为钱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说联邦政府那些官员贪污腐败无视老百姓的死活，仅仅是根据老美官方自己公布的统计数据，平均每天因为枪击和车祸死亡的人数就有约220人，如果再发生例如火车出轨，森林大火，船只沉没，飞机失事之类的突发事件，一次性就可以造成几十人乃至上百人的死亡，这些都需要消耗公共资源，也就是警察局的人力物力，不要以为老美的警察活的很轻松，老美的基层警察是需要拿钱干活儿的，就以洛杉矶的巡警为例，一周七天，有三天是需要工作12小时，四天需要工作十小时。从这些数据不难看出，在伯班克只害死了爱丽丝一个人，一年累积下来也只害死3个人的镜子游戏悬案，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刑事案件，也就是凶手比较狡猾，到处流窜作案，受害者死的比较凄惨，尸体显得非常古怪，但这些从大局上看都只是小问题，世界这么大奇怪的人和事这么多，镜子游戏这点儿事顶多算毛毛雨了。所以不管是对洛杉矶警察局的高层还是对联邦调查局的高层来说，镜子游戏这件悬案本身不过是一个小案件，是不值得，也不可能为此投入太过巨大的人力物力的。


    李云龙并没有揪住大卫探员的小毛病不放“既然你们无法及时投入足够的人力物力，我个人建议你们还是放弃这个案子吧！镜子游戏这个案子对于你们来说太过危险了！”


    大卫探员“我们也知道这个案子很危险，可是我们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如果我们不去处理，那么难道让老百姓去受害吗？”


    李云龙觉得大卫探员至少在态度上没有问题，既然干的是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挣了这份儿钱就得负担起责任，破案时所需要面对的风险，属于工作所带来的职业风险，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走吧，我们去警察局看看证物。只需要看两件，先去看看受害者爱丽丝的遗体，然后再去看看那面镜子。”


    两名探员驱车带着李云龙，在停尸房看到了爱丽丝的遗体。跟李云龙之前看到的照片差不多，爱丽丝的遗体就像是被人抽干了血液，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死亡过程可能非常痛苦，肢体严重扭曲，皮肤颜色发黑，有明显的褶皱。和看照片不同，在遗体旁边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一种阴冷，这不光是温度的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李云龙观察许久“大卫探员，受害者的遗体会怎么处理？”


    大卫探员“在完成解剖调查后会交给家属。这个遗体有什么问题吗？”


    李云龙“是有一点小问题。死者是因为被人用法术强行抽取了灵魂和生命才被害死的，在这过程中因为受到影响，已经变成了一种黑巫术的施法材料。个人建议是找真正的圣职者对受害者的遗体进行净化！”


    大卫探员“你的意思是找牧师为遗体举行驱魔仪式？”


    跟外行说话就是有这方面的缺点，李云龙只好说的更明白一点“死者的遗体现在已经成为一种魔法材料，你打算怎么为她驱魔？我说的是净化！问问你的朋友认不认识宗教裁判所的人。我估计你也分不清真正的圣职者和传教士之间的区别。宗教裁判所的人比较擅长这活儿，你要是能把他们找来接手这案子，想来能省不少力气。”


    大卫探员的脸色不太好看，老美这地方盛行的是基督教，大卫探员的信仰也是基督教，基督教虽然有自己的组织，明面上却是没有宗教裁判所这种臭名昭著的机构的。天主教倒是有宗教裁判所，但因为名声太臭，也早就改名字了，现在好像是叫信理部，大卫探员又没有发疯，怎么可能主动去招惹这种机构！“我会安排人来处理的。下面我们去看那面镜子。”


    李云龙“不是去看，是要用。你找一间没人没东西的地下室，准备好桌椅，把镜子带过来。”


    大卫探员很奇怪“你要干什么？”


    李云龙“既然你现在没权没势，又想破案。我也只好尝试一些常规之外的方法。我要用那面镜子当做媒介，施展法术，让你用死者的视角去窃视镜子的秘密，在古老的东方，这被称为——招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