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里嬉笑声不断,却是陈斯远端坐镜前,任凭红玉、香菱两个伺候着束发。不觉提及昨夜情形,免不得香菱、红玉两个互相埋怨着对方不顶事儿。


    那陈斯远自是志得意满,只觉这俩月的喜来芝果然有用。


    红玉束了发髻,又将忠靖冠为陈斯远戴上,香菱便将瓶中温水倒了一杯,伺候着陈斯远以牙粉刷牙。


    柳五儿早取了食盒来,却是早饭而不是早点。盖因这些时日陈斯远太过恣意,每日家都是临近辰时才起,那早点便大多便宜了芸香那贪嘴的小丫头。


    须臾,陈斯远刷过牙,便坐下来用早饭。因着陈斯远素来不看重规矩,香菱、红玉两个便凑坐过来一道儿用了。


    眼看早饭吃完,红玉就道:“能仁寺那新宅可确定了?此番大爷南下,就只去个晴雯?”


    陈斯远颔首道:“嗯,二姐儿一门心思学理账,早说不去江南了。”


    红玉便蹙眉盘算道:“香菱、晴雯,这两个都不是能料理事儿的。”


    香菱嗔道:“哪里就不能理事儿了?”


    红玉没好气道:“姐姐照料大爷起居自是无妨,可这与外头人打交道,姐姐又哪里会了?”


    香菱吃吃笑着,说道:“诶唷,原是这么个理事,那我倒真不会了……不若妹妹也跟着一道儿南下?”


    红玉倒是意动不已,奈何一则家中总要留了人手打理,二则红玉也舍不得爹妈。左右来日还有机会,红玉此番便不去了。


    揶揄了香菱两句,红玉又蹙眉盘算:“五儿怕是去不成,眼看入冬,舟车劳顿的,五儿那身子骨只怕受不得。”


    一旁柳五儿心下委屈,她心下向往江南,奈何身子骨不顶用,便只好留下。


    眼看数来数去也数不出个得用人手来,陈斯远就道:“我带了芸香、庆愈就好。”


    如此,待人接物自有陈斯远自个儿打理,芸香、庆愈两个都是能说会道的,打发着跑跑腿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红玉只觉差强人意,一时间又没旁的人手,便只能蹙眉应下。


    说过此事,红玉又道:“大爷可路过金陵?贾家另有十二房还在金陵,还有不少老亲,回头儿往老太太处走一遭,总要带一些土仪;另一则,林姑娘那边厢是不是也要问问?”


    香菱笑道:“大爷瞧瞧,红玉妹妹处处周全、面面俱到,这哪里是内管事,怕是管家娘子也就这般了。”


    陈斯远自是大笑不已。


    连番揶揄打趣,红玉哪里还忍得了?当下自是起身与香菱嬉闹不已。


    不比无忧无虑的香菱,丫鬟出身的红玉自是多了些心思,想着当姨娘,还想着当那有名有实的姨娘。因是她便夜里极力逢迎,白日里又处处周全。


    待此番陈斯远中举,红玉认定自家大爷来日必高中皇榜,且行兼祧之礼,两房妻子,这四个姨娘里怎么着也有自个儿一个,这才略略放松了几分。于是这十来日性子愈发活泛,与香菱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陈斯远手撑桌案笑吟吟观量着,但见这个拔了金钗去,那个扯了衣裳,没一会子又绕着柳五儿兜转,只觉此间美好,这才叫过日子。


    待过得两刻,陈斯远用过早饭,还不等红玉等拾掇了,便有小丫鬟芸香在外间嚷道:“大爷,金钏儿姐姐、苗儿姐姐来了!”


    红玉紧忙撂下食盒往外去迎,须臾便引了二人入内。苗儿与其相熟,扫量一眼就道:“哥儿怎地才吃完?大老爷打发我来与哥儿说一声,哥儿得空往外书房走一趟。”


    陈斯远颔首应下,金钏儿就道:“我们太太也说了,请远大爷这就往太太处去,好似太太有话儿与远大爷说呢。”


    陈斯远暗忖,亏得大老爷一早儿须得去五军部值衙,不然两桩事凑在一处,他又不会分身术,又哪里周全得了?


    陈斯远当即应下,又打发红玉将两个丫鬟送走。起身任凭香菱伺候着穿戴齐整,紧忙先行往王夫人处而去。


    出得小院儿,一径进得园子里,心下不禁暗忖,都道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莫非那王夫人真想撮合自个儿与那王云屏?


    若果然如此,须得想个法子遮掩过去。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王子腾如今不过是圣人手中的一把刀,专门用来砍四王八公乃至于贾家在军中的势力。


    贾家因着与王家联姻,又主动让渡了京营,是以与王家还算亲近。那余下几家王公,只怕心下恨不得将王子腾剥皮揎草!


    大顺开国百多年,从一、二代皇帝对勋贵的信重,逐渐变成了如今的警醒、提防。身处那把椅子上,不看你勋贵心下如何作想,只看你有没有能为作乱。是以历朝历代,待平定战乱之后,总会由武转文。


    前宋如此,前明如此,这大顺也是如此。


    当此之时与王家结了姻缘,那要心下多想不开?


    说不好听的,陈斯远宁愿选了贾家姑娘,也绝不与王家结亲。


    心下思量着如何婉转推拒,踱步进得园子里,那后门左近便是五间小厨房,陈斯远还不曾绕过大主山,迎面便见紫鹃与提了个食盒的雪雁蹙眉而来。


    “远大爷——”紫鹃心下杂乱,朝着陈斯远屈身一福。雪雁也一并道了万福,起身小脸儿气咻咻一片,眸中竟委屈不已。


    陈斯远暂且将答对王夫人之事放下,见状纳罕不已,问道:“你们这是——”


    雪雁气哼哼打开食盒,随手将盖子丢给紫鹃,指着内中的一盏道:“远大爷自个儿瞧瞧。”


    陈斯远低头观量,便见内中是一盏燕窝粥。只是内中燕窝散碎发黄,瞧着好似用的是黄燕碎?


    这燕窝论颜色,分作白、血、黄,其中白燕因着颜色喜人,血燕因着功效显著,被列在黄燕之上;除去颜色,又分作燕盏、燕条、燕碎、燕饼;再以宫中分法儿,分作官燕、毛燕、草燕。


    燕窝粥里用的是官燕黄燕碎,虽说效用不输白燕,可品相太差,贾家正经主子素来是不屑于吃用的。


    陈斯远不禁蹙眉道:“黄燕碎?这是给林妹妹的?”


    雪雁颔首,气恼道:“我们姑娘用了几个月药,前些时日求太医诊了脉案,王嬷嬷往鹤年堂送了脉案,丁郎中观量后说是药三分毒,要姑娘停一二月,改做膳食调理,便开了这燕窝粥。


    往日里用的都是上品血燕,前几日换了白燕条,姑娘只说是府中一时短缺,嘱咐我们不可生事,谁知今儿个竟换成了下品的黄燕碎!”


    一旁紫鹃叹息一声,心下哪里不知缘由?这府中下人都生着一双富贵眼,惯会捧高踩低。这是瞧着自家姑娘搬去了后楼,跟着史姑娘搬来了碧纱橱,于是看人下菜碟,故意刁难姑娘呢。


    陈斯远心下了然,蹙眉说道:“也是怪我,因着近来庶务繁多,倒是忘了过问林妹妹的病情……瞧你们这般,可是寻小厨房吵架去?”


    不待雪雁开口,紫鹃赶忙道:“便是不吵架,总要问明缘由。再如何说姑娘也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哪儿有这般恶心人的?”


    陈斯远负手思量,与厨房管事儿去计较?没得失了身份。且小厨房如今是柳五儿的妈妈柳嫂子在打理,错非不得已,绝不会用黄燕碎唬弄人。


    因是陈斯远便道:“我房中还存了不少血燕,你们二人只管去寻了红玉,先拿一些回去用着。如今眼看入冬,房里就有炭火盆,劳烦两位姐姐早起一会子熬制了燕窝粥。咱们自己动手,也不用与那起子人计较。”


    雪雁顿时舒了口气,笑着道:“就知远大爷有法子。”


    一旁的紫鹃兀自愁眉不展,道:“只是这等事有一就有二……”


    “无妨,”陈斯远道:“我过会子去小厨房问问,再与太太说道说道,想来往后也就没这等事儿了。”


    紫鹃眼见雪雁千肯万肯的,便只好应下,随即辞别陈斯远,与雪雁一道儿出了后门往陈斯远小院儿寻去。


    陈斯远调转身形,径直往那五间厨房而去。


    陈斯远方才辰时过半,内中厨役俱都歇息着,几个婆子敞了门儿,正团坐在小几上一边说笑一边用着饭。


    有婆子眼见,瞥见陈斯远寻来,紧忙抬肘怼了下柳嫂子,道:“远大爷来了!”


    柳嫂子紧忙撂下饭碗,又在身前围裙上擦了擦手,这才满面堆笑迎了出来。


    “远大爷怎么来了?”


    陈斯远笑着道:“何必外道?柳嫂子往后叫我一声儿哥儿就是了。”


    柳嫂子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只道自家姑娘果然好福气,趁着这位未曾发迹时便早早过去烧冷灶,如今虽说还不曾收房,可这位隔三差五便偷偷给姑娘塞些调养身子的茯苓霜、虫草。


    如今五儿瞧着虽单弱了些,可好歹入秋至今也不曾犯了咳疾。也就是五儿年岁还小,只怕再有一二年,一准儿便能被这位远大爷收了房。


    柳嫂子心下将陈斯远当做半个女婿来看,自是没口子的应下:“哥儿来寻我?可是五儿的事儿?”


    陈斯远探手一引,将柳嫂子引到树下,轻声说道:“我本待领了五儿一道儿南下,又担心舟车劳顿,她那身子骨实在遭受不住。”


    柳嫂子唬了脸儿道:“可不是?哥儿,可是五儿摆脸色了?这丫头,回头儿我定好生教训她!”


    “那倒没有,五儿想得开,我是怕柳嫂子想不开,这才来说一声儿。”


    柳嫂子顿时心下熨帖。一个主子怕自个儿多心,上赶着来说话儿,可见这位待五儿定然极好。


    柳嫂子手足无措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阖府谁不知哥儿最是怜惜下人?五儿跟了哥儿,真真儿是有福了。”


    陈斯远摆了摆手,又道:“另有一桩事……我方才遇见紫鹃、雪雁两个,怎么听说今儿个给林妹妹预备的燕窝粥……用的是下品的黄燕碎?”


    “这——”柳嫂子蹙眉四下观量一眼,眼见无人在左近,这才低声道:“不是咱们为难林姑娘,实在是……哥儿可知,从前林姑娘一应用度,走的都是老太太房里的账。如今林姑娘搬去了后楼,史家姑娘又来了,账目用度一时打不开也是有的。”


    陈斯远应了一声,没言语。


    柳嫂子心下一沉,赶忙低声道:“前几日库房里燕窝不足,我可是与周瑞家的提了的,昨日又催问,她便只说紧着库存来用。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早间那燕窝粥,我可是精心挑拣过的,实在是没旁的法子了。”


    陈斯远笑道:“原来如此,多谢柳嫂子关照着,这事儿既怪不着柳嫂子,我这就去寻太太说道说道去。”


    “哎——”柳嫂子欲言又止。


    陈斯远道:“自不会卖了柳嫂子。”


    柳嫂子这才露出笑模样来,巴巴儿送了陈斯远一程,这才乐滋滋回返小厨房。


    一应厨役婆子自是好一番打趣,那柳嫂子心绪极佳,胡乱还了两句嘴,便施施然坐下来继续用饭。


    另一边厢,雪雁、紫鹃两个进得小院儿里,须臾便有红玉提了一大包血燕来。那本是陈斯远买来给邢夫人出了月子用的,不想此时就有了用处。


    雪雁扯着红玉嘀嘀咕咕说着好半晌话,紫鹃因初次来,便沉默着四下观量。姑娘心意已决,她便是再不甘愿又如何?再违逆了姑娘心意,只怕就难以留在姑娘身边儿了。


    远大爷瞧着又是个有度量的,此时亡羊补牢也不知迟不迟。


    思量着,雪雁提了个小巧包袱来,与红玉别过,便与紫鹃一道儿回返。穿园而过,须臾回返荣庆堂后楼,遥遥便听得王嬷嬷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姑娘不妨心宽些,这世间又有几桩姻缘是那戏文里一般?我与当家的成婚前也不曾见过,如今还不是好生生的?”


    黛玉应了一声,说道:“都是嬷嬷挂念着我,这才与夫家分隔两地。我寻思着,待过一二年,便放了嬷嬷回返苏州。”


    王嬷嬷紧忙道:“姑娘要赶我走不成?太太、老爷可是嘱咐过了的,我总要瞧着姑娘成了家才好回扬州。”


    紫鹃听在耳中,心下倒是巴不得王嬷嬷赶快回了苏州。不然王嬷嬷与雪雁两个一个鼻孔出气,来日姑娘再嫁了远大爷,哪里还容得下自个儿?说不得到了年岁,自个儿就要去配了小子!


    当下紫鹃随着雪雁入得内中,黛玉与王嬷嬷便止住话头,雪雁笑着道:“姑娘瞧,方才正撞见远大爷,我忍不住与远大爷唠叨几句,远大爷便分了一些上好的血燕来。”


    黛玉蹙眉道:“少吃一些燕窝粥,我又死不了,哪儿就要去求人了?”


    雪雁正不知如何作答,王嬷嬷就道:“姑娘又说错了,远哥儿可算不得外人,拿一些燕窝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接了包袱铺展开,见内中都是一等一的上品血燕,顿时赞道:“说不得是远哥儿得了信儿,一早儿就预备下的呢。”


    雪雁笑着没言语,紫鹃也不曾揭破。黛玉面上略显羞怯,心下却也熨帖了几分。王嬷嬷所言不无道理,这婚姻大事可不就是穿衣吃饭?那戏文里的情形又有几桩?


    只要往后远大哥待自个儿大面上过得去也就是了,又何必苛求旁的?


    ……………………………………………………


    却说另一边王夫人院儿里。


    王夫人端坐正中,宝钗陪坐一旁,二人正说着有的没的,宝姐姐自是心下纳罕。昨儿个薛姨妈回返家中,只当王夫人转了心意,便笑吟吟命宝钗时常往王夫人处去。


    宝钗心下不解,不知姨妈怎么就转了心思,莫非是得了大姐姐之命,这才改了心思不成?


    一早存疑而来,坐了一刻,偏生姨妈王夫人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曾提及金玉良缘,便是连宝玉也不曾提及。


    偏生此时金钏儿笑着入内回话:“太太,远大爷来了。”


    “远哥儿来了?快请。”


    宝钗闻言赶忙起身,便要往里间避开,谁知却被王夫人扯了手儿道:“这都在府里,先前还比邻而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会子我还在呢,哪里就要避开了?你快坐着,我正寻远哥儿有事儿商议呢。”


    宝姐姐拗不过王夫人,便只好红了脸儿落座。


    须臾便见玉钏儿引了陈斯远入内,宝姐姐扫量一眼不禁心下暗赞,今日他一身天青衣衫,怎地一个丰神俊逸了得?


    陈斯远笑着入得内中,瞥见宝钗略略纳罕,又赶忙拱手见礼:“太太可是寻晚辈。”


    王夫人笑吟吟道:“远哥儿快坐下说话儿。”


    陈斯远应了,撩开衣袍在下首落座。


    王夫人就道:“今儿个寻你,的确是有两桩事。一来,省亲事宜业已完备,只是难保有错漏之处,远哥儿如今得了空,不妨四下瞧瞧。看看哪里缺了短了的,就当是帮着我查缺补遗了。”


    “是,太太既吩咐了,晚辈便四下瞧瞧。”


    王夫人颔首,又道:“这二来,远哥儿转过年便要十六了吧?”


    陈斯远与宝钗俱都心下一惊,只道王夫人就要提起王云屏。尤其是宝姐姐,心下不禁古怪起来。昨儿个薛姨妈回返可是说了,姨妈王夫人思量过后业已打消了心思,怎地这会子又提了起来?


    待陈斯远应下,王夫人就笑吟吟道:“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哥儿如今学业有成,也合该谋一桩妥帖婚事了。这话本不该我说,奈何嫂子还在月子里,我便僭越提一嘴……哥儿心下可有可意的?”


    陈斯远强忍着没去瞥宝钗,只闷头道:“这……晚辈先前一直忙于学业,倒不曾思量过此事。”


    王夫人感叹道:“也难为了你……若父母都在,此时又何必用你自个儿劳心?不过这婚姻大事,自古便是门当户对,又有低娶高嫁之说。若依着我,远哥儿不好太过好高骛远,这眼前说不得就有合意的呢。”


    说到最后,王夫人竟瞥了一眼宝钗。


    陈斯远与宝姐姐对视一眼,心下俱都惊喜交加。惊的是,二人从未做此想;喜的是,有王夫人牵线搭桥,说不得这事儿便顺遂了许多!


    饶是陈斯远老于世故,这会子也被王夫人此举激得心神恍惚。不禁暗忖,这哪里是王夫人?分明就是王干娘啊!


    王夫人说过这句便停将下来,只端了茶盏暗自观量二人。便见陈斯远眉宇间带了喜色,宝钗则羞怯着红了脸儿,偏生忍不住又瞥了陈斯远一眼。


    这般情形落在眼中,王夫人是过来人,哪里不知这两个小的怕是早就彼此有意?


    因是面上笑容愈盛,心下不禁存了几分得意。这就叫一石二鸟,既拉拢了陈斯远,又解了那金玉良缘。


    倒是老太太那儿尚且不肯罢休,眼看黛玉认定了婚书,转头便将云丫头接了来。那云丫头假小子一般,哪里就是良配的?顶着个侯府千金的名头,其父史鼏生前又不曾袭爵,哪儿就是侯府千金了?


    王夫人便料定,老太太此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待这云丫头也不中用了,到时候且看看老太太还能请了哪个姑娘来。


    回过神儿来,王夫人隐晦朝着金钏儿使了个眼色。后者悄然溜出去,须臾便有玉钏儿入内回道:“太太,二奶奶说预备的红绸有些掉色,请太太过去瞧瞧呢。”


    王夫人霍然而起,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就掉色了?”当下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去瞧一眼就回,远哥儿你且多留一会子,我还有话没说呢。”


    说罢也顾不得宝钗、陈斯远起身来送,竟急匆匆的去了。


    陈斯远两世为人,宝钗自幼早慧,哪里不知王夫人存的什么心思?


    陈斯远便扭身瞧着宝钗道:“宝妹妹,如今就咱们两个了。”


    “嗯。”宝钗应了一声,面上晕红再也退不下去。心下羞喜交加,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儿来。


    陈斯远心下门儿清,与宝钗这般存了青云志的姑娘家,偶尔风花雪月还好,若总是这般,她便当你是不上进的,只怕会忍不住劝诫。她存了慕强之心,只想着辅佐夫君直上青云,与其说些天下大事反倒有奇效。


    因是陈斯远便道:“宝妹妹近来可看了邸报?本月初许阁老南下巡视地方,其余地方不过蜻蜓点水,唯独在那扬州盘桓了十来日。外间都说许阁老舟车劳顿有些困乏,我却以为,只怕许阁老得了圣人之命,此番意欲整顿盐政啊。”


    宝钗果然兴致大起,蹙眉思量着说道:“邸报我也瞧了,倒不曾瞧出这般端倪来,不知远大哥何以见得?”


    陈斯远道:“本朝引盐法承袭自前明,历百年不变,早已弊端满满。且观前明,也是屡改盐法,本朝又岂有一成不变之理?再有,林盐司先丧妻,又丧子,生怕连林妹妹也保不住,紧忙将其送至荣国府,可知林盐司早知处境险恶。果然,不过二年盐司竟也去了……宝妹妹以为此事只是凑巧?”


    “啊?”宝钗心下骇然,细细思忖,果然太过凑巧。当下便道:“远大哥以为,林盐司一家……是被人害了去?”


    陈斯远点了点头:“不好说。不过圣人定然震怒,隐忍了一年,这才命许阁老代天南巡。妹妹也知,许阁老此人刚正不阿,只怕江南不日便要腥风血雨了。”


    宝钗心下信服,思量一番,紧忙道:“只怕此番过后,扬州盐商定会有缺,远大哥以为我家——”


    陈斯远笑而不语。宝钗便抿嘴道:“是了,我家如今连个顶门立户的都没有,又如何敢奢望?”


    二人说了会子朝局,宝姐姐只觉获益良多,心下不禁多了几分倾慕。


    陈斯远见此情形,自是趁热打铁,大模大样挪了椅子来,干脆就坐在宝姐姐身旁。一边厢高谈阔论,一边厢手指悄然蘸了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一行字:初见乍惊欢、久处仍怦然。


    书罢略略以指节敲击桌案,宝姐姐瞥了一眼,便羞得说不出话儿来。


    俄尔,宝姐姐也悄然蘸了茶水,便用手指在桌案上写道: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待陈斯远瞧见,紧忙用手拂去,又去擦拭陈斯远面前的字迹。谁知那柔荑方才递过来,便被陈斯远擒住。


    “远大哥——”宝姐姐惊得赶忙往外观量,生怕这会子有人进来。


    陈斯远便道:“妹妹清减了。”


    宝钗红了脸儿偏过头去,低声道:“我素来内壮,若再胖一些,只怕冬日里时常就要流鼻血呢。”


    “鹤年堂的丁郎中乃当世名医,妹妹既有这毛病,不若得空去瞧瞧?”


    “嗯。”宝姐姐声如蚊蝇地应下。


    她几次欲缩回来,偏生陈斯远抓着不放,于是她便任凭其将柔荑擒了去把玩。心下怦怦乱跳,耳根发烫,只觉心儿好似下一刻便要跳出来一般。


    陈斯远正待说些什么,谁知偏生这会子外间传来脚步声。宝姐姐不禁央求道:“远大哥……你,你快放开。”


    陈斯远听着脚步声渐近,这才撒了手,又在宝钗求肯的目光中,将面前水渍拂去,随后挪了椅子回归原处。


    他方才坐定,便有玉钏儿领了莺儿寻过来,那莺儿瞥了一眼,虽心下狐疑,口中却兀自道:“姑娘,太太请姑娘快些回去,说是有事相商。”


    宝钗面上晕红稍退,闻言紧忙起身蹙眉道:“可知是何事?”


    莺儿张口欲言,却到底摇了摇头,想来此事不好为外人知晓。


    宝钗再顾不得其他,与陈斯远屈身一福,便告罪而出。陈斯远不禁心下怅然,本待此番难得与宝姐姐独处,偏生情到浓处被莺儿给叫了回去,这薛家又招惹了何事?


    思量间又有脚步声渐近,却是王夫人回转了。入得内中,王夫人抱怨了一会子下头人疏漏,又说了些有的没的,陈斯远这才趁机说了燕窝之事。


    王夫人听得蹙眉不已,道:“还有此事?远哥儿放心,我过会子就让凤姐儿去查。这府中的下人实在不像话,再如何说玉儿也是我外甥女,还能让几个没起子的货色欺负了去!”


    陈斯远紧忙道谢。心下自是不曾怀疑乃是王夫人的手笔。若先前贾母一力促成木石前盟,说不得王夫人还会做出此事,可此时自个儿与黛玉的婚约已然敲定,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当下再无旁的事儿,陈斯远便告辞而出。


    因这会子大老爷贾赦还不曾回返,他便穿园往自家行去。谁知才到闸桥,便听得身后有人呼唤,扭头便见竟是薛姨妈领了同喜追了来。


    眼见薛姨妈神色惶惶,陈斯远不禁愈发纳罕,这薛家到底又生出何事来?


    思量间,薛姨妈已然领了同喜到了近前。不待陈斯远见礼,薛姨妈便求肯道:“远哥儿,这回你可得帮帮我!”


    “姨太太莫慌,到底是何事?”


    “这——”薛姨妈给同喜使了个眼色,后者便退开来望风。


    薛姨妈凑近低声道:“方才蟠儿回来大闹起来,说是今儿个听闻曹家姑娘去礼佛,他便被几个狐朋狗友撺掇着去观量。谁知——”


    嘶……莫非薛大傻子唐突佳人了?哎,这夯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就听薛姨妈道:“蟠儿远远瞧了一眼,心下自然满意。谁知听见两个小沙弥嚼舌,说那,说那……曹家姑娘,竟是个天生石女!”


    陈斯远眨眨眼,登时瞠目结舌。天生石女?意思是不能行房,更不能产育?


    眼见薛姨妈已然慌了神儿,陈斯远思量道:“你也别急,这事儿是真是假还难保,不若打发人寻曹家姑娘贴身的丫鬟、乳母仔细扫听了。待过后得了准信儿,你我再四下计较对策。”


    薛姨妈便道:“我方才就打发了人去扫听,料想明儿个头晌就能得了信儿。”


    陈斯远这会子心下已有了主意,便气定神闲道:“那明儿个下晌你往大格子巷去,我等着你。”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干娘上线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一百八十六章 王干娘上线、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万物不及你柔情

在郑一羡心里,秦泽安就是黄昏时的温柔,可她不知道的是,秦泽安也觉得世间百般美好与温柔都应与她相伴。

开局召唤君子剑

这里有江湖,有朝堂...... 赵恒身在他国成为质子,一晃时间近十年间,总算要回归王朝。 前路漫漫,波云诡谲。 生死关头,激活武侠召唤系统。 葵花震天,达摩渡苦,不老逍遥,太极三丰,剑魔独孤,越女阿青…… 开局便召唤君子剑岳不群。 伪君子也好,真君子也罢,都能为我所用...... “我要这皇权,凌驾于所有力量之上!” (非横推召唤流,前期重权谋,宫斗,不喜勿入)

洪荒:云霄成了我老婆

林凡穿越洪荒世界获得了【心跳就变强系统】因为害怕被牵连,所以一直苟在偏僻的小山中。 经过了无数岁月之后,封神量劫时他已经是大道圣人,但他却浑然不知,以为自己还只是一个地仙境界的小仙而已……直到有一天,被追杀的截教云霄仙子被他不小心救下,他的身份才得以曝光……

垫底网红校花

【【红袖读书——首届“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冬日图书馆,何俊熙红着脸对梨野说: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跟我考上同一座大学。” “你走吧,我不喜欢你!” 除夕夜,梨野发消息问何俊熙。 “怎么确定喜欢一个人?” “我对你的喜欢你感觉不到吗?” “我感觉你比以前更讨人厌了!” 女神节,梨野把一支红玫瑰递给何俊熙,“生日快乐!” 何俊熙惊喜接过,梨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别误会,我只是拿不要钱的花凑数。”

混天大圣

妖族中至高无上的存在被称之为大圣! 宗门世家、妖魔异族,万年前上古大劫绝地天通,修行界秩序崩塌。 有人族小国供奉妖魔,充当伪神。 有修行宗门驱使妖魔作乱,只为香火供奉。 黑山老妖踏阴风,九尾妖狐敢压龙。 北明妖王颂梵音,妖圣覆海换阴阳。 李玄宗手持能升级功法的玄法戒两度穿越,从纵横江湖的一代邪王成为依附妖魔苦苦求生的底层修士。 乱世之中,李玄宗为求超脱踏入巅峰,以人身成为那搅动天下风云的混天大圣!

仙诡于荒

有人枯活四百年;有人无骨皮囊做刀兵;有人偷脸只为青春永驻;有人求得仙道,却只剩下一道血影……生前无路,死后有门,是为鬼门。 向死不向生,谈作鬼狐听,是为聊斋。这世间,人有人相,鬼有鬼相,唯魔无相,因众生魔相。 这是一场光怪陆离的修仙之旅。

说好的文字修仙,怎么就具现了?

【世界探索】+【现实增强】+【灵气复苏】+【绝不太监】+【专治妖怪】 宗泽望着手机上莫名出现的名为《文字修仙》的游戏有些懵逼。 这个游戏不仅无法删除,而且还会强制启动。 当他尝试着进行游戏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游戏里的小地图和场景对应的竟然就是现实! 【修真机缘:收留之恩(今日子时到丑时,紫琅公园——紫琅花谷内会有一位元婴期老祖负伤,救之可得机缘)】 【修真机缘:灵剑出世(明日申时吉大麦超市外的广场花圃中将有一把上品灵剑出世)】 而这些修真机缘必须要前往现实中对应的地点才能操作。 【小地图】——【香堂社区】——【江海区】——【通城市】 【区域地图】——【苏省】 【大地图】——【华夏】——【地球】 【未知】【未知】【未知】 随着宗泽文字修仙里的修为提升,地图也逐渐开启,这些地图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和现实世界对应! 这还不算完,当时间推移之后,《文字修仙》中的一切竟然开始逐步具现,甚至具现到了整个世界! 宗泽:“???” 宗泽:“我就这么成大佬了?”

左道长生,我的法术无限升级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八十二岁无祠,” “六十九年烦忧。” “世道艰难,” “长生不易。” “阴阳颠倒梦一场,下一世...还求!”【姓名】:陆沉【身份】:长春观观主【修为】:无【功法】:不老长春功(可升级! )+【法术】:控剑术(升级条件可展开!) “展开!” “升级!”...............................PS:升级,轻松,修仙,妖魔,鬼怪......

遮天我师弟无始太能打了

简介:重生遮天世界,乱古大帝坐化九千年的时代。苟长生是瑶池圣地小小弟子,不是圣贤子嗣,也不是注定无敌的特殊体质。 他只是一介凡体,偶尔有个证道成仙的梦。为了能在残酷的遮天世界安身立命,他努力不沾因果,杀人必扬其灰,凡事谋而后动,从不轻易步入危险之中。 藏底牌,修遁术,炼丹毒,掌神通,不动稳如老狗,一动石破天惊,动后悄声走人。 本来在苟长生的计划中,会一直在瑶池圣地平安无事的修行。成为一尊大能,娶一个女同门做道侣,然后过几千年幸福的修仙生活寿终正寝。 直到一天,瑶池尘封的帝子无始出世修行。苟长生莫名其妙的成了无始传道人兼师兄,心中一个抛弃许久的计划启动。 (计划B:凡体修行吞天魔功,化后天混沌体。优点:大概率证道,小概率成仙。 缺点:天下皆敌,十死无生。) “我师弟无始天下无敌,收你一些本源做战利品怎么了?有本事,你打赢呀。”苟长生一脸正色道当师弟无始横推一切,苟长生也一步步接近自己的梦想‘证道成仙’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

是聊斋不是克苏鲁

穿越到被旧日入侵的世界,秦月楼所能依仗的便只有一个成就系统,但他所要面对的,却是此界妖魔外神,堕神仙佛。 画皮妖,水莽怨,法尸,魔神崽···毕昂骥,麟蚕,霞荄妖虫··· “若得道祖真仙位,不拜三清又何妨?”当秦月楼调侃完以后,各大道门便将其拒之门外。 他也不喜欢佛门,因为不给喝酒吃肉。既然不可得正法,那便以野路子趟出一条康庄大道吧。 研究妖魔非人之物,打造战体;汲取知识,研究法术原理…… “如果天道不作为,那就改天换道。”秦月楼如此说到, “知识才是力量。”当秦月楼回首望去,却发现自己仍旧处于滚滚浪潮当中。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反抗旧日入侵,反抗堕神仙佛的,反抗天命的故事。

草莓味的小甜饼

江星言只用一个草莓味的冰激凌就把甘甜的余生订好了,此后小白兔就在大灰狼的手掌心里,等着以后被吃掉。

浅浅遇深深念

总有一曲清歌是谱给平凡的人,总有一支妙舞是源于泛泛之辈。顾林遥,一个平凡得足以跌入尘埃里的女孩儿。 论相貌,上有校花,下有班花,她仅够得着清丽可人四字;论双商,十五六岁的高中生,情商尚浅,智商也有待开发,脑子里除了课本就是作业,实在无趣;论性情,她从小便胆小怕事,遇事能躲则躲,不能躲时那必须顺手拉上一个垫背的! 就是这么一个平凡不着边的女孩儿,却惹得校草着急上火,招来了一众女同学的羡慕嫉妒恨…… “喂……你们听我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只爱学习不爱校草,我把徐修言还给你们还不成吗?”

诡异修仙模拟器

许豪穿越到妖魔诡怪的世界里面,激活模拟器,送死就能获得奖励。……游蛇级金钟罩,大蛇级金钟罩,巨蟒级金钟罩,蛟级金钟罩,龙级金钟罩……他凭借模拟器修仙不断送死变强,不断进化,他还未出新手村,就已经‘圣榜’有名……。

我在洪荒养剑

带着飞剑养成系统穿越到洪荒世界,成了二郎神杨戬哥哥、短命的杨昭,且看杨昭如何逆天改命----我在洪荒养剑,静待封神大战;以飞剑破万法,以力证道混元。

四时遇见

成长路上,幸运的人被救赎,慌乱的人迷失了方向

开局三千道经,我成了圣人

炼精化气, 炼气化神, 炼神返虚, 返虚合道, 古老神秘的十六真言,道尽所有的修炼秘密。 截然不同的华夏仙道,兼仙武之长,来到异界后,又会与异界仙道迸发出什么火花? 这是一个少年,借助地星记忆,成为道祖的故事。 已有270万字精品老书《洪荒星辰道》,质量保证!

食气者,神明而寿

神州大陆。 山川海泽生出地理之气; 天象天星生出天文之气; 天精地华生出先天之气; 智慧生出灵气; 权势生出贵气; 名望生出人气; 商贾生和气; 军士生杀气; …… 炼气士食气修炼,化气为炁, 争夺天时,号令风雨,神明而长生。 气吞百里者狼行天下, 气吞万里者虎踞一方。 气吞百万为龙,是一国雄主; 吞万国之气,是神明仙主。 …… 我来自现代世界,睁开眼,将两个文明相连,从无到有: 复刻现代文明的造物,聚财气; 糅合两个世界的道典,养才气; …… 吸取现代文明之气,炼出独属于自己的文明之炁,开宗立派,再开仙路一途,留下一段传说。

你我之间的必然

“小仙女,我可以去你们学校吗?” “小仙女,你怎么这么好?” “小仙女,你伤害了我纯洁幼小的心灵!”……乐颜只想咆哮,这到底是哪儿来的戏精? !还无处不在……不过,对于生平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她还挺开心的,天啦噜!

青春虐恋

“林云熙,滚回去睡觉!” “让开,你这个扫把星,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我不是你妈妈,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林云熙望天,所谓的亲情,其实也不过如此吧!都说家是最温暖的地方,可为何十七年了,她一点也感受不到? 当她以为自己不配拥有感情的时候,她的恶魔哥哥却强行闯进她的世界。当她以为自己被宠爱的时候,却遭来众叛亲离。 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或许,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武侠世界肝经验

有人靠天赋吃饭;有人凭家世横行;我秦鹏顶天立地,肝的就是经验,势要用经验堆出一个盖世无敌大高手!

从洪荒逃到武侠

本该死在万仙阵内的散仙,最后一刻穿越到武侠世界。上不了封神榜的炮灰,在此方世界逍遥自在。 种下两颗杏核,造就福地洞天。山前一条石路,步步登高成仙。世人焚香叩拜,修士求赐法缘。 灵台造化藏剑,此界逍遥自在。……本书还叫《原来我才是最大牌的仙》《全世界都求我赏赐仙缘》《蓬莱有真仙》《以为大罗遍地走,除我之外全是狗》

万人迷小雌性她一心搞基建

言灵一睁眼来到了兽世大陆。 她手握沟通植物异能和驭兽术,利用自己的知识带领兽人寻找食物,制造工具,种田织衣,建造房屋,开拓一片新天地! 言灵一不小心成为了团宠香饽饽,还被几个帅兽缠着不放。 傲娇纯情狐族殿下说∶“小雌性,我要做你第一个兽夫。” 冷酷脆弱白狼抱住她∶“言言,别抛弃我。” 强大冷血眼镜蛇将她掠回山洞∶“乖,留在这陪着我。” 高智商冷酷爱美食黑雕∶“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 言灵∶你们都别过来哇!我要独自美丽! (远古团宠文,种田搞基建,无cp)

武仙传承系统

【【武侠百万大征文】参赛作品】 练武为何? 一为安全,二为自由,三为守护,四为武道巅峰! 安全,即再无人可威胁自己以及亲人的生命! 自由,即再不用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 守护,即行侠仗义,守护亲人,守护苍生,守护世界! 武仙传承系统,成就武仙,踏武道巅峰,获取一切想到的东西!

穿成农门恶姐,逃荒翻身做地主!

[种田逃荒+开荒基建+金手指]苏锦玉抱着炸弹和丧尸同归于尽后,穿成了古代清源村的小孤女。 爹娘生死不明,恶毒亲戚就要卖了她和幼弟换银子。和古医世家传人比恶? 各种毒药玩不死你!带着幼弟迅速分家断亲,白眼狼亲戚有多远滚多远! 突发战乱!举村逃荒!不怕她有金手指!别人抢泥巴刨树根,她带着家人顿顿吃肉吃撑! 刚艰难躲避天灾,又有土匪流寇齐上阵。敢惹姑奶奶算是你踢到铁板了!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等到了边境安家落户,分到的土地正好是废太子的封地,看着一片荒漠大伙又傻眼了。 不怕!姐打下来的江山,那姐就是当地的土皇帝!苏锦玉撸起袖子!盖房修桥,挖水渠修路,开医馆传医术,种出碗口大的红薯土豆,水缸大的西瓜冬瓜,还都能亩产万斤! 荒地摇身一变成富城!至此保证人人都能吃饱饭,过好日子!多年后,某废太子发现自己被篡位,问众百姓:你们愿称谁为帝? 众百姓:能让我们吃饱的才是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