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寄养在蟠香寺十余载,与邢岫烟比邻而居,林家老宅便在苏州城,因是妙玉在黛玉小时见过其两回也算不得什么。


    宝玉也不去探寻,只道:“原是如此。”顿了顿,又问道:“林妹妹幼时便喜葬花?那后来呢?”


    妙玉弯了弯嘴角,略带戏谑道:“一连埋了两年,第三年那溪水春汛时冲散了花冢,倒是将山下的水潭染隐隐有些清香味儿。”顿了顿,开解道:“强留的香留不住,该落的花终将落去。”


    宝玉听罢若有所思。


    妙玉观量一眼,探手引着宝玉出了山门,进得长廊曲洞中,须臾到得玉皇庙前的八角亭。


    二人停步,宝玉便是听了妙玉所言,心下也难以开解,只道:“姐姐可知陈斯远与林妹妹去岁定了约?说若是陈斯远得中桂榜,林妹妹便要下嫁与他!”


    妙玉不禁蹙眉道:“你这般急切,又是为了哪般?须知缘起性空、诸法无常。”顿了顿,又道:“我幼时喜梅,蟠香寺中便有一株老梅,一岁大寒,始终不见其开花,我便用了温水浇灌。不过三五日,那老梅果然开了花。谁知又十来日,那老梅便生生冻死了过去。”


    挪动莲步,妙玉到得八角亭侧对宝玉,幽幽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师父这般劝我,我却伤心不已。谁知转过年来,那枯梅下又发新枝,我离了蟠香寺前,每岁又有冬梅盛开。”


    扭头看向宝玉,劝慰道:“求而不得又何必去求?一切法,皆由定数。”


    话落秋风乍起,卷得残叶乱飞。宝玉探手摸着胸前的通灵宝玉,眉头深锁,心下又怎会甘愿?


    须臾方才咬着牙说道:“老祖宗说过了,定不会让陈斯远娶了林妹妹,我这就去寻老祖宗去。”


    妙玉面上古井无波,只摇头道了声:“痴儿。”


    宝玉怔了下,心下暗忖,是了,此事老祖宗自是拦着的,奈何林妹妹却别有心思。这一年来自个儿几次三番探寻,或是被丫鬟、嬷嬷遮掩过去,或是被林妹妹径直怼了回来。


    事到如今,总要探明了林妹妹心思才好。


    当下朝着妙玉躬身拱手,抬脚便心事重重的往荣庆堂寻去。谁知方才行到园子正门,便有丫鬟、婆子挤挤擦擦往前头跑去。


    又听得隐隐铜锣声传来,宝玉心下咯噔一声,顿觉不好。当下拦了个小丫头扫听:“前头出了何事?”


    那小丫鬟嬉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儿?铜锣开道,料想是报喜的报子来了!”


    宝玉心绪大坏,撇下小丫鬟,便有如行尸走肉一般往荣庆堂而来。他却不知,这会子凤姐儿领了平儿早来了荣庆堂。


    荣庆堂里。


    凤姐儿陪坐一旁,笑着与贾母道:“——远兄弟说是走了运道,这才侥幸中了桂榜,孙媳妇以为不过是虚言罢了。顺天府乡试二三千士子,单上榜了三十六人,这么一算,可不就是千里挑一?”


    贾母面上讪讪,心下厌嫌至极,偏要挂着笑脸。


    凤姐儿察言观色,生怕再留下去惹了那宝魔王发作,当下赶忙道:“方才太太打发丫鬟来说了,远兄弟高中乃是大喜事,既是在咱们家中,总要庆贺一番。太太便让我来问问老太太的心思?”


    贾母便道:“我哪儿有什么心思?可着太太的心思操办就是了。”


    王熙凤便试探道:“那就下晌时摆酒,再请了戏班子来热闹热闹?”


    贾母含混着应下。凤姐儿便要告退而去,她余光瞥过碧纱橱里,便见黛玉端坐书案后,正提笔落墨写着什么。


    “既如此,那孙媳妇——”


    还不等凤姐儿说完,便有宝玉吊丧着一张脸儿进得内中。贾母顿时唬了一跳,张张口有心劝慰,偏又不知如何劝说。当下只叹息一声,探手强笑道:“宝玉回了?快来与我坐一处说说话儿。”


    宝玉失魂落魄停在当中,哆嗦着道:“他……果然中了?”


    碧纱橱内,黛玉听得身形一顿,便有一滴墨迹落下,将方才书写好的信笺晕染了一小片。


    一双罥烟眉略略蹙起,那似泣非泣的眸子里隐隐挂着红血丝。


    秋闱放榜在即,这两日黛玉自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外祖母几次三番拿话试探,不过是逼着黛玉否了那婚书,有意促成她与宝玉罢了。


    黛玉夜里纠结,白日里又笃定起来。她如今无父无母,又不曾宗族庇佑,在荣国府内不过是寄居罢了。虽有外祖母宠着,可每每自个儿与宝玉对起来,外祖母偏着的总是宝玉。


    失怙失恃、背井离乡,不过十一二的年纪又要担着林家宗祧,黛玉心下计较得失,自是更偏着陈斯远。


    不比受宠的宝玉,那陈斯远同样失了怙恃,又离乡背井,能为、手段、学识、聪慧样样不缺。他所求者不过是自个儿的出身对其仕途大有裨益,并不在意自个儿所诞的子嗣是不是姓了陈。


    若换做宝玉,漫说是舅母王夫人那一关难过,只怕外祖母那一关也过不去。


    既如此,为着林家宗祧计较,黛玉哪里还有得选?她方才所书,乃是给老师贾化的书信。


    当日荣禧堂之约犹在眼前,总要请过老师,将此事坐实。


    思量间,便听得宝玉悲切叫了声:“老祖宗……”随即发足奔来:“我去问林妹妹心意去!”


    情知今日放榜,因是非但雪雁、紫鹃两个都在,便是王嬷嬷也守在黛玉身边儿。


    见宝玉挑得竹帘哗啦啦乱响,发冠歪斜、跌跌撞撞抢进来,王嬷嬷紧忙拦在黛玉身前,道:“宝二爷这是要做什么?”


    宝玉发了性子,推搡着将王嬷嬷推在一旁,那雪雁也上前拦,却被其一胳膊甩在脸上,顿时痛呼一声栽在了一旁。


    黛玉蹙眉起身,扭身瞥了其一眼,轻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妹妹,我有话——”话才出口,忽而瞥见桌案上的信笺,一目十行扫过,便见内中屡屡提及陈斯远,临了又见其后写道:‘——若得依荣禧堂旧约,使林家残编断简得附陈氏门庭,则九泉之下,庶几可对双亲莞尔。’


    宝玉略略怔神,顿时有如五雷轰顶,身形摇晃着勉强站定。此时大丫鬟鸳鸯、琥珀与凤姐儿、平儿一并涌了进来,鸳鸯、凤姐儿两个一左一右攥了宝玉胳膊,生怕这混世魔王又要发作。


    鸳鸯就道:“宝二爷这是何故?”


    凤姐儿也劝说道:“好端端的,怎地寻林妹妹闹起来了?老太太可瞧着呢,可不好胡闹。”


    当下凤姐儿连连使眼色,与鸳鸯两个便要拖着宝玉出了碧纱橱。


    谁知那宝玉竟生出一股子牛劲来,挣扎着身子前倾,略显狰狞道:“好妹妹,那劳什子婚书是假的,荣禧堂之约不过是他们逼的,你若不愿,我拼着剃了头做了和尚,也要求老祖宗将这婚约毁了去!”


    “什么婚书?宝兄弟又说浑话。”凤姐儿哄劝着,又朝着黛玉使眼色。


    谁知黛玉心下早有成算,心知肚明,这等事儿早早晚晚都避不过。既如此,何不就此说开?


    当下便肃容道:“二哥哥要我毁约,可是有意担了我家宗祧?”


    “我——”


    “宝兄弟!”凤姐儿赶忙喝止。


    宝玉前一会子尚且心绪激荡,开口便要应下。可被凤姐儿这么一喝,到了嘴边的话偏生又说不出来了。


    为何说不出来?许是因着凤姐儿拦阻;许是因着知道婚姻大事自个儿做不得主;又许是心下虽念着黛玉,却也不愿因着黛玉而疏远了姐姐妹妹们。


    见他说不出口,黛玉便蹙眉道:“既担不起,又为何偏要拦了旁人来担?”


    宝玉张口结舌,急切之下便道:“那姓陈的家世不足,又是个拈花问柳的,妹妹若嫁了他,没得辱没了自个儿清名不说,来日只怕还要受苦!”


    顿了顿,又禁不住哀求道:“好妹妹,难道我这心……这心也比不得那仕途经济的混账话吗?”


    黛玉闻言大失所望。从前只当宝二哥与那等凡俗不同,不计较高贵低贱,也不会信口攀诬,谁知此时竟也恶俗起来。


    当下出言便带了几分讥讽,道:“我是图了远大哥仕途经济?还是图了他荣华富贵?”瞥了一眼其胸前挂着的通灵宝玉,道:“什么罕物,本道是个脱俗的,如今却也论起了高下贵贱,说起这般混账话儿来!”


    宝玉恍惚出神,忽而挣脱鸳鸯、凤姐儿,扭身扯了丝绦,将那玉钻在掌心,口中兀自疯癫也似嚷着:“好好!好!今日就碎了这劳什子!”


    贾母一径自软塌上跌落,探出手来叫道:“快拦住他!”


    凤姐儿与鸳鸯两个也追出来,叫道:“宝兄弟快住手!”


    大丫鬟琥珀离得最近,呼喝着扑上来,谁知却到底迟了半步。


    那通灵宝玉被其狠狠掼在青砖上,霎时间脆响有如裂帛!


    众人看将过去,只见那通灵宝玉业已碎了个四分五裂!


    贾母只瞧了一眼,顿时气血上涌,不禁身形一仰便往后栽去。亏得身后便是软塌,其身形便贴着软塌委顿在地。


    凤姐儿踉跄着追过来,瞧着兀自还在脚边打转的碎玉,顿足蹙眉道:“宝兄弟啊,你何苦拿它撒气!这下可如何是好,快,快去请了太太来!”


    又有平儿凑过来吩咐:“快来人将宝二爷看顾住!”


    鸳鸯又瞧见老太太委顿在地,惊呼一声,荣庆堂内霎时间忙作一团。


    那碧纱橱里,黛玉气得垂泪不已,到底是自小长起来的,宝玉这般作闹,陷她于何种境地?因是这心下自是气恼不已。


    可气恼之余,又略略有些庆幸。暗忖远大哥虽有些不大检点,可好歹不会这般无理搅三分,一不顺其心意,便要死命地将那通灵宝玉砸了去。


    如今那玉碎了,舅母王夫人本就瞧不上自个儿,说不得这下连外祖母也瞧不上自个儿了。黛玉便拿定心意,说不得过后要补一封信笺,去求了老师……这荣国府再不好多待。


    外间一通忙乱,几个丫鬟与凤姐儿又是顺气、又是抚背,好半晌贾母方才倏然转醒。


    瞥见那碎了一地的通灵宝玉,顿时捶胸顿足,‘心尖’‘宝贝’乱叫了一通,这才老泪纵横与宝玉道:“你不顺心只管撒气就好,何苦砸了那命根子去?”


    宝玉这时被两个粗壮婆子按在椅子上,只涕泪横流道:“林妹妹都恶了我了,我留着这劳什子还有何用?”


    “天爷爷诶……”


    正待此时,先是二姑娘迎春领了司棋入内,见状赶忙凑到宝玉身旁扫听了方才情形,随即低声劝慰起了宝玉。


    随即又有丫鬟入内禀报道:“老太太,太太与远大爷一道儿来了。”


    贾母怒极,不禁拍案道:“他还有脸来?错非姓陈的横插一杠,何苦落得个如今情形?”


    贾母含怒出口,话音自是落得陈斯远与王夫人耳中。二者对视一眼,王夫人不禁蹙眉摇头,只道:“老太太上了年岁,到底是有些糊涂了。”


    陈斯远便笑了笑,当下缀后王夫人一步,随着其转过屏风进得了内中。


    当下王夫人扫量一眼,仓促见了礼,便蹙眉呵斥道:“你这个孽障,好端端的偏要弄出是非来,今日我定要请了老爷治你一治!”


    宝玉这会子心若死灰,只盼着贾政将自个儿打死了,因是竟不曾畏惧。


    贾母便道:“你唬他作甚?”说话间抬手一指陈斯远:“要不是姓陈的,又哪里会有今日之事?”


    陈斯远面沉如水,略略拱手道:“老太太,晚辈——”


    那通灵宝玉一碎,非但是宝玉,便是贾母也发了性子。此时竟不管不顾道:“你别见礼,我也当不起长辈!”


    陈斯远撂下手说道:“今日乡试放榜,晚辈忙乱一番才得空来此间报喜……敢问晚辈既不曾来过,今日之事又与晚辈何干?”


    王夫人也道:“老太太不过是说说气话罢了,远哥儿莫要在意。”


    贾母却冷哼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虽老了,却眼不瞎、耳不聋,你肚子里那点儿牛黄狗宝打量我不知?不过是奔着玉儿的家业罢了!”


    陈斯远面上故作错愕,说道:“我与林妹妹定的乃是兼祧之礼,便是如此,一应规矩都依着正室,林家家产自是林妹妹嫁妆,又与我何干?


    再者,老太太怕是不知我如今并不短银钱花用吧?”


    一旁的王夫人巴不得陈斯远乱拳打死老师傅,将贾母怼得下不来台,当下不禁添油加醋道:“老太太这话就偏颇了,那海贸且不说,单是远哥儿张罗的丹丸营生,如今也是日进斗金……又哪里用得着贪图甥女的家业?”


    贾母被噎得无话可说,只得指着满地的碎玉道:“总是因着他,宝玉才闹了起来,竟将那命根子砸了去!呜呜呜……”


    老泪纵横之余,贾母不禁心下纳罕。这儿媳妇向着外人也就罢了,怎地见了满地碎玉也不曾慌乱?


    正纳罕间,便听王夫人说道:“这……说来也是宝玉犯了混账性儿,又哪里怪得到远哥儿?”顿了顿,扫量一眼满地碎玉,说道:“再说这既是通灵宝玉,总有些神异之处。老太太可记得上回这玉被歹人夺了去?实则那会子便碎了一回,儿媳生怕老太太着急上火,这才瞒了下来。”


    “啊?那……那……那这是黏合得不牢靠?”


    王夫人沉声道:“后头儿媳寻了个道人,那道人便说此玉神异,便是碎了去,只消将碎玉依着形状合拢了,再放在庙观里温养,过上一些时日也就完好如初了。”


    “果然?”贾母也顾不得哭了,急切着问道。


    王夫人心下暗自舒了口气,心忖幸好前一回远哥儿建言多做了一块,不然如今可就要抓瞎啦。当下便道:“这等事儿,我如何敢唬弄老太太?”


    贾母顿时顾不得陈斯远,只吩咐道:“快,快将碎玉都拾掇了,仔细用帕子包好。”


    当下凤姐儿领着一众丫鬟好一番忙乱,寻着地方将玉石碎屑拾了,又用帕子仔细包裹起来。


    陈斯远负手立在场中,偷眼扫量碧纱橱内情形,见内中时而咳嗽有声,雪雁、紫鹃、王嬷嬷围着黛玉转,又是送服药丸,又是递送虫草茶的,虽不曾瞧见黛玉如何,却依稀能听见啜泣之声。


    陈斯远心下暗忖,宝玉发癫,料想定是与林妹妹闹掰了……如此一来,那婚书,林妹妹八成是认了?


    心下暗喜之余,又恼于方才贾母胡乱怪罪,便存了撂其脸面的心思。


    眼见拾掇停当,陈斯远便道:“本是来报喜,不想老太太却是这般看晚辈的。呵,晚辈不得老太太欢喜,如此,不如别府而居。”当下又冲着王夫人与凤姐儿拱手道:“多谢太太、二嫂子看顾,大恩不言谢,来日我定当报还!”


    说罢竟瞧也不瞧贾母一眼,扭身就走。


    王夫人见此自是窃喜,面上却故作慌乱道:“这,这……凤哥儿快去拦住远哥儿,这若是搬了出去,外头人还不知说咱们家什么呢。”


    凤姐儿也知不妙,赶忙追了出去。


    王夫人蹙眉挪步到得软塌前,不禁叹息道:“老太太也是,宝玉闹也就罢了,怎地连老太太也乱了心?人家远哥儿自打来了家中,但有使唤、从不推脱,帮着凤丫头治丧,又处处念着府中亲眷。这上上下下,谁不赞远哥儿仁义?


    老太太一时气话,只怕寒了远哥儿的心。他若此时搬了出去,这外头有怎么看咱们家?只怕会说贾家苛待远亲呢!”


    听闻那通灵宝玉能恢复如初,又见王夫人气定神闲,贾母心下已然信了大半。此时自是懊悔方才口不择言,竟将心里话儿也一并说了出来。


    心下讪讪之余,却拉不下脸子来道恼,只偏了头去道:“他要走就走,随外头怎么说,了不得不过是说我这老太太不能容人!”


    王夫人便道:“老太太这是丧气话……”


    正说着,大丫鬟琥珀忽而道:“老太太、太太,大老爷来了!”


    话音落下,便见贾赦款步绕过屏风,入得内中便蹙眉逼问道:“母亲,远哥儿好端端的,怎地要闹着离府?”


    贾母心下极不待见贾赦,闻言不禁赌气道:“我骂了他两句,他心下自是记恨了。他要走,我还能拦着不成!”


    贾赦纳罕道:“凡事总有个缘故,今日远哥儿高中,本是大喜事,母亲何故骂了远哥儿?”


    “心气儿不顺,没来由!”


    贾赦又哪里肯罢休?当下瞥了一眼呆呆傻傻的宝玉,便道:“可又是因着外甥女的婚事?母亲糊涂啊!此事如海业已托付给了那贾雨村,咱们不过是黛玉外家,又如何做得了主?”


    贾母气了个仰倒,口中连道‘好好好’,颤颤巍巍扶了鸳鸯的胳膊起身道:“我糊涂了,自当闭门休养,往后大老爷少往这荣庆堂来。我犯了糊涂,记不得人!”


    当下气哼哼扶着鸳鸯便往西梢间卧房里去。


    贾赦瞠目,全然不曾想到贾母这会子竟耍起了无赖。人家不接茬,自个儿这话又如何说出口?说都说不出来,那林家的产业又怎么弄到自个儿手里?


    贾赦一时乱了心绪,‘这这这’了几声,方才与王夫人道:“弟妹,这叫什么事儿?”


    王夫人心下早已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叹息道:“大伯少说几句,老太太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呢。有什么话,不妨过后再说。”


    “哎!”贾赦蹙眉顿足,一甩衣袖干脆负手而去。


    王夫人此时方才看向宝玉,待行到其近前不禁蹙眉摇头道:“你父亲下晌就回,自个儿想好了如何交代吧。每日家上上下下都纵着你,如今真真儿愈发无法无天了。”


    说罢又吩咐两个粗壮婆子:“将他送我房里仔细看起来。”


    琥珀此时捧了帕子过来,道:“太太,这碎玉——”


    “我收着就是了。”


    王夫人接了帕子收在袖笼里,眼见两名婆子架起宝玉便走,王夫人本待缀在后头,路过碧纱橱却忽而顿足,思量了下,便挪步进了内中。


    此时黛玉已止了眼泪,兀自红着眼圈儿,好似梨花带雨。黛玉见王夫人入内,赶忙起身见礼,叫了声儿:“舅母。”


    王夫人蹙眉摇头道:“我早说宝玉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儿,早早晚晚都有今日。你且安心,远哥儿那边厢有我劝着,总不能让他就此走了。”顿了顿,又道:“经此一遭,玉儿只怕也不好留在碧纱橱。我瞧着,不若也搬去后楼,与迎春、探春、惜春作伴?”


    黛玉再不想见宝玉发癫,闻言便颔首道:“全凭舅母做主。”


    王夫人心中石头落地,想着来日黛玉便要嫁了陈斯远,这原先自贾敏那儿存了下来、又绵延至黛玉身上的怨气,自是消散了大半。


    当下难得露出几分慈爱来,探手揽了黛玉道:“玉儿也别愁,远哥儿如今中了举,来日自有一番天地。玉儿随了远哥儿,断不会辱没了你。”


    黛玉心下杂乱,抬眼见王夫人面带慈爱,不禁又抹了眼泪,啜泣着点头应了。


    王夫人抚慰几句,又嘱咐雪雁、紫鹃与王嬷嬷仔细照料,随即起身自荣庆堂出来。


    她心下快意,禁不住步履如风,待从荣庆堂后身过了东西穿堂,迎面便撞见蹙眉而来的凤姐儿。


    王夫人面带忧色,紧忙问道:“如何了?”


    凤姐儿叹道:“远兄弟发了性子,非要搬走,劝了半晌也劝不动。太太还是快去瞧瞧吧!”


    “哎!”王夫人叹息一声,与凤姐儿又往前行去。不料经过了粉油大影壁,才过了西角门,那园子就在眼前,偏生此时东跨院的苗儿慌慌张张而来。


    瞧见王夫人,紧忙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太太,太太,不好啦!”


    王夫人问道:“又怎么了?”


    苗儿哭丧着个脸儿急切道:“我们太太得知远哥儿恶了老太太,这会子就要搬走,太太说什么都要来跟老太太请罪,便是大老爷也拦不住!”


    邢夫人发疯了?发得好,发得妙啊!


    王夫人心下狂喜,面上愕然道:“啊?这,还在月子里,哪里就好出来见风?快,可不好让她出来!”


    挪步快行两步,王夫人又忽而顿住身形,与凤姐儿交代道:“你快去叫琏儿往后头去拦着远哥儿,这按起葫芦起了瓢……什么事儿啊!”


    凤姐儿更是哭笑不得,婆婆闹着月子都不坐了也要为陈斯远张目,她能如何?只能随着王夫人去劝阻。当下寻了平儿去叫贾琏,自个儿急急忙忙跟着王夫人往东跨院去了。


    不说贾琏心不甘情不愿去拦阻陈斯远搬家,却说王夫人与凤姐儿一径到得东跨院,过了三层仪门便听邢夫人哭嚎道:“……我知不得老太太欢喜,可远哥儿素来与人为善,又不曾恶了谁,那婚书也是妹夫临终所书,怎么就怪罪到远哥儿头上了?老爷扪心自问,远哥儿可有一处不恭顺的?非但如此,有什么好处还想着大伙儿!呜呜呜,谁也别拦我,我去给老太太磕头,总要问个清楚!


    若是老太太厌嫌我,大不了我抱了孩儿自个儿出府就是,何苦牵连远哥儿!”


    那房门前大老爷贾赦装模作样的劝阻道:“老太太也是一时糊涂,你这会子还在月子里,何必较这个真儿?快将门堵上,不能放太太出来!”


    听得脚步声渐近,扭头见王夫人与凤姐儿来了,大老爷贾赦负手蹙眉道:“弟妹快来劝劝,我如今也劝说不住了。”


    王夫人应了一声,自是隔着门与邢夫人说起话儿来。一旁的凤姐儿时不时的插上一嘴,心下不禁愈发怪异。


    暗忖,这闹来闹去,怎么一个个瞧着全都是好人,那坏人竟全让老太太做了?


    少一时,薛姨妈与宝姐姐也面色古怪而来。


    这母女二人心思各异地说了好半晌话儿,忽有莺儿来报,说是宝玉又发癫了。母女两个顿时面面相觑,宝姐姐心下厌嫌,情知又是因着婚书一事,此时便不想去。


    偏生薛姨妈一个劲儿的劝说,宝姐姐久不服用冷香丸,难免使了几分小性儿。薛姨妈心下古怪,于是母女二人不免拖延了几分。


    待往荣庆堂而去,谁知大戏业已散场,只从几个嚼舌的丫鬟、婆子嘴中听了个囫囵。又听闻陈斯远闹着要搬走,邢夫人又闹着出月子来给贾母请罪,母女二人权衡一番,只得往东跨院而来。


    当下薛姨妈、宝钗轮番上前劝说,邢夫人直待哭闹声引得四哥儿也哭闹起来,这才略略罢休。


    此时早有好事者将东跨院情形传得阖府尽知,便是连宁国府的尤氏也愕然而来,更遑论气得头疼的贾母?


    当下便有大丫鬟鸳鸯绷着脸儿来了东跨院。见了诸位主子,鸳鸯见了礼后说道:“老太太打发我来给大太太道恼来了,说是方才心气儿不顺,一时说了错话儿,请大太太不要多心,老太太不过是话赶话罢了。


    方才得知远大爷高中,老太太心下也欢喜着呢,还与我商议着今儿个总要大办一场……谁知竟闹成这般。”


    顿了顿,又道:“老太太发话了,下晌便在荣禧堂摆酒宴庆贺,一应事务都由太太操办。”


    鸳鸯心下哀叹,错非将老太太逼急了,又怎会说这般软话儿?老太太只觉得一口郁气憋闷在心吐不出来,却情知再这般闹下去,自个儿里里外外不是人也就罢了,只怕也会人心尽失。


    强忍着怒火,权衡了一番利弊,便打发了大丫鬟鸳鸯往东跨院而来。


    王夫人心满意足应下。


    鸳鸯说道:“我还要往后头去跟远大爷说一声儿。”说着屈身一福,便往后头而去。


    那正房里的邢夫人听了鸳鸯所言,顿觉出了口恶气,也就不再吵闹。众人说了些‘大事化小’的话儿,明明口中都在替贾母开脱,偏生句句都在指摘其不是。


    待众人散去,薛姨妈与宝钗回得东北上小院儿里,母女二人对视一眼,薛姨妈禁不住道:“远哥儿好能为!”


    宝姐姐面上噙了笑意,心下与有荣焉。中了桂榜也就罢了,能将素来说一不二的贾母逼得服了软,除了远大哥还有谁人有这番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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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死了。在寒风凛冽的夜里出门倒垃圾,摔了一跤,当场死亡。就……十分仓促。<br/><br/>仓促到她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又活了,只不过穿成了曾经看过的一部年代文里面的极品舔狗炮灰女配……明明家里给安排了工作,但原主为了男主要死要活非要下乡,家里给邮寄来的钱全用来给男主买吃的改善伙食,自己饿的两眼发黑,成天蹲在地梗子上拔草吃,家里给邮寄来的票也都给男主添置了各种东西,自己一身衣服大布丁摞小补丁,最后还掉进河里淹死了……回忆完小说剧情的徐言:?<br/><br/>??原著作者你有事儿吗?这种冤种谁爱当谁当,反正她的人生格言是,我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br/><br/>——谢琢重生了。他中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七零年代。<br/><br/>就……十分仓促。仓促到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瘦的跟麻杆儿一样的女人指着他说,<br/><br/>“我只喜欢他这样的。”谢琢:???

把反派养歪了怎么破

《把反派养歪了怎么破》 【漫画版权已售出】 【预收文《重生后我靠花钱续命》已开~,求支持】 [一心只想挣钱养崽并且马甲众多的大佬淼?病娇心机反派黑莲花绿茶羡] 时空任务局代号001的陆淼,第六个任务是呵护反派温暖长大。 原著中的反派可怜没人爱,好不容易被家人接回,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供血机器。 回到反派小时候,陆淼将他捡回家,给他爱与关怀。 却不想引来了上一世灭世的大反派。 一向乖巧懂事的崽崽对着她露出阴翳病态的笑容,狭

影后她失忆后又热恋了

隐婚五年,在季唯一准备官宣的时候萧野提了离婚。一场意外,季唯一记得所有人,偏偏忘记了萧野,只是爱又怎么会因为失忆消失不见。 季唯一:医生,你有女朋友吗?萧野:女朋友没有,但是有老婆。季唯一:哦! 萧野:所以,老婆大人,现在跟我一起回家吗?

大佬怀里的小撩精是真祖宗

【【第五届现实题材网络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栖碧村天降一位花颜月貌的小姑娘,双瞳剪水、明艳动人,却偏偏是个有妄想症的小可怜…… “医科圣手?麻烦,跟阎王爷爷打声招呼就行。” “顶奢品牌?这织女姐姐以前教我用云彩织的。” “国宝酒窖?只是我偷瑶池的蟠桃随便酿的哇。” 安奚宁在神界逍遥三千年后被迫下凡,却常常因为语出惊人成为圈里的笑话,吃瓜群众嘲讽她装逼翻车活该是孤儿,可事情的发展却逐渐偏离预期…… “曝!国际影后掉马了,她伪装成素人在学校隔壁开奶茶店,还让安奚宁喊她姑姑!” “惊!咱学校看门老大爷坦白了,他说自己其实身家上亿,而且是安奚宁的亲爷爷!” 同学:?这个世界是疯了吧。 结果这些只是开胃小菜,某日,顶级赛车手被摁头直播铲牛粪,粉丝挖出幕后指使者又是安奚宁! 大佬宠溺道,“妹妹调皮,我宠的。”

拒绝娇嗔

贵公子vs人间尤物 【浪子回头+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江家大少爷喜欢什么样儿的,京都世家圈子里无人不晓。 要长的漂亮,身材还好,最重要是会玩。 阮馥媚眼如丝,尤其是腿长腰细放的开,跟江观澜这种浪荡的公子哥堪称绝配。 一开始,阮家大小姐受邀去江家,听到江大少对他母亲说:“阮馥?我跟她就是玩玩。” 所以阮馥凉了心,不想玩,她选择放手。 江观澜:“真要分手?你别后悔。” 阮馥:“不后悔。” 后来,大家都看见纠缠的人从阮馥变成了江观澜。 有人问江观澜怎么回事。 江观澜:“她因为逼婚没成功,在跟我闹脾气呢。” 几个月过去,阮馥发现她的救命恩人不是江观澜。 阮馥:“我跟他彻底完了。” 江观澜双眼猩红:“你敢走!!” 江大少爷:我逼婚我自己。 【每天要么中午十二点要么晚上九点更新,经常不准时,看作者心情】 排雷:男主有很多前女友 关于双洁:你觉得是就是(具体原因参见评论区)

卿似暖阳

【外软内刚甜妹子×阴暗偏执少年】双向救赎。 唐婉重生回了高二这一年。 邂逅了她的少年。 …… 邵舟辞回头,眼神阴郁:“别再跟着我。” 唐婉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态度,声音软软:“邵舟辞,我没有家了,你收留我好不好呀?” “我们不熟。” 后来。 为她偏执成狂的少年抓着她的衣角,长手长脚地禁锢住她,眼角泛红,“唐婉婉,我养你一辈子,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 轻飘飘的一个字,许诺的是少女的一生。 你入了我的世界,我们此后彼此相依,一束光照进来,是心照不宣的融融暖意。

搞科研吗催婚的那种

忙到飞起的星际科研大佬咸鱼穿书了 变成又闲又多余的闲余 苏怜:如果你把这项专利免费给罗叶哥哥的公司,我就退出这段感情,成全你和罗叶哥哥…嘤嘤嘤 闲余:集美,你是苏怜,不是苏联好吗,梁静茹给你的勇气让我免费出专利吗?二营长!这里有朵白莲花打扰我做实验! 二营长:我的国产炮呢? 罗叶:你退出研究所,来我的公司,我可以和你结婚。 闲余:对不起,我这辈子和科研相亲相爱,不打算结婚,结婚请找苏怜,她是专业的。二营长!这里有人让我退出研究所! 二营长:退出是不可能退出的,至于结婚的事,如果你能把你优秀的基因遗传下去,国家就会和你有个小目标谈谈。 广大网友:说好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呢?为什么这条咸鱼可以翻身?我柠檬精表示不服!

心要野

【投行圈反杀黑天鹅vs芯片领域隐形大佬】 招商酒会上,沈冰卿再遇前任秦骁扬。 推杯换盏间,双方人马相互寒暄。 合伙人:“秦总成家了?” 秦骁扬摇晃着酒杯,笑笑:“没有,纯情的时候被骗过,不相信感情。” 说完看向沈冰卿,眸色幽幽:“沈总怎么看?” 沈冰卿风情万种的红唇弯了弯,笑得毫不在意:“活该呗还能怎么看?” /// 沈冰卿来自上海,精致小资,讲究生活仪式感—— 喝水,要用进口的手工水晶杯;香薰,必须是Diptyque的;就连脚下踩的地巾,都得从国外代购。 而深圳长大的秦骁扬,最看不惯这些被消费主义裹挟着的仪式感,觉得日子过得自由随心就行了。 所以,沈冰卿看不上秦骁扬这样的糙人,秦骁扬也觉得沈冰卿活得挺拧巴。 但后来这俩人,偏偏爱上了,上演了一出抓马的真香大戏。 /// 沈冰卿觉得爱情只能是100分,少1分不是99,而是0,就如她对人生的要求——极致、完美、边界清楚。 99分的爱情,她不要,所以她体面地离开了。 之后,她独自一人西南自由行。 行走在苍茫辽阔的土地上,却时常想起分手前,秦骁扬对她说的那句话—— 心不自由,无处不是牢笼。

清风不渡我

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梁蝉成了无依无靠的浮萍,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远在德国,将她托付给国内的好友。 梁蝉第一次见邵霖风,他趿拉着居家布拖鞋从书房走出来,穿着宽松衬衣和黑色长裤,指尖夹着烟,狭长深邃的眼眸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弯唇一笑,温和朗润,像宜城雨后烟青色的天空。 那是梁蝉最喜欢的天色。 后来,住进邵霖风家里,她才知道,他温润的外表下是一颗冷硬无情的心,或者应该说,他没有心。 他对她是很好,可那些好,不过是在偿还人情。 梁蝉在日记本里写:邵霖风真厉害啊,他什么都会,唯独不会爱我。 这世上没人爱我。 梁蝉羽翼丰满后,逃离到没有邵霖风的世界,变得越发沉默寡言,被篮球砸到大脑发昏也没吭一声。也因此,她遇到了同样温柔亲和的蒋祈树。 蒋祈树和邵霖风不一样,邵霖风是风,飘得远远的,她费尽心思也抓不住。蒋祈树是树,无论四季如何变换,他永远在那里守着,庇护着她。 有一天,蒋祈树说:梁蝉,你说世上没人爱你,我爱你呀。 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来一碗快穿多放糖

夏秋进入了一个名叫《快穿》的世界。 每个世界的身份、剧情、背景都是不同的,但是有固定的同伴。 每个世界都会有任务,夏秋一直以为要靠脑子完成,直到她遇见自己的大佬同伴…… 此后,夏秋每天都扶着小腰上网求助: #大佬有个恋爱脑怎么办# #我辛辛苦苦做任务大佬却只顾勾搭我怎么办# #大佬长得太好看了我顶不住怎么办!#

偏执江少又疯狂吃醋了

身为京都顶级名媛的白富美乔薏宁,有天被人爆出包养了一名曾在夜店上班的新人导演江祁。 在所有人都震惊议论乔薏宁居然包养小情人时… 乔薏宁呵呵冷笑,哪是小情人,她是包养了个男妖精! 例如—— 她在看公司男艺人照片时,他一把抢过,直接没收了。 当晚,她手机收到无数张他自己高清照,手指,锁骨,胸肌,腹肌,人鱼线…… “看过瘾了么?不够还可以过来摸...” 遭不住! 再例如,她在看导演导戏,正好是香艳画面,“对对,这里男主再喘的性感点儿,好听,我喜欢听。” 深夜—— 他在她耳边喘得差点要了她的命... —— 江祁这个狗男人又撩又坏,占有欲强,还是个醋精。可就是把她迷得欲罢不能。 甘愿陪他一起坠入地狱,陪他背叛世界。 江祁:他世界很黑,她站在阳光下,毁灭也好,救赎也罢,她是他的,就算是死也得拉上...

今天追到沈先生了吗

【人美声甜勇敢Q萌女记者vs 外冷内热闷骚腹黑运动员】 *** 人傻心善的苏小姐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死缠烂打追到了沈先生,如愿以偿地成为了沈太太,睡在了男神的枕边。 旁人都以为苏小姐用尽浑身解数才追到的沈先生,殊不知一见钟情从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本书又名《苏小姐的追夫日常》《沈先生空手套白狼》 *** 我喜欢你,清白且勇敢,热烈而深沉。 *** PS:1.全程高甜,略有波折,整体轻松日常向正剧 2.男主退役举重运动员,现任健身教练,187肌肉猛男,闷骚腹黑 3.女主人美心善电视台记者,性格乖戾讨喜,只对男主害羞 4.1v1,双洁,全员助攻 5.欢迎温柔指点,考究党勿入~

随军大西北,八零假千金暴富了

何悠十八岁那年才知道自己是被抱错的假千金, 真千金被找回来,她所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包括她深爱的谢春和。 谢家为了脸面,让她和谢家的养子陆景明结婚。 前世,她识人不清,在与陆景明结婚后,还放不下渣男谢春和。 甚至,用陆景明的工资去养活他、陪他创业。 最后事业红火时却被狠心的抛弃,真千金夫妻还狠毒地把她拐到山湾村卖掉。 经历了三年的折磨,无数次的逃跑、毒打和谩骂,她到底没有挺过来。 闭眼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为了营救她,奔走了三年的陆景明,那个她一直嫌弃的、名义上的丈夫。 陆景明就那么守着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权利,也要为她报仇。 好在苍天有眼,让她重新回来了。 再睁眼,何悠回到了何苗苗与谢春和结婚的前一夜,也是她跟陆景明结婚的第三天。 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暴揍渣男、手撕白莲,远离拎不清的养父母。 开铺子、做生意,买房买地囤黄金。 这一世,换她来守护这个爱她入骨髓的男人。

诡异庄园:快穿第五人格

“奈布,你喝醉了,别乱来。”白酒穿越成空军的时候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等等,克利切把裤子穿上。”白酒穿越成园丁的时候躲在床上瑟瑟发抖。 “美智子,把拐杖还给我。”白酒穿越成盲女的时候瑟瑟发抖。打个游戏打到一半,白酒突然晕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进入到游戏世界里。 还遇到一个垃圾系统…但白酒也发现了,这里每个人的可怜之处(请各位大大多支持一下,哪怕是发个句号也是对我们这些作者前进的动力)

全能女神很低调

田淼淼高级学府毕业,本能继续深造,却因家庭原因下来当一个普通的教师。 她原本以为一辈子教书时,遇到了他。有他宠着,她变得无拘无束,尝试自己喜欢的事物。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原来就是遇见你。

小祖宗腰软心野,薄爷沦陷了!

《小祖宗腰软心野,薄爷沦陷了!》 “薄太太,你老公身心健康,暂时没有分居的打算。” 渣男和亲妹联手背叛,南娇娇扭头就嫁给渣男的表叔,成为他的表婶婶。 从此被宠得无法无天。 “先生,太太把您白月光给揍进医院了,您是去医院还是去警局捞人?” 薄晏清眼皮一抬:“又捞?” “先生,太太把前夫哥的公司给整跨了,想求您帮帮忙。” 薄晏清眉头一皱:“前夫什么哥?你重新说。” “先生……” 薄晏清嚯的站起来,直接往家赶。 他的小妻子欠教育,实在

玉谋天下

五岁时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十岁时她目睹国破家亡,十五岁她熬灯夜读,十八岁她一举夺魁,成为上京人人称道的状元郎。 她打马游街,春风得意;她处处谋划,步步为营;她结交权臣;扶持寒门。 只为有朝一日,将高位上的昏君——杀父灭国的仇人拉下,取而代之。 上京城繁华如梦,纸醉金迷,却遮不住苏玉心底挥之不去的仇恨。

盛嫁无双之废柴王爷神医妃

《盛嫁无双之废柴王爷神医妃》 作为南诏国最废柴的皇子,苏默被送到东明国为质多年。 东明皇帝特善良,不仅给苏默封王,到年纪,还惦记上给他指婚。 挑来选去,定下镇国公府嫡出小姐,出身尊贵。 但并非自小在京城长大,惊才绝艳的沐家大小姐,而是刚从乡野之地寻回的沐家二小姐。 人人皆道:村姑配废柴,天作之合! 倒有些渊源,苏默记得。初次见面,那小村姑从天而降,砸到了他身上。 大婚之夜,友好协商,一起愉快地当咸鱼呗! 可渐渐的,事情有点不

快穿宿主她又软又甜

神:项星,你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我要送份谢礼给你,你想要什么? 项星努力地想了想,奶声奶气:“我要享尽世间清福。” 天边神光乍现,缓缓飘来一个字。 好。 —— “皇叔,我想吃小笼包,吃糖葫芦,吃麻辣香锅,满汉全席……” “好。” 腹黑邪魅的摄政王立马放下手头阴谋诡计,请来天下名厨站成一排。 “哥哥,我想逢考必过,永不挂科……” “好。”

他的掌心娇是个憨憨

长青高中的程律放荡不羁,帅的人神共愤,脸上的笑永远漫不经心,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是林月溪当了他小弟,并和他同桌后,她只想说一句——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娇贵沙雕大可爱。 “大哥看见题目就想吐,要你念给我听。”程律撑着下巴,眼皮半掀,一脸拽相。 林月溪无情拒绝后。 下一秒,手机就收到了同桌程可爱的信息 【念题给我听,不然就生气气。】 没错,这人表面上拽的像二百五,可在网上却是浪里浪气的卖萌小能手 。 而且,是只限于对她萌。 可若是...

封少,我穿书了!

《封少,我穿书了!》 【1V1甜宠】 好不容易混成影后的颜书予,却连奖杯都没摸到,就一命呜呼。 再次醒来,就成了书中和自己同名的下场凄惨的恶毒女配。 颜书予表示,能怎么办,当然是命最重要啊! 从被全网黑的十八线小艺人,到参演的影视剧成为现象级,常驻综艺全网好评,日常热搜不断…… 颜书予表示,穿书的生活,还不赖! 只是,一直不停在身边打转的某人,你不累么? 粉丝日常彩虹屁,日常打榜,日常吃瓜,然后——卧槽,瓜裂了。 #

贵妃娘娘宠冠后宫

相府嫡女林晚意,容貌倾城,才情双绝,却为了安生立命,一直在后宅小心谨慎。 原以为会择一平顺人家,得一世顺遂,却在收到进宫圣旨的那年急转而下。 家中父兄不给力,入宫位份又只是区区末流的答应,而她除了投靠长姐贵妃似乎并无其他出路。 本想要关门闭户过自己的清净日子,谁料冷心冷面的九五至尊却来得比谁都勤快! 外人皆道林氏媚宠,却不知道强势而隐忍的少年皇帝只一眼就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