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面上僵笑着,心下不住的发苦。


    先前听得那起子闲言碎语,只道她与王夫人还是一如往常那般隔空交手,老太太唾面自干,干脆权当没听见,谅王夫人也没旁的法子。


    不想王夫人大权在握,气势愈发高涨,如今竟与其针尖对麦芒的斗了起来。前头早说了这内中指桑骂槐之意,因是贾母这会子实在不知如何回话。


    说王夫人不对,那自个儿将宝玉养在房中算怎么回事儿?默不作声,若是将好重孙贾兰养坏了该当如何?


    扫量一眼眼巴巴瞧过来的李纨……是了,还有孙媳妇李氏,没了兰哥儿在身边儿,这万一犯了忧思坏了身子骨,又如何与李守中交代?


    贾母一时没了法子,只道:“太太还要管着家中事务,还有空教养兰哥儿?”


    那王夫人笑着说道:“老太太也知,如今下头事儿都是凤丫头操办,我不过帮着拿个主意,又能费几个心思?”


    贾母笑着颔首,忙看向凤姐儿。王熙凤心下犯难,明眼人都知道如今是太太得势,她本就要朝着王夫人靠拢,这会子跳出来横插一杠算怎么回事儿?奈何老太太点了自个儿,自个儿又不能不说话,思来想去,便只能打打太平拳。


    于是就笑着说道:“太太真个儿会偷懒,尽将那些庶务丢给我来打理,自个儿躲在后头享清福。再这般我可不干了,凭什么我就不能歇一歇?”


    谁知王夫人却道:“这家中上下谁都能偷懒,偏凤丫头你不能。”


    言外之意,那爵位在大房,贾琏又是袭爵人,凤姐儿这个二奶奶操持家务本就在情理之中。


    凤姐儿听王夫人这么一说,顿时被堵了嘴。王夫人言外之意,这荣国府来日迟早要交给凤姐儿,凤姐儿再是打太平拳也说不出什么来。


    因是笑着嗔怪道:“罢罢罢,谁让这媳妇里我最小?我啊,如今就盼着宝兄弟早些时日成家,待弟妹过了门儿,我也能躲在后头享享清福。”


    内中顿时笑将起来,唯独李纨就差哭出来了。


    贾母又说道:“太太想教养兰哥儿,本是一桩好事。只是如今兰哥儿瞧着极为上进,孙媳妇李氏教养得极好,这甫一挪腾……是不是不大妥当?”


    王夫人就笑道:“老太太怕是忘了珠哥儿。莫看我没读过书,可说起养育来,倒是有些计较。兰哥儿到了我这儿,包管教养得好好儿的。”顿了顿,又与李纨道:“你也别舍不得,兰哥儿便是到了我房里,还能不认你这个母亲?再说,也不过是每日夜里在我房里歇息,旁的时候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儿。”


    李纨强忍着失魂落魄出声道:“太太,我……”


    不待其说完,王夫人就抢白道:“旁的话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一边厢拉扯兰哥儿,一边厢还要教导三个小姑子,想来是太过操劳了。正好趁此多歇息一些时日……我啊,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说不得过些时日烦了便撂了挑子呢。”


    贾母顺势便道:“那可说好了,若是兰哥儿不自在,还是让他回李氏房里教养。”


    王夫人嗔怪道:“你们瞧瞧,老太太这是不信我能教养好兰哥儿啊。好啊,我倒是不信了,往日能教养好珠哥儿,今儿个反倒教养不好兰哥儿了?”


    二人对视一眼,俱都笑声不迭。凤姐儿面上噙着笑,搭眼去瞧李纨,便见其面色凄苦,几次张口欲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孝道大于天,婆婆王夫人开了口,她这孀居的儿媳又能说出什么来?


    其后荣庆堂中笑语晏晏,再不曾提及此事。李纨自是失魂落魄,恍惚之下只觉兰哥儿离自个儿而去,直到丫鬟素云略略推搡,才见早有丫鬟取了食盒来,王夫人等正起身告退。


    李纨跟着起身,一并施礼告退,起身之际又瞧了眼贾母。老太太只蹙眉叹息一声儿,一切尽在不言中,显是此番也无能为力。


    李纨顿时悲愤欲绝,好似行尸走肉般任凭两个丫鬟搀扶着出了荣庆堂,待进得大观园里,素云便道:“奶奶须得撑住,没听老太太说嘛,若是兰哥儿有个闪失,回头儿还是奶奶自个儿教养。”


    碧月也道:“此事容易,不若让兰哥儿故意落下功课,到时候老太太拿了由头,此事不就解了?”


    李纨早已红了眼圈儿,只噙泪摇头不已,道:“不可,不可啊。”


    一则怕贾兰年岁小,再因此荒疏了功课,从此泯然众人;二则怕王夫人果然下了毒手,若兰哥儿真有个闪失,也不消折损了性命,只消伤了脸面,来日哪里还有前程?


    素云、碧月两个又计较一番,左思右想都不大妥当,那素云便道:“奶奶何不去寻了远大爷问计?”


    李纨兀自摇头,她这会子心下悲凉,只觉自个儿是不祥之人,几次三番拖累陈斯远,前一回还险些害了其性命,至今伤势未愈……如今哪里还敢劳烦他?


    再者,李纨心下对其有了念想,自是不想让陈斯远瞧见自个儿这般狼狈的模样。她想着与其互为知己,发乎情、止乎礼,而非是现在这般事事依赖,好似有所企图一般。


    素云不知李纨心思,只急切道:“奶奶这会子还顾虑什么?若不寻远大爷讨个主意,说不得明儿个兰哥儿便被太太接去房里了!”


    碧月也道:“是极!再说也不用远大爷做什么,不过动动嘴的事儿,想来也不会耽搁伤势。”


    素云就道:“你且扶着奶奶先回去,我往清堂茅舍走一趟。”


    说罢撇开李纨,扭身便往清堂茅舍而去。那李纨扭身探出手,张张口却到底不曾说什么。


    碧月扶着李纨道:“奶奶,先回吧……过会子还不知如何与兰哥儿说呢。”


    李纨闷声点头,蹙眉缓步而行,心中七上八下,既盼着陈斯远果然有主意扭转局势,又生怕此番又拖累了他。


    ……………………………………………………


    不提李纨心事重重回返稻香村,却说刻下清堂茅舍里,香菱、五儿两个正小心翼翼地为陈斯远更换纱布。


    外间只邢夫人领着两个丫鬟在等候,那邢夫人隔着纱幕扫量一眼,顿时暗吞口水。因着小贼受了伤,邢夫人可是好些时日不知肉味儿了。


    身旁条儿偷眼观量,苗儿则瘪嘴气闷不已,时不时扫量一眼内中拄着拐杖的红玉,心下自是恨得咬牙切齿。


    本待趁着此间短了丫鬟,苗儿顺势便长居此地,谁知才来两三日,那红玉便拖着伤腿急吼吼的回了来。方才条儿那小蹄子又一番挑唆,邢夫人便命其仍回东跨院。


    “好了,大爷肩头重新结痂,看来那青霉果然有效用!”


    邢夫人闻声兜转进梢间里,笑着道:“阿弥陀佛,可算是好转了。哥儿若是再不好,我都要求着大老爷去请了御医来了。”


    陈斯远笑着道:“劳烦姨妈挂心了。”


    香菱挪了凳子来,邢夫人顺势落座,笑着道:“我不挂心、劳烦,又有谁挂心、劳烦?你这般说话就是没良心。”


    陈斯远笑着没言语。邢夫人又问:“今儿个都谁来瞧过了?”


    一旁的红玉道:“回大太太,就宝姑娘、表姑娘来了一遭,不过坐了一会子便走了。倒是下晌时四姑娘待了好半晌,还学了一支曲子呢。”


    邢夫人道:“珠哥儿媳妇没打发人来?”


    红玉摇头道:“大奶奶又要照看兰哥儿,又要顾着三位姑娘,想来前些时日极为劳累。听闻大爷好了,隔日就不送食盒了。”


    邢夫人心下稍安,只觉自个儿想多了,那李纨素来槁木死灰一样,又岂会与小贼有染?


    正思量间,外间芸香嚷道:“大爷,素云姐姐来了!”


    莫说是邢夫人,便是陈斯远都愕然不已。这李纨好几日不曾送食盒来,怎么又打发素云来送了?


    眼见邢夫人目光狐疑,陈斯远便道:“许是有什么事儿?”


    话音落下,香菱便出来迎了素云入内,陈斯远搭眼一瞥,便见素云眉头深锁、满面愁容,心下便知果然是有事儿。


    素云上前见了礼,眼见邢夫人也在,便有些欲言又止。又想着大太太乃是远大爷的姨妈,且此事也无需隐瞒,便求肯道:“远大爷,我们奶奶不愿我来,此番是我自个儿来求远大爷的。请远大爷看在往日情分上,这回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们奶奶一回!”


    陈斯远见其说得严重,顿时纳罕道:“不慌,你且说说到底怎么了?”


    素云嘴巴伶俐,当下便将先前荣庆堂情形说了一遍。


    陈斯远听罢愕然不已,本道王夫人不过是指桑骂槐,谁知竟真要将贾兰养在房里?这王夫人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邢夫人略略错愕,便唬了脸儿道:“弟妹都这个岁数了,宝玉都不曾教养好呢,哪里还有光景教养兰哥儿?”


    余下香菱、红玉、五儿等俱都错愕,彼此对视,都不知说什么好。


    陈斯远蹙眉沉思一番,说道:“那老太太是如何说的?”


    素云叹息一声,思量着将贾母所说复述了一遍。陈斯远思量一番,顿时有了主意,可这主意须得寻人计较分明才好。于是就与素云道:“我知道了,姐姐先去回大嫂子,就说此事无需发愁,我自有破解之法。”


    素云顿时大喜过望,道:“果真?”


    红玉嗤的一声儿笑道:“姐姐若信不过我家大爷,又何必来讨主意?”


    素云赶忙笑道:“是我情急失言了,既如此,我这就去回大奶奶!”


    陈斯远笑着颔首,自有香菱将素云送出。


    眼看邢夫人目光古怪审视过来,陈斯远也不接茬,只与众人吩咐道:“你们先退下,我与姨妈说些体己话儿。”


    五儿应下,扶了红玉,与苗儿、条儿一道出了房。


    内中只陈斯远与邢夫人两个,那邢夫人便撇嘴道:“不过是借了一回银钱,命都要搭进去的,怎么还要帮着珠哥儿媳妇?说,你是不是又起了什么歪心思?”


    陈斯远故作错愕,心下暗自悚然,心道便是邢夫人这般的时而犯蠢的女子都能瞧出不妥来,那聪慧如宝姐姐又如何瞒得过?说不得往后须得谨慎行事,不然一招走错、满盘皆输啊。


    当下便道:“啧,我心下为你着想,不识好人心也就罢了,怎么还反咬我一口?”


    “呸!你才是狗呢!”邢夫人啐了一口,又想起素日里动情时的确咬过陈斯远,顿时俏脸儿一红。又赶忙遮掩道:“我却不知你何时为我着想了!”


    陈斯远叹息一声,说道:“我若不帮衬着你,只怕你被人卖了还要给人家点钱呢!”


    陈斯远心下暗忖,贾母果然是老了,虽愈发老道,却短于应变。那王夫人想教养贾兰,尽管让她教养。她都含饴弄孙了,这掌家之事……是不是要换个人?


    陈斯远原本想着挑唆凤姐儿与王夫人斗起来,转念一想,那凤姐儿虽泼辣,却也短于见识。此前抱了贾母的大腿,眼看王夫人掌了权,竟又想着投靠王夫人——她怕是自个儿都不曾拎清……她可是大房的儿媳!


    且不说姑侄女两个原先就不大亲近,就算一直亲近又如何?因着这掌家一事,凤姐儿就不该与王夫人站在一处!


    如今是因着老太太还在,二房掌家不过是权宜之计。待老太太一去,王夫人再有王家为靠山、有元春为依仗又如何?除非将大房男丁尽数弄死了,否则哪里还能掌了荣国府的家?


    奈何交浅言深,这等话儿陈斯远不好与凤姐儿直说。为今之计,莫不如让邢夫人跳出来与王夫人打擂台呢。左右大房、二房迟早都要斗起来,莫不如趁着老太太还在,让邢夫人先跳出来。


    因着此时王夫人势强,说不得老太太反倒会偏着邢夫人呢。


    于是陈斯远招招手,待邢夫人附耳过来,便低声与其耳语起来。


    邢夫人先是愕然,旋即心花怒放!待看向陈斯远时,顿时媚眼如丝起来。


    邢夫人本就不是个省心的,前些年为了邢三姐的嫁妆,自是一门心思的积攒银钱,也是因此与管家的凤姐儿闹得不大愉快;如今邢三姐早已出阁,便是弟弟邢德全的彩礼也积攒了一些。


    加上那每月都有的百草堂出息,邢夫人不缺银钱,这心气儿自然也就高了。于她看来,她虽是个续弦,可再如何说也是有诰命的大房正室。年岁又比王夫人小许多,这管家的差事无论如何也要落在自个儿头上才是,凭什么一直把持在二房妯娌手里?


    早些年邢夫人倒是闹腾过,可每每都被老太太与王夫人联手整治得灰头土脸,她也不敢与老太太计较,又自知不是王夫人的对手,便一门心思与儿媳凤姐儿闹腾。


    也是陈斯远来了之后,好一番出谋划策,这才让其与王夫人之间稍稍和缓。可有道是貌合神离,这邢夫人心下可憋着心气儿呢,只是碍于没什么好法子,又有了四哥儿,这才没闹腾起来。


    此时得了陈斯远点拨,这邢夫人哪里还忍得住?


    当下便笑眯眯道:“罢了,原是我错怪你了。如今真真儿是好机会……诶?你说这回老太太能不能——”


    陈斯远笑道:“太太奔五十的人了,你又何必急在一时?”


    邢夫人就笑道:“是了,熬也熬死她了!这回就算掌不了家,也要落了她的脸子!”


    眼珠转动,邢夫人坐不住了,起身道:“我这就去寻老太太说话儿去!”


    陈斯远赶忙唤住,蹙眉叮嘱道:“不急,且让老太太熬一宿,你明儿个下晌晚饭前再去就好。”


    邢夫人忍不住掩口笑道:“你这是不想让老太太睡安稳觉啊,果然是个小贼,真真儿坏了心肝!”顿了顿,又道:“你且歇着,我回去寻王善保家的商议商议,想想明儿个如何与老太太分说。”


    见陈斯远颔首,邢夫人快步出了房,喜气洋洋领了苗儿、条儿而去。


    陈斯远靠坐床榻上,蹙眉略略思量,觉着此番只是邢夫人出手,怕是不大妥当,回头儿总要寻了凤姐儿计较一番才好。


    须臾,香菱、红玉、五儿等一并进得内中,那香菱便打趣道:“可见大太太是真心疼大爷,我方才瞧着大太太满面堆笑的去了,还给了芸香一角银子呢。”


    陈斯远顿时忍俊不禁,能让铁公鸡邢夫人掏银子,想来这会子芸香定然受宠若惊。


    笑罢了,陈斯远又吩咐五儿拿了鞋子来,待五儿伺候着其穿上,陈斯远便道:“几日不曾活动,这身子骨都生锈了。正好要去稻香村回话,也不用跟着我,我过会子自个儿就回了。”


    香菱叮嘱道:“走动自是无妨,只是大爷可须得急着还伤着呢,可不好挣开了伤口。”


    陈斯远颔首应下,便从清堂茅舍行将出来。


    闷在房中几日,陈斯远只觉在园中行走起来神清气爽。谁知才到翠烟桥,迎面便见表姐邢岫烟蹙眉而来,一旁的小丫鬟篆儿还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二人彼此瞧见,邢岫烟顿时喝止了篆儿,上前与陈斯远见过礼,便关切道:“怎么又出来走动了?”


    陈斯远笑道:“创口结痂,想来再不会化脓,可不就要四下走动走动?表姐这是——”


    篆儿正要开口,邢岫烟便乜斜过去,唬得篆儿只得闷头不语。邢岫烟便道:“爹爹吃多了酒,与妈妈闹腾起来,偏赶上姑妈不在,我须得往东跨院走一趟。”


    若只是吃酒,那邢甄氏自不会闹腾,此番只怕邢忠实犯了老毛病,却不知又赌输了多少。


    陈斯远思量道:“我这几日正要置办个营生,表姐——”


    邢岫烟先是讶然,随即赶忙摇头道:“快别寻我,一则我无心此事,二则……”邢岫烟苦笑起来。


    是了,有邢忠这个不省心的爹爹在,什么好营生都能折腾黄了!


    陈斯远情知表姐邢岫烟生性淡泊,便也不强求,说道:“罢了,既如此,回头儿我再思量思量。”


    邢岫烟因挂心母亲,与陈斯远说过两步便急匆匆往东跨院而去。


    陈斯远目视其远去,待过了翠烟桥,抬眼便瞧见清幽的潇湘馆来。心下若有所思,旋即踱步往稻香村而来。


    刻下晚点已过,日薄西山,又是孟夏时节,正是舒爽之时。陈斯远一路行至稻香村前,招呼一声儿,便有素云迎了出来。


    “远大爷!”素云面上欣喜不已。


    陈斯远颔首问道:“大嫂子可在?”


    素云蹙眉道:“远大爷不知,方才那会子兰哥儿闹腾了一场,又自顾自往前头荣庆堂去了,大奶奶追之不及,只打发了碧月跟着,回来只说气闷,便往后头游逛去了。”


    陈斯远顿时唬着脸儿道:“怎么不打发个人跟着?”


    素云委屈道:“我们倒是要跟着,只是奶奶不让。”顿了顿,又道:“远大爷放心,我回来与奶奶说过远大爷有法子,我们奶奶瞧着没先前那般失魂落魄了。”


    陈斯远舒了口气,这才放下心来,道:“罢了,那我往后头寻寻。”


    陈斯远别过素云,便沿着甬道自西边儿绕过稻香村,那稻香村两侧以篱笆环绕,遍植花草,其后更是大片的桃李林。


    陈斯远行不多远,便隐隐约约瞥得一抹倩影。一袭雪青底子莲纹刺绣镶领肉粉色印花绸面对襟披风,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松花色马面裙。刻下停在牡丹亭下,正仰头观量着树上青涩的李子。


    一双柔荑叠放身前,螓首略仰,虽遥遥只瞥见侧脸儿,却见其眉头紧蹙、面色苦闷。


    陈斯远禁不住叹息一声,心生怜惜。若此间无他,李纨大抵依着判词一般,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待贾兰高中皇榜,方才会欣然与世长辞。观其一生,孤寂苦闷,实在是让人心生不忍。


    陈斯远从来都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既招惹了李纨,又岂会撒手不管?当下也不声张,缓步入得林中,朝着李纨慢慢靠近。


    须得到得背后,李纨便叹息道:“都说了我自个儿逛逛,怎地?兰儿回来了?老太太怎么说的?”


    久久不得回话儿,李纨纳罕转身,便见一双星眸正怜惜着盯着自个儿瞧。李纨掩口小吃一惊,不禁退后一步愕然道:“远兄弟,怎么是你?”


    陈斯远笑道:“方才姨妈在,不好与素云姐姐说个分明。这不,姨妈才走,我想着你心下难安,便赶忙过来了。”


    李纨急切道:“远兄弟……果然有应对之法?”


    陈斯远笑着颔首,道:“你只安心等着就是,明日便见分晓……我思量着,要不了几日,太太便会将兰哥儿打发回来。”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陈斯远能谋善断,几次出手帮衬,都帮着李纨母子安度难关。这会子说起话来,李纨自是信的。


    因是李纨不由得长出一口气,面上可算带了些许笑模样,道:“那敢情好……兰儿便是我的命,若被太太夺了去……我真不知如何活了。”


    陈斯远没答话,一双清亮眸子盯着李纨不说话,四目相对,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李纨心下一颤,手中的帕子绞得愈紧,咬了下唇有些不知所措,想起那日玉佛殿中情形,不禁又红了脸儿,一时间也说不出话儿来。


    俄尔,李纨垂着螓首道:“远兄弟——”


    陈斯远却忽而竖起食指来:“嘘~”


    待止住李纨话头,陈斯远往外观量,便见一媳妇子匆匆往这边厢而来。


    李纨见此顿时慌乱起来,她本就孀居,若是被人瞧见与陈斯远私会,还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当下面上焦急起来,紧忙往树后躲闪。陈斯远原本还停在树前,可眼见那媳妇子四下观量,旋即往山洞方向扬了扬帕子,俄尔便见一身形快步朝着这边厢奔来,陈斯远顿时瞠目不已,紧忙也躲在了树后。


    李纨不知外边情形,顿时要往一旁闪避,陈斯远赶忙低声道:“别出声,是琏二哥!”


    “啊?”李纨纳罕一声,顿时想起那日所见,不禁俏脸儿红得好似沁出血来。一时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身子略略与陈斯远触碰,顿时好似遭了雷殛一般颤抖不已。


    偏此时贾琏已然与那媳妇子往这边厢来了,李纨听得渐近的说话儿声儿,顿时掩口不敢动弹。


    好在二人正好躲在牡丹亭左近的树木之后,陈斯远朝着李纨比划一番,李纨点点头,便缓缓蹲踞下来。


    那贾琏一路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眼见四下无人,顿时大胆起来,手中折扇挑了那媳妇子的下颌,也不知说了什么,顿时惹得那媳妇子咯咯咯好一番娇笑。


    那边厢不拘是芭蕉坞还是蔷薇院,四下都无遮挡,莫说是对岸的蘅芜苑,便是从山道上俯视下来也能窥破行迹。


    因是那贾琏便引着媳妇子进了木香棚,此间花木环绕,等闲不会被人瞧见。


    偏生那木香棚离着牡丹亭不过七、八步,于是那说话声儿分毫不落地进了陈斯远与李纨之耳。


    “美人儿……可想死你二爷我了!”


    媳妇子道:“二爷不怕那母老虎打翻了醋坛子?”


    贾琏笑道:“我心下只想着你,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


    媳妇子又道:“啐,怕是二爷也是这般与多姑娘说的吧?”


    贾琏顿时讪讪一笑,道:“那自是不同。”


    多姑娘只认钱,且琏二爷是个喜新厌旧的性儿,这时日一长自然就没了意趣。


    李纨久居荣国府,听了半晌忍不住低语道:“好似是鲍二家的!”


    陈斯远点点头,心说看来此时贾琏便勾搭上了鲍二家的啊。


    又须臾,那鲍二家的得了贾琏赠的锦囊,顿时放浪起来。陈斯远与李纨隔着树木瞧过去,便见二人渐渐偎在了一处,又啧啧有声地亲吻起来。


    李纨见此情形,顿时面红耳赤,又口干舌燥。若素日里撞见此等情形,李纨虽禁不住心下异样,却也唾弃不已;奈何这会子陈斯远就在身旁,那浓重的药味儿遮掩下,若有若无的男儿气息飘进口鼻里,顿时浸染得李纨头晕目眩,心下渐生旖念。


    少一时,木香棚里的男女已然宽衣解带,陈斯远正待趁着二人无暇他顾引了李纨避走,谁知低头一瞧,便见蹲踞着的李纨正用一双桃花眼水润润的瞧着自个儿,鼻息渐渐粗重。


    陈斯远心下动容,这些时日因着伤势未愈,他可是憋闷了足足七八日,如今见此情形自然也生出旖念来。


    陈斯远便低声唤道:“兰苕——”


    李纨被这一声闺名唤得激灵灵一下,霎时间身形酥软,只含情脉脉回了一句‘远兄弟’。


    兴之所至,陈斯远探手便将李纨揽在了怀里。李纨对着那双清亮眸子,不禁慢慢沉沦……忽而听得那鲍二家的不迭的唤‘二爷’,顿时又心下惊醒。若自个儿与远兄弟苟合,又与那木香棚里的狗男女有何区别?


    当下挣扎着探手便推,不料急切间正推搡在陈斯远肩头。陈斯远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蹙眉不已。


    唬得李纨慌忙松手,惶恐间不知所措。


    陈斯远只疼了一下,便恢复如初,朝着李纨一笑摇了摇头,伸出手来轻抚了李纨的脸颊。那李纨起初还盯着陈斯远瞧,待指尖轻触,顿时鼻息愈发粗重,禁不住眼睛上翻,身形摇晃着便往陈斯远怀中扎来。


    陈斯远顺势将其揽在怀中,垂首在其耳边又唤了声儿‘兰苕’,又轻轻在那红润白皙的耳边轻啄了下。


    便是这一啄,李纨只觉脑海里轰然炸响,那积压在心间的炽热顿时绽放开来。于是双臂忽而兜住陈斯远的脖颈,抬眼蹙眉瞧了陈斯远一眼,又忘情地合上了那双桃花眼。


    见此情形,陈斯远哪里还会再等?只俯身轻啄两下,便印在了朱唇之上。


    一时间木香棚里淫浪之声不绝,牡丹亭后二人忘情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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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已发,强烈推荐!】【完结爽文】超级明星白灵犀被闺蜜和未婚夫联手害死了! 为了得到重生的机会,她必须要帮助18个人完成任务!

男主的钱都给我花

(快穿,1V1,又甜又宠) 穿越前苏寻作天作地,花钱如流水,穿越后更是变本加厉。 偏偏,每个要灭世的男主都争着给她当提款机。 手握一国经济命脉的厌世总裁:金钱不过就是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数据……全是我老婆的,一分也不能少 七零科研病娇大佬:我知道你嫁给我只是为了高价彩礼……媳妇儿,这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和分红。 残暴好战的冷血帝王:女人于朕不过是犒赏三军的工具……爱妃,快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为你破产,是我的至高荣耀

快穿轮回:邪魅Boss,宠上瘾

【1v1】【宠文】清颜,仙界天赋绝佳的仙子,一心修炼,只为飞升成神,无奈遇到瓶颈难以突破,被天道坑骗,进入三千世界,经历轮回历练。在轮回中,她经历不同的人生,同时,遇到个性格百变,捉摸不透的神秘大boss。多次轮回,清颜最终明白,她是被天道那小子给坑了!这分明是一场以爱为名的陷阱,只为让她陷入某人的蜜爱圈套里。【1v1,男主女主均没有源世界的记忆,但特殊情况下,有时会有所有的记忆。】〖由于男女主从出生起环境经历不同,男女主性格在不同的世界也是不同的。〗

快穿攻略之男神别跑

【本文一对一,男主始终一个人!】 舒安歌万万没想到,她成了被时空管理局选中的人,遇到渣渣要吊打,还要和形形色色的美男斗智斗勇。 高冷校草、温柔神医、无心圣僧、冷淡骑士…… 不同时空,不同位面,她与他不离不弃,一起拯救世界! “宿主,如果攻略对象太过风流怎么办?” “那就精神上征服他,肉体上毁灭他!” 舒安歌霸气挥挥小手,她可是要成为金牌时空管理者的人。

末世之重生守护你

本书QQ群:458169489,欢迎各位喜欢本书的书友~~ 她知道自己是被夜家收养的。 夜家让她从孤儿成为了小公主,可她自己却不可控制的喜欢上了夜如墨。 这份卑微的爱,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 直到夜如墨遇到了一个女孩,并爱上了她,这个认知让她一念成魔。 她亲手害了她。 她小看了那女孩在他心里的地位,同样也没看轻自己在他心里的斤两。 他那憎恶的眼神,让她刻骨铭心。 为了心爱的女孩,他决绝的把她赶出了基地。 在末世失去了靠山的她,异能又弱,根本没有坚持多久同样丧生在丧尸群中。

快穿系统之国民男神带回家

【新书《快穿硬核女神》已发布……】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令狐兰一不小心绑定系统,从此开启了逗比位面之旅。 “系统,那个老坑我钱的人是谁?” “你老公。” “那个比我还有钱的是谁?” “你老公。” “那个比我美的人是谁?” “还是你老公,宿主你去干什么?”令狐兰:“我去换个系统。”系统鬼魅一笑:“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系统是你老公发明的。”

反派大佬在线掉马

【快穿】 人人都有小马甲,反派大佬们也不例外。 谁能想到那个翻云覆雨,让所有人都为之惧怕的大佬私下里居然是个追星男孩? 那个看起来冷静自持的大佬其实是个沉迷霸道总裁小说无法自拔的小说迷? 那个无所不能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的大佬居然是个自恋狂,经常在网上跟人比美貌? 还有私下里偷写网络小说,成绩惨淡每天打滚卖萌求收藏的反派大佬。 作为时空管理局的小萌新,谢瑶的任务便是接近这些反派大佬,引导他们走向积极向上的人生。 *不喜勿喷,不接受反驳*

看见我的刀了吗

【-耽-美-宠文,首次写灵异,文笔辣鸡,入坑请谨慎】 接到一个快递,得到一本诡异的书,许逢春从此打开了不一样的世界大门。 家里的蘑菇会走路了,千年灵芝变成了女人,各路恶鬼天天趴在窗口流着口水盯着他笑,以及……貌美矜贵的先生也有点……崩人设,皮上天QAQ! 任务中,林行木问:“世界上什么颜色最好看?” 许逢春:“……白色” 林行木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错了,是绿色。看那小东西头顶着的青青草原,一看就是被人绿……” 正在走路的西蓝花瞬间回头,牙齿磨得咯吱响,张牙舞爪的向两人追来! 林三木嘤嘤嘤跑着:“看,被说我中他就来灭口了,好可怕!” 被迫跟着跑的许逢春:“???”

末世重生之凤归来

前世的愚信,到死才觉悟,一切都是阴谋……当再次醒来竟回到了末世前一个月,前世太天真,这一世,冷酷也罢,虚伪也好,绝不重走旧路! 却不料,三天之后,末世如暴雨一般骤临……仇和债?呵,等他们在末世努力爬高之后,再狠狠地摔下来,那该是何等的痛快! 痛与泪,咱们慢慢来!

快穿系统:男主别着急!

(宠文,1V1)在没遇到系统之前,白玉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比天真连么么都不懂的姑娘。 而遇到系统之后,她没日没夜拖着又酸又累的身体,把系统和男主问候了一千遍一万遍。 ——最后总结的道理,身体易碎,且行且珍惜。这是一个穿越一个又一个世界攻略男主反被压的故事。

祁爷的小祖宗甜又野

【女扮男装酷炸天女王VS多重马甲戏精醋王小狼狗】 二中来了一位神秘转学生,帅爆胎,拽上天,冷透骨,浑身上下写着‘莫挨老子’。 转学生到来的第一天。 众人:“握草!转学生把学校大佬揍了,而且大佬没还手。” 转学生到来的第二天。 众人:“握草!!转学生跳起来拍大佬的脑袋,大佬还主动弯下腰。” 转学生到来的第三天。 众人:“握草!!!转学生把大佬壁咚在墙,企图……” 转学生到来后,大佬的日常—— “祁哥,逃课不。” 祁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祁哥,打架去。” 祁彦:“和谐社会,从我做起。” 某日,学校掀起轩然大波。 传闻把大佬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转学生,竟是个女扮男装! 顿时,众女生愤怒,举高旗,誓死要救大佬与水火之中,不让坏女人奸计得逞。 某人却委屈巴巴:“小祖宗,什么时候把我收了?” …… “听说你打架不要命,为什么还打不过人家。” “因为她是我的命。”

荔枝点火

高考结束那年。 隔壁邻居婶婆家来了位港城孙儿,身姿挺拔优越,骨相皮囊堪称人间仙品。 聂惊荔听见婶婆唤他名:“阿熠……” 在粤城青芙镇,鲜少有人起这名。 少年的名字,就像青春期中一把燎原的火,勾缠得少女想引他下坠。 不久后,聂惊荔终于如愿以偿。 但不到半月,她便跟他提出分手。 分手那晚,暴雨滂沱,裴熠词如一只灰败的落水狗,眼尾潮红,不甘心质问:“为何要分手?” 聂惊荔嘴角笑意轻浮:“集邮消遣而已,玩腻就分喽。” … 七年后,再度重逢,在一场家宴上。 裴聂两家有意联姻,聂惊荔明艳清冷的坐在主桌。 裴熠词冷眸睨着联姻喜册,捏支钢笔,叉掉聂惊荔的名字,疏淡开口:“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众人震惊:谁需要你同意了?这桩婚事是你哥的欸。 裴熠词:“我未来嫂子,名字不能带荔字。” 整个家族都知道,裴熠词最厌荔枝。 却不知,他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竟连嫂子的名字都要干涉? 更不知,其实早在七年前,他曾将聂惊荔抵在荔枝树干上,发狠的含咬住她唇齿间晶莹剔透的荔枝肉,吻到天昏地暗。 … 裴熠词VS聂惊荔 “好想你夜夜在我枕边,唤我……阿熠。” 港岛天之骄子X粤圈金枝玉叶 【破镜重圆+文旅题材】

带着无限面板重生

无限世界的青衣,被怪物杀死后,重生到了现代世界,一个叫南初的黑红女星身上。 青衣代替南初,开启了新的生活,收获了爱情,友情......

越界示爱

云欲晚曾暗恋温仰之,无果后来觉得感情也就那回事,从众多青年才俊中,选定一位陈先生。 一次偶然折返,她去收温仰之寄来的信件,逃过了那位陈先生精心安排的车祸。 终于得知对方只是觊觎她父母留下的遗产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只图她的钱—她不慎弄丢温仰之的信,外国管家却信誓旦旦说 “那是封情书”云欲晚思来想去,连夜回国怀揣着他也喜欢她的心情,她开始回应他在餐桌上一句 “坐过来”她坐到了他穿着西装裤的大腿上。他新买的别墅装修,她撒娇说不喜欢水晶吊灯一段时间后,他的助理却告诉她温仰之寄的根本不是情书,而是一张九位数支票,权当她的生日贺礼。 助理笑得疏离:“温董连礼物都懒得买,云小姐怎么会以为温董喜欢你?”—很久以后,云欲晚羞耻提起这件事。 温仰之没有回答,只是滑动火机砂轮,微小一朵火焰在他俊面上跳动,淡漠难以接近。 他从没说过不是情书不是所有人的情书里都是暧昧字句至少温仰之不是他不干这种廉价又虚伪的事他单纯想告诉她她那点钱,他看不上—九位数支票十天过期,等你十年,无休爱意仍混淆我视听—自恋美艳女主x嘴比命硬男主独立品牌花艺师x意识先驱银行家主旨:成年人不讲虚的

神医娇妻是大佬

【全文甜宠无虐,星际】钟妈:“暖暖,你姐姐没你长得漂亮,身材没你好,脑子没你灵活,福气也没你厚。反正追你的男人多,你就把赤阳让给你姐吧!”渣姐:“暖暖,只要我能嫁给赤阳,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也嫁入豪门的!”钟暖暖:“瞎哔哔啥?我就是豪门!”世界百强集团CEO,最大影业公司幕后boss,房产界巨头,D国旗下矿山无数,还是人们津津乐道的医神! 就问你们够不够?再次归来,这些对钟暖暖都只是身外之物,她唯一的执念只有他。 他有病,她有药。他病入骨髓,而她是他唯一的解药……

你的来电

林京是个小画家。 业余兴趣是画KPL第一打野盛况和其他职业选手的亲密图。 那些图有个共同的特点,盛况永远都是下面的那一位。 画着画着,林京把自己画火了,火到了盛况面前。 然后,那些图的画面在现实中盛况拉着林京都体会了一遍,只不过林京是画里的盛况…… #我嗑CP舞到了蒸煮面前怎么办# #我成了我嗑的cp的第三者怎么办# #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嗑cp#

惊爆!她带着缩小版大佬杀回来了

《惊爆!她带着缩小版大佬杀回来了》 2022新书出炉,敬请期待!

月亮垂首

在顾遥的心里,她与陆征从13岁到18岁那五年的年少情谊,就是一段孽缘! 自七年前那场宴会开始,她逐渐明白,她这样的普通人,和陆征那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们以后的人生,注定不会有重叠的地方!所以时隔七年,当彼此再相遇,顾遥时刻谨记着自己的身份。 她再不想和这位大少爷扯上什么关系。所以她拒绝陆家安排的工作,搬出陆家,决定开启完全属于自己,不会被人说是寄生虫的人生。 然而,没过多久她却发现,她崭新的生活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被那位大少爷挤了进来! 他的态度强势而坚决,甚至有些蛮不讲理。他不仅挤进她的生活,挤进她的小房子,最后,甚至挤到了她的床上! 直到后来,顾遥才知道,她以为远离他的那七年,其实一直被他牢牢掌控! ——某日,顾遥看着满身矜贵,却一脸无赖的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双眸微眯:所以,那些年你一直在派人跟着我? 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追求者,没能谈恋爱,都是你在后面搞鬼?跪在地上的陆征一脸无辜:对不起,老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吧! 顾遥气笑:你就没什么解释的?陆?理直气壮?征:不解释,你是我的,我找人看着天经地义! 顾?深呼吸?遥:好、好、好!……你在这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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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推荐新书《快穿直播之拯救黑化男神》请读者们多多关注! 异世大陆,一双异瞳绝世傲立。未来世纪首席心理医生带着游戏空间穿越成瞎子嫡女,面对家族没落,姊妹的欺辱,看她如何风生水起。 读心术,催眠术,幻术,作为一名首席心理医生的必备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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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和厉弦一起穿越了。从朝不保夕的异世穿到了蛮荒未开化的原始大陆。 很好,夫妻俩就应该这样子整整齐齐的!一个获得了空间,一个觉醒了异能,他们觉得又可以了! 大不了就是从头再来、重新起飞呗。别的不说,至少原始大陆空气新鲜、食物充足啊。 他们收小弟、建部落、囤物资,一点点发展壮大。什么?有人眼红想要吞并他们捡现成便宜? 真当异能战士是吃素的吗?种田、基建两手抓,发财、称霸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