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什么?”黛玉纳罕道:“莫非这后头还有什么说法儿不成?”


    陈斯远笑着摇摇头,卖关子道:“如今还不好说,来日等湘云来了,妹妹自己看就是了。”


    黛玉白了其一眼,咕哝道:“故弄玄虚。”顿了顿,又道:“你既不吃了,想来也该走了吧?”


    陈斯远干脆起身,道:“主人家下了逐客令,那我就只好告辞了。”说着起身行到门前,黛玉蹙眉来送。


    陈斯远忽而停步,扭身与黛玉道:“是了,险些忘了。方才见了老爷,听说你那老师回了京师。”


    “果真?”黛玉顿时眉头舒展。其父临终之际可是将黛玉托付给了贾雨村的,虽这些年往来不多,可黛玉心下总是对贾雨村存了指望。更何况如今贾母面目呈现出来,就愈发彰显出贾雨村了。


    陈斯远颔首道:“方才与王嬷嬷说过了……说不得我明日也要去拜见一番。走了,妹妹留步。”


    谁知陈斯远走了一步,忽而又停住身形。黛玉止步不及,险些撞在其背脊上,顿时嗔怪着抬眼相看。


    陈斯远收拢折扇挠了挠头,又道:“还有一事……宝玉惹了妹妹不快,方才我去寻了老爷告状,说不得这几日宝玉便要搬回绮霰斋。”漏齿一笑,拱拱手道:“妹妹心领就好,也不用谢出口。”


    宝玉要搬回绮霰斋?这倒是好事儿。因与陈斯远婚事早定,黛玉从此便将宝玉当做了寻常表兄,谁知每每相处,宝玉眼神都颇为古怪,惹得黛玉也不大自在。既然不能当表兄妹,那莫不如避而不见,从此也少了许多烦扰。


    黛玉心下舒了口气,面上却嗔道:“恬不知耻,谁要谢你了?”


    陈斯远嘿嘿一笑,也不多话,扭身负手而去,那背负在后的右手兀自把玩着折扇。黛玉停步门前,眼看紫鹃追出去相送,这才撇了撇嘴扭身回了房里。


    须臾便有雪雁追进来,一边厢拾掇桌案,一边厢笑眯眯问道:“远大爷都与姑娘说了什么?”


    黛玉没好气儿道:“你自个儿问他不就是了。”


    雪雁讨了个没趣,只得闷头拾掇桌案,俄尔惊呼道:“茶点竟吃光了?”


    黛玉想起方才陈斯远狼吞虎咽、活似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顿时嗤的一声乐了。


    也不知为何,陈斯远那般没个正经的回话,反倒让其心绪纾解了些许。晚饭时她只略略用了半碗碧梗米,这会子忽觉有些饿了,便吩咐道:“过会子去厨房瞧瞧可还有马蹄糕,若是还有,多取回来一些。”


    雪雁乖顺应下,顿时又笑将起来。心下只当自家姑娘被远大爷给哄好了。


    她方才拾掇了,不过一盏茶光景,紫鹃又引了宝钗入内。


    黛玉起身来迎,宝姐姐便笑眯眯扯了黛玉的手儿道:“他方才来了?”


    黛玉撇撇嘴,道:“虚应其事……怕是架不住宝姐姐连番劝说,这才应景儿来的。”


    宝钗顿时蹙眉道:“竟是这般?待我回头儿好好儿与他说道说道!”


    二人一并进了卧房落座暖阁上,黛玉又道:“还跟我卖好儿来着,说是因着惹了我,他便去寻了舅舅告状,宝玉不日就要搬去绮霰斋呢。”


    宝姐姐笑着道:“可见他心下还是怜惜妹妹的,不然怎么上回不见他急吼吼去寻了姨夫?”虽是这般说,可宝姐姐心下笃定,只怕陈斯远此番更多的是为了自个儿。


    黛玉抿嘴儿不想再说此事,便道:“不说他了……王嬷嬷又发了病,吃了几日胡太医开的方子也不见好,正要求宝姐姐呢。”


    宝钗道:“咱们姊妹何必用求字?待回头儿我得了脉案,打发人问诊一番,也好照方拿药。”


    黛玉笑着应下,便与宝姐姐叽叽呱呱说起旁的来。


    ……………………………………………………


    转天正是端阳佳节,蒲艾簪门,虎符系臂。


    这日晌午王夫人治了酒席,请薛家母女等赏午。本也要请陈斯远的,只是陈斯远早就应了尤三姐,便亲自去推却了一番,随即直奔自家新宅而去。


    席间宝玉几次欲寻宝钗说话儿,却见其神色恬淡,便知必是因着昨儿的事儿,因是蔫头耷脑,意兴阑珊;


    王夫人权当宝玉是因着金钏儿之事,这起子事儿不好张扬,于是也不去管宝玉;


    黛玉正气恼宝玉硬闯潇湘馆呢,目光都不曾与宝玉交接,更遑论说话儿了;


    凤姐儿早知昨日之事,又得了吩咐,只等过了今日便将宝玉搬去绮霰斋。又见众人都没话儿,她也就不好插科打诨;


    湘云还没回来,三春眼见都不说话,眉眼交接一番,也都不说话了。


    于是乎这酒席只吃了大半个时辰,便各自散去。宝玉懒散着回了怡红院,还不知要搬回绮霰斋之事呢。入内只关切了袭人一番,便懒洋洋又躺了下去。谁知下晌时薛蟠又来寻他,宝玉正百无聊赖,心下又惦记着‘好兄弟’蒋玉菡,便兴高采烈随着薛蟠而去。


    这日别无旁的事儿,转眼便到了五月初六。


    这日陈斯远迟迟未归,大抵是昨儿个累得狠了。至午间,王夫人、薛姨妈与一众小的正聚在荣庆堂陪着老太太说话儿,便有婆子面色古怪来回:“史大姑娘来了!”


    贾母顿时愈发展颜,催促道:“云丫头回来了,我知你们也闲不住,快去迎迎吧。”


    三春、黛玉、宝钗说笑着起身,一并往外去迎。众人才转过穿堂,遥遥便见一群丫鬟、婆子簇着史湘云自仪门旁的角门行了进来。


    惜春年岁小尚且一无所觉,余下姊妹彼此对视,俱都惊奇不已!


    从前史湘云往来,都是只带了翠缕一个,如今多了这般多丫鬟、媳妇子,大热天还穿得这般庄重……显是字了人、许了人家了!


    二姑娘心下一揪,自是有些自怜……连小小年纪的湘云都许了婆家,自个儿还没找没落的,连先前热切的邢夫人都不大管自个儿了。她自个儿,又该何去何从?


    三姑娘探春略略蹙眉,显是想到了前脚清虚观张道士刚送了金麒麟,后脚湘云就许了人家……这事儿哪儿有这般凑巧的?说不得就是老祖宗与史家两位侯爷在斗法呢!


    那才得了信儿自东跨院而来的邢岫烟笑吟吟也不说话,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黛玉心下纳罕不已,暗忖果然出了变故,这下子外祖母的指望岂不落了空?只是……那钻营之辈又如何得知的?


    宝姐姐讶然之余,心下并不在意,只与身旁的黛玉道:“大喜之事啊……偏云丫头瞒得咱们好苦。过会子,定要给她个好儿。”


    惜春这时才回过味儿来,惊呼道:“云姐姐字了人了?过会子要仔细问问是何等人家!”


    少一时众人相聚,青年姊妹间几日不见,一旦相逢,其亲密自不必说得。叽叽呱呱说了好一番话,黛玉又揶揄湘云瞧着端庄了许多。


    到底是许了人家,湘云不禁红了脸儿,却也不好与黛玉计较。只东回一嘴,西回一句,被姊妹们簇着进了荣庆堂。


    那凤姐儿最早得了信儿,情知此番必会惹得老太太心绪大坏,因是干脆躲去了园子里。这荣庆堂里又有王夫人、薛姨妈在,报信儿的婆子虽与鸳鸯说过了,鸳鸯却没得空告知老太太。


    于是待众人进得内中,贾母一看湘云这般前呼后拥、形貌端庄的架势,顿时唬了脸儿。


    湘云规规矩矩上前行了礼,贾母这才挤出几分笑意道:“天热,把外头的衣服脱了罢。”


    湘云乖觉应下,一旁的王夫人心下快意,笑着说道:“也没见穿上这些做什么?”


    史湘云笑道:“都是二婶婶叫穿的,谁愿意穿这些!”


    宝钗笑着说了湘云过往一桩趣事,黛玉也说了一桩,惹得二姑娘迎春也笑着道:“淘气也罢了,我就嫌她爱说话。也没见睡在那里还是咭咭呱呱,笑一阵,说一阵,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些话。”


    话音落下,众人又是好一番笑话湘云。那王夫人眼见无人戳破,干脆就道:“只怕如今好了。前儿有人家来相看,眼见有婆婆家了。”


    这话戳在贾母心里,活似锥子一般扎心!她还不曾与两个侄儿提起婚事,两个侄儿竟快刀斩乱麻,不过几日便给湘云选定了婆家!


    放眼望去,湘云有了婆家,黛玉定了婚事,连那自个儿瞧不上的宝钗也不缠着宝玉了。可怜贾母,竟一时间想不出再给宝玉寻个什么样儿的姑娘!


    心绪大坏之下,贾母强笑着与湘云说了几句,这才打发其去碧纱橱里安置。


    贾母心累,干脆推说困乏,便去卧房里歇息。王夫人、薛姨妈等起身离去,独留下几个小的与湘云说话儿。


    这日凤姐儿头晌便寻了宝玉,说了王夫人的吩咐。本道宝玉会闹腾一番,谁知宝玉听了,竟只闷声应下。他心下暗忖,宝姐姐、林妹妹如今都远着自个儿,既如此,留在园中还有什么意趣?


    莫不如搬回绮霰斋,如此往外走动,去寻蒋玉菡也便捷。


    于是乎一早儿搬家,至晌午陆陆续续搬完。又听闻湘云来了,宝玉总算提了几分兴致,这才领了袭人、麝月来荣庆堂。


    谁知他一来,顿时冷了场。宝姐姐、林妹妹两个干脆不言语了,只任凭湘云叽叽呱呱说了一通,送了袭人一枚绛纹石戒指。


    其后众人说闹一番,鸳鸯来嘱咐,说是老太太睡下了,于是这才各自散去。湘云拾掇停当,寻了鸳鸯送上一枚绛纹石戒指,又惦记着去园子里寻金钏、平儿送戒指,当下便领了翠缕往大观园而来。


    这且按下不表,却说陈斯远这日用过午饭,可算咬牙脱离了温柔乡。因昨儿个不曾领了小厮,他便自个儿骑马而行,一径到得荣国府角门方才下马。


    此时天气炎热,角门左右只余六一个扇着巴掌、扯着领口守着,见了陈斯远顿时眼前一亮,赶忙上前来迎:“远大爷!”


    陈斯远慢悠悠下马,落地顿时嗤的一声儿,唬得余六赶忙问道:“远大爷这是?”


    陈斯远蹙眉道:“快别提了,这畜生略略一催便蹿了出去,害得我扭了腰。”


    余六道:“原来如此,那回头我给远大爷换一匹得用的走马。”


    陈斯远含糊应下……昨儿个自然荒唐了一场,若只是尤二姐、尤三姐也就罢了,偏生夜里又安抚了晴雯一番。这连番鏖战,可不就扭伤了腰?


    陈斯远正待问话,忽而便见打西面来了一队人,簇着一台软轿慢悠悠往荣国府行来。那余六打量一眼,顿时道:“来头不小,这是贵客啊,远大爷,小的慢待了。”


    当即撇下陈斯远便迎了过去。陈斯远停步西角门前观量,眼见轿子自正门前落脚,自轿子里下来个一身便服的身形,陈斯远顿时眯起了眼睛——是贾雨村!


    他昨儿个早间自是提了贺礼去兴隆街拜访贾雨村,奈何当时有客,老仆只留了名帖,陈斯远便打道回府。不想今日贾雨村便来了!


    思量间,那贾雨村好似若有所觉,忽而扭头瞥过来,骇得陈斯远紧忙闪身进了角门。又藏身树后半晌,忽而反应过来……贾雨村早就认下了婚书,既如此,自个儿又何必做贼心虚?


    摇头苦笑一回,扭身正待回清堂茅舍,便瞧见个女子行尸走肉一般往这边厢行来。马厩左近人等,俱都随着余六去迎贾雨村了,因是左近一时再无旁人。


    陈斯远扫量一眼,便认出来那女子乃是前日被撵了的金钏儿……金钏儿!陈斯远暗道一声不好,随即便见金钏儿行到水井边,闷声不吭地便栽了下去!


    倘若瞧不见也就罢了,陈斯远与金钏儿不过面熟,再如何也不能让陈斯远费尽心机搭救。奈何如今这活生生的人一头栽进井里……陈斯远还没那般铁石心肠,因是只略路怔神儿,便叫嚷道:“快来人啊,有人投井啦!”


    叫嚷间,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水井边,眼见水中人倒栽葱扎进去,如今正扑腾不已,扭头又见有小厮往这边厢跑来,陈斯远便与那小厮道:“人跳进去了,过会子拉我上来!”


    说罢一咬牙,扯了井绳、褪了鞋子,抬脚纵身便跳了下去。


    噗通——


    水花四溅!


    陈斯远二世为人,此身又久居扬州,水性自是不错。奈何陈斯远才入水中,便觉踩水的双腿被人死死抱住!


    这将死之人,不拘是甘心还是不情愿,临死之际总要抓了救命稻草。陈斯远空有一身水性,刻下被困住了双腿,十分本事竟使不出一分来。


    双臂略略扑腾,眼看身子下沉,陈斯远紧忙抓了井绳,旋即脑袋沉入水中,须臾才被上头拉出水面。


    井口两个脑袋朝下观量,兀自嚷嚷着:“远大爷!”“快去喊人!”“拉拉拉,莫撒手!”


    陈斯远正要说话儿,便有一只脚踢在自个儿腮帮子上。呸呸两声,陈斯远暗忖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救不得人不说,说不得自个儿也是力竭,也被金钏儿拖进了水中。


    略略思量,骤然撒手,身形猛地朝下沉去。这井中昏暗,陈斯远模模糊糊只瞧见个轮廓。那金钏儿眼看往下沉,顿时胡乱抓着,到底松开了其双腿。


    陈斯远一看有戏,紧忙扯了金钏儿往上托举,自个儿又往下沉。此井开凿了百多年,许是宁荣二府不在时便有,陈斯远身形复又下沉,足足沉下去将近一丈方才到了底。


    他双腿得了自在,自有水性傍身,一时半刻也淹不死。那金钏儿胡乱扑腾了须臾,这会子竟渐渐没了声息。


    陈斯远一看不好,双足用力上浮,到底托着那金钏儿身形浮出了水面儿。此时井口挤满了脑袋,叽叽喳喳各说各话,回声在井壁间回荡,吵得陈斯远好生头疼。于是陈斯远厉声喝道:“噤声!听我吩咐行事,速速去寻粗一些的绳索来!”


    那井绳拇指粗细,又经年累月的用着,哪里还拉得住一个人?


    上头有人回道:“远大爷放心,咱们早就有人去找了!”


    陈斯远回了一句,这才低头看怀中的金钏儿。这丫头脸色煞白,早已闭过气去。这井内逼仄,陈斯远干脆费力调转其身形,双臂勒住其胸腹,来回用力挤压。许是方才呛水没多会儿,只十几下,那金钏儿猛然张口哇的一声吐出水来,旋即便是好一阵咳嗽!


    眼见胸腹被勒住,那金钏儿顿时胡乱挣扎起来,陈斯远赶忙道:“快别闹了,再折腾下去只怕咱们二人都要死了!”


    金钏儿一怔,扭头观量一眼,这才瞧见救她的乃是陈斯远。金钏儿呜咽啜泣起来,哭道:“太太撵了我,妈妈、爹爹见天骂我,远大爷又何必救我?快让我死了吧!”


    这等事儿陈斯远如何劝说?好在金钏儿只是哭闹,再没想着自尽。


    少一时,上头丢下个绳索来,陈斯远先捆了金钏儿,命上头仆役先行将其拉拽上去,其后自个儿才拽了绳索脱离险境。


    待陈斯远爬上来,抬眼透过缝隙便见赖大那货满脸阴鸷,正咬牙切齿地看过来。不等陈斯远起身,赖大已然扭身而去。


    陈斯远暗自思量,这老货贼心不死,偏生拿不着此人错漏,待来日须得想个法子先下手为强!


    余六不知何时回来了,拨开人群凑上前道:“远大爷可无事?”


    陈斯远摇摇头,道:“快去瞧瞧金钏儿吧。”


    他一个男子,身上湿漉漉尚且不雅,那金钏儿穿得本就单薄,水打湿了后浑身透亮,几个没起子的小厮正瞪着贼眼上下扫量着。此时仪门旁的角门传来动静,一声声‘姐姐’‘我的儿’由远及近,有小厮喊道:“金钏儿她娘来了!”


    左右闪开一道缝隙,须臾便见白老儿家的与玉钏儿一路哭喊着到了近前,眼见那金钏儿只是瘫在地上嘤嘤哭泣,白老儿家的上前死命抽打,哭道:“你个狠心的,我与你爹爹不过骂了你几句,何至于就要寻死觅活的?”


    玉钏儿更是抱着金钏儿大哭不已。又有仪门处的婆子急吼吼送来薄被给金钏儿缠裹了,四下催促两声儿,母女三个这才起身。闻听此番多亏了陈斯远搭救,正要跪下磕头,谁知却早没了陈斯远身形。


    当下母女三个一路哭着往后头而去,自不多提。


    却说陈斯远早已撇开众人进了后宅,身上虽湿漉漉一片,陈斯远却心绪极佳,只觉着自个儿造了七层浮屠,有无量功德加身。


    思量间噙了笑意,也不理会四下讶然不已的丫鬟、婆子,一径进得大观园里。


    谁知迎面便撞见了探春身边儿的丫鬟侍书,侍书讶然不已,正要上前说话儿,忽而瞥见陈斯远腰下情形,顿时脸儿刷的一下就红了。别了头去勉强与陈斯远招呼两句,紧忙逃也似的跑了。


    陈斯远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这本钱太足有时也不是好事儿,如今轮廓毕现,再走大路只怕便要冲撞了园中姊妹。


    因是陈斯远略略思量,便调转身形直奔往怡红院去的甬道而去。这条路虽绕远,却极为僻静,也不怕冲撞了姊妹们。


    绕过阻路大山,陈斯远沿着怡红院后头的甬道前行,谁知走不多远,遥遥便见那蔷薇花架左近,竟有一物金光闪闪。心下纳罕之余,陈斯远到得近前,竟从草丛里捡起来个文彩辉煌的金麒麟来。


    陈斯远心下一怔,暗忖此物不是被宝玉得了去?怎地如今遗落在此处?心下隐约觉着原文中似乎有此一幕,正待仔细思量,忽听得说话声渐近,旋即便有湘云道:“你很懂得……咦?远大哥!”


    陈斯远生怕冲撞了湘云,干脆半边身子藏身花架之后,只笑着遥遥冲湘云摆摆手。俄尔,湘云领着丫鬟翠缕到了近前,一眼便瞧见陈斯远手中的金麒麟,顿时蹙眉怔住,禁不住问道:“远大哥打哪儿得了这物件儿?”


    陈斯远心思转动,说道:“无意中拾了此物,思量一番,忽而想起姊妹们曾说过云妹妹好似有这金麒麟?我正要去寻云妹妹,不想云妹妹正好自个儿送上门儿来了……喏,物归原主。”


    不待湘云反应,陈斯远便将金麒麟交在了湘云手中。


    湘云正要言语,忽而瞥见宝玉大阻路大山后转出来,便紧忙收起了金麒麟。这金麒麟成双成对,又是史家一辈辈流传下来的,湘云又岂会不知?只是她如今姻缘早定,自个儿身上又有个雌的金麒麟,自是不好多说什么。


    陈斯远趁着湘云、翠缕观量金麒麟,紧忙挪步绕过蔷薇花架而行,道:“方才为救人落了水,如今实在不雅,云妹妹,我先行一步,告辞了。”


    湘云这才回过神来,瞧着陈斯远的背影道:“那远大哥慢行!”


    陈斯远快步而去,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此时又有宝玉道:“你两个在这日头底下作什么呢?怎么不找袭人去?”


    湘云回身之际紧忙将金麒麟藏在袖笼里,扭头与宝玉笑道:“正要去呢。咱们一同走。”


    当下领着翠缕,果然与宝玉一道儿去了怡红院。


    却说陈斯远大步流星而去,转眼过了白石桥,前方月洞门后甬道一分为二,一则直奔栊翠庵;另一则通往长廊曲洞。陈斯远自是要捡着人少的地方走,于是便选了后者。


    谁知才过了曲洞,正撞见妙玉领了个小丫鬟往这边厢款步行来。陈斯远避无可避,因二者相距不过几步,便见那妙玉上下扫量一眼,忽而蹙眉厌嫌起来。


    陈斯远心下来了劲头,暗忖自个儿可是救人性命才落得这般田地,你个僧不僧、俗不俗的哪儿来的底气厌嫌?当下也不遮掩,只大步流星往前而去。


    妙玉瞥见其腰下隐约摆荡的麈柄,顿时红着脸儿啐道:“下流种子!”


    陈斯远忽而停步,扭身冷笑道:“下流种子?所思即所见,可见你心下也没想过什么好事儿!”


    “你!”妙玉扭头要辩驳,谁知竟又瞥了一眼,顿觉眼里好似长了针眼一般,慌忙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陈斯远冷笑一声儿,款步离了长廊,过了玉皇庙,急忙忙进了清堂茅舍。


    今日天光正好,红玉、五儿两个正在院儿中晾晒被子,听得脚步声,扭头便见陈斯远湿漉漉回转,唬得红玉、五儿紧忙丢下被子上前问询:“大爷这是怎么弄的?”


    “一言难尽,快寻了帕子与我擦擦。”


    当下进得屋里,三下五除二褪去衣裳,任凭红玉、五儿两个擦拭了发髻、身上,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得空将方才情形说了一通。


    红玉、五儿两个听得唏嘘不已,红玉便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大爷再是急切救人,也没得险些将自个儿害了的道理!左右不差须臾,何不等那些小厮来救人?”


    陈斯远笑道:“情急之下,我又哪里管得了许多?”


    红玉后怕不已,眼见陈斯远身上连块皮都不曾擦破,这才放下心来。又道:“谁想金钏儿竟被白家逼得险些自尽……”


    五儿道:“不是因着太太撵了金钏儿?”


    红玉撇嘴摇摇头,与五儿说道:“这里头的事儿乱着呢,你还是别扫听了。”


    五儿也不多问,捧了陈斯远换下来的湿衣裳便送去后头浆洗房浆洗,红玉生怕那井水冰凉再激得陈斯远害了病,紧忙沏了热茶来伺候着。


    少一时,外间忽有周瑞家的道:“远大爷可在?”


    陈斯远起身迎出来,那周瑞家的就笑着道:“前头兴隆街的大爷来了,指名道姓要远大爷作陪,老爷打发我来知会远大爷一声儿。”


    陈斯远应下,与红玉交代了一嘴,起身便又往前头而去。


    谁知才到沁芳亭,又见湘云领着翠缕蹙眉而来。


    那湘云方才往怡红院走了一遭,听宝玉提起金麒麟,这才知袖笼里的乃是宝玉丢的。正待交还,心下忽而想起捡了此物的陈斯远来,于是鬼神神差便将那金麒麟瞒了下来。


    其后与宝玉、袭人说了半晌话,偏那袭人蹬鼻子上脸,又央湘云为宝玉做鞋子。倘若换做前几日,湘云只怕就应了,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她业已定了亲事,哪里还好给旁的男子作鞋子?


    于是乎当即推却了,又将绛纹石戒指给了袭人。此时又有人来叫宝玉,说是前头老爷有请。


    宝玉不情不愿很是腹诽了一番,湘云便忍不住劝说了两句,谁知宝玉立时就炸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很是说了一番怪话儿,随即摔手而去。


    湘云早知宝玉脾气,当下也不与其计较。待问过袭人才知,敢情金钏儿竟被王夫人撵了去!


    她心下唏嘘,情知这等事儿自个儿插不得手,便正要领着翠缕去后头白家寻金钏儿,谁知赶巧又撞见了陈斯远。


    那陈斯远招呼一声,湘云收摄心思,瞥见陈斯远顿时笑起来,道:“方才就忘了问,远大哥怎地弄得满身是水?”


    陈斯远笑道:“也是一时情急……许是云妹妹过会子就知道了。刻下老爷急着寻我,我就不多留了。”


    湘云痛快应下:“好,那远大哥快去吧。”


    陈斯远笑着略略颔首,随即洒然快步而去。那湘云却停在沁芳亭瞧着陈斯远的身形发怔,待过得须臾,身旁的翠缕催了一声儿,湘云这才摇摇头,朝着大观园后门而来。


    谁知路过小厨房时,正听见柳嫂子等在嚼老婆舌。


    其中一个婆子便道:“可了不得了,后院儿的金钏儿投井了!”


    湘云唬的一怔,赶忙驻足倾听。


    柳嫂子讶然一声,忙问道:“多早晚的事儿?”


    “就是方才!趁着四下无人,便往东南面马厩旁的水井跳了进去。”


    “诶唷唷,人如何了?”


    “瞎,亏得远大爷那会子回府,瞧了个正着。要说这远大爷也是个有能为的,招呼一声儿二话不说自个儿便跳了进去救人。”


    “啊?”柳嫂子赶忙问道:“远大爷如何了?”


    婆子笑道:“远大爷能为大,自是连金钏儿带他自个儿都无事。”


    柳嫂子这才念了句‘阿弥陀佛’。


    湘云与翠缕对视一眼,这才知晓,敢情方才陈斯远是跳井救人,才将自个儿弄成了落汤鸡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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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马甲、双强爽文、大反转:阿昭本是金尊玉贵的苏家嫡女,却生来流落在外,她在漂泊的幼年,跟着师傅学了医术、苦心修炼,熬到了有本事名满望京那日才回到苏家。 自此,她的眼中只有权利。若有人问她:“爱是什么?”,她不知道。 只记得那年,她在东洲见到了一名鲜衣怒马、声名远扬的少年郎,名唤周渝。 她屈尊降贵、隐瞒身份、不露修为来到东洲,只为取周渝心头血,却因长着一张和江家大小姐极为相似的脸,和东洲诸人发生数不清的牵扯,直到她爱上一名少年,少年告诉她:“我就是周渝。”

重生后我被帝君宠飘了

《重生后我被帝君宠飘了》 被姐妹好友背叛身死,却重生为凤羽国嫡公主。 贱男贱女阴谋欲夺天下,她冷笑:“岂能让你如愿。” 某帝君从天而降,凤栖桐星眸冷冽:“刺客?” 男人狭长的凤眸微挑,薄唇轻启:“瀚海国使臣。” 传说凤羽国嫡公主天赋卓绝,仙姿如月,清雅如风,但... 某帝君看着面前暗杀、下毒、陷害,各种卑鄙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 很好,够卑鄙,他喜欢。 传说中的瀚海帝君神力高绝,万年难得一见,灼灼仙人之姿,可望不可

阵道仙路

宋书白天生对灵气感应敏锐,借助这个能力成了一名灵阵师。只可惜他散修出身,没有身份背景,要想在尔虞我诈的修仙世界活下去,只能寄希望于灵阵,一步步成长下去。

仙武:开局签到玄甲军

本是侯府子弟的苏哲,血战边关数年,军功累积至冠军侯之位,一门双侯,本该风光无限。 但却受到王朝忌惮,一朝王令下达,声威赫赫的侯府分崩离析。而驻守边关的苏哲,则是在此时开启了签到系统。 在一星战场签到,获得玄甲军的效忠!在二星战场签到,获得大秦铁军的效忠! ......当他有一日,踏足九星战场的时候,发现自己面对的,已经是漫天的神魔。

红云的人生模拟器

红云获得鸿蒙紫气之后,觉醒了人生模拟器。 [十年后,你随着镇元子回到五庄观。] [三百年后,你离开五庄观,你被鲲鹏,帝俊,太一伏击,不敌自爆,真灵随着九九散魄红葫芦飞往血海,被冥河老祖泯灭,你死了。] ... [八万年后,你还未能参悟鸿蒙紫气,女娲成圣。] [十万年后,你还未能参悟鸿蒙紫气,这一天,五圣其出,你被偷袭,你死了。] ... 你无数次模拟之后,一脚踩在鸿钧的脸上。 “当初,就特么是你在算计我啊!”

我的弟子是孙悟空

【【2018仙侠流派征文第一弹(强者重生流)】参赛作品】 【2018最畅销神作】他见过盘古开天的震撼, 他望过女娲补天的瑰丽, 他从远古走来。 从黑暗穿越黎明, 从寒冬行向盛夏, 以三千年为春, 以三千年为秋, 悠悠万载,不过弹指一春秋。 他从慌乱到勇敢,

神相天女

阴阳逆顺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算尽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关键词:古言,风水,升级流,农女逆袭

从诛仙开始的绝世剑仙

张一凡魂穿诛仙世界刚刚经历灭村惨案来到青云门中的张小凡身上。前世因为名字相似,张一凡对刚开始的诛仙情节十分熟悉,但是在张小凡被逐出青云门后便弃书了,对于后续情节只是在同事的聊天中略知一二。 看张小凡在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怎么仗剑天下,怎么潇洒纵横,怎么快意人生,怎么一步一步成为绝世剑仙,怎么应对未知的危机,怎么走向更广阔精彩的仙侠世界!

我在武侠当神话

因为一次意外身亡,我居然又重活一世。 而我却穿越到了武侠世界之中,从小在天下会长大,伴随我长大的则是《诸天武侠熟练系统》 世界之中,论强者数不胜数。 诸天武侠之中,数风云高武称雄。 我叫姜蒙,一出生便在这高武世界。 我欲夺龙元,想要与天同寿。 我欲修神功,想要无敌于天下! 我励志要穿越诸天武侠,做那诸天武侠的江湖神话!

洪荒:灌江口说书,嫦娥泪目

一朝穿越仙神遍地走的洪荒世界,李桐觉醒说书人系统,位于客栈便是无敌。 说书就有奖励,人气越高奖励就越丰厚。 “仙路尽头谁成峰,一见无始道成空!” “不为成仙,只为和红尘中等你归来!” “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从混沌中来,回混沌中去,万古青天一株莲!” “谁在称无敌,那个言不败!” 满堂仙神无不喝彩。 杨戬:“圣体无敌路,八九登仙途!” 嫦娥:“世间竟有狠人这般奇女子,我辈当如是!” 十二品功德金莲:“找齐兄弟,重证混沌青莲路!” 天兵天将下凡捉拿堕凡的瑶姬,看着满客栈的大佬陷入懵圈之中。 帝辛手提战戈,身边三妖列后,身下军民人人如龙,高举长戈: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仙神无义,何需奉仙,杀!” ...... 李桐:“我真的只是想说书混日子,没想搞事啊!”

我为截教仙

一朝酒醒,穿越洪荒。恰逢三清收徒,赵朗拜在通天教主门下,成为截教弟子赵公明。 正值巫妖量劫尾声,赵朗为在封神大劫之中避过杀劫,开始提前布局谋划。 却不想,竟一步步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神话。我赵公明,生为截教仙,死为……啊呸,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大道三千,我道为先!

女巫塔成长指南

《女巫塔成长指南》 无cp 残缺不全的记忆,暗潮涌动的杀机。 在整个大陆的危机时刻,她应该如何保住自己付出了一片心血的土地? 女主是个建筑,最终目标是发展成全方位多功能生存力点满的女巫塔。 背景接近工业革命之后的英国,基建风格,包含克苏鲁改编元素,scp改编元素。

自九叔世界不朽

任家镇中他是和九叔齐名的法师,一柄符剑斩尽妖魔鬼怪。聊斋世界里,他见过因为好色没了小命的王生,结识过沉迷于画壁中不愿转醒的朱孝廉,与书生打扮满口秦腔的燕赤霞拼过酒,跟妖威赫天下的黑山大王搏过命。 遮天世界里他是庇护圣体崛起独战天下禁区的圣地之主,独坐万古镇压黑暗一生不详笼罩。 无数个世界有无数个你我,你可知另一个世界的你我有何不甘有何祈愿? 杀死了自己之后,以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的祈愿为坐标,王禹踏上了诸天不朽的旅途。 诸天流,简介无能还请见谅!

侠行水浒

靖康之变近在眼前,梁山好汉、明教方腊、金国完颜家、大辽耶律家、大理段氏、西夏一品堂、倭国浪人、朝堂奸臣究竟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赵不凡身负《九转金阳神功》,在时代的浪潮中翻滚! 一根铁棒,劈尽奸邪! 一杆银枪,力敌外辱! 一双铁拳,无敌天下! 一身银甲,指点江山! 一腔侠义,兴国兴民! 武之精者,莫过于侠!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重生另嫁竹马,嫡女她杀疯了

前世,身为御史大夫嫡女的沐兮,同时被渣男与竹马求娶,怎奈庶妹从中挑拨,她一时昏了头,选了渣男。 原以为可以和和美美,却不想被渣男利用,最后沐兮只落得被殴打致死的下场。 而渣男却平步青云。重活一世,庶妹竟抢先一步求嫁渣男,想象着嫁入之后的风光场景。 选吧选吧,等你嫁进去,就知道是有多蠢笨了。只是在这之后,渣男竟还不知死活地过来招惹,沐兮毫不留情,一脚将其踢飞。 庶妹因着悲惨光景,过来求情,不好意思,根本不予理会。至于前世错过的竹马,当然是要追到手啦。 !只是,小时候那么纨绔一人怎么这么会撒娇!

离侯门

《离侯门》 民女何青青与大将军沈翰成婚那日,沈翰连洞房都没进,便抛下新妇,奉旨平乱去了。 青青在侯府守了三年活寡,受了无数白眼,好容易熬到沈翰凯旋而归,他却带回了‘白月光’,还有个不清不楚的儿子。 青青很憋屈。 沈翰解释:“我不过是那孩子的义父。” 瞥着那孩子酷似丈夫的眉眼,青青苦笑:义父?谁信! -- 沈翰出身高贵,文韬武略,乃天之骄子。 娶个民女为妻,是因要报答救命大恩。 沈翰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虽与她身

倾国策之西方有佳人

漫漫丝绸之路,也是一条流淌着白银与黄金之路,黄沙与绿洲交杂,商旅与匪帮同行,势力纷纭,家族林立之下,到底谁主沉浮……

手撕渣夫剧本,夫人重生杀疯了

池悦薇戴着青铜面具,手持红缨长枪在战场厮杀十年,顾青昭因她赚来的军功封王,成就了大楚战神的名号。 战事结束,池悦薇却遭遇了数次暗杀,她一番调查后,才发现家人惨死,那一封封家书都是顾青昭伪造的,她一直活在顾青昭精心编造的骗局中,在这个骗局中,她十年呕心沥血,拼尽家族残部,到头来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得知真相后,池悦薇开始复仇,可惜,顾青昭龟缩在京城,不敢外出一步,池悦薇复仇未成,落得乱箭穿心而死。 再一睁眼,她重生了,回到了骗局的开端,被设局杀人的那一刻!

山河祈宁

《山河祈宁》 【清冷才女霍祈*腹黑皇子沈聿宁】 两座冰山,却因为遇见了彼此而互相融化。 上一世,身为宁国公独女,霍祈天真烂漫,温软良善,念的是手足之情,信的是君子之道。谁想母家被夫家构陷谋反,整个宁国公府蒙冤而死,狗男人和表妹搞到一起,自己被逼喝下毒酒,死不瞑目! 重生一回,她杀小鬼,虐渣男,报家仇,一路升级打怪,还混成了太后宫中首席女官。不想,这一世却被另一个男人缠上,还非要给她当垫脚石…… 他,沈聿宁,从

皇上你要休妻吗

房间内传来了某皇后暴怒的声音 “该死的南宫熠你丫的快点把老娘给休了,l老娘还忙着去看帅哥呢!”南宫熠痞痞的一笑自动忽略的前面一句话 “朕的皇后娘娘你现在不就是在看帅哥吗?你还要去看哪个帅哥放眼整个南冥还有比朕还俊美的男子吗?”南宫熠的回答气的某皇后差点跳脚大吼道 “南宫熠你不把老娘休了,老娘掐死你” “朕的皇后你舍得掐死朕吗?掐死朕你就看不到帅哥了。”南宫熠说完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理会被气的差点要杀了他的上官欣洛。

我靠二块五买的别墅暴富

最纯穷的一年,叶常栖用2.5r买下了一栋三层楼、市中心新中式风、自带大花园、大泳池、地下两层,1200平的独栋大别墅。 天上掉馅饼了!还是纯肉馅!但可惜肉馅是坏的。入住当晚,叶常栖的床边就站了一只不停哭诉‘好冷’的鬼魂。 日日哭夜夜哭,活像死了亲娘!叶常栖忍无可忍,撸起袖子——!给鬼魂送上暖气。 原本只是无心之言,却没想到那鬼魂似是与大别墅通灵一般,真的感受到了温暖。 并且,向叶常栖献上了枚价值42万的李朝和田玉凤簪。叶常栖:“!”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赚钱渠道! 千亿欠债,终于可以还清了吗?!叶常栖大手一挥!——来杯柠檬水庆祝一下! ——高贵家养布偶猫男主黎淮&不拘小节+毛发打结的黑灰毛田园犬女主叶常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