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他冰雪中。”


    邢岫烟默念了一遍,顿觉心下舒爽。抬眼瞧了瞧陈斯远,见其笑吟吟瞧过来,便思量着道:“难为你一片心思……是了,你又不曾去过蟠香寺,又怎么将景致描绘得这般真切?”


    陈斯远笑而不语。他是没去过,可晴雯去过啊。这贺礼准备了小两个月,晴雯几番尝试才将顾绣仿得惟妙惟肖,再缀上原本就是邢岫烟所作的诗句,可不就对了表姐的心思?


    “表姐猜呢?”


    邢岫烟笑着白了其一眼,道了句‘顽皮’,又与其对视须臾,只觉心下怦然。本道这些时日他一直围着宝姑娘打转,只怕要忘了自个儿,谁知竟一直记在心上。


    情动之下,邢岫烟四下扫量一眼,忽而说道:“去瞧瞧你书房里的藏书。”


    陈斯远不解,应了一声儿,便引着邢岫烟往书房来。


    那书房以竹帘隔断,月洞门又有纱帘阻挡,陈斯远先行一步进了书房里,邢岫烟探手便将系在纱帘上的绦丝解开,霎时间纱幕落下。陈斯远方才回身,温香软玉已然扑在其怀中。


    “表姐?”


    邢岫烟搂着其腰背,脸颊紧紧贴在其心口,低声道:“别出声,让我抱一会子就好。”


    外间红玉、五儿隔着纱幕瞥见二人拥在一处,对视一眼俱都掩口而笑,随即悄然退出房来。那篆儿正要入内寻邢岫烟,旋即便被红玉一个眼神儿止住,扯着其往外而去。


    内中只余二人,夏衫清凉,便是隔着几层薄衫,二人也能彼此感知到彼此身上的体温。饶是陈斯远方才缱绻过一回,这会子也禁不住萌动,一双手逐渐开始不老实起来。


    邢岫烟起先还没反应,待过得须臾,顿时抬眼嗔道:“少作怪……”


    陈斯远讪讪笑着,道:“我若无动于衷,怕是才真个儿对不住表姐的仙姿呢。”


    邢岫烟想了想,竟笑着点头,道:“嘴里抹了蜜,只怕宝姑娘一准儿被你哄得团团转。”说着踮起脚来,趁着陈斯远还没反应过来,丹唇轻轻一印,笑着道:“今儿个心绪好,不与你计较,下回给我庆生儿可不好再这般铺张了。”


    陈斯远心痒难耐,当下探手勾了邢岫烟的后脖颈,俯身印下去,好一番品尝,直待邢岫烟举着小拳头连连捶打其胸口这才放开。


    陈斯远兀自偷笑,邢岫烟却红着脸喘息不已,蹙眉嗔怪道:“险些闭过气去,哪儿有你这般的。”


    陈斯远笑道:“发乎情、止乎礼,表姐莫非也转了性子信那些礼教之说了?”


    邢岫烟退开一步提防不已,道:“我是不信,可你也不是好人。”说罢笑着打了纱帘出了书房,扭头又与陈斯远道:“过几日我再来,你好生读书吧。”


    陈斯远追出来,那邢岫烟已然在院儿中领了篆儿往外行去。陈斯远顿时神魂勾去了大半,待回身进得书房里,好半晌方才沉下心来读书。


    这一日再无旁的事儿。


    待转过天来,宝玉虽身子转好,却困在怡红院中不得出。老太太、王夫人都发了话,说今儿个不操办宝玉生儿,可各处的贺礼却短不得。


    这一大早,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王家的贺礼便纷纷送去了怡红院。宝玉囿于房中不得出,只觉心下恹恹,盼着来日出了府,去寻那好兄弟蒋玉菡好生耍顽一番。


    粉油大影壁前的倒座三间小抱厦里,凤姐儿方才答对了各处管事儿婆子,便有平儿凑过来道:“奶奶,门外来了两个女先儿,说是宝姑娘请来的。”


    “女先儿?”凤姐儿素来与薛家母女不对付,闻言便冷笑道:“宝丫头也是有趣,都说不操办了,她请了女先儿来,难道隔着墙说顽笑话儿给宝兄弟听不成?”


    平儿沉吟着道:“奶奶,好似今儿个还有旁人也过生儿呢。”


    “还有人过生儿?”凤姐儿纳罕瞧过去。


    平儿低声道:“听闻,好似是邢姑娘。”


    “原来是她啊——”那邢忠、邢甄氏夫妇本就是口无遮拦的,因是来府中月余光景,便将邢岫烟与陈斯远的事儿宣扬得四下皆知。凤姐儿自是知晓邢岫烟一早儿便许给了陈斯远做妾室的,因心下感念陈斯远救命之恩,凤姐儿便道:“那可不好装不知道,你快去替我备一份贺礼送去……”顿了顿,又嘱咐道:“再去告知太太一声儿。”


    平儿应下,问道:“奶奶,老太太处要不要知会一声儿?”


    凤姐儿略略犹豫,摇头道:“老太太那儿就算了。”


    平儿应声扭身正要走,又被凤姐儿叫住。那凤姐儿笑着扫量其一眼,道:“你二爷不在,怕是只我记得你也是今儿个生儿。忙过这会子,便放了你自在,你只管去园子里耍顽。钱匣子你也知道在哪儿,只管取了银钱,夜里寻紫鹃、鸳鸯摆席面顽闹就是了。”


    平儿笑着应下,这才扭身而去。


    平儿先行回了凤姐儿房,寻了个预备好的宫制荷包,又往内中塞了个金寿星,这才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这日王夫人方才看过宝玉,这会子薛姨妈要回老宅,姊妹两个正说着话儿。平儿入内,低声说了邢岫烟过生儿之事。


    姊妹两个对视一眼,王夫人便道:“怎么东跨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平儿不好说什么,薛姨妈就笑道:“姐姐还不知东跨院情形?”


    先前邢岫烟刚来,念在与陈斯远姻缘早定的份儿上,邢夫人方才留了其在东跨院。过后邢夫人又心心念念想着撮合二姑娘与陈斯远,自然便将侄女邢岫烟忘在了一旁。


    王夫人正要拉拢陈斯远,便问道:“凤哥儿准备了什么贺礼?”


    平儿笑着回:“不过是一尊金寿星。”


    王夫人思量道:“那我也是一样,再凑上一对玛瑙手镯。”


    薛姨妈早知此事,便笑着道:“那我不好越过姐姐去,便送一对丁香,一对香珠吧。”


    姊妹两个又相视而笑,都想着此番外人都送了贺礼,偏东跨院的邢夫人后知后觉,想来过后必被臊得红了脸儿。


    过得须臾,二房预备的贺礼齐备,平儿、同喜、金钏儿一并往后头缀锦楼而来,入内寻了邢岫烟好一番道贺,又送上贺礼。


    邢岫烟受宠若惊,心下却知此番多是冲着表弟的情面。


    李纨虽消息滞后,却紧忙送了一副针线,又有一柄金如意。


    三春、宝钗、黛玉、湘云等,或有一扇的,或有一字的,或有一画的,或有一诗的,聊复应景而已。


    李纨又干脆放了三春一日,由着一众小的耍顽,于是辰时刚过,这大观园里便热闹起来。


    邢夫人全然不知好侄女邢岫烟过生儿,这会子正一门心思与陈斯远缓和呢。于是一早儿打发了苗儿去请,谁知又不曾请来,照旧是那一番话,只推说来日再来。


    邢夫人心下惶惶,生怕小贼对其弃之不理了,转头又见牙牙学语的四哥儿,这才心下稍稍熨帖。


    正思量着要不要亲自去见小贼,那苗儿就道:“太太,我方才往园子里去,远远瞧见姑娘们都聚在凹晶溪馆热闹呢,又有说笑的女先儿在。问了秦嫂子才知,敢情今儿个是表姑娘的生儿呢。”


    “啊?”邢夫人愣住,随即蹙眉腹诽道:“怎么没听人提起?”她没想过自个儿不曾关切,只埋怨道:“仪门外厢房里的那两个真是的,岫烟庆生都不知言语一声儿。”


    苗儿不敢言语,心说‘太太你都不待见邢甄氏,求三回才见一回,能知道就见鬼了’。


    邢夫人又道:“这么说,远哥儿是忙着给岫烟庆生呢?”


    苗儿回道:“哥儿在房里读书呢,倒是没急着往凹晶溪馆去。”


    邢夫人思量一番,便道:“去库房预备些锦缎、绢纱,再预备些银丝挂面、寿桃,你带我送过去。”


    苗儿应下,赶忙去准备。那边厢的邢岫烟正在为难,这长辈的贺礼收了,按规矩总要去各处问安。奈何贾母没送,邢夫人也没送,她总不能单往王夫人、薛姨妈院儿去吧?


    与其如此,莫不如多等上一会子呢,说不得邢夫人这会子得了信儿正急着找补呢。


    许是瞧出邢岫烟心下所想,二姑娘得空先过来说了一嘴‘稍安勿躁’,过得须臾,宝姐姐也过来劝慰了一嘴‘多等等就是了’。


    果然,待过得两刻,苗儿、条儿两个便急吼吼来送贺礼。邢夫人这回难得大方,苏样锦缎两匹,上等绢纱两匹,另有寿桃、银丝挂面等无算。


    邢岫烟得了贺礼,紧忙先去东跨院谢过了邢夫人,这才扭身去了王夫人院儿,一并谢过王夫人与薛姨妈,这才又回转凹晶溪馆。至于荣庆堂,只怕老太太早就得了信儿,只是不在意罢了,既如此,邢岫烟也不会去自取其辱。


    谁知才回凹晶溪馆,这天色骤然就变了。也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转瞬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凹晶溪馆四下并无遮掩,宝姐姐便说不如移步蘅芜苑耍顽,众金钗一并应下,便赶在雨势渐大之前往蘅芜苑而去。


    宝姐姐又生怕陈斯远往凹晶溪馆来扑了空,忙打发莺儿往清堂茅舍去告知。


    此时雨势渐起,莺儿干脆自水边折了个荷叶顶在头上,一路小跑着往清堂茅舍寻来。谁知进得内中便见邢夫人正与陈斯远说着话儿。莺儿不好多留,只说了两句便要回返。


    还是香菱追出来送了其油纸伞,莺儿这才舍了荷叶,撑着油纸伞往蘅芜苑回转。


    清堂茅舍里,香茗奉上,陈斯远虽恭谨有加,却不假辞色。


    每问必回,却是不咸不淡的,直弄得邢夫人不知如何接茬。


    刻下外头又下起了雨,邢夫人不好将丫鬟赶出去,便只得胡乱叮嘱了一番,又道:“既如此,哥儿且先攻读着,我……我去玉皇庙里念会子经文。”


    说罢起身,又哀求也似瞥了陈斯远一眼,这才命苗儿、条儿撑了伞,出得清堂茅舍往前头的玉皇庙而去。


    陈斯远又不是真个儿要与邢夫人断了往来,眼看这回唬得邢夫人不轻,自是想着见好就收。眼看天色还早,陈斯远便吩咐红玉准备了雨衣,推说去蘅芜苑,待出了清堂茅舍,眼见四下无人便溜到了玉皇庙西面墙根下。


    借力攀了树,撑起身形越过墙头,三两下便落在了玉皇庙院儿中。偷眼往门前扫量,眼见并无苗儿、条儿的踪影,这才蹑足寻到了静室里。


    那静室里,邢夫人竟真个儿捧了经文胡乱祷告着。耳听得房门推开,眼见来的果然是陈斯远,顿时掩口泣不成声,扑过来便捶打了两下,道:“你这狠心的贼,我还当你真个儿不理我了呢。”


    陈斯远蹙眉教训道:“可知道错了?”


    眼见邢夫人只顾着哭,陈斯远便训斥道:“你说说你闹的这一出,若不是二姐姐求了老太太,来日我若当面推拒,你让二姐姐如何做人?”


    “你,你为何要推拒?”


    陈斯远一噎,情知邢夫人若是得知自个儿与宝钗早有私情,回头还不知闹出什么事儿来呢。因是便道:“不为什么,如今大老爷春风得意,我这般送上门去,大老爷岂不要磨刀霍霍好生宰我一刀?”


    邢夫人嘀咕道:“不过是些许银钱罢了——”


    “些许银钱?大老爷刚赚了钱,如今心气儿高着呢,说不得到时候开出一万两的天价来,到时岂不是要我倾家荡产?”


    邢夫人见其肃容蹙眉,到底软和下来,瘪嘴道:“我也是一片好心……你,你既然不肯,那我往后不管就是了。”顿了顿,又抹眼泪道:“你也是个狠心的,心下恼了我,连四哥儿也不来瞧了。”


    陈斯远心下哭笑不得,说道:“哪里不管了,这月百草堂的分润不是送了去?”


    邢夫人正要说旁的,陈斯远心下还想着给邢岫烟庆生呢,哪里耐烦絮叨?既然说不通透,那便换个法子通透了!


    当下打横抱起邢夫人便往炕上行去,邢夫人自是欲拒还迎,略略推阻便与其滚在炕上。


    当下有诗为证:残花嫩柳傍名香,朝云暮雨楚襄王;箕帚共掠梁鸿案,百千瓜瓞注流芳。


    ……………………………………………………


    栊翠庵。


    妙玉双手奉上香茗,脆声道:“太太请用茶。”


    王夫人笑着应下,品了一口,赞道:“还是你这儿的茶水最有滋味。”


    妙玉腼腆一笑,也不曾卖弄那泡茶的水乃是陈年的露水。


    王夫人道:“娘娘请家中打平安醮一事,家中实在惶惶,不知吉凶祸福。听闻妙玉师傅有扶乩之能,还请代为一测吉凶。”


    妙玉干脆应下,吩咐丫鬟准备了物什。少一时,白沙盘挪至桌案上,丁字形架子悬于其上,丫鬟扶了架子。那妙玉口中念念有词,又烧了一道灵符,这才返身回来扶乩而占。


    鬼神之事,王夫人素来深信不疑,因是屏气凝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待沙盘上凌乱现出图案,妙玉这才停下。


    妙玉观量一眼,探手一邀:“还请太太一观。”


    王夫人应了,紧忙起身来看。却见其上凌乱不堪,全然看不分明。


    那妙玉以手指其脉络道:“此占吉在内,凶在外。分明是说,娘娘乃是因着外因而心有不安,这才请贵府打三日平安醮。”


    “外因?”王夫人蹙眉思量,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外因来。


    妙玉又指着其中一条兵戈也似的痕迹道:“夫人再看,此主兵戈,大抵是刀兵所起。”


    王夫人唬了脸儿道:“东西二府早已不沾兵权,何至于又有刀兵之祸?”


    自今上登基,老国公尚在时便将兵权交了出去。王子腾先任京营节度使,其后也外放为官,按说刀兵之祸再无加身之能。


    忽而想起哥哥王子腾随王伴驾去了铁网山,王夫人顿时悚然道:“莫非铁网山有变?”


    是了,昨儿个贾政还嘀咕呢,朝廷公文都是每日一送,这圣人、内阁批注也是每日一回。偏生这两日大雨阻路,一直不见回执,以至于京师四下流言颇多。


    那妙玉竖起单掌道:“扶乩而占,只能测吉凶祸福。这究竟什么缘由,还要太太好生扫听了。”


    王夫人蹙眉应下,忙道谢不迭,心下忧心兄长王子腾,生怕其卷进这等是非中。


    正待此时,忽而听得一声缠绵悱恻的呻吟,惹得王夫人愕然不已。那妙玉也蹙起眉头来,便道:“也不知哪儿来的猫儿,三天两头便要乱嚷一阵。”


    那王夫人也是过来人,哪里分不出什么是猫叫?因心下记挂着平安醮之事,便说道:“许是玉皇庙疏于打扫,便让野猫筑了窝……改明儿我打发人仔细打扫一回就是了。”


    当下吃过一盏茶,王夫人眼见雨势稍停,赶忙撑伞回了前头。


    ……………………………………………………


    玉皇庙静室里。


    陈斯远捧了衣裳躲在角落,那邢夫人略略拾掇了,紧忙下地与外间道:“无事无事,只是方才那会子睡了过去,一时魇了噩梦。你且门前守着去,我过会子就回。”


    外间条儿狐疑着应下,往内中扫量一眼,却不见旁的人影,只得闷头回转。


    邢夫人见其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扭过头来瞧了角落里的陈斯远,顿时面上讪讪。


    凑上前说道:“也……也是隔了太久,一时没忍住。”


    陈斯远蹙眉道:“总是这般也不是万全之法,只怕迟早会露馅儿,回头须得寻个妥帖的法子才是。”


    邢夫人叹息道:“我又不好出门儿,又能有什么法子?”


    陈斯远惦记着往蘅芜苑去,赶忙穿戴齐整了,随口回道:“再说吧,回头儿我仔细思量思量。”


    邢夫人又凑过来为其束好了发髻,二人略略温存,陈斯远披了雨衣便偷偷溜出来。


    这外头新才下过雨,墙面湿滑,真真儿是进来容易、出去难。陈斯远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翻过墙头,眼见四下无人,紧忙兜转着往蘅芜苑赶去。


    谁知才从长廊曲洞出来,正撞见从栊翠庵出来的王夫人一行。


    避无可避,陈斯远只得硬着头皮上前见礼。


    王夫人纳罕问道:“远哥儿这是往哪儿去?”


    “回太太,正要去蘅芜苑给表姐庆生。”


    “去蘅芜苑不是——”王夫人说到半截,忽而恍然道:“——莫非远哥儿也听见动静了?”


    陈斯远顺势便道:“正是,太太也听见了?”


    那多姑娘艳名远播,王夫人又如何不知?当下便蹙眉低声道:“这家业大了,总有些没起子的货色混迹其中。也就是老太太纵着,这下头人愈发没了规矩。”


    陈斯远随声附和道:“太太说的是。”


    王夫人又道:“我如今虽担了掌家的名头,可这下头人哪一个没来路?打断骨头连着筋,拐着弯的就能将话儿递到老太太跟前儿。”叹息一声,想起平安醮之事,王夫人又道:“是了,下月初一要打平安醮,琏儿不在,那芹哥儿、菖哥儿都不是妥帖的,说不得到时还要劳烦远哥儿帮衬着。”


    陈斯远正色肃容道:“本是应当应分之事,太太既然说了,晚辈到时一定义不容辞。只是……这平安醮可有什么缘由?”


    王夫人四下瞧了眼,压低声音道:“如今都不好说,且等着信儿吧。”


    二人一路言说,已到了怡红院左近。王夫人又要去看宝玉,二者方才分开。


    陈斯远暗自抹了把冷汗,暗忖来日再不敢在玉皇庙胡闹了,当下紧忙往蘅芜苑寻去。


    一径到得蘅芜苑,惊奇地扫量了一眼守门的靠山妇,陈斯远暗自咋舌,心道这妇人只怕装下自个儿三个都绰绰有余啊。


    莺儿来迎,引着其进得内中,惜春一眼瞧见,合掌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远大哥必是被雨势阻了,这会子雨稍停,远大哥不就来了?”


    陈斯远笑着四下拱手道:“迟来一步,过会子我自罚三杯。”


    探春、惜春、湘云三个小的合掌齐声叫好。陈斯远目光扫过黛玉、宝钗、邢岫烟,余光却见二姑娘迎春目光灼灼瞧过来,陈斯远却只当不曾瞧见。


    陈贼虽渣,却渣得分明,或是以利合、各有所求,或是哄骗了情谊纳入家门,这等不清不楚的含糊事儿,陈斯远可不曾干过。


    当下被邀着落座,又有丫鬟紧忙奉上香茗、茶点,宝姐姐便凑过来低声道:“原定好了下晌开席的,邢姐姐说下晌没准儿又有旁的事儿,便吩咐晌午就开席,过会子梨香院的人就来,你可要点一出戏目?”


    陈斯远扭头低语道:“你们点就是了,我就瞧个热闹就好。”


    二人对视一眼,宝钗点点头,赶忙又去寻邢岫烟计较。陈斯远方才捧起茶盏来,便见一旁的黛玉瞥了过来。


    陈斯远呷了一口,这才不慌不忙瞧过去,黛玉便瘪瘪嘴,低声说道:“你素来胆大包天,不想也有胆小的时候。”


    陈斯远纳罕道:“妹妹何出此言?”


    黛玉揶揄道:“宝姐姐替你转圜,说是你怕了我的小性儿,这才不敢来潇湘馆。”


    陈斯远反客为主道:“那妹妹可曾想我去?”


    黛玉随意道:“你来,我便与你说会子话儿;你不来,我自去寻旁的姊妹说话儿。”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若是来我这儿一回,说不得要来此间两三回才好呢。”


    黛玉这回像是吃味,实则是揶揄,暗戳戳点破宝姐姐看似大气,实则心眼儿针鼻儿也似的。


    陈斯远与宝姐姐拉扯往来这般久,又哪里不知宝姐姐性情?想其服用冷香丸方才耐着性子与宝玉往来,到自个儿这儿停了冷香丸不说,又愈发的小性儿,这才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书中那般满是心思算计的‘任是无情也动人’。


    陈斯远笑而不答,反而问道:“说来我倒是好奇一桩事……妹妹为何寻了表姐续写我那话本子?”


    黛玉白了一眼,轻声道:“远大哥说呢?”


    陈斯远正要说什么,黛玉忽而起身起哄道:“云丫头又作怪,过会子须得罚酒三杯。”


    湘云乐呵呵道:“罚就罚,这会子正口渴呢,恨不得连干三大碗才痛快。”


    惜春笑道:“云姐姐莫非要去景阳冈打虎不成?”


    湘云不无得意地摇头晃脑道:“也就是我托生了女儿家,若换做男子,说不得此番便要随了二叔、三叔往铁网山走一遭……听闻围猎时还有老虎呢。到时候我持了铁胎弓,一准儿三箭将那老虎射死!”


    此时宝姐姐与邢岫烟计较过了,起身便道:“姊妹们,我看咱们也别等下晌了,应时应景儿,干脆过会子就开席可好?”


    众人自是齐声叫好,宝钗当即叫过莺儿吩咐了几句,待过得两刻,茶点撤下,蘅芜苑正房里摆了两桌,厢房里也摆了两桌。


    正中一桌,自是邢岫烟、宝钗、黛玉、陈斯远等入席,另一桌则是给随身丫鬟的。外间的两桌,一则给蘅芜苑里的婆子,一则给外间伺候的丫鬟。


    席面流水一般送上,又有梨香院的十二个小戏子扮了个齐整而来。


    此时雨霁天晴,干脆就在院儿中搭了戏棚,咿咿呀呀唱将起来给酒席助兴、凑趣。


    一时间众姑娘都瞧着戏目,反倒没了言语。陈斯远右手边是邢岫烟,左手边是黛玉,隔了邢岫烟则是宝姐姐。


    有道是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这三个姑娘都在,陈斯远顿时就没水喝了,只得耐着心思瞧那咿咿呀呀的戏目。


    倒是邢岫烟见其百无聊赖,禁不住会心一笑,随即便在桌下悄然递过去柔荑与其握了握。


    陈斯远不曾扭头,捏着温凉的修长柔荑,只觉心下熨帖。


    ……………………………………………………


    却说王夫人又去看了宝玉一回,恰王太医过来诊脉,临了只道再将养两日便无妨了。


    王夫人放下心来,又说晚饭时给宝玉来庆生,这才起身离去。


    宝玉心下恹恹,歪在床榻上提不起精神来。见了袭人,宝玉不禁又生出心思来。谁知袭人满心想着将银票送去家中,又哪里耐烦伺候宝玉?


    当下抽身而退,只道:“晴天白日的,你要胡闹,只管寻了媚人、秋纹去,我正要告一会子假,往家去一趟。”


    宝玉道:“你母亲又不大好?”


    袭人冷笑道:“得了富贵病,又哪里好的了?”


    宝玉思量一番,赶忙寻了银钱匣子,胡乱抓了一把银钱塞给袭人道:“想来你银钱也不多,这些且先拿着用。”


    袭人道了谢,起身离了怡红院,此时方才掂量一番,暗忖不过十来两散碎银子,又能值当什么?宝玉虽得老太太、太太宠溺,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银钱也不曾短了,可又哪里拿得出一、二百的银钱?要为母亲治病,还须得指望那位远大爷。


    袭人匆匆而去,没了其压着,媚人、秋纹两个果然来撩拨宝玉。偏宝玉又没了缱绻的心思,静极思动,干脆领了两个丫鬟往园中游逛。


    他又不是傻的,偏生一时间竟分不清宝姐姐前后两回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又或是,本心不愿信那真话是真,假话是假。


    心下胡乱思忖,不觉便过了稻香村。


    遥遥听得曲乐丝竹,宝玉顿时怔住,与媚人道:“听动静是蘅芜苑?这倒是稀奇,不年不节的,宝姐姐看的哪门子戏?”


    媚人回道:“你不知,今儿个是邢姑娘的生儿,宝姑娘昨儿个张罗了一番,今儿个原本要在凹晶溪馆摆了席面,赶上下雨,这才挪到了蘅芜苑。”


    宝玉怔了怔,心下生出古怪来,抬脚便往蘅芜苑寻来。


    媚人、秋纹两个对视一眼,生怕宝玉又生是非,赶忙劝慰着拦阻。这一拦不要紧,宝玉顿时恼了:“我好端端的凑个热闹也不行了?”


    媚人、秋纹两个顿时不敢再拦,只得随着宝玉往蘅芜苑而来。


    那蘅芜苑内中正瞧得热闹,忽而听见外间吵嚷声。莺儿赶忙离席去看,须臾回转,面色古怪道:“姑娘……宝……宝二爷来了。”


    一言既出,堂中顿时安静下来。莫说是宝钗、邢岫烟,便是惜春、湘云两个小的都蹙了眉头。心下暗忖,宝二哥这会子来,岂不是来搅局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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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穿小炮灰逆袭记》 苏若纪本来惊喜的发现自己在死后重生到了一个年仅五岁的世家嫡出大小姐身上,可是不到两个月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是书穿了,穿到了一个才七岁就被炮灰了的女配身上……女强文,女主不会嫁人的。

剑修师妹超凶

这是一个妖孽横行,天骄辈出的时代。谁能苟到最后,谁就是赢家。布天澜开局得到的是一把普通的佩剑,八年后,佩剑居然蕴养出了剑灵,然后她就被人盯上了……不是所有剑修都是苦逼兮兮一路艰苦的,还有一个挂b超凶的!

一线仙机

被最信任的人暗算,金丹老祖意外身陨; 重生归来,她步步为营,誓要再入仙途; 只求快意恩仇,手刃仇敌,再争那一线仙机……

我家雄性有点娇

别人转角遇到爱,云蒡转角掉进坑,这坑还自带穿越功能,爬出洞,古木参天,原始大森林,还有一只眸光闪闪盯着她的雄性! 此雄性:你是我挖出来的,是属于我的。云蒡:滚蛋,我是属于这个坑的! 兽人世界,种田生崽过日子,顺带调教那只傲娇兽。

上仙他师弟貌美如花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女扮男√穿书√高洁√】 【双标护短表里不一不断打脸师兄vs审美异常貌美如花】 有一天云溪君算到小徒弟在下界有一劫,结果两徒弟双双下界渡劫,而且双双都降落在空真派…… 空真派所有人都知道,派中最好看的不是女人。 空真派所有人又都知道,派中修为最高的不是掌门,而是派中最好看那位的师兄。 空真派所有人还知道―― 他们派里修为最高的那位以往几百年不出来一次,最近出现的有些频繁…… 派中修为最高的某位:师弟最近好像又变好看了,不过,关他什么事? 过不了多久,啪,脸真疼。 修为最高的某位有一天论道:“心神合一,四大皆空,情爱皆患……”

全宗门都重生了

突然有一天,整个宗门都重生了! 除了我! 这是怎样一种感受? 朱茯是无极宗小师妹。不过这个宗门加上宗主凌君千也不过只有区区八人。这也就罢了,可人家修仙界其他宗门世家总有一样本事可以立身。或丹药符篆,或炼器御兽…… 只有无极宗不太一样…… 它以光棍闻名! 无极宗上下师尊弟子共八人,各个光棍! 作为最小的那条光棍,从下魔渊爬出来的朱茯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野兽。她不识礼义廉耻,不知何为正魔,不懂人情世故。但在师门的照顾教养下,朱茯一日日成长,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所谓的混血杂种! 但在师门照看下一日日成长的朱茯却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的师尊和师兄师姐们从噩梦中惊醒,脸色大变,看见她就抱头痛哭! 原来他们都重生了! (还是无cp仙侠文噢,请大家多多支持~)

带着空间在逃荒路上养崽

……架空,平行空间。 退休军人古兰,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场旅游竟遇到了恐怖袭击,看着越来越多倒下的人多年的军人使命,最终选择…… 谁料到再睁眼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身上还趴着一个睡着还一直喊娘的小包子。 ……所以她这是……直接当娘了……。 ……什么?代你拯救儿子并抚养长大。 ……什么?不同意下场直接消失。 ……好吧!好死不如赖活着,看着瘦弱的大头小包子,古兰默了。 ……自此后她开始了逃难,带娃的苦逼生活。

孔方世界

女配末世重生,我靠修仙活命

世界简介设定:女主死后重生至人类艰难求生的末世,女主带着空间及火系异能的金手指重生在爆发之前一个月,开启囤物资,带着家人朋友,携手男主建基地,升级打怪研发疫苗,创造新文明世界。 事实是,重生按照世界简介走,在疫苗研发成功,马上结束末世总有女配挡道,导致女主死亡再重生再死亡。 那就重生,开局先杀男主,世界崩塌,女主死亡。继续重生,那就先杀女配,世界崩塌,女主死亡。 再次重生,那就成全男主女配,人类全部灭亡,世界崩塌,女主死亡。 还重生,那就躲着男主,避开女配,自己找地方苟着,人类全部灭亡,世界崩塌,女主死亡。 ……

男主的钱都给我花

(快穿,1V1,又甜又宠) 穿越前苏寻作天作地,花钱如流水,穿越后更是变本加厉。 偏偏,每个要灭世的男主都争着给她当提款机。 手握一国经济命脉的厌世总裁:金钱不过就是一堆没有任何意义的数据……全是我老婆的,一分也不能少 七零科研病娇大佬:我知道你嫁给我只是为了高价彩礼……媳妇儿,这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和分红。 残暴好战的冷血帝王:女人于朕不过是犒赏三军的工具……爱妃,快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为你破产,是我的至高荣耀

我死后,成了全修真界的白月光

【1v1】云未弦没想到,她在死了两百年后,还能重新回到修真界。 然后发现,遍地都是老熟人—— 现在的师祖是她曾经严格教导过的师侄。 搭救的重伤修士是她过去的手下败将,之后百年里都在寻找机会一雪前耻。 如今最大的宗门宗主是怨恨她大过亲近她的三师弟。 正道修士又爱又恨的魔教妖女曾视她为情敌。 道家第一剑仙迟迟不飞升,就为报她一剑之仇。 等等诸如此类的多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共同点是都被她揍过。 云未弦本是想着,揍人太累了,这次就算了。 却不曾想—— 云未弦:找揍是吧,满足你们。

皇子妃她绑定了养崽app

《皇子妃她绑定了养崽app》 骆雨猝死后穿成首富千金。爹娘疼爱,兄长宠溺,比前世不要好太多。 只可惜有福却没命享,破败身子只能再活半个月就得嗝屁。 为了活命,她绑定氪金养崽游戏,将指定角色培养成新帝。 * 大周七皇子秦厌,顶着大周之祸的名头,爹不疼娘不爱,苟延残喘活在冷宫。 抽到的崽虽然拉了些,但好赖也是个皇子,问题不大。 骆雨撸起袖子,开启养崽大计—— 崽崽受伤了?上品人参说氪就氪。 崽崽没被褥盖,冬暖夏凉被眨眼买下。 .

道侣总是不消停

师尊:千秋啊,你既然无心修炼,那为师就给你定门亲事吧。叶千秋:什么情况? 师尊:毕竟,总跟辈分低的弟子动手,为师有点掉面子。叶千秋:......等叶千秋见到自己未来道侣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惹是生非的实力。 师尊,你是嫌我太消停了是吧!

小狐狸野又撩,在暴君怀里撒个娇

【古灵精怪小白狐狸x冷面腹黑绝色暴君】简毓穿成暴君宓奚娇养的小狐狸后,突然得知眼前这个凶残成性的暴君,将来有一日会死得很惨。 这怎么能行?她还没有过够不用上班就能吃香喝辣的生活呢!【诶!这个不能杀! 】【这个也不能杀!!】【啊啊啊这个更不能杀了啊!!】简毓表示用这具狐狸身劝一个暴君不杀人真的是件很心累的事,结果竟然奇迹般的都劝住了? 结果有一日她在殿内大朵快颐的时候,暴君忽然冲进来,直勾勾地盯着她问:“怎么不劝朕了?之前不是很能嚎吗?”简毓呆愣在原地,手里的半块玉露糕 “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皇上,皇后娘娘爬树去掏鸟窝了!” “皇上,皇后娘娘脱鞋在御湖捞鱼啊!” “皇上…”当宓奚把满脚泥泞的简毓从御湖里捞出来的时候,俊美无俦的脸紧绷着。 “简毓,你再不听话,朕就把你养的那些小东西都丢到西郊去!”奴才们瑟瑟发抖,简毓却突然环住皇帝的脖颈,在他白玉般的脸上 “吧唧”一口:“奚奚是全天下最好的夫君~我知道夫君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宓奚微眯着眼抚上自己的脸,紧绷的神色逐渐松缓,唇角若有似无地微微勾起,却依旧颦眉淡声道:“下不为例。”#又是被自家小狐狸拿捏的一天。

我真的是人生赢家

百世善人祝云谣世世横死之后终于得了个天生大气运的命格。 然而……大哥是退婚流龙傲天,二姐是末世穿越女,三姐重生附带空间,同胞四姐天生附带天道宠儿金手指。 更可怕的是,这几个爽文男/女主角还都是妹控! 祝·就我没有金手指·云谣: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大气运?! 祝云舒/祝云诗/祝云谨/祝云词:我小妹天下第一好! 人家修仙靠金手指,祝云谣表示,她靠躺赢就够了! 轻松逗比修真文,女主功德无量,全员单箭头女主系列 读者群:547310107

夜少暗恋我许久

“老婆,我又饿了!” “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的那种…不,我要离婚,马上离的那种!”白筱痛诉她被父母设计,离婚是她的人生目标! 她打架,他助威。她放火,他帮忙提汽油…众人艳羡+感概:“有夫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莫非…”白筱一把心酸泪:“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飞升不容易

穿越到修真界,莫琢玉怎么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女,一步步踏上仙途,成为修真界的一个传说

不朽女天尊

方颜病死之后,穿越到了一个被金色液体砸死的重生大佬身上,拥有了重生大佬记忆的方颜,将长生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方颜不止想要长生,她还要永生。 PS:大女主修仙文,沉迷修仙不可自拔,没时间谈恋爱。

花瓶女配开挂了

《花瓶女配开挂了》 女主经过和改变各种各样的世界,伪慢穿文。 (这糟糕的书名已经没救了。)

大佬重生后,全京城瑟瑟发抖!

《大佬重生后,全京城瑟瑟发抖!》 她耗尽精神逆天改命助他登上帝位,他却在封后前夕眼看着月侧妃将她害死。 重生到八岁,如意发誓要强大自身,夺回自己世家大族嫡长女的真实身份,揭露替身世家伪小姐,甩掉废材身份,人挡杀人,鬼挡杀鬼,神挡杀神,保护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外祖家不受侵犯! 只是,前世曾经救过她一命的神秘王爷却赖上她了,她收还是不收? 神秘王爷说:“如意如意如我心意,快快嫁我,我愿意宠你上天。” 如意翻白眼:“上天?你是想我死吧?”

无上女仙君

《无上女仙君》 天地大变,灵气复苏,在一次昆仑考察中,鄢然偶得上古传承,自此踏上无上修仙之旅!

我家编辑超凶哒

【日常·甜文】 陆萌萌:编辑大大,我想…… 凌英俊:不,你不想! 陆萌萌:不是,我只是想休息一天,就一天! 凌英俊:给你个眼神,自行理解! 陆萌萌:明天结婚! 凌英俊:不许断更! 陆萌萌:我不结了!╭(╯^╰)╮ 凌英俊:那就一天!我们的婚礼,你怎么可以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