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得空便往栊翠庵去寻妙玉,此事前些时日下喇叭芸香便说与陈斯远知晓了,奈何前几日陈斯远忙着国子监月考,惜春也知趣不来搅扰,是以此时方才提及。


    小惜春扭头仰着小脸儿点了点头,说道:“我去寻妙玉手谈,还品了香茗。她性子虽孤傲了些,相处起来却也不算太难。是了,她还送了我一卷大宝积经呢。”


    陈斯远不禁蹙起眉头来,想起来日惜春出家避祸,不免愈发怜惜了几分,便说道:“四妹妹年纪还小,心智不全,这等佛经最是移人心性。倘若久读,难免就改了性子,愈发没了人气儿。”


    惜春板着小脸儿勉强一笑,又看向水中道:“便是移了心性又如何,说不得也是因祸得福呢。”


    陈斯远嗤的一声笑道:“小小年纪,哪儿来那般多思量?我知四妹妹心下所思,如今四妹妹上头有二姐姐、三妹妹看顾着,再不行还能往我这儿来,何至于这会子就谋那劳什子的退身之路?”


    惜春却蹙眉道:“二姐姐心下明镜儿也似,偏木头人也似什么都不管,可不就是泥菩萨?至于三姐姐……赵姨娘与环老三拖累着,哪里还顾得上我?”


    正说话间,忽而便见一只大手覆在头顶,她仰头便见陈斯远认真道:“既如此,你往来时常往我这儿来就是了。多的不敢说,总不至于让四妹妹挨了欺负。”


    惜春心下动容,脸儿上难得露出了笑模样,说道:“远大哥还要考取功名呢,我又不好时常去。”


    “不耽误,我总不能每日都在攻读吧?不然再是铁打的身子骨,也熬不住啊。”


    情知陈斯远拳拳爱护之意,惜春便应声点头。


    陈斯远又将手中鱼食递过来,小姑娘便用竹夹子夹了鱼食往水中抛洒,引得湖水翻涌、鱼儿争抢。


    过得半晌,一小袋鱼食抛洒尽了,便有丫鬟入画寻了过来,说凤姐儿、三姑娘都挂念着,便将惜春请了回去。


    难得出来游逛,陈斯远暂且不想回返,干脆沿金鱼池而行。半晌转到金鱼池东南,便见凉亭里停着个熟悉身形。


    一袭粉红花卉纹样镶边淡黄对襟褙子,内衬荼白抹胸,下着粉红兰花刺绣长裙,头插素净珠钗,鬓贴石榴花又有五彩绦丝垂下。那斑驳湖光反照在面上,衬得愈发水润白皙。


    陈斯远停步莞尔,不曾遇见黛玉,反倒撞见了宝钗。他抬脚往凉亭寻去,内中的丫鬟莺儿瞥见了,忙与眺望龙舟的宝钗说了一嘴,宝钗回首,紧忙朝着陈斯远噙笑颔首。


    陈斯远负手而行,须臾到得凉亭里,手捧折扇拱手道:“薛妹妹。”


    宝钗屈身还礼:“见过远大哥。”


    陈斯远挪步进了凉亭里,笑着道:“方才听宝兄弟说薛妹妹不肯游逛,怎地这会子自个儿来了凉亭里?”


    宝钗随口道:“颠簸了一路,总要歇歇脚。”


    实则方才那会子宝玉一个劲儿的邀黛玉游逛,宝姐姐虽面上不显却不免心下着恼,因是干脆也推拒了。


    陈斯远点点头,折扇指点了下水面,道:“我猜薛妹妹定是想起了莫愁湖。”


    宝钗掩口笑道:“睹物思乡,远大哥还真猜中了。”顿了顿,又道:“我父亲在世时,每年端阳都要带我往莫愁湖游逛……是了,我家在莫愁湖畔还有个小巧宅院,夏日里便会挪到那儿去避暑。”


    一旁的莺儿也陷入回思,笑着道:“不止呢,我记得那会子还跟着姑娘去瞧人家采莲蓬呢。”


    宝钗瞥了莺儿一眼,莺儿便识趣闭嘴,缓缓退开几步。


    陈斯远便颔首道:“比照莫愁湖,这金鱼池略显逼仄了些。”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宝钗方才气恼过宝玉,又因陈斯远乃是惯犯,便思量着其是不是以景喻人,说宝兄弟配不上自个儿?


    这话可不好接,宝钗心下多了几分提防。陈斯远见宝钗不接茬,心下纳罕不已,便转而说道:“是了,姨太太如何了?”


    不提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来宝钗便禁不住蹙眉。那日妈妈回来骂了哥哥一通也就罢了,待到夜里竟又……折腾了好一会子方才停歇,须知妈妈那日可不曾饮酒,这回总不能是酒后情难自制了吧?


    转天宝钗便寻了同喜、同贵旁敲侧击过问了一番,却听闻前一日妈妈只在荣国府中打转,除去与姨妈王夫人说了半晌话、早间时与琏二哥撞了个对向,余下光景便一直留在家中。


    总不能是妈妈与琏二哥有什么吧?


    这也就罢了,这几日哥哥薛蟠也不知怎地了,旦旦而伐,正值夏日、门窗不闭,那柳燕儿嚷得四下都能听闻,于是薛姨妈夜里又……辗转反侧了几回!


    一回两回也就罢了,连着几回哪里还是巧合?宝姐姐生怕薛姨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这几日连宝玉处也不去了,干脆日夜守着薛姨妈,生怕一个行差踏错惹出祸事来!


    眼见宝钗脸上神情愈发古怪,陈斯远禁不住道:“薛妹妹?”


    “啊?”宝钗回过神儿来,赶忙道恼:“方才走了神儿……远大哥说我妈妈?不过是崴了脚,这两日一直敷药,已经能落地了。”


    “哦,那就好。”


    不待陈斯远说旁的,宝钗忽而道:“是了,远大哥,那日你在园中可曾瞧见了古怪?”


    “古怪?”陈斯远心道,自个儿与司棋……算不算古怪?“这倒不曾,薛妹妹想问什么?”


    宝钗思量着道:“那日妈妈回来后便神思不属,也不知遇见了什么事儿……许是姨妈与妈妈说了什么吧。”


    神思不属?陈斯远暗自思量,这寡妇失业的撞见了活春宫,怕是难免心下激荡,过后神思不属也是寻常?


    当下二人各有思量,隔着半步一道儿观量湖中景致。那丫鬟莺儿停步亭外,观量二人背影,忽觉金童玉女也就是这般了吧?只可惜这位远大爷家世寒酸了些,不然与自家姑娘倒是良配。


    思量间又有婆子来寻,原是到了饭时,凤姐儿打发人来寻众人回去用饭。


    二人便一道儿绕湖而行,不过一刻到了帷幔左近,遥遥便听得内中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入得内中,宝玉扫量一眼便道:“方才要射柳,偏生少了宝姐姐……与远大哥。”


    凤姐儿就道:“有的是功夫耍顽,老太太发了话,入夜前回返就好。如今要紧的是先用饭,便是你们不饿,我这会子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呢。”


    探春忽而合掌道:“是了,听说今儿个预备了茄鲞?”


    凤姐儿笑道:“前几日就预备下了。”


    这话一出,连惜春也笑着道:“说来好些时日不曾吃过茄鲞,如今还真就想这一口儿。”


    当下婆子搬了桌椅,又自周遭水井打了清水来,伺候着众人净了手,便围拢着落座。


    依着辈分、年岁,凤姐儿自是坐在了首位,左手边依次是二姑娘、宝钗、黛玉、探春、惜春,随即就成了挨着凤姐儿的陈斯远。


    咦?怎地不见贾环?仔细观量,这会子平儿也不在。


    当下陈斯远也不好发问,干脆闷声等着菜肴奉上。


    这第一道便是茄鲞,其后又有板鸭、南腿、鸡肉紫菜巴、鸡膏、烤酥皮肉、凉拌豆芽、熏豆腐,主食则是一碗清汤寡水的伊面。


    陈斯远先尝了一筷子茄鲞,那茄子丁很有嚼头,且越嚼越香,果然不负盛名。再尝了尝旁的,样样都是好滋味。待夹了一筷子豆芽入口,陈斯远顿时心下惊奇。那掐头去尾的透亮豆芽,偏偏能吃出鱼肉鲜香来。


    当下哪里还忍得住,扭头问凤姐儿道:“二嫂子,这豆芽只怕不简单吧?”


    凤姐儿笑道:“也不算难,不过是豆芽掐头去尾中间掏空,将新鲜的黄花鱼打成肉泥,拌了佐料塞进去,烹制时大火翻炒十二下出锅就得。


    说来这菜还是你二哥在外间吃了一回,回来央着厨房反复试做,这才做成了的。”


    陈斯远心下暗叹贾家奢遮,面上自是赞叹不已。


    眼见陈斯远要吃伊面,一旁的惜春就道:“远大哥,这伊面没滋味,须得拌了茄鲞才好呢。”


    “原来如此。”陈斯远盛了几勺茄鲞拌在伊面里,那茄鲞里还有鸡脯子肉并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拌了伊面吃将起来果然好滋味。


    待用过饭食,自有丫鬟奉上香茗,众人略略歇息说了会子顽笑,宝玉便叫嚷着射柳。


    当下自有仆役撤下席面,又寻了柳条去青一尺遍插于地,跟着又将竹编的鸽子笼与那柳条做成了机括,其上又系了彩色帕子。


    陈斯远正心下不解,便有惜春凑过来道:“贾家射柳与外间不同,远大哥只消射中帕子,带动柳条那鸽子笼便会打开,内中的鸽子剪了翅膀,待飞将起来比谁的鸽子飞得高。”


    这是玩儿出花儿了啊!


    陈斯远咋舌之余,低声问道:“这是老国公定下的规矩?”


    惜春摇头小声道:“说是老太太从史家带过来的。”


    陈斯远默然点点头。当下又有婆子递送了软弓来,每人又有三支红布包头的短箭。


    二姑娘迎春便道:“还是依着往年规矩——”


    宝玉抢白道:“单是喝彩也无意趣,不若咱们也加一些彩头?”说着拽下玉佩来,笑着道:“谁若是得了头彩,我这玉佩便拿去。”


    一众人等纷纷应好,凤姐儿便押了个累丝金镯子,余下姊妹或是一簪一钗,或是丁香、帕子。


    陈斯远也凑趣地将手中折扇押了去。


    众人又投骰子定了先后,却是凤姐儿先射,往后依次是二姑娘迎春、四姑娘惜春、黛玉、宝钗、陈斯远、探春,那猴儿急了半晌的宝玉却轮到了最后一个。


    当下凤姐儿提着软弓娇笑道:“诶唷唷,你们顽就是了,我这个年纪——”


    不待其说完,探春就道:“凤姐姐才多大,合该与我们一道儿顽闹才好。”


    凤姐儿笑着道:“这规矩怎么定的来着?”


    惜春就道:“三支箭,中二者可选一样物什,中三箭选两样,鸽子腾空最高也得一样。”


    凤姐儿也不推诿,站定线在外举软弓略略瞄了瞄,头一箭飞出去却足足偏出去一尺有余。


    凤姐儿嘴上嗔道:“诶唷,果然偏了。许多年不曾射柳,倒是将这事儿忘了个干净。”说话间却面色凝重起来,举弓瞄了好一会子,待撒手那箭矢离弦而去,不偏不倚正撞在一方帕子上。


    机括发动,竹笼打开,奈何内中鸽子好半晌却不曾腾起。凤姐儿愈发认真,待下一箭,却正撞在剥青留条上,笼子骤然打开,内中鸽子受了惊吓,扑啦啦腾空而起,引得众人合掌赞叹!


    陈斯远道:“二嫂子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将门虎女。”


    王熙凤丢了软弓掩口笑道:“我算哪门子将门虎女?这小时候倒是没少骑马,弓矢却没怎么碰过,倒是闺中没少投壶、射柳。”


    一应人等纷纷夸赞,又有小惜春催促道:“凤姐姐快选一样彩头。”


    王熙凤应下,心思动了动,便将惜春的暗红玛瑙镯子抄了起来,道:“正巧大姐儿方才摔了个镯子,这个就当四姑姑给大姐儿送的了。”


    惜春笑点头,虽高兴自个儿的物件儿头一个便被人选了去,却心下可惜所选之人不是陈斯远。


    凤姐儿射过柳,依次轮到迎春,奈何迎春射术不佳,三支箭尽数落了空。本就是耍顽,迎春也不在意,众人安抚一番便轮到了小惜春。


    却见惜春小脸儿紧绷着,举了软弓眯眼观量,却奈何她这会子力弱,三箭只中了一箭。


    待到了黛玉,却是与惜春一般无二。


    转头轮到宝姐姐,前两箭俱都中的,待到了第三箭,陈斯远便见宝姐姐撒手时软弓略略抖动,那第三箭便擦着一方帕子疾驰而过。


    探春就道:“可惜,宝姐姐若是仔细瞄了,说不得能连中三箭呢。”


    宝钗笑道:“手都酸了,能中两箭已是难得,我可不敢奢望尽数中的。”将手中软弓交给丫鬟莺儿时,恰与陈斯远视线对撞,宝姐姐虽紧忙避开来,陈斯远却已窥破了其心思——藏拙。


    凤姐儿才中两箭,宝钗自然不好越过凤姐儿去拔了头筹。众人催着宝姐姐选彩头,众目睽睽之下,她挑拣一番,便将宝玉的玉佩拾了来,笑道:“瞧来瞧去,宝兄弟这玉佩最值钱,我便要这个了。”


    众人都笑着打趣:“我看便是宝二哥留个绦丝,宝姐姐也要选了去吧?”


    “讨打!”宝钗嗔怪着便与探春闹将起来,探春咯咯笑着来回闪避,最后躲到陈斯远身后道:“宝姐姐快饶了我这一遭吧,往后再也不敢了!”


    宝钗故作气恼,无意间却又与陈斯远眼神撞了个正着,心下忽而泛起委屈来,又故作无恙,笑着数落了探春一番。


    闹过一场,后头便轮到陈斯远,红玉紧忙将软弓送到陈斯远手上,道:“大爷好歹中两箭,不然岂非平白亏了个扇子去?”


    一旁的司棋掩口笑道:“这话儿说的,谁不知远大爷手头阔绰,偏这会子连个扇面都舍不得。”


    陈斯远提起软弓来哈哈一笑,说道:“送是送,亏是亏,那如何能一样?”


    当下凝神眯眼观量,须臾撒手,却是一箭中的!笼子打开,内中鸽子受了惊吓,扑啦啦展翅扑腾,须臾飞出十几丈高,又朝着远处落去。


    小惜春手搭凉棚仰头观量,惊叹道:“咦?远大哥的鸽子飞得极高!”


    剪了翅膀的鸽子本就飞不多高,方才凤姐儿与宝钗二人总计三只鸽子,最高不过飞了七八丈。


    陈斯远略略舒了口气,他随着老骗子混迹江湖,富家子弟那等飞鹰走马、投壶射柳的把戏最是擅长。


    当下又连出两箭,竟无一箭落空。眼见又有两只鸽子腾空,顿时引得众人欢声雷动。


    众人便催着陈斯远选彩头,陈斯远也不推让,略略观量,便将黛玉的丁香与宝钗金簪一并取了来。


    凤姐儿、探春插科打诨说着顽笑话儿,只道陈斯远好射术,黛玉与宝钗却各有心思。


    方才眼见中了两箭时,黛玉便知自个儿那丁香只怕便被陈斯远得了去了。因是全在其意料之中。


    倒是宝姐姐那簪子,黛玉虽不曾多想,宝姐姐心下却不免多想了几分。


    先前王夫人虽不曾明说,可话里话外隐隐有撮合之意,宝钗正待字闺中,自小那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又没少瞧,这心下又怎会不多想?


    这几日因着薛姨妈折腾连连,宝钗难免午夜梦回时多想了一些……那远大哥人品、样貌都没得挑,唯独家世有些欠缺,却难得是个知道上进的。每日攻读,屡屡在那国子监得了榜首,假以时日,焉知不会飞黄腾达?


    这般人物,连薛姨妈都心绪难耐,更遑论是宝钗了。奈何到得白日里仔细思量国,却也知陈斯远虽未来可期,奈何薛家却等不得!


    宝姐姐自是难免叹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过后便将心绪抚平、压在心中,平素半点也不曾展露。偏此时陈斯远别的彩头不选,单选了她与黛玉的物件儿……林妹妹与其有婚约,自是合该取了那丁香,可为何又要取了自个儿的金簪?


    宝姐姐心下不解,强忍着方才不去瞧陈斯远。


    另一边厢,宝玉眼见两个物件儿被陈斯远得了去,顿时兴致大坏,意兴阑珊道:“这射柳也无甚意趣,不若咱们去湖上泛舟吧。”


    探春不乐意了,嗔道:“宝二哥,才要轮到我,我还想要凤姐姐的累丝镯子呢!”


    宝玉便不说话了,随即眼瞅着探春也三中其二,喜滋滋将凤姐儿的镯子得了去。


    待轮到宝玉上场,因着心绪大坏,难免失了平常心,三箭只中其一,什么彩头也不曾得去。


    探春不免又高兴起来,打趣道:“宝二哥这是知道我银钱不凑手,将我那钗送还回来了呢!”


    宝玉讪讪一笑也不答话。


    不远处的黛玉笑着说道:“三妹妹莫非忘了?远大哥还能选一样呢。”


    探春恍然,笑着道:“是了,险些忘了,那远大哥快选。”


    因着陈斯远放飞的鸽子飞得最高,是以又能选一样彩头,他便将二姑娘迎春祥云挑心取了。


    探春纳罕道:“远大哥怎地不取我那钗?”


    陈斯远笑着道:“三妹妹不是银钱不凑手吗?”


    探春便故作嗔怪道:“远大哥存心逗弄人,都知我说的顽笑,偏远大哥这会子来打趣。”


    此言一出,自是惹得众人哄笑不已。


    却说一旁那司棋心下得意,身子略略撞了下迎春,低声道:“远大爷选了姑娘的挑心呢。”


    二姑娘迎春想起方才水榭情形,心下羞不可抑,红了脸儿低声呵斥道:“你别浑说!”


    司棋却全不在意,笑着低声道:“说不得方才头一样远大爷就想选姑娘的挑心呢。”


    迎春偏了头去,又偷眼观量陈斯远,谁知陈斯远正瞧过来,二人对视一眼,迎春心下顿生波澜,紧忙羞得躲去了凉棚里。


    眼见射柳罢了,宝玉便嚷嚷着道:“那赛龙舟一个时辰后才重赛,咱们不如赁了小舟,游玩一番。”


    众人齐声应下。


    当下凤姐儿便打发管事儿的去寻舟船,本道租用个画舫,一应人等都游逛一番,谁知这会子竟没闲暇的画舫,便是那乌篷船也只余下三艘。


    那乌篷船不大,能容两主两仆就不错了,凤姐儿又生怕有人落了水,每船还放了个水性好的仆役上去,因是一干人等便只能分批游逛。


    宝玉又邀黛玉同船,偏生黛玉这会子也有些劳累,便推拒道:“方才见了太阳,这会子有些头晕,你自个儿游逛吧,我要歇一歇。”


    宝玉无法,只得寻了宝钗同游。当下又有迎春领着惜春,凤姐儿领着探春,三艘乌篷船依次离岸,缓缓绕金鱼池游逛起来。


    眼见四下无人,红玉紧忙凑了过来,低声说道:“方才二奶奶训斥了环三爷一通,偏环三爷咬死了是无意崴了脚,二奶奶一气之下便打发人将环三爷送了回去。”


    陈斯远点了点头,心思却全在凉棚下的黛玉身上。


    香菱端了温茶过来,蹙眉说道:“那环哥儿瞧着就不像是个好的……瞧着人在水榭,这一头撞过去,说不得就落进了水中。”


    红玉心下极瞧不上赵姨娘,每回赵姨娘来都会充长辈,又对她们呼来喝去的,因是便哼声道:“说不得是赵姨娘教的呢。”


    这话却也不算说错,那赵姨娘素日里没少跟贾政吹枕边风,只怕更没少与贾环数落王夫人、宝玉的不是。贾环这会子才九岁,正是半懂不懂的时候,可不就信了去?


    眼见陈斯远神思不属,香菱便扯了扯红玉,朝着凉棚里努了努嘴,红玉顿时会意,笑着道:“大爷不若去凉棚里寻了林姑娘说会子话儿。”


    “嗯。”陈斯远沉声应下,起身正要往凉棚行去,谁知忽而便有人遥遥招呼。


    “咦?果然是陈公子,方才遥遥观量了一眼还做不得准,这才上前来看仔细。”


    陈斯远扭头,先是心下着恼,随即大喜过望——那来人竟是鹤年堂郎中丁道简!


    陈斯远笑容满面拱手上前:“丁郎中,有礼!”


    “陈公子客气了。”


    二人彼此拱手见过礼,丁道简便压低声音道:“在下昨日又验了一方,此方最是温补,每日一丸,吞服一月可见功效。”


    陈斯远略通药理,便道:“可是有喜来芝一味?”


    “正是。”当下丁道简正要说起此方精妙,却被陈斯远打断,道:“丁兄,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不冲旁的,单是那一千两银子就足够丁道简感念的了,因是赶忙道:“陈公子何必外道?有事只管直说便是。”


    陈斯远略略朝着凉棚方向偏头,道:“此为林姑娘,扬州盐政林如海之女,与在下有婚约。林妹妹自幼体弱多病,延医问药不算,都说是体弱之症,每逢春秋换季,必犯了旧疾,咳嗽连连……或时而带血。


    想求不偶遇,在下敢请丁兄给林妹妹诊治一番。”


    丁道简应承道:“好说好说,治病救人,本就是在下本分。”


    当下二人一道儿往凉棚而来。那紫鹃瞥见陈斯远领了个陌生男子寻来,紧忙拦了过来:“远大爷,你这是——”


    陈斯远瞧着偏过头来的黛玉,笑着道:“此为鹤年堂名医,与我交情匪浅,不想今日偶遇,我又想起林妹妹有宿疾,便冒昧而为,请丁兄为林妹妹瞧瞧。”


    不待紫鹃发话,雪雁紧忙过来将紫鹃挤在一旁,笑着道:“就知远大爷心下记挂着我们姑娘,既是这般——”她笑着回头:“姑娘,鹤年堂乃是京师老字号,不若请丁郎中给姑娘瞧瞧?”


    若换做平素,黛玉只怕会说‘我这病也没什么可瞧的,死不了又活不好的’,偏这会子是陈斯远领了大夫来瞧,又是一片好心,她却不好如往常那般太过刻薄了。


    因是黛玉起身朝着二人一福:“谢过远大哥挂心,有劳丁郎中了。”


    “好说好说。”


    当下陈斯远引着丁道简进得内中,雪雁紧忙搬了凳子来,那丁道简在黛玉对面落座,紫鹃又奉上一方丝帕。


    丝帕附在黛玉皓腕上,丁道简道了声‘得罪’,便探出手来为其诊治。摸过右手脉象,又摸左手脉象。


    这会子紫鹃也顾不得此人是陈斯远请了来的,心下只挂念着黛玉病情,眼见丁道简蹙眉收了手,紧忙问道:“敢问郎中,我家姑娘——”


    丁道简摆了摆手,又仔细问过黛玉日常症灶、饮食,待黛玉一一说过,丁道简便思量着道:“肺气虚损、淤血痰浊又水饮阻滞,此为肺胀之症——”忽而吸了口凉气,又道:“不过我观林姑娘身形,又似脏腑娇嫩、形气未充啊。”


    陈斯远略知药理,这丁道简前面说的他一时回想不起来,倒是后面所说的,他倒是记得:此为肺部发育不全之症。


    丁道简又道:“不知姑娘往常都服什么方子?”


    不待林黛玉言语,雪雁抢白道:“我们姑娘自小儿延医问药无算,奈何都不大管用,后来还是扬州名医魏大郕魏郎中开了人参养荣丸,如今每三日服一丸,若发了病,便要每日吞服两丸。”


    丁道简点了点头,说道:“也算对症,只是人参乃大补之物,我观林姑娘虚不受补,这人参养荣丸却不好多吃。”


    陈斯远此时道:“还请丁兄开个方子来。”


    丁道简抚须思量,半晌才道:“一则每旬服一剂知母汤,我再开一副气舒丸……是了,”他转头与陈斯远道:“陈公子手中存了不少虫草,此物性温平和,不若多服一些虫草。”


    黛玉闻言抬起螓首来观量了一眼陈斯远,心下生出几分感念来……那虫草早些时日就送了一些来,每日三根足够吃上两个月的。只怕远大哥一早儿便将自个儿的病症挂在了心上,是以得了那虫草便巴巴儿的送了来。


    陈斯远拱手道谢:“好,多谢丁兄了。”


    那丁道简摆了摆手:“不必。”


    黛玉又紧忙使了个眼神儿,紫鹃便寻了两枚银稞子来要奉上。谁知丁道简坚辞不受,起身与陈斯远一道儿离了凉棚,又在堤上垂柳下说了会子话,这才告辞而去。


    陈斯远回转身形,便有雪雁寻了过来,笑着道:“远大爷,我们姑娘说这会子日头正毒,不若远大爷也来凉棚里纳凉吧,她们只怕要好一会子才回来呢。”


    “好。”


    陈斯远应下,昂首阔步进了凉棚,又与黛玉见过礼,便撩开衣袍隔着三尺坐在了黛玉身旁。


    那黛玉便低声道:“谢过远大哥了。”


    陈斯远笑着摇头没言语。


    除了自小便在一处的宝玉,黛玉还是头一回与外男独处,因是心下羞怯得紧。垂了螓首正要说些旁的,忽而瞥见陈斯远腰间挂了好些个物件儿,顿时心下不喜,忍不住说道:“远大哥人缘儿还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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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力美人她在娱乐圈封神》 【古穿今+前世今生+娱乐圈】 终其一生都被困在神殿的少女祭司在叛军攻陷后自杀后重生于现代社会跳海自杀的少女祁雾身上。 * 《新秀集结令》是近年来爆火的现象级选秀节目,未来的全能爱豆、电竞大神、乐坛顶流以及国民影后彼时还在这个节目中艰难求生存。 然而节目开始没多久他们就纷纷表示祁雾是他们的人生启明星。 祁雾参加选秀的日常:工作、赚钱、偶尔处理小朋友的问题。 网友们眼中的祁雾:怪力、大佬、时刻都在碾

清穿之宠妃侧福晋

因为战争爆炸,就意外穿越到了清朝,但是这个朝代又和历史上的有些不同:既来之则安之,还好自己身上带来了异能,又有一个空间,这金手指倒是十分不错;但是在这个时空世界,不止自己一个外来人,家中的父亲母亲哥哥们,还有一个亲姨母也是各有来头,他们前世各自的身份都不简单,瓜尔佳氏琬媛表示太难了!

五代十国往事

拨开云雾,让隐匿的政治斗争无处遁藏,揭开故事背后的故事。为您还原真实的五代十国历史。

和反派互许终生后,他马甲爆了

《和反派互许终生后,他马甲爆了》 尹溪因为嘴嗨穿成男频暗黑复仇文里刚出场就被少年反派千刀万剐的女炮灰。 为了避免原书中凄惨的下场和阻止未来的反派黑化毁灭世界,她被迫走上拯救世界的道路。可刚走半步她就先拯救了个身受重伤记忆全失的貌美少年,少年误把她当姐姐,黏着尹溪撒娇卖乖不肯离开,尹溪只好被迫带着他上路。 拯救世界的路上千难万险,她跟少年一路相伴扶持。 在尹溪眼里,少年总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总在自己伤心遇挫时想方设法逗她开心。遭遇

灯笼铺诡事

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大学生,父亲是个灯笼匠。在平凡的一天我却接到了父亲失踪的消息。 回到家乡后,经历的一切却重塑了我的三观……

纪先生服个软

【现言甜宠+读心+双向暗恋+追妻火葬场】场景一:传闻,纪总不爱他的妻子,婚后天天不着家,花边绯闻满天飞,纪夫人每天不是在捉J就是在捉J的路上,所有人都盼着他们离婚。 结果却等来了纪总守在宋清书公司门口,手捧鲜花求着纪夫人不要离婚? !吃瓜群众:这什么情况?不是说纪总不爱他的妻子吗?纪总内心咆哮:我爱! 我爱!你们都滚!别打扰我哄夫人!!……场景二:当纪总和夫人吵架了怎么办? 助理表示:“要不,纪总你去跟夫人服个软?”纪总冷笑一声:“呵,要我服软?不可能!”当天夜里,某人爬窗,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宋清书的被窝,卑微地在她耳边说:“夫人,我错了,我不该大声跟你说话,你就原谅我吧?”宋清书:“……”是什么让对她弃之如履的纪总一改往日的冷漠? 那就要从她拿水晶球砸他脑袋说起了……【注:非传统霸总文,轻松甜宠比较日常,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不喜勿喷,感兴趣的话可以点开看看哦~】

四神器之青龙剑

一个号令江湖的神秘帮派……一个卧薪尝胆长达三十年的复仇……一个关乎到亿万人生死的决断……天下苍生、黎明百姓亦或是红颜知己、此生挚爱?如果换做你……你会如何抉择?

快穿之软妹黑化中

★女主软萌小病娇★人前软萌无害小天使,人后病娇嗜血小恶魔。 一生都被困在实验室里的奈萌,杀光全实验室的人后绑定了一个攻略系统软妹纸。 软妹纸:本以为绑定了一个软萌可欺的宿主,没想到招惹的是一个随时黑化还自带bug的恶魔QAQ “萌萌,你的灵魂,只属于我。”“你是本王的食物!”“过来,教你学习”“萌萌,阎王妃之位,只能是你。”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奈萌:唔……都是可爱惹的祸。 #持萌行凶,病娇男神,乖乖上钩# 【病娇苏爽甜宠,女主不傻白甜,虐渣虐极品虐情敌】 ——★少女心++++,又苏又撩又甜又萌★—— ★——书评区置顶有Q裙号以及注意事项,一定去看哦——★

大佬她救人要钱

重生后,天地元气复苏,世界大变样。 纪陌只想当个透明小可爱。 奈何总有大佬悄咪咪尾随,借着各种由头与她八千里相认。 “先生,夫人今天宅家一天,啥也没干,一直在研究一本名为《暴打男神三十三天》的功法大全。据说那本仙门顶级功法,是夫人走在路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硬塞的。” “……没事,本少耐揍!回来,再给本少去报个防御抗揍班,记得低调点。” “先生听说了么,夫人被御景仙门的两位大佬看上了,非得争着收她为徒,人还不乐意呐!放话学完本事,日后一定欺师灭祖!” “……该买的灵宝买全了。到时候让夫人用灵宝砸死他们。”成天想撬本少墙角,活该他们被欺被灭。 “先生先生,夫人今天豪掷千金,买了一艘奔雷牌的灵宝飞船,特别特别土豪!” “什么,上回听说她买宝通的飞船,耐撞啊。” “据她闺蜜说,夫人昨儿个抽到一张奔雷的优惠券,有二十块钱折扣。” ……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用钱。

随喜

是不是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能改变命运的安排? 她凡事随喜随缘随份,就算阿爹不疼奶奶不爱,日子依旧过得阳光灿烂春暖花开。 后来,她终于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过是个笑话。 这一生,她不会再逆来顺受。 ********* 归归出品,绝对温馨。 —————————————— 要绝对相信,归归是著名的亲妈~~~

通灵实录

嫁给病弱世子后,我翻身了

《嫁给病弱世子后,我翻身了》 洛城美人苏安安被指婚给了沈家放养在乡下的病秧子冲喜,一时间城中人津津乐道。 有人惋惜这么漂亮一女子竟然嫁给一瞎子,暴殄天物。 但讨论更多的是,照那沈公子的体弱,怕是那苏小姐嫁过去,要生生守活寡咯。 八卦四起,然苏安安淡定不已,果断的嫁了过去。 因为重生回来的她知道,前世傻了吧唧被人撺掇逃婚后,代价有多大。 所以一朝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出嫁前夕,一切还来得及时,她再不逃跑,安安分分的嫁过去。 本也

穿成大队长家的福娇包

自幼病弱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慕家大小姐,慕南南,在最后一次跟她的树妈妈告别后,安详的长眠,可一睁眼…… * 桃吉村生产大队大队长家的三儿媳妇生了一个女孩儿,不少村民都嚷嚷,说大队长家只生男丁的传统终于给打破了,都在暗地里笑话。 可偏偏慕家所以对这唯一的女娃稀罕的紧,将慕南南养的白白嫩嫩的。 慢慢的,村民们发现了不对。 野兔,野鸡,动不动就撞在大队长家的门上不说,就连野猪都来凑热闹。 并且只要是离慕南南近一点儿的植株,都长得格外好。 自那以后,大队长家的小团子成了人口称赞的福气包。 “南宝,这是婶子家刚烙的玉米饼。” “南宝,这是我们给你掏的鸟蛋。” “南宝,……” 村口的大人小孩儿又在召唤她,慕南南刚要回头往家跑,却又撞上了少年老成的纪北年。 俊帅的男孩儿握着她的手,皱着眉交代: “南宝,你只能吃我给的东西。” ^O^ 女主与植物亲近,有治愈系能力,可预知。 男主智多近妖,自幼冷情,最爱投喂女主,拐走南宝。

乐遥修仙记

纵横天地乐逍遥,修的是自在。

农家崽崽捡到未来手机,吃香喝辣

【云养娃+通古今+打脸逆袭+种田+家长里短+农家生活】兰宝儿出生那年哥哥失踪祖父母双双病亡,四岁时父母和外祖家出了意外,族人亲戚都说她是灾星转世谁挨着谁倒霉,没人愿意领养。 好在老族长心善接她回家。但这家是全村最穷的,老族长儿子早亡媳妇改嫁,老妻多病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孙子。 住的是破泥坯房,吃的是野菜疙瘩,穿的是破衣烂衫。可谁也没想到,自打老族长一家将兰宝儿接到家里后,全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不仅盖了大砖房,三个孙子还陆续上了学娶了媳妇,做官的做官做生意的做生意,成了全县的首富。 把亲戚族人馋得眼都红了,后悔没收养兰宝儿。-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兰宝儿在野外寻吃的时,意外捡到了一个长方形的块状物,那物体还能自动发出声音,她只要点到绿色的小点,里面就会出现四个漂亮的姨姨。 “奇怪了,我的手机怎么去了古代?” “啊,好可爱的宝宝,快叫姨姨,姨姨给你好吃的。” “姐妹们,我想云养娃,你们要不要一起?” “要!”姨姨们说,只要她拿着这块方形物对着周围拍拍拍,照照照,她们就能满足她一些愿望。 兰宝儿在四个仙子姨姨的帮助下,过上了开挂暴富的人生。

快穿:她养的黑化大佬是神明

【1v1,今天的优雅尊贵也没有丢掉】 #美强惨总在悄悄黑化# 系统2411接到了一位难办的宿主,是一位民国时期留洋归来的贵族小姐,复古洋装、尊贵优雅。偏生又拥有贵族所有的臭毛病,自持美丽、轻慢倨傲。 “曲小姐,你的任务是帮助原女主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将那些穿书者穿越者重生者统统打脸。” 曲妗:“好呢。” 系统2411捏了把汗,安心沉睡,等它再次醒来.... 就看见那位贵族小姐动作优雅地将蕾丝手套戴上,面上是常惯的贵族式轻慢,此刻正放纵骄恣地嘲讽着: “这也太好笑了吧。” “我对狗没兴趣。” “随你说吧,白痴。”

横推从山寨开始

真男人就应该浑身肌肉、气血如龙,左手开山大斧、右手破天锤,脚踩真龙、拳破山河! 沈炼穿越而来,极道加身,从一名小小的山匪开始,横推一切。

纯情将军火辣辣,苗疆少年沦陷啦

骆悠七岁之前是条逮着人就想上去咬两口的疯狗。七岁时,漠北城失守,北狄人屠城,一场大火改变了骆悠的命运。 她被紫国战神骆修白收养,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公府千金。镇国公府什么都不缺,骆悠收起利爪,穿上绫罗绸缎,日渐出落得清辞丽曲,落落大方。 可命运总爱捉弄人,好景不长,骆修白死了。死得臭名昭著,死得尸骨发臭胀烂,死得连骆悠那么冷心肠的人,都在看见他胸口刻着 “我是罪人”四个字后,唇边泛起冷笑。骆悠离开了镇国公府,投身军营,要查出骆修白真正死因,替他报仇,权当偿还抚养教育之恩。 线索指向了苗疆,骆悠一步踏入,再难抽身。那个长着一张温和无害娃娃脸的苗疆少年,用一口温软的苗语,腼腆羞涩地对她说:“萝娅,括缪戈了维了卯?维习样括,括倒楼喔丁略吧维朵缪朵……”翻译成紫国话是:【阿妹,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养过你,你脖颈上有我的印记……】骆幽为了调查真相,玩弄了这个乖巧内敛的苗疆少年。 却不料少年骨子里,是个和她一样不择手段、阴戾爱装的疯狗!-阴锣声响,三十万孤魂双臂平举,魂归故里,汴京城,幽幽街头,响起少年诡谲喑哑的声嗓:“悠悠阿妹,出来见我!”

弃女替嫁:昔日情郎唤我嫂嫂

江玉瑶蒙冤受屈,被家族弃于乡下别院,风雨夜中却闯进一身负重伤的贼人。 她本欲打死了事,可烛光下那张脸却像极了一位故人。她改了主意,留他在府上养伤。 少年醒后,她骗他是商贾之女,他说他失了记忆不记前尘往事。他对她一见钟情,为她采花做簪,为她提剑做舞,流寇来袭,他拼死护住了她。 眼瞅着少年眼中的情意一日比一日炙热,江玉瑶的心却越来越慌。公侯之女怎能与来历不明的贼人成婚? 她借口要吃邻城的酥糕支走了他,连夜弃他而去回了京。买糕而归的少年看着人去楼空的庄园发了疯,他挖地三尺,寻她不得。 附近的农户至今都记得那寻常最为开朗爱笑的少年沦为森森恶鬼,不见半分朝气。 回京后的江玉瑶被父亲强逼着替妹妹嫁给出征在外,生死不知的镇国大将军裴行俭。 婚礼当日,裴行俭仍下落不明,她只得隔着喜帕与裴行俭的弟弟行了礼。 可婚后的第二日,她那被传战死的夫君回来了,身侧还站着昔日那位被她捡到又遗弃的少年。 “玉娘,他是我弟弟裴行修。”两人目光交错,少年神色淡漠,礼数周全, “见过嫂嫂。”只是……他好像不记得她了。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御姐X小狼狗【已签约漫画改编】 【独宠,一对一,双洁】 女主: 想她年方二十未嫁,熬成了举国闻名的剩女,好不容易见色起意选了个小驸马,本想强攻聊骚奶死他,结果小驸马暗戳戳的玩套路,扛起直男大旗就开始嗷嗷反攻。 明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穆珏: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明仪:我要是丢了,你心疼吗? 穆珏:谁家丢了百多斤肉都会心疼的。 被小驸马怼到怀疑人生的明仪,痛定思痛决定做个正经人,结果被反撩到渣

穿成农门恶姐,逃荒翻身做地主!

[种田逃荒+开荒基建+金手指]苏锦玉抱着炸弹和丧尸同归于尽后,穿成了古代清源村的小孤女。 爹娘生死不明,恶毒亲戚就要卖了她和幼弟换银子。和古医世家传人比恶? 各种毒药玩不死你!带着幼弟迅速分家断亲,白眼狼亲戚有多远滚多远! 突发战乱!举村逃荒!不怕她有金手指!别人抢泥巴刨树根,她带着家人顿顿吃肉吃撑! 刚艰难躲避天灾,又有土匪流寇齐上阵。敢惹姑奶奶算是你踢到铁板了!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等到了边境安家落户,分到的土地正好是废太子的封地,看着一片荒漠大伙又傻眼了。 不怕!姐打下来的江山,那姐就是当地的土皇帝!苏锦玉撸起袖子!盖房修桥,挖水渠修路,开医馆传医术,种出碗口大的红薯土豆,水缸大的西瓜冬瓜,还都能亩产万斤! 荒地摇身一变成富城!至此保证人人都能吃饱饭,过好日子!多年后,某废太子发现自己被篡位,问众百姓:你们愿称谁为帝? 众百姓:能让我们吃饱的才是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