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平儿连唤了十来声儿,小丫鬟只得闷头回转。凤姐儿素日积威尤在,三言两语一吓唬,又拿了簪子戳那小丫鬟,小丫鬟便竹筒倒豆子哭道:


    “二爷也是才来房里的,睡了一会醒了,打发人来瞧瞧奶奶,说才坐席,还得好一会才来呢。


    二爷就开了箱子,拿了两块银子,还有两根簪子,两匹缎子,叫我悄悄的送与鲍二的老婆去,叫他进来。她收了东西就往咱们屋里来了。二爷叫我来瞧着奶奶,底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凤姐儿闻言气得浑身发软,立起身来拖着平儿便往自家小院儿而去。才进门儿,便有小丫鬟缩头就跑。跑了两步眼见躲不过,只得回身道:“我正要告诉奶奶去呢,可巧奶奶来了。”


    凤姐儿又听小丫鬟说了一遍,不由得愈发气恼,抬手便给了小丫鬟一记耳光。一径行至廊下,便听内中妇人笑道:“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


    贾琏道:“她死了再娶一个也是这样,又怎么样呢?”


    那妇人道:“她死了,你倒是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


    贾琏道:“如今连平儿他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平儿也是一肚子委屈不敢说。我命里怎么就该犯了‘夜叉星’。”


    凤姐听了,气得浑身乱战,又听他俩都赞平儿,便疑平儿素日背地里自然也有愤怨语了,那酒越发涌了上来,也并不忖度,回身把平儿先打了两下,一脚踢开门进去——


    ……………………………………………………


    荣庆堂后大花厅。


    眼看变戏法的变出一对儿鸽子来,小惜春禁不住合掌赞叹连连。便是陈斯远身边儿的黛玉也瞧得目不转睛。


    黛玉便道:“也是古怪,我竟瞧不出那先生是打哪儿变出来的。”


    宝钗闻言笑着道:“人家先生指着这门手艺吃饭呢,若被你窥破了,只怕便要衣食无着落了。”顿了顿,想起先前与陈斯远往街面上游逛,又道:“这来家里的先生难免有些匠气,说来还是外头街面上的变得好玩。”


    黛玉不禁神往,道:“可惜不能一见。”


    陈斯远一直惦记着凤姐儿情形,此时回过神来,扭头与黛玉低声道:“如今天寒,待来年暖和了,得空我带妹妹瞧一回就是了。”


    黛玉得了膠乳工坊股子,自是得了由头出府。听了陈斯远所言,她先是偏头瞧了一眼宝姐姐,眼见其好似不曾听见,这才低低应了一声儿。


    陈斯远如坐针毡,正要寻个由头离席,便见素云绷着脸儿急匆匆行进来,寻了李纨嘀咕几句,那李纨顿时变了脸色。


    李纨豁然起身,四下瞧了眼,一眼便瞧见了陈斯远,赶忙朝着点了点头,随即抬脚往外就走。


    陈斯远朝左右道恼一声,当即离席随李纨而去。


    二人领着丫鬟、婆子,待转过穿廊,李纨便急切道:“凤丫头与琏哥儿闹起来了,我怕压不住,你快随我去看看。”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紧忙将袖笼里的书册卷在胳膊上。


    少一时到得粉油大影壁前,一眼便瞧见内中有个小丫鬟跪着。陈斯远与李纨迈步进了院儿,遥遥便听得贾琏叫嚷道:“不用寻死,我也急了,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话音落下,先有凤姐儿踉跄着奔出,随即便见贾琏衣衫不整,提了一把明晃晃的宝剑追了出来。


    李纨唬得脸色骤变,探手搀了凤姐儿道:“这是怎么说,才好好的,就闹起来了?”


    贾琏见了人,越发“倚酒三分醉”,逞起威风来,举起宝剑就斩:“大嫂子闪开,今日我定要杀了这泼妇!”


    凤姐儿惊呼一声,撇开李纨,踉跄着扑在陈斯远身前。陈斯远扶了下,将其交给一旁素云,迈步上前挡在李纨身前。


    面上笑着道:“琏二哥这是怎么说?两口子闹别扭怎么还动了刀兵?”


    贾琏愈发来劲儿,道:“远兄弟且闪开,看我——”


    他掌中宝剑晃动,谁知陈斯远趁着其中门大开,一步迈过去,探手便夺了剑柄。陈斯远习练桩功经年,身形比贾琏高了半头。那贾琏吃喝玩乐,气力如何比得过陈斯远?


    当下只觉陈斯远双手如钳,剧痛之下立时撤了手。


    陈斯远夺了宝剑,胡乱挽了个剑花儿便将兵刃丢上房顶,笑嘻嘻道:“琏二哥快莫说气话,凡事有商有量就是了,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你——”


    被陈斯远这么一搅合,贾琏那人来疯的劲头顿时消散了个干净。陈斯远扭头扫量一眼,便见凤姐儿早已不在了,又见平儿在一旁啜泣不停,便朝着李纨呶呶嘴。


    李纨叹息一声,吩咐素云、碧月两个,扯了平儿就走。内中独留了陈斯远与两个婆子看顾,那贾琏拔脚要走,又被陈斯远拦下。


    贾琏恼了,道:“远兄弟,我往前头书房去都不成了?”


    陈斯远嬉笑道:“琏二哥还是等一等吧,二嫂子去了老太太处,说不得过会子老太太便要来拿你。我若是琏二哥,不妨想想过会子如何交代。”


    贾琏顿时丧气,蔫头耷脑不知如何言说。


    过得须臾,果然有鸳鸯领了小厮、婆子来拿人,陈斯远便领着贾琏去了大花厅。


    陈斯远将人送到了地方,当下也不停留,扭身重新出来,施施然进了大观园。


    随手掏出袖笼中的书卷,陈斯远释然一笑。那原文中拦阻贾琏的是尤氏,奈何此时尤氏在坐月子,说不得便要换做旁人。因是,陈斯远思量一番,才准备了一卷书册。


    这书册厚实,以贾琏那公子哥儿气力,料来也劈砍不动。果然,此番变成了李纨去拦阻,虽说到最后这书卷也不曾用上,可也算得上是有备无患了。


    他才回清堂茅舍,香菱便也回来了,只说老太太好生教训了贾琏一通,各人便散去了。


    旋即又有芸香颠颠儿跑进来道:“大爷大爷,那鲍二媳妇捧着衣裳,让两个婆子给撵回家去了!”


    见陈斯远看过来,芸香又嘿然道:“二奶奶几个陪房后脚就去了鲍二家,这会子正堵着门叫骂呢。”


    陈斯远笑道:“不错,下月加你一串钱。”


    “诶嘿嘿,多谢大爷,我再去扫听!”芸香得偿所愿,又颠颠儿而去。


    鲍二家的如何,乃是咎由自取,陈斯远又不是大善人,又哪里管得了其死活?


    至傍晚时,宝钗领着莺儿来了。


    待一众丫鬟避出去,宝姐姐不禁舒了口气,瞧着陈斯远道:“还好有你。”


    陈斯远纳罕道:“妹妹这话从何说起?”


    宝姐姐只摇了摇头,笑着没言语。下晌时,她也去了一趟稻香村,顺着话头劝说了平儿几句。随后宝玉便来了,宝姐姐眼见平儿衣裳撕扯坏了,便回蘅芜苑为其取用自个儿的衣裳。


    谁知回转身形,便见宝玉对着镜子在为平儿理妆。


    此等情形可把宝姐姐恶心到了,那平儿可是贾琏的妾室!她撂下衣裳紧忙回了蘅芜苑,又想起陈斯远所说宝玉德行,顿时心下庆幸不已。


    亏得自个儿撞见了陈斯远,否则只怕这会子兀自要为那金玉良缘苦恼呢。


    陈斯远问了几句,宝姐姐就是不说,只转而说道:“那鲍二家的只怕是活不成了。”


    陈斯远不解,宝姐姐就道:“她若活着,只怕鲍二也要被撵出府去。”


    陈斯远听得悚然而惊,心下暗忖,那鲍二家的既敢与贾琏偷情,料也不是贞洁烈妇,原文中又怎会吊死?


    宝姐姐这么一说,陈斯远顿觉有理:说不得那鲍二家的便是被吊死的呢!


    这日宝姐姐略略待了一会子,便回了蘅芜苑。


    展眼到得翌日,小喇叭芸香又急急来报,说是鲍二家的娘家人好几口子堵了门来闹,陈斯远便知那鲍二家的果然‘吊死’了。


    过后贾琏出面安抚,给了二百两银子,又允诺来日给鲍二挑一房媳妇,随即打发人求了王子腾,请了仵作报了个自戕,此事便算是揭过。


    ……………………………………………………


    倏忽两日,这日一早儿,香菱打潇湘馆回来,便寻了陈斯远说道:“二奶奶邀了林姑娘一道儿去城外工坊呢。”


    陈斯远撂下书卷一怔,说道:“如今天气寒冷,林妹妹怎么还往城外去?”


    香菱笑道:“王嬷嬷、紫鹃、雪雁都劝,奈何林姑娘实在憋闷不住,到底跟着二奶奶去了。”


    陈斯远一琢磨,多亏了虫草之效,黛玉如今咳疾好了许多,料想偶尔走动一番也是无妨?虽是这般说,可陈斯远难免挂心。


    到得下晌,听闻凤姐儿、黛玉安然回转,陈斯远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便有雪雁笑着寻来,见了面儿敛衽一福,道:“给远大爷道喜了。”


    陈斯远笑道:“喜从何来?”


    雪雁说道:“今儿个兵部来了个主事,往工坊里检视了一圈儿,又与二奶奶商定了,年底前要采买二十万双膠乳鞋底呢。”


    果然是喜事。陈斯远顿时笑将起来,说道:“可见二嫂子与林妹妹善于打理营生。”


    雪雁道:“我们姑娘不过是凑个趣,往来答对都是二奶奶做的主。”


    正说话间,外间便有芸香叫道:“大爷,二奶奶来了!”


    陈斯远不敢怠慢,紧忙起身来迎。遥遥便见凤姐儿领了平儿笑吟吟而来,瞧着主仆两个早已摒弃前嫌,却不知凤姐儿与贾琏如何了。


    一径迎了凤姐儿入内,凤姐儿眼见雪雁也在,指着其笑道:“你倒是个伶俐的,倒显得我迟来一步。”


    雪雁笑道:“二奶奶哪儿的话?我不过是打个前站,这内中到底怎么个情由……还不是得听二奶奶的话?”


    凤姐儿掩口笑着与陈斯远道:“你瞧瞧,早两年老太太还说她不大中用,如今看着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不比紫鹃差到哪儿去。”


    陈斯远哈哈一笑,紧忙寻了红玉,赏了雪雁一块碎银子,雪雁这才笑眯眯道谢而去。


    她一走,凤姐儿方才说起今日情形来。凤姐儿走的是贾珍的关系,那贾珍于五军部中尚有世职,几番宴请疏通了兵部干系,也是因着各处工坊一窝蜂的造轮胎,似凤姐儿这般造鞋底、雨衣的乃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膠乳鞋底又比寻常鞋底耐用许多,兵部几经商讨,这才试着先行采买了十万双,为的是给京营将士换装膠乳底儿的鞋子。


    “——那廖主事好不难缠,起先我送去银子他还不收,待送了块内造的怀表,这才松了口。”凤姐儿呷了口茶道:“廖主事漏了口风,说这十万双鞋底不过是个开头,往后雨衣、鞋底乃至于膠乳管子,兵部说不得都要采买一些呢。”


    陈斯远笑道:“那敢情好,这营生本就利薄,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二嫂子仔细打理,待回头儿规模上来了,用心压一压成本,往后旁人再起工坊又如何与二嫂子争?”


    凤姐儿思忖着,不大理解,问道:“这是怎么个说法儿?”


    陈斯远笑道:“这等营生,素来都是规模上来本钱就降了,如今一双膠乳鞋底或许须得二分银子的本钱,来日说不得便能压到一分五。如此一来,旁人再起工坊,二嫂子保个本往外二分银子一双发卖,也能扛个一年半载的。


    旁人一双鞋底本钱就要二分五,卖一双亏半分,又如何争得过二嫂子?”


    “是这个道理!”凤姐儿点头连连。


    陈斯远又道:“且如今不过是开了个头,单京营就十万将士,各处边军、守备是不是也要换?到时候二嫂子坐居京师,营生遍布北地,说不得过几年便会岁入几万银子呢。”


    凤姐儿顿时掩口而笑,道:“诶唷唷,远兄弟说的我可不敢奢望。我啊,如今也是清闲,这才想着捣鼓一摊子事儿做。”顿了顿,又道:“是了,远兄弟怕是不知,太太今儿个打发车马去接夏家姑娘了。”


    “哦?”


    夏金桂又要来了?陈斯远暗忖此女倒是扮得好,直到如今也不曾让王夫人识破了真面目。


    凤姐儿四下看看,与红玉道:“你与平儿且出去耍顽,我与远兄弟说两句话儿。”


    红玉应下,便与平儿一道出了房。


    待内中只余下二人,凤姐儿便道:“果然如远兄弟所说,太太处置不得庶务,只得请了夏家姑娘来帮衬。”


    陈斯远道:“她?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吧,她又不姓贾。”


    凤姐儿道:“太太如何不知?那夏金桂不过是个监军,真个儿管家的是探丫头。”


    陈斯远一琢磨,这探春管家岂不是要提前了?


    就听凤姐儿道:“探丫头早与她生分了,便是管了家,也定如先前那般秉公而为。我看探丫鬟管一管也好,正好杀一杀这府中的歪风邪气,免得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


    陈斯远笑着道:“二嫂子这般想就对了。且看吧,三妹妹折腾一通,说不得太太自个儿就受不了啦。”


    “正是这个道理。”凤姐儿言语间暗自得意不已。


    这从前都是凤姐儿管家,王夫人挑错儿,她自是谨小慎微的,明知府中弊端也不敢得罪人;如今情势改易,老太太暗地里将管家房的差事给了凤姐儿,她又卸了管家的差事,正好反过来挑王夫人的错儿。


    此消彼长且不说,如今王夫人还能寻探春管家,来日不敢用探春了,王夫人又能寻谁来管家?


    凤姐儿这会子愈发叹服,只觉陈斯远果然出得好主意。此一番以退为进,反倒逼得王夫人手忙脚乱,可不比自个儿先前处处逞强强了百套?


    又说过一会子话儿,凤姐儿便不再多留,起身告辞而去。陈斯远将其送出院儿外,待回转身形,红玉便与陈斯远道:“大爷,好似二奶奶如今还跟琏二爷生分着呢。”


    “怎么说?”


    红玉低声道:“方才平儿漏了口风,只说二奶奶如今还在养病,琏二爷又搬去前头书房了。”


    陈斯远应了一声儿,心下古怪不已。暗忖,若依着原文,凤姐儿与贾琏不是和好如初了吗?怎地如今瞧着不大像?


    他却不知是因邢夫人转述了自个儿那一番揣测之故,只当原文中二人此时便面和心不和了。


    一从二令三人木,初时贾琏对凤姐儿言听计从;二令合起来是个冷字,如今夫妇二人分房而居,可不就应了这个冷字?


    回得书房里小坐片刻,陈斯远想起几日不曾去看妙玉,暗忖那十几两银子大抵是见底了,便思量着起身,推说往新宅而去,自前头取了马匹便往能仁寺北面而去。


    不提陈斯远,却说凤姐儿回得自个儿房,忽而想起那日邢夫人所言。换做初二之前,凤姐儿虽疑心贾琏早就觊觎鸳鸯,为大局计,说不得便会顺水推舟。如今自是另一番模样!


    一则,生儿那天贾琏抽剑劈砍,虽转天好一番道恼,可凤姐儿心下又岂会没芥蒂?二则,老太太体己银子再多,也是有数的。今儿个得了兵部订单,又有陈斯远打鸡血,凤姐儿如今心气儿高了,思量着不过是几万两财货,若自个儿用心打理工坊,过几年未必赚不来。


    有此二者,凤姐儿哪里还会顺水推舟?


    奈何她蹙眉思量半晌,一时间也想不出法子来。正巧此时平儿端了茶盏来,凤姐儿扫量其一眼,情知那日果然是冤枉了平儿,心下不免有些愧疚之情。


    见其要走,便出声道:“你且坐下,我有一桩事拿不定主意。”


    平儿依言落座炕桌另一头,禁不住道:“奶奶,这营生上的事儿……我可拿不得主意。”


    凤姐儿白了其一眼,道:“营生上的事儿哪里要你帮着出主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当下她便将邢夫人所言说了一通。


    平儿听得瞠目不已,道:“大老爷要纳鸳鸯?”


    “嘘!”凤姐儿嗔看其一眼,道:“小声些,仔细让旁人听了去。”


    平儿蹙眉道:“大老爷也是真敢想,这等事儿老太太断不会允的。”


    凤姐儿随口道:“老太太年事已高,又能护得住鸳鸯几年?”顿了顿,存心试探道:“我看啊,莫不如便宜了你二爷……你说呢?”


    平儿心下一激灵,暗忖,为着个鲍二家的,自家奶奶都大闹了一场,若来个鸳鸯,说不得怎么发疯呢。便道:“没听说二爷与鸳鸯有什么往来,再说人家鸳鸯说不得自个儿有旁的心思呢,奶奶可不好替人做主。”


    “也是这么个理儿,”凤姐儿蹙眉道:“鸳鸯如今也十八了吧?”


    “可不是?也是年岁大了些,不然啊,老太太一准儿将鸳鸯塞去宝二爷房里。”


    凤姐儿笑了笑,忽而面上一僵。心下暗忖,宝兄弟与鸳鸯年纪对不上,可有人对得上啊!


    凤姐儿越琢磨越合适,心思转了半晌,这才与平儿道:“我既知道了,总不好装不知道。你去将鸳鸯叫来,我与她出个主意。”


    平儿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儿便起身去寻鸳鸯。


    凤姐儿房离荣庆堂极***儿出了院儿,往西过了穿堂,兜转到前头,正瞧见鸳鸯正吩咐着几个小丫鬟做着活计。


    平儿远远唤了一声儿,鸳鸯扭头见是她,吩咐几句便笑着凑过来道:“你怎么来了?”


    平儿扯了其到角落,绷着脸儿道:“难为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知自个儿就要大祸临头了?”


    “啊?”鸳鸯纳罕不已。


    平儿道:“你且先随我去见我们奶奶,到地方你便知道了。”


    鸳鸯心下忐忑,她自知平儿素来周全,从不会无的放矢。扭头紧忙交代了一嘴,转念便觉定是兄嫂一家出了事儿。


    回头寻了平儿便道:“可是我哥哥出了事儿?”


    平儿只摇头不说,扯了鸳鸯便往凤姐儿院儿来。一径进得内中,鸳鸯仓促与凤姐儿见过礼,这才听凤姐儿说了缘由。


    “大老爷……要纳我?”鸳鸯哭笑不得。她自个儿千想万想,就是不曾想到此一节。


    这会子平儿把着门儿,凤姐儿便道:“你也别不当回事儿,你再是老太太身边儿的人,也要讲究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回头儿大老爷拿了你爹娘的文书,你待怎么说?”


    鸳鸯着恼,冷声道:“那姨娘谁爱做谁做去,我只管伺候着老太太,等老太太一去,我干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凤姐儿笑道:“你这般气话说给谁听?水葱一样的年纪,好端端的做什么姑子?”


    见鸳鸯咬着牙说不出话儿来。凤姐儿就道:“你跟平儿一起长起来的,我心下也拿你当了姊妹处,如今落了难,我总不好袖手旁观。方才我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主意。”


    鸳鸯抬眼道:“多谢二奶奶为我着想,只是……”


    “咱们也别说外道话。你只想一想,你如今掌着老太太体己,我说句不中听的,来日老太太一去,只怕两房头一个不能容的就是你!”


    鸳鸯在,贾母体己的账目就在,自然不好上下其手。且贾母的体己虽单独列账,却混同公中财货封存在库房里,这些年下来哪里能全般对得上账?


    鸳鸯苦笑一声儿,道:“罢了,等老太太去了,我干脆追老太太去也就是了。”


    “又说浑话!”凤姐儿教训了一嘴,起身扯了鸳鸯,见其红了眼圈儿,便道:“我这主意也是方才想出来的,也不知妥不妥帖,你且听听?”


    鸳鸯抽着鼻子点点头,道:“还请二奶奶教我。”


    凤姐儿笑着低声道:“你以为远兄弟如何?”


    “哈?”鸳鸯瞠目不解,不知怎么就说起陈斯远来了。


    ……………………………………………………


    “啊嚏——”陈斯远揉了揉鼻子,又将披风围紧,只当北风寒凉。


    他只身前来,兜转马首便进了巷子。想着那妙玉明明心下厌嫌,却要强忍着心绪答对自个儿,面上便禁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来。


    熬鹰嘛,不将其身上的野性熬没了,来日又怎会曲意逢迎?


    这般思量着,待回过神来,业已到了小院儿门前。陈斯远翻身下马,不待上前叩门,那大门吱呀一声儿便自个儿开了。


    内中韩嬷嬷探出头来扫量一眼,顿时喜形于色,道:“远大爷来了?”


    陈斯远颔首应下,随手将缰绳丢给韩嬷嬷,说道:“今日外出访友,回程正好路过左近,我便来瞧瞧……你家姑娘这两日可好?”


    “好好,都好,就是时不时念一回远大爷呢。”


    陈斯远哈哈一笑,心下全然不信。念叨是假,骂街倒可能是真的。


    那韩嬷嬷三两下系了缰绳,扭头一溜小跑追上来,此时正房房门也推开,小丫鬟清梵自内中迎了出来。


    眼见来的果然是陈斯远,小脸儿上顿时绽出笑意来。紧忙打了帘栊相邀,陈斯远低头进得内中,便见妙玉咬着下唇迎在了堂中。


    “你……来了?”


    陈斯远点点头,心下暗自古怪。这妙玉虽不大热络,却比前一回好了许多,也不知这两日出了什么变故。


    妙玉吩咐道:“韩嬷嬷去烧水,过会子我去烹茶。”


    韩嬷嬷应了声儿扭身而去。


    妙玉双手绞在一处,沉吟了一番方才在陈斯远身旁落座。


    她这几日自是过得不大好。前一回陈斯远留了十几两银子,因临近深秋,须得更换夹袄,主仆三人便各自裁了一身衣裳。


    妙玉也知银钱不多,便寻了丫鬟、婆子商议着自个儿做了饭食吃。于是采买了米面粮油来,动手的自然是韩嬷嬷。


    谁知清梵与韩嬷嬷尚且吃得津津有味,那妙玉只挑了一筷子便蹙眉不已,两筷子下肚,转头就吐了起来。


    她自幼也是锦衣玉食长起来的,何曾吃过这等滋味寻常的菜色?头一天还能推说不饿,转天饿得头昏眼花,清梵与韩嬷嬷计较一番,只得又去淮扬菜馆买了两样菜肴来,妙玉这才好生吃了一顿。


    那淮扬菜馆菜品腾贵,只两样菜色便要七、八百铜钱,一日三餐算下来,妙玉自个儿一日就要开销二两银子!往后几日主仆三个尽量俭省着过,可这吃食就占了大头,再是俭省,如今手头也不剩什么了。


    眼见无以为继,清梵、韩嬷嬷两个便盼着陈斯远赶快来,又话里话外说妙玉前一回太过慢待了。


    妙玉虽闷声不吭,却也不想再委屈自个儿饿肚子,是以此番虽不大热络,却也算得上是和颜悦色。


    陈斯远落座扫量妙玉一眼,便道:“茶就算了,我如今腹内空空。”扭头招呼一声儿,便有清梵凑过来。


    陈斯远又塞过去二十两银票,吩咐道:“去淮扬菜馆子买一桌席面来,记得要一壶菊花白。”


    清梵欢快应下,扭身挑了帘栊出了门。那韩嬷嬷便在东厢守着灶台,见清梵笑着出来,赶忙擦了擦手迎上去,问道:“可是又要叫席面儿?”


    清梵点头应下,韩嬷嬷舒了口气道:“阿弥陀佛,远大爷是个心胸开阔的,不曾与咱们姑娘计较。这回你去叫席面,记得给姑娘点一盅文思豆腐。”


    清梵不疑有他,笑道:“是了,姑娘最爱吃文思豆腐,那便点一味。”


    清梵欢快而去,韩嬷嬷回得东厢灶房,煮开了水便用小火温热着,扭身到得院儿里,一会子往内中扫量一眼,一会子又眼巴巴往外头瞧。


    过得半晌,清梵提了个食盒回转,韩嬷嬷上前便将食盒抢了过来。


    清梵赶忙道:“嬷嬷仔细些,这食盒留了一两银子的押金呢。”


    韩嬷嬷也不理她,往正房瞥了一眼,朝着清梵递了个眼神儿,提着食盒便进了东厢。


    清梵心下咯噔一声儿,紧忙随着其也进了厢房里。入内便见韩嬷嬷铺展了食盒,寻了那一盅文思豆腐,摸索着从袖笼里寻了个纸包,将内中白色粉末一股脑的倒了进去。


    清梵顿时变了脸色,道:“嬷嬷,你这是——”


    “噤声!”韩嬷嬷低声道:“若你想来日有个依靠,就只当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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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珏在十八岁那年前往京州低调寻亲,京州八大家族纷纷出现,抢着来认亲! 帝家掌权人:你妈当年是我前妻,我至今未娶膝下无子,你就是我的亿万家产继承人! 靳家老爷子:你妈当年是我救命恩人,我有个孙子刚回国,身材好颜值高考虑一下! 闫家阎王爷:你妈当年是我义妹,你就是我侄女,叫舅舅! 陆家大明星:你妈当年是我好姐妹,四舍五入你就是我亲生的宝贝闺女! 紧接着,齐家!风家!林家!秦家!一辆辆豪车全堵在她家门口! 霍明珏夺门而逃,却被某个男人逮个正着。 她叼着棒棒糖,内心毫无波动:“说吧,你又是我妈当年认下的哪位亲戚?” 男人拿着一份孕检单,“我是来跟你肚子里的孩子认亲的。走吧,去一趟民政局。” 霍明珏:“……” 次日,京州头条——震惊!八大家族阔别多年再度联手!竟是为某神秘女子撑腰,称野男人只配滚去暖床煲汤!

七零媳妇养成记

【【第三届网络原创文学现实主义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重生前,她身败名裂,活得凄惨又憋屈。 重生后,她斗渣妹撕极品,将所有欠她的人都踩入地狱深渊,可她却唯独欠了那个前世为她而死的男人。 为了报恩,她主动撩上他。 可后来她却发现自己惹上的是只恶狼…… “老公,说好的高冷禁欲呢?”余沫熙扶腰抗议。 辰柏霖邪气一笑;“在‘战场’赢了我,休息两天,输了,全年无休。”

被读心后,我成了反派全家的团宠

【穿书+全家读心+团宠+无脑爽】鹿细细穿书了,成了被亲妈算计,被迫嫁给反派的大冤种垫脚石女配。 前期被反派全家折磨,后期被反派灌水泥沉江……整个一完蛋人生。可现实好像和书里描述的不一样? 反派妈妈温柔善良,见面就给她一百万零花钱?【呜呜呜!婆婆好善良,可惜命不好,想拜的大师是个假的不说,还被恶毒妹妹的女儿抢走了! 不过真大师就在隔壁酒店啊……】婆婆:??一个小时后,婆婆拜真大师成功。 反派爸爸正直顾家,真心把她当女儿?【公公也好棒啊!可惜太过在意家人,马上就要被他的偏心父亲联合二弟夺走他手里的心血项目了! 】【不过二弟手里另一个项目的性价比更高啊……】公公:??几天后,二弟带着偏心父亲上门跪求公公重新负责岌岌可危的项目。 公公毫不在意家人,特别硬气:”想让我回去,就把二弟手里的项目给我。 “随着时间推移,鹿细细发现反派一家不仅对她越来越好,而且日子也越过越好,俨然成了一方霸主?鹿细细:??说好的凄惨下场呢?

重生八零,甜蜜辣妻有外挂

《重生八零,甜蜜辣妻有外挂》 团宠,金手指粗壮。冷清竹死过一次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情深似海就是一场笑话。 小三和渣男夺走了她打拼下来的一切还将她赶尽杀绝。 她携着仇恨和系统华丽重生,弄死渣男小三活出自己的精彩。 新农业,新科技,现代机械化生产,她走在科学发展的前沿,大杀四方,风生水起。 只是等等,她究竟是怎么被某只大魔王盯上的? 发小:我女朋友白衣黑发大长腿。 傅应劭:我媳妇工装短发英姿飒爽。 发小:我女朋友会弹钢琴跳芭蕾精通

那个大佬回来了

小可怜突然变成R天R地的大佬,搅得风云变色人心惶惶,生怕不小心就得罪了这噩梦难度的超级Boss! 某男人见状极其骄傲:“不愧是我的人,够劲!”众人:“???”老大你不要脸,人大佬还没说要你呢! 小可怜:“呵呵~”

重生影后她拿了爽文剧本

【甜宠+虐渣+女主又飒又撩+微掉马】 前世,她含恨而死。 这一世,逆袭重生,誓要手撕渣男渣女。 旁人都道唐绾绾无法东山再起, 但她一次又一次惊艳娱乐圈。 本不欲再沾染情爱, 娱乐圈最厉害的那只却偏爱她一人。 一片羡慕声中,唐绾绾以为抱到了超级金大腿, 哪知她的大人物老公画风是这样的:唐绾绾,给他们吡个牙! 唐绾绾跳脚:周燕回我是你老婆!

穿越后我成了娱乐圈全能女王

【【2019云起现实题材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男强女强,1V1双洁】 苏灵犀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系统为了能陪自己的媳妇,竟然让她穿越了? wtf??? 这是什么骚操作? 好吧,穿越就穿越,大不了从头再来! 反正咱琴棋书画样样通,说学逗唱门门精! 一不小心混成了一个全能女王? 对不起,那不是我的锅! 不过身后跟着的这个小竹马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系统都成双成对了,你什么时候考虑一下我?”

离婚后我自己做大佬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五年前,陆沐歌和帝都最矜贵的穆氏集团掌权人离婚了. 白莲花们拍手狂欢,全网众嘲:“穆长卿是陆沐歌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五年后,陆沐歌归来,小绿茶们又排队庆祝:“混的这么惨,陆沐歌只配管穆长卿叫爸爸。” 直到陆沐歌的神级马甲一个接一个被扒, 陆沐歌唇角微扬,“我只配管穆长卿叫爸爸?” 世人惊出猪叫声,“陆女神,宠我宠我,我可以——” 热心网友:“扒一扒,现在全世界都想娶的女神排行,陆女神位居……” 终于,穆大少坐不住了,“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我老婆。” 陆沐歌:“谁是你老婆?我们已经离婚了。” 穆长卿拎出一只帅萌小包子,“老婆,你不要我可以,孩子不能没有妈。”

爱有万分之一甜

《爱有万分之一甜》 【高糖分宠文】帝国最权贵的陆少,最近特别忙,白天忙着撩妻,晚上忙着宠夫。人前,他是名门权贵,高人一等,私下,他却化身妻奴,唯妻至上。 一场意外,她遭人陷害,不得不从他的世界消失。五年后,她再度回归,涅槃重生,变身第一名媛,众星捧月,拥趸无数。天降萌宝,小奶包站在他面前,比了比自己肩膀说,“我没有爹地耶,妈咪说,爹地坟头的草比我都高了。”

穿成恶毒前妻,主母在线整顿豪门

穿书+娱乐圈+先婚后爱+前期会有部分直播综艺军旅剧情 出身将门,身为大夏朝摄政王妃的温以蓁,突发心悸暴毙在府内,再睁眼竟穿书成大佬男主的恶毒前妻。 原身在男主生死不明,家族企业破产清算时,迅速物色下家,沦为京圈上流人士的玩*物,最后遭到各家正宫太太报复,活活打死扔入深海,死无全尸。 再后来,男主带着小白花女主满血归来,东山再起,俩人在经历重重困难、误会强行he。 了解完剧情的温以蓁心如止水、男人什么的不重要,她真正嫌弃的是,全家愣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从小因缺爱黑化的双胞胎儿子, 顽劣不堪跟亲大哥抢女主失败成反派的小叔子, 娇气作精爱跟女主抢存在感的婆婆, 还有公公…… 想她温家四五岁的稚童尚且知道将来做个于江山社稷有用之人!这些人竟沉迷小情小爱、繁杂琐事! 温以蓁捏紧拳头:需整顿! * 整个京圈都在等着看程家破产的笑话,等啊等~ ‘死了的’程大少回来,东山再起了, 程二少军功赫赫了, 程家双胞胎一个是享誉国际的物理天才,一个成为国争光的滑雪运动员了, 温以蓁不仅爆火娱乐圈,更是火爆全京圈豪门,在线求整顿! * 程尧年最近很苦恼,媳妇儿太招人了怎么办?

大小姐换亲,禁欲大佬冷脸洗床单

闻熹含恨重生,回到命运岔口。前世她被母亲当作筹码,嫁入火坑凄惨而死;这一世,她果断选择父亲,远赴西北,散尽家财换得 “慈善家”护身符,更激活灵泉空间,拥有点石成金般的神植之力!闻熹一心东山再起,至于那位远在西北、冷酷不近人情的禁欲大佬宋清延。 她冷笑:“男人?只会拖慢我搞钱的速度!”毅然踏上西去列车,誓要退婚。 可她没想到,冷面冷情的禁欲大佬,一步步了解闻熹之后,彻底沦陷。 闻熹事业风生水起、引来无数惊艳目光,大佬一把将结婚证拍在众人面前,将她紧搂入怀:“看清楚了,她的名字,这辈子只能和我写在一起!”

八零笨蛋美人野又撩

努力又上进的大美女李落穿越八零年。 原主一身粗皮,一脸横肉,丑得像一桩离奇冤案。 爹酗酒,妈搓麻将,有个弟弟是出了名的街溜子。 乡亲们看了都直摇头,这一家子算完喽。 她简直欲哭无泪。 但上天不薄,给她配了一个身高一八八,盘靓条顺的极品大帅哥老公。 喝得过她爹,赢得过她妈,帮着她一起教弟弟上进逆袭进医科大,还把她宠上天。 耶~~ 【拽系大美女vs有八百个心眼的高岭之花】

诡秘:从遇见阿蒙开始

【诡秘同人】穿越到诡秘世界,刘易斯本以为开局即巅峰,却发现他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单片眼镜。 无奈之下,刘易斯只能选择加入塔罗会,作为全知全能、眷者无数的命运先生苟活下去,并想办法寻找真正的姐姐。 好在领到了金手指,虽然副作用总是让他无法逃离魔女的诱惑,但他从来不认为这是大问题。 PS:本书每天两更,分别是下午5点和8点,有特殊情况会加更。

兼祧两房后,首辅他又争又抢

贺云穿越后,还没有见到夫君的面,夫君就去了前线,几个月后,夫君死去,她被逼迫兼祧两房,她欣然接受。 五年后,死去的夫君带着其他女人和孩子回来,让她让位,她本打算答应,可小叔子首辅他不允许,在便宜夫君眼皮底下,对她各种拨撩,暗送秋波。 某天夜已深,把她抵在床沿边,声音带着嘶哑, “他回来后,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嘛?”贺云看着在朝堂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在她面前像是没有人要的孩子一般,心软的一滩水,像是抚摸孩子般, “不会。”男人笑的像是孩子般灿烂。

真千金重生后杀疯了,全家火葬场

起初,豪门许家找到穷困潦倒的许绒绒,可她竟拒绝回去当千金大小姐,还找死在地下室开什么破公司! 许绒绒:我有病才回去给团宠假千金提供肝,肾,为她和霸总的爱情,许家的亲情当垫脚石! 谢氏集团顶级首富豪门,可谢氏集团的继承人谢辞白出生身负穷命,资产越多,小命越危险。 名下资产只有一座破楼大厦,穷的响叮当! 谁知地下室开了一家公司,包吃包住! 不能接近女人,但她是例外。 一直担心绝嗣的谢家惊了:绒绒一定是我们谢家失散多年的儿媳妇,宠,狠狠宠! 后来。 所有人都以为要倒闭的雪绒公司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白月光。 许明珍和霸总为自己利益无视法律,喜提铁窗泪,许家被害家破人亡。 许家所有人后悔了。 跪在许绒绒面前求她回许家。 许绒绒:晚了! 谢辞白:谁敢和我们谢家抢人!老婆我穷,求养!

算命太准爆火,被全网警察关注

檀音从小缺德,出生没多久就遭受抛弃之祸,幸得道长救下活命。十八年后,道观惨遭屠洗,檀音默声背负仇怨下山。<br/><br/>进城摆摊的第一天,就遭人唾骂与驱赶,还被人蒙蔽租到凶宅。檀音:旁人技不如人,她可不是!<br/><br/>一朝算命,顺她话者换新生,逆言之人饱受磋磨。路人一:“大师,我那不孝的继子突然转性对我好了,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檀音:“离婚、斩断关系,不然人财两空。”路人二:“大师,最近我感觉我丈夫好像和女鬼在一起。”檀音:“是的,那女鬼就是你。”诈骗犯:“大师,我女儿被鬼附身了,您能和我回去看看吗?”檀音同意了,转眼开启直播,诈骗犯找上门?<br/><br/>那就直捣诈骗窝子!算命解卦,画符捉鬼,布阵杀鬼,她样样精通,她火爆全网,引全国警察争相关注。<br/><br/>甚至引起国家特殊案件调查局的注意,随着她不断破获案件,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逐渐浮出水面。<br/><br/>檀音:她等他们很久了!

满级大佬穿成恶毒小可怜

【1v1,甜宠】 青烟生前功名成就,把一生都献给了国家。 没想到死后穿进一本团宠文里,成为书中同名的恶毒炮灰女配,那下场是真的惨。 为了让自己好好活到完结撒花的大结局,只能远离光环女主。 但想不到的是……画风突变。 一直围绕女主身边的父亲哥哥们都倒戈了。 父亲:闺女果然很厉害!不愧是我亲生的! 总裁大哥:想要什么奖励和大哥说。 影帝二哥:有场演唱会,妹妹作为助演嘉宾怎么样? 学渣三哥:以后谁欺负你了,告诉三哥,哥去捶他! 而后,不管青烟做了什么,父亲哥哥们集体竖起大拇指:烟烟好棒!烟烟真厉害! 十八般武艺使出来后各界大佬纷纷找上门。 青烟白眼一翻:hetui……都滚! 某个大佬将她圈在怀中宠溺一笑:不好意思,宠的无法无天了,让你们见笑了。 青烟:“……!!!” …… 传闻江家三爷生性凉薄,不近女色。 但有人看到江三爷和那个名声在外的沈家大小姐出双入对。 吃瓜群众:这不是真的! 江三爷:别怀疑,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她是我的命,无法分割的那种。

我把四个废物哥哥养成大赢家

众所周知,辞家盛产废物。 辞父挣下偌大家业,却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辞家几个少爷纷纷表示:“我们不想接管家业,只想混吃等死。” 辞家唯一的小女儿:“爸,只要我把公司当嫁妆,男神就要娶我了!” 辞父险些被自己的这些不孝子女气死。 直到某天,他的孩子们集体开窍了—— 长子成为商业精英,次子直播圈粉无数,三子立志当厨神,幼子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以前满眼只有男神的小女儿画风突变,不仅不再倒追男神,还有四个哥哥们一起宠。 小女儿表示:“谈恋爱什么的多没意思,有哥哥们对我好就够了。” 某个矜贵优雅的男人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碎碎,跟我走吧,他们没我对你好……”

穿书后我成了炮灰他妈

《穿书后我成了炮灰他妈》 【且看丧尸王温酒是如何从一个十八线黑料女星到人人称赞的国际影后!】 又美又飒力气大吃货女明星VS人前温润人后闷骚顶流影帝兼总裁 简介: 温酒本是末世里最特别的丧尸王,一朝身死,竟发现自己穿书了,而且还是穿成了被逼退圈的十八线黑料女星,还有了老公和孩子!孩子还是书中的炮灰!!! 黑粉:温哭包参加野外求生,肯定是嘤嘤嘤地躲在队友背后,拖后腿。 野外求生的嘉宾们:酒爷,求带。 黑粉:温哭包演戏,肯定是

春潮缠吻

目睹男友劈腿的那天,大雨倾盆而下,放肆冲刷着整座城市。简欢单薄的身形在雨中摇摇欲坠,一柄黑色的大伞撑过她头顶,替她遮住了满身风雨。 “他也值得你哭?”简欢一抬头,就看见了裴寻。他如神祗一般撑伞而来,面上君子如玉,从容矜贵。 但简欢后来才知道,他斯文清隽的面容下是怎样一副黑心肠。……简欢从没想过会招惹到裴寻。 他是贵不可攀的顶级世家继承人,是圈子里最不能得罪的存在,恋慕他的人不计其数。 她以为裴寻只是一时兴起,所以后来先提了分开。 “……分手?”裴寻慢条斯理的笑,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禁锢住她的腰, “我亲手抢来的开始,你要让我结束?”可后来。向来运筹帷幄,从容矜贵的裴家太子爷也会紧紧攥住简欢的手腕,垂着眼眸低声问她, “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留在我身边?”

再凶我就哭给你看

冷漠冷酷冷血冷情的港区大佬邵嵘谦被乔二小姐甩了! “连邵大佬的感情都敢玩弄,乔二小姐怕是要尸骨无存!” “本就是个连狗见了都要绕道的二世祖,总算有人治她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年纪轻轻就要香消玉殒。” 在京圈一票人的‘担忧’声中,乔梦鱼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揪着邵大佬的黑色西装。 “再凶我,我就哭给你看。” 邵大佬眉眼低垂:“骗得我团团转,我还怕你哭?” 话音不落,金豆子就跟不要钱似的撒,还带着娇滴滴的埋怨:“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这么凶……” 一脸‘恶狠狠’的邵大佬手足无措,语气不耐:“别哭了。” 娇气包越哭越凶,可怜巴巴的喊着邵嵘谦欺负人。 “好了,我错了。”邵大佬最终投降,凑到她耳边,“早知道你是个爱骗人的小坏蛋,干嘛还跟你置气,以后再不乖,咱们就卧室解决。”

大佬她失忆后翻车了

《大佬她失忆后翻车了》 【假千金她失忆后无所畏惧】 三线小艺人乔意晚失忆了。 为了养自家的美人,她开始疯狂接戏,接综艺。 一开始,她感觉自己弱小,贫穷,且无助。 后来,她发现自己打架、赛车、音乐、设计样样精通,简直是个文武双全的天才! 再后来,顶级歌星叫她晚神! 职业赛车手奉她为业界神话! 顶级服装设计师是她的粉丝! 最重要的是,她养的美人,居然是个超级大佬! * 沈家太子爷矜贵清隽,手段狠决,引得无数名媛千金为他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