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薛姨妈、宝钗母女于东北上小院儿中抱在一处、哭作一团,一个是撒了气儿兀自觉着自个儿委屈不已,一个是心下委屈却说不出口。


    哭哭啼啼一番,又彼此哄劝。那薛姨妈心防早失,一则陈斯远惯会蛊惑人,前番言语薛姨妈果然听进去了几分;二则宝姐姐的确委屈,且放眼四下,又有何人比那陈斯远更为英才?


    宁荣两府,阖家都是那起子走马飞鹰的惫懒纨绔,都说陈斯远耽于女色,可细细点算,其身边儿的女子还不比宝玉房里的多呢。再说东府那对儿父子,一个恣意妄为,阖家媳妇子、丫鬟,但凡有点姿容的,又有哪个逃了去?一个放浪形骸,不是寻了丫鬟厮混,便流连秦楼楚馆,哪儿有半点正经模样?


    比照起来,小良人虽出身低,却锐意奋进,小小年纪便已过了桂榜,来日科场纵横,说不得便能入阁拜相。且其人交游广阔,极得权贵看中,前有燕平王结交,后有王家相看。


    或许一年前还是璞玉,如今却已略经雕琢,光彩已现,若不抓紧把握了,来日还不知多少人家要上门相看呢。


    宝钗许配给小良人……都有些高攀了。薛姨妈想着女儿本就受了好些委屈,从小到大一向乖顺,如今与自个儿痛陈心下委屈,可见是实在憋闷不住了。她素来得意这个女儿,自然不好因着自个儿耽搁了女儿的姻缘。


    只是……这二马同槽说出去实在不好听,薛姨妈自个儿心下也别扭。另一则,如今她还对王夫人那边厢心存指望。


    于是薛姨妈擦过眼泪道:“冤孽……罢了,你若不想金玉良缘,我往后便不提了。只有一样……你与远哥儿——”


    宝钗虽哭得梨花带雨,撒过气儿后却心绪早已平复。她这等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好私底下与男子有私情?当下只摇头道:“女儿只是心存倾慕。”


    薛姨妈便道:“那此事暂且不好表露,待我探过远哥儿的口风再说。另则,宝玉那边厢,便是成不了姻缘好歹也是姨表亲,你不可表露出来。”


    宝钗眼见薛姨妈可算松了口气,心下自然欢喜,忙不迭点头应承。心下则思量着,宝玉那边好答对,素日里多劝其读书上进就好;至于远大哥……左右如今也是偷偷摸摸往来,往后照旧就是。


    大哭一场,宝姐姐自然神伤、困倦,待过得半晌便往蘅芜苑回返歇息。薛姨妈虽也伤神,心下却思量个不停,一时摸到方才陈斯远递过来的钥匙,咬着下唇略略犹豫,起身也不带同喜、同贵,只说烦闷,便往那玉皇庙而去……宝姐姐她不好计较,那小良人这回须得寻了其仔细说道说道,好好的女儿,是不是被其拐带的转了心思?


    ……………………………………………………


    却说另一边厢,陈斯远回返清堂茅舍,自是思量着宝姐姐如何与薛姨妈摊牌。心下暗忖,那薛姨妈论心智不过是内宅妇人,又哪里是宝姐姐这般宅斗小能手的对手?此番闹过一场,说不得薛姨妈便转了心思。


    这般想着,心绪不由大好,又计较着得空如何抚慰薛姨妈……一家子母女两个连锅端,总要给其一个说法。至于什么说法,张作家不是说过嘛,陈斯远只管让其身心通透便是了。一回不行就两回,两回不行就三回,多来几回,就不信说不通薛姨妈。


    他这想着没事儿,外间便有小丫鬟芸香嚷道:“大爷,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都来了!”


    陈斯远纳罕起身,紧忙来迎。心下略略思量便知,想是这几日众姊妹挂心宝玉、凤姐儿的癔症,这才不曾来探望自个儿。如今二者癔症已除,想起自个儿脖颈上受了伤,自是要来探望一番。


    他款步迎在院儿中,便见莺莺燕燕已然进得门来。当先便是二姑娘迎春,一旁随行一高大丰壮身形,正是司棋。这会子司棋正盯着自个儿得意地连使眼色。


    这是何意?


    陈斯远一时间不曾思量分明,便业已迎到近前,便拱手道:“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


    三个姑娘家俱都敛衽还礼,二姑娘迎春便道:“远兄弟的伤可好些了?这两日家中杂乱,原本早就要来瞧瞧,谁知今日才得空。”


    小惜春也道:“是啊,脖颈上可留了疤?二姐姐特意讨了三七粉,说此物治外伤最是有效。”


    探春便道:“说来还是四妹妹最挂心,这两日也不知说了几次要来瞧远大哥。”


    惜春瘪嘴道:“我昨儿就来过一回,半路遇见芸香,说是远大哥出府去了呢。”


    陈斯远哈哈一笑,探手揉了揉小惜春的脑袋,又赶忙往里面迎。说说笑笑,待分宾主落座,又有香菱、红玉奉上茶点。


    便如先前那般,这人一多,大抵就只能说些场面话。二姑娘只正儿八经的过问伤情,又问过了这几日饮食,便不再说旁的;倒是探春、惜春两个年纪小,缠着陈斯远说了半晌话儿。


    那二姑娘迎春便时不时插嘴逗趣一嘴,惹得陈斯远心下惊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陈斯远总觉着二姑娘迎春似在偷眼扫量自个儿,奈何每次扭头过去,她都会别开目光。


    仔细思忖先前司棋那得意的目光……莫非是鼓动了二姑娘与自个儿多往来?


    陈斯远心下哭笑不得。这会子宝姐姐都与薛姨妈摊牌了,此时二姑娘才迈出这一步,怎么着都有些迟了吧?


    自然,陈斯远说起话来面面俱到,让人如沐春风,也不会冷落了二姑娘。且此时人多,二姑娘心下羞怯,两人连对视都少,就更别提说些体己的话儿了。


    他却不知,昨儿个得空邢夫人又叫了迎春到自个儿房里说了些有的没的。大抵是有其撑腰、撮合,先前大老爷又放了话儿,这婚事好似板上钉钉,断没有不成之理。又说陈斯远父母早亡,孤零零自个儿一个人儿怪可怜的,便要迎春多来看顾、帮衬一番。


    二姑娘迎春本就起了心思,当下羞答答不说应下,也不说不应。待今日便寻了探春、惜春,又问太医讨了三七粉,鼓足了心气儿这才来探视一番。这会子别看面上平静,实则一颗心怦然乱跳、好似小鹿乱撞。错非强忍着心绪,只怕早就脸儿红耳热,霞飞双颊了。


    待过得半晌,惜春已然约好过几日再一并耍顽手球,探春眼见无事便要告辞。那二姑娘一并起身告辞,陈斯远自是起身送至院儿前。二姑娘眼看要出院儿门,一旁的司棋朝着其连连使眼色。


    迎春只瞪视了司棋一眼,待跨出院儿外,忽而停步扭身道:“是了,前儿个无意中瞧见了远兄弟的书稿,真真儿发人深省,我却不知海外西夷竟与咱们如此迥异。这内中的道理我瞧不大分明,却喜那些没见过的风土人情……若远兄弟方便,可否将先前的书稿借我翻阅翻阅?”


    怎么那书稿传得四下皆知?表姐邢岫烟是怎么想的?


    心下腹诽着,迎春只是寻常求书稿,又不曾说旁的,陈斯远哪里好推拒?当下便应承道:“好,待过会子我打发红玉给二姐姐送去。”


    迎春道了谢,这才与探春、惜春一并回转。


    陈斯远回转屋内,正思量着邢岫烟心思,邢岫烟便登了门。


    表姐今儿个焕然一新,外罩泥金底子竹叶纹样镶边肉粉色色缎面菊纹圆领褙子,内衬白色交领袄子,下着银白撒花缎子马面裙,头上依旧插着陈斯远送的那一支梅花金钗。


    篆儿每月总能从陈斯远处得上三两串钱的贴补,因是极为有眼色。只随着邢岫烟进得院儿里,便扯了不情不愿的芸香往外间耍顽。


    二人待落座,陈斯远便忍不住揶揄道:“难得稀客,表姐还是头一回登门吧?”


    邢岫烟抿嘴嗔道:“你先前住在后头,人来人往的我哪儿好过去瞧?本道前几日便来瞧你的,奈何近来一桩接着一桩的事儿,这才拖到了今日。”


    陈斯远笑道:“我还道表姐抹不开脸面呢。”


    邢岫烟嗔看其一眼,没言语。这姑娘闲云野鹤的性儿,偏心下是个分明的,换在陈斯远前世,便叫做认知高。她既认准的陈斯远,除去世间的男女大防,余下闲言碎语又哪里会去理会?


    房中香菱、红玉、五儿早知邢岫烟与陈斯远情形,当下纷纷掩口笑着退下,屋中便只留下他们两个。


    今儿个邢岫烟梳了个堕马髻,又俏皮地将那倾斜的发髻编了辫子,瞧起来比往日更多了几分灵动。


    陈斯远心下爱煞了这姑娘,趁着无人便扯了手,又抱着温存了会子,这才说起正事儿道:“我那书稿,如今怎么传得四下都知?”


    邢岫烟瞧了他一眼,只笑着道:“宝姐姐最是心细,见我誊写,自是要观量一番;我又与二姐姐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时日一长,又岂会瞒过她去?”


    初听只当实在情理之中,只是若邢岫烟有心遮掩,莫说二姑娘,便是宝姐姐又岂会知道誊抄的是什么?


    陈斯远这会子心火上腾,无暇去细究缘由,只顾着与邢岫烟腻歪。却不知邢岫烟再是不食人间烟火,这姑娘也有着自个儿的小心思。


    她碍于身世做不得正室,可即便为贵妾,也总要选个好说话的主母才好。宝姐姐虽对其也算照拂,可客套里透着一股子违心,邢岫烟过往十七年尝尽了人情冷落,又岂会分辨不出真情假意?


    倒是那二姑娘,虽也藏着心思,却是个待人良善的。


    再说了,宝姑娘为正室,她不过是偏房贵妾;若二姑娘为正室,因着邢夫人之故,她算是二姑娘的表姐,随着一道儿嫁过去自然便是偏室。


    大顺礼法,寻常百姓、富户家中自然不讲这些,可越是大户人家便越讲究这些。就算刨去来日位份,只冲着二姑娘不会害了她,邢岫烟便宁可二姑娘嫁了陈斯远去。


    如是,宝姐姐既知道了书稿,邢岫烟顺势便将书稿透漏给了二姑娘,这才引来方才迎春一番言语。


    邢岫烟藏了这些小心思也不怕被陈斯远知晓,只是只片刻光景邢岫烟便被陈斯远缠磨得面红耳赤。这姑娘担心再不走只怕陈斯远会愈发得寸进尺,便故作嗔恼,到底红了脸儿告辞而去。


    陈斯远意兴阑珊将其送出,那邢岫烟瞧着其无精打采的模样,顿时掩口笑道:“屋里藏着那么些个如花似玉的,你这模样却好似吃不饱一样儿。”


    陈斯远委屈道:“香菱、红玉几个说我受了伤不好牵动伤口,这几日都不让我碰。”


    邢岫烟笑道:“那你只管忍着便是,少来缠磨我。”


    说罢便领了篆儿快步而去。


    陈斯远正待往那玉皇庙瞧上一眼,看看薛姨妈来没来,谁知方才送过邢岫烟,转头又见雪雁、紫鹃簇着黛玉往这边厢行来。


    陈斯远心下一振,顿时来了精神头,便立在门前瞧着黛玉一行由远及近。


    雪雁眼尖,遥遥瞥见清堂茅舍前立着个身形,便掩口笑着道:“姑娘,远大爷好似瞧见姑娘了,这会子就在门前等着呢。”


    “嗯。”黛玉轻声应了。


    她一双似泣非泣的眸子愈发水润,既不是因着风沙,也不是因着思绪,只因着这些时日翻来覆去看那浮生若梦,不免为其中的恬淡雅趣牵动。又因陈斯远只写了前一半,黛玉心血来潮,竟想着将后半部分续写上。


    奈何她才十二三年岁,再是聪慧,再是饱读诗书,缺了阅历、感悟,又岂会写出陈斯远抄袭而来的质朴又真情流露的文字?


    昨儿个确信凤姐儿、宝玉无恙,黛玉便点灯熬油、费尽心思续写了两篇文字。今儿个日上三竿才起,抄起昨夜所写文字,只觉满篇都是拿腔弄调、故弄玄虚,恼得黛玉将那两页尽数撕了去。


    又听闻三春去看望陈斯远,这才拾掇停当了,领着两个丫鬟也来探望。


    刻下遥遥瞥见陈斯远,黛玉自是心下异样。本道是个一门心思钻营的蝇营狗苟之辈,却不想笔下自有风仪。都道书如其人,黛玉倒是愈发好奇陈斯远到底是个何等样儿人了。


    须臾到得近前,众人彼此厮见,一并进得内中,待落座后黛玉便道:“你脖子上的伤可好些了?上回金疮药只送来一些,我怕不够用,这回又拿了一些来。”


    话音落下,雪雁便将个小巧锦盒奉上,笑着道:“我们姑娘这金疮药还是圣人赐下的,老爷生怕姑娘伤了哪儿去,便分了一些给姑娘。”


    “偏你多嘴。”黛玉嗔怪一声儿,雪雁便笑眯眯退下。


    二人略略叙话,不由又说起浮生若梦来,黛玉就道:“我心下实在纳罕,不知远大爷怎会写出这等文字来。我自个儿也东施效颦续写了一两篇,写时只当是好的,醒来再看却味同嚼蜡。”


    陈斯远思量道:“许是见得多了,心下才隐隐有了些许感悟。”


    黛玉指尖捏着茶盏,蹙眉低语道:“这三白与芸娘……倒教我读得愈发心酸。”一双似泣非泣的眸子看向陈斯远,道:“你姬朔事事人心皆可假托文字,何不将后头的离合续全了?”


    陈斯远轻笑道:“我倒是想写芸娘病中强笑劝三白纳妾那段,奈何阅历有限,我又不曾成婚,又哪里知晓这婚后妇人的心思?”顿了顿,又道:“那日又见林妹妹葬花,林妹妹说,若那花果有魂灵,是宁可零落成泥,还是愿随流水飘零天涯?”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黛玉聪慧,一点就通。当下垂着眉眼思量道:“我私心也想过许多,奈何既扮不了那痴看的杜丽娘,也做不得那苦中作乐的芸娘。”


    陈斯远敛去笑意,思量须臾才道:“妹妹可知栊翠庵里的那一株老梅?”见其颔首,他便道:“花开时人人赞其高洁,待结了酸果,连扫地婆子都嫌脏了地面。这书里的风月债、荣枯劫……怕是要等到咱们出了这园子,才分得清是南柯一梦,还是真真切切活过了一场。”


    所谓出院子,自是指的是谈婚论嫁。


    黛玉不禁耳尖泛红,心下倒也对陈斯远大为改观。心道果然不可先入为主,从前只道他一心钻营、惯会风流,却不想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不似那等腹内空空的腌臜男儿。


    二人虽相识经年,可自荣禧堂赌约立下,到如今虽见过不少回,这般私底下说话儿倒是屈指可数。黛玉浅尝辄止,说过书稿之事,略略坐了会子便告辞而去。


    临行之际,陈斯远又吩咐红玉寻了一包虫草,给黛玉送去了潇湘馆。


    若先前还是心浮气躁,与黛玉相谈一番,陈斯远这心思反倒沉淀下来。谁知待往南面的玉皇庙兜转一圈儿,眼见正门下了锁、落了栓,陈斯远顿时又心火升腾。


    那正门前不曾见苗儿、条儿守着,不问自知,这会子内中之人必是薛姨妈!


    此时业已临近午时,正是午饭口儿,陈斯远兜转回来,眼见四下无人,攀树、翻墙一气呵成,须臾便落在玉皇庙里。


    眼见静室虚掩了房门,陈斯远快步推门而入,便见薛姨妈战战兢兢瞧过来,见来的是陈斯远,顿时蹙眉道:“你瞒得我好苦,你且说说,你与宝钗是怎么回事儿?”


    陈斯远故作讶然道:“我与宝妹妹又怎么了?”


    薛姨妈咬牙道:“呸!这会子还想唬弄我,我那女儿将你们二人之事说得清楚分明,你还想遮掩?”


    陈斯远心思电转,暗忖依着宝姐姐周全的性儿,便是摊牌又岂会承认早与自个儿私相授受?了不起不过是承认心生爱慕罢了。料想这会子薛姨妈是在诈自个儿呢!


    心下稍安,陈斯远蹙眉道:“说的什么浑话?我不过是爱屋及乌,见不得宝妹妹没个着落,又何曾与她有什么了?”


    薛姨妈狐疑道:“果然没有?”


    陈斯远蹙眉冷声道:“宝妹妹到底说了什么?罢罢罢,”上前一步扯了薛姨妈的柔荑,陈斯远扭头就走:“咱们这就寻了宝妹妹说个清楚,我可不受这不白之冤!”


    薛姨妈本就是在唬他,见他这般,心下顿时熨帖了几分。赶忙身子后坠止住其身形,道:“她……她倒没这般说,是我多心了。”


    陈斯远停步扭身,瞧着薛姨妈肃容道:“我自问待你尽心,瞧着你家家业败落,几次营生都勉力拖拽着;又心疼你支撑家业不易,更是连番出谋划策……我本将心向明月啊,谁知你如今竟疑心我!”


    薛姨妈顿时慌神,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一时情急,你,你别恼了。”当下鼻子一酸,又掉了眼泪,啜泣道:“宝钗方才说了那般话儿,你叫我如何不多想?”


    陈斯远眼见火候到了,这才凑过来搂着其坐在炕沿,温声问道:“宝妹妹到底说了什么?”


    薛姨妈这边一边哭一边将宝钗方才如泣似诉道出来的委屈说了出来。


    陈斯远心下暗暗赞许不已,口中却道:“早与你说过了,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家业兴荣既因人而起,自然也要落在人身上。宝妹妹虽聪慧,奈何只是女儿身;文龙又是个混不吝的——嘶!”


    薛姨妈禁不住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又乜斜过来。


    陈斯远道:“我又不曾说错,琏二哥私底下都叫文龙薛大傻子呢!”


    “那也不许你这般说他!”


    “好好好——”陈斯远继续道:“薛家其余各房早就有心吞了大房家业,你那哥哥……心思诡诈,你又岂敢笃定来日贾家不会生出旁的心思来?为今之计,莫不如退了那皇商差事,从此守家待业,催着文龙多生子嗣。都道龙生九种,这孩儿只要生得多了,一准儿能选出个兴盛家业的来。如此,薛家有了指望,说不得过几十年比往日还要兴盛呢。”


    薛姨妈被说动了心思,又委屈道:“你说的我自然听了进去,奈何蟠儿成婚这些时候,房里一直不见动静。”顿了顿,又看向陈斯远道:“你说我要不要问大太太求一些紫竹来?说不得娘娘保佑,我家就有了后呢?”


    关紫竹什么事儿,求他陈斯远啊!


    “这儿女缘急不得,”陈斯远费了半晌口舌,那压下的心火如今又升腾而起,不禁逗弄道:“再说文龙没动静,你何不来求我?你有了动静不也一样儿?”


    “啊?”薛姨妈正愕然不知如何回话儿,忽儿惊呼一声,便被陈斯远打横撂在炕上。不待其说些什么,丹唇便被撬开。


    那陈斯远憋闷几日,行止难免粗鲁,也不顾薛姨妈求肯,只管剥了衣裳迎凑一处。谁知薛姨妈略略抵受便昏酥过去。霎时如饮琼浆玉液,身心如在浮云,四肢不定,口如冰冷,于是小小的静室里一时间满室皆春……


    ……………………………………………………


    缀锦楼。


    正是饭口儿,丫鬟绣橘取了食盒来,司棋便铺展开伺候着迎春用午点。方才离了清堂茅舍,三春又聚在一处耍顽了会子,到如今方才各自回房。


    那惜春年岁小还不曾瞧出来什么,三姑娘探春聪敏,虽隐约瞧出了什么,却不曾多说。这会子得了空,司棋便低声与迎春道:“姑娘,我早间说的可对?撒下心来,哪里有说不出口的话儿?”


    迎春略略赧然,只管闷头吃用。


    司棋又道:“姑娘既说了那书稿,我看过会子不若请了邢姑娘来?她给远大爷誊抄了不知多少时候,一准知道内情。姑娘套出话儿来,来日也好与远大爷多说些体己话儿。”


    迎春抬眼瞧了司棋一眼,见其笑吟吟满是热切,便颔首声如蚊蝇的应下。心下则暗忖,那书稿本就是邢岫烟故意透露给自个儿的,自个儿去问,她又岂会不说?


    果然,待用过午点,司棋便去到隔壁将邢岫烟请了来。表姊妹两个年岁相当,一个人淡如菊,一个闲云野鹤,倒是说到了一处去。


    其间迎春问起书稿事宜,邢岫烟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倒叫二姑娘心下感念不已。


    正说得热络,忽而一阵清风透窗而来,邢岫烟便喷嚏连连。迎春自觉与邢岫烟亲切了许多,便打趣道:“说不得有人正想着表姐呢。”


    邢岫烟揉着鼻子笑道:“有没有人想着我不好说,我却知道今儿个穿得少了,二姐姐快借了衣裳来,不然可就真个儿着了凉。”


    表姊妹两个嬉笑一阵,迎春赶忙起身为邢岫烟寻了衣裳来裹着,却不知这会子的确有人在想着邢岫烟。


    自然不是与薛姨妈鏖战的陈斯远,反倒是潇湘馆里的黛玉。


    与陈斯远相谈一番,回得潇湘馆里黛玉不禁愈发犯了思量。暗忖那陈斯远又不是生而知之,不过比自个儿略年长了一些,怎能写出这浮生若梦来?


    当下闷坐起来,不是愁眉,便是长叹。雪雁、紫鹃两个相顾无言,纷纷暗忖先前在清堂茅舍里还好好儿的,那远大爷也不曾说过什么稀奇古怪的话儿,姑娘怎地又这般了?


    两个丫鬟少不得上前来劝,谁知全不对黛玉的心思。雪雁、紫鹃一时无奈,便只得由着她去。


    谁知黛玉这会子忽而思量起了芸娘的情形,又将自个儿相识之人比照了一番,这一比照不要紧,竟果然寻了个芸娘出来!


    冰雪聪明、勤俭持家、心地良善、洒脱不羁,又用情至深……这般性儿,岂不与邢岫烟对上了?


    想到此节,黛玉眨眨眼,不禁鼓起两腮来,心下隐隐有些不满。那邢姐姐虽是个好的,却哪里有书中芸娘那般好?自个儿虽身子单弱,却不比书中人差什么呢。


    ……………………………………………………


    有词为证: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


    刻下玉皇庙静室里,云消雨歇,一室旖旎。薛姨妈鬓歪眼半眯,面上晕红一片,显是还不曾缓和过来。


    待过得半晌,生怕误了时辰,这才哼哼唧唧撑着身形爬起来,探手嗔怪着拍打了下陈斯远,道:“冤家,若真个儿弄出人命来,可如何是好?”


    陈斯远却道:“只管生下来就是,我养。”


    “啐!”薛姨妈恼道:“你说得好听,我这般年纪又是寡妇失业的,老蚌怀珠……说出去只怕要被世人笑话死!”


    陈斯远笑道:“这有何难?你只推说金陵有事,中途推说病了,待产育过后再回来便是了。”


    薛姨妈哪里放心得下薛蟠与宝钗,心下只当其是胡吣,拿定主意回头儿须得寻了那避子汤去。


    方才一连缱绻数回,薛姨妈云里雾里的不知经了几遭,这会子身心通透,先前那窝心事儿难免想开了许多。


    这女子若是一颗心都在男子身上,任其说什么鬼话都能信了去。薛姨妈便信了陈斯远先前所言,只当陈斯远并不曾与宝钗有什么私下往来。


    想着小良人乃是人中龙凤,宝钗若错过了,说不得来日还真就寻不到这般可心的姻缘……因是薛姨妈便咬了下唇道:“宝钗吐露心迹……你是如何想的?”


    陈斯远道:“我再如何想,还能越过你去?”


    薛姨妈顿时愈发熨帖,便蹙眉道:“那我再思量思量。”


    心下则拿定心思,待来日寻了姐姐王夫人问询,若果然还是遮遮掩掩、避而不谈,那便撮合了小良人与宝钗又如何?左右此生她与他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要瞒好了不见光,又有什么干系?


    陈斯远鏖战一回,刻下水捞出来的也似,闻言只轻声应了,不曾探究薛姨妈的心思。


    薛姨妈便穿戴齐整,又问明陈斯远如何出门,这才施施然快步离去。


    目送薛姨妈离去,陈斯远舒展身形,只觉惬意无比。这会子方才五脏庙翻腾,陈斯远耐不住饿,正要起身离去,谁知便在此时听得庙门吱呀推开,旋即便有邢夫人道:“你们且守着,我诵一会子经文自会出来。”


    陈斯远顿时惊得一身冷汗:薛姨妈可是才走啊……亏得不曾撞见,不然只怕有的闹了!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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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荣不念过往,不问前程,她只想活着系统:一群土著弱鸡……穿越者:我,主角,打钱……主角配角:求关注……#不不不,专业为大佬打call一万年不敢变##请把她带走#PS===1、文风偏X冷淡,苏爽虐渣本X,无CP不攻略不睡男神!不喜请退2、成长型女主,无需挂,女主自己就是挂3、各个世界或没人喜欢女主或全都迷恋女主

快穿:宿主是个狐狸精

【【红袖读书——首届“全球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1v1,男女主身心干净」 霸道影帝壁咚她,高冷上仙独宠她,禁欲校草强吻她,邪魅皇叔疼爱她……自打白蓁绑定系统,就过起了‘日日笙歌’,腰酸背痛浑身发软的生活。 白蓁背上行囊,一路出逃,却被人拽着狐狸尾巴给拎了回来。 九渊欺身而上,勾唇浅笑,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既然有力气出逃,不如来做些有意思的事……” 小狐狸四叉八仰地躺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本书原名《快穿:宿主是个狐狸精》

快穿攻略之黑化BOSS请淡定

【甜宠1v1。虐渣攻略,两不误,欢迎入坑!】 猫筱筱意外契约系统,穿越大千世界攻略黑化boss。 自从绑定系统之后,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但输了人,还丢了心......? 新书发布! #大佬的戏精夫人成了顶流# 敲甜巨宠,记得支持我喔~

男主怎么老崩坏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做任务,莲卿是认真的。 她一向坚守的原则就是——专心任务,远离男主。 可谁来告诉他,这个一言不合就崩坏的家伙,真的治不好了吗? 莲卿头疼的揉太阳穴:“同学,强扭的瓜不甜!” 那人冷哼一声:“但是解渴。” 到底哪一点让你喜欢,我改还不行吗? 男人薄唇轻启:“我喜欢你活着。”

反派老公在线养参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快穿,甜宠,一对一】 为报救命之恩,小人参精进入三千小世界。 系统:你的任务是拯救反派,让他感觉到世界的温暖,别黑化。 闻灵:不认识,没兴趣,不想去。 系统:那是你恩人的灵魂碎片! 闻灵:好的,我这就去把大腿切给他吃。 系统 :???

末世种田:我靠空间囤货百万

极热 、地震 、极寒 、永昼、永夜、暴雨、虫灾 、丧尸…… 在末世六年,经历了各种天灾,江离都生存了下来,却因为外出寻找物资因为体力不支,死在了丧尸手里。 重回末世半年前,意外开启空间,卖房子,屯物资,养动植物。 别人啃又干又硬的馒头,江离却在家吃火锅。 别人断水断粮,江离各种水果变着花样来。 这一世自己一定要活到最后。 只是这一世,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陪伴,也找到了能信任的队友。 【末世+重生+天灾+空间】

快穿之系统总想搞事

别人快穿都是绑定系统,虐渣打脸,从此走上人生巅峰。缘浅快穿却是走上了寻找系统,捕捉系统,与系统撒泼耍赖的一条漫漫不归路。 当系统亲自化身为各个位面黑化男神,坑她?欺她?该如何?缘浅揣刀冷笑。 本想大杀四方,却一不小心与系统相爱相杀,联手作妖。

天灾末世:要发疯,先变龙!

《天灾末世:要发疯,先变龙!》 凤遇浅滩,我来捡! 末世降临,熔炉似的高温烤的人要发疯,她却丝毫不惧酷热,还翻个面无死角的晒太阳。 嘿嘿,这是老天对她的馈赠。 人类在天灾人祸之下艰难求生,而她抢了歹毒至亲的金手指,异化成大白蛇,好处多多。 强辐射?她人形时,有蛇蜕护身。 武器?她蛇形时,鳞片刀枪不入。 水患?胡说,这明明是她的澡堂子~ 严寒?找个小窝窝冬眠一觉,眼一闭一睁,春天来了。 饥饿?她嗅觉灵敏,牙好胃口也好,珍惜粮食不

拒绝内卷魔门妖女成了仙界白月光

上辈子读作高级猎头写作苦命打工人的叶枝枝,这辈子投胎技术满点,成为魔界的小公主,上头有八个人中龙凤的哥哥姐姐。 这还努力什么?她选择躺平!直到她发现,她未来会惨死在争夺魔皇宝座的吃鸡赛里,活不过一集! 叶枝枝:……不想死的叶枝枝只好重操旧业,去挖隔壁道门墙角!道心破碎的道门大师兄,心魔缠身的剑神,陷入内斗的天才双生子……全都到我碗里来! 叶枝枝决定做个天使投资人,去给正处于人生低谷但未来会是魔门大佬的道门大师兄/心魔缠身剑神/陷入内斗的天才双生子,送温暖! 只等他们将来堕魔,来给她打工!但这温暖送着送着就不对劲了!道心破碎本该堕魔的道门大师兄,一朝顿悟重塑道心,从此青云直上大道可期。 心魔缠身本该堕魔的剑神,解开心结道心圆满,再执剑战四方!陷入内斗本该一死一伤的天才双生子,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并称双杰! 叶枝枝:说好的堕魔,来给我打工呢!我为魔界流过血,我为魔界卖过命,我不甘心! 因为太过卖命,在成为魔皇之前她先成了道门的少主……叶枝枝:噫! 这还回什么魔界,在道门做少主它不香吗?只要她再努力努力,迟早能把头上这个少字摘掉! 魔界的八位哥哥姐姐:不,你不想!

开局豪门弃妇?不慌我有灵泉农场

《开局豪门弃妇?不慌我有灵泉农场》 【超强爽文!女主武力值巨高!】 末世满级大佬宋凌,一朝重生成豪门弃妇,毅然带着女儿离婚,顺手把原主的仇给报了。 她回到老家,在海边建了一个美丽的大农场,凭着强大的种植和治愈能力,她种出能让人强身健体的水果,种出能治愈疾病的极品药材,迅速成为巨富。 她也过上了梦想中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种田养崽、躺平收钱的幸福生活。 * 【作者专栏有很多完结的女强爽文,欢迎亲们订阅,么么哒~】

高冷校草,别惹我

当你热恋时

【【2019云起华语文学征文大赛】参赛作品】 搬家转学后,宋锦妤被新邻居在新学校里罩了。 新邻居颜值高,宁城一中校草。 小哥哥送闺蜜…… “沈妄,到底怎样你才答应帮我画重点。” “石头剪刀布,赢了我是你男朋友,什么重点都给你画。” 遇到宋锦妤后,沈妄一度从清冷俊逸的高岭之花暴躁成蛇精病…… “我把你当女朋友,你却拿我当邻居,还不能哄哄我了?” “……”

王爷他追妻火葬场了吗

《王爷他追妻火葬场了吗》 伪装病弱的冷漠王爷云子缙,娶了尚书家的笨蛋大小姐柳若嫄,却懒得看她一眼,因为他知道,王妃不过是掩饰他身份的摆设。 新婚之夜,王妃上吊自杀了…… 第二天皇宫大殿上,王妃义正言辞闹和离,列举王爷缺陷:病弱、鼠胆、抠门—— 王爷的冷漠脸裂开:“……” 皇帝批准王妃回娘家,王妃喜笑颜开:“誓要单身到底!” 王爷眼泪流下来:“本王被人嫌弃了,怎么办?” 然后……王爷披马甲追王妃,求赏脸!求看我一眼!求让我

宠婚入骨

《宠婚入骨》 许家多年前送去乡下养病的女儿许呦呦回来了,回来履行与林家的婚约 婚礼前夕新郎逃婚去国外找他的白月光,众人:哇哦……【吃瓜表情】 许呦呦:哦豁。 下一秒,白皙细软的小手攥住男人的衣袖,甜糯糯的语调:“墨先生,您可以娶我吗?” …… 墨深白商业巨擘清心寡欲,神秘低调,在波云诡谲的商场叱咤十年,无一家报刊杂志敢刊登他的一张照片,也没有一个异性能让他多看一眼。 所有人都说墨深白娶许呦呦一定是协议婚姻,一

退婚失败后我带龙傲天卷翻修真界

桑落穿书之后,被告知自己的拿了退婚本的恶毒女配。 系统:【只要你走完剧情我就让你死遁回家!】 为防死得太难看,于是桑落拼命卷,赶在退婚时间点之前结丹,等着与龙傲天男主对上的那一天。 可谁知道,龙傲天他竟然摆烂了! 风云际会,桑落上门挑衅,一番侮辱等着男主崛起甩她一张休书。 可谁知,楚晏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做派,躲在海棠树下呼呼睡大觉, “退婚?想都别想,打死我都不退!” 系统:【警告!警告!检测到龙傲天有摆烂迹象。 桑落怒:“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你怎么躺的平的?!” “........” 上辈子的楚晏书受人冷眼,被天道逼着走向成魔之路,杀尽了世间满口仁义道德之辈,修真界血流成河。 一朝重生,他觉得修炼什么的,没意思极了,遂摆烂。 可刚躺了没多久,就被上辈子看不起他的未婚妻一个劲儿的催着他修炼。 龙傲天.摆烂版.楚晏书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穿书卷王女学霸x重生摆烂龙傲天

穿成哥哥死对头的白月光

《穿成哥哥死对头的白月光》 【年代文、1V1甜宠】江小茶穿书了,成了霸总男主病弱娇气、凄惨早死的炮灰妹妹。 小说里,男主强取豪夺了反派的初恋,反派就处心积虑娶了妹妹报复,害妹妹领了盒饭。 江小茶拍拍胸口:还好穿在高中时期,可以自救: 1.珍爱生命,远离反派大佬。 2.健康第一,谈恋爱不如撸铁! 3.给妹控哥哥or反派大佬换个女朋友! 可这位未来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手段狠厉的大佬对其他女生没兴趣,反倒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捡了福星闺女后,全村都旺了

《捡了福星闺女后,全村都旺了》 简介:(重生+种田+神奇洞府+虐渣+致富) 姜三郎从坟岗子里捡个刚出生的女婴,把她当亲闺女养着,没多久十年不孕的妻子竟怀了双胞胎。 紧接着,姜家不断有好事降临,从一贫如洗,一步步走上富裕之路。 全村人都羡慕姜家好运气,都想沾沾小仙童的福气。 樱宝小手一挥:来来来,都跟我去种雪耳,保管你们一年吃饱,两年致富,三年走上人生顶峰。 最后,村民们果真都富了,羡煞旁村。 忽然某天,抛弃女婴的那家人找上门,

带着签到系统穿古代

被勾魂使勾错魂的顾棠,那个气啊! 坐在阎王殿门口就放声悲哭,哭天哭地哭后土娘娘,最后哭来了借尸还魂+地府宝库一日游,得了个签到系统。 过奈何桥时,黑心肝的勾魂使又给了她一脚,将她踹到转生池里,晕头转向的穿到了古代。 倒霉的是,穿到古代她也没变成人,而是成了无根的孤魂野鬼。 顾棠:……勾魂使! 人常说,霉运触底就会反弹,没多久,顾棠运势大起,终于借尸还魂成功,成了一个农家小姑娘。 就是日子不怎么好过。 好在金手指签到系统上线—— 【叮!恭喜宿主签到第一天,获得绢一匹!】 【叮!恭喜宿主签到第二天,获得羊皮三张!】 …… 【叮!恭喜宿主签到第七天,获得抽奖一次!】 【叮!恭喜宿主签到第八天,获得白银二两!】 ……

穿书后她成了一把上古神剑

【实力爆表的正道神剑少女vs病娇疯批年下反派】 桑栗觉得她不该手贱写了那本大男主无cp文,不然就不会穿进自己写的小说里,变成了一把上古神剑! 在冰封的石壁修炼千年,还担起拯救恶毒反派的任务?! 小反派身世可怜,半妖血脉,父亲想杀他,母亲丢弃他,人族视他为污点,妖族厌恶他的半妖血脉,人人喊打,从小孤苦凄惨的活着。 悲惨的身世让他的性格疯批敏感,他自断两脉,魔气成脉,自成毒物。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最后成了毒物老祖,他自毁容貌,杀人入魔,最后被正道曙光的男主一剑灭掉,埋尸荒野,无人收尸。 桑栗看着笔下眼前的小反派陷入沉思:眼前脏兮兮的小孩,甚至……有点奶凶的小狼狗?是那个闻风丧胆的反派? 很久之前, 小孩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桑栗咽了一下口水:“……没救了,确定已黑化。” “啊,那个邪魔太歹毒了,不能收,丢掉!” 而他冷哼一声,在她面前亲手把邪魔收进了囊中。 “……” 后来呐~ 小反派整日用一根红绳把迷你小剑挂在脖子里,不曾离身,不曾使用,整日给她泡最好的剑池,用最好的剑穗。 “小挂剑,你真好看,好看到我不想让你离开我半步。“ “小挂剑,你为什么这么可爱?“ “小挂剑,为什么你的身子是暖的?嗯?“ ·······

被陆首席认定了

《被陆首席认定了》 (甜宠爽1v1)“爹地,妈咪又吃了我的巧克力,求补偿!” “让人送一箱巧克力过来,我老婆要吃。”某少对下属说。 小包子:??? 他就知道是这样,看来他是时候离家出走了…… 重生前,云七念看见陆北深都避而远之。 重生后,云七念一天不见陆北深就难受。 重来一次,她洗心革面,打脸渣男虐渣女,走上人生巅峰! 推荐新书:《祁先生你被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