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村。


    贾兰头上敷着湿帕子,上身衣裳业已解开,李纨正用帕子蘸了烈酒在其腋窝、手足心擦拭。


    一旁素云道:“奶奶,说不得大腿根也须得擦拭擦拭。”


    李纨应下,正待去掀被子,唬得贾兰紧忙扯了被子道:“不用不用……咳咳,我自个儿来!”


    李纨一怔,一旁碧月就掩口笑道:“哥儿知道害羞了。”


    贾兰这会子八岁,老话儿说男女七岁不同席,这个年纪正是识得男女有别之时。


    李纨便道:“也罢,那你自个儿擦拭了。”


    贾兰紧忙夺过帕子,探进被子里胡乱擦拭了一番。李纨又探手摸了摸贾兰脸颊,感觉不似夜里那般滚烫,这才舒了口气。


    过得须臾,贾兰瞌睡起来,李纨便留了碧月在一旁照料,自个儿愁闷着与素云到堂屋里说话儿。


    待落座后,素云眼见李纨憔悴,紧忙奉了香茗来,劝慰道:“奶奶想宽些,料想经了此一遭,太太再也不好叫哥儿去她房里了。”


    李纨道:“我倒宁愿兰儿平平安安的……昨儿个夜里烧的说了胡话,实在骇人。”


    素云想起方才陈斯远情形,正待言说,外间便有丫鬟回道:“奶奶,夏姑娘身边儿的宝蟾来了。”


    二人一怔,素云紧忙来迎,须臾便将宝蟾引入内中。那宝蟾入内敛衽一福,捧了个锦盒奉上,道:“我们姑娘听闻兰哥儿咳嗽不停,正好房里备有西瓜霜,便打发我来给兰哥儿送来一盒。”


    李纨感念道:“唷,劳烦你们姑娘费心了。”


    宝蟾笑着摇头,撂下物件儿便告辞而去。


    待其一走,李纨与素云主仆两个相顾纳罕不已,二人都不知那夏金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纨说道:“也是古怪,咱们与怡红院素无往来,好端端的夏姑娘怎么送了东西来?”


    素云四下奔走,府中内情了然于胸,便笑道:“听说夏家太太不日回转,那夏姑娘只怕再有几日就要走了。许是临了卖个好儿?”顿了顿,又道:“不过这情分领了就是了,物件儿……奶奶最好还是别用。”


    李纨不解其意,眼见素云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悚然。是了,那夏金桂可是一门心思要做宝二奶奶的,又与太太走得极近,谁知会不会存了暗害兰儿的心思?


    她探手抓向锦盒,半空中停下手,好似那内中藏着什么剧毒一般。咬咬牙,李纨道:“你悄悄将东西丢了,别让人瞧了去。”


    素云应下,紧忙将那小巧锦盒收入袖笼里。待其出去处置,李纨蹙眉惆怅不已,心下不由想起陈斯远来……只是这等病症,就算陈斯远再有能为又如何?


    不提李纨胡乱思忖,却说宝蟾一路回转怡红院,这会子夏金桂正与胡嬷嬷说着话儿。


    眼见是宝蟾回来了,二人也没避讳,那胡嬷嬷便道:“……原本好好儿的,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那人随身佩了刀,还是个练家子,牛二两个一个照面便被放倒了。


    亏得那人要护着假尼姑,牛二两个这才得空跑了。”


    夏金桂蹙眉不已,恼道:“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这两个还想要伤药钱?”


    胡嬷嬷赔笑道:“姑娘,这没功劳也有苦劳啊,牛二折了胳膊,瞧着怪可怜的……”顿了顿,又道:“……不过那假尼姑瞧着失魂落魄的,进了牟尼院就自个儿关在禅房里,也不知怎的了。”


    夏金桂摆摆手,不想再听。一眼瞥见宝蟾,便问道:“物件儿送去了?”


    宝蟾回道:“是,大奶奶还说劳烦姑娘费心了呢。”


    夏金桂冷笑一声儿没言语,又问外间的丫鬟:“什么时辰了?”


    “回姑娘,未时了。”


    夏金桂便起身道:“合该往太太处去瞧瞧了。”当下领了丫鬟、婆子便往前头王夫人院儿而去。


    她如今与王夫人贴心,自是将王夫人的心思忖度了八九分。那李纨母子得了燕平王允诺,若贾兰有个意外,说不得那允诺便要落在宝玉身上呢。夏金桂自是巴不得李纨母子赶紧死了去,只是这等事儿她不好做。非但不好做,她还要扮了周全,如此方才会哄了王夫人熨帖。


    一路无话,转眼到得王夫人院儿,自有大丫鬟玉钏儿将夏金桂一行引入内中。夏金桂一径进得梢间里,便见王夫人竟也戴了抹额高卧榻上。


    夏金桂关切道:“太太可好些了?”


    王夫人道:“还是有些不大精神,许是上了年纪之故。”


    那贾兰折腾一宿,将自个儿折腾得染了风寒,王夫人上了年纪又岂能得好儿?虽不曾高热发烧,却也咳嗽鼻塞,难受非常,以至于这两日都不曾往荣庆堂去。


    “我的儿,”王夫人探手扯了夏金桂的手儿,道:“宝玉这两日如何了?”


    王夫人不敢去荣庆堂,自然也不好将病气儿过给宝玉,因是这两日宝玉只在外间问候了,并不曾入内。


    夏金桂侧坐床榻上,笑着道:“宝二哥还跟往常一样儿,倒是昨个儿作了一首诗,惹得三姑娘、四姑娘都说好呢。”


    王夫人便蹙眉道:“诗词不过小道,还要在正经文章上下功夫。”


    夏金桂就嗔怪道:“太太还说呢,我上回就劝了两句,他便两日没来寻我。往后啊,我可不敢胡乱劝说了。”


    王夫人情知宝玉是个什么德行,这些时日贾政不在府中,宝玉便愈发恣意了。当下便叹息道:“罢了,待我好了,定寻了他好生教训教训。”


    二人说了会子体己话儿,外间玉钏儿回道:“太太,周嫂子来了。”


    话音落下,便有周瑞家的入内问安。夏金桂眼见周瑞家的欲言又止,便知有些话不好让自己听去,当下便要起身告退。


    谁知王夫人一把将其扯住,说道:“金桂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来。”


    周瑞家的应下,回道:“太太,倒是有几桩事……一则,郑好时家的托我给太太带句话儿,说是二奶奶不知为何,又翻检起过往账目了,揪着端午时的账目不放,这……她男人解释不清,干脆挨了板子;”


    那郑好时家的也是王夫人陪房,刻下姑侄女两个几近于反目成仇,凤姐儿自是盯着王夫人的陪房下手。


    王夫人皱了皱眉头,问道:“还有呢?”


    周瑞家的抬眼扫量一眼,又低头道:“再就是,昨儿个下晌,来旺家的出府一回。我听前头门子说,好似去后头寻了那倪二,也不知又有什么勾当;”


    王夫人正蹙眉思量呢,一旁夏金桂就道:“莫不是二嫂子打算断了那放账营生吧?”


    王夫人心下一惊,却觉十分有理。连带着周瑞家的也道:“太太,可不能由着二奶奶胡来了,再这般下去,府中只怕迟早要乱套。”


    王夫人便道:“你可扫听分明了?”


    周瑞家的道:“当家的在外头托了人,说是这两日就有回信儿。”


    若想夺回掌家的差事,自是要落了凤姐儿的脸面。老太太自诩慈善人,倘若凤姐儿放账催逼出人命来,且看到时候老太太如何转圜……她总不能自个儿打自个儿的脸吧?


    王夫人暗自运气,那周瑞家的等了须臾,这才道:“还有一事,昨儿个妙玉不曾回来,一早儿栊翠庵的丫鬟、婆子又急吼吼的乘车往城外去了。我扫听了,说是妙玉昨儿个留在了牟尼院抄写贝叶经。”


    王夫人不禁愈发蹙眉。先前同意妙玉进府,王夫人只当是儿媳备选。待仔细端详过妙玉性情,又哪里是正室良配?王夫人贪恋妙玉家财,心下便想着来日哄了其给宝玉做一房妾室呢,自是不容煮熟的鸭子飞了去。


    她便吩咐道:“荒郊野外的不大周全,你过会子打发几个得用的走一趟,总要护了妙玉周全。”


    周瑞家的应下,眼见再没旁的事儿,这才告退而去。


    王夫人眼见夏金桂在一旁蹙眉思忖,当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儿道:“我的儿,你且宽心,那妙玉与你不相干的。”


    夏金桂当即笑着颔首应下,心下却直翻白眼,只当王夫人是骑驴找马、首鼠两端。


    ……………………………………………………


    清堂茅舍。


    这日因李纨守着贾兰,三春便得了自在。小惜春头晌可劲儿耍顽了一回,到下晌时眼见一直不见陈斯远,便往清堂茅舍来寻。


    谁知甫一进院儿,便被一股子蒜味与鱼腥味熏了个跟头。


    惜春抽出帕子遮掩了口鼻,入内便见东厢房左近架起了一口大锅,其上又有蒸屉,一股子黄乎乎的油水正从铁皮管子里滴落。


    内中人等,除去陈斯远,俱都戴了口罩。惜春上前招呼道:“远大哥,你又摆弄那劳什子青霉了?”


    陈斯远道:“这回不是青霉,是大蒜素。”


    “大蒜……素?”


    陈斯远张口欲回话儿,谁知刚巧一阵风吹来,那蒸汽裹挟着刺鼻气味儿一股脑地钻进口鼻里,呛得陈斯远咳嗽连连。


    那照看玻璃瓶子的红玉便瓮声瓮气道:“我们大爷听说兰哥儿高热不退,不知又从哪儿得来的偏房,打小厨房挪了一笸箩青蒜不说,还将二奶奶爱吃的蕺菜(鱼腥草)抢了一笸箩来,说是要炼制秘药。”(注一)


    香菱在一旁打趣道:“都说是药三分毒,只看大爷摆弄的这两物如此难闻,说不得便有大用呢!”


    五儿等闻言顿时咯咯咯直笑,连带小惜春也笑个不停。


    陈斯远此时错开几步,避开风头,只目光灼灼地盯着那灶台上的笼屉。口中笑着道:“不想京师左近竟也有蕺菜。”


    红玉笑着道:“想来大爷素日里没仔细瞧过田间地头,这蕺菜四下都是,只是味道不大好,府中只二奶奶食用,旁人实在受不了那股子鱼腥味儿。”


    惜春赶忙颔首道:“是了,前年我见凤姐姐吃,忍不住尝了一口,真真儿难吃死个人!”


    香菱道:“大爷怕是不知,这蕺菜便是在辽东也有呢。”


    陈斯远笑着点头不迭,心下热络一片。大蒜能制大蒜素,鱼腥草自然也能!前者种植起来繁琐,产量远不如后者,此物若是操办得好了,说不得便是一大笔财源。


    是了,更紧要的是好歹能给贾兰用,总不至于让李纨牵肠挂肚。


    小惜春盘桓半晌,起先还兴致勃勃,待实在受不得那股子气味,只得败退而去。


    至晚饭时,那鱼腥草不见动静,陈斯远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倒是大蒜提取了一团黄乎乎的膏状物。


    陈斯远自个儿用筷子蘸了些品尝,顿时呲牙咧嘴。心下琢磨着酒精大抵不会与大蒜产生反应?当下便将膏状物盛进小瓷瓶,打发红玉紧忙往稻香村送了去。


    此时贾兰昏睡醒来,只略略用了些粳米粥便又昏昏沉沉起来,李纨眼见其又高热不止,顿时急得团团转。


    恰红玉送了大蒜素来,李纨顿时如获至宝,紧忙给贾兰喂了一勺。至夜里,又连着喂了两回。说来也奇,不知是不是大蒜素起了效用,待转过天来,那贾兰果然退了热,便是咳嗽也轻了许多。


    素云、碧月俱都松了口气,齐齐赞叹还是远大爷有法子。那李纨面上笑着颔首,心下自是暖流涌动。


    心知他虽不好来稻香村,心下却是挂念自个儿与兰儿的。虽说是见不得光的,可得有情人如此,又夫复何求?


    李纨眼看贾兰这日能跑能跳,安心之余,便不由得愈发想见陈斯远。趁着贾兰无恙,李纨心下有感,便作诗一首:狂夫偕俊逝天涯,望断衡阳雁影赊;孤帏玉质能如此,唯有窗前月印花。


    写罢又觉不妥,便将那诗文揉作一团,丢进火盆里烧了个干净。


    到得下晌时,因实在按捺不住心绪,便吩咐素云道:“你且看顾着兰儿,我先前在玉皇面前起了誓,如今兰儿见好,总要去玉皇面前诵几遍经文去。”


    素云不疑有他,自是应下。李纨便领了碧月往那玉皇庙而去。


    转眼到得玉皇庙丹房里,李纨抿着嘴略略犹疑,便将玉锤轻轻敲在那玉磬之上。


    不过一刻光景,便听得身后门扉响动。李纨心下怦然,禁不住扭身来看,眼见果然来的是陈斯远,李纨顿时动容不已,失声道:“远哥儿……”


    说话间便梨花带雨也似扑在其怀里。陈斯远唬了一跳,紧忙问道:“哪里委屈了?兰哥儿可好些了?”


    李纨只哭着不住摇头。她此一哭一则感念自个儿此时也有人疼了,二则也是念及过去数年的孤寂。


    陈斯远探寻几句,大抵摸准了李纨心思,当即也不急着渔色,只揽了其细细安抚。谁知正待口干舌燥之际,那李纨便主动奉上朱唇相就。


    李纨情炽似火,陈斯远自不会驳了其兴致。当下一个气暗眼瞪,好似牛吼柳影;一个言娇语涩,浑如莺转花间。一个耳畔诉雨意云情,一个枕边说山盟海誓。玉皇庙里,翻为快活排场;炼丹房中,变作行乐世界……自不多提。


    ……………………………………………………


    倏忽又是数日,贾兰果然大愈,依旧往前头私塾里跟着先生读书。


    自那日之后,李纨愈发情炽,隔一日便要去玉皇庙敲玉磬。起初陈斯远还乐在其中,待过得几日也觉不妥,便私下与李纨说了一回。


    李纨大羞,这才忍住心绪几日不曾来寻陈斯远。


    余下光景,陈斯远自是寻宝姐姐、林妹妹说说话儿,而后闷头读书,时而尝试提取那鱼腥草素罢了。


    如今已是八月初,因不日便是中秋,且启程在即,是以贾政这几日又搬回荣国府中,却只在赵姨娘房里留了一晚,便挪去了前头的梦坡斋。


    赵姨娘这回学了个乖,也不敢哭闹了,只每日殷勤往那梦坡斋去自不多提。


    这日一场秋雨过后,陈斯远正在书房中读书,便有小丫鬟芸香巴巴儿跑来,说道:“大爷大爷,那妙玉被人扶着回栊翠庵了。”


    “哦。”陈斯远寡淡应了一声儿,这才想起妙玉一直留在城外牟尼院,不想十来天方才回转荣国府。


    眼见陈斯远浑不在意,芸香只得讪讪而去。


    却不料过得午时,那芸香又引了清梵来了梦坡斋。


    入得内中,那清梵便叩首道:“求远大爷赐下药,好歹救一救我们姑娘吧!”


    陈斯远心下莫名,赶忙道:“你且起来说话儿,到底怎么回事儿?”


    清梵抽抽搭搭,只说妙玉染了风寒,高热不退。在牟尼院便延请了名医诊治,只是换过两回方子也不见效用。清梵与两个嬷嬷计较一番,情知不可久留,便不顾妙玉拦阻,生生将其搬回了栊翠庵来。


    如今那鱼腥草素已有了些许门道儿,大蒜素又不好保存,陈斯远自是不会吝惜。想着此番不应允,转头儿说不得表姐便会来求肯,于是干脆道:“那药我也不曾留存,倒是那制法你回头儿拿了去,自个儿试着便能造出来。”


    清梵抹泪道谢不迭,待得了方子方才千恩万谢而去。


    清梵一走,那芸香便眉飞色舞道:“大爷大爷,听说那妙玉在外头与个男子纠缠不清,前几日还动了刀剑呢!”


    “啊?”陈斯远愕然不已,问道:“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前一回太太打发了几个婆子、仆役去了牟尼院,我方才正好听见几个回来的婆子说嘴。”


    陈斯远来了兴致,紧忙问起详情来,那芸香便绘声绘色说将起来。


    却说那妙玉失魂落魄到了牟尼院,途中又险些为歹人所害,自是心灰意懒、悲愤欲绝。


    转天也不理会清梵等,更不理会王夫人打发来的人,只守在大殿中抄写贝叶经。


    本道清心寡欲,总会将柳湘莲哄骗自个儿之事淡忘了。谁知越是清心寡欲,那妙玉便愈是恼恨!


    盖因妙玉素来孤高,每每想起自个儿竟被柳湘莲哄了去,便气恼不已。


    待到了八月初四这一日,多日不见的柳湘莲果然来了牟尼院。二人殿中相会,先前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其后便吵嚷起来,引得王夫人打发的嬷嬷过去观量。


    便听得那柳湘莲赌咒发誓道:“……我若哄骗了姑娘,只管出了门儿便遭了雷殛。你若不信我——”说着苍啷啷一声抽出宝剑来,倒转着递给妙玉,道:“——便将我这颗心剖开,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寻常女儿家若是得了宝剑,说不得当下弃剑哭闹不止,或是干脆就信了柳湘莲。谁知这妙玉却不是寻常女儿家,得了宝剑一咬牙,挺剑便刺!


    饶是柳湘莲身手了得,猝不及防之下也被一剑戳中了胳膊。剧痛之下,柳湘莲立时翻了脸,一脚将妙玉踹翻,夺了宝剑便要下狠手。也是几个婆子呼喊不已,那柳湘莲脸色变幻数回,丢下狠话道:“我便是哄骗你又如何?你留在贾家还不是要给人家做小?呸,这会子与我扮高洁,你与那青楼里的姐儿又有何区别?不过都是玩物罢了!”


    说罢柳湘莲捂着肩头扬长而去,那妙玉大恼,疯了也似追出去,随手拾了物件儿便砸。


    也是一众婆子拦阻,这才将妙玉劝下。谁知夜里这妙玉也不安睡,竟冒着雨又在牟尼院中游逛,待转天便高热不起。绵延至今日,眼看不见好转,这才被清梵等搬回了荣国府。


    芸香小嘴巴巴儿的说完,又意犹未尽道:“也是古怪,她既病了,怎地不去求太太打发太医来,反倒要来求大爷?”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你道太太这会子会好心诊治了她?”


    妙玉与柳湘莲不清不楚的,王夫人又不是开善堂的,说不得这会子正巴不得妙玉赶紧死了去呢!


    芸香纳罕不已,正待追问,谁知外间五儿便道:“大爷,表姑娘来了。”


    陈斯远朝着芸香摆摆手,小丫鬟紧忙溜了出去。陈斯远到得门前,便见邢岫烟蹙眉急急而来。


    待进得内中,不等落座那邢岫烟便道:“她……好似病得极重,远哥儿,你那方子……可能分一些来?”


    陈斯远笑着道:“你便是救了她,只怕她也不记你的情分。”


    邢岫烟摇头道:“她如何是她的事儿,我却不能见死不救。”


    陈斯远便探手牵了柔荑道:“表姐实在心善……早知你便是这个心思,是以方才清梵来求,我已将方子给了去。”


    邢岫烟念叨了一声儿‘菩萨保佑’,反握了陈斯远两下,道:“那我先去栊翠庵瞧瞧,待无事了再来寻你。”


    陈斯远哼哼一声故作不情愿,邢岫烟略略赧然,四下瞧了眼,眼见无人瞧过来,这才飞快凑过来在陈斯远脸颊上亲了下。道:“别闹,我先去了。”


    陈斯远只得点头,目送邢岫烟快步而去。


    ……………………………………………………


    栊翠庵。


    这栊翠庵分作内外两重,进得山门里,左右栽有红梅树,东边又有一小巧凉亭;过得正门,那东厢房作禅堂,西厢为幽尼佛寺,正房三间是栊翠庵,两间西耳房作达摩庵,唯独两间东耳房才是妙玉居停之地。


    加之东禅堂又有曲折回廊通着三间栊翠庵,那曲廊倒是将两间耳房隔出个小巧庭院来。


    刻下内中咳嗽声不绝于耳,妙玉身边儿的嬷嬷引着周瑞家的与胡太医兜转过来,那嬷嬷便道:“姑娘,周嫂子来了,太太听闻姑娘病了,特地请了胡太医来诊治。”


    那内中妙玉听闻此言,顿时咳嗽得愈发紧了。


    少一时,清梵推开门,将周瑞家的与胡太医让到内中。


    那周瑞家的进得内中,眼看妙玉额头敷着帕子,原本白皙的小脸儿,这会子愈发白得好似纸一般,顿时唬着脸儿道:“姑娘既病得这般重,怎地不早些回府?方才太太唬了一跳,紧忙请了胡太医来给姑娘诊治。”


    妙玉素来媚上傲下,那股子孤高劲儿从不与王夫人、贾母等使,此时只低声道:“原想着自个儿请了郎中瞧过便是了,谁知竟一直不见转好。”


    周瑞家的便笑道:“外头的山野郎中,又如何比得过府中太医?”当下扭头与胡太医道:“胡太医,有劳了。”


    “好说好说。”


    那胡太医踱步上前,自有清梵为妙玉的白皙手腕覆了帕子。胡太医抚须落座,道一声儿‘得罪’,探手切脉。待两只手都诊过脉,胡太医抚须说了一番医理,当下又写下药方来。


    那妙玉又引得咳嗽连连,清梵赶忙取了银钱谢过胡太医,这才将周瑞家的与胡太医礼送了出去。


    待回转耳房里,那妙玉气得俏脸儿泛红,只道:“当我不知她的心思?这是想要害死我啊!”


    妙玉在荣国府待了许久,便是性子孤高不与人往来,手下的丫鬟、婆子却不是孤高的,荣国府什么情形自是知晓。那胡太医素来庸碌,莫说是各处主子,便是下头管事儿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敢去寻,王夫人此番打发了胡太医来,内中之意不言自明!


    有婆子便劝说道:“姑娘快别说话儿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姑娘此番实在是——”


    也不怪婆子腹诽,既托庇荣国府,安安心心做那宝二奶奶备选就是了。此番与那柳湘莲纠缠不清,闹得人尽皆知,那王夫人再是垂涎常家家产,又如何肯让妙玉嫁进门儿来?


    妙玉却气恼道:“不是有夏家姑娘么?我待如何,莫非还要她点头不成?”


    清梵知道妙玉性子,当下便道:“姑娘快别说话儿了,才得了远大爷的方子,我这就寻人整治。前一回稻香村的兰哥儿只服了小半瓶便大好了,料想姑娘用了不日也能转好。”


    妙玉只咳嗽着连连摇头。她这会子心若死灰,恨不得就此一病就去了。


    清梵也不理会妙玉如何说,只出来寻了婆子整治那大蒜素,谁知便有邢岫烟领了篆儿前来探望。


    妙玉孤高,清梵却是通情达理的。见了邢岫烟顿时好似得了主心骨,当下抹泪言说一番,邢岫烟便道:“莫慌,我这不是来了吗?篆儿,你拿了银钱去厨房挪一篮子大蒜来。”


    篆儿瘪瘪嘴,闷声应下,扭身而去。


    邢岫烟又道:“你们且整治着,我进去瞧瞧她。”


    清梵自是千恩万谢,忙招呼两个婆子出来帮手。邢岫烟看向耳房叹息一声儿,到底挑了帘栊进了内中。


    那妙玉兀自咳嗽不休,抬眼见来的是邢岫烟,顿时冷声道:“怎么?你也来瞧我笑话儿?”


    邢岫烟没回话儿,只凑坐床边探手摸了摸其额头,又紧忙寻了帕子打湿了,为其擦拭起手心来。


    那妙玉胳膊一摔,冷声道:“你我相看两厌,这会子又何必惺惺作态?”


    邢岫烟抬眼看着她道:“我也不知自个儿怎地就惹了你不快,你既薄情寡性,我却不好无情无义。便不冲着那几年教导之恩,单是姊妹之情,我也不好置之不理。”顿了顿,又道:“我问过他了,那大蒜素极有效用,想来你服过几日也就能痊愈了。”


    妙玉一时无言,只别过头去任凭邢岫烟为其擦拭。


    眼看妙玉食不下咽,邢岫烟又亲自往小厨房走了一遭,为其熬煮了一锅菜粥。随即又请了红玉来,指点清梵等分离大蒜素。


    至这日下晌,浪费了大半大蒜,可算制得了一小瓶大蒜素。邢岫烟操劳半日,眼看天色渐晚,这才告辞而去。丫鬟清梵便伺候着妙玉服用了那大蒜素。


    清梵几番欲言又止,情知自家姑娘是个执拗的,那劝慰的话儿便只得埋在心里。


    实则妙玉又岂是冷心冷肺的?有家不能回,寄人篱下,又险些为浪子哄骗,万念俱灰之下,却有昔日闺中好友侍奉左右。


    所谓患难见真情,妙玉自是心下动容。只是碍于颜面,这才不曾言说。于是到得夜里,妙玉更是裹了被子痛哭了一场,只觉世间之大,再无自个儿容身之所……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百九十三章 劫波渡尽始见晴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二百九十三章 劫波渡尽始见晴、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离啦

《督公家的小仵作又要和离啦》 京中皆怜陈家女,新婚夜被督公抢婚,从此与英姿飒爽的新郎一别两宽,只能跟着死太监守活寡。 亦或者,不甘寂寞之下落得个浸猪笼的下场! 督公用扇骨敲了敲身旁模样俊俏的小太监,“听说,是我强抢了你?” 陈鸢浑身一激灵,“胡、胡说,明明是我……欺骗了督公这颗纯情少男心。” 督公理了理蟒袍,扬唇冷笑,“守活寡、浸猪笼哪个更有趣儿?” 送命题的威压下,陈鸢急中生智,“当然是当督公大人的爪牙最有趣儿。” “呵,

重生后,未来权臣他只想和我贴贴

重生归来的阮妤决定这一世换个活法, 摆脱了那被人算计的未来,给自己找了个新夫郎! 虽然说新的夫郎无钱无权,但生得极为俊逸,对她也是处处体贴,小意呵护,温柔无比。 婚后的阮妤一边开铺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边抽空打脸极品亲戚扬眉吐气; 除了自家那身体不算太好的夫君有些过分黏人让她遭架不住之外,日子倒是过得是充实紧凑又甜蜜; 直到某个夜黑风高夜, 她亲眼看到那个平日里走两步就喘,多看两页书就头痛的夫君,身穿玄色大氅,手里提着剑一剑斩杀了那对她意图不轨的王府世子…… 背对着月色回首望来的眼中是她从未曾见过的凛冽杀气。 阮妤捂着胸口,娇娇弱弱的转头就跑…… 不料身后的男人却提剑追上来,将她逼入墙角语气温和的循循善诱:“夫人,不是说今晚要陪为夫秉烛夜读的?” 阮妤乖巧赔笑:“夫君你不如先将你手里的剑收一收?”

掌家金枝

心狠手辣的李太微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能在大婚之日载在陆萧这个黑心竖子手里! 一朝回到十五年前,她尚未权势滔天,只能……先笼络一下彼时与他薄如草纸的街坊情……

带着房子穿古代

熬夜加班的社畜宋韵,一朝带着房子穿越,成了小户人家的幼女。有偏心眼的祖母,温柔体贴的亲娘,常年受夹板气的亲爹,以及两个性格各异的哥哥。 本以为接下来要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没想到平静的生活却生出了很多波折。 好在家人一心、空间在手,总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炮灰女配成了反派心尖宠

【自强温暖小可爱X暴戾狠辣大灰狼】 苏向暖穿书了,穿成暴戾偏执又心狠手辣大反派的小媳妇。 为了不开局就死翘翘,弱鸡·苏向暖只得撩他,撩他,使劲撩他! 各种彩虹屁,认怂,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不过……说好的暴戾病态大反派呢? 眼前这个一撩就耳红的是谁? 某天玉米地里。 苏向暖哽咽求饶:唔,相公你不能对我这么残暴。 反派认真问:这样就是对你残暴? 苏向暖瞪他:当然! 偏执反派:那这残暴我控制不住。

农家悍妻福气满满

闵沫瑶一朝魂穿,成了清水村瘸腿的庄稼汉康岐元的新媳妇。 新媳妇又作又懒毛病多,不敬公婆,嫌弃夫君,苛待小叔子和小姑子,十分的嚣张跋扈。更是干出红杏出墙的丑事来。 闵沫瑶穿来的当天,更是因为爬床村头的秀才,成了整个村子里面的笑话。 康岐元忍无可忍,写了放妻书! 闵沫瑶眼泪那个汪汪啊,谁能告诉她,她的人设为什么是脑残女主? 为了安身立命,过好日子,她撕了休书,努力改人设,修复一家子的关系。种田,做美食,开作坊,建新房,更请了神医给自己男人看好了腿疾。一家人的日子眼看的就越过越红火了起来....... 某天某夜,康岐元眸色深沉的将自家小媳妇圈入怀中:“瑶瑶,我的好媳妇,你真是我的福星!” 闵沫瑶却翻起了旧账:“谁是你媳妇?我可记得某人当初要休我的!” “某人是谁?我去帮你揍他!”

她在古代送快递

楚漓签下契约和小精灵青焰开启了在各种古代世界送 “快递”的日子。小棉袄,发簪,匕首……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她都能送。 送 “快递”,做任务,楚漓逐渐在 “快递界”混得风生水。

将军家的小娇妻又狠又撩

楚清芸穿书了,穿成富国大将军的长女。 书里的将军府,叛国罪名如山,全族命丧。 姐可不信命! 楚清芸定要逆天改命,找出幕后黑手,保楚氏上下无忧。 倒霉亲戚吃里扒外?心机太子陷害不断?渣男宣王手段卑鄙?昏庸皇帝屡次试探? 楚清芸冷漠道:“上赶着找死的,一个都不留。” 他是西幕王的独子,被当成质子困于京城,却在一次次的争锋相对中,被楚清芸吸引。 二人同为困兽,势要反了这乱世。 天下大势已定,他身披战甲,手持印玺:“中州归你,东涧归你,西洲归你,关外归你。” “从今日起,我军中几十万将士,尽数归你!” 楚清芸浅笑:“有摄政王在,我便可以安心做个‘昏君’了!”

农家锦鲤小福女旺翻全家

《农家锦鲤小福女旺翻全家》 自打村长媳妇老蚌生珠以后,桃花村就变成了…… “听说了吗,村长家去镇上支了个摊子!” “你听没听说,村长家在镇上买了个大院子,能住五六代人那么大!” “哎,我听说,村长家把生意做到县城里去了?” “什么?村长他们要去京城了?” 最后,才有人说:“自从村长家生了那个宝贝闺女,就越来越好是吧?” 得知此话的李家众人,疯狂点头:“你们说的对,安安就是我们家的福宝!” 而当事人锦鲤李安安表示:“这都是小

这没名没分的日子我不过了

季卿痴恋贺章,乃人尽皆知之事。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多年的痴恋仍没能将贺章的心捂热,更没能让贺章给她一个名分。 就在季卿决定放下心中的妄念时,她被一个名为“追妻火葬场”的系统砸中了。 系统:新手任务一,给贺章一巴掌! 季卿:??? 系统:新手任务二,给贺章戴上一顶绿帽。 贺章:???

嫁东宫

“婚书已毁,你我二人的婚约便不作数了!”再世为人,沈漪回到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登门退婚之时,她断然将婚书撕毁,与他相决绝。 前世,她深爱着风光霁月的楚王世子萧临涉,曾为他挡刀,历经生死。 她一心憧憬与他结发成夫妻,恩爱两不疑。未曾想,他心中另有所属,斥她如木头一般刻板无趣,比不得他明艳动人的意中人。 新婚之夜,他抛下她拂袖而去,让她沦为长安城的笑话。更不曾想,他狠心绝情如斯,构陷沈侯府通敌叛国,害沈侯府满门抄斩。 这辈子,是她弃了他,绝不回头!*萧临涉自以为他厌恶沈漪,心中只有他的朱砂痣,她同意退婚,皆大欢喜。 直至他恢复前世记忆,直至他看到生性高傲的太子将她捧在心尖上娇宠……他心如刀割,悔不当初。 前世他欠她太多,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她原谅,只盼能远远看她一眼足矣。 *太子萧璟,容颜昳丽,矜贵高华,一双丹凤眼撩人心怀。因得皇上宠信,他性情向来乖张孤戾,自视甚高。 长安城谁也没想到,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会为沈漪主动走下神坛,难以自控,几近疯狂。 他俯跪在她足下,目露虔诚痴慕,哑着声音道:“阿漪姐姐,我甘愿做你最忠诚的恶犬。你若想杀谁,我将他凌迟处死。” “只求你怜我,亲我。”

孤星刀客

刀虽无情,人却有情,这是一个刀客纵横江湖的故事!

公主在上:权臣掌心宠

《公主在上:权臣掌心宠》 长公主黎凰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被挚爱之人和妹妹背叛,联手将她送上新君的床榻,日日蹂躏。 她死的那日,悔不当初! 一朝梦醒,国未破,家未亡。 黎凰及时醒悟,拳打渣男,脚踢贱女。 口蜜腹剑的贵妃,心口不一的兄长,虎视眈眈的对家, 能虐的,一个都不放过! 就在现实距离梦境越来越远时,新君——造反了! 黎凰早已做好准备,只想带着自己培养的小侍卫隐退。 谁料小侍卫却将她逼入墙角,笑道:“公主,做我的皇后

侯门全员恶毒,嫡女专治不服

宋云初本是侯府嫡女,奈何身负克亲恶名。 十六年后,胞妹大婚,她被接回侯府。 胞妹成婚当日她被下药毁了清白。 生母亲自下令,将她吊死在房中。 重来一世。 想毁她清白?她倒要好好瞧瞧,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暗算她! 想要她性命?她倒要好好瞧瞧,到底是她命长还是这侯府的基业长久! 侯门全员恶毒算计,各个都想要她性命。 孤身奋战,只是这旁边怎么无时无刻多了个看好戏的闲散王爷? 某王爷:好戏,好戏,京都许久没有这样的热闹给本王解闷了。 宋云初:这么上赶着看臣子家的热闹,真的好吗? 不过明明说好只是看热闹的某王爷,怎么近来瞧着她的神色越发不对劲了呢?

被流放,有空间,将门主母养崽崽

穿至古代,下有恶仆与外勾结,外有天家虎视眈眈,一堆未成年崽待接受教育。 索性,来自二十一世纪奔三大龄女青年穿的是将军府至高主母,说一不二。 恶仆当场惩,天家气数尽,崽崽们个个听话,以她马首是瞻。什么?刚穿就流放? 不着急。空间一出手,天下我皆有。流放路上打点一切,蛮荒之地开铺子,赚银子,买粮食,种药田,打兵器,招兵买马打江山! 最后的最后,曾孙围满堂。 “曾祖母曾祖母,还有呢?” “还有啊,你们祖父一穿铠甲腿发抖,一上战场尿裤子……”有道声音无奈打断:“娘,这话你都说八百回了,你曾孙们没听腻,我都腻了。” “好小子,你和谁说话呢!” “娘娘娘,儿子错了。”老倌面命提耳,下跪求饶。

死后我成了三个主角的炮灰娘亲

【养崽+穿书+种田+爽文+逆袭】苏末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从末世求生剧本换成了种田养崽逆袭剧本。 她穿进了一个由三本小说综合的衍生世界中,成了大雍朝落山村的一名俏寡妇,还绑定了一个养成系统! 俏寡妇膝下三个崽,个个是天道之子、爽文主角,却在这个衍生世界被恶人蒙蔽天道,气运被夺、凄惨一生! 系统表示,只要她能拨乱反正,夺回主角气运!让三只主角崽崽的人生重回正轨! 就能重回自己的世界,为自己报仇雪恨!苏末表示,没问题!撸起袖子就是干,这就打起精神,发家致富养娃娃!

三尺红妆

这是一个男人拿着一柄女子佩剑行走天下的故事...

空间千亿物资!我在古代当团宠

《空间千亿物资!我在古代当团宠》 云溪九阶异能大佬,被人坑害自爆而亡,再次睁开眼,成了大周朝云家村的云溪。 爷爷奶奶宠着,爹娘爱着,哥哥护着。 大哥:妹妹哥赚的钱你随便花,不够哥在给。 二哥:妹妹哥哥当官护着你,给你做后盾 三哥:妹妹别怕,谁敢欺负你,三哥一拳一个。 云溪:我这满空间物资无用武之地,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太完美啦。

武侠世界里的强盗

重生到了一个神话般的三国时代,这里武力强盛至极,绝世武将一剑可断山河,顶级谋士挥手间就能改变气象,呼风唤雨…… 萧云重生在这样一个高武世界中,面对着即将到来的诸侯争霸,即使熟悉历史走向,他依然感觉亚历山大呀!还好他有一个金手指可以带他穿越诸天万界,让他掠夺各种资源来提升实力。 书剑世界,他掠夺闯王宝藏,援助霍青铜抵御清朝入侵,阻止了香香公主的香消玉损; 神雕世界,他得到了龙象般若功和九阴九阳,阻挡了小龙女和杨过的种种悲剧,改变了南宋的灭亡; 天龙世界,他与乔峰结为兄弟,揭穿了种种阴谋,阻挡了乔峰和阿朱的死亡; 大唐世界,他与绾绾漫步月下,倾听石青璇的琴音; ……

开局成为武侠世界的诡异

遮天大手一掌击穿地狱, 魂灵欲归何处。 …… 陨石天降, 赤月当空, 恐怖降临, 我穿越来到武侠世界, 成为了诡异。

惨死重生后,全族跪求她原谅

【1v1 男女双强,重生】 九岁那年姜婉宁毁了容,被囚禁,被蹉跎,被嫌弃。哪怕三年后父母将她接回,捧在手心般宠着爱着,依旧拔除不了她心中那颗自卑的种子。 所以她爱上了别有用心的人,害的全家满门抄斩。 烈火焚身,一朝梦醒。 她回到了九岁那年。 一切都还来得及,一切都还没开始。 她终于看清了身边人的嘴脸,偏心的祖母,算计的姑母,恶心的亲戚。 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守护住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那个眉眼如画的骄傲少年,就这么悄悄地走进了她的心间。

逃荒路上,我靠行医惊艳天下

简介:一朝穿越,没有让人抖三抖的尊贵身份,也没有万事精通的空间系统,有的只是望不到头的逃荒之路,好在没有极品亲戚,不用勾心斗角,还顺手救了个破破烂烂的小相公,小相公俊美,小相公凄惨,小相公还引来了追兵,什么,原来百姓流离失所全都是因为你! “你爹呢?” “死了。” “你娘呢?” “也死了。”叶湘湘无奈, “那你家……”贺云深抬手打住, “给你省点儿功夫吧,我全家都死了。”叶湘湘抚额长叹,怎么办,好像丢不掉了啊,她痛定思痛,潜心钻研医术,带领族人寻求光明未来,夫妻齐心,大仇得报,从此以后朝堂听你的,江湖就是我说了算。

如虎

狱中失忆之人,走出一个个牢笼,与机械、生化、武道硬碰,杀穿都市丛林,行走人间如虎。 “我叫王如虎......外面的人,也管我叫怒加。”PS:群号:371508141春风不擅长写简介,凑合看下这本不一样的都市武侠,可能会带给你们新的感觉。 记得收藏。

综武世界:重生之魔主花无缺

花无缺穿越到综武世界,觉醒系统。 本来打算在移花宫苟一苟,但面临邀月怜星的亲切要求下,只能下山扬名,捉拿十二星相。 江湖之中,有护龙山庄联手天机老人整合江湖咨询,颁布江湖月报,有北赵敏南黄蓉名满江湖,有天下五绝让人望而生畏,有张三丰位居绝顶,东方不败独步武林。 庙堂之上有大明六部执掌权柄,江湖之上草莽英豪乱作一团争斗不休。 自花无缺踏出移花宫的哪一步,江湖之中,便有多了位江湖祸害、武林神话! 任我行:“emmmm,武林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不要搞窝里斗! !” 张三丰:“少年郎,耗子尾汁!好好反省!不要犯小聪明!” 扫地僧:“年轻人你,不讲武德!竟敢偷袭我九十多岁的老和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