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间,宝姐姐去而复返,面上满是狐疑,入内与陈斯远说道:“古怪,林丫头也不知笑个什么劲头,问她她又不肯说。”


    陈斯远抬眼瞧了瞧宝姐姐,见那一双水杏眼里熬得满是红血丝,顿时心疼不已。探手擒了柔荑,认真说道:“此番辛苦妹妹了。”


    宝钗摇了摇头,道:“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你若去了,我又该怎么活呢?’,黛玉如此,宝姐姐又何尝不是如此?虽不曾明言,可阖府上下谁不知宝姐姐早已钟情于自个儿?


    若自己果然有个好歹,宝姐姐自是不好回头去寻宝玉,这婚事耽搁下来,还不知来日会如何呢。也难怪宝姐姐有此一叹。


    宝姐姐眼见暂且无人来访,干脆凑坐床头,探手捋一捋陈斯远凌乱的发髻,娴静说道:“你如今无需想旁的,养好了身子骨才是正经。若你烦了,回头儿我打发莺儿去清堂茅舍寻了时文来,你不好自个儿瞧,我念给你听可好?”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哭笑不得。到底是宝姐姐啊,自个儿都这个模样了也忘不了‘停机德’。


    好似瞧出陈斯远的不自在,宝姐姐赶忙又找补道:“若是不想看时文,我打发人寻一些话本子就是了。”


    “不用,时文就挺好。”


    宝姐姐娴静一笑,欣慰道:“也不用太过劳神,每日听上一篇也就是了。这八股文就讲究个水磨工夫,一日不练自个儿知道,一月不练同学知道。我如今没旁的念头,只盼着你早日康复,来日一举金榜题名,到时——”


    宝姐姐说到这儿不禁红了脸儿,这到时自是披红挂彩来迎娶她。


    两手相牵,四目相对,自是情兴莫止、你侬我侬。宝姐姐禁不住情炽高涨,正待俯身奉上香吻,谁知此时便听外间莺儿道:“姑娘,赵姨娘来了!”


    陈斯远与宝钗俱都是一怔,心道赵姨娘怎么这会子来了?


    再如何说也是半个长辈,宝钗素来周全,紧忙起身换了脸色来迎。少一时陈斯远便见宝钗引了赵姨娘,其后又有小鹊儿、小吉祥儿提了两个食盒入内。


    “哥儿可好些了?我昨儿个便说要来,谁知半路探丫头说哥儿睡下了,我便又回去了。”


    不待陈斯远答话,赵姨娘扭头招呼道:“快撂下撂下,这可都是大补之物。”


    小鹊儿、小吉祥儿两个连忙应承,寻了桌案铺展开食盒,将内中一样样吃食拿将出来。


    那赵姨娘又挪了凳子凑坐床榻旁,笑吟吟说道:“多亏了远哥儿,老爷这才让环儿去前头读书。这府中我就瞧着远哥儿亲近,方才还想招呼探丫头一道儿来,谁知她说一早儿来过了,我便只好自个儿来了。


    这伤势可好些了?你是不知,昨儿个你没醒,唬得我在房中好一阵求神拜佛。亏得神佛庇佑,下晌时哥儿就醒了。”


    陈斯远只得道:“劳烦姨娘挂心了。”


    那赵姨娘一甩帕子,嗔笑道:“咱们之间还用客套?”顿了顿,又朝着桌案呶呶嘴,道:“我也不知送些什么好,想着吃什么补什么,便给了小厨房二两银钱,买了些大补之物来。过会子哥儿多吃些。”


    陈斯远笑着颔首,随即便见宝姐姐蹙眉欲言又止。陈斯远扫量一眼,便见那几样吃食,瑶柱、黄鱼、羊肉羹、鹅肉脯……好家伙,都是发物啊!


    陈斯远旧伤未愈,哪里敢吃发物?他心下暗自思量,这赵姨娘是个没见识的,再说这些吃食只怕没一两银钱下不来,说不得便是赵姨娘被小厨房的厨役给唬弄了,如此倒是不好当面责怪。


    于是暗自朝宝姐姐递了个眼色,又笑着与赵姨娘道:“姨娘太过破费了。”


    赵姨娘掩口笑道:“应当的。不冲旁的,这府中只哥儿待我们母子三人客客气气,单冲着这一条,我也合该来看看哥儿。”


    当下莺儿奉上茶水,那赵姨娘东一句、西一嘴,有的没的说了半晌,眼见宝姐姐始终不肯走,只得讪讪起身,只说来日陈斯远回了清堂茅舍再去探望。


    陈斯远不便起身,便请宝姐姐代为相送。


    待宝姐姐送过赵姨娘回转,二人顿时相顾无言。宝姐姐指了指那吃食道:“赵姨娘被人哄了?”


    陈斯远道:“妹妹早知这府中下人是个什么德行。”


    宝钗颔首蹙眉道:“奴大欺主……如今眼看着尾大不掉了。”


    陈斯远道:“自古如此,主大欺奴、奴大欺主,不看旁的,只看前明便知一二。”


    宝姐姐思量道:“也是两难……这外头买来的仆妇难保有异心,家生子虽忠心,却彼此勾连、沆瀣一气……我竟想不出两全之法。”


    陈斯远道:“这世上哪儿有什么两全之法?不过是穷则思变罢了。”


    宝姐姐以为有道理,不禁心下愈发倾慕了几分。二人说着体己话儿,少一时薛姨妈回返,陈斯远便与母女两个说道:“这两日实在太过劳烦姨太太与宝妹妹,我如今业已转醒,合该挪回清堂茅舍。”


    薛姨妈张口便要说话,又碍于宝钗在,这才止住话头。宝姐姐却另有思量,说道:“你伤得这般重,王太医发了话,这几日最好别挪动。左右这前院也空置着,不如多待几日,待王太医诊看过了再挪也不迟。”


    薛姨妈赶忙附和道:“是极,那伤口再往下偏两寸便要扎着心了,哪里敢胡乱挪动?”


    陈斯远与宝姐姐对视一眼,那一双水杏眼会说话也似,陈斯远霎时便知道了宝姐姐的心思。如今他住在东北上小院的前院,宝姐姐自是可以借着由头白日里留在此间;若挪回清堂茅舍,宝姐姐碍于人言,只怕到时也要学着黛玉、邢岫烟那般,每回探视一阵便要回去。


    他受创这般重,宝姐姐自是想着亲自照看。


    再瞥一眼薛姨妈,不想薛姨妈除去这般心思……四目殷勤瞧过来,这推拒的话儿实在不好说出口,陈斯远便只得应承下来。


    因薛姨妈回转,同喜同贵自然也回了,又有五儿过来照看陈斯远,宝姐姐顺势便将那几样吃食赏给了丫鬟们吃用,又嘱咐众丫鬟不好说出去。


    到得下晌时,睡眼惺忪的香菱快步寻来,却是尤三姐打发人知会,甄封氏已到了新宅。因运河淤塞,甄封氏行了小二百里的陆路,正值骄阳似火,待再上船便病了。


    便是如今赶到京师也病恹恹的不曾转好,香菱挂念母亲,只得先去照看母亲,又说夜里再回来。


    陈斯远赶忙道:“你母亲既然病了,还是照看你母亲要紧。我如今已无大碍,你何时回来瞧不一样?”


    香菱瘪嘴道:“那如何能一样儿?五儿那日只瞧了大爷一眼就骇得心悸气闷,歇了两日才好转。若她来守夜,只怕倒要先将自个儿累得病了。如此一来,只剩下红玉一个,若是大爷有什么事儿可如何是好?”


    五儿在一旁道:“我,我那日不过是被大爷血刺呼啦唬得心绪不宁,如今早好了。”


    一旁薛姨妈就笑道:“你这孩子想恁地多?这不是还有红玉与五儿么?再不行,我打发同喜同贵来也能照看了。”


    香菱一琢磨也是,赶忙笑着来谢过薛姨妈。薛姨妈心下异样,只夸赞了几句香菱有福气,便催着其快去瞧甄封氏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香菱才走,小丫鬟芸香便哭丧着脸儿来了,与陈斯远道:“可了不得了,红玉姐姐嫌房檐下的蝉鸣吵人,自个儿踩了凳子去赶,谁知不慎踩歪伤了脚!”


    陈斯远愕然道:“可请太医瞧过了?”


    芸香道:“鲍太医刚瞧过,说是伤了脚踝,开了方子、敷了膏药,只怕没个月余光景是好不了啦。”


    真是破屋又逢连夜雨。陈斯远只得叮嘱了芸香一番,命其好生谨守门户。谁知那芸香期期艾艾半晌也不肯走,最后竟说红玉吩咐其夜里来守着陈斯远。


    陈斯远一挑眉头,三言两语到底将芸香赶回了清堂茅舍。这丫头扫听信儿是一把好手儿,可让其照看人……到时还不知谁照看谁呢。


    待芸香讪讪而去,五儿便说死了夜里要守着陈斯远,任陈斯远如何劝说也不听。薛姨妈思量一番,干脆定下夜里留同喜一道儿照看。


    诸般停当,待临近申时,薛姨妈自去前头寻王夫人说话儿。宝姐姐本道留下与陈斯远一道儿用饭,谁知这会子又有人来。


    听得动静,宝姐姐紧忙来迎,却是大嫂子李纨领了贾兰一道儿而来,那后头素云、碧月手中还提了食盒。


    宝姐姐招呼两句,便将一行人引入内中。


    李纨内疚地朝着陈斯远略略颔首,扭头吩咐道:“兰儿!”


    贾兰神色凝重,上前撩开衣袍跪伏在地,叩首道:“多谢远叔活命之恩。”


    陈斯远唬得强撑起身形,又不慎牵动伤口,龇牙咧嘴吸着凉气道:“大嫂子这是何故啊?”


    李纨蹙眉说道:“错非远兄弟事先察觉,兰儿岂有命在?此番又连累远兄弟受此重创,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我们孤儿寡母的能做的不多,我只会做几样可口的吃食……这恩德我自认偿还不了,便只应在兰哥儿身上。


    若有朝一日兰哥儿侥幸得了势,必不忘远兄弟恩德。”


    陈斯远连连示意,宝姐姐便吩咐莺儿将贾兰搀扶起来。陈斯远说道:“我此番受创也是机缘巧合……大嫂子不必如此内疚。”


    李纨摇摇头,当下也不多言,紧忙接过素云手里的食盒,放在桌案上铺展开来。内中只两样,一碗文思豆腐,一碟翡翠烧麦。


    李纨与宝姐姐道:“这烧麦里没敢放菌子,滋味倒也算可口,远兄弟若不爱吃,我明儿个再换个样式。”


    宝姐姐也顺势劝说了一番,奈何李纨虽笑着听了,却不肯点头。宝姐姐转念一想,念及李纨心下愧疚,非如此不得排解,便也不再劝说。


    李纨母子两个撂下吃食,略略说过几句话便告辞而去。进得大观园里,李纨暗自舒了口气,心下只觉尽了一份心力,果然好受了许多。


    好巧不巧的,正撞见那多姑娘烟视媚行而来。随行的贾兰好奇地瞧过去,素云、碧月纷纷蹙眉,前者干脆挡了贾兰的视线,低声说道:“哥儿少去瞧那没起子的,没得污了眼睛。”


    贾兰似懂非懂,赶忙去瞧李纨,李纨这才恍神道:“素云说的是,少去瞧她!”


    话是这般说,待与那多姑娘错身而过,李纨难免便想起那日傍晚的情形来。她又不是闺阁女儿家,当即便被脑海里的一幕幕激得心下旖旎不已。


    李纨咬了下唇拼命去想贾珠,谁知想来想去竟记不起贾珠模样,恍然间眼前又浮现陈斯远的模样来。


    李纨羞愧欲死!暗忖远哥儿正青春年少、前程大好,自个儿寡妇失业的,怎会与那没起子的一般生出这等旖念来?


    一旁碧月见其脸面羞红,赶忙关切道:“奶奶可是中暑了,脸儿怎地这般红?”


    李纨回过神来,赶忙抬手遮掩了下日头,含混道:“许,许是昨儿个不曾睡好。”


    素云不疑有他,只道:“奶奶起早贪黑,再是好身子也扛不住。明儿个奶奶若还要给远大爷预备吃食,不妨事先吩咐下,我与碧月先处置了,奶奶迟一些起来熬煮了也不妨事。”


    “嗯,也好。”李纨应了下来,又暗咬银牙。这人有的时候便是如此,越不愿想起什么,偏就忍不住去想。


    待回返稻香村里,李纨用过晚饭,闲坐时竟无一刻不想起陈斯远来。这会子连她自个儿都纳罕不已,也不知是因着感念其恩德,还是觊觎其品貌。


    于是这日夜里虽早早躺下,却又如先前那般辗转反侧。到得清早素云来唤,李纨浑浑噩噩熬煮了吃食,随即熬不住,打发碧月去前头寻了老太太交代,只说今日身子乏了,三春的教导且暂停一日。


    老太太得了信儿,又紧忙打发大丫鬟琥珀来瞧,眼见李纨果然只是乏了,并不曾染病,这才回话安了贾母之心。


    且不提李纨这边厢才下眉头、又上心头,对自个儿又羞又恼,却说这日乃是贾珍生辰。


    柳五儿果然熬了一夜,强撑到清早便再也熬不住,迷迷糊糊被同贵送回了清堂茅舍。


    旋即便有宝姐姐领了莺儿来瞧,眼见陈斯远面色好转了许多,顿时暗自松了口气。这日是素云送来的食盒,待陈斯远用过早饭,宝姐姐又紧忙打发莺儿去请了王太医来。


    那王太医诊治过后不禁笑道:“远大爷年纪轻、气血盛,换做寻常人等,受此创,单是补回气血只怕就要月余光景。不过保险起见,老夫还是开一副补气血的方子,待远大爷用过几副再看。”


    又重新缠裹了伤口,换了伤药,薛姨妈送上诊金,便亲自将王太医送了出去。


    宝姐姐看过药方,紧忙打发莺儿抓了药来,又盯着婆子仔细熬过,碍于薛姨妈在场,只得让同喜伺候着陈斯远喝了汤药。


    陈斯远喝过一大碗汤药,憋闷不住更了一回衣,旋即便哈欠连天,只觉困倦不已。


    他自是纳罕不已,宝姐姐就道:“这药方子里有一味药有安神之效,你吃了自然犯困。左右也没旁的事儿,好生睡上一觉便是了。”


    陈斯远应下,不一刻果然睡下。


    宝姐姐便留在床榻旁为其打扇。


    及至巳时,外头有婆子来催,说是除了贾母不去,王夫人等都要往东府去庆贺,薛姨妈便吩咐同喜留下照看,自个儿领了同贵与宝钗,便往东府而去。


    这日宁国府便在登仙阁摆下席面,其下设了戏台,请了徽、昆两班,不及午时便开锣唱将起来。因尤氏这几日反复唠叨,贾珍到底规矩了一回,此番倒没点那些热闹戏码。


    当下贾珍、贾赦、贾琏、贾政、贾菖等在楼下吃酒说笑,余下女眷登阁瞧戏,倒是两不耽搁。


    不提楼下情形,单说楼上,那尤氏听闻陈斯远险死还生,心下自是挂念,便故作纳罕追问了半晌。


    内中详情,不拘是王夫人还是薛姨妈,都不好言说,当下只推说是贾兰被歹人盯上了,偶然间为陈斯远所救。


    尤氏心下忐忑,自不多提。那薛姨妈挂念陈斯远,干脆推说口渴,竟频频举杯。午时才过,薛姨妈便饮得脸面腾红,干脆推说不胜酒力,领了同贵自会芳园角门回转。


    待薛姨妈急匆匆回返东北上小院儿,到得前头便瞧见内中人影憧憧,正巧同喜来迎,薛姨妈不禁纳罕道:“谁来了?”


    同喜道:“是珠大奶奶。”


    薛姨妈这才想起,今儿个李纨推说身子困乏,倒是不曾往东府去。


    歪头往内中扫量一眼,又见素云正斟着茶,李纨便坐在床边凳子上,手中团扇不疾不徐地打着,看顾着兀自酣睡的陈斯远。


    薛姨妈心下略略古怪,转念又释然,只当李纨此番是感念陈斯远救了贾兰的恩情。当下笑着进得内中,李纨紧忙起身来迎。


    二人略略说了几句,那李纨便道:“也是听说姨太太去了东府,这前头只同喜一个照看……我生怕有个不周全,这才不请自来。”


    薛姨妈笑道:“我也生怕不周全,这不,戏只看了一半儿便急吼吼的回来了。”


    李纨颔首道:“姨太太既回来了,那我便先告辞了。”


    薛姨妈笑着应下,打发了同贵去送李纨,略略张望几眼,这才回身到得床榻边。


    就这么一会子,因着无人打扇,陈斯远头上便沁出细密汗珠来。薛姨妈顺势落座凳子上,抄起团扇来为陈斯远扇风。


    双目盯着陈斯远,不觉便痴将起来。心下百般心思不好言说,这会子将心思尽数倾注在目光里。谁知看过半晌,薛姨妈忽而笑将起来,盖因越看越觉着陈斯远这张脸好看。


    偷眼回头瞄了眼,眼见同喜、同贵两个正在堂中嘀咕着,薛姨妈便忍不住探手去抚陈斯远的脸儿。


    谁知手伸到一半儿……薛姨妈一张脸儿不禁愈发红润,许是因着饮了酒之故,这会子分外的想那旖旎缱绻。


    素日里陈斯远都是生龙活虎的模样,如今这般安静倒是初见……扭头见同喜、同贵两个又出去了,再看陈斯远一无所觉的模样,薛姨妈顿觉愈发有趣。


    待过得一会子,同喜、同贵两个一并进来,那同贵就道:“太太可是乏了?不若我来打扇吧。”


    薛姨妈道:“正好醒醒酒,我看你们也不用守着,只管去东府瞧热闹去。过上一时半晌的再回来也不迟。”


    同喜、同贵两个正是爱顽闹的年纪,闻言顿时心动不已,嘴上却连连推却。


    谁知薛姨妈却笑道:“我说的是正经话儿,不若趁着我这会子还有精神头,你们赶快去瞧瞧热闹。若是过会子我困乏了,可就没这等好事儿了。”


    同喜、同贵两个对视一眼,紧忙道:“既如此,我们瞧上一折子戏就回来!”


    眼见薛姨妈应下,两个丫鬟便欢天喜地往宁国府而去。


    这两个一走,院儿中只余下不能进房的粗使丫鬟与婆子,且因着陈斯远受伤,刻下门窗紧闭,薛姨妈便愈发动了心思,便俯身凑过去亲了亲陈斯远的脸颊。


    眼见陈斯远只是略略蹙眉,却依旧不曾醒来,薛姨妈笑了笑,便愈发放肆起来——


    ……………………………………………………


    却说王夫人正与尤氏说着话儿,阁下正唱着《风筝误》,便有周瑞家的快步寻来。


    到得近前弯腰低声道:“太太,夏家太太来了。”


    王夫人心下莫名,不知夏家太太此时因何而来。当下与尤氏交代一声儿,起身便领了丫鬟、婆子回返荣国府。


    少一时请了夏家太太来自个儿院儿,待分宾主落座,又奉上香茗点心,那夏家太太才道:“错非此事急切,我也不至于这会子来寻太太。”


    拿人手短,王夫人才借了夏家一万两银子,自是不好怠慢了。当下便道:“妹妹客套了,却不知是何急事?”


    夏家太太蹙眉道:“太太不知,昨儿个我才得了皇差,须得往江南采买一遭。这一来一回,说不得便要二、三个月。太太也知我家中人丁单薄,只金桂一个女儿。


    我这一走,金桂无人照看,左思右想心下实在不安。如今只得厚颜来求太太。”


    王夫人又不是傻的,那夏金桂与宝玉年岁相当,为何不与夏家太太一道儿南下?此番不过是借着个由头,想要将夏金桂塞进荣国府罢了。


    王夫人心下一琢磨,一来拿人手短,不好推拒;二来,宝玉前一回对那夏金桂盛赞有加,正好放在身边瞧上一些时日。若真是个好的,也不妨留作备选。


    于是乎王夫人就笑道:“妹妹这话儿实在见外,我家中姑娘本就多,金桂来了正好又热闹几分。”顿了顿,又道:“宝玉先前住怡红院,如今空置了下来,我看干脆让金桂先搬进怡红院可好?”


    夏家太太自是瞧过大观园的,情知那怡红院最是阔绰,当下喜得合不拢嘴道:“那敢情好!待我打江南回来,定要好生谢过太太。”


    二人客套一番,便定下夏金桂后日进府事宜,夏家太太这才心满意足而去。


    待周瑞家的送过夏家太太,王夫人沉着脸儿思量了半晌,虽隐隐拿定了心思,可还是想寻个人计较一番。


    王夫人能寻谁计较?自是薛姨妈。


    于是待王夫人饮过一盏茶,便起身领了玉钏儿往后头东北上小院儿而来。


    那东北上小院儿也是小三进格局,东南挨着私巷的角门开了正门,刻下却并无婆子值守。王夫人只当薛家的下人也都跑去宁国府瞧热闹去了,便进得正门里,只在二门撞见了个倚门瞌睡的婆子。


    那婆子眼见来的是王夫人,紧忙上前见礼。


    王夫人便笑道:“你家太太呢?”


    婆子支支吾吾含糊道:“许是在后头歇着呢。”随即又道:“姨太太稍待,我这就去传话儿。”


    王夫人笑着道:“我来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哪里用你传话?你只管守着门就是了。”


    婆子讪笑应下,目送王夫人进了前院儿。


    那王夫人本待沿着抄手游廊往后头去,谁知才行了一半,便隐隐听得前院儿房里传来一些古怪声息。


    王夫人这会子还没当回事儿,只当薛姨妈等在前头照看陈斯远。随即又行两步,王夫人愈发觉着那动静不大对。


    心下暗自思量,莫非宝钗与那陈斯远私底下苟合了不成?


    王夫人面上数变,心下暗自思量,这等事儿于情于理都不该自己管,撞破此事好似也……咦?好似也有些好处!


    宝钗且不说,王夫人惋惜陈斯远不曾就此死了,正愁不知拿捏此子呢,此番可不就是天降良机?


    这把柄捏在自个儿手里,来日自个儿说往东,那陈斯远冲着宝钗清誉,又如何敢往西?


    只是这等事儿不好传扬出去……王夫人拿定心思,扭身便与玉钏儿等吩咐道:“你们也不用跟着了,或是回去歇着,或是去东府瞧热闹,我过会子自个儿就回了。”


    那玉钏儿虽听见了动静,却念及姐姐所遭之厄,这会子权当不曾听见。闻言顿时笑着道:“多谢太太,方才那戏码好看,我正要去瞧呢。”


    说罢屈身一福别过王夫人,扯了木然的檀心便出了东北上小院儿。两个丫鬟兜转进大观园,那檀心终究忍不住,与玉钏儿道:“姐姐,方才那动静——”


    玉钏儿顿时蹙眉道:“什么动静?我怎么没听见?”


    檀心讷讷不知如何言语。玉钏儿行走一阵,眼见四下无人,又觉檀心是个好的,忍不住发了善心,便低声叮嘱道:“你若想安安稳稳的待在太太房里,那便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想的……也少去想。”


    檀心懵懂着点点头,那玉钏儿叹息一声,又道:“如若不然,想想彩云,再想想我姐姐。”


    檀心顿时唬得绷了小脸儿重重颔首,道:“多谢玉钏儿姐姐指点,我记得了。”


    不提两个丫鬟,却说王夫人眼见那倚门的婆子又瞌睡过去,便蹑足沿抄手游廊到了前院儿正房下。本待瞧个正着,谁知刻下门窗紧闭,又有纱帘遮挡,只隐隐瞥见内中人影晃动,却瞧不清楚是谁人。


    耳听得一声儿古怪而压抑的呻吟传来,王夫人情知再也等不得,当下开了门便往内中行来。


    吱呀一声轻响,却惊得梢间里的薛姨妈惶恐叫道:“谁?”


    王夫人惊得顿足不前,千算万算,本道是宝钗,谁承想竟是自个儿的好妹妹!


    王夫人上前一步扭头往内中观量,便见薛姨妈已然滚在地上,这会子正窸窸窣窣拾掇着衣裙。再往床榻上观量,便见其上陈斯远安详昏睡着。


    这……


    王夫人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撞破此事,这会子又该如何分说?


    再看薛姨妈,面上臊得通红,丹唇翕张,却是半晌说不出话儿来。


    薛姨妈挪步上前,低低说道:“姐姐,此事不是……”


    不待其说完,王夫人便摇头道:“你啊!罢了,且去后头说话儿!”


    说罢,王夫人又瞥了一眼覆了锦被不曾转醒的陈斯远,当下先行一步出了正房。


    薛姨妈欲哭无泪,暗暗懊悔自个儿不该纵着性子胡来……她素日里向来谨小慎微,谁知就胡来这么一遭,便被亲姐姐王夫人撞了个正着!


    当下恨不得咬碎银牙,臊眉耷眼随着王夫人出了前院儿正房,一并往后院儿而去。


    这姊妹二人却不知,两人才去了后头,宝姐姐便急不可耐地回转。眼见房中无人照料,宝姐姐顿时嗔怪了好半晌。又闻见古怪气息,心下不明所以,权当门窗紧闭之故,于是紧忙与莺儿一道开了东梢间的窗户散散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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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被村里人当做克死全家的克星,可道士却说我是被人换了命格。 十八岁那年,我被大伯献祭给恶鬼,是一条赤瞳的黑色巨蛇救下了我,代价是嫁给黑蛇做新娘。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成了黑蛇郎君的新娘,大伯一家也因为借运被邪术反噬,而我被人换命的真相也被缓缓揭开......

异侦实录

青年干探袁牧野从小就能看到别人口中的邪灵厉鬼,被家人和亲友视为不祥之人,他为此也感到非常痛苦。 高二那年袁牧野在一次课外活动中认识了国内外知名神经科学教授林森博士。 他通过实验证明袁牧野的脑电波异于常人,能产生一种独特的思维气场,因此能够读取到 “已故之人”所残留下的磁场信息,本以为能就此改变命远的袁牧野却因为种种原因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生活。 参加工作后,他因为身怀异能,故尔屡破奇案……可却因为一次过失导致犯罪嫌疑人意外死亡,最后不得不被迫离职。 随后已故林森博士的儿子林淼找到了他,希望他能加入自己刚刚组建的 “科学实验小组”,让袁牧野的才能被物尽其用。一群身怀异能的年轻人暗藏于一栋上世纪三十代的老旧建筑之中,他们共同破解着一桩桩一件件离奇的案件,牵扯出案件背后令人唏嘘的真相……袁牧野将和他的伙伴们一起拨开迷雾,窥视真相。 小说中的所有人物、地点、商铺、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九泉之上,人劫地灵

白天青在一天放学回家后,发现她家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妈妈。<br/><br/>每个妈妈都拉着她说,我才是妈妈。<br/><br/>白天青:这是什么灵异事件!<br/><br/>然后她又发现,整个九泉县,处处都是灵异事件。<br/><br/>她的妈妈是失去女儿痛不欲生的副本Boss,邻居张阿姨是被家暴死的副本Boss,楼下卖馄饨的李婆婆是卖阴阳馄饨的副本Boss,就连自己,也是因为高考压力太大跳楼自杀的小Boss。<br/><br/>世界如果并非真实,那她就让它成为真实!<br/><br/>九泉之上,天穹之下,自由万岁!

大理寺来了只小弱鸡

大理寺最近来了只小弱鸡,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还写一笔歪歪扭扭的毛笔字,这谁让入的职? 报告少卿,叶芝就是个走后门的,而且还是那种最不要脸的。 怎么个不要脸? 世子爷裴景宁发现自己最近很不对劲,目光时不时落在那小人儿身上! 大人,小的们不懂啊!你再不把叶芝一脚踹开,大理寺少卿就要变成她的啦! 这样吗?裴景宁摸着下巴,好像也不错! 老天爷,世子爷吃错药了?

女配是个小可怜

从无底深渊里一步一步爬出的王昭,终于在现代有了一席之地,本以为以后将是一条一马平川金光闪闪的大路。 却万万没想到,因为一本玛丽苏修仙文,穿越到文中凄凄惨惨的18号小女配身上。 一夜重回小可怜呀,爹无情娘疯癫,还时时刻刻有着被天道抹杀的风险。 且看心志强大,美艳无双的王昭,如何爬出深渊,登云之上九万里,终成大道尽鸿钧。 注:女主单灵根,绝世无敌的超级天才女剑修 金手指虽大,但艰难险阻更多 cp任意,以女主大道为主

仙瑜无瑕

在这个剑修多如狗,体修遍地走的离殇界,季含瑜长着长着就歪了,一路摸爬滚打,跌跌撞撞,向着大道奋勇直前。 已有百万完结作品《魏紫修仙传》,坑品有保障,欢迎入坑。

九界农场

《九界农场》 新书《路人修仙记》,求支持。 本文无男主,非爽文,偏现实,女主性格、实力等各方面一直在成长。 资质绝佳的九界之主被困绝灵境二十多年,在社会的大环境中,她获得普通人好的坏的很多特性:努力、坚韧、吹牛装比、谨慎等。 朝九晚五的上班,努力挣钱还房贷,原以为会这样过完一生,哪知一天夜里被界主辅助九界农场找到。 她努力挣钱生活、练武入后天、先天… 终于,她走出了绝灵镜,修仙变强,让小问题不断的九界慢慢恢复

一不小心修成大佬了

雁千惠,精通厨艺,十岁时剪燕诀小成,同年投入蓬莱仙宗,自此开始登天之路。 仙路飘渺,弱肉强食,勾心斗角,雁千惠给自己立了一个小目标:觅长生;然后她又给自己立了一个大目标:衣锦还乡! 乡关何处?

修真界白莲花女配她只想暴富

玩个小说改编的修真游戏,竟然一朝穿成了白莲花女配。 还被男主打散修为,沦为废人! 瑶冉冉望着随身穿来的铁匠铺子,陷入了沉思。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 魔尊诱骗,外敌来袭,东荒战乱。 瑶冉冉神情淡然,处变不惊,悠悠打开无敌龟甲万年盾。 其拥有的九万九千层防御护盾百攻不破,敌人无法进入。 她与小树精悠闲乘凉喝茶,静看外界动荡。 众人惊呼:“仙子恐怖!”

修仙美食摊,出摊就爆火

【无CP+修仙+美食+日常】好消息,陆芜穿到了修真界,这里的人只要修行就能长生不老。 坏消息,陆芜是个没有灵根的小废物。好消息,陆芜的金手指到账了。 坏消息,她得摆摊卖美食完成系统任务才能获取修为。……本来只是冲着修行去的陆芜,发现自己这小本买卖不知不觉爆火整个修真界了。 而她的食客也从人,变成了有的是人有的不是人。人类修士为了她大打出手,妖兽为了她献出独家宝物,鬼族为了她挖了自己的坟墓。 生意愈发火爆的陆芜,面对前来挑衅的人,正准备大展神通,结果还没动手,那群成分复杂的食客就直接摁死了敌人。 人、兽、鬼:陆老板的安全由我们来守护!不知不觉成为绝顶高手的陆芜:? ??啊,人生啊,寂寞如雪啊!话说,明天卖什么好呢……

云松令

【1v1,有cp,微群像】暮色鲸吞白昼,平旦放逐星辰。黄帝丹成羽化数千年后,妖王祸起,盗放百鬼,致使徽州上下一夕之间成了 “暮死而朝生”的失落之地。生来便只有三魂一魄的步云墟弟子苏长泠奉命下山捉妖除鬼,顺带一路找寻那被她遗失的六魄。 世家大院,茶山墨坊,长街戏园。怨气丛生之处,厉鬼横行。当被分割了的魂魄恢复如初,曾经的记忆渐次回笼,方知今日的诸般祸事,竟源于……*作为黄山上第一棵修出了人形的陈年老松。 应无风一直小心守候着当初将他栽种在山巅之上、教导他修行的无上神祇。 奈何那山石化成的神祇不通六欲七情,他每想再靠近一步,却总刹那便被人挡回了原地。 于是一直没能表得明心意的老松某一日终于破了大防:“长泠,我真恨你是块石头。” “……坏了,你好像还真是块石头!”*妖雾隐,鬼云遮,持剑杀绝天下魔。 迟夜逐星非肖我,尔来踏遍小山河。——《捣练子·代为长泠序》【主cp】【超绝行动力钢板直山神×永远惨败老树精】【副cp】【逆天改命女徽商×仙门哭包大师兄】【再说一遍,有cp,有cp! 】

天符云仙

这是一个以符为本,妖魔横行的乱世。 这里人族建城筑堡垒,世家豢养符兵,强者可飞天遁地,弱者只配当血食。 * 她来历神秘,是万年难遇的修炼奇才,却从小在群兽环绕的九渊岭当中长大。 她是天狼王和人族强者共同养大的孩子,是这个世界的希望。 她有着人族强者的侠义,也带着狼族的野性。 她有六个师父,三个师兄,三个师姐,个个来历不凡,说出来却没人信。 世人对她的评价是: 静若仙,动若匪,性如狼,狡如狐。 故事要从一名如仙般的少女,骑着一匹银色天狼从九渊岭当中走出说起…… Ps:无男主,女强升级爽文。

被杀三次后我成了疯批大佬

谢绮兰穿越后死了三次。第一次被活活憋死在棺材里;第二次是被名义上的夫君朱扬以抹黑家族名声的罪名杀死的;第三次依旧是被老熟人朱扬一剑来了个透心凉。 再次重生,谢绮兰顿悟了——去TM的男人,去TM的忍,谁敢对我动心眼子,我就捅谁心窝子! 发了疯的谢绮兰一路升级打怪,不知不觉,竟然成了修仙界第一人?至于杀了她不止一次的狗男人……谢绮兰咬牙,是时候磨刀霍霍向猪羊(朱扬)了! 【真挫骨扬灰火葬场,文案中的夫君非男主】

潋潋未央

她奇装异服;他选择性失明 她挥霍无度;他送小金库 她锄强扶弱;他甘当棋子 她收敛势力;他置若罔闻 …… 不论她做什么,他毫无底线的宠着 唯独一件无法容忍——红杏出墙 “王爷,姑娘跑了……” “抓回来,打断……你们的腿……”

无上女仙君

《无上女仙君》 天地大变,灵气复苏,在一次昆仑考察中,鄢然偶得上古传承,自此踏上无上修仙之旅!

孔方世界

悍女仙

锦麟一觉醒来,她成了修仙界里的一个大炮灰,就是那种人人得而诛之,人人都想给她一脚的那种大炮灰。 她开始还躲躲藏藏,不想招惹麻烦。她费尽所有灵草喂成的上等乌鸡,被师妹拿去孝敬师父了。 她好不容易得了头喜欢的青牛坐骑,欢欢喜喜地要藏起来,师姐顺手牵牛,没了! 她气了,老娘我忍你一时你以为我要忍你一世吗?锦麟拿着刀横在路边,顺手砍了那个师姐几刀,夺回了自己的牛牛。 自此以后,人人见她绕道而走,说她煞气太重不能为伍。锦麟索性离开宗门,自己占山为王,凿了个洞府逍遥自在。 一天下山看到一个病怏怏的美男子,二话不说夺回山头,想来个狗窝藏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