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茶点撂在陈斯远身前桌案上,香菱又说道:“大爷,早前我多得宝姑娘照拂,不若明儿个我也跟着大爷过去帮衬帮衬吧。”


    陈斯远略略琢磨,便点头应下,道:“也好。今日人多嘴杂的,我与宝妹妹只说了几句话。她如今也是强打精神,你随着我去了,帮我多劝说几句。”


    “嗯。”香菱点头应下。


    薛家遭逢横祸,便是清堂茅舍里也平添了几分愁绪。陈斯远劳累一日,略略用了些茶点,便往卧房里歪着歇息。


    五儿与红玉一道儿拾掇杯盏,待端下去,五儿这才得空与红玉道:“姐姐,我心下十分不解,薛家大爷虽然去了,可姨太太与宝姑娘还在,怎么就能让人抢了家产去?”


    红玉一怔,扯了五儿到得一旁,探手点了其额头一下,低声说道:“亏你每日偷看大爷的书,不想竟连这般道理都不懂。先前大家还打趣香菱姐姐呆,依我看,你才是真的呆。”


    五儿歪头蹙眉,扯了红玉的手儿道:“好姐姐,快教教我,这是什么道理?”


    “哪儿有什么道理?这世间从来都是男子顶门立户,但凡一家没了男丁、香火,叔伯兄弟便会扑上来将这家人的家产分个干净;若没叔伯兄弟,那同族之人便会登门来打秋风。


    咱们生在城里,起码脸面上还好看些,如那等乡野之间,你家绝了男丁,若不将家产分给同族,这起子人便会见天登门来吃流水席。那寻常百姓家,吃上十几日便会精穷;就算士绅富户,吃上几个月,也会将家产吃个一干二净!”


    五儿骇然道:“还有这等事儿?真真儿是骇人……那若是既不分家产,又不办流水席呢?”


    此时恰好香菱路过二人身旁,叹息着说道:“五儿妹妹岂不闻皇权不下乡?你既不分家产,又不办流水席,同族、乡人怀恨在心,物议纷纷且不说,说不得还会栽赃陷害。”


    见五儿蹙着眉头十分不解,香菱又道:“你可知前朝名妓柳如是?因其只得一女,孀居之后便被夫家人惦记上了,今儿个污蔑其不守妇道,明儿个闹着要将其沉塘,可怜一代才女只能上吊自杀自证清白,这才将丈夫的家产留给女儿。”


    五儿这才知外间人心险恶,唬得俏脸儿煞白,掩口惊呼道:“那薛家大爷这一去,姨太太与宝姑娘岂不危险了?”


    红玉笑着道:“再如何说,姨太太家也是金陵四大家,有王家、贾家出面照拂,薛家其余几房总不会太过分。再者说,咱们家大爷主意最多,有大爷在,总能护住宝姑娘几分。”


    五儿正要再说什么,忽而外间芸香叫道:“林姑娘来了。”


    香菱等紧忙去迎,便见紫鹃、雪雁打了灯笼,引着黛玉飘然入得院儿中。


    香菱紧忙上前见礼,黛玉与其说道:“远大哥回来了?”


    香菱知黛玉与宝钗如今乃是金兰之情,薛家遭了横祸,黛玉年岁小不好亲去,总要来寻陈斯远过问一下薛家情形。


    于是说道:“大爷才回,用了些茶点正在屋里歇着呢,外间天寒,姑娘快进来。”


    “嗯。”


    黛玉一行随着香菱等进得屋里,隐隐听见外间动静的陈斯远已然迎至堂中。见来的是黛玉,陈斯远两步上前与其厮见过,这才一边引着其落座,一边说道:“妹妹可是要问宝妹妹?”


    黛玉一双罥烟眉微蹙,叹息道:“出了这档子事儿,宝姐姐定然伤心,只可惜外祖母拦着不让我去,不然我总要过去一趟,即便帮不上什么,陪着她说说话儿总是好的。”


    陈斯远道:“文龙遭逢横祸,宝妹妹自是伤心欲绝。今日姨太太心神已乱,不能理事,治丧事宜都是宝妹妹与薛蝌支应着,我去了她才得空歇了一会子。”


    黛玉说道:“听平儿姐姐说,这几日远大哥要往薛家帮着治丧。”说话间自袖笼里寻出两个香囊来,缓缓推至陈斯远面前,道:“我也帮不上什么,白日里便做了两个香囊来,内中是辛香。一个给宝姐姐,一个……你,你便收着吧。”


    所谓辛香,乃是混合了苏合香、冰片、玉兰花、石菖蒲、薄荷等,有开窍醒脑之用。


    陈斯远抄起一个嗅了嗅,果然精神为之一振,便赞道:“妹妹好心思,明儿个我定给宝妹妹带过去。”


    “嗯。”黛玉也不用茶,起身道:“如今天色已晚,远大哥劳累一日,那我便先回了。”


    “好,我送妹妹。”


    当下陈斯远将黛玉送至院儿外,又打发红玉、芸香等相送,这才回转屋里。


    他一日间内外奔走,果然是累了,于是匆匆洗漱罢便揽着红玉、香菱沉沉睡去。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日夜里陈斯远竟做了噩梦。梦中薛蟠捧了脑袋来寻陈斯远索命,只道全都是因着陈斯远之故,他才遭逢横祸。又说薛家绝后也是陈斯远之故,那香菱原本会为薛蟠生下个男孩儿,如今却到了陈斯远房里……


    唬得陈斯远惊醒之后冷汗连连,触及身旁温香软玉,这才心神安定下来。心下只道,他陈斯远此前对薛蟠可都是心存善意,一直提醒薛姨妈要将薛蟠看好了,谁能想到薛蟠酒后无德,会惹出这般大的祸事来?


    因着两世为人之故,陈斯远虽拿不准此间有无神仙、术法,却对魂灵一事深信不疑。当即深吸一口气,躺在床上四下拱手,口中嘟嘟囔囔与薛蟠分说。


    红玉睡得浅,隐约瞥见陈斯远手舞足蹈、嘟嘟囔囔,唬得以为陈斯远魇着了,忙唤醒香菱掌灯查看。


    陈斯远自是哭笑不得,搂着两个姑娘说了好半晌话儿这才罢休。谁知待复又躺下,一时又睡不着了。


    胡乱思忖半晌,只确定了两件事:一则好心真会办坏事。他因着宝钗之故多次提点薛姨妈,谁知正是因着薛姨妈看管的太严,这才导致薛蟠憋闷坏了,甫一出了家门便愈发恣意妄为;


    二则,性格决定命运。若不是呆霸王这般混不吝的性子,又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唏嘘之余心下憋闷,陈斯远一时睡不着,便干脆寻了身旁香菱、红玉两个缱绻起来,直至丑时过半方才困乏睡去。


    转眼到得清晨,香菱、红玉两个自是睡眼惺忪,强打了精神这才起身。两女都是善解人意的,自是知晓陈斯远心下憋闷,因是也不曾说什么。待五儿提了食盒回来,香菱方才唤醒陈斯远。


    略略用过早点,饮了两盏酽茶,想起黛玉所赠香囊,捂在鼻息间猛吸了一口,陈斯远这才精神起来。


    谁知又有探春、惜春、邢岫烟前来过问,问过薛家与宝姐姐情形,又说二姑娘迎春与湘云染了风寒,不然今儿个一早也要过来。


    知陈斯远又要赶赴薛家老宅,探春、惜春与邢岫烟也不多留,吃过一盏茶便紧忙告辞而去。


    眼看便要入冬,陈斯远与香菱裹了大衣裳,一道儿往前头仪门而去。谁知才过仪门,便有邢夫人身边儿的苗儿守着。


    瞥见陈斯远,苗儿紧忙上前道:“哥儿可是要往薛家老宅去?”


    “不错。姐姐可是有事儿?”


    苗儿压低声音道:“老爷如今还在东跨院,太太说有些不方便,吩咐我转告哥儿一声儿,让哥儿下晌回来时往东跨院去一趟,太太有话儿与哥儿说呢。”


    陈斯远应下,心下有些古怪。他每次去东跨院都不用避着贾赦,怎么这回偏要避开?暗想也有一些时日不曾与邢夫人私会了,莫不是这女子按捺不住心思了?


    也不对,若她真有心思,总不能打发苗儿来明晃晃的说给自个儿吧?


    一时拿不准邢夫人心思,陈斯远便不再多想,与香菱一道儿乘了马车,会同宝琴、贾琏,往那薛家老宅而去。


    到得地方,香菱自去后头寻宝姐姐帮衬着,陈斯远则与贾琏一道儿在前头忙活。昨日尚显忙乱,今日得了贾、王两家老家仆援手,薛家老宅果然井井有条起来。


    因着庶务不多,陈斯远便在前厅喝茶。也不知怎地,那薛蝌时不时偷眼瞥过来,待陈斯远扭头观量,薛蝌又错过眼神,惹得陈斯远暗自腹诽,心忖莫不是薛蝌有什么古怪爱好?


    保不准啊,都姓薛,薛大傻子有龙阳之好,谁知薛蝌是什么心思?


    正胡思乱想间,便有同喜到得前头,低声与陈斯远道:“远大爷,太太叫你去后头叙话呢。”


    陈斯远应下,起身别过贾琏、薛蝌,随着同喜一路到得后头。待入得内中,抬眼便见薛姨妈果然精神萎靡,竟与李纨先前一般的槁木死灰。


    待丫鬟退下,薛姨妈这才勉强恢复几分精神,沙哑着嗓子道:“昨儿个……我寻薛蝌说了。”


    陈斯远点头道:“料想薛蝌断无推拒之理。”


    谁知薛姨妈咬着下唇,良久才道:“那皇商差事总不能白白给了他,我便与他说,让琴丫头来日随着宝钗一道儿嫁过去。”


    “哈?”陈斯远愕然不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下实在不理解薛姨妈缘何才有此议。


    薛姨妈抬眼道:“此番便宜了你。那琴丫头虽年岁小,如今便生得明媚皓齿、眉目如画,来日未必比宝钗差到哪儿去。”


    “不是,这事从何说起啊?”


    薛姨妈乜斜一眼,啐道:“你莫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斯远哭笑不得,凑上前揽了薛姨妈仔细问询,听她断断续续说罢,这才知晓其心思。不过是防着二房来日生发了,这小宗再越过大宗去。


    虽有些不合时宜,可想起宝琴那般嫽俏模样,陈斯远果然有些心猿意马。心下暗自欢喜之余,面上却眉头深锁,说道:“我倒是好说,只是宝妹妹那一关怕是不好过。”


    薛姨妈说道:“若不是问过了宝钗,我又怎会寻薛蝌提及此事。”


    那就是说,宝姐姐虽心有不甘,可因着薛姨妈的执念,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好事啊!


    顿了顿,薛姨妈又道:“薛蝌只说考量几日,只怕心下还惦记着梅家的婚约。单聘仁这两日可有回信儿?此事宜早不宜迟,再拖下去,我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陈斯远道:“算算这两日单家姑娘便去了能仁寺进香,我早已知会了梅冲……只是这等事儿只能寄望旁人,如今只能等着回信儿。”


    薛姨妈便叹息一声儿,又没了言语。


    当下又问起薛蟠情形,皮匠昨日便缝合了尸身,因缝线不雅观,脖颈间又缠了丝帕遮掩。薛姨妈昨儿个便要去观量,宝姐姐与曹氏死死拦住,生怕薛姨妈见了尸身之后大恸伤身,她这才不曾瞧见具体情形。


    陈斯远知其惦念,便略略说了说。说罢薛姨妈又掩面痛哭,一会子说对不起亡夫,一会子又大骂薛蟠不孝。


    陈斯远宽慰了半晌也不见效用,无奈之下只得命同喜去前头请了宝钗、宝琴与香菱来规劝。


    待离了后房,陈斯远这才心下恍然——敢情薛蝌时不时偷看自个儿,是因着薛姨妈之故啊!


    心下释然之余,因如今此事薛蝌还不曾应下,是以陈斯远装作浑然不知,依旧与其言谈寡淡。


    至这日晌午,香菱悄然来寻,引了陈斯远往后头厢房里,陈斯远这才得空与宝姐姐相会。


    一袭缟素,头插银钗,面上不施脂粉,虽极为憔悴,却难掩天香国色。


    莺儿奉上茶水,低声说道:“晌午也没旁的事儿,远大爷陪我们姑娘说会子话儿,歇歇脚。”


    陈斯远应下,莺儿便与香菱一道儿退下。


    陈斯远凑坐宝姐姐身旁,牵了宝钗的柔荑道:“妹妹瘦了。”


    宝钗摇了摇头,抬眼瞥了陈斯远一眼,欲言又止。


    陈斯远紧忙翻找出黛玉所赠香囊,递给宝钗道:“林妹妹一直挂心,昨儿个夜里送了辛香香囊来,还让妹妹好生保重自个儿。”


    宝钗闷头捏着香囊,抬起来嗅了嗅,心下有些欣慰,说道:“劳林丫头挂心了。”


    劝慰的话儿昨儿个便说了一箩筐,陈斯远又不是话痨,自不愿说些废话。他情知宝钗因着薛蟠亡故,一边厢是兄长亡故伤情,另一边厢是因着薛家大房绝嗣后的惶惶不安。


    当下他也不多说,搂了宝姐姐在怀,只轻轻在其背脊拍打着。道:“妹妹瞧着极为憔悴,不若靠我身上睡一会子吧。”


    “嗯。”宝钗吸了吸鼻子,闷声应下。


    螓首歪在陈斯远胸膛,略略挪动寻了个舒坦姿势,双手环了陈斯远腰身,鼻息间嗅着熟悉的味道,宝姐姐逐渐安下心来。许是轻轻拍打之故,过得半晌,她果然呼吸匀称、睡了过去。


    陈斯远心生怜惜,暗忖宝钗如今才多大年纪?前有薛蟠闯祸,逼得薛家大房遣散家仆避祸京师,寄人篱下之际,为求薛家大房存续,违心吞服了冷香丸与那宝玉虚与委蛇;如今再逢家变,薛蟠横死,薛家大房绝嗣,薛姨妈悲痛欲绝之下几不可视事,里外都要宝钗强打着精神操持着;随即又有薛姨妈私心作祟,宝姐姐咬着牙接纳了宝琴……


    算算宝钗翻过年才十六,放在陈斯远前世,正是花朵般的年纪,又有几个姑娘家在这般年纪需要操心这么多了?


    宝钗劳心劳力之下,真个儿疲乏了,丹唇一张一翕间,隐隐有些鼾声传来,嘴角又有一丝口水垂落。


    陈斯远便掏出帕子来,为其仔细擦拭。


    过得一刻,也不知外间出了何事,便有婆子嚷嚷着往后头寻来。杂乱声响惊动了宝姐姐,她便猛地一垂螓首,忽而惊醒过来。


    抬眼瞥了陈斯远一眼,低头又瞧见其衣襟上的口水,顿时赧然起来。寻了帕子一边厢为陈斯远擦拭,一边厢往外问道:“出了何事?”


    门外莺儿回道:“前头请了和尚、道士来,须得太太拿主意。”


    这等事儿不用宝钗过问,她便问陈斯远:“什么时辰了?”


    陈斯远掏出怀表瞧了一眼,道:“才过午正,妹妹不如多睡一会子。”


    宝姐姐摇头道:“我既醒了,就睡不着了。”顿了顿,水杏眼看着陈斯远道:“方才那会子,妈妈可是与你说了?”


    陈斯远前一时还暗自窃喜,刻下又对宝钗心生怜惜,莫说说言语,便是心思都改了。说道:“妹妹又何必委屈自个儿?姨太太如今钻了牛角尖,我看此事过两日再与姨太太说道说道?”


    宝姐姐摇头道:“哥哥这一去,妈妈只怕会愈发想不开,只怕劝说是不成了,莫不如顺着她的心思。”顿了顿,又道:“我心下提防琴丫头,也是因着我家与二叔家有些分歧。如今想来,不拘是财货还是那皇商差事,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争来争去,哥哥这一去,一切都成了笑话。”


    陈斯远探手将宝钗搂在怀中,叹息一声儿没言语。


    就听宝钗又道:“说来我父亲在世时,我与哥哥时常去二叔家耍顽,那会子琴丫头时常跟在我后头,我还给琴丫头敷过香粉、涂过蔻丹呢。”幽幽一叹,道:“也是父亲过世后,我跟她这才生分起来。”


    这会子宝姐姐有感而发,自然是真话。只是待其心绪平复,只怕这话就要变了。有道是知易行难,世人概莫如是。


    宝姐姐起身看向陈斯远道:“为了妈妈安心,我也不觉委屈,委屈的反倒是琴丫头。”


    陈斯远应下,探手抚了宝姐姐的面颊。


    宝钗又说道:“我……还有一事与你商量。”她咬着下唇心中为难,开口求肯道:“不知,不知我……可否效仿林丫头,也……也做兼祧妻?”


    陈斯远愕然道:“妹妹何出此言?”


    宝钗摇摇头,低声道:“我仔细思量过了,哥哥这一去,我家再无男丁,便是有贾、王两家照拂,一时不会被吃了绝户,可来日总要为承嗣、香火计,寻一男丁承袭哥哥家业。薛家各房子弟俱都不成器,莫说是妈妈,便是我心下也瞧不上。将家业交给这等子弟,我心有不甘。


    思来想去,便只有效仿林丫头了!”


    宝钗目光灼灼,显是极为认真。


    陈斯远蹙眉沉吟,道:“那妹妹兼祧两房就是了,我看妹妹身子康健,来日咱们多努力,多生养几个孩儿就是了。”


    宝姐姐却摇头连连,道:“产育一回便要过一回鬼门关,且生男生女谁又保得了准儿?若我来日只得一个男孩儿,岂不是连累你身边儿没了嫡子?”


    陈斯远敷衍道:“此事再议吧,只怕姨太太那一关都说不过去。”


    宝钗点头道:“妈妈即便如今想不开,来日形势所迫,早晚会想开的。”


    陈斯远叹息一声儿,心下愈发怜惜宝姐姐。她素有青云之志,如今却为家中拖累,舍了正妻诰命,只为薛家存续香火。


    宝姐姐红了眼圈儿,吸了吸鼻子道:“我知此事极为无礼,心下对你不住,可……我如今实在没旁的法子了。”


    陈斯远只推说过后再议,又温声安抚宝姐姐,心下却古怪异常。


    若放在前世,若允许娶两房,即便一房兼祧岳家,只怕众人都会觉着是男子占了便宜。可放在此时,宝姐姐却觉着对不住陈斯远。盖因这兼祧岳家,实则就是变相的入赘,比入赘强一些的是陈斯远还能另娶正妻。


    他心下之所以古怪,一则是怜惜宝钗,一则……却有些心猿意马。


    待与宝姐姐分开,陈斯远觉着自个儿大抵是没救了,自认做不到心下专一,只笃定来日定不会辜负枕边人。


    匆匆过了申时,陈斯远又如昨日一般回转荣国府。


    本待交还马车之后要往东跨院去一趟,谁知马车才至宁荣街,便有小厮庆愈来回:“大爷,单先生请大爷移步叙话。”


    陈斯远暗忖,定是单家之事有了结果,却不知是好是坏。当下吩咐香菱先行乘车回返,自个儿则跳下车来。抬眼一瞧,便见那单聘仁正在一处茶铺门前朝着自个儿拱手。


    陈斯远大步流星上前,彼此厮见过,那单聘仁便捻须笑道:“远大爷,幸不辱命!”


    “哦?”陈斯远顿时舒了口气,笑着探手一邀,道:“单先生,咱们进去叙话。”


    “好说好说。”


    二人进得茶铺里,陈斯远点了一壶明前龙井,寻了个靠窗的位置落座,便听那单聘仁娓娓道来。


    昨日单家女眷果然往能仁寺去进香,单聘仁自告奋勇,一路护持。到得能仁寺里,趁着族嫂寻了老和尚开解之际,单聘仁支开丫鬟,果然让其族侄女与那梅冲相见。


    梅冲本就是书香世家,一身的书卷气不说,加之相貌堂堂,果然便入了那单家姑娘的眼。


    单聘仁观量了一盏茶光景,这才去告知族嫂。单母闻言大惊,丢下老和尚便来寻自个儿女儿,不想入偏殿正撞见两个小的笑语晏晏。


    单母大怒,痛骂了梅冲一番,那梅冲顺势说出心中委屈。又有单聘仁出面勾兑,单母眼看自家女儿果然对梅冲有意,心下又觊觎梅翰林一家,顿时动了心思。


    待众人定下计策,今日单家果然往梅家登门问罪。听闻儿子损了单家姑娘清名,梅翰林再是古板,这会子也不得不闷头应下这桩婚事。


    待听单聘仁说,那梅翰林不日便要往薛家去退婚,陈斯远顿时心中落定,笑着拱手道:“多亏了先生转圜,此事才得以顺遂啊。我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好说好说。”


    陈斯远也不废话,当下抽出三百两银票,扯了单聘仁的衣袖度过去,面上羞愧道:“我本该提了礼物登门谢过单先生,奈何先生也知,薛家遭了横祸,我如今须得帮着治丧,实在是不得空啊。”


    那单聘仁拢了衣袖,探手一捏便知是三百两银票,面上笑得顿时愈发灿烂,道:“远大爷这就见外了。咱们来日方长,哈哈,来日方长。”


    别过单聘仁,陈斯远这才快步往荣国府东跨院而去。


    谁知此番竟扑了个空,留守的婆子说邢夫人往东府看尤氏去了,便是大老爷贾赦也不在家中,陈斯远便只得悻悻而归。心下愈发纳罕,也不知邢夫人寻自个儿是何事。


    待回了清堂茅舍用过晚饭,便有邢夫人打会芳园角门过来,一径寻到了清堂茅舍。


    陈斯远迎出来见过礼,说道:“早间得了姨妈的话儿,我方才甫一回来便往东跨院去了。”


    邢夫人道:“也是赶巧,珍哥儿媳妇扯着我多说了会子话儿,这才耽搁了。”


    二人入内,邢夫人略略问过几句薛家情形,唏嘘一番,这才将丫鬟、婆子打发了下去。


    邢夫人几番欲言又止,陈斯远按捺不住,问道:“到底什么事儿?怎么吞吞吐吐的?”


    邢夫人一怔,顿时嗔怪道:“没个正经!”


    陈斯远愕然,心道这听自个儿开车惯了,如今听自个儿说正经话都不正经了?


    邢夫人略略蹙眉,不待其发话便道:“这且不说,倒是有个稀奇事儿……我今儿个瞧了尤氏的孩儿,这才刚满月,那孩儿头发竟一寸长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丑儿虽是早产,可尤二姐、尤三姐却伺候得极好,送去宁国府前已然瞧不出乃是个早产儿,这会子又大了一个月,自然愈发健壮。


    他心知肚明,嘴上却含糊道:“许是喂养得好?”


    “瞎!再是喂养得好,也没这等好法儿!”邢夫人压低声音道:“我看啊,那孩儿还不知是打哪儿抱养的呢。”


    陈斯远听得心惊胆战,赶忙说道:“这话可不好到处乱说。”


    邢夫人撇嘴道:“我也就跟你说说,哪里会跟旁人说?”顿了顿,又道:“听说后院儿珩哥儿两月前新得了个女儿,谁知还没足月就夭了……说不得就是从贾珩那儿抱来的。”


    陈斯远顿时暗自舒了口气,心道就邢夫人这个脑回路,自个儿是白担心了。


    他便说道:“此事乃宁国府家事,珍大嫂子都没说什么,你又何必跟着乱操心?”


    邢夫人瘪嘴道:“我看尤氏待那孩儿也不大亲近,倒是紧着跟她家二姐儿说话儿……啧,珍哥儿也是没了法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闹出这等事儿来。”


    见陈斯远没接茬,邢夫人自顾自地呷了一口茶,这才扭头与陈斯远说道:“是了,我一早儿打发苗儿来寻你,是因着他又生出心思来了。”


    “什么心思?”


    邢夫人张张口,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心下觉着自个儿还是与二姑娘迎春更亲近些,且迎春那性子面团也似的,来日即便察觉出端倪,只怕也会咽进肚子里不敢声张。如此一来,她自然能时常去寻陈斯远。


    这般想着,她便将此一节揭过,只道:“他如今四下凑银子,打算从薛家身上割肉呢。要我说,你跟宝丫头黏黏糊糊的,就差过了明路,这等好事儿岂能便宜了旁人?”


    陈斯远哭笑不得,与邢夫人道:“你啊,纯纯是想多了。姨太太家如今绝嗣,为免薛家其余各房撕咬,这才忍痛割肉,图的是来日贾家能遮蔽姨太太家。那些铺面营生转给我又有何用?”


    邢夫人不甘心,道:“那总不能半点好处都没吧?”


    陈斯远道:“倒是有些好处……来日宝妹妹嫁妆大抵会丰厚些。”


    邢夫人蹙眉道:“这算什么好处?宝丫头嫁妆再丰厚,你也动不了。”


    陈斯远知其心思,便安抚道:“你放心就是,来日定少不了四哥儿那一份家业。”


    邢夫人瘪瘪嘴,这才不再多说。略略坐了一盏茶光景,邢夫人方才告辞而去。


    陈斯远才回房中坐定,谁知又有人来。却见湘云咳嗽连连而来。


    这丫头如今住在蘅芜苑,心下认定宝姐姐是个好的,还会时常吃味宝姐姐去寻黛玉。如今宝钗家中有了事儿,她便忍着咳嗽送了些狍子肉干来。


    嘱咐陈斯远带给宝钗,说此物最是补气血。待送过肉干,湘云便匆匆回了蘅芜苑。


    陈斯远瞧着桌案上的小巧锦盒心下五味杂陈,暗忖好歹自个儿改变了一些坏事,起码来日宝姐姐与湘云不会相看两厌了。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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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侦探魂穿水浒,成了清河县小捕快,见到了梦寐以求的潘金莲,李师师,并利用现代探案技巧,屡破奇案,震惊朝廷上下,一步步踏进大宋政治中心。 上可御前听差,下可结交水浒好汉,与官斗智,铁血抗金,浴血沙场,可歌可泣。

大唐:开局截胡杨玉环

一觉醒来,现代大学生李琚穿越到了盛世大唐,成了千古半帝李隆基一日杀三子中,那三子之一的光王李琚。 对此,李琚喜忧掺半。 喜的是他穿越到了开元二十三年,距离被李隆基做成人形烤串,还有两年。 忧的是他竟然没有金手指,若是直接对上李隆基,最后大概率还是会落得个被挂在旗杆上晾成人干的下场。 所以,现在摆在李琚面前的路有两条。 第一,直接开摆,过两年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好日子,就算死了也不亏。 第二,继承并充分发挥李唐皇室优良传统,重启玄武门大舞台,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而面对如此抉择,李琚表示仰天长笑数声,并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他决定,先截胡杨玉环!

联姻后,我把高冷指挥官私藏了

《联姻后,我把高冷指挥官私藏了》 【星际宠婚】【男强女强】【苏爽热血】 林芙最大的遗憾是出身军警世家,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在文工团唱唱歌,跳跳舞,当一个合格的花瓶。 意外穿越到三千年后的星际时代,她惊喜的发现居然拥有罕见的S级精神力,天生就是当舰队指挥官的料。 她要读军校,进陆战学院,指挥宇宙舰队,成为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奈何新身份只是个偏远星系农场主女儿,为了实现梦想,她把联姻对象瞅准了帝国最年轻的宇宙舰队指挥官。 指挥官阁下高

重生80年代,从傻子到大山之主

重生80年代,成了长白山脉下的傻子。 家里米缸见底,炕是凉的,还有一个被全村流氓惦记的美貌媳妇儿。 别人笑他痴傻,欺他无能,却不知,当他再次睁开眼,这片广袤的林海雪原,便成了他一个人的宝库! 棒打狍子,套野鸡; 深山“放山”,寻棒槌”; 雪地辨踪,斗那狡猾的“青条子”; 敬山神,守规矩。 没有装逼打脸,只有东北大山乡村家长里短,赶山打猎。一杆老猎枪,一把柴刀,一双拳头,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

琉璃美人煞

《琉璃美人煞》 古典架空

三国:我马谡,开局秒杀张郃

穿越三国成了马谡,奉命守街亭。 张郃围山,命悬一线,街亭危在旦夕,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幸好觉醒系统,惊天一箭秒杀张郃,改写历史。 从此名将谋士,美女无双, 看大四历史系学生如何逆转乾坤,一统华夏。 “凤儿,蝶儿,吃我一箭!” “相公,你轻点,奴家吃不消!”

重生空间娇娇媳

《重生空间娇娇媳》 梅青酒死后重生回到物资匮乏的七零年代,这时候缺衣少食,糙米粥都吃了这顿没下顿。就在她以为这辈子会被饿死的时候发现,她居然随身携带“生态农庄”,里头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这还不算,她还发现上辈子的大佬们是她弟弟。 医学界的泰斗是她大弟! 科研领域的大佬是她二弟!! 知名地产大亨,就是送姐姐两栋高级公寓楼做嫁妆的那位是她三弟!!! …… 弟弟们巨牛逼,你问她?她就比较没用了,只养大了几个弟弟,顺便

花间色

人间繁花似锦,谢氏嫡长女谢明谨就该是最动人的那抹绝色,可后世人都说,乌灵谢氏百年门楣,嫡系上下三代无一清白人。

混世姹女传

《混世姹女传》 淑女穿越武侠世界,化身古灵精怪萝莉,世外桃源悠闲度日,习文学武医毒双绝,华岳争锋崭露头角,女伴男装游戏群雌,一剑惊梦魂归原点,神州镇魔再启新章。

岁岁长宁

上京人人都说赵元澈清心寡欲,霁月光风,是可望不可即的疏疏朗月。 只有姜幼宁知道,她这位兄长私底下就是一团火,触及她便会熊熊燃起,炽热而激烈。 那些无人知晓的日夜里,他曾无数次咬着她的耳垂唤她 “卿卿”,一遍又一遍的将床褥弄得湿漉不堪。后来,赵元澈与人定下亲事。 姜幼宁卷起多年的积累连夜跑路,却被赵元澈堵在簌簌大雪中。 “姜幼宁,你逃不掉的。”

开局让SSS级女诡脸红,我震惊了全球

这明明是一场关乎到家国存亡的诡异比赛……你却当着全球人的面跟女诡谈起了恋爱? 什么叫你让女诡脸红了?你小子连女诡都下得去手?! 诡异副本降临全球,哪个国家最先能攻略这个副本,谁就能永远获得那片领域的拥有权! 龙国陷入灭国危机,几乎是倾尽了全力,无数S级诡异师战死副本,都无法攻克那强大的SSS级女诡…… 就在这时,一个英俊的青年——林昊莫名被传送到了这个副本…… 看着那个杀害无数人的恐怖女诡…… 林昊淡淡一笑:“娘子,你让我找的好辛苦哇!”

重生之嫡女妖娆

容貌被毁,亲娘冤死,一杯毒酒尚不够,付之烈焰而亡!逆天转世而生,誓要扭转乾坤,血仇得报! 再次睁眼,己回到十三岁,娘亲才去世,父亲未续弦,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开始步步为营,却不料,揭开一桩掩没三十年的迷案。 丽质天生难自弃,倾城之色下这一世,她一定不枉此生!帘霜新文娇女谋略己发,谢谢大家的支持! http://huayu.baidu.com/book/571336.html? isPageCover=true

掏空仇家空间流放,亲爹一家悔哭

【夺金手指+流放逃荒+种田+美食+宅斗+权谋】 谢岁穗活了两世,明白一个道理——作为一个古代土著,不能太老实,该狗就得狗! 诸位,不好意思,我开始抢金手指啦! 我继姐是穿越的,有储物空间,除了活物,都能收。 我堂姐是穿越的,有个空间管家,能预言各种危险。 我三哥的追求者是穿越的,一个有灵泉空间,能治病救人;一个有空间农田,种啥生长都快一倍。 而我未婚夫是重生的,他说三个月后他就能称王。 原本他们这么厉害,我应该有吃有喝,身体倍儿棒,弄个王妃、皇后什么的当当稀松平常。 但是上一世的历史经验告诉我,这些想法都是想屁吃。 事实是:他们都想弄死我。 继姐利用空间栽赃我是个贼,堂姐预言我养母全家通敌,我三哥还没走到那俩爱慕者跟前就噶了。 我未婚夫更渣,花着我的钱,坐着我的船,说心里一直喜欢的是我继姐。 最后我俩互相射了一箭,都噶了。 这一世更麻烦,渣男和继姐早早地联手了! 所以,我又争又抢。 只要我动作够快,人品够狗,就算在流放路上,在各种灾祸乱炖的路上,都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谁招惹我,我就抢谁! 我们的口号是:抢抢抢,狗狗狗,只要我够狗,就能苟到最后。

凤女无双

她尊敬父兄,良善待人,对于双腿残疾的未婚夫亦尽心相伴。 可当未婚夫当上太子,重新站起的第一件事,却是移情别恋她的亲妹! 二人以情为刃,百般折辱,最终害她凄惨离世! 再睁眼,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毒医恶鬼。 誓要替原主手刃渣男贱女! 渣妹算计? 那便让她声名尽毁! 腿好变心? 那便让他再次残废! 她倒要看看,这对自称情比金坚的恋人,一个变丑一个变残之后,还能不能继续海誓山盟! 人人都道,被太子退婚,她此生将无人敢娶。 不想她权满山河,惊才艳艳。 桃花更是一朵接一朵。 就连威名天下的十一皇叔都霸气登门。 “本王的女人,谁敢肖想?”

重生后,这豪门乖乖牌我不当了

上辈子,尤斯佳为了顾俞出国定居,换来的只有在她生日那天,顾俞深夜为别的女人失约毁诺。 重活一世,尤斯佳亲手掐断了从前的爱慕喜欢,转头跟家里看好的京市百年豪门家族继承人孟维远联姻。 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利益联姻,婚后相敬如宾。圈内人都不怎么看好这一对性格迥异的新婚夫妻。 直到有一日,朋友深夜造访。在四喜院巨大的落地窗跟,一群人看见白日里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正捏着在他跟前娇俏的女子白嫩嫩的脚丫子,另一手拿着跟他本人气场看起来极为违和的指甲油,低头认真涂着脚指甲, “这样行了吗?”尤斯佳一脸娇气,微抬下颔的模样像是一只斗志昂扬的小孔雀, “行吧,勉勉强强啦。不过我觉得,还可以再上一层颜色?”孟维远差点被她这话气笑,在放下尤斯佳的腿后,直接上前,双手撑在尤斯佳身侧,眼神幽深晦暗,低声道:“孟太太,适可而止啊!”尤斯佳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男人已经俯身,含住了面前那张已经引诱他许久的红唇。 ”孟太太不觉得这里……才更应该上一层色? “刚走进院子门口的一群人,直接愣在原地,这特么能叫……相敬如宾?

王妃嫁到请接招

穿越成扔到乡下不受宠的侯府三小姐,还被刺杀? 身为末世战神的萧意欢表示,问题不大,打得过她再说 下毒暗算?明枪暗箭? 手握医馆的她表示,问题不大,敢欺负她,就十倍奉还。 被无耻病号追着报救命之恩? 只想独自美好的她表示,问题不大,她还和傻子王爷有婚约在 什么?傻王......爷竟然和那冤家是一个人! 萧意欢慌了。 这次,问题可就大了……【展开】【收起】

人在古代学医,永夜末日来了!

文明倒退型古风,多重记忆女主×身世诡异忠犬1什么?人类文明倒退回古代了? !未来某年,他们从地球逃难来到寒星。所幸寒星环境和地球一模一样,可很快就发现是天崩开局:寒星居然倒立旋转,这里一半极昼一半极夜。 而它正渐渐脱离自己的恒星,即将进入永夜。更令人绝望的是,这里无法发展科技,人类文明被迫倒退回宋朝的水平……2苍雪本是寒山书院的小医师,直到有一天,她失智杀死了数名自己的同门。 她被打得奄奄一息,扔进龙渊地牢,不管死活。万念俱灰时,盲眼护卫晚照竟翻山越岭来劫狱:“雪儿,不管你有没有杀人,我都带你走。我说过,我要护着你。”3直到误闯禁地,她才发现原来他们所在的寒山书院根本不简单。 院长、长老……甚至晚照,每个人都和寒星永夜有脱不开的关系。当自己身上的谜底一个一个被揭开,晚照慌乱地拉住她,温热掌心带着微微战栗:“你曾答应过,永远都不会丢下我。”苍雪声音却轻得像落雪:“阿照,其实…我才是永夜的风暴眼。”如今他们身在宋朝的文明水平,面对末日要如何自救…? !阅读提示1.女主有男主和男配感情线。HE。2.故事古风

农家长姐通古今,来回横跳致富勤

爹失联,娘病逝,杨杏儿突然就成了家里的主心骨。看着年幼的四个弟妹,她也很茫然。 养孩子要钱,签的债也得还,偏偏还赶上最小的妹妹病倒,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累晕在病床旁边的杨杏儿心里苦不堪言。——都说别人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 可她杨杏儿的眼睛一闭一睁,整个世界都变了。全新的世界,人们穿着奇怪也就算了,竟然还花钱买野菜。 谁家好人花钱买野菜啊?有那闲钱,买米买面买肉不香吗?钱是到手了,可她发现这里的米面肉竟然比野菜还便宜!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世界啊!不管了,她的野菜能赚钱,赚的钱又能买更多的好东西,啧,这可是发家致富的好路子啊! 失联的爹,病逝的娘,你们安息吧!我杨家大姐儿会带着弟弟妹妹们过上好日子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