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虽好,又岂能比得过薛家宗祧?”


    一言既出,薛姨妈顿时蹙眉沉思起来。而今薛家情形说不得好,却也说不得太差。


    手中银钱总还有个几万两,外头营生还有些出息。只是因着迁居京师,这金陵等地的营生就少了看顾,于是掌柜、账房上下其手,不少铺面竟入不敷出。


    薛家所欠缺者,一者是顶门立户能镇得住四下掌柜的家主,二则是能庇护薛家的姻亲。


    前者指望着薛蟠怕是指望不上了,后者便只能寄托在宝钗身上。于薛姨妈看来,薛家好似小儿闹市持金,贾家恰似好汉一时困顿,二者以利相合最是妥当。


    谁知好姐姐王夫人前头说的好好儿的,待元春封了妃子,顿时便改了口——只推说宝玉如今年纪还小,一直不肯将那金玉良缘敲定了。


    薛姨妈心下自是急切,因是为薛蟠张罗起婚事来,免不得便带了旁的心思。她心下便想着,倘若吞了夏家那百十万银钱,难保王夫人不会回心转意,因是这才为薛蟠谋了这么一桩婚事。


    至于那夏金桂品性如何,左右薛蟠都是那般性子,只要能维系薛家家业,苦一苦薛蟠又能如何?


    如今听陈斯远这么一说,薛姨妈顿时犯了思量。娶妻不贤毁三代,真个儿娶了个能折腾的,只怕这桩婚事非但没了裨益,反倒惹得家宅不宁……


    思量良久,抬眼正与陈斯远对视了,薛姨妈心下又是一荡。暗忖前些时日远哥儿出了好主意,可使蟠儿摆脱那活死人之忧,思虑的必比自个儿周全,只怕方才此言也是一般无二。


    因是薛姨妈便道:“远哥儿说的在理,那……我就再瞧瞧?”


    陈斯远点头道:“姨太太不如仔细扫听了夏家姑娘品性再说。”


    薛姨妈道:“那就依着远哥儿说的,待扫听了品性再说。”


    陈斯远颔首,薛姨妈略略闲坐,便起身告辞。


    陈斯远将其送出门外,待回返正房,不多时便有柳五儿提了食盒回返。


    因着柳嫂子关照,陈斯远的晚点总比其他人要丰盛一些,说是晚饭也不为过。这日用过了晚点,眼看天色还早,陈斯远干脆往园中游逛而去。


    信步游逛一圈儿,陈斯远依旧往大主山上的山庄闲坐,只觉此间登高望远,诸般景致一览无遗。


    谁知前一刻尚且晴空万里,下一刻便有乌云自北面蔓延卷来。顷刻间雷声虺虺,雨色丝丝,倒将怔神的陈斯远困在了原地。


    待回过神儿来,已然走不了啦。忽而又听得嬉笑之声,扭头观量过去,就见平儿自盘山道往这边厢奔来,一边笑着,一边抬手遮挡雨幕,身形穿花拂树,飘飘然如玉京仙子下了凡间。


    忽一阵疾风暴雨,平儿的绣带儿被花枝儿缠住,及至解开时,衣裳已湿透。眼看到得山庄左近,瞥见内中陈斯远负手而立,平儿先是怔了下,旋即笑道:“远大爷也被雨困住了?”


    说话间进得山庄里,忽而便是双颊泛红,却是因着平儿满身是雨,背心衫子贴成一块,肩背的柔软,腰支的纤细,一目了然。裙边上淋淋漓漓,滴水不止。便是弓鞋内衣,也都尽数打透了。


    陈斯远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暗道贾琏那厮好福气,随即说道:“是啊,方才走了神,谁知回过神来想走都走不成了。”


    “原是如此,”平儿双手遮掩了胸前说道:“方才得了二奶奶吩咐,往省亲别墅查点金银器,方才从侧门出来,谁知正被大雨拍了个正着。”笑了下,又道:“真真儿狼狈,还道无人瞧见呢,谁知被远大爷瞧了个正着。”


    陈斯远却道:“今日此雨,可谓与梨花洗妆。”


    平儿笑而不语,用手去整云鬟,头上的花片儿纷纷拂肩而下。


    陈斯远便道:“每回见了平儿姑娘,都觉客气里透着外道,连赵姨娘都叫我哥儿,怎地到了平儿姑娘这儿就成了远大爷?”


    平儿讶然道:“哪里好胡乱叫哥儿?你是主我是仆,可不好乱了尊卑。”


    陈斯远摇摇头,也不去辩驳,忽而想起平儿先前所托,紧忙自袖笼里抽出一封纸笺来递送了过去:“这几日忙着温书,竟忘了将丁郎中医嘱送去,平儿姑娘见谅。”


    “远大爷能记着就好,我心下正急着呢。”平儿紧忙接了纸笺来,迫不及待地铺展开观量起来。


    凤姐儿读书不多,平儿为其左膀右臂,倒是比凤姐儿略强一些,时常寻了文契读给凤姐儿听。


    她先是大略扫量了一眼,见那焕春丹果然有用,却并无旁的妨害,顿时暗自松了口气,旋即这才仔细看起医嘱来。


    丁道简不曾开方子,只写了医嘱:适劳逸、节育、节欲、适寒温、节饮食、调情志。


    平儿看罢蹙眉不已,说道:“这旁的也就罢了……适劳逸、调情志这两条又谈何容易?”


    陈斯远颔首道:“省亲在即,许是忙过这一阵子也就好了。”


    平儿笑道:“我们奶奶是个闲不下来的,这却不好说了。”


    说话间将纸笺折叠揣好,又郑重与陈斯远道谢。眼见外间雨幕渐小,平儿便道:“我们奶奶正等着我回话儿,可不好再耽搁了。远大爷,那我先回了。”


    陈斯远情知此言不过是随意寻的由头,平儿大抵不想孤男寡女的相处,被府中婆子瞧了去,回头儿再四下传瞎话。


    因是也不挽留,又目送着平儿抬手遮挡雨丝,提着裙裾下了山庄往前头跑去。


    少一时,便有红玉擎着油纸伞,提了蓑衣寻来。


    到得山庄里,红玉就道:“亏得大爷不曾远走,不然只怕我这一身也要打湿了呢。”


    陈斯远笑道:“正愁如何回去,还好你来了。”


    当下任凭红玉伺候着穿了蓑衣,那红玉就道:“方才瞧见个人影,怎么下着雨就跑了?”


    陈斯远道:“是平儿姑娘。”


    “哦。”红玉聪慧,自知知晓平儿此举是为免来日瓜田李下不好交代。


    陈斯远忽而道:“琏二哥回来两日,都忙什么了?”


    红玉思量道:“第一日安生歇息来着,转天就寻那些外头的朋友厮混去了。”顿了顿,二人一并出了山庄往后园门行去,红玉就道:“大爷问琏二爷作甚?”


    陈斯远低声道:“平儿姑娘先前求我拿了二嫂子脉案让丁道简过目,丁道简给了医嘱,内中有节育、节欲两项,平儿姑娘见此只说无妨,可我依稀听说二嫂子等闲不容琏二哥与平儿同房……这,琏二哥这等岁数,总不能憋闷着吧?”


    红玉笑着嗔道:“大爷来日可是要高中皇榜的,怎地净琢磨人家房里的事儿?”


    “我这不是纳罕嘛。”


    红玉笑过了才白了其一眼,说道:“我倒是知晓一二……二奶奶看得紧,不许琏二爷在家中恣意。琏二爷三五日便问二奶奶讨要银钱,去外头花天酒地。”


    陈斯远愈发纳罕,道:“这却奇了,二嫂子就不怕琏二哥心思野了?”


    红玉低声说道:“每回给个几十两也就是了,再多就没有。”


    陈斯远略略思量,顿时恍然。


    猫吃鱼、狗吃肉,琏二在家中吃不饱,自然要去外头找野食。每回给个几十两,刚够贾琏喝花酒的,他便是有心也没银子养狐媚子。


    啧啧,凤姐儿好手段,真个儿将贾琏拿捏得死死的。


    这日匆匆而过,待转过天来,因有数题实在不好拿捏,陈斯远散了学便往梅翰林家中而去。


    谁知这日梅翰林外出访友,一直不曾回返。便是接待的梅冲也愁眉不展,应答起来大失水准。


    陈斯远干脆压下心思问询道:“我观梅兄愁眉不展,可是有心事?”


    大半年来陈斯远三不五时便来一回,倒是与梅冲混得极为熟稔。加之陈斯远擅察言观色,每每夸赞起来都能搔到梅冲的痒处,是以梅冲对其也不见外。


    闻言梅冲叹息一声,低声说道:“莫提了……端阳那日偶遇一女郎,待回转家中便念念不忘。我求了友人四下扫听,这才扫听得此女身世。本欲与大人(指父母)说了,来日登门求娶……谁知大人听闻此女家世,竟一口回绝。”


    陈斯远说道:“原来如此……可是那女郎家世不妥?”


    梅冲苦着脸儿道:“其父是内府奉宸院郎中曹学桢。”


    陈斯远顿时释然。内府自成一体,源自太宗时的老营。虽也要科考方能授官职,可只要有了秀才功名,往后排资论辈捱年头,只要会做人便能步步高升。


    外朝最是看不上内府官吏,尤其太上在位时,三不五时便有御史言官弹劾内府官佐。便是到了如今,外朝官员也从不拿内府官员当做同僚。


    梅翰林清流出身,又岂会自损前程与内府结了儿女亲家?


    陈斯远便宽慰道:“不过一面之缘,梅兄又何必太过牵挂?须知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梅冲点头道:“也不必劝我,我如今想来,此事也不大妥当。”


    梅家祖孙三代都是进士,到了梅冲这儿禀赋远胜其父梅翰林,自然也想着来日金榜题名。前时欲与曹家女结亲,不过一时冲动,待醒悟过来自然也不肯耽搁了前程。


    顿了顿,梅冲抬眼欲言又止。


    陈斯远嗔怪道:“梅兄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


    “这……说来我倒是有一桩心事。”梅冲思量道:“早年家父得薛家襄助,便结了儿女亲家。只是如今家母年事已高,偏那薛家二房姑娘年岁还小……这些时日家母又病了一场,一直念叨着我早日成婚。这个……”


    陈斯远眯眼道:“梅兄……是打算退婚?”


    梅冲拱手道:“实在是家母等不得。若薛家女与我年岁相当,刻下便能过门,我梅家自不会食言而肥,惹得天下仕林笑话。此事我思来想去,实在没由头。这会子说出来,便请陈兄代我想个法子。”


    陈斯远眨眨眼,忽而心下恍然:这前头说的劳什子曹家女只怕不过是铺垫,梅冲本意就是要与薛家二房退亲啊。


    想来也是,那内府的郎中之女都与之不配,更遑论皇商家的二房之女?


    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等事儿陈斯远怎么好掺和?因是赶忙推拒道:“梅兄此事怕是寻错了人……若问我讨主意,我许是能说个一二。可如今将此事托付给我,我又如何能办得了?”


    梅冲顿时蹙眉拱手道:“是在下孟浪了。”


    陈斯远心下暗忖,那宝琴好似比三妹妹探春还要小一些,梅冲方才所言也并非尽数作假,梅翰林之妻的确身子骨欠佳,如此……又怎能等薛宝琴过了及笄再嫁过来?


    再者,那琴妹妹被贾母拿在前头揶得素日娴静的宝姐姐都吃味不已,可见其品貌。这等好妹妹,合该留给自个儿,又岂能留给外人?


    当下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此事也未必没有转圜。”


    “哦?还请枢良兄直言。”


    陈斯远点拨道:“薛家大房如今寄居贾家,据我所知,薛家两房早有定计,将那皇商底子暂且放在二房头上,只待大房长子成年再转回来。谁知前些时日薛二叔骤然暴毙,单是为了那皇商底子就要计较一番。


    且大房来京时,只怕为防二房后悔,将两房家业一并都带了过来……如此,大房未必乐意见得此一桩婚事啊。”


    梅冲顿时兴起:“竟然如此?”


    陈斯远笑着颔首。心下暗忖,来日薛蝌、宝琴明面上是为了亲事,实则更多的是为了本属于二房的家业,说白了就是寻薛姨妈讨债来了。


    这才有了薛姨妈蓄意撮合,生生将薛蝌、邢岫烟凑成了一对儿,存着心思就是用情意捆住薛蝌手脚,免得两房撕破了脸面。


    梅翰林一家于薛姨妈而言可是参天大树,便是为着一己之私,薛姨妈只怕也不乐意让宝琴真个儿嫁给了梅冲。


    梅冲思量一番,笑着道:“多谢枢良兄点拨,还请枢良兄私底下与薛家太太透透口风,来日在下也好登门商议此事。”


    陈斯远自是应下不提。他本待得空便去寻薛姨妈透透风,谁知学业繁重,眼看又要季考,陈斯远便只好沉下心来研读时文、习练八股。


    待六月初三张了榜,眼看自个儿再次名列榜首,陈斯远立时舒了口气。两次月考、两次季考,陈斯远足足积了六分,只待凑足八分便能赶上八月秋闱。


    这日往各处走动,不拘是晴雯,还是尤二姐、尤三姐,听闻此事俱都喜形于色。那尤三姐一高兴还许了个好处,惹得陈斯远遐思不已。只是这好处须得等到休沐时才能兑现,如今只能望洋兴叹。


    这日申时末回返家中,用过晚点又略略小憩,趁着天色还亮便往东北上小院儿行来。


    从陈斯远的小院儿往薛姨妈处有两条路,一则沿着东面的夹道直行,二则穿大观园而过,再转上夹道。


    陈斯远也不耽搁,径直沿夹道而行,须臾便到了王夫人院儿侧后的东北上小院儿。


    他上前叩门,须臾便有同喜开了门扉,观量一眼不禁讶然道:“原是远大爷来了,我还道这会子会是谁呢。”


    陈斯远笑道:“姨太太可在?我有事儿要寻姨太太计议。”


    “在呢,大爷先进来,我禀报太太一声儿。”


    陈斯远应下,缓步进得内中。


    此处东北上小院儿乃是客院,前后两进格局,偏前头是个三合院形制。自打薛家搬了来,薛蟠便住在前院儿,薛姨妈与宝钗住在后院儿。


    沿着抄手游廊穿过一进院东侧的穿堂,迎面正撞见柳燕儿行了出来。


    那柳燕儿瞥见陈斯远顿时面上讶异,旋即赶忙屈身一福。有同喜在场,又是在薛家居所,陈斯远便只点头应承。


    待陈斯远随着同喜往后园正房去了,那柳燕儿停在穿堂心下纳罕。有心偷听陈斯远与薛姨妈说了什么,偏生半点机会也无。


    这些时日薛姨妈仔细扫听夏金桂名声,却是难得的半点口风也不曾透露。柳燕儿可不是个本分的,她私底下将夏金桂是如何人物扫听了个一清二楚。


    待听闻此女时常使性弄气,待身边丫鬟轻骂重打的,柳燕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早年入了燕字门,内宅中的糟心事儿什么没见过?每回扮做妾室进了大户,那正室都恨不得即刻将她掐死。


    柳燕儿情知这等女子做了自家奶奶,自个儿只怕落不得好儿,因是一面寻陈斯远做援手,一面又生出卷了钱财远遁千里的心思。


    奈何那薛蟠迟迟不归,薛姨妈又一直看顾着,柳燕儿只能在荣国府中打转,任一身本事也使不出来。


    眼看前头臻儿来催,柳燕儿蹙眉回了前院儿正房里。略略闲坐,心下愈发不安。薛蟠什么性子,她最是知晓。她自个儿什么情形,柳燕儿也知晓。


    说来她不过略有几分姿色,全仗着狐媚子手段哄了薛蟠去,薛蟠方才待她言听计从。可这世间男子从来都是喜新厌旧的,听闻那新奶奶生得貌美,保不齐薛蟠那厮到时就会见异思迁。


    如此,来日自个儿岂非便要任凭新奶奶磋磨?


    她原还想着安安分分给薛蟠做个妾室,如今看来……真真儿是爹亲、娘亲、不如银子亲!


    刻下柳燕儿早已拿定了心思,若新奶奶是个面团儿性子也就罢了,若真是那夏家姑娘,不若三十六计走为上。卷上几千两银子,来日改头换面扮做俏寡妇,寻个相貌堂堂的穷书生嫁了,说不得来日自个儿也能得诰命呢!


    因着一时无法可施,柳燕儿心下烦闷,便起身往外行去。臻儿要随行,柳燕儿蹙眉道:“我这会子心下烦闷,自个儿转转就好。你留在家中,若太太寻我,你便来园子里知会我一声儿。”


    臻儿不疑有他,当面应下,柳燕儿便挪步离了客院,往园子内行去。


    却说柳燕儿进得园子里,一路过得蜂腰桥,正苦闷着往蓼风轩寻去,谁知竟从一旁水榭里转出个锦衣公子来。


    柳燕儿瞥了一眼,认出来人乃是贾琏,赶忙敛身一福:“见过琏二爷。”


    贾琏停步扫量一眼,顿时眼前一亮。收拢折扇砸在掌中,不禁笑道:“原是小弟妹……文龙近来可有信来,他何时回来?”


    柳燕儿柔声道:“大爷这几日还不曾来信,想来还要一些时日方才能处置了金陵事务吧。”


    “原来如此,夏日奔波总是辛苦,可苦了文龙了。”


    柳燕儿蹙眉道:“可说是呢,大爷这一去,一直不曾来信儿,奴家这心里一直记挂得紧呢。”


    说话间好似西子捧心一般手搭胸口,贾琏顺势便瞥见那脖颈下的一片雪腻。


    柳燕儿素来烟视媚行,最是得了贾琏的意,早先琏二爷瞧了一眼便念念不忘。近来凤姐儿遵医嘱不许他同房,也不许平儿与他行房,琏二爷心下实在憋闷。这会子瞧见了柳燕儿,顿时心下蠢蠢欲动。


    于贾琏而言,这柳燕儿不过是个妾室,又不是正房夫人。便是兜搭了又如何?莫非薛文龙还能因着此女与自个儿翻脸不成?


    当下不禁笑着上下扫量柳燕儿,问道:“小弟妹往哪儿去?”


    柳燕儿回:“奴家心下憋闷,正要四下逛逛。”


    贾琏四下观量,眼见周遭无人,便说道:“这园中免不了有些蛇虫,小弟妹自个儿游逛实在不妥。不若……我陪着小弟妹游逛一番?”


    柳燕儿燕字门,哪里不知贾琏心思?当下只故作不知,娇滴滴道:“还有蛇虫?这……那就谢过二爷了。”


    贾琏哈哈笑道:“我与文龙粘亲,小弟妹不用外道……”说话间折扇往北一引,道:“那咱们这就走着?”


    柳燕儿屈身一福,这才羞答答缀后贾琏半步往石洞方向而去。


    ……………………………………………………


    却说薛姨妈正房里。


    二人分宾主落座,陈斯远饮了半盏茶,一直听薛姨妈絮叨夏金桂事宜。


    这不仔细扫听还好,待仔细扫听过了,薛姨妈顿时吓得冷汗淋淋。那夏金桂还不曾及笄,单是这二年因着她撵出去的丫鬟便有三个,其中一人更是被生生被其用刀子戳瞎了双目,盖因那丫鬟一双眸子灵动,惹得夏金桂心生嫉妒。


    这等泼妇、悍妇,若果然娶进家门,那可真就是家门不幸了。


    薛姨妈愁苦道:“亏得远哥儿提醒,不然我还当夏家姑娘是个好的……谁知她私底下竟然是这般!”


    陈斯远道:“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概莫如是。且古有‘孟母三迁’‘杀彘教子’之典。寻常人家,多是男主外女主内,这女子担负相夫教子之责。若娶个贤惠的,真个儿是福泽三代。


    立下家风来,后辈子弟自不会行差踏错,待偶有贤才便会趁势而起;反之,真娶了个祸根,只怕就……祸及后世子孙啊。”


    薛姨妈全然没往自个儿身上想,只颔首附和道:“是极是极,正是此番道理。”顿了顿,又叹息道:“哎,这蟠儿的婚事……只怕又要仔细计较了。奈何亲朋故旧人家中,并无太合适的女子。若远哥儿有合适的,不妨也帮着文龙推介一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陈斯远顿时心下一动,说道:“姨太太可知内府曹郎中?”


    薛姨妈思量了一番才说道:“可是奉宸院郎中曹学桢?”


    “不错,”陈斯远低声道:“我听闻曹郎中有女生得清丽温婉,又温良贤淑,如今年方二八,正待字闺中。漫说是内府人家,便是外朝官员子弟也有不少上门提亲的。若文龙与此女皆为伉俪,想来来日薛家定会家业兴旺。”


    “果真?”薛姨妈大喜,随即又犯愁道:“只是……这一家女百家求的,只怕曹家未必瞧得上蟠儿。”


    陈斯远笑道:“那曹郎中虽是内府出身,却是个谨慎仔细的。虽为官多年,却并不曾攒下多大家业,听闻如今还住在外城一处二进小院儿。此女为曹郎中次女,虽性子极好,可论及相貌却比不上其姐、其妹。


    姨太太家中本就是内府皇商,若托人走动,说不得就能玉成此事呢。”


    薛姨妈顿时动了心思。一家女百家求又如何?这亲儿子婚姻大事总不能马虎了,便是舍了脸面也要娶个合意的儿媳进门,如此方才对得起过世的相公。


    不知为何,想到此节时薛姨妈禁不住隐晦地瞥了陈斯远一眼,又赶忙收摄目光。故作沉思了好半晌,这才拍案道:“远哥儿说的是,不试试又怎知不成?来日我便寻人递个话儿,再择日登门拜访,就算舍了脸面也管不得了。”


    陈斯远拱手笑道:“姨太太为文龙兄这般上心,想来文龙兄来日回返定会感念不已。”


    “他?他但凡有远哥儿三成懂事儿,我便心满意足了。”


    陈斯远打了个哈哈,转而又道:“姨太太可知我从何处得知曹家之事?”


    “这却不知了。”


    “是梅翰林家。”顿了顿,陈斯远说道:“前几日我去登门求教,梅翰林之子梅冲支支吾吾,好半晌才求告一番,说其母老迈只怕寿元不长,唯念梅冲婚事。奈何薛家妹妹年岁实在太小,只怕梅家等不得了。”


    “宝琴?”薛姨妈顿时蹙起眉头来。


    薛姨妈不过是内宅妇人,虽有些算计,却也不过是小道,又哪里懂得外头的大事。且金陵一案生生将薛蟠判成了活死人,薛姨妈自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心下提防王家,更加提防薛家各房。


    此前皇差落在薛家二叔身上,薛姨妈更是疑心薛蟠一案就是出自二房手笔。因是心下又哪里会待见薛宝琴?


    她女儿宝钗小选一直没信儿,那金玉良缘又悬在半空,偏薛宝琴与梅翰林家定了亲事。人有我无,薛姨妈自是嫉恨不已。又想着来日薛家二房借了梅家的势,说不得反过来就要压大房一头,是以薛姨妈自是巴不得宝琴那婚事立时黄了。


    听陈斯远提起此事,薛姨妈顿时心下窃喜,面上强自板着脸道:“这好好的婚事,怎能说反悔就反悔?”


    陈斯远道:“只因梅冲之母上了年岁,只怕……”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薛姨妈顺势便道:“要说宝琴的确差了年岁,这婚事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样,待回头我给金陵去一封信,好好与二房弟妹说道说道,看看她是何意吧。”


    陈斯远颔首应下。


    诸事停当,陈斯远也不多留,径直起身告辞。薛姨妈心下异样且不提,此番得了陈斯远点拨,自是感念不已,因是亲自将其送出门外。瞧着其进了园子,这才恋恋不舍回返正房思量去了。


    却说陈斯远春风得意,眼看方才日暮,干脆信步在园中游逛起来。转过沁芳桥、翠烟桥、蜂腰桥,溜溜达达往北而行,只觉天光正好,神清气爽。


    因贾母一行往海淀避暑去了,这园中难免显得有些空荡。陈斯远绕过暖香坞,到得芍药圃左近,眼看一旁有一架秋千,忽而生出顽闹之心,干脆坐了秋千荡悠起来。


    方才荡悠两下,骤然便有一声女子失声惊呼自石洞方向传来。


    陈斯远又非吴下阿蒙,哪里听不出此声乃是女子情动时所出?当下停了秋千留心探听,果然隐隐听得异样声响。


    心下不禁古怪起来,暗忖莫非是有小厮、丫鬟趁着园中空荡,干脆跑到石洞里苟且去了?


    正思量间,忽而又有一身形自石洞出来,腰间汗巾子还不曾系好,慌慌张张四下观量。


    陈斯远一看是贾琏,紧忙矮身躲进芍药花圃之中,又探手拨开花枝偷眼观量。那贾琏眼见四下无人,往洞中说了几句,旋即便有一女子嘤嘤哭泣着行将出来。


    陈斯远顿时愕然,那不是柳燕儿还有谁!


    好家伙,先前贾琏这厮便对柳燕儿心存觊觎,本道过了这些时日早就忘了干净,谁知竟趁着薛蟠不在到底苟且在了一处!


    转念一想又觉不对!柳燕儿平白无故怎会跟贾琏凑在一处?嘶……这女子只怕存了卷钱跑路之意啊!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一百六十二章 苟且事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一百六十二章 苟且事、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在清朝的生活

【起点女生网一组B班签约作品】 这是写一位对历史不了解,却成了清穿女的故事; 这是写一位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却嫁给雍正的故事; …… 既来之则安之,看不一样的钮祜禄氏。 *********************************************************** ?新文《朱明画卷》正在连载中,请支持!】 一次野营失足,她魂堕大明。 一次替代人生,她载入历史。 一次阴差阳错,她嫁给朱棣。…… 朱明生活画卷——永乐江山,帝王情!

随身山河图

楚家强,无意间血启家传之宝──山河社稷图!   图内有一湖灵水,能催生植物,也能改良动物。   为了更大程度开发山河图,图灵传给楚家强一套练体术,加一套吐纳之法,让其内外兼修。   有了山河图,做农民似乎也很吃香!有空溜溜狗、种种地,还能用真气客串一下治病,生活如此多娇!

都市神医,开局扇醒拜金女

林豪本是绝世神医,徒弟背叛欺师灭祖,阴差阳错穿越到了20世纪一个同名的废柴身上,凭借自己的绝世医术在新世纪重上巅峰再创辉煌

至尊丹王

一个被人下毒成为废材的少年,在接受了九天丹王的记忆之后,他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残缺的传承、无尽的领悟、玄奥的武道……   少年踏着坚定的步伐,踩着敌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踏入无上天道   我是宋剑,我的命运,自己掌控,我的爱人,我来守护,天若违逆,我也会剑破苍天!   ————————————   宋剑?那个贱人?千万不要惹他,他就是个隐藏在暗中的恶魔!某殿主颤抖着身躯。   宋剑?那个贱人?他...

引良宵

【一梦知生死,一世改命途。】程恬低嫁入寒门,却梦见她的郎君未来一路扶摇直上,成了金吾卫大将军,可他后来英雄救美,宠妾灭妻。 她不幸重病早逝,咽气前,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红如血。梦醒,程恬思索着,要不,先试探一下? 若是良缘,她便好好珍惜;若是孽债,她亦能亲手斩断。·娘子程恬出身高门,王澈是个粗人,常怕委屈了她。 时日久了,二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她以为他清心寡欲,他以为她另有所爱,同床异梦,相敬如 “冰”。直到这一夜,娘子主动贴近……·一句话简介:先婚后爱,双强互补。 她试真心,除祸端,施恩情,纳忠仆,赚金银,添靠山,靠预知梦逆天改命。

穿梭时空的商人

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高阳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高阳没有犹豫紧紧的抓住了它!   通过在俩个时空间的物资交换,高阳成了有钱人改变了自己和家人的平淡生活。   “最想要什么?”   高阳笑了笑说道“我不想统治世界,我的愿望就是和心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一个平凡的人改变自己命运的故事。

极品小农场

喧嚣的城市,抛弃浮躁的立足之地,踏上异国他乡,做个悠哉小农民。   喝啤酒,做小菜,吃牛羊烧烤,在小池塘养鱼,三五鱼虾,来一锅鲜美汤。   春有百花姹紫嫣红,秋有明月皓皓长空,夏有绿荫凉风拂面,冬有白雪皑皑玉洁。   于林间盖一小屋,陋室无名,无仙也灵,让灵魂自在飞……

虫图腾

其实天下的虫有成千上万种之多,但是所有的虫却又都逃不出五行,即,金木水火土。我们一般人所见到的虫大多属木,而且这类虫对人没有什么伤害。而另外四种却又不同了。   故事,就从这里出发了。   在这里,有一些人能够控制虫类,他们是古老而神秘的驱虫师。并且,虫子也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系别,各个系别的秘术又各有区别。这样离奇的故事,比那些蛊虫、降头、赶尸等题材要新颖要离奇。   这虫术也颇为玄妙,如果用得好...

转职神厨,随身斩仙飞刀很合理吧?

林凡穿越到全民转职的世界。 开局为了完成系统任务,向校花表白被拒一千次。 获得:SSS级职业·神厨。 身为一名厨子,随身带着斩仙飞刀,1级5000力量很合理吧? 普通厨子刀工‘庖丁解牛’,神厨‘猛牛青龙斩’没问题吧? 当林凡以为,自己神厨技能,只能佩戴一把武器·斩仙飞刀的时候。 妖刀·剁骨刀! 星陨·烹饪勺! ... 七杀·翻锅铲! 十二把武器,全都是顶尖的神话品质。 林凡:“身为一名厨子,随身携带几把像样的厨具,这很合理吧?” 武试多人混战ing... 林凡:“各位先别慌,我给大家炒个菜先。” 神厨·火候,空间涟漪。 看着参赛者全都到底。 观众:“反派:晚安,玛卡巴卡!”

超级杀手俏佳人

(原苍老师职业生涯)他是顶级杀手、心理医生,为查明身世,回到中国找了个老师的掩护身份!却没想到遭遇警花怀疑,布下天罗地网追捕,问题学生个个来历不凡难收服,漂亮老师暧昧同居却被他得罪个彻底!看他如何与高手过招,抱得美人归……

港综:卧底和联胜,从四九到龙头

陆耀文穿越港综世界,成了警队在和联胜的卧底,深知当卧底没前途的陆耀文本想着拍片走正行,做富家翁。谁曾想,总有人不想让他安安稳稳赚钱,没办法:“巴闭,别担心,你死了我会安排你老婆去开工,绝对不会让她独守空房。””靓坤,火气大没关系,死了就没火气了。““阿乐,什么年代了还钓鱼,我给你安排锤大地。”“邓伯,你这么肥,多练练无敌风火轮,和联胜这幅重担,我吃点苦,替兄弟们担着。”“李黄瓜,港岛是民主的,你是民,我是主!”

星河大帝

当人类开始踏入星河时代,古老的修行就焕发出来了新的生命力。   修行,无论在任何时代永远不会过时。   金刚经中,须菩提问释迦牟尼,“要成佛,如何降服其心?”。   一句话,就道尽了修行的真谛,四个字,降服其心。   心神通广大,所以孙悟空又叫做心猿。每一个人的心灵就是一尊孙悟空,降服心猿,就可成斗战胜佛。   在星河大帝之中,梦入神机为你阐述修行的真谛。

被迫给美女总裁当保镖

令人闻风丧胆的雇佣兵顶级大佬,突然回国接到老头子的安排仅仅是保护一位美女老板,在这个看似平常的保护任务中,一次意外让他从神秘玉佩之中得到一部绝世功法,不仅身体发生了惊人的蜕变,也由此开启了他截然不同的人生……

魔炼

由于召唤法术的意外暴走,一个平凡的大学生黎雪峰被魔界公主召唤到了深渊。又因为一时的口误,被无情地踢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位面。   在彷徨之余,他却很快发现自己有着炼金术师的天份。   身处完全陌生的世界中,面对着千奇百怪的万事万物,黎雪峰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和波折呢?   围绕着他,无数的阴谋悄然兴起,交错的关系胶结不清。其中不乏刀光剑影,也有绕指的温柔。不仅半人半魔的霍夫林少女,成熟美艳的黑暗精灵为他...

浪迹花都

曾经,他是地下世界的传奇保镖,令所有顶级杀手恐惧!   如今,他回归都市,本想平淡生活,却不料被卷入纷乱争斗之中。卷入纷乱争斗中的他被迫出世,强势出击,在将一切阴谋诡计扼杀在摇篮之中的同时,对于所有试图侵犯身边亲人或朋友的敌人,坚决轰杀至渣!   “如果不能在人生这场赌博中胜出,那么就出老千吧!!!”   ——李强

摘仙令

名动无相界的锁龙印不知被什么人提前破开,引发寒漠荒园的连场大变,地震中暂失家人庇护的陆灵蹊一夕长大,走进修仙界,走向人族巅峰!

我的盗墓生涯

【2015年畅销盗墓小说,天涯舞文弄墨版主:湘西鬼王等诸多出版大神强力推荐】   十五年前,父亲和三位伯伯因为盗墓发家,又因为盗墓逃到了香港。   十五年后,为了生存,我不得不解密父亲留下的特殊暗号,踏上长辈们的征途……   武侯祠,昆仑奴,阴兵,殄文,封神榜,越往前走,我的心越是忐忑不安。   线索亦直指当年那场令张家由盛转衰,上百名好手损失殆尽的沙海之旅。   在广阔无垠的罗布泊禁地,他们,到...

人性禁岛

追马,一位云贵山区的七岁少年,在离奇的经历中,他被训练成了冷血无情的雇佣兵杀手,几经生死辗转,最终流落到一个贫穷泥泞的小镇。   为了忘却那段血泪,躲避追杀,他隐匿了自己曾被特训成杀人机器的经历,沉溺在小镇酒馆和女人的日子里。而为赚足花销,他每年都不得不出海去克罗泽群岛做毛皮干果贸易。   就在这次航海途中,为救助一个绑在船舱下的日本女人,而杀死几名恶徒。寡不敌众之下,他带着偷渡上船的十六岁未婚妻...

闻香识玉人

文案:   又名《焚香一缕,逆阴阳》   醒来所见的第一眼,便是装殓自己的棺椁。   身为吏部尚书府的大小姐,却自幼被人视为疯癫之女,送至三叔家寄养。   这一去,便是十年。   旧衣粗食,无人问津。   以前的她,浑不自知自己拥有着奇异的阴阳双目,可窥天道先机。   自棺椁中醒来后,她的脑海中却无故的多了那恼人的记忆,与制香之法。   奇珍异香,信手调来,高门府邸竞相追捧。   ……   是谁曾...

大妆

前世身为嫡房嫡孙女的她,在家变后流离惨死 今生她倚在软榻之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当朝权臣 冷冷弹出指尖一点胭脂沫子 ——晚了,三叔。 真正高明的宅斗强者, 应该是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光。 从五不娶的丧妇长女,到风光尊荣的诰命大妆 靠的不只是三分运气,还有十分眼光! ———————————— 已有完结书《闺范》~欢迎大家新坑旧坑一起跳~

网游之永生

暂无简介

逼良为妖

那一年,素贞姐姐还在峨眉山养花种草;   那一年,铁扇公主还是个害羞的萌妹子,一心想要找个如意郎君;   那一年,八岁的聂小倩还在兰若寺树下看蚂蚁,天然呆的织女妹子还没遇到偷窥狂,隔壁的东海龙王三公主还在学习《打劫指南》;   那一年,林太平端着方便面,华丽丽的穿越到黑山,还被一大群妖怪捡到,从此开始了行凶作恶强抢民女没羞没躁的……   等会儿,黑山,这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武碎虚空

武道之路万法归一,只为求得破碎虚空,白日飞升。但武者万千,天赋各有不同——有的擅长修炼,一日打坐,顶的上旁人百日之功;有的擅长火焰,天生便能操控自然之火;更有甚者,天赋绝伦,能在战斗中暂时提升自己的武道等级,发挥出越级杀敌的力量……   这种武者的天赋,在九州大陆被称之为‘武魂’!   ……   嗯,这本书讲的,就是一个猎取武魂,夺取武者天赋为己所用的故事……   现在,带上猎魂手册,跟着以做生意...

谁记当年翠黛颦

美女设计师师清落在刚举办个人服装展后,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好吧,来了就来了吧,为什么会缩水变成个小萝莉呢?   小萝莉师清落还没来得及娇艳的成长,桃花满天飞,飞的她眼花缭乱。   世子、亲王、皇子了不起啊,我才不鸟你们!   什么?还有金发碧眼面貌俊美的老外也来参一脚?   不要啊,语言不通,我不喜欢鸡同鸭讲…… 上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