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话音落下,顿时惹得陈斯远蹙眉不已。


    什么仇什么怨?若是因着妙玉一事,耽搁了柳湘莲生发大计,其人对薛蟠恨之入骨也在情理之中,了不得一剑杀了便是了,何至于分尸悬首?


    陈斯远暗自回想,原文中那薛蟠喝多了酒连番招惹纠缠,柳湘莲也不过是引其到了城外,这才报以老拳伺候,过后更是吓得避祸而去。今时今日虽与原文略有变动,可也不至于忽而生出此等歹毒心思吧?


    莫不是那薛蟠私底下对柳湘莲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以薛大傻子的爱好,柳湘莲又这般恨之入骨,嘶……陈斯远眨眨眼,顿时一脑袋冷汗。


    凤姐儿一直观量陈斯远神色,见状赶忙问道:“远兄弟可是知道些什么?”


    “啊?”陈斯远回过神来,赶忙将脑子里的画面强行赶出去,蹙眉说道:“此事我还是初次听闻,哪里知道些什么秘闻?”


    凤姐儿哪里肯信?心下只当有些隐秘不好宣之于口。薛家如何,凤姐儿并不在意,她与薛家母女本就相看两厌,巴不得薛家母女倒了霉呢。更妙的是,那薛姨妈颇有主意,时常为王夫人谋划,刻下凤姐儿与王夫人斗得不可开交,出了这档子事儿,难保王家与王夫人不会对薛家家产再生觊觎之心。


    说不得,薛姨妈从此便与王夫人闹掰了。从此王夫人少一臂助,真真儿是天大的喜事!


    凤姐儿生怕王夫人趁着薛姨妈心神慌乱之际得了逞。若果然得了薛家家产,王夫人拿了银钱开道,说不得将那些首鼠两端的贾家老家奴尽数收买了,到时候凤姐儿拿什么与王夫人斗?


    最好便是薛姨妈这会子便对王夫人心生警醒,二人最好闹得反目成仇才好呢!


    于是凤姐儿便低声递话儿道:“远兄弟,有些话我不好开口,远兄弟倒是无妨。”


    “哦?不知是什么话儿?”


    凤姐儿道:“文龙这一去,薛家大房绝了嗣,须得提防那些豺狼虎豹扑上来撕咬啊。远兄弟早与宝妹妹……这个,有些事还是要早做准备才好。”


    是了,且不说窥伺左右的王家与贾家,只怕得了信儿的薛家其他几房也不会放过如此良机。


    薛姨妈心神已乱,宝姐姐只怕也未必强上多少,这里里外外合起伙来逼迫,只怕是保不住薛家大房家业了。


    陈斯远抬眼看了眼凤姐儿,略略思忖便想了个分明,凤姐儿此举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王夫人和薛姨妈翻脸啊。


    陈斯远便沉吟道:“多谢二嫂子好意,过后我定将话儿带到。”


    凤姐儿点点头,笑着道:“说来也是姑母家中事,我虽与姑母沾着亲,却也不好胡乱插手。”顿了顿,转而说道:“是了,薛家出了这等事儿,远兄弟与宝丫头想要定亲,只怕要拖延一年了。”


    陈斯远苦笑道:“本也不是急切之事,这会子不提也罢。”顿了顿,陈斯远说起旁的话儿来,道:“倒是二嫂子,如今巧姐儿也大了,总要想着诞下麟儿才好。”


    凤姐儿为之一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这等事儿岂是她自个儿便能做得了的?


    略略叹了口气,道:“罢了,不提也罢。”


    陈斯远闻言暗自琢磨,心道如今贾琏与凤姐儿还不曾和好?


    余下路程陈斯远不好说旁的,只好与凤姐儿说了些生意经。


    临近巳时,一行车马到得薛家老宅。陈斯远下得车来遥遥便见门前挑了两盏硕大白灯笼,往来下人俱都披麻戴孝,因薛姨妈膝下再无子嗣,刻下便由薛蝌代为迎来送往。


    因都是家中老亲,事宜众人略略寒暄,便闹哄哄一道儿往后头灵棚而去。


    薛蟠年纪轻轻遭逢横祸而亡,并无子嗣傍身,曹氏便与几个小妾披麻戴孝于灵棚中答礼。


    宝姐姐尚未出阁,依制须得服齐衰,刻下也换了一袭素衣,为薛蟠守丧。


    陈斯远抬眼观量一眼,便见宝姐姐失魂落魄,再没了往日的处变不惊。陈斯远连连朝着其瞧过去,好半晌二人才对了视线,陈斯远呶呶嘴,宝姐姐这才略略回神,与身旁曹氏言语一声儿,悄然往灵棚外来。


    此时众人业已与薛蟠妻曹氏答对过,男客自有薛蝌引着往堂中叙话,女眷则径直往后头去瞧薛姨妈。


    陈斯远借故解手,等了好半晌方才等到宝姐姐,又吩咐了莺儿守着,陈斯远探手扯了宝钗到墙角。


    陈斯远眼看宝钗一双水杏眼红肿,禁不住心下怜惜,叹息道:“妹妹,文龙……到底是何缘故啊?”


    宝钗闻言顿时又红了眼圈儿,摇了摇头实在不忍多言,只道:“他恣意惯了,此番……真真儿是咎由自取。”


    陈斯远来时便有了隐隐猜测,低声说道:“文龙可是对那柳湘莲——”


    宝钗泪眼婆娑看向陈斯远,想着他往后总是自个儿最亲近之人,这才扑在陈斯远怀中哭出声儿,随即又断断续续说了缘由。


    却说昨日薛蟠离了老宅往锦香院寻欢作乐,不想醉眼朦胧之际竟瞧见那柳湘莲与一姐儿往后头而去。


    薛蟠这些时日憋闷得狠了,且早就存了觊觎之心,这会子自是淫心大动。当下买通大茶壶,往柳湘莲房里送了一壶加了佐料的老酒,待内中二人昏睡不醒,这才入内一尝所愿。


    事后薛蟠快意非常,乐滋滋便往自家老宅回转。谁知那柳湘莲醒来发觉不对,待提了宝剑唬了大茶壶一通,这才得知自个儿竟让那薛大傻子给办了!恼羞成怒之下,柳湘莲骑马仗剑就追,待追至牌坊,这才杀了三人,伤了两人。


    过后兀自不解气,生生割去薛蟠的脑袋,悬于牌坊之上。


    陈斯远听罢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觉愚痴之人果然挽救不得。自个儿因着宝姐姐与薛姨妈之故,几次开口点拨,不想薛大傻子反倒比原书里还要早死了几年!


    陈斯远叹息着拍打宝姐姐背脊,低声抚慰道:“妹妹且想开些吧,文龙兄既去,总要先行料理的身后事,再将那凶徒法办了才好。”


    柳湘莲此子杀人越货,且武艺不俗,若是其人得知自个儿也坏了其好事,说不得便要怀恨在心。起先此番不曾犯案,行事尚且有所顾忌,如今亡命天涯,谁知此人会不会愈发偏激?


    宝姐姐点点头,又抬眼可怜巴巴道:“我哥哥这一去,王家、贾家乃至薛家各房都要扑上来撕咬,有些事须得早些防备。奈何妈妈这会子心神已乱,我几次张口言说,妈妈都听不下去。要么哭哥哥,要么就骂那柳湘莲。”


    陈斯远道:“白发人送黑发人,姨太太如此……也在情理之中。妹妹速速吩咐得力人手,将各处账目、地契、文契好生藏匿起来。免得来日为他人做了嫁衣。”


    宝姐姐抽泣着擦了擦眼泪,点头道:“你说得极是,家中总有几个忠心的管事儿、掌柜,我这就吩咐下去。”


    此时外间又有顺天府衙役登门,宝姐姐不好抛头露面,少不得陈斯远到得前头与薛蝌一道儿答对了。


    京师首善之地,顺天府衙役自是比旁处精悍,可通算下来十桩案子能破获三四桩也就顶天了。那柳湘莲游侠习性,一击过后远遁千里,说不得此时早已逃出京师,想要将其捉拿归案还不知何年何月。


    陈斯远答对了顺天府衙役,又去正堂里与贾赦、贾珍等商议治丧事宜。


    大老爷本意要让贾琏、凤姐儿两口子帮着治丧,那薛姨妈本要一口应承下来,谁知一眼瞧见了陈斯远,顿时改口道:“琏儿还要顾及荣国府庶务,凤丫头又有恙在身,只怕不妥。我那侄儿虽年纪小,处事却是个周全的,再有远哥儿帮着拿拿主意,料想也能处置妥当了。”


    凤姐儿本就不愿为薛蟠治丧,闻言便道:“姑母此言不错,远兄弟行事周全,先前便帮着我治过丧,那前头刁钻仆役无不膺服。”


    贾赦一琢磨也没错儿,便点了陈斯远治丧。


    陈斯远有心宝姐姐与薛姨妈,自是义不容辞,当即起身应下。


    其后又商议往各处送讣闻、小殓、大殓、出殡发丧、送棺回转金陵事宜。


    这前几样且不说,最后一样,盖因薛家世居金陵,祖坟自然也在金陵。薛蟠有妻无子,薛姨妈不好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要曹氏千里扶棺返乡。只是曹氏一介女流,这一路辗转千里,总要选个得力的男丁护持着才好。


    为此事众人计较许久,一直拿不定主意,便暂且定下讣闻事宜,打发了贾琏往城中铺子采买寿材。


    因讣闻还不曾送,是以今日来的都是家中老亲,除去贾家、王家,便只有薛蝌、宝琴两个。余下亲朋故旧,须得得了讣闻后方才会来吊唁。


    闹闹哄哄商议半日,待临近午时,薛蝌来问过薛姨妈,薛姨妈这才强打精神要留饭。贾、王两家哪里会差这一顿饭,当下只留了人手帮衬,贾赦、王夫人、凤姐儿等便一并告辞而去。


    偏那王舅母多留了一会子,扯了薛姨妈嘀嘀咕咕说了半晌,这才起身离去。


    陈斯远前后忙碌,直到用过晌午饭后才得空去后头看望薛姨妈。


    入得内中,便见同喜、同贵两个陪着薛姨妈垂泪。陈斯远心下叹息,上前宽慰几句,便与两个丫鬟道:“我有些事要与姨太太说,劳烦两位姐姐守住房门,不好让旁人进来。”


    同喜、同贵两个已然当陈斯远乃是薛家姑爷,眼见薛姨妈哭着不曾言语,便一道儿到房门守着去了。


    内中只余二人,陈斯远这次凑过来扯了薛姨妈的手儿,正待开口,便见薛姨妈抬眼婆娑着瞧了其一眼,随即一头扑在其怀中,放声痛哭道:“远哥儿,蟠儿……他……去了啊……呜呜呜,悔不当初啊,我就不该纵着他出去闯祸。如今可好,竟将自个儿一条性命赔了去……呜呜呜……可怜留下一家子女眷,半个男丁也无……薛家大房……绝嗣了啊!”


    陈斯远叹息一声,抚着其发髻宽慰道:“事已至此,咱们还是为以后打算吧。”


    “打算?蟠儿没了,我哪里还有打算?”


    眼见薛姨妈六神无主,陈斯远用力抓住其肩膀,猛地摇晃一下,待其止住哭声儿,这才肃容盯着其道:“文龙既去了,你总要为宝钗打算一番吧?”


    薛姨妈怔住,过得半晌方才略略回神儿,说道:“是了,我还有宝钗。”顿了顿,又呜咽道:“只是宝钗再好,也是女儿家,又如何顶门立户?”


    陈斯远道:“这些容后再说,当务之急,是须得防着外头人扑上来撕咬,将薛家大房吃干抹净。”


    薛姨妈顿时惧怕起来。此时宗族礼法可不是顽笑,但凡一家绝嗣,必有同族同宗扑上来分而食之。有良心的,尚且能留母女两个一口饭吃,没良心的干脆过上一年半载便将二人养死!


    薛姨妈抹了抹眼泪,慌乱道:“我,我该如何做?”


    陈斯远道:“我与宝妹妹说过了,先行将家中地契、文契都收拢起来,免得被人趁乱盗了去。至于往后,文龙既死,那皇商差事再留无益,不若许给薛蝌。”


    “给他?”薛姨妈眉头紧皱,心下极不甘愿。说道:“薛蝌心下只怕早就恨上我了,皇商差事给了他,谁知他过后会如何待我家。”


    陈斯远道:“你既留不住,莫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我方才仔细瞧过,薛蝌年岁虽小,行事却颇有章法,不是那等意气用事之辈。你将皇商差事与二房银钱都给了他,我再与其说道一番,料想薛蝌也不敢落井下石。”


    薛姨妈早就没了主意,眼见陈斯远说得笃定,这才不情不愿点了下头,又问道:“然后呢?”


    陈斯远说道:“然后,此事须得快刀斩乱麻,尽快定下承嗣之事,免得金陵各房扑上来纠缠不清。”顿了顿,又道:“我思量着,此番不拘如何,你家中总要破财免灾。”


    薛姨妈如何不知,陈斯远所言的乃是贾、王两家。方才那王舅母说了些有的没的,话里话外都说要护着薛家母女,这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薛姨妈抽泣不已,说道:“我那嫂子说兄长业已在回京路上,说不得年底便要受封赏。如今王家势大,我看……不若此番投了我那哥哥?”


    陈斯远顿时皱眉教训道:“糊涂!姑且不论你个兄长心思如何,单说数年前你家来了京师便住进荣国府,你道你兄长心里没气?你若再去投他,只怕未必得其待见不说,反倒会恶了你那好姐姐。


    好比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啊。”


    “这——”薛姨妈琢磨了下,说道:“你说的也是,那我……便将家中残余铺面转给姐姐?”


    陈斯远点头道:“现下看,也只有如此了。”


    凤姐儿先前上眼药的话儿,听听就是了,陈斯远自会为宝钗母女两个谋划。


    薛姨妈闻言顿时心如刀绞,不禁哭得更厉害了。那各处铺面、营生,房产、财货或许没几个银钱,真正值钱的乃是背后的门路,与店中的掌柜、伙计。薛姨妈要割肉,自是只按照铺面算钱,贾家得了去乃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陈斯远任其哭了半晌,这才道:“处置过这几件事,最后便是选一人承嗣。”


    薛姨妈立时道:“家业是我家的,我才不要选个不相干的来!”说着忽而一顿,旋即一把抓住陈斯远胳膊,希冀道:“不若,不若咱们要一个,回头儿生下来遮掩一番,便说是从远支抱养的如何?”


    陈斯远瞠目结舌,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怀胎十月、一朝分娩,你家如今哪里还等得了十个月?”


    薛姨妈哭道:“早知如此,先前莫不如不喝那避子汤了。”


    陈斯远心道,谁知薛蟠此一番竟早早的就死了?叹息一声儿,说道:“实在不行,干脆让薛蝌兼祧两房就是了。”


    “他?凭什么?”薛姨妈恼道:“若不是他见天来催逼,我又何至于躲去荣国府?若我还在家中,蟠儿再如何也不会……呜呜呜——”


    陈斯远道:“罢了,此事也不急在一时。你迟一些再给金陵去信儿,这一来一回总要两月光景,赶在此前敲定此事便好。”


    薛姨妈垂泪应下。


    此时外间叩门,便有同喜道:“太太,曹家太太与大哥儿来了。”


    这是曹氏的娘家人,薛姨妈不好怠慢,抹泪起身,别过陈斯远便往前头去迎。


    陈斯远随着薛姨妈一道儿出来,正巧有仆役来寻,却是外头请来了皮匠,要为薛蟠缝制尸身。


    薛蟠身首异处,自然不好一直这般模样,便要寻皮匠将脑袋缝回脖子上。还有那等找不回脑袋的,或是寻木匠雕个脑袋,或是干脆用大萝卜雕一个充数。


    陈斯远到得前头与薛蝌一道儿问过了两个皮匠,定下一人缝制,转头儿又有仆役请了几个专门打幡摔盆的闲汉来,留待出殡时充任孝子贤孙。


    一应停当,陈斯远才得空回转后头。内中宝钗母女兀自垂泪,那曹家太太长吁短叹,却并未太过哀伤。盖因曹氏乃是天生石女,此时无药可医。本就是要守活寡,与如今这般守寡没什么分别。


    至这日傍晚,曹家人回转。因薛家老宅屋舍不多,前后只三进,薛姨妈便吩咐陈斯远与宝琴一道儿回转荣国府。


    陈斯远本要骑马而行,谁知宝琴临上车之际说道:“远大哥,今日北风寒凉,骑马而行说不得染了风寒,莫不如与小妹一道儿乘车回返。”


    陈斯远牵着缰绳瞧了宝琴一眼,便见小姑娘一袭缟素,头上用的头面儿也换做了银制的。心下暗忖,宝琴定是与自个儿有话要说,当下便点点头,上得马车里与其相对而坐。


    车行辘辘,待离开薛家老宅,宝琴便忍不住道:“远大哥,不知梅家可有音讯?”


    陈斯远摇了摇头,说道:“你哥哥也时常去梅翰林家,他没与你说过什么?”


    宝琴蹙眉摇了摇头,道:“哥哥只说梅翰林重诺,断不会推拒了这桩婚事。”


    陈斯远思量着,薛姨妈为防皇商差事落在二房手中,这才出面阻拦宝琴嫁入梅家,如今都要将皇商差事交给薛蝌了,那宝琴嫁不嫁入梅家自是没关系了。


    他心有贪念,却知宝姐姐素来不喜宝琴,想要坐享齐人之福那是痴人说梦。因是便道:“琴妹妹为何不愿嫁入梅家?”


    宝琴道:“上回便与远大哥说过,我从小随着父亲走遍大半河山,如今心思野了,不愿去做深宅妇人。梅家家风古板,我若嫁了去岂不是要憋闷死?”


    陈斯远纳罕道:“琴妹妹不为自个儿家中打算?”


    宝琴理直气壮道:“哥哥素无才学,却颇有处事、经营之能。我家虽家底不多,也却足够支撑哥哥起家的本钱。这世间轻贱商贾,若哥哥来日富甲一方,反倒容易招灾惹祸。莫不如小富即安,平安喜乐一生才好。”


    陈斯远心下暗赞,这宝琴倒是想得通透,无怪没了金玉良缘,入得府中也能得贾母欢喜。


    陈斯远略略思量,便与宝琴说道:“实不相瞒,梅冲不大赞成这门亲事,他私下自有谋划。不过往后到底如何,我也说不清。”


    “还有此事?”宝琴说道:“梅家兄长这般年纪,料想定是有了意中人……如此我更不能嫁过去了。”


    陈斯远不好多说,心想这两日那单家姑娘便要去能仁寺上香,就看梅冲能否把握住机会了。


    ……………………………………………………


    薛家老宅。


    薛姨妈眼泪业已哭干,这会子枯坐后房中怔怔出神,心下自是悔不当初。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便有一袭缟素的宝姐姐挪动莲步而来。到得近前宝姐姐蹲踞下来伏在薛姨妈腿上,道:“妈妈总要吃些东西,这日子还长着呢。”


    薛姨妈摇头道:“我这会子实在吃用不下,睁眼闭眼都是你哥哥的影子。呜呜……前回在荣国府撞见远哥儿,他还提醒了一嘴,偏生我没当回事儿。”


    宝钗劝说道:“妈妈莫要自怨自艾,哥哥如今去了,一则打理身后事,二则……总要为咱们大房承嗣一事考量,不好让大房断了香火啊。”


    薛姨妈点了点头。思量着叫来同喜吩咐道:“你去劝劝大奶奶,无人祭拜,她也不用守着。这才刚开了个头儿,往后才要累人呢。”


    同喜应下,扭身而去。


    薛姨妈这才与宝钗道:“方才远哥儿也说了几条——”当下她将陈斯远所言复述了一遍。


    耳听得陈斯远所具言辞条理清楚,宝姐姐也没什么可补充的,只道:“妈妈既不愿让薛蝌兼祧,不若去金陵选一房远亲为继。”


    薛姨妈却道:“承嗣之事暂且不说,那皇商差事岂能平白给了薛蝌?”


    宝钗讶然道:“如今哥哥已去,妈妈便是捂在手中也是无用。”


    薛姨妈却咬牙道:“若不是躲着他,我哪里会去荣国府?如今你哥哥去了,他却得了天大的好处,凭什么?”


    宝钗一时无言。


    薛姨妈便道:“远哥儿说的自然没错儿,只是二房来日倘若生发起来,岂不是要盖过大房去?到时候我如何你死去的爹爹交代?”


    “那妈妈——”


    薛姨妈拿定心思,蹙眉盯着房门道:“给……自然是要给的,却不是白给!我心下已有了计较,”忽而看向宝钗道:“我的儿,妈妈也是不得已,说不得你要受些委屈了。”


    “我?”宝姐姐愈发不解。


    就听薛姨妈道:“我看琴丫头是个伶俐的,就算此番攀附不了梅翰林家,焉知来日会不会攀附上旁的好人家?薛蝌行事有章法,又有经营之能,来日若是得了琴丫头夫家臂助,谁知会不会生发起来?


    若不想大宗变小宗,总要绝了此路才好。”


    “妈妈是想——”


    薛姨妈点头道:“若琴丫头随着你嫁过去,来日再如何也翻不了天。”


    宝姐姐顿时心下不喜,对那宝琴提防有加。转念一想,自个儿与陈斯远情投意合,又岂是个黄毛丫头比得过的?


    当下她便说道:“薛蝌岂会答应让琴丫头随我嫁过去?”


    薛姨妈就道:“他不愿,我宁可将皇商差事给别的房,由着他们彻底败了才好!”


    宝姐姐情知劝说不得,便只得叹息一声儿应了下来。


    ……………………………………………………


    荣国府,东跨院。


    大老爷贾赦急匆匆过了三层仪门,快步到得正房里。


    此时邢夫人与四哥儿方才用过晚点,见贾赦回转,忙假模假式的招呼贾赦落座。


    贾赦哪里会吃残羹冷炙?大老爷这会子满面红光,强忍着心下欢喜,说了一通薛家老宅情形。


    待奶嬷嬷将四哥儿带了下去,这才与邢夫人说道:“你手头儿还剩多少体己,且先拿给老爷我。”


    邢夫人一怔,说道:“老爷不是才得了四千多两银子,我手头儿才几个子儿,还要老爷见天惦记着。”


    “蠢妇,你知道个什么!文龙这一去,薛家大房家业难保,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便宜了咱们呢!”


    “啊?”邢夫人讶然不已。


    贾赦耐着性子与其说了内中道理,这下邢夫人也欢喜不已。思量着道:“我这儿倒是能凑出一千两银子来,只是老爷——”


    贾赦一摆手道:“你且放心,三五个月还你便是。”


    邢夫人不干了,道:“老爷拿着我的体己钱生钱,用几个月只还本钱?我也不奢求旁的,老爷多少给点儿出息便是了。”


    贾赦不耐烦道:“依你依你。”


    邢夫人这才笑着道:“那我明儿个便去凑去。”


    贾赦敲着椅子盘算道:“这金陵往返京师总要两个月光景,薛家金陵余下几房都不成气候,姨太太除了卖给咱们家,还能卖给谁去?”


    邢夫人道:“不是还有王家吗?”


    “嘿!”贾赦得意道:“若是王子腾此时在京师还好说,偏他这会子不在,其妻与姨太太多有龃龉,只怕是说多错多,姨太太只会更不待见王家。”


    邢夫人想了想,撇嘴道:“我看老爷也不用得意的太早,莫忘了还有弟妹呢。人家是亲姊妹,这等好事儿自然紧着自个儿,到了老爷这儿也就仨瓜俩枣就打发了。”


    “她敢!”贾赦拍桌子瞪眼道:“公中财用匮乏,说不得便要各房凑钱,便是算上老太太那一份,老爷我最少也要分润三成!”


    邢夫人翻了个白眼没言语。过得须臾,许是贾赦自个儿也觉着三成太多了,便找补道:“你不知,薛家各处营生只是小头,大头还在后头呢。”


    “还有大头?”邢夫人不解问道。


    贾赦哈哈一笑,这才压低声音道:“姨太太与薛家各房势同水火,你猜她肯不肯胡乱抱养个孩儿来承嗣?”


    “这……”邢夫人想了想,便摇了摇头,道:“怕是不会。”


    “着啊!”大老爷雀跃道:“他既不想从薛家抱养,那又怎么承嗣?”


    邢夫人脑子慢,一时也想不出主意来。


    大老爷嫌弃地骂了一嘴‘蠢妇’,这才说道:“你莫不是忘了玉儿旧事?”


    这玉儿说的自然是黛玉。邢夫人这才恍然,说道:“老爷是说……让宝钗学了黛玉,也兼祧薛家?”


    “不错,宝丫头兼祧薛家,料想姨太太定然应允。嘿嘿,如此一来,迎春岂不有了转机?”


    邢夫人顿时欢喜起来,合掌道:“还有这等好事儿呢?”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蹙眉道:“老爷,宝丫头比玉儿身子骨强了许多,瞧着就是个能生养的,她若是兼祧两房,咱们也是白想。”


    “呵,宝丫头身子骨是好,可这生男生女谁又说得清?若宝丫头来日只得一个男孩儿,莫不是要远哥儿没了嫡子不成?”


    邢夫人觉着有理,欢喜着拍案道:“那不能!远哥儿可是独苗,还要为陈家开枝散叶呢!宝丫头真个儿要兼祧两房,我这做姨妈的头一个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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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悍妻:带崽种田猛如虎

《猎户悍妻:带崽种田猛如虎》 穿越家暴现场,巧计和离再嫁,又是一窝虎豹,韩巧抡起棍棒打豺狼。 她文能从街头骂到街尾,武能打的街痞泼妇喊娘。 她开铺子、买田地、置办宅子,鼓励猎户相公奋进向上,三个闺女养的举国上下人人赞。 荣华富贵在手,夫妻恩爱两不疑,这般人生谁不夸句好! 蘅毅作为大龄青年,二十四那年,韩巧朝他一笑,他就动了心,丟了魂。 女大三、抱金砖,嫁过人又如何,他依旧如珠似宝宠上天。

妙笔计划:少年密探

本篇为长安区域作品,英雄:李元芳,作者:荣小荣。 “妙笔计划”是王者荣耀与阅文集团合作的王者荣耀文学共创活动。首期活动由王者荣耀邀请25位阅文知名作家,基于王者荣耀的世界观及英雄设定,创作作家心中的王者故事。 幼年受尽苦楚,颠沛流离的魔种少年,辗转来到长安,本想做诚实守信的良好市民,却阴差阳错成为大理寺密探,被长安城温柔以待的少年,誓要守护长安。

穿越养娃日常

林瑾瑜意识到自己穿书时,她已经成亲嫁人,还怀了崽QAQ老公是未来权臣,小叔是叛军将领,小姑是当朝奸妃……这一家子人普遍上进,可惜都没什么好下场。 林瑾瑜:不怕不怕!如今他们都是没成年的娃,改进的空间还很大!

和亲公主回来了

十四年前,年仅十六岁的永思公主为了保住皇兄的疆土和百姓,远嫁羌国和亲。 十四年后,皇兄驾崩,幼帝登基,摄政王率兵灭了羌国,永思公主带着她的十里红妆回来了......李灵幽千辛万苦熬死了老掉牙的羌国可汗,从鸟不拉屎的草原回到繁华的京都,本想着养几个面首夜夜笙歌、快活到老,没成想她年轻时惹下的情债一个接一个找上了门......CP:亡国寡妇X痴汉摄政王

世子妃她是朵黑心莲

【纯情男主VS腹黑女主】【互宠】【强强】【双洁】 穿越后遭遇死亡开局怎么破? 原主又蠢又作,设局逼婚承恩公嫡长孙, 结果反倒把自己作死了, 姜翎一朝穿越,才睁眼就要被扭送到尼姑庵强制落发出家! 大佬姜翎表示: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家。 出家要剃光头,还要吃素,绝对不行! 可是,大靠山太后被原主急病了,昏迷不醒, 二靠山昭阳长公主被原主蠢哭了,不想管她, 三靠山沈贵妃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明明是一把王炸好牌, 却被原主打成手里还剩一张三的局面, 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承恩公嫡长孙表示:遗玉郡主她空有一副好相貌,却不学无术,刻薄寡恩, 他宁愿单身一辈子也绝不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后来,当嫡长孙受困于真香定律,想要追妻火葬场时, 大佬姜翎冷笑:当年的我你爱理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农家崽崽捡到未来手机,吃香喝辣

【云养娃+通古今+打脸逆袭+种田+家长里短+农家生活】兰宝儿出生那年哥哥失踪祖父母双双病亡,四岁时父母和外祖家出了意外,族人亲戚都说她是灾星转世谁挨着谁倒霉,没人愿意领养。 好在老族长心善接她回家。但这家是全村最穷的,老族长儿子早亡媳妇改嫁,老妻多病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孙子。 住的是破泥坯房,吃的是野菜疙瘩,穿的是破衣烂衫。可谁也没想到,自打老族长一家将兰宝儿接到家里后,全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不仅盖了大砖房,三个孙子还陆续上了学娶了媳妇,做官的做官做生意的做生意,成了全县的首富。 把亲戚族人馋得眼都红了,后悔没收养兰宝儿。-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兰宝儿在野外寻吃的时,意外捡到了一个长方形的块状物,那物体还能自动发出声音,她只要点到绿色的小点,里面就会出现四个漂亮的姨姨。 “奇怪了,我的手机怎么去了古代?” “啊,好可爱的宝宝,快叫姨姨,姨姨给你好吃的。” “姐妹们,我想云养娃,你们要不要一起?” “要!”姨姨们说,只要她拿着这块方形物对着周围拍拍拍,照照照,她们就能满足她一些愿望。 兰宝儿在四个仙子姨姨的帮助下,过上了开挂暴富的人生。

逃荒空间:极品恶婆婆在线洗白

江艳一觉睡醒,变成了林家村一个乡村老寡妇。母胎单身35年的她,一觉醒来,儿孙绕膝,一下成为了婆婆级别的人物,还是那种人间极品恶婆婆,五个好大儿跪在床榻边,一声声的亲娘差点没把她再次送走。 本以为家贫日苦已经很难,没想到荒年天灾不断…老百姓啃树皮的不在少数…好在江艳有一个位面交易商城。

被读心病弱太子带我和系统杀疯了

【穿书+读心术+系统+宅斗宫斗】《谋君》一书里的太子谢熙温文尔雅,为人正直堪称明君,被无数读者奉为 “白月光”,最终却惨死在疯批四皇子的剑下,四皇子谋反成功。结局一出,陆小小被气得心梗,一睁眼她就穿成了同人文里的太子侍妾,还是宫里派来的眼线,开局即死。 为了保命,她被迫绑定系统,一边吃瓜,一边兢兢业业的在太子谢熙顺利登基的路上添砖加瓦——【原来,淮君公子于四皇子而言,竟是这么有用? 那我必须得斩断他们二人之间的孽缘!】【四皇子果真虚伪,嘴上说着敬重兄长,背地里就派了杀手过来刺杀谢熙! 那我得护着殿下!】【糟糕!殿下的外祖父家即将被陷害流放,我该怎么提醒他呢? 】谢熙:“……”不用你来,我亲自动手!太子阵营里的众人:“!”连夜出谋划策。 谢熙默不吭声的带着众人设局反杀,铲除所有有异心的人,一步步的坐稳了太子之位。 陆小小:?有点不对劲。她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太子顺利登基那日,陆小小挥了挥手:“再见了,亲爱的夫君,我要去远航!”结果,还没能逃出宫门,陆小小就被某人捉回来了。 谢熙:“你逃不了了,我的皇后。”

帝宠风华:国师大人是神棍

《帝宠风华:国师大人是神棍》 【宠文+1V1+男主人格分裂+女主扮猪吃老虎】 蔺澜霆高冷一号:什么?我的未婚妻是那个无所作为,每日祸乱后宫的神棍老女人? 属下:爷,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堂堂的国师大人。 蔺澜霆高冷一号:呵,那又如何?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娶她的。 病发后的蔺澜霆软萌二号:钥钥,我好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某钥:滚,我追求者千万请你先排队去。 蔺澜霆软萌二号:嘤嘤嘤……人家不要! 有个精分男朋友的感受是什么? 左

纨绔糙汉家的小娇娘她又茶又飒

阮娇娇经历末世重生成异世界商户女,娘亲性子软不顶事,父亲一心扑在生意上,身边虎狼亲戚环伺,随时都要扑上来撕扯他们的血肉。 上辈子在末世里挣扎得够悲惨了,这辈子阮娇娇想换个活法。保护家人,享受人生。 未婚夫表哥有真爱?好,让他们放开去爱,小白脸爱谁谁,别耽误她找真男人。 纨绔糙汉为她狂追千里求爱?没错,是真的!满城皆以为她被退婚灰溜溜滚蛋,定然是一路哭唧唧面容憔悴要死要活。 一年之后十里红妆她高调归来,明媚动人娇艳无比,更随手豪掷千金荣登首富之位。 糙汉纨绔贺宗一直以为媳妇儿是小娇娇,柔弱娇气不能自理,生怕自己说话大声了就要吓着她。 时刻都需要他的保护,对他更是依赖无比,半天看不到他就要伤怀想念,让他不知要如何娇宠着才好。 有一天,他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妻提起刀来,他都要抖三抖。

和离后发家,极品前夫哭晕在茅厕

云舒一穿越,开局就被休,这可还得了。秉着 “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原则。云舒一挑四,有仇当场报,并成功与渣男和离。 梁浩铉以为云舒离开他后,日子过得艰难。谁知,卖人参,做小生意,制造玻璃,开火锅店等,云舒的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带领全村吃香喝辣的。 反观梁浩铉这个穷酸秀才,娶不上刘员外的千金,娶的娘子一个不如一个,日子过得紧巴巴。 极品前夫这回想吃回头草,云舒直接一脚踢飞,干脆利落,搂着现任,扬长而去,渣男哭晕在茅厕……

恶毒后娘种田养崽悠哉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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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欺我?改嫁东宫前夫哭什么?

两年前,苏寻春替妹出嫁,丈夫嫌弃她是乡下妇,还没拜堂就远赴沙场、丢下一堆烂摊子。 她转身回乡下开药庐,还雇了位肤白貌美的俏郎君当伙计,兼相公。两年后,素未谋面的丈夫凯旋,气势逼人:“我要娶她做平妻,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她名义上的丈夫,牵着的竟是原本与其指腹为婚的、她的亲妹。 真是讽刺。苏寻春要和离、要去寻她的小郎君。还没行动,那男人倒是先一步找上门来。 “夫人,我与儿子等了你许久,你是找不到家门了吗?”众人:??? ?什么情况,穆校尉的夫人竟与太子爷有个儿子?

真千金重生后,她一路开挂了

于嘉荷再睁眼又回到了侯府认亲的时候,这一次她不想再回到侯府那个困顿她一生的地方去了。 她选择努力赚钱,为了帮爹治好腿疾,拜了隐退的神医为师,成为新一代小神医。 找药的时候捡了一个受伤极重的男子回来练手,而他竟然是假千金心心念念早死的白月光。 让哥哥去读书,他考了一个状元回来光宗耀祖。救治皇上有功又被封为郡主。 亲生父母找上门来,于嘉荷表示自己只有一对父母,而且已经把最好的爱给了自己。 早死的白月光:我的爱也都给你。

一品荣华之医妃要翻天

张家姑娘初来桃花多,先是得罪了公主,勾引了皇子,引来了皇叔,惹的太后大发雷霆,于是就有了后面的故事,对不是后宫文!

胖胖农女要逆袭

一朝穿越成土肥圆,本想一心减肥搞事业,不想竟被纨绔王爷缠上,王爷是个傻白甜,就想带着她吃喝玩乐,却不想被媳妇卷成了皇帝。

书院小医娘断案日常

医术惊人狡黠小医娘X假高冷真病娇世子殿下 摸骨术又称骨相术,十八金针又称夺命针。 苏锈身负两项奇能,为了寻找失踪的师父,却要求着世子殿下带她查案。 袁叙:“闲杂人等不能靠近案发之地。” 苏锈:“我可一点都不闲。” 二人协同书院学子侦破接踵而来的数桩凶案,被迫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 世子殿下前期:我只把她当妹妹。 中期:她只能是我的妹妹。 后期:她只能是我的。

全家穿越,我绑定淘店系统去逃荒

顾婉鱼睡前刷着淘店,醒来全家穿到有着灾荒,战乱的古代。 就要快饿死的时候绑定了‘淘店’系统。 淘店系统需要金银珠宝换取代币购买商品,家里穷的叮当响的顾婉鱼一家不得不领着村民逃荒。 还有个重生的丈夫怎么办? 顾婉鱼:带走,带走,带个背包的。 逃荒路上遇到饥饿,流民,缺水,暴雪,暴雨,种种阻碍。 顾婉鱼:“向前跑,迎着困难跟腿疼,粮食,金银珠宝都会投到我的怀抱。” 村民:扶我起来,今天还能再走两里地。

娘娘她是皇上掌中娇

《娘娘她是皇上掌中娇》 穿越成了花栩国都城石老御史家的小姐,没两天之后,竟然还要进宫! 时间太近没得选择,石云昕进了宫,用尽心思当个透明人。 没想到却竟过上了非人的精彩(?)生活,她出门碰见皇上,赏花遇到皇上,散步撞见皇上,连跟嫔妃撕撕都一转身瞧见皇帝站在她的身后! 石云昕:??? 这不合理! 皇帝面色深沉,看着她:“石才人与朕好像甚有缘,如此看来,朕应当……” 皇上,不应当啊!!! [伪宫斗文,有宫斗情节,但男女双洁

咸鱼在后宫当团宠的日子

声名狼藉的年小桥进宫了,撞了脑袋的她有了趋吉避祸的超强第六感,抱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信念,年小桥决定夹起尾巴在宫中咸鱼到死。 不料她竟莫名其妙成了皇后、妃嫔以及尚宫们的团宠,过上了比皇上还舒心奢华的日子。 皇后:“把皇上送的东珠碾碎了给小桥摸脸,美白。” 皇贵妃:“把皇上送的砗磲雕成马吊给小桥把玩,消遣。” 尚宫:“把今日炖给皇上的血燕给玉娘娘送去,滋补。” 皇上:“都走开,朕自己送!桥桥,给哥哥开门~” 小桥:“……” 这是一个小软包子被迫进宫,以为进了狼窝不料进了福窝的小甜饼~ps:1V1,双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