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儿闻言瘪了嘴道:“姐姐啊,再是好心也没这般好心的,那银子都给了她,姐姐与我不过了?”


    邢岫烟如今还住在缀锦楼,用的都是二姑娘迎春的丫鬟、婆子,虽因着陈斯远之故,那些下人不好再给邢岫烟脸色,可总不好平白使唤人家,隔三差五总要给些赏钱才是。


    邢岫烟被陈斯远扯着落座,气恼道:“我有月例银子在呢。”


    陈斯远纳罕道:“舅舅、舅母不用表姐接济了?”


    邢岫烟说道:“今儿个姑妈发了话儿,往后让我爹妈往她庄子上常住去,说庄子里不用什么用度,再不用我分出银子来给他们。”


    陈斯远愈发纳罕,赶忙追问缘由。


    却是近来王夫人与凤姐儿斗得愈发厉害,王夫人的陪房与投靠了凤姐儿的贾家家奴彼此寻了马脚,时常便要闹到管家赖大跟前儿。


    因着赖尚荣一事,赖大早没了脸面,私底下又得了贾母吩咐,自是唯凤姐儿之命是从。这般拉偏架,王夫人一系下人很是吃了亏。


    许是狗急跳墙,便有下人攀咬出邢忠贪渎之事。凤姐儿好不容易与邢夫人缓和了,自是不想再闹得生分了。于是昨儿个夜里往东跨院去了一趟,二人如何说的暂且不知,只知今儿个一早邢夫人寻了邢忠夫妇发了好一通邪火,到底将二人打发去了自个儿陪嫁庄子。


    邢岫烟不知缘由,陈斯远却大抵能忖度出几分。那邢夫人可一直不曾熄了让四哥儿袭爵的心思,估摸是想着凤姐儿与王夫人相斗,就算再厌嫌凤姐儿,凤姐儿赢了,这家业也须得留在大房。


    二人又是婆媳,邢夫人名分上压了凤姐儿一头,这才帮了凤姐儿一回。


    眼看篆儿瘪着嘴兀自不服气,陈斯远赶忙摆摆手,将其打发了出去。红玉等也是识趣的,扯了篆儿出去,笑着将门关了。


    待内中只余二人,陈斯远便蹙眉道:“怎么又帮她?”


    邢岫烟笑着道:“左右都是最后一回,往后她是死是活,我是管不得了。”


    有心数落邢岫烟烂好心,可对上那一对儿星眸,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这枕边人良善些,总比那冷心冷肺,处处算计的要强。


    陈斯远便让邢岫烟稍待,起身进得卧房里,须臾又提了个荷包来。


    邢岫烟赶忙道:“我如今也不用银钱,你又何必给我?”


    陈斯远却不管旁的,扯了邢岫烟的手强塞过去,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表姐早晚要许了我,如今又何必这般外道?”


    邢岫烟攥着那荷包心下熨帖,却也有些别扭道:“我不是因着这些黄白之物……”


    “知道知道,都是我硬塞给你的。”他笑吟吟转而道:“是了,她这回怎么问你来借银钱?她理应不缺才对。”


    邢岫烟叹息一声,便将这几日妙玉情形说了出来。


    陈斯远听得愕然不已,这妙玉有够倒霉的,这才几天啊?先被老尼哄去了三千两银子不说,转头儿又被贼人偷了个精光。


    这也就罢了,请了官差来又被勒去二十两银子,随即又有个劳什子卢员外拿了地契撵人。


    妙玉与其理论,谁知卢员外心生淫邪,说话不干不净的,竟要来拉扯妙玉。妙玉气恼之下,顿时抓了那卢员外满脸花。


    邢岫烟说到此节,也禁不住哭笑不得道:“清梵眼看要打起来,紧忙往外就跑,亏得官差不曾走远,这才镇住场面。可谁料,庵中几个姑子自觉留不下,趁乱竟将她的财货尽数卷了去。一应人等身无长物,清梵只得瞒了她来寻我。”


    真真儿是曲折离奇啊。


    陈斯远暗忖,也唯有妙玉这等自诩不食人间烟火的,甫一离了贾家才会如此凄凉吧?


    啧,却不知那贼人是不是王夫人的手尾。


    陈斯远越琢磨越心痒,心下生怕被旁人摘了桃子,便拿定心思,明儿个便打发护院看顾着。


    邢岫烟见其神色恍惚,只当其厌嫌了妙玉,便道:“只这一回,往后她来寻我,我也没了法子,更不会拖累你……”


    陈斯远紧忙回过神来,扯了邢岫烟的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表姐又不好抛头露面,往后这等事儿只管推在我身上就是了。”


    邢岫烟心下略略古怪,盯着陈斯远道:“你……莫不是又生出旁的心思了?”


    陈斯远一怔,赶忙辩解道:“我?表姐还不知,我素来不待见那人。若不是表姐拦着,我都想好生落了她的脸面来给表姐出气了。”


    邢岫烟顿时掩口而笑:“我与她……说不清,你甭管就是了。”


    陈斯远笑着应下,心下暗自舒了口气,暗道还好遮掩了过去。


    却不知邢岫烟冰雪聪明,已隐隐猜到了几分。只是她又不是正室,又哪里会拦着这等事儿?再说她于妙玉危难之际帮衬了其几回,早已全了早年教导之情,往后如何再不好多管。


    邢岫烟坐了半晌方才告辞而去,陈斯远送过邢岫烟,心下生怕那妙玉被人摘了桃子,当下到得前头寻了小厮庆愈好一番吩咐。


    庆愈为陈斯远心腹,哪里不知陈斯远这是犯了‘寡人之疾’?面上唯唯应下,心下自是腹诽不已。这自家大爷什么都好,就是见了嫽俏姑娘便忍不住要招惹。


    当下紧忙去了一趟陈家新宅,寻了两个护院仔细交代了一番。这二人本是尤三姐重金聘请,陈斯远不过是颇有才名的举人,也是赶巧上回才挨了一袖箭,再如何京师也是首善之地,晴天白日的哪里有那么多凶徒?


    因是这二人闲散了好些时日,生怕过几个月便被解聘,正愁不知如何一展身手呢。他们心下尚且不知陈斯远目的,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却说陈斯远一路回转清堂茅舍,心下思量着下晌时往梅翰林家中走一趟,总要听听那父子二人如何说。


    正待寻几篇拿不准的文章请教一番,谁知这会子便有人来了。


    “大爷,琴姑娘来了!”


    琴姑娘?薛宝琴?陈斯远纳罕不已,紧忙打书房出来迎人。到得门前,便见薛宝琴领了个小丫鬟笑吟吟行来。


    小姑娘一袭水红花卉纹样缎面对襟褙子,内衬象牙白立领中衣,下着象牙白长裙。头簪金钗,鬓贴粉白宫花,一双水杏眼顾盼生姿,率真明朗之余,又有一股子书卷气,瞧着竟不比宝姐姐、林妹妹稍逊颜色。


    陈斯远略略恍惚间,那薛宝琴已然到得近前,敛衽一福,轻开檀口唤道:“远大哥。”


    陈斯远拱手还礼,笑着道:“琴妹妹。”


    宝琴起身笑着道:“这两日时常听闻远大哥人品才俊都是一等一的,可惜上回起社只略略说了几句话儿。”说话间从丫鬟小螺手里接过锦盒奉上,道:“早前便要拜会的,奈何箱笼直到今儿个方才拾掇出来。也不知远大哥喜欢什么,我便选了一盒子湖笔。”


    陈斯远赶忙往里头让,道:“琴妹妹快请。论年岁我为长,合该我给琴妹妹接风才对,不想此番竟愧受了。”


    宝琴立时候笑道:“远大哥这般说就太过客套了。”


    二人分宾主落座,五儿立时奉上香茗来。略略说过江南风物,沿途情形,宝琴忽而欲言又止起来。


    陈斯远观量神色,说道:“琴妹妹好似有话要说?”


    宝琴四下瞧瞧,说道:“初次打交道,有些话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还请远大哥屏退左右。”


    陈斯远心下愈发纳罕,当下打发了红玉、五儿等退下,待内中只余二人,宝琴便道:“听三姐姐说,远大哥与梅翰林有往来?”


    “正是。”陈斯远应承了一句,心下暗忖,莫不是宝琴也要托自个儿扫听梅家如何说法儿?


    谁知宝琴略略咬了下唇,竟说道:“先前听伯母说,梅家早已有心悔婚,却不知是真是假。”


    这等话儿不好回,陈斯远便笑道:“那琴妹妹以为是真是假?”


    宝琴不假思索道:“父亲在世时不过资助了梅翰林一回,婚约之事……也不过是一时戏言。”


    陈斯远心下讶然,笑着道:“你兄长只怕不是这般想的。”


    宝琴道:“母亲与兄长自是别有打算……可我以为,两家本就门不当、户不对,勉强凑在一处,只怕来日也是龃龉不断。如此,莫不是将这婚约作罢了呢。”


    陈斯远观量着宝琴,见其面上坦然,心下禁不住好一番赞许。


    薛家二房仓促来京,一则为分家产,二则也是要借了梅翰林的势谋图皇商差事。


    梅翰林为清流,不拘当日是不是戏言,为名声计,若薛家二房咬死了此事,只怕心下再不爽利也要捏着鼻子认下。过后宝琴嫁过去,那梅冲本就瞧不上薛家二房,婚后又岂会善待宝琴?


    陈斯远立时知道,宝琴与宝钗不同,小姑娘断不会为了薛家二房而搭上自个儿一辈子的幸福。


    他不禁笑着道:“这些话儿你可曾与你兄长说过了?”


    宝琴先是点点头,跟着又摇摇头,苦恼道:“说过几回,奈何哥哥太过本分,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他虽办事细致,却只能守成……是以我以为,与梅家真个儿联了姻……不见得是好事儿。”


    宝琴话里有话,言外之意是薛蝌只能守成,若真个儿得了那皇商差事,因其此时年纪不大,可不就不是好事儿?


    陈斯远便思量道:“那琴妹妹说这些,是想……”


    宝琴闻言起身又是一福,正色道:“还请远大哥代我与梅翰林说一声儿,当日其与家父所说不过是戏言,当不得真。我如今年纪尚小,家母又有恙在身,实在不好耽搁梅家哥哥姻缘大事。”


    陈斯远不禁乐了:这倒是好,薛姨妈不想这姻缘成了,宝琴竟然也不想。细细算来,除去宝琴之母与听命行事的薛蝌,薛家上下竟齐齐反对,这倒是省事儿了。


    见其笑而不语,宝琴赶忙道:“我也知交浅言深,可……我实在不好出府,还请远大哥代为传话儿。”


    陈斯远大笑道:“难为琴妹妹信得过我,既如此,那我下晌便往梅翰林家中走一趟。”


    宝琴一怔,旋即大喜,又赶忙敛衽一福道:“多谢远大哥。”


    起身又道:“若此事果然成了,来日我定备下薄酒以谢远大哥。”


    陈斯远笑容愈盛,又与宝琴说了半晌,待饮过两盏茶,这才起身将其送出院儿外。


    及至这日下晌,陈斯远拾掇停当,领了小厮,乘车径直往梅翰林家中而去。


    ……………………………………………………


    三圣庵。


    清梵急急回转,便见山门紧闭。清梵上前叩门,俄尔内中问了一声儿:“今日不便待客,施主请回吧。”


    清梵赶忙说道:“碧痕,是我回来了。”


    内中应了一声儿,半晌方才下了门栓。待门扉敞开,清梵赶忙闪身进得内中。那遮了脸面的碧痕又紧忙落了门栓,说道:“那卢员外果然是吃不得亏的,方才便有一伙子泼皮来扰,韩嬷嬷便吩咐我关了山门。”顿了顿,又道:“那些泼皮撂下话儿了,后儿个不走,便要给咱们好瞧。”


    清梵蹙眉不已,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若借了些银子,总能支应一阵。”顿了顿,眼见庵堂四下一片死寂,她便蹙眉道:“可是又有人走了?”


    碧痕道:“连智能儿也走了。”


    除去几个卷了银钱的贼尼姑,余下智能儿等几个本分老实的,自觉留不下,便干脆各寻生路去了。


    碧痕闻言反倒暗自松了口气,心道亏得是走了,不然多了好几张嘴,姑娘又是个挑剔的,只怕这五十两银子也支应不了多久。


    当下别过碧痕,清梵快步往跨院寻来。


    到得房门前,但听得摔杯盏之声,随即便有妙玉恼道:“这等腌臜物岂是给人吃的?丢出去!”


    房门一开,便见韩嬷嬷蹙眉行出来。瞥见回转的清梵,韩嬷嬷立时扯了其手儿道:“如何?邢姑娘怎么说的?”


    清梵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荷包来,露出了内中的银钱。韩嬷嬷顿时舒了口气,低声道:“阿弥陀佛,亏得邢姑娘心肠好,不然咱们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顿了顿,又道:“先拿二两银子来,姑娘一日不曾吃用东西了,总要买一些可口的才行。”


    清梵略略蹙眉,却还是给了银子。韩嬷嬷自去外头采买饭食,清梵则进了内中。便见地上碎了个瓷碗,又有高粱米洒得到处都是。另一个嬷嬷正弯腰拾掇着,清梵便进了卧房里。


    这几日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妙玉气急攻心,昨儿个便病了,如今只病恹恹歪在床榻上出神。


    眼见清梵闷头到得身前,妙玉立时教训道:“你去了哪里?树倒猢狲散,你既寻了旁的前程,又何必回来?”


    清梵委屈不已,又不敢说寻邢岫烟借钱之事,只道:“姑娘冤枉死我了,我……我是将先前姑娘赏的玉镯当了,兑了几十两银子回来。”


    妙玉一怔,又眼看清梵将荷包翻出来,这才略略舒展眉头。说道:“不想我如今落魄,还要你来接济了……也罢,这银子先用着,待我病好了再还你。”


    清梵低声应下。


    随即便听妙玉腹鸣不止,抬眼瞧过去,妙玉立时红了脸儿,却忍不住盯着清梵手中的荷包观量。清梵赶忙道:“姑娘且忍一忍,方才韩嬷嬷得了银钱,这会子已经去给姑娘采买吃食去了。”


    妙玉淡淡应了一声儿,又躺下来胡思乱想。


    ……………………………………………………


    却说陈斯远哭笑不得打梅翰林家中出来,眼看满脸无奈的梅冲,陈斯远拱手作别,道:“梅兄,这个……”


    梅冲长叹一声儿,回头瞧了瞧,眼见别无旁人,紧忙说道:“枢良兄,实不相瞒,我早已与邻家女郎……彼此爱慕。这婚约之事,还请枢良兄转圜一二。”


    陈斯远道:“我方才便说了,薛小妹也不想早早成亲,奈何令尊实在是——”


    那梅翰林简直就是食古不化!方才那会子任凭陈斯远如何分说,梅翰林就是不听。只认定了当日允诺,甚至打算来年便催着梅冲与薛宝琴成亲。


    那梅冲蹙眉道:“我爹爹读书读愚了,万不可听信。”


    见其眼巴巴看着自个儿,陈斯远将其扯到一旁低声道:“为今之计,此事理应落在梅兄身上才对。”


    “怎么说?”


    “薛小妹才多大?便是再有主意,明面上也不好不听其母亲、兄长的话儿。反倒是梅兄乃男子汉、大丈夫,不若早日与梅翰林坦陈私情。”


    梅冲先是跃跃欲试一番,旋即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连道:“不成不成,此事若揭破,只怕父亲便要打死我。”


    陈斯远教唆道:“不过一顿皮肉之苦,换得有情人终成眷侣……孰轻孰重,梅兄自个儿拿主意。”


    “这……”梅冲低头咬牙半晌没说话儿。


    陈斯远不好再多劝,拍了拍梅冲肩头,干脆扭身而去。


    待进得马车里,陈斯远顿时腻烦起来。暗道,这叫什么事儿?梅冲、薛宝琴都不想结亲,偏那梅翰林食古不化。


    回思原文里,好似宝琴到底嫁进了梅家?这般想来,梅冲这等优柔寡断的性儿,到底是屈服了。


    不拘是冲着宝琴求肯,还是薛姨妈嘱托,这婚事总要搅黄了才好。可又该如何搅合呢?


    思来想去,一则落在宝琴自个儿身上,二则……只怕就要落在那邻家女郎身上了。


    想到此节,陈斯远紧忙吩咐停车。挑开帘栊吩咐小厮庆愈去扫听梅家左邻右舍住的都是什么人。


    过得小半个时辰,庆愈回转,回话儿道:“回大爷,梅家左边乃是大理寺少丞单大人家,右边儿是工部许主事家。”顿了顿,不待陈斯远发话,庆愈便道:“小的扫听过了,单家有女年方二八,如今还不曾定下亲事。”


    那便是单家姑娘了。


    陈斯远问道:“可知那单家小姐是什么性情?”


    庆愈讪笑道:“这……这等事儿小的又如何打听得出来?”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莫说是庆愈,只怕自个儿也不好随便打听。万一要是被单家会错了意……说不得还会招惹麻烦呢。


    当下也不急着回清堂茅舍,径直吩咐车夫调转方向,往那薛家老宅而去。


    小半个时辰到得薛家老宅,自有小厮庆愈上前叩门。


    陈斯远下得车来,方才行至门前,便有薛蟠大笑着狂奔而至。不待陈斯远反应,这厮便扯了陈斯远的手一通乱摇,说道:“远兄弟来得巧,今日定要不醉不归!”


    说罢扯了陈斯远往里便走。


    陈斯远再是习练桩功,又怎比得上薛蟠一身蛮力?当下被扯得踉跄几步,赶忙道:“文龙兄且慢,这吃酒的事儿不急,我此番登门另有要事要与姨太太说。”


    薛蟠却不管旁的,头也不回道:“先吃酒,吃罢了再说也不迟。”


    陈斯远哭笑不得,道:“文龙兄那兄弟不是来了吗?怎地……”


    话没说完便被薛蟠打断,道:“快别提他,两杯下肚立时钻了桌子底下,真真儿是败兴!”


    陈斯远琢磨过味儿来了,薛蟠只怕是被薛姨妈关得快要疯了。


    想想也是,二十来岁的人,每日家被关在家里造小人,偏生还一直造不出来。薛蟠又是散漫惯了的,哪里耐得住性子一直宅在家里?


    能憋闷到今日,也是薛蟠这人孝顺了。若是换做陈斯远,只怕早就翻墙跑出去自在了。


    再说那薛蝌,大抵也不想与薛蟠厮混,这才干脆装作醉酒?


    思量间已被薛蟠扯进仪门里,因陈斯远与薛家大房乃是通家之好,得了信儿的曹氏便领了丫鬟、婆子迎了出来。


    薛姨妈长了一辈,自然不好迎出来。


    那薛蟠见了曹氏,立时好似耗子见了猫。


    曹氏蹙眉道:“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放开远兄弟!”


    薛蟠讪讪松了手,陈斯远这才得空与曹氏见礼。


    待厮见过,薛蟠又张罗着摆酒,曹氏横了其一眼,说道:“母亲这会子尚在堂中,远兄弟来了自是要好生款待,可这酒……还是少喝为妙。”


    薛蟠闷头咕哝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活着还有什么意趣?莫不如死了……”


    曹氏权当没听见,只引着陈斯远进得正房里。


    薛姨妈早已起身相迎,彼此见过礼,待分宾主落座,这才笑着说道:“远哥儿怎么得空来了?”


    陈斯远道:“我方才往梅翰林家中走了一趟,倒是有一桩事不知如何与姨太太说。”顿了顿,又道:“此事隐秘,不好流传出去。”


    曹氏立时会意,起身道:“如此,那我便先去后头了。”说着行至薛蟠跟前儿,盯着其不说话儿。


    薛蟠先是愕然,又指了指自个儿鼻子,扭头看向薛姨妈道:“我也听不得?”


    见薛姨妈不言语,顿时牢骚满腹,道:“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不能让人听的……”起身随着曹氏走到门口儿,扭头儿又道:“那个……过会子远兄弟别走,咱们兄弟多日不见,定要一醉方休啊。”


    说话间已然绕过屏风出了门儿。


    待内中只余二人,陈斯远正待言说,谁知薛姨妈会错了意,竟丢了个媚眼过来,嗔道:“不是前日才聚过,怎地又来寻我?”


    陈斯远面上一怔,赶忙说道:“我真去了梅翰林家!”


    薛姨妈这才正色道:“梅翰林如何说?”


    “一言难尽啊。”陈斯远便将今日经历说了一遭,直接听得薛姨妈先喜后忧。


    待听罢了,薛姨妈禁不住骂街道:“好个老匹夫,琴丫头都不愿意,偏他守着劳什子‘一诺千金’,真真儿不当人子!”


    顿了顿,又蹙眉看向陈斯远道:“这可如何是好?琴丫头再不愿意,她也做不得主。若是梅翰林应承了,这婚事只怕就成了。那来日……”


    来日薛蝌得了梅翰林帮衬,这皇商差事岂不是要落在薛家二房了?


    陈斯远呷了口香茗道:“此事也不是没有破局之法。”


    薛姨妈顿时松了口气,说道:“就知你有主意,快说说怎么个法子?”


    陈斯远道:“梅翰林之子梅冲临别时曾说,其早与邻家女郎有了私情。我仔细扫听了一番,梅家左邻大理寺少丞单家,其家中有女年方二八,还不曾婚配。我看梅冲此人优柔寡断,若想破局,不若催逼那单家女郎出面。”


    薛姨妈道:“这倒是个法子。”只是她与单家素无往来,又如何给单家姑娘递话儿?


    左思右想,一时没了主意,薛姨妈便道:“可还有旁的法子?”


    陈斯远自然有,可宝琴率真明朗,陈斯远实在不忍让其自污毁了名声,便摇了摇头。


    薛姨妈蹙眉咬牙略略思量,道:“我家也有些亲朋故旧,回头儿我扫听扫听,看看谁能跟单家说得上话儿。”


    正事儿说完,陈斯远便道:“文龙……是不是憋闷得太紧了些?”


    薛姨妈回过神儿来道:“他?我若不看顾得紧些,谁知会不会惹祸上身?上回姐姐寻我说话儿,我不过离了半日,这孽障便闯出家门,厮混了一日才回来!”


    陈斯远劝说道:“不若多寻几个妥帖的仆役看顾着,时常也让文龙放放风,四下走动走动?”


    薛姨妈却道:“旁的且不管,总要先生个男孩儿来。若生个男孩儿,他再如何胡闹,我也懒得管了!”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心下为薛蟠默哀了须臾,只因实在不想喝酒,于是略略说过府中情形便干脆起身告辞。


    薛姨妈也不想薛蟠喝得酩酊大醉又胡闹起来,便亲自将陈斯远送出了仪门。


    却说这日傍晚,陈斯远回转清堂茅舍。


    听闻陈斯远还不曾用过晚饭,五儿紧忙去小厨房提食盒。红玉伺候着陈斯远方才换过衣裳,便有芸香道:“大爷大爷,宝姑娘来了。”


    二人实在熟稔,也用不着客套,陈斯远净过手方才回转身来,便见宝姐姐一双水杏眼满是探寻之色。


    一应丫鬟掩口笑着避出去,内中便只余下二人。


    宝姐姐便道:“我那好妹妹头晌来了一遭?可送了你什么物件儿?”


    陈斯远笑道:“一匣子湖笔。”


    宝姐姐嗔道:“她倒是会邀买人心,非但是你这儿,大家伙都送了礼物,连环哥儿都有一份儿呢。”


    陈斯远情知因着贾母那日故意捧了宝琴,宝姐姐虽早知贾母存心不良,也难免心下不服。于是哈哈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他正待说起旁的,谁知宝姐姐竟先开了口,道:“你可知凤丫头今儿个辞了管家差事?”


    陈斯远道:“果然辞了去?”


    宝姐姐颔首道:“也是古怪,她最爱揽权,却不知怎么舍得的。下晌那会子装模作样去了老太太处,当着老太太、太太的面儿说要调养身子骨,求老太太另寻管家之人。”


    陈斯远道:“老太太怎么说的?”


    宝姐姐笑道:“老太太能如何说?只道她早已不管家事,既然是我那姨妈掌家,一应庶务自是姨妈做主。”


    顿了顿,又掩口笑道:“我那姨妈起先还不大信,但眼见凤丫头果然要卸下差事,这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去。莫说是我,只怕丫鬟们都瞧见了呢。”


    陈斯远笑道:“只怕太太这回是笑早了,二嫂子这是以退为进啊。”


    宝姐姐也道:“我那姨妈本就掌个总,府中庶务千头万绪的,自个儿又哪里打理得过来?你且瞧着吧,要不了两日便受不了啦。只怕到时候还要求着凤丫头重新管家呢。”


    陈斯远暗忖,那原文里王夫人与凤姐儿姑侄女两个一直不曾撕破脸,不过是私底下暗斗,凤姐儿抱病时王夫人尚且推出探春管家呢,说不得此番便要提前了?


    要知道此时二人可是撕破了脸。


    于是他笑着道:“我却以为,太太另有人选。”


    宝姐姐讶然道:“除了凤丫头还有别的人能管家?莫不是大嫂子?”


    陈斯远笑着摇摇头,道:“妹妹怕是忘了三妹妹啊。”


    “探春?”宝姐姐先是错愕,继而释然,旋即笑着道:“是了,探丫头先前管过几日,凤丫头这回只怕要吃瘪了。”

关于本章节

《红楼晓梦》是肥锅锅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红楼晓梦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三百章 风摧兰蕙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快速导航: 最新章节 | 全部章节 | 书籍详情 | 作者作品 | 同类推荐

如果您喜欢《红楼晓梦》,请将本书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继续阅读。 千千书屋会第一时间更新红楼晓梦最新章节, 同时也欢迎您将本书分享给更多喜欢其他小说的书友。

热门搜索: 红楼晓梦、红楼晓梦最新章节、红楼晓梦第三百章 风摧兰蕙、 红楼晓梦免费阅读、红楼晓梦全文阅读、红楼晓梦TXT下载、 红楼晓梦在线听书、肥锅锅、肥锅锅作品、 其他小说、其他小说排行榜、其他小说推荐、 免费小说、在线阅读、小说阅读网

0

其他小说推荐

更多其他小说 »
其他小说推荐列表

弃妇那咋了?我酒楼开遍全国

【美食种田+女性群像+日常叙事+金手指不大】成亲那夜,夫君匆匆离去,扬言要做生意,一晃三年分文没挣,还带了个外室归家。 阿玫质问,夫君却言外室美貌温柔还有银子,是她比不过的。她不愿受此委屈,果断和离。 夫君说得没错,她确实没有那外室美貌、温柔,但有一点错了,她有银子。 在阿娘临终前留给她的书铺里,阿玫寻到了一本奇特的食谱,从此过得风生水起,从食铺开到酒楼,从澄县开遍全国,惊动了皇宫,就连邻国也有人专程跑来一品美味。

唐太宗是我兄长

《唐太宗是我兄长》 公元598年,距离隋炀帝登基称帝还有6年; 距离李渊攻入长安,另立新帝还有18年; 距离玄武门之变还有28年! 因为异世界而来的一个女生的灵魂,历史的大河开始向另一个方向流去。

爱妃百媚一笑,反派君王不经撩

温寻儿穿书了,穿成了书中恶毒女配,还把大反派萧霁危的腿给打断了。 萧霁危是谁?温家妾室与人私通生下的野种,来历不明,却住在温家大院,分尽了温家老爷的宠爱,身为温家千金的恶毒女配没事就喜欢折磨他。 这不,她刚推女主下水,小野种就把女主给救起来了,还指证说她是凶手! 吃着温家的大米却胳膊肘往外拐,这还得了,恶毒女配一顿乱棍,大反派的腿就断了! 望着眼前气若游丝、面无血色的病娇小可怜,温寻儿汗流浃背,毛骨悚然。 谁又能想到,这看似软弱无害的少年,后来权倾天下,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暴君! 而书中的温寻儿更是被他活活掐死! 怎么办,她把未来的暴君给得罪了,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还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将恶毒女配进行到底? 后来—— 震慑四方、杀伐果决的暴君端坐在龙椅之上,将剥了皮的葡萄喂进怀里女娇娥口中,温柔含笑:“昨天孤做了个梦,梦见当年爱妃打断孤的腿后跟人跑了。” “怎么可能!”温寻儿头皮一紧,强颜欢笑,他梦见的该不会是原始剧本吧? “孤也觉得不可能,”男人阴鸷地笑了笑,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葡萄汁:“毕竟梦里的孤登基时,爱妃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呸! 葡萄太难吃了!

惨死重生,嫁禁欲皇叔被宠疯了

(群像文+男女主双重生+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场+权谋+家国情怀)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前世,林听晚以为只要遵从陛下的旨意嫁给太子便会保林家无虞。 可,世子为了救她被圣上赐死,兄长莫名死在了边关,父亲在战场被俘,五马分尸,而她死在了一个下雪的冬日。 一朝重生二十年前,林听晚发誓,再也不嫁裴晏礼,宁可林家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林家。 …… 前世,裴晏礼刚登上皇位,朝中局势不稳,大臣各处施压,裴晏礼想,再等等先委屈泱泱一段时间。 却不曾想,这一等,便是天人相隔。 一朝重生,裴晏礼想,这次不等了,一定要好好对泱泱。 却不曾他前世的皇后和他皇叔越走越近。 …… 镇北王与林听晚成婚的那天,轰动了整个上京城。 寒冷的冬日,裴晏礼哭红了双眼,他的泱泱以后便是别人的了。

和反派权臣共享痛感后杀疯了

【穿越女+重生男+灵宠+蠢萌系统+爽文】 长安城里宋若昭,人见人欺的智障,凄惨潦倒二十年矣。 渐渐的,人们惊奇发现,堂堂帝王给她提鞋暖床,萌宝皇孙赚钱给她置办珠宝,一向美貌矜傲的公主竟也为之折腰。某一日,她盘下的七宝香收入爆表,太子夫妇提着满袋的钱说来捐款? 某杀手愤恨咬牙:宋若昭,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宋若昭:你确定?咱俩痛感相通哦! 某小弟瑟瑟发抖:老大,咱好像打劫到皇帝身上了…… 宋若昭:我的徒弟而已,你们怂什么啊? 宠妃柳眉倒竖:宋若昭随意斩杀权臣太嚣张了,迟早要被陛下处死! 皇帝:好的,朕这就赐她一块免死金牌。 在这苟延残喘的中唐,皇帝陆续被宦官杀死,而女主身负拯救吾皇的使命,却望着手底下的一群宦官小弟,陷入了沉思......

流放后,小兽医她靠种田养家致富

小兽医穿越到了大魏国的罪奴苏婉身上苏婉父亲被权臣所杀,全家流放哥哥颓丧失志,不思报仇堂妹心怀怨恨,伺机报复小兽医把心一横,在蛮荒之地治烈马,医鹰隼,逗雪豹貌似还驯服了一只孤狼。

手撕渣夫剧本,夫人重生杀疯了

池悦薇戴着青铜面具,手持红缨长枪在战场厮杀十年,顾青昭因她赚来的军功封王,成就了大楚战神的名号。 战事结束,池悦薇却遭遇了数次暗杀,她一番调查后,才发现家人惨死,那一封封家书都是顾青昭伪造的,她一直活在顾青昭精心编造的骗局中,在这个骗局中,她十年呕心沥血,拼尽家族残部,到头来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得知真相后,池悦薇开始复仇,可惜,顾青昭龟缩在京城,不敢外出一步,池悦薇复仇未成,落得乱箭穿心而死。 再一睁眼,她重生了,回到了骗局的开端,被设局杀人的那一刻!

穿书后,我攻略黑化男二

【双洁+HE+打脸爽文】一朝不慎穿书成了花瓶女主,她为求自保起了贼心,想要攻略忠犬男二,却不料原本的忠犬男二变得格外冷淡,为了避免烂桃花,柳月茹只能开启了漫漫追夫路,主打一个她追他逃他插翅难飞。 陆清恒:谁懂啊,重生以后还是甩不开这个渣女。柳月茹:天地良心,这次我是坚定地要对你负责的。 渣男萧长风:你们谁管管我的死活呢?陆清恒&柳月茹:哪来的狗叫? !

宠妾揣崽跑路,高冷世子夜夜发疯

【真清醒娇媚女主X假高冷深情男主,穿越+系统+带球跑+追妻火葬场】宁远侯府的丫鬟青稚被渣男情郎的未婚妻下药,害她不得已委身在渣男的兄长身下,做了他的通房。 裴惊白此人惊才绝艳,貌若谪仙,京城无数贵女却无一人能撬动他那铁石心肠。 外人都道这玉面世子是佛祖门下的弟子,不开情窍,不近女色。只有见过他真面目的青稚躲在被窝里愤愤暗嗤:呸,他就是个死装男! 为了完成升职系统的任务,青稚兢兢业业地勾搭裴惊白,使出浑身解数才让身在云端的男人落入她的情网,而她也成功母凭子贵从通房升职成妾室。 可麒麟子终归当配名门贤妻。在裴惊白成亲前夕,青稚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求得贵妾之位拿到任务奖励后,转头就笑嘻嘻地揣着二胎找她亲生爹娘去了。 自以为他的金丝雀柔弱娇怜的世子看着人去楼空的屋子,面如寒霜地对怀里的儿子说:“最好别被我找到你娘,否则我非得打断她的狗腿!”可不到一年,恨不得将人剥皮拆骨的裴惊白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望着抛夫弃子的负心人娇声称皇上为皇祖父时,又抱着小宝贝疙瘩说:“好大儿啊,你爹我这辈子能不能高攀上你娘就得看你了。”互为父母工具人的儿子:“......”

这泼天富贵咋就落到我家了

曾经,有人把一份泼天富贵摆在了小狗剩面前,小狗剩怀疑她们家挖了对方祖坟。 后来,又有人把一份泼天富贵摆在了小狗剩面前,小狗剩怒了。她不就想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吗? 咋都觉得她是见钱眼开的人?她是那样的人吗?

新婚即流放,我靠商城娇养战神

第十次重生后,步摇毅然走上第一世的替嫁之路,嫁给了年轻战神高伯懿。 世人艳羡她夫君圣眷正隆,她却深知一顶通敌叛国的罪名即将扣下。 新婚三天后,抄家流放的圣旨如期而至。 流放前: 高伯懿:既成了我的妻,我自当护着她,予她一世安稳。 步摇:卖卖卖卖卖!卖得的钱交给我,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钱更靠谱的? 流放后: 高伯懿:你正当韶华,不必跟着我吃苦受辱,还是一别两宽的好。 步摇:买买买买买!相公,少说点废话,快告诉我你要吃什么!看看你都瘦成竹竿了! …… 原以为是大难临头,却不想竟柳暗花明。

陛下黑化后超难哄

初见时,少年身披皎皎月华,锦袍之上绣着张牙舞爪的凶兽穷奇,姿容凛傲,立在佛寺满殿金身前,慢慢碾碎人骨,气势暴戾,杀戮血腥。 自那时起,顾初月便将他和神话里魔王联系到了一起,每每想到,冷汗淋漓。 再遇时,少年一身素袍,成了人们嘲弄的权门庶子,落魄至极,还是被“自己”当众退婚脸面丢尽的未婚夫婿,黑化归来,祸心滔天。 顾初月惊慌失措的想要逃跑,可是云空方丈说,他是学士府百年劫难的关键,生还是亡,全在他一念之间。 蛰伏的野兽已经慢慢露出獠牙。 无奈之下,她只好泪眼汪汪的扑进他怀里,小心顺毛,撒娇讨好,还要被咬。 再后来,生性凉薄的少年成了粘人精,白日截人夜晚翻墙钻窗,喜欢蹭她的脸,喜欢捏她的手...

猎户悍妻:带崽种田猛如虎

《猎户悍妻:带崽种田猛如虎》 穿越家暴现场,巧计和离再嫁,又是一窝虎豹,韩巧抡起棍棒打豺狼。 她文能从街头骂到街尾,武能打的街痞泼妇喊娘。 她开铺子、买田地、置办宅子,鼓励猎户相公奋进向上,三个闺女养的举国上下人人赞。 荣华富贵在手,夫妻恩爱两不疑,这般人生谁不夸句好! 蘅毅作为大龄青年,二十四那年,韩巧朝他一笑,他就动了心,丟了魂。 女大三、抱金砖,嫁过人又如何,他依旧如珠似宝宠上天。

妙笔计划:少年密探

本篇为长安区域作品,英雄:李元芳,作者:荣小荣。 “妙笔计划”是王者荣耀与阅文集团合作的王者荣耀文学共创活动。首期活动由王者荣耀邀请25位阅文知名作家,基于王者荣耀的世界观及英雄设定,创作作家心中的王者故事。 幼年受尽苦楚,颠沛流离的魔种少年,辗转来到长安,本想做诚实守信的良好市民,却阴差阳错成为大理寺密探,被长安城温柔以待的少年,誓要守护长安。

穿越养娃日常

林瑾瑜意识到自己穿书时,她已经成亲嫁人,还怀了崽QAQ老公是未来权臣,小叔是叛军将领,小姑是当朝奸妃……这一家子人普遍上进,可惜都没什么好下场。 林瑾瑜:不怕不怕!如今他们都是没成年的娃,改进的空间还很大!

和亲公主回来了

十四年前,年仅十六岁的永思公主为了保住皇兄的疆土和百姓,远嫁羌国和亲。 十四年后,皇兄驾崩,幼帝登基,摄政王率兵灭了羌国,永思公主带着她的十里红妆回来了......李灵幽千辛万苦熬死了老掉牙的羌国可汗,从鸟不拉屎的草原回到繁华的京都,本想着养几个面首夜夜笙歌、快活到老,没成想她年轻时惹下的情债一个接一个找上了门......CP:亡国寡妇X痴汉摄政王

世子妃她是朵黑心莲

【纯情男主VS腹黑女主】【互宠】【强强】【双洁】 穿越后遭遇死亡开局怎么破? 原主又蠢又作,设局逼婚承恩公嫡长孙, 结果反倒把自己作死了, 姜翎一朝穿越,才睁眼就要被扭送到尼姑庵强制落发出家! 大佬姜翎表示: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出家。 出家要剃光头,还要吃素,绝对不行! 可是,大靠山太后被原主急病了,昏迷不醒, 二靠山昭阳长公主被原主蠢哭了,不想管她, 三靠山沈贵妃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明明是一把王炸好牌, 却被原主打成手里还剩一张三的局面, 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承恩公嫡长孙表示:遗玉郡主她空有一副好相貌,却不学无术,刻薄寡恩, 他宁愿单身一辈子也绝不娶这样的女子为妻。 -后来,当嫡长孙受困于真香定律,想要追妻火葬场时, 大佬姜翎冷笑:当年的我你爱理不理,如今的我你高攀不起!

农家崽崽捡到未来手机,吃香喝辣

【云养娃+通古今+打脸逆袭+种田+家长里短+农家生活】兰宝儿出生那年哥哥失踪祖父母双双病亡,四岁时父母和外祖家出了意外,族人亲戚都说她是灾星转世谁挨着谁倒霉,没人愿意领养。 好在老族长心善接她回家。但这家是全村最穷的,老族长儿子早亡媳妇改嫁,老妻多病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孙子。 住的是破泥坯房,吃的是野菜疙瘩,穿的是破衣烂衫。可谁也没想到,自打老族长一家将兰宝儿接到家里后,全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不仅盖了大砖房,三个孙子还陆续上了学娶了媳妇,做官的做官做生意的做生意,成了全县的首富。 把亲戚族人馋得眼都红了,后悔没收养兰宝儿。-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兰宝儿在野外寻吃的时,意外捡到了一个长方形的块状物,那物体还能自动发出声音,她只要点到绿色的小点,里面就会出现四个漂亮的姨姨。 “奇怪了,我的手机怎么去了古代?” “啊,好可爱的宝宝,快叫姨姨,姨姨给你好吃的。” “姐妹们,我想云养娃,你们要不要一起?” “要!”姨姨们说,只要她拿着这块方形物对着周围拍拍拍,照照照,她们就能满足她一些愿望。 兰宝儿在四个仙子姨姨的帮助下,过上了开挂暴富的人生。

逃荒空间:极品恶婆婆在线洗白

江艳一觉睡醒,变成了林家村一个乡村老寡妇。母胎单身35年的她,一觉醒来,儿孙绕膝,一下成为了婆婆级别的人物,还是那种人间极品恶婆婆,五个好大儿跪在床榻边,一声声的亲娘差点没把她再次送走。 本以为家贫日苦已经很难,没想到荒年天灾不断…老百姓啃树皮的不在少数…好在江艳有一个位面交易商城。

被读心病弱太子带我和系统杀疯了

【穿书+读心术+系统+宅斗宫斗】《谋君》一书里的太子谢熙温文尔雅,为人正直堪称明君,被无数读者奉为 “白月光”,最终却惨死在疯批四皇子的剑下,四皇子谋反成功。结局一出,陆小小被气得心梗,一睁眼她就穿成了同人文里的太子侍妾,还是宫里派来的眼线,开局即死。 为了保命,她被迫绑定系统,一边吃瓜,一边兢兢业业的在太子谢熙顺利登基的路上添砖加瓦——【原来,淮君公子于四皇子而言,竟是这么有用? 那我必须得斩断他们二人之间的孽缘!】【四皇子果真虚伪,嘴上说着敬重兄长,背地里就派了杀手过来刺杀谢熙! 那我得护着殿下!】【糟糕!殿下的外祖父家即将被陷害流放,我该怎么提醒他呢? 】谢熙:“……”不用你来,我亲自动手!太子阵营里的众人:“!”连夜出谋划策。 谢熙默不吭声的带着众人设局反杀,铲除所有有异心的人,一步步的坐稳了太子之位。 陆小小:?有点不对劲。她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太子顺利登基那日,陆小小挥了挥手:“再见了,亲爱的夫君,我要去远航!”结果,还没能逃出宫门,陆小小就被某人捉回来了。 谢熙:“你逃不了了,我的皇后。”

帝宠风华:国师大人是神棍

《帝宠风华:国师大人是神棍》 【宠文+1V1+男主人格分裂+女主扮猪吃老虎】 蔺澜霆高冷一号:什么?我的未婚妻是那个无所作为,每日祸乱后宫的神棍老女人? 属下:爷,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堂堂的国师大人。 蔺澜霆高冷一号:呵,那又如何?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娶她的。 病发后的蔺澜霆软萌二号:钥钥,我好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某钥:滚,我追求者千万请你先排队去。 蔺澜霆软萌二号:嘤嘤嘤……人家不要! 有个精分男朋友的感受是什么? 左

纨绔糙汉家的小娇娘她又茶又飒

阮娇娇经历末世重生成异世界商户女,娘亲性子软不顶事,父亲一心扑在生意上,身边虎狼亲戚环伺,随时都要扑上来撕扯他们的血肉。 上辈子在末世里挣扎得够悲惨了,这辈子阮娇娇想换个活法。保护家人,享受人生。 未婚夫表哥有真爱?好,让他们放开去爱,小白脸爱谁谁,别耽误她找真男人。 纨绔糙汉为她狂追千里求爱?没错,是真的!满城皆以为她被退婚灰溜溜滚蛋,定然是一路哭唧唧面容憔悴要死要活。 一年之后十里红妆她高调归来,明媚动人娇艳无比,更随手豪掷千金荣登首富之位。 糙汉纨绔贺宗一直以为媳妇儿是小娇娇,柔弱娇气不能自理,生怕自己说话大声了就要吓着她。 时刻都需要他的保护,对他更是依赖无比,半天看不到他就要伤怀想念,让他不知要如何娇宠着才好。 有一天,他娇弱不能自理的小娇妻提起刀来,他都要抖三抖。

和离后发家,极品前夫哭晕在茅厕

云舒一穿越,开局就被休,这可还得了。秉着 “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原则。云舒一挑四,有仇当场报,并成功与渣男和离。 梁浩铉以为云舒离开他后,日子过得艰难。谁知,卖人参,做小生意,制造玻璃,开火锅店等,云舒的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带领全村吃香喝辣的。 反观梁浩铉这个穷酸秀才,娶不上刘员外的千金,娶的娘子一个不如一个,日子过得紧巴巴。 极品前夫这回想吃回头草,云舒直接一脚踢飞,干脆利落,搂着现任,扬长而去,渣男哭晕在茅厕……

恶毒后娘种田养崽悠哉哉

来阅文旗下网站阅读我的更多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