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大哥人缘儿还真好呢。”


    陈斯远扭头观量,便见黛玉乜斜看过来,略略对视,旋即又偏回头去。心下暗笑,林妹妹果然擅长阴阳怪气儿。


    探手一捋腰间悬着的各色物件儿,当下说道:“都是姊妹们一番心思,我也不好厚此薄彼。”随即又点算起来:“这是二姐姐送的角黍,三妹妹送的蝙蝠络子,四妹妹送的葫芦络子;林妹妹送的五毒香囊。”


    黛玉问道:“却是奇了,怎地不见宝姐姐送的物件儿?”


    陈斯远笑着打开五毒香囊,从内中取出一张黄符来,说道:“这不就是?薛妹妹送了一张黄符。”


    黛玉眨眨眼,顿时掩口笑道:“宝姐姐倒是省事儿,去年逐个送了络子,今年就全都改做黄符了。”说着也打开自个儿的五毒香囊,自内中掏出个折叠好的黄符:“呶,这不就是。”


    陈斯远笑了下,不待说些什么,黛玉又道:“只这几样?怕是少了些吧?”


    这说的是尤二姐与尤三姐。


    此前两女倒是都送了,不过尤家女子都短了管教,这姊妹二人女红一个赛一个的差劲,因是这女儿节赠物便成了耳鬓厮磨。倒是晴雯送了一方帕子,如今便在陈斯远汗巾子里掖着。


    陈斯远明知故问道:“妹妹指的是什么?”


    黛玉哼声道:“你心里头也知道,偏你又来问我。”


    陈斯远笑道:“我来日能不能过秋闱还两说,妹妹叫我如何答话?”


    黛玉心下一凛,这才恍然。是了,这科场从无包票,君不见那江南赫赫有名的才子折戟沉沙的不知凡几,又有五十出头的老童生眨眼间就成了翰林。


    便是黛玉之父林如海,早年得中秀才,三十岁方才中了举人,其后两场大比方才点了探花。


    荣禧堂之约众人皆知,陈斯远不中举人,那婚约便做不得数,因是如今思来,黛玉与陈斯远竟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她又有何缘由去阴阳怪气?


    黛玉蹙眉道:“也是,方才是我说错了话儿。”


    说罢黛玉心下思量,自个儿先前早就知晓,为何这会子又偏要与陈斯远这般言语?是了,大抵是因着其才情卓著,又在国子监里连连得了榜首,心下这才隐隐认定其定会中了举人?


    眼见二人之间有些僵持,雪雁抿嘴便要上前说道,谁知陈斯远瞧在眼中,只朝着其略略摇头,雪雁便停将下来,旋即又蹙起了眉头。


    陈斯远心下想的分明,黛玉这会子才多大?过了生儿不过十一、二,或许因着早慧有些懵懂,可连情窦初开都算不上。


    且似黛玉这等大家闺秀,情愫总要让渡于守礼,陈斯远这会子只照料好黛玉身子骨就好,至于撩拨……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再者说了,外有贾雨村,内有王夫人,只待他陈斯远名列桂榜,这婚事哪里还是黛玉说了算的?便是不成也成了。


    来日陈斯远少不得四下兜搭,与其这会子哄骗,莫不如让黛玉逐渐适应。


    二人沉寂半晌,雪雁瞧得心下急切,闹不明白这位远大爷是如何想的;紫鹃却心下暗乐,想着自家姑娘与这位远大爷闹生分了,说不得来日姑娘就能留在荣国府呢。


    有的没的说了一会子话儿,凤姐儿放心不下,率先与探春回返。入得内中,凤姐儿嗔笑着直说‘头晕’,探春便打趣道:“凤姐姐好歹也是江南女子,哪儿有不晕马车晕舟船的道理?”


    凤姐儿就道:“也是稀奇,当初坐船北上京师时也不觉有什么,偏这会子瞧着水面就晕得紧。”


    黛玉打趣了几句‘身娇肉贵’,旋即便见宝钗与宝玉也靠了岸。不待缆绳系好,宝玉便跳将下来,疯跑着进了帷幕中的凉棚,叽叽喳喳地与黛玉说起湖上景致。


    宝钗安安稳稳行在后头,面上虽噙着笑意,可依着陈斯远对其了解,只怕宝姐姐这会子心下早就跳脚了!


    果然,待宝钗进得内中,略略与陈斯远对视一眼,便微微蹙眉,旋即又朝着献宝也似的宝玉、聆听的黛玉瞥了一眼,内中之意不言自明,谁知陈斯远只笑着不言语。


    其后嬉笑玩闹自是不提,待酉时过半,凤姐儿好说歹说方才将一众小的聚拢了,齐齐上了马车,又浩浩荡荡往内城荣国府回返。


    夏日天长,一应人等回得荣国府时,尚且不及日暮。因着疯玩了一日,众人都略显疲惫,便各自散去。


    陈斯远自是与宝钗一道儿,二人自马厩旁的角门进来,宝钗便忍不住道:“这宝兄弟便是玩着水也惦记着林妹妹呢,时不时便往岸上凉棚里观量一眼。”


    陈斯远斜眼瞥了一眼,暗忖宝姐姐长能为了,这都会下蛆了。


    当下便道:“到底是自小长起来的,可算是青梅竹马。”


    宝钗行了两步,说道:“远大哥就不曾担心过?”


    “担心?”陈斯远笑了,道:“我担心个什么劲儿?太过知根知底儿了反倒不大好……所谓青梅竹马不如天降啊。”


    “天降?”宝钗不曾听闻过这个词儿,按着字面儿意思思忖了一番才大抵明悟。


    是了,男女自小长起来,大抵多是兄妹之情,少有生出情愫的。


    错非如此,宝玉也不会在宝钗进府之后时常去寻其耍顽了。


    宝姐姐正要说些什么,忽而听得自梦坡斋里传出叫嚷声:“老爷饶了环儿一遭吧,不过是无心之失,何至于动板子?”


    跟着便听贾环嗷的一声怪叫,随即便有贾政颤声骂道:“你住口!是不是无心之失,这孽障自个儿清楚!”


    赵姨娘哭喊道:“环儿也是老爷的儿子,不过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就低人一等了?府中上上下下都围着宝玉,有谁管过环儿?平儿那小蹄子是凤丫头身边人,说不得那小厮也被凤姐儿收买了去——”


    啪——


    “啊——”赵姨娘一声惨叫,顿时泣不成声。


    随即贾政呵斥道:“滚!慈母多败儿,再有下回我宁可没生出这等孽障来!”


    陈斯远与宝钗对视一眼,二人心有默契,紧忙躲在一株石榴后头,身后莺儿、芸香、香菱、红玉、柳五儿等有样学样,一并贴在墙根躲避。


    少一时便见赵姨娘抹着眼泪扯了脸面肿起的贾环从梦坡斋出来,一路悲悲切切往自个儿院儿行去。


    待母子二人掩于墙角,陈斯远方才与宝钗一并出来,随即又不约而同朝着身后观量一眼。


    不用吩咐,芸香便与莺儿溜溜儿的跑了。


    宝姐姐顿时一怔,与陈斯远对视一眼,就听陈斯远挠着鼻翼道:“咳,这会子有些饿了,我打发芸香去厨房瞧瞧。”


    宝姐姐顿时忍俊不禁,颔首道:“我也是一般心思,倒是巧了。”


    稀里哗啦!


    梦坡斋内传来摔杯之声,二人当下再不多言,快行几步转过梦坡斋,须臾便到了东北上小院儿。陈斯远与宝钗拱手作别,领着香菱、红玉与柳五儿回转,眼看到得梨香院前,却听得内中叽叽喳喳。


    陈斯远扭头观量,便见七、八个女孩子或搬运箱笼,或晾晒衣物,一时间极为热闹。


    红玉瞧了一眼便低声道:“大爷,说不得便是府中自江南采买来的女孩子。”


    “嗯。”陈斯远应了一声,领着三女回了自家小院儿。


    略略歇息,少一时梨香院便有咿咿呀呀吊嗓子声儿传来,惹得香菱蹙眉道:“这时常听曲也算雅事,奈何离得太近,少不得搅扰了大爷攻读。”


    陈斯远暗忖,他如今与二房王夫人关系不差,说不得人家王夫人早有安排呢。


    又过半晌,便见芸香颠颠儿回返,进得正房里便道:“大爷大爷,你说巧不巧,下晌平儿姐姐送了环老……三爷回来,正巧撞见了老太太。转头儿老太太便与老爷告了一状,大老爷在一旁说什么‘宠什么灭妻’,老爷顿时就恼了,方才提了环三爷好生痛打。错非赵姨娘来得早,说不得就打坏了!”


    贾环这孩子被赵姨娘教坏了,也不知长大后能不能板正过来。所以‘娶妻不贤毁三代,选夫不好毁一生’啊。


    见芸香没走,陈斯远便道:“还扫听到什么了?”


    芸香巴巴儿道:“大爷今儿可瞧见琏二爷了?”


    陈斯远恍惚一下,这才想起的确没瞧见贾琏,便道:“琏二哥今儿个怎么没来?”


    芸香便笑道:“说是大老爷昨个儿得了信,今儿个一早便打发琏二爷往平安州去了。”


    陈斯远瞠目结舌。若思忖的没错儿,贾赦与平安州节度定然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这等事儿本该隐秘而为,谁料如今连府中的小丫鬟都能知晓!


    许是今上尚且有些顾忌,这才不曾动贾家。待来日顾忌尽去,贾家今日所为便是作死啊!


    不待其回过神来,芸香又道:“还有呢,今儿个一早,菖哥儿便领着人回来了,还带回来十二个小戏子呢。嗯……说完了,大爷歇息着,我先去了。”


    “回来!”陈斯远叫住芸香纳罕道:“你往哪儿去?”


    芸香忽闪着眼睛道:“这会子梨香院正热闹着,我去瞧瞧。”


    陈斯远哭笑不得,摆摆手便将其打发了。


    略略歇息,想起邢夫人今日回了娘家,按说这会子也该回返了,陈斯远便交代一声儿,起身往东跨院寻去。


    他一路进得黑油大门,方才到了三层仪门前,迎面便撞见往外行来的苗儿。


    苗儿面上讶然,掩口笑道:“太太打发了我正要去寻哥儿呢,不想哥儿就来了。”


    陈斯远道:“姨妈何时回来的?”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陈斯远趁着四下无人,俯身吃了口胭脂,迎着苗儿的媚眼道:“我先去见姨妈,得空再与姐姐计较。”


    苗儿顿时心下欢喜,引了陈斯远进了正房。


    内中邢夫人打横半躺在软榻上,今儿个折腾了个来回,面上带了些倦色。


    陈斯远见礼、落座,说了些寻常话儿,待打发了丫鬟婆子下去,邢夫人就蹙起眉头来。


    陈斯远上前为其揉捏小腿,说道:“可是身子不爽利?”


    邢夫人摇头:“与我无干……是三姐儿。”


    “嗯?她怎地了?”


    邢夫人好一番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三姐儿嫁快两个月了,那方林处处都好,唯独这……床笫之间有些为难。”


    “哈?”


    邢夫人干脆起身与陈斯远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原是这方林什么都好,偏偏每回夜里折腾不过几息便草草了结,每回都弄得邢三姐方才起了兴致便败兴收场。


    这些话邢三姐本不愿多说,偏邢夫人自小贼处得了甜头,因是由外看中此事。反复催问了好些光景,那邢三姐方才支支吾吾说将出来。


    到底是亲妹子,因是邢夫人便不免有些挂心。


    待说过了,邢夫人又道:“你给大老爷的那些丹丸可还有?回头儿也给我一些,我打发人给三姐儿送去。”


    陈斯远苦笑着点头应下,心下也不知那丹丸能不能治了这等症状。


    待说过此事,陈斯远转而说道:“处置乌家都好些时日了,怎么不见旁的动静?”


    邢夫人蹙眉说道:“快别提此事,前几日二房才与我提过,我转头与大老爷提了一嘴,谁知他顿时变了脸子……哼,说不得就是得了那些管事儿的好处。”


    嗯?这事儿贾赦绝对干得出来。所谓杀鸡儆猴,乌家兄弟就是那只鸡,连赖大都紧忙往贾赦处送孝敬,余下人等自然有样学样。


    大老爷赚了个盆满钵满,自然就不愿杀鸡取卵。


    罢了,且瞧着吧,便是贾赦不愿动手,只怕王夫人那边厢也等不及了。


    二人计较一番,邢夫人又蹙眉道:“三姐儿如何倒是小事,我如今就惦记着德全。”


    见陈斯远并不上心,邢夫人便抬脚踹了其一下。


    陈斯远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嘶,杀人啊!踹坏了往后你可别想得好儿。”


    邢夫人道:“不想就不想,免得你被那些狐媚子勾搭了去。”


    陈斯远顿时擒了邢夫人的菱脚,抓挠一番惹得邢夫人蛆虫也似翻滚一番方才撒手。


    邢夫人咯咯咯笑了一番也不着恼,只道:“好歹是我兄弟,你也上上心。”


    “我如何上心?”


    邢夫人起身凑过来为其揉捏,低声道:“你那三个把兄弟都安置进了内府……实在不行——”


    “不行。”陈斯远断然摇头推拒,道:“你那兄弟实在不着调,我可卖不动这张脸。”


    邢夫人顿时撒手蹙眉,道:“好啊,果然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陈斯远哭笑不得:“哪儿跟哪儿啊?你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样儿,能踏踏实实办差去?罢了,你也别闹,回头儿我寻个营生与他就是了。”


    邢夫人这才转嗔为喜,反过来为陈斯远揉捏了肩膀,又吞吞吐吐了一番方才罢休。


    待转过天来,一早便阴云密布,红玉、柳五儿都道这雨只怕要下上一两日。


    陈斯远往国子监途中,果然就淅淅沥沥下将起来。车窗上的布帘换做了竹帘,陈斯远略略挑开,便有雨丝随风而入。


    今儿个可是约好了下晌散学后与晴雯游逛,瞧这场雨,只怕真就一两日停歇不了,于是陈斯远便蹙起了眉头。


    大格巷。


    檐下垂雨丝,晴雯歪在炕上手中做着女红,时不时抬眼往外观量一眼。眼见外间雨势不见停歇,晴雯便蹙眉瘪嘴,心下有些不喜。


    外间窸窸窣窣,随即便有湿了衣襟的曲嬷嬷行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盘子几枚小巧甜瓜。


    瞥见晴雯便笑着行过来,说道:“姑娘快尝尝,新下来的甜瓜,我方才尝了一颗,真真儿甜死个人。”


    晴雯强笑了下,嗔道:“嬷嬷又乱叫,我不过是个丫鬟,哪里当得起一声姑娘?”


    曲嬷嬷便道:“怎么当不起?外头那个丫鬟有这般福分?我看啊,也就是早早晚晚的事儿。”


    这又是赁了一进小院儿,又是请了两个嬷嬷照料,寻常外室都没这般脸面,平日吃穿用度连寻常富户都多有不及,可见晴雯有多得宠。


    晴雯漏齿一笑,心下自是得意,于是不说话了。她素来心骄气傲,自问论品貌便是哪家的小姐也比不上,只可惜出身寒微,要不然可不就是个姑娘?


    她又有一身本事,便是离了主家也能过得很好,是以在宝玉身边儿时便留了两寸长的指甲,又涂了蔻丹,虽不曾明说,行事做派却处处都是府中姑娘的模样,也因此得罪了好些人。


    晴雯撂下活计,吃了一口甜瓜,果然清脆甘甜。赞了一嘴,晴雯就问:“嬷嬷,这雨还要下多久?”


    曲嬷嬷观量一眼说道:“这却不好说了……我瞧着只怕要下到明日去呢。”


    晴雯蹙眉叹息,顿觉手中的甜瓜不香甜了。


    曲嬷嬷观量神色,说道:“姑娘是怕远大爷晌午不来了?”


    晴雯摇了摇头,道:“大爷说了,今儿个散学要带我去游逛呢。谁知下了雨,只怕要去不成了。”


    曲嬷嬷掩口笑道:“就算今儿个去不得,等后日雨晴了再去不也一样?”


    晴雯闷声应下,心下依旧不喜。待到得午时过半,始终不见陈斯远到来,晴雯便愈发怏怏,那活计也不做了,干脆趴在炕上手托香腮呆愣愣瞧着外间出神儿。


    不知何时困意袭来,晴雯便迷迷糊糊睡下。


    梦中恍恍惚惚,好似又回到了数年前,爹爹将其交与人牙子,任凭晴雯如何哭喊着‘娘亲’,也不见狠心的爹爹回头观量。


    倏忽场景一换,又换做那日病重情形,晴雯正满心绝望,忽而便见娘亲模糊的身形寻了过来。


    晴雯心下大恸,正要哭喊出声,忽而便觉身子摇晃起来。


    迷迷糊糊转醒,一双泪眼尚且有些模糊,晴雯眨了眨,面前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却是远大爷!


    “魇着了?”


    晴雯揉了揉眼睛,起身道:“大爷……什么时辰了?”


    陈斯远笑道:“我都来了,自然是过了申时。”


    原来方才都是梦啊,晴雯便赧然道:“方才做了梦。”顿了顿,又道:“大爷晌午怎地没来?我还挂念着呢。”


    陈斯远便道:“有些事儿绊着了。”


    “哦,”晴雯应了一声,瘪嘴道:“外头下着雨呢,今儿个怕是去不成了。”


    陈斯远掏出帕子来,给晴雯擦了擦小脸儿,笑道:“那就等雨停了再去。”收了帕子,又自怀中掏出个小巧长条盒子来:“呶,送你的。”


    “送我的?”


    晴雯心下惊喜,接了盒子来小心打开,便见内中是一支金嵌宝蜻蜓簪子。


    两颗细小红宝石算作蜻蜓的双目,又有金做的蜻蜓身子,那翅膀也不知是如何做的,金簪略略抖动,蜻蜓的四只翅膀竟上下振颤起来。


    晴雯顿时欣喜,心下自是极为得意这簪子,偏嘴上却道:“我一个丫鬟……戴这个合适吗?”


    陈斯远存心逗弄,忽而正色道:“是了……的确有些不合适,那我回头再寻个素净的来吧。”


    说着探手自眼巴巴瞧着的晴雯手中夺了簪子,与其对视两眼,又嗤的一声笑了,随即将那簪子为晴雯插在头上。道:“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又没外人管着你,我送了你,你戴着就是了。”


    晴雯嬉笑一声,又嗔怪道:“大爷又逗弄人。”


    当下喜滋滋落地,趿拉了绣花鞋,紧忙让道:“大爷坐着,我去拿些茶点来。今儿个曲嬷嬷买了些甜瓜,我吃着极可口,大爷也尝尝鲜。”


    “好。”


    陈斯远便双手后撑坐在了炕沿,须臾便觉屋子里有些发潮凉,于是说道:“潮气有些重,今儿个夜里你记得生炭火。等回头寻了匠人来重新刷一遍石灰。”


    外间晴雯应了一嘴,随即端着茶盘进来,待将茶盘放在炕桌上,这才说道:“我一直在屋子里,倒不觉得有潮气。”


    陈斯远说道:“你这会子年纪还小,受了潮气不大好。”


    晴雯抿嘴笑着一偏腿也坐在炕沿上,探着涂了蔻丹指甲的素手,为陈斯远沏了茶水,又将甜瓜掰开来,将有脐的一半递给了陈斯远:“大爷快尝尝。”


    陈斯远接过来尝了一口,顿时赞道:“果然清脆甘甜,也不知哪个庄子产的,回头儿买一车回来。”


    晴雯道:“这甜瓜都是现吃现买,哪儿有一买就买一车的?甜瓜放着不吃,只怕两三日就不好吃了。”


    “原来如此。”陈斯远也没辩驳,他买一车自然有道理。荣国府家大业大,各处送一送,一车甜瓜也不过勉强够分。


    晴雯笑着吃了有瓜蒂的另一半,只觉心下畅快。


    正要问出来,却见陈斯远吃罢甜瓜忽而打起了哈欠。


    “大爷晌午没睡?”


    “嗯,没睡。说来也怪,这午睡习惯了,忽然不睡了,这下晌就困倦得紧。”


    晴雯便道:“既如此,大爷不若躺一会子?”


    “也好。”


    晴雯紧忙落地为陈斯远除了鞋子,又见陈斯远衣袍、裤脚满是泥点子,心下不禁纳罕不已。


    左近因着有国子监、孔庙与王府,是以路面都铺了青石板,外间雨势再大也不至于沾染上这般多泥点子。晌午时大爷这是往哪儿去了?


    因着二人方才熟识,晴雯却不好让其褪下裤子来。陈斯远挪动身形到了炕里,干脆扯了晴雯的枕头躺下,又打着哈欠含混道:“真个儿困了,我眯一会子。”


    晴雯应了一声,又寻了锦被为其覆上,随即麻利地将炕桌拾掇了端去外间。


    门扉敞开着,晴雯正思量着不若做一会儿女红,那曲嬷嬷便寻了过来。


    晴雯紧忙摇了摇头,凑近说道:“大爷这会子眯着呢。”


    曲嬷嬷会意点头,低声说道:“姑娘好福气,给姑娘道喜了。”


    晴雯纳罕道:“嬷嬷这话说的,哪儿来的喜事?”


    曲嬷嬷笑道:“方才庆愈说了,晌午大爷驱车往护国寺走了一遭,走了十来家铺子,这才给姑娘选了一支簪子……啧啧,可见大爷心里头记挂着姑娘呢,可不就是一桩大喜事?来日啊,姑娘定然能做姨娘!”


    晴雯顿时恍然,无怪裤腿上那般多泥点子,敢情自家大爷是给自个儿选簪子去了。当下她又羞又喜,偏了头不知所措地把玩着发梢,胡乱说了两句便将曲嬷嬷打发了。


    扭身又寻了一面巴掌大的小巧镜子,对镜观量,只觉那蜻蜓簪子分外可心。


    待撂下镜子,晴雯蹑足进得里间,便见陈斯远已然沉睡过去。晴雯行到炕便瞧了几眼,不知为何,便掩口笑将起来。


    待须臾,晴雯干脆褪去鞋子,赤着一双菱脚上了炕。她也懒得从炕柜里搬枕头,只侧身枕着胳膊观量着陈斯远。心下暗忖,自个儿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不知何故,陈斯远忽而睁开眼来,倒将晴雯吓了一跳,正要说些什么,便见陈斯远探手便将其搂进了怀里,口中兀自含混道:“别闹,我睡一会儿。”


    “嗯。”晴雯紧张地缩在陈斯远怀中,片刻后放松下来。


    挪动胸前的双臂,探出右手来搭在陈斯远的背脊上,顿觉无比安心。明明下晌时睡过了一个时辰,偏不知何时她又睡了过去。


    此番再无噩梦,反倒有些旖旎。


    又过不知多久,晴雯听得响动,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便见陈斯远正揉捏着胳膊。


    晴雯往窗外瞧了一眼,眼见黑漆漆一片,顿时爬起来道:“都这会子了?大爷这是要回了?”


    陈斯远道:“睡得太沉了……这会子回去只怕也没饭,干脆在这儿用些吧。”


    晴雯顿时心下欢喜,又想起方才旖梦,赶忙趿拉了绣花鞋去吩咐晚饭。


    陈斯远活动了半晌,右臂酸麻褪去,总算活络了几分,便穿了鞋子落地。也不知为何,那晴雯总是躲着他,便是一道儿吃饭时也只顾着闷头吃,陈斯远说话,她也只是含混回应。


    陈斯远心下纳罕,暗忖莫非睡着的时候轻薄了晴雯?


    这日因着太迟,陈斯远不曾问晴雯,用过了晚饭便紧忙回返荣国府。


    他才进自家,便有红玉撑伞来迎,口中说道:“大爷怎地才回?太太打发金钏儿来寻了两回呢。”


    王夫人找自个儿?估摸着王夫人急着对付那些老家奴吧?


    就听红玉又道:“后一回金钏儿来,见大爷还没回,就说也不用急切,明儿个大爷得空往太太院儿走一趟就是了。”


    陈斯远点头应下,当下略略歇息,读了会子书,早早睡去自是不提。


    待转过天来,这日陈斯远散学归来,用过些许茶点便紧忙往王夫人院儿而去。


    到得地方,便见金钏儿、玉钏儿姊妹两个在门前嬉闹,陈斯远上前问话:“太太可在?”


    两个丫鬟见了礼,金钏儿就道:“远大爷来得巧,太太才从荣庆堂回来,这会子正诵经呢。大爷稍待,我去告知太太一声儿。”


    金钏儿入内禀报,玉钏儿便引着陈斯远往内中缓行。


    须臾光景,金钏儿回返引了陈斯远进了正房。陈斯远抬眼便见王夫人端坐高堂,面上愁眉不展。


    “远哥儿来了?”


    “太太恕罪,昨儿个有些庶务绊着,入夜了方才回返。”


    王夫人笑道:“也不是什么急切事儿,远哥儿今儿个来也是一样。”


    当下请了陈斯远落座,又让丫鬟奉上茶点。二人略略寒暄,王夫人便道:“前两日我寻大嫂子说过一回,过后她却说大伯并无此意,远哥儿可知是什么由头?”


    这话让陈斯远怎么回?他紧忙瞧了金钏儿、玉钏儿一眼。


    王夫人会意,摆摆手便将两个丫鬟打发下去。


    内中没了旁人,陈斯远这才说道:“晚辈忖度着,只怕府中几个管事儿没少给大老爷送礼。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几个与大老爷低了头,大老爷自是不好再追究。”


    王夫人蹙眉道:“原是这般。”


    她来荣国府二十几年,身边儿八家陪房散落各处,大老爷收礼的事儿又怎能瞒了她去?除此之外,那贾赦未尝没有提防二房之意。


    有些话不好明说,是以此番王夫人不过是明知故问,寻了陈斯远问计罢了。


    于是王夫人就愁眉苦脸道:“若我说,这家中不整治实在不行了。这才五月,公中银钱就有些不支,只得挪了省亲别墅的银子周转,长此以往哪儿能长久?我倒是一心想要整治,只是单我自个儿热络,只怕难以为继……远哥儿可有主意,让大老爷那边厢上上心?”


    陈斯远笑道:“这事儿倒是容易。”


    破屋又逢连夜雨啊,存稿不多了,这几天忙着媳妇姥姥丧事,真是什么事儿都赶在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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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天地元气复苏,世界大变样。 纪陌只想当个透明小可爱。 奈何总有大佬悄咪咪尾随,借着各种由头与她八千里相认。 “先生,夫人今天宅家一天,啥也没干,一直在研究一本名为《暴打男神三十三天》的功法大全。据说那本仙门顶级功法,是夫人走在路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硬塞的。” “……没事,本少耐揍!回来,再给本少去报个防御抗揍班,记得低调点。” “先生听说了么,夫人被御景仙门的两位大佬看上了,非得争着收她为徒,人还不乐意呐!放话学完本事,日后一定欺师灭祖!” “……该买的灵宝买全了。到时候让夫人用灵宝砸死他们。”成天想撬本少墙角,活该他们被欺被灭。 “先生先生,夫人今天豪掷千金,买了一艘奔雷牌的灵宝飞船,特别特别土豪!” “什么,上回听说她买宝通的飞船,耐撞啊。” “据她闺蜜说,夫人昨儿个抽到一张奔雷的优惠券,有二十块钱折扣。” ……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用钱。

吕布从一只麻雀开始的逆转人生

据记载,东汉末年,兖州发生了两次大战,都以曹操胜利而告终。第一次兖州之战,百万黄巾降伏。 第二次兖州之战,温侯吕布黯然退出兖州。但是,在曹操和吕布最后一战……。 一只麻雀树林中飞出……。历史会因为一只麻雀而改变吗?

怪力美人她在娱乐圈封神

《怪力美人她在娱乐圈封神》 【古穿今+前世今生+娱乐圈】 终其一生都被困在神殿的少女祭司在叛军攻陷后自杀后重生于现代社会跳海自杀的少女祁雾身上。 * 《新秀集结令》是近年来爆火的现象级选秀节目,未来的全能爱豆、电竞大神、乐坛顶流以及国民影后彼时还在这个节目中艰难求生存。 然而节目开始没多久他们就纷纷表示祁雾是他们的人生启明星。 祁雾参加选秀的日常:工作、赚钱、偶尔处理小朋友的问题。 网友们眼中的祁雾:怪力、大佬、时刻都在碾

五代十国往事

拨开云雾,让隐匿的政治斗争无处遁藏,揭开故事背后的故事。为您还原真实的五代十国历史。

病弱世子的小福妻又甜又飒

天生怪力并且拥有灵液金手指的沈易佳穿越了。 一穿越就遇抄家修罗场,公公祖父相继逝世,相公还生生被打断了腿。 不仅如此,多疑的皇帝还要把她们一家老弱病残赶出京! 对于将原主害得如此境地的渣爹继母和白莲花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当然是直接套麻袋先揍一顿再说。 回乡路上,遭遇土匪打劫,死士追杀。 沈易佳表示一点都不慌,一拳头护住全家老小安危。 以为到了乡下就安稳了? 谁想族人怕被连累要把他们除族,黑心大伯一家还虎视耽耽。 秉承着能动手就别bb的原则,沈易佳选择以暴制暴。 可是总有自以为是的人在耳边念叨为人妻要贤良淑德,知书达理。 沈易佳表示不服,她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为什么要会这些。 为了养家,上山打猎,下河抓鱼。 偶尔再去地下斗场虐虐渣,收几个小弟,沈易佳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这边好不容易利用灵液将相公的腿治好,就有人跳出来要跟自己抢人。 不好意思,我的拳头它说不同意! ps:男主腿会好,1V1sc

秀才无双

穿越成了秀才,还有一处建好的桃花坞、陆尘笙觉得闲时种种桃树,听听这个姜国的奇闻异事也算不错(简介无力,大家凑合着看吧...)

随喜

是不是预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能改变命运的安排? 她凡事随喜随缘随份,就算阿爹不疼奶奶不爱,日子依旧过得阳光灿烂春暖花开。 后来,她终于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过是个笑话。 这一生,她不会再逆来顺受。 ********* 归归出品,绝对温馨。 —————————————— 要绝对相信,归归是著名的亲妈~~~

快穿之软妹黑化中

★女主软萌小病娇★人前软萌无害小天使,人后病娇嗜血小恶魔。 一生都被困在实验室里的奈萌,杀光全实验室的人后绑定了一个攻略系统软妹纸。 软妹纸:本以为绑定了一个软萌可欺的宿主,没想到招惹的是一个随时黑化还自带bug的恶魔QAQ “萌萌,你的灵魂,只属于我。”“你是本王的食物!”“过来,教你学习”“萌萌,阎王妃之位,只能是你。” 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奈萌:唔……都是可爱惹的祸。 #持萌行凶,病娇男神,乖乖上钩# 【病娇苏爽甜宠,女主不傻白甜,虐渣虐极品虐情敌】 ——★少女心++++,又苏又撩又甜又萌★—— ★——书评区置顶有Q裙号以及注意事项,一定去看哦——★

四神器之青龙剑

一个号令江湖的神秘帮派……一个卧薪尝胆长达三十年的复仇……一个关乎到亿万人生死的决断……天下苍生、黎明百姓亦或是红颜知己、此生挚爱?如果换做你……你会如何抉择?

灯笼铺诡事

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大学生,父亲是个灯笼匠。在平凡的一天我却接到了父亲失踪的消息。 回到家乡后,经历的一切却重塑了我的三观……

和反派互许终生后,他马甲爆了

《和反派互许终生后,他马甲爆了》 尹溪因为嘴嗨穿成男频暗黑复仇文里刚出场就被少年反派千刀万剐的女炮灰。 为了避免原书中凄惨的下场和阻止未来的反派黑化毁灭世界,她被迫走上拯救世界的道路。可刚走半步她就先拯救了个身受重伤记忆全失的貌美少年,少年误把她当姐姐,黏着尹溪撒娇卖乖不肯离开,尹溪只好被迫带着他上路。 拯救世界的路上千难万险,她跟少年一路相伴扶持。 在尹溪眼里,少年总是一幅笑嘻嘻的模样,总在自己伤心遇挫时想方设法逗她开心。遭遇

通灵实录

纪先生服个软

【现言甜宠+读心+双向暗恋+追妻火葬场】场景一:传闻,纪总不爱他的妻子,婚后天天不着家,花边绯闻满天飞,纪夫人每天不是在捉J就是在捉J的路上,所有人都盼着他们离婚。 结果却等来了纪总守在宋清书公司门口,手捧鲜花求着纪夫人不要离婚? !吃瓜群众:这什么情况?不是说纪总不爱他的妻子吗?纪总内心咆哮:我爱! 我爱!你们都滚!别打扰我哄夫人!!……场景二:当纪总和夫人吵架了怎么办? 助理表示:“要不,纪总你去跟夫人服个软?”纪总冷笑一声:“呵,要我服软?不可能!”当天夜里,某人爬窗,鬼鬼祟祟地钻进了宋清书的被窝,卑微地在她耳边说:“夫人,我错了,我不该大声跟你说话,你就原谅我吧?”宋清书:“……”是什么让对她弃之如履的纪总一改往日的冷漠? 那就要从她拿水晶球砸他脑袋说起了……【注:非传统霸总文,轻松甜宠比较日常,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不喜勿喷,感兴趣的话可以点开看看哦~】

带着淘宝去修仙

穿到修仙世界的金手指居然是淘宝?不能修炼不能炼丹要此物有何用! 辣鸡!结果真香!不正经修仙就是闹着玩!

富养流放权臣,从拜财神开始

简介:久酥中了三百万,当晚加班猝死。穿越到古代,兄嫂要将她卖去当小妾,绑定财神系统化险为夷。 只是这系统怎么回事?如此豪气,拜财神新手福利竟然给了一套院子! ?任务多又重,发财被婆家惦记。流放臣子悲惨可怜,价低又能干,雇来当帮手,养成了未来辅佐帝业的权臣! 新婚被抓走当壮丁的丈夫,竟建功立业,成了小将军,回村接母,村里载歌载舞,正当久酥思考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时。 走来一个身姿曼妙女子,是丈夫相好的。陈兆:“久酥,你身份低贱,就当妾吧!”久酥:“离!”和离后,追求者频繁蹦出,久酥不想谈情说爱,只想赚银子。 【宿主,恭喜您成为徐国首富!是否继续绑定系统!继续赚银子!】久酥:“当然!赚个其他国家的首富当一下。”

天下第一医馆

一睁眼,便是人命如草芥的乱世芳华。墨白是个大夫,但他还来不及去想治世救人,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在三天后不死。 然后还得考虑怎样才能见一见那已经和自己成过亲,拜过堂,据说国色天香的老婆? 最后,他还得想个能在乱世之中活下来的谋生之道,他决定了,就干老本行,很快,乱世之中,战火最猛烈的中心地带,一间医馆开张了。 名字还算低调,曰:“天下第一医馆”作者自定义标签:坚毅玄学医生重生

和离后,我带着战神王爷去种田

《和离后,我带着战神王爷去种田》 农科院大四学生李诗诗,性格泼辣,是有名的女汉子。 上山采药下河摸鱼,钻木取火,就没有她不能干的。 被农科院学生戏称为‘稻田猛汉’。 一朝穿越,醒来发现自己竟成了带着俩孩子的受苦媳妇。 宅斗什么的快去一边吧!老娘一心只想挣钱。 与倒霉丈夫和离后,她每天默念致富经:男人男人快滚开,别挡老娘发大财。 开饭馆开学堂,她凭借一己之力,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中扛起女性独立的大旗! 大女儿嫁给当朝宰相、二女儿嫁给

改命I

《改命I》 人人都说属羊的命不好。 高阳属羊。 “这么大点离家出走,遇上个男的花言巧语一哄,到时候就得挺个大肚子回来,瞧着吧。” “高阳属羊吧,属羊的这个命……啧啧。” “她能出息我直接从田里爬回来,她就高中文凭。” 姥爷说:“烂泥扶不上墙。” **** 亲奶奶说:“别是为了钱,去当小姐了吧。” 这个世界上真心盼着你好的,只有你的母亲。 母女双向救赎。 一个选错路的女孩子。 一个逼着孩子走错路的母亲。 人人

纯情将军火辣辣,苗疆少年沦陷啦

骆悠七岁之前是条逮着人就想上去咬两口的疯狗。七岁时,漠北城失守,北狄人屠城,一场大火改变了骆悠的命运。 她被紫国战神骆修白收养,摇身一变成了镇国公府千金。镇国公府什么都不缺,骆悠收起利爪,穿上绫罗绸缎,日渐出落得清辞丽曲,落落大方。 可命运总爱捉弄人,好景不长,骆修白死了。死得臭名昭著,死得尸骨发臭胀烂,死得连骆悠那么冷心肠的人,都在看见他胸口刻着 “我是罪人”四个字后,唇边泛起冷笑。骆悠离开了镇国公府,投身军营,要查出骆修白真正死因,替他报仇,权当偿还抚养教育之恩。 线索指向了苗疆,骆悠一步踏入,再难抽身。那个长着一张温和无害娃娃脸的苗疆少年,用一口温软的苗语,腼腆羞涩地对她说:“萝娅,括缪戈了维了卯?维习样括,括倒楼喔丁略吧维朵缪朵……”翻译成紫国话是:【阿妹,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养过你,你脖颈上有我的印记……】骆幽为了调查真相,玩弄了这个乖巧内敛的苗疆少年。 却不料少年骨子里,是个和她一样不择手段、阴戾爱装的疯狗!-阴锣声响,三十万孤魂双臂平举,魂归故里,汴京城,幽幽街头,响起少年诡谲喑哑的声嗓:“悠悠阿妹,出来见我!”

咸鱼美人吃瓜看戏后被侯爷宠疯了

林筱冉成了书里很快领盒饭的花痴配角不说,竟还要完成任务后才能回去?! “抱住他的金大腿。” 为了活下去,林筱冉过上了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的舔狗生活。 怎料,书里的大反派越来越不对劲。 女扮男装后,某日喝醉,某反派凑到某“男”耳边道:“本王只想做你的裙下臣。” 闻言,四座皆惊! 某护卫嫌弃:林筱冉你这个死娘炮,离我主子远一点! 军营的兄弟:林兄弟,是男人就一起脱裤衩! 某“男”欲哭无泪,连夜打包,离家出走。 哪知,很快就被某反派逮了回来:敢找男人?小心本王折了你这红杏!

天师除灵日常

弃女替嫁:昔日情郎唤我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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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农门小福女

浠水河边有一户人家姓弱,运气真的弱爆,就像被霉运附身了一样。家家大丰收的时候,弱家颗粒无收,种菜虫吃光,养鸡发鸡瘟,养猪发猪瘟..... 明明一屋子男丁,个个都是壮力,却疯的疯,残的残,瞎的瞎…… 本来前途无量的弱家愣是成了方圆十里最穷的一家。 唯一让人羡慕的是弱家旺丁!弱家老婆子一共生了六个儿子,儿子又生了四个孙子,弱家老婆子做梦都盼着能生个女娃。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孙女,没想到却是个痴儿,养到了三岁多也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连吃喝拉撒都不会。 大家都以为弱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直到那个三岁半的痴儿突然开口喊了一声:“娘.....” 天,开始变了。 世界,开始玄幻。 弱家院子里的柿子一夜成熟,地里快被虫啃光的菜变 得绿油油,一直不下蛋的老母鸡突然下蛋了…… 别人闹饥荒,弱家粮满仓。 老大不疯了,老二不残了,老三不瞎了…… 弱家老婆子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谁说我家萱宝是痴儿?她明明是福宝!” (这是一本带点仙气的种田文,女主前世是一株刚刚化了灵的萱草,转世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