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装逼……（上）

    樊刚见程坤答应之后，大喜过望，这次的亏他是吃得狠了。

    俗话说，仇不隔夜，但那是因为当天就报了！

    他现在就是这样，恨不得下一刻就冲到那帮混蛋面前，将他们通通揍翻在地，让他们也尝尝“满地找牙”的痛苦。

    他这边正在心里暗自发狠，却一不小心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痛地“哎呦”一声叫出声来。

    程坤看他这样子，心想你今天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养伤吧。

    樊刚从小打架打惯了，家里也常备着药酒，虽然这次看着惨了点，但实际上也都是皮肉伤，擦上药之后，很快就能好。

    程坤赶紧离开，站在樊刚眼前，看着他现在这张脸，程坤生怕自己下一秒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就很尴尬了。

    ……

    樊刚的父亲樊岳回到家，见到儿子“凄惨无比”的样子也吃了一惊，但等他问清楚怎么回事后，就不再在意。在他看来，这些只是小事，由得他们自己解决，而且程坤不是答应帮他报仇吗，正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看看这孩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樊刚对父亲的反应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早有预料，让程坤不能不再次感叹楚国民风的剽悍。

    报仇的事暂且不说。

    程罴回来后，找到程坤，对他说道：“臭小子，你说想要学武。我今天替你找了个师傅，只要你能拜在他门下，肯定能学到真本事，但人家收不收你还不一定，看你到时候能不能通过他的考验了。”

    程坤神情振奋：“老爹你对我还不放心吗，不管我师父出什么考验，我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程罴也一脸欣慰地摸了摸程坤的头：“好小子，有志气。老爹也相信你，如果你拜师成功，就留在城里好好学，有什么事就找你樊叔，他会帮你的。我会把这次打猎家里分到的钱留给你，省着点用，应该够了。”

    程坤本以为老爹只会留一部分给自己，却没想到居然是全部：“把钱都留给我？老爹，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他还没说完，就被程罴强势打断：“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说了，新丰城不比程家村，用钱的地方很多。”

    如果程坤真的只是个孩子，看到程罴这么坚决，或许也就收下了。

    但他的身体里毕竟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家里条件算不上富裕，只能说是温饱有余，他实在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收下所有的钱。

    但没关系，大路走不通，还有小路嘛。

    他很快换了个说法：“这样也行，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老爹你回家怎么交差？可怜娘亲她整日操持家务，可丈夫手里攥着这么多钱在城里转了一圈，别说首饰了，连一件新衣服也没给她买......”一边说一边还摇头叹气。

    程罴这下说不出话来，虽然他很清楚，如果妻子在这里的话，也会同意他的做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理所当然地将妻子忽略。

    儿子说得对，妻子嫁给自己怎么多年，每日辛苦，从未多说过一句，将里里外外安排地井井有条，自己每次上山的物品，妻子都会提前准备好。

    而她自己身上的衣服却一次次浆洗，已经洗掉了本来的颜色，有的甚至穿破了，即使这样也舍不得换，自己的确应该替妻子想想。

    他看着儿子，表情有些无奈：“好吧，臭小子。算你说得有理，钱我会留一部分，给你娘买些礼物。以后你的钱不够用，可不要哭鼻子。”

    程坤笑着回答：“老爹你太小瞧我了，我能养活自己的。”

    程罴点点头，从小到大，儿子向自己保证过的事情倒是都做到了。

    他心里盘算起来，准备给妻子扯几匹布，再买个好一点的镯子，他知道她喜欢玉，想必自己回到家妻子看到会很高兴吧……

    ……

    第二天，程坤连饭都没吃就被一脸迫不及待的樊刚拉出了门，来到胡大娘开的茶馆里。

    樊刚坐下后，很熟练地叫了十个肉包子，胡大娘做的肉包子分量很足，这些两人吃足够了。

    胡大娘见到是樊刚来了，脸上露出慈祥地微笑：“小刚，是你来了。昨天我还在担心你，不知道你伤得重不重？这段时间多亏有你，老太婆的摊子才能开下去，挣口饭吃。”

    程坤见到樊刚听胡大娘这么说后，脸有些红了：“胡大娘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周家的混蛋我在别的地方见到一样要揍他的。”

    说罢又指着程坤说道：“胡大娘，这是我程叔家的弟弟，以后我带他来照顾你的生意。”

    胡大娘看了一眼程坤，笑眯眯地说道：“好精神的娃娃，大娘这里有熬好的糖水，快喝吧。”说罢，便盛好一碗糖水递给程坤。

    程坤见状，只能苦笑接下，端在手中喝了一口，果然很甜。樊刚在一边低声说道：“怎么样，胡大娘人很好吧，以前我给她送肉时，她总会塞给我一枚煮鸡蛋和一只肉包。”

    程坤点点头，表示赞同。胡大娘确实心地很好，感觉很亲切，让人心生好感。

    他坐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店内的物品，发现桌椅都很旧，茶碗也有几个破的。但看得出来，桌椅都被用心擦拭过，很干净。只是有几个桌子下面是空的，原来的椅子在昨天被打坏了。

    很快，热腾腾的肉包子就端了上来。程坤抓起一个，顾不得烫，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猪肉与菘菜混合的香气，汤汁在嘴里滚动，非常鲜美，真是意外的好吃啊。

    三两口解决第一个，程坤马上又抓起一个，另一边樊刚也顾不上说话，跟他抢了起来。

    很快，十个肉包都被消灭掉了，让樊刚目瞪口呆的是，他居然只抢到四个，剩下的都被程坤吃掉了，完全不知道他那么小的肚皮是怎么装下这么多东西的。

    这时候，不远处的周记走出了一人，晃晃悠悠地朝胡大娘的茶馆走过来。

    樊刚一眼就认出他来，对程坤说道：“就是他，周家的周才，就是他总找胡大娘的麻烦。现在就他一个，一会儿其他的泼皮也会来。”

    程坤看着走近的周才，这家伙模样长得也算周正，只是不知为何面色发青，身体干瘦，年纪轻轻就一副气血两亏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解。

    他低头问樊刚，樊刚一脸不屑地回答：“这小子整天跟着一帮泼皮厮混，家里给的钱全都拿到青楼中吃花酒去了，时间长了，身体怎么可能会好！”

    程坤听罢暗叹，“淫才”啊。年纪不大，就能逛青楼把身体折腾成这样，程坤目测他再这样下去，将来能不能有后都是个问题。

    周才走进茶馆，见到樊刚和一个不认识的孩子坐到一起，他嗤笑一声：“樊刚，昨天刚被打，今天还敢来，你胆子不小啊。趁现在小爷我心情好，赶紧滚得远远的，不然一会儿我兄弟来了，还揍你一顿。”

    说完又扭头对胡大娘说道：“老太婆，我之前跟你说的建议你考虑好了没有？就你这小茶馆还是趁早关了吧，如果你把茶馆兑给我家，我可以给你三百钱。当然，你得把包子馅料的配方一起给我。”

    樊刚和程坤听完都是一声冷笑，这小子想得倒美，区区三百钱就像换间铺子，还有一只下金蛋的母鸡，上哪里想这样的好事！

    樊刚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周才，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就凭你家的铺子，饭菜难吃的要死，酒里面掺的全是水，平时都没几个人，还想买下大娘的茶馆，简直做梦。”

    周才眼角青筋直跳，恶狠狠地看着樊刚：“住口，看来我昨天打得还不够狠啊。我告诉你，樊刚。这是我们两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少来多管闲事。”就在说话的功夫，外面又进来四个满脸恶像的泼皮，看样子应该就是周才的狐朋狗友。

    这几个泼皮中，后面三个还好说，为首的一人长相就有点对不起观众了。

    他身材短粗，脸庞虽大去长着一对绿豆眼，大早上的，眼角还能看到两坨眼屎。走路时鼻孔朝天，几根黑毛从里面探出头来，很骄傲地迎风摆动。

    周才表面上看着很嚣张，实际上还是有些小聪明。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樊刚的对手，所以进来之后嘴里虽让口口声声地威胁，但站的地方却离樊刚很远，万一打起来也方便逃跑。

    可等这几人进来之后，他底气足了很多，他对着为首的泼皮说道：“蔡哥，这家伙今天又来捣乱，这样下去，不知哪天才能把这老太婆的茶馆买下来，你要的份子钱也拿不到手啊。”

    为了尽快到到目的，早在之前，周才就把这家茶馆两成的份子许给了这伙以姓蔡的为首的泼皮，所以这帮人才这么上心。

    程坤仗着年纪小，没人注意，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周才装逼，心里想着：这家伙应该算这本书开书以来第一个专业的反派了，虽然一看就是个扑街仔，戏份不多，但看这表现，人家还是很敬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