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序幕开始

    三位新任干部来到了约定的茶馆，李玄武和阿赐随后也赶到了此地，信守承诺的在里面坐下谈话。


    “好吧，有什么事情就请快些问吧，我们二人也有事情要办。”李玄武气定神闲的坐下，没有畏惧，坐怀不乱的看着三位干部。


    提出邀请的是申猴，先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是武成王的人，你们怎么看？”


    “什么？！”李玄武惊讶的站起，良久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马上重新坐好道：“失礼了，你们说你们是武成王殿下的人，可有证据？”


    “何须证据？”申猴笑道：“我家主子来到墉城的事情全城尽知，还需要惊动殿下吗？”


    单凭片面之词无法确定，李玄武还是不相信道：“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平生谨慎，没见到殿下本人的话，恕难相信。”


    申猴见他不相信也不强逼，于是道：“没事，迟早你会知道的。”


    “还是那句话，有事情快说。”李玄武严肃的无以复加。


    “其实吧，我们对墉城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想从.......”


    申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道：“那真是不巧，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墉城，如果几位想问有关地下市场的事情，我们回答不出来。”


    “哼，”申猴冷哼一声道：“不管你们是不是第一次来，总归是前来有事的，你自己也说了有事在身，没事去地下市场干嘛？”


    刁钻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对方马上阴沉下脸不说话，身旁的阿赐耐不住站起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说了，武成王殿下的人。”申猴不厌其烦的强调了一遍，道：“你们行迹诡异，我有这个权利问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如果你们实在不肯吐露，那只好去见我家主子了。”


    李玄武依旧冷静的按下阿赐，盯着他道：“稍安勿躁，在下不知道几位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我们真的跟墉城毫无关联。”


    申猴等的就是这句话，马上抓住话柄道：“等一下！我可没说你们跟墉城有关系，让你们来也没问，阁下为何要自己说出来呢？”


    分明就是怀疑他说漏嘴的意思，李玄武的确被这一下弄得有些愣住了，随即笑了几声道：“可能是在下太急了，一时口误，几位也知道墉城地下市场上不了台面，说话总得注意点。”


    “是这样吗？”申猴反问道，才不理财对方的敷衍，继续穷追猛打道：“接下来要么回答，要么跟我去见殿下，自己选吧。”


    阿赐憋了一肚子火，偏偏李玄武那个性子压得他不得发作。


    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李玄武率先打破道：“几位可以问了，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申猴满意点点头，朝着身边的两位干部看了眼，转回视线问道：“好，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要来墉城的地下市场？”


    “采集粮食。”


    “第二个，为何采集食物？”


    李玄武迟疑了下，道：“为了家族。”


    “很好，第三个问题，哪个家族？”


    三个问题层层递进，势必要刺透他的秘密，李玄武看是瞒不住了，要欺骗眼前的人容易，谁又知道他们的手段如何，如果调查出来，非但自己惹祸上身，说不定还要牵连诸多，于是无奈道：“我们是寿春李家的人。”


    “寿春？”申猴不解道：“寿春离这可不近，就为了采办粮食才来的？”


    “在下没有说谎，要是阁下不信尽可以去查查。”李玄武早就不耐烦了，激动的说道。


    申猴大致了解了一下，朝未羊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出去命人调查去了。


    “问完了吗？”


    “问完了。”


    “那便告辞了，阿赐，我们走。”李玄武说完就要离开，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被喊来问话，回答完了不走还等什么时候。


    “留步。”二人不停脚步，门口却多了许多野火的人将他们拦在了里面。


    李玄武满脸怒容回头道：“几位就是这么待人的吗？本来还以为你们会有余地，现在看来做法不会太毒了吗？是准备杀了我们把。”


    “瞧你说的。”申猴怪笑道：“阁下误会了，你说的话我们也需要找人核实一下嘛，看在你配合调查的份上，我就给你透个底吧。”说完把头靠近他道：“其实墉城最近会有大事情发生，容不得差错。”


    申猴说的时候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没有看到惊讶的样子，咧咧嘴又道：“你看上不是很意外啊，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吃惊。”不得不说李玄武是真的很能装傻充愣，根本看不出他在撒谎，“就问阁下一句话，我们二人要被你扣押到什么时候？”


    “这话说得多不好意思，”申猴道：“我怎么可能扣押你们呢？这样吧，你们一直到后天就忙自己的事情，忙完了估计我们也就查完了，到时候就放你们回去，如何？”


    李玄武考虑了下，点点头。其实根本不需要考虑，唯有一条路就是答应，门外野火布下人手，里面又有三位干部，再加上不知道对方底细，他们没有反抗的筹码。


    阿赐怒目圆睁，看着他仿佛再说还不动手吗？


    “你给我冷静点。”这句话是李玄武对阿赐说的，低下头道：“我希望你们可以信守承诺，如果在下猜得不错，你们这两天也会派人监视我们吧。”


    “嗯，没错。”申猴没脸皮的承认了下来。


    李玄武叹了口气道：“那么我们便告辞了。”


    “慢走不送。”


    野火的人让开了路，让两人离开了茶馆。


    未羊这个时候也回来了，任务吩咐下去，像他们这样的干部用不着事必躬亲，调查这样的小事也就是嘴上吩咐就行。


    “他们走了？”


    “嗯。”酉鸡少有的发话道：“申猴，我们把今天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你觉得值得吗？”


    申猴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她，道：“你不也是对他们很感兴趣吗？我有种直觉，或许他们可以帮助主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忠心了？要当杨旷的狗吗？”以温和面貌示人的未羊突然冒出了一句忤逆的话，其他两人也没有表现的很惊讶。


    “当他的狗？谁说的？”


    未羊笑着摇摇头道：“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狗了。”


    申猴忽的大笑起来，道：“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入戏啊！你们都是自己人，也不需要忌讳什么。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迷惑杨旷的视线，他不是希望我们畏惧他吗？好，我给他敬畏，可是不代表我真的服他，断臂之仇不共戴天。”


    “还不是为了那条手臂。”未羊笑道。


    “不准再提了。”申猴一下子面目狰狞，道：“我现在为什么卖力的为杨旷工作，是因为我希望他赢，赢了之后，就是我自立门户的日子。”


    酉鸡冷冷道：“还以为你说要回归辰龙大人的麾下呢。”


    申猴不屑一顾，像是发生了什么改变，比以前还要轻佻了：“杨旷？辰龙？算什么？我说了要自立门户，就是要证明比他们更强。”


    “没想到你连辰龙大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未羊说道。


    “我当然不把他放在眼里，你就没有发现吗？其实跟辰龙和杨旷都一样，我们不过是棋子，我要做下棋人！”申猴一字一句的说着，这股决心永远不会磨灭，野心逐渐侵蚀了这个残缺的男人。


    .......


    .......


    杨旷不再缩在谢家不出来了，他们进入墉城的消息相信十个人都知道了，出来露个脸也不打紧，最重要的是很少有人认识他这种脸，装成公子哥和张止嫣莫邪两女伪装成大族子弟出游的假象，也可以亲身游历墉城，看看这个“粮城”究竟如何。


    三人结伴，还真有点大户人家子弟出来游玩的样子，杨旷的重点在观察墉城的面貌，而另外两个早就忘了此行是有目的，完全心不在焉，自顾自的到处逛。


    指望他们，有些妄想了，杨旷自嘲的想了想，没办法的笑了笑，只能靠自己看看了。


    墉城的大致样貌有些落后，这里的集市是供给老百姓购粮的地方，他也知道地下市场是用来给那些居心叵测的士族采购的，希望能看到一些希望看到的东西。


    所谓希望看到的，就是反常的事情，既然谢昆给出了朝廷有人勾结敌国想要摧毁墉城的粮食基地，暗地里就算做的再好，表面上也会有纰漏，至于能不能发现，就得靠他自己去发现了。


    “师兄，你看这里。”张止嫣的声音又响起，杨旷本来想提醒一句，看到小师妹指的方向皱起眉头，定睛一看是一家很热闹的米店。


    卖米的？墉城有米店不稀奇，但是好歹也能看到有关的地方，杨旷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带着两女走了过去。


    这个米店的生意十分的兴隆，里面都是人挤着人，都在挑选大米买回去。


    “老板。”杨旷喊了声，便马上就有一个店小二的人跑来道：“公子不好意思，我家老板今天有事，有什么需要尽管问小的就是了。”


    杨旷看着店小二，也看到了其余的店小二，这个米店一共十个店小二，能看出平日的生意有多好，到了需要这么多人打下手帮忙卖的地步了。


    “你这最好的米怎么卖？”杨旷开门见山，直接询问最贵的大米。


    店小二脸上堆着笑容，领着他来到了一个柜台前，里面装的大米色泽不错，隐隐的有一股米香，道：“这就是，是本地产的优质大米，看公子的打扮绝对是大户人家的人，可以闻闻看看。”


    杨旷当真就捧起一把米闻了起来，这可把店小二给弄得有些疑惑，富家子弟怎么会亲自来买米，还真的把自己的玩笑话当真闻了起来，不都应该是下人去办的嘛？真是奇怪的一个公子哥。


    “不行，差了点。”杨旷皱着鼻子摇摇头，可把店小二急坏了，这位公子哥看起来衣着华贵，一定是个阔绰的主，他可不想失去一笔大生意，于是问道：“怎么会呢？这可是本店最好的米了，公子您不能开玩笑啊。”


    “本公子觉得不好不是因为米不行。”杨旷看着他道：“本公子要的是一大笔粮食，是要运送到我们家族的，你这点东西哪里够。”


    店小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公子是自己家用的还是用于别的什么.......额........”


    没有说完当然也有忌惮的时候，杨旷看得出来，于是道：“就是自己家族用，听说你们墉城盛产粮食，就来看看，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足够的货，要不本公子可走了啊。”


    “别别别，公子留步。”店小二喊住杨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扭扭捏捏的说道：“小的知道哪里有能满足公子需求的，只是........那个.......那个.......”


    这幅作态杨旷可不讨厌，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于是大方的拿出一贯钱，递给了对方，看着店小二贪财的眼神笑着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哎呦，多谢公子！”店小二花了点时间辨别了钱的真假，四处张望的揣入了怀中，笑眯眯的说道：“其实咱们这还有个别的地方，那里的东西多，像我们这种小店可没胆子屯这么大的货，公子可以去那里试试。”


    “怎么走？”


    “城外有个废弃的矿洞，那里就是了。”


    “有什么别的知道的吗？”杨旷问道。


    店小二下意识感觉有些奇怪，没事干嘛问这些，杨旷镇定的补充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多了解一点，也好跟里面的人用合适的价钱成交一笔生意。”


    听到这个解释店小二才放下警惕心，回答道：“其实没什么要注意的，就是最近新来了一群不知道哪里的人，好像是故意排挤谢家在地下市场的生意，感觉好像要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杨旷终于听到一些有用的情报了，于是道：“你们怎么看啊？我听说要不是谢家你们墉城也没有这么大的规模，不想帮帮谢家吗？”


    店小二摸了摸头道：“其实谢家对全城的老百姓都有恩，可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没有能力去帮他们啊，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啊，听说那个武成王也来了这里，公子最近要小心点啊。”


    杨旷感觉挺有意思的，问道：“为什么要我小心点？难道那个武成王殿下还会吃人不成？”


    “真不骗你，不是说殿下不好，而是殿下的手段很凌厉，洛阳崔氏您不会不知道吧，连这样的大族都栽在了这个殿下的手上，这下子巡抚全国，听说每个士族都战战兢兢的。”店小二做着他自以为好心的提醒。


    杨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武成王殿下这么让别人害怕。”


    “可不是嘛，这位殿下可是内定的太子人选哦。”店小二刻意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吗？当今的陛下对这位殿下的宠爱比起文平王殿下不要太多，谁都看得出武成王是未来的太子了。”


    听到这里杨旷沉默了一会，现在全国都知道他击败了崔氏巡抚就是为了对付士族的，上至官场下至街巷，估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公子？公子？”店小二看他分了神，挥手喊道。


    “没事，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杨旷重新拾起笑脸问道：“你们这有没有关于那帮新来的人的言论吗？我想了解一下，货比三家嘛，要是比谢家实惠我可要考虑一下了。”


    店小二一提到这种八卦流言可来劲了，于是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帮新来的也不知道从哪里运来的粮食，无论谢家以什么价格卖出，他们都会比谢家的价格低一点，明显是故意跟谢家对着干。”


    “哦？那岂不是都往新来的地方跑？谢家这个地下市场还怎么办？”


    “不就是嘛，抢生意啊。”店小二道：“新来的好像还会故意去买下其余的铺子，扩大他们在地下市场的地盘，要我说啊，他们一旦逼走了谢家，那个地下市场就完了。”


    杨旷问道：“为何如此说？”


    “公子你想啊，他们垄断了地下市场，所有人只能在他们那里买，价格想怎么涨就怎么涨啊。”


    不会的，杨旷可以明确的否认对方的言论，但是没有必要。这帮新来的或许就是南夏的人，他们勾结大商的朝廷官员偷运粮食在墉城的地下市场贩卖，除了挤兑谢家外就是破坏粮食的生产力，一旦他们得手，这个地下市场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早就跑得没影了。


    “好了，本公子知道的够多了，走了。”杨旷摆了摆手，告别了店小二，带着两女离开了米店。


    “师兄，要去地下市场吗？”


    “不去。”杨旷道：“我们的任务只有招摇过市，除此之外别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