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坤沙的想法

    “老人们常说，人一定要小心，这句话你怎么看？”姬冉回到了他的地盘，问着旁边的护卫。


    “这句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护卫回答道。


    “可我觉得就是在放屁啊。”姬冉不屑一顾道：“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是做起来就很难了。小心谁都想的，但是没有人会毫无漏洞。”


    护卫对此也开始争论道：“我就记得有一个人毫无漏洞啊，古劲松啊，他不就是从无敌手吗？南夏五位天下名将，都不够他看的。”


    “你这是要跟我反着来啊。”姬冉略有些不爽道，“古劲松也不是没有弱点，只不过没人发现罢了。”


    “没人发现弱点那不就还是没有弱点咯。”


    “你这家伙。”姬冉真的是被气到了，为什么他说什么对方都要反着说一句，道：“你要干嘛？是不是要气死我你才高兴？”


    “我不是按照你的话继续说吗？你要是不想让我说话也可以这么要求啊。”护卫有些无所谓的说着，这样的态度更令姬冉拿他没办法，只能无奈道：“算你狠，要不是我身边只有你一个能说话的，我怎么样也不会跟你说话。”


    护卫听后耸耸肩，表示他不在意。


    说到这里，姬冉偶然想到：“杨毅在我跟他说了一些话后，似乎停止了对杨旷手下那两个人的协助，巡抚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护卫也想起来道。


    “那两个小子以为他们快成功了，殊不知不解决姬家，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杨旷，还有谁能对我构成威胁，而杨旷还在北境鏖战呢，回不回得来都说不定，搞不好商国都要付之一炬。”


    姬冉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局势，因为杨毅的变化，他多了一枚棋子，原来他是不确定的，但是看到杨毅的反应，他确定了，这小子肯定开始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终归是个毫无城府的小子，棋子做的也很称职。


    护卫则是问道：“你就不怕杨旷打赢了仗回来收拾你啊？”


    “怕他做什么？到时候他还需要我们的帮助呢。”姬冉很放心的说道：“你知道士族的力量有多么巨大吗？就算是杨旷集中了皇权，他也不得不分权，一味的将天下政务垄断与手中，吃不消的总是他。”


    “我倒是有些担心。”


    “你担心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姬冉没好气道：“自从上次我亲自送过去资源后，杨旷那小子就对我很强势，非但没有领受我的好意，还很快的看出了我们的企图，转而又变成了威胁，实在是令我很生气。”


    护卫摇摇头道：“生气也没用啊，他是皇子，未来的陛下，手中还握有兵权。”


    “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他就回不来。”姬冉猛然说道，让护卫一下子语塞。


    可能是触及到姬冉内心脆弱的一部分了，本人也平复下来说道：“唉，要不是刘远梅那家伙时刻盯着我们，以我的脾气，早就让杨旷吃不了兜着走了，要想再背后给他们使绊子不还容易的很。”


    “你是不是忘了洛阳的辰龙。”护卫提醒道。


    “辰龙？就他也敢出洛阳？”姬冉显然是对这头困龙毫无评价，“就算他敢，带着他剩下的野火，也不是姬家的对手。虽然姬家本身势力不大，但我总有办法让这些软绵绵的士族联合起来施压，到时看陛下怎么决断。”


    野火也不是万能的，出了洛阳可能就什么都不是了，护卫说道：“你还是小心点吧，别被你看不起的小子给打败了。老太傅是什么样的人物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还是被杨旷给打败了吗？”


    姬冉冷笑道：“哼，就凭杨旷能打败老太傅？我承认老太傅是个强大的家伙，但是杨旷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战胜他，你知道老太傅一面要控制洛阳的崔氏集团，一面要抵御外来的断念教，还要时刻安抚士族以及压制我们，他一个人要面对多少困难，即便是这样，杨旷还是借用了刑部王逸飞和坤沙还有北唐的龚起和张奕之才勉强胜利的，你不会忘了洛阳还有老王爷跟暗香阁的联手收尾吧。”


    如此一说，的确是胜之不武，如果是老太傅没有这么多别的担子的话，说不定杨旷都斗不过老太傅，护卫点点头道：“你这会也承认自己害怕老太傅啦。”


    “什么意思，我一直都承认我害怕那老家伙好吗？”姬冉有些不悦道：“不过说到底还是死了，死了就是输了，哪来的那么多理由，世上只有成败论英雄。”


    护卫道：“你还真是现实，难道以后自己输了也能这么坦然的说出来吗？”


    “我不会输的。”姬冉笑道：“别小看我，姬家虽然势单力薄，但我们有的是资源。就连刘远梅也要我们的帮助，什么鬼谋，还不是一样的有弱点，还有他那无谓的志向。”


    “我倒是觉得刘远梅的想法很好。”


    “那是你觉得。”


    护卫根本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反正之后还是会分歧，他又不是不知道对方比较反感提到鬼谋比他强，自尊心太强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姬冉没有察觉到护卫的心思，或许他也有感觉，也不想说出来，道：“凌绝顶之战结束后，江湖会有很大的动荡，光是空出来的四个高手榜名额，就足够那些江湖客们厮杀的了，相信刘远梅也会变得很忙，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决定。”


    “你不会是想趁火打劫吧？”护卫担心道，他还是抱有理智的敬畏那个江湖中的鬼谋的。


    “趁火打劫多没意思，我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不想再被刘远梅控制了，往日他说往东，我们连往西的想法都没资格拥有，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有自己的选择了。”纵使姬冉再不可一世，也不能否认曾经被支配的恐惧，谁不害怕对上鬼谋。


    护卫看他有意无意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也送了口气，他是替姬冉卖命的人，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上司被冲昏头脑，说道：“那我们准备怎么做？”


    “先去把洛阳的浑水搅一搅。”姬冉邪笑道。


    “洛阳？那不是杨旷的势力范围吗？你真要涉险？”


    姬冉伸出一根手指摇晃道：“我是说过要小心，但没说不能冒险，若是连冒险的勇气都没有，何足成事。杨旷本人又不在洛阳，辰龙一人翻不了天的，野火跟暗香阁的同盟表面和暗地都很默契，但是我能看出其中的隔阂，就好比那个暗香阁阁主从不露面，在对崔云逸的事情上也犹豫不决。”


    “崔云逸，你有他的消息了？”护卫惊愕道，他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大商境内有本事的人谁会不知道那小子的消息，”姬冉不以为意道：“那小子以为在城外安顿好一个据点，就不会被人发现？还不是都不想对他动手，想看看后面的变化，要不然他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护卫恍然大悟，原来崔云逸早就暴露了，之所以没人去揭穿或者动手，都是被彼此牵制了，想要看看对方的动静。


    姬冉慢慢解释道：“因为这件事情，暗香阁跟野火是肯定有隔阂的，他们互相观望，互相不动声色，不都是希望看到对方先露出马脚。我就是要去搅一搅和平的洛阳，让他们不得安宁。”


    “你这样会招致杨旷的怒火的，即便他不在洛阳，辰龙依旧是个棘手的敌人，那家伙有时候的做法不比你差到哪去。”护卫再次提醒道。


    “你怕了？”


    “我不怕，该害怕的是你。”护卫冷着脸，少有的严肃道：“你可知辰龙在未到洛阳之前，其实也是江湖客，人称鬼蛟，若不是”


    “若不是碰上了鬼谋血洗江湖的时间，也不会困于洛阳是吧？”姬冉不用想就能说出对方接下来想说的事情，道：“我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原因，辰龙也很有能力，我也是说去搅一搅局，并不是公然跟杨旷作对，再者有暗香阁这个不稳定的因素，你觉得辰龙会轻易出手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放心吧，我有度的。”姬冉不想让对方做无谓的担心，“我想过这个问题很久了，杨旷是时势造就的枭雄，他不是一般的皇亲贵族，他有能力，也有心性，但是没理由我们就该被他教训，我们可以去教训他。”


    “你是不是嫉妒杨旷？”护卫突兀问答。


    “你胡说什么呢？”姬冉诧异道。


    “因为他顺风顺水，而你不是。”


    姬冉奇怪的笑了几声，停顿了会道：“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东西，我说了，洛阳我是肯定要去的，谁都阻止不了我，你也是一样，我过去不是为了激怒杨旷，也不是见不得他得势，而是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也为我们以后的未来有个后路。”


    “什么后路？”


    “如果杨旷活着回来，那么就代表他会重新开始收拾我们，到时候我们肯定要体现出自己不可替代，才能让杨旷无从下手。”姬冉回答道。


    护卫愣了楞，道：“这么说你还是觉得杨旷会活着回来。”


    “这就是小心的作用了，我没说他能活着回来，我只是说依旧有这种可能，该冒险时冒险，该小心时小心，不过杨旷活着回来的机会虚无缥缈。”姬冉如是解释道。


    王逸飞在洛阳实在是闲的蛋疼，这回不就无所事事的来到了坤沙闭关修炼的地方，有意无意的去叨扰一下。


    “谁？”还没等王逸飞推门，里面的坤沙就传出了雄厚的声音，着实把王逸飞吓了一跳。


    “是我。”王逸飞说了句便推门而入，发现坤沙今日依旧在打坐练功，于是道：“你不去找点乐子，天天闷在这里修炼，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坤沙也就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道：“我不像你，天天想着那么多的心思需要缓解，习武之人岂能安逸享乐，必须不断刻苦的修炼，方能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哟哟哟，说的这么高尚，弄得我都很卑微了。”王逸飞揶揄道：“你还真是不成魔不罢休啊。”


    “大人哪里会卑微，你可是刑部尚书啊。”


    “客套话就免了吧，我听着挺酸的。”王逸飞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啃了起来，道：“自从凌绝顶之战后，你就一直都在房间内修炼，知不知道给你送饭菜的下人都很觉得恐怖啊。”


    既然提到了凌绝顶之战，那么话题就转到了已死的暮蝉身上，本来对于坤沙来说，两次败给的暮蝉就是毕生想要打败的存在，但是这个存在，已经消失了，这让他很迷茫，也更痴迷的投入到了修炼当中。


    王逸飞没心没肺的啃着苹果，等待着对方的发话。


    之间坤沙慢慢站起，背对着他道：“暮蝉是个令人尊敬的对手，死在陆平手上，不算丢人。”


    “是是是，不丢人，值得尊敬，谁都知道这样说。”王逸飞简直都觉得太老套了，“人死了就是死了，还有什么值得尊敬的，等过个几十年，就不会有人记住他了，人人都只会铭记天下第一。”


    坤沙只是轻笑了一声道：“你不懂身为武人的执着，暮蝉也正是为了追求他自己的夙愿，才会不顾生死的前去找天师一较高下，他已经具备了那个实力。”


    苹果也很快的吃完了，王逸飞也没有多带，打了个嗝道：“我是不明白你们那些有的没的，我只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凌绝顶之战无疑又给天师增加了威望。你不会也想去挑战一下吧？”


    “我有自知之明，我连暮蝉都敌不过，又有什么资格去挑战天师陆平，就算我挑战了，人家也未必会接受。”坤沙苦笑道：“放心，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完，就不会轻易的离开洛阳，再帮你一次忙，咱两就两清了。”


    “是吗？我还以为早就算清了呢？”王逸飞嬉皮笑脸道。


    坤沙没有理会这句玩笑，他有自己的考量。


    不甘心就保持这样气氛的王逸飞接着说道：“那么你离开之后，是怎么打算的？继续流浪天涯，追寻武道？”


    “我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那个高度了。”说的正是暮蝉的境界，天师就更加遥不可及了，“离开之后走一步看一步吧，等我累了，说不定就退隐江湖金盆洗手了，把时代留给新的小鬼们。”


    “老了你就累了，也太没用了吧。”王逸飞嘲笑道。


    “你懂什么，我这种主修威力的招数，在老了之后威力会大大减弱，到时候就算我想保持住高手榜的地位，也会被年轻人给拉下马，我才不想那么憋屈呢。”坤沙解释道。


    王逸飞对此表示怀疑道：“我记得江湖不还是有个上个时代的人吗？是叫天魔来着的把，跟上一代天下第一枯木僧人平起平坐的老传奇，跟陆平也是有的一拼的，一些年轻人想去伸张正义，到头来都死的很惨啊。”


    天魔的名字一亮出来，坤沙的表情就变得异常难看，马上道：“不要去谈论那个老怪物，我曾经有所耳闻，他的实力之所以能保持到现在，除了跟他的招数有关外，其实还有邪道的修炼方法,至于如何的魔道我就不方便说了，总之你能想到可怕的方法我都听说过，不仅仅是道听途说，光是天魔曾经的事迹就令人不得不相信这些传闻，简直是江湖之耻。”


    “不要激动，只是有兴趣罢了。”王逸飞看到坤沙少有的失态，就知道此事的不简单。天魔的恶名比魔杀四鬼更甚，因为魔杀四鬼就是天魔的徒弟，而且天魔的实力正如江湖所说的那样没有减弱，足见有些手段。


    如果真的像坤沙所说的那么恐怖，那么天师陆平还是有一个威胁的，能跟上一代天下第一平起平坐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庸人，天魔的实力一直都是江湖的梦魇，甚至提到都会觉得沾染了诅咒那般的令人不适。


    坤沙也叹了口气道：“我跟他们始终是不一样，我的目标已经死了，剩下的时间还是自己摸索摸索看看，还有什么机会留给我了吧。”


    “放心，要是找不到你也可以回来找我啊，我依旧可以帮你，不是利益上的帮助，你我早就是好友了。”


    “是吗？那还是真是感谢你了。”坤沙也舒心的笑道。


    王逸飞说完后，便要离去，道：“我就不打扰你了，就是看看你有什么问题，总是闷在房间里挺让我不放心的，好在你有我这样一个关心你的朋友，不然死在里面都没人给你收尸。”


    看着王逸飞离去的背影，坤沙也没好气的嘀咕道：“就不能好好的说话吗？非要弄得这么难堪，真是拿你家伙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