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接头密议

    三万新编的军队全部在洛阳汇集完毕，如此庞大的军队新兵，当然也是从外地郡县征募而来的新兵，商帝下了如此的大的血本，也是担心北境的战事一触即。


    杨旷看着父皇为自己准备的三万新兵，感触良多，他看着这帮新兵稚嫩的面庞，能够觉他们的眼神中充满着对自己的敬仰和羡慕，是啊，哪个从军的人不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走上大将军的位置，杨旷作为除了古劲松以外唯一的大将军，实际上享受了无比的荣光。


    新兵们很想听到这位大将军殿下能够说些鼓舞自己的话，就像上次杨旷出时所说的那些言论一样，可是杨旷并没有说，有些事情重复起来效果并不好，所以多说也无益处。


    下面的新兵等半天得不到鼓舞，略有些失望，但是并不阻碍他们对杨旷疯狂的憧憬。


    也只有杨旷自己知道，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会打仗，上次的凯旋，不过是运用了唐帝的猜忌和龚起的专权这些阴谋诡计才使得龚起不得不退兵，而这次，他做不了那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可以说目前为止，他没有丝毫胜算。


    “时间一晃就过去那么久了，”杨旷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知道是皇后来了，随行的还有文平王杨毅，于是礼貌的回应道：“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爱怜，对着杨旷柔和的说道：“从你上次凯旋回来没多久，都没让你好好休息过，你也别怪你父皇，陛下今日没来是有政务要处理。”


    杨旷心里清楚，父皇不来见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隔在他和他父皇中间的联姻和亲政策，父子之间出现了少有而激烈的分歧，又生了那种争吵，怎么会来这里自讨没趣。


    他也没想到，回答道：“母后来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杨毅也话道：“皇兄，臣弟这回是去待皇兄完成巡抚的剩下事宜，臣弟一定会办好的。”


    “嗯，皇兄相信你。”对这个弟弟，杨旷已经没有了别的敌意了，又转向皇后道：“母后今日和二弟是来送儿臣的？”


    “当然了，你要奔赴边境，母后怎能视若不见。”皇后拿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佛珠，递给杨旷道：“这个是本宫带了多年的佛珠，希望能够保佑你再度凯旋。”


    杨旷接过了那个满载着关心的配饰，欣慰的笑道：“儿臣先行谢过母后的赏赐了。”


    而后另一批人也出现了，左丞相李彦率领的文武百官也跟一样出现在了洛阳城外，百官一起送别杨旷前往北境。


    “左丞相今日精神的很啊。”杨旷道。


    “既然是来送殿下的，就要打足了精气神，不然怎么给殿下最好的鼓励。”左丞相老当益壮，作为和老太傅一个时代的元老，表现的非同寻常的有力，“殿下此番北上，无论开战与否，老臣相信都能为大商守住北境的疆土。”


    期望很高，杨旷虽然没有什么把握，但还是要聊表谢意，道：“多谢左丞相的美言，本王一定恪尽职守。”


    百官们也纷纷献上祝福，希望北境大捷。


    老王爷也来到了此地，看着一身戎装的杨旷，与上次便衣出截然不同，于是满意的说道：“好侄儿，跟你皇叔年轻时候有的一拼，这次过去好好的让他们北唐的家伙看看，这就是咱们大商的新起大将！”


    还是那么的粗狂，杨旷知道这位皇叔年轻的时候专注战事，在边境立了不少的赫赫战功，虽说比不上古劲松一样的天下名将那般传奇，但至少也算是远一般的战将。


    “侄儿参见皇叔。”杨旷俯身鞠躬道：“要是皇叔宝刀未老，侄儿还真像邀请皇叔跟侄儿一起奔赴北境。”


    “算了算了，哪有不老的宝刀啊。”说着老王爷四处张望了一下，偷偷凑近杨旷的耳旁悄声道：“其实皇叔真想去，不过你那父皇是死活不肯同意的。”


    一句话逗笑了杨旷，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这个皇叔，神经大条到这种强度，不过出于好意和亲近，杨旷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笑脸道：“皇叔放心，侄儿定不会给大商丢人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皇叔放心的很。哈哈哈哈！”说完还要标志性的扬天大笑，在场人都体会到了老王爷的这种豪爽。


    最后出场的是宫内派来的谢量海，谢公公带着旨意前来，在场的人除了亲王皇后等都必须下跪领旨。


    “陛下有旨，武成王杨旷兼北境大将军，不得擅离北境半步，不然视为死罪！”


    短短的一句话，杨旷已经充分明白了父皇的决心，和亲之事商帝不由改变，就连他最为宠爱的杨旷，都不能有丝毫的违抗。


    这么多年，帝王的脾气终于使出来了吗？杨旷无奈的笑了声，接过了圣旨。


    谢量海笑眯眯的说道：“殿下不要误会陛下的意思，整个商国都把希望放在了武成王的身上，陛下如此说，是为了激励殿下您啊。”


    杨旷装作听不懂的应和着，道：“公公今日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本王还想听听公公有什么高见呢？”


    “殿下莫要取笑奴才了，奴才哪里有高见。”谢量海低调的转过话题，道：“奴才明白殿下肩上的担子重，如果殿下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多想想奴才那日所说的话，说不定能畅快些呢。”


    提到了那天谢量海对自己的提示，杨旷还真的听舒服的，这个他最想拉拢的人，没有敌意是最好的结果，而他在送自己的时候说到这件事，就说明有了靠近自己的意思：“多谢公公了，本王会时刻记起的。”


    “这样奴才就安心了。”


    所有要送自己的人都到齐了，军饷粮草军队都到齐，剩下的就要他自己处理了，接下来的主角，就是他了。


    杨旷站在城外的高台上，看着下面的三万新兵，此刻的他身穿戎装，腰佩转轮御剑，好不神气，之间这位年轻的亲王大将军拔出了腰间的那把转轮剑，指向了下面的三万新兵，吼了一声：“大商！必胜！”


    简短的一句喝声，让原本以为杨旷不会说话的新兵们先是呆滞一片，随即马上爆了强烈的呼应：“大商！必胜！大商！必胜！大商！必胜！”


    三万新兵，竟然整齐的呼喊着大商必胜一句话，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呼喊，士气提升的很快。


    高台上的其他人也在目睹这一幕，不得不说，以杨旷的威望，随便的一句话就能在军队中引起风云涌动，成长之迅，让所有人更清楚的领略了。


    杨旷平静的看着底下的一片欢呼，收回了转轮剑，呼喊声也掐然而止，他侧目看了眼周围前来送别自己的人，低声道：“诸位，走了！”


    说完战袍一挥，留给众人一个霸气的背影，走下了高台，翻身上马，带着军队向着北境出了。


    高台上的皇后、杨毅、李彦、百官、老王爷、谢量海，都在目送这位未来的陛下离开，若是杨旷能够活着回来，那就是新的开始，可是此战凶险，也未知能否开战，一切都是未知数，很多人都是忐忑不安的。


    三万新兵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慢慢的消失在了洛阳城外的空地上了。


    杨旷带着军队离开洛阳后，野火的巳蛇也在半路上带着野火大部分人员汇合到了军队中，跟在杨旷的身边，随行的还有唯一的暗香阁成员莫邪。


    “主子！属下们来了！”野火除了辰龙干部齐聚一堂。


    杨旷笑着点点头，道：“你们从今天开始，就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以后的保卫情报刺杀等活动，都交给你们了。”


    “放心，属下第一个不允许有人危害主子的安全。”寅虎当然理所应当的站了出来，这就是他本来的职责。


    野火的干部们也欣然的接受这份厚望，能够让主子如此放心的交给他们，实在是比任何赏赐都要来的好。


    跟来的莫邪四处张望，硬是挤进去插话道：“杨旷，你有没有看到止嫣姐姐啊。”


    提到了昨日离开的张止嫣，杨旷的心里不是个滋味，虽说双方都表露了心迹和决断，但是有些空挡，注定是无法填补的，所以杨旷只是低声道：“她要离开一段时间。”


    “啊？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就走了。”莫邪看起来很失望，应该是巡抚的时候两人建立了友好的友谊，曾经的不快都在这个毫无心机的丫头快乐中消磨了。


    杨旷不再说话，自顾自的策马向前走去，野火的人也跟了上去，但是没有人注意到莫邪表情的变化，得知张止嫣离开的她，实际上心底有些喜悦的，可笑的是，她不肯承认，也不敢承认，对杨旷的爱慕，可能是唯一对张止嫣的嫉妒吧，特别是在看到杨旷落幕的身影，心中慢慢都是嫉妒。


    也许女人的心思，再高明的男人，也是无从得知的。


    北唐之中，龚起在独自一人练武拜托杂念的时候，收到了一封用箭射进来的密信，上面的署名是野火的标志，他当然明白野火代表的是谁，除了杨旷，还有谁能命令杨旷呢？


    于是他就按照信中指定的地点，孤身一人来到了位于大唐都城中的一家酒楼之上。


    “掌柜的，我是来见人的，一个留名野火的人。”龚起笑着问道，掌柜也是按照提前被人安排好的带他上楼来到一个房间面前。


    龚起推门而入，看到的确实是一个熟悉的面孔亥猪！没想到这次派来的又是这个滑头的小子。对于亥猪一个个性显眼的干部，龚起对他的印象当然更加深刻，以前住在使臣居所的时候，就是他半夜来的。


    “龚大将军来的这么快！”里面的亥猪还在床上吃着苹果，看到龚起的出现显然意料之外，马上手忙脚乱的准备起身，还连带弄翻了柜子上的衣物。


    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龚起无奈的笑了起来。


    整理好的亥猪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小的还以为您要考虑一段时间，还准备睡一觉的。”


    “你想多了，你们野火还没有能够刺杀我的实力，我敢来，就不是送死。”龚起傲气的回答道，又补充道：“再说开战这个节骨眼找我，以你们主子的性格，断然是不会低下头求我不战的，肯定是”有什么共同利益，我说的不错吧。”


    这么明白，可把亥猪高兴坏了，他就怕说错什么，现在这么合拍他得抓紧道：“没错没错，不愧是主子的大师兄，这么了解主子。”


    “废话少说，要是我觉得你说的跟我想的不一样，立刻杀了你。”变脸迅的龚起扬言都要杀人了，变幻的这么快也是意识到此人的潜力，有他在，搞不好会是自己的威胁，还不如现在解决。


    “放心放心，绝对是您要的。”亥猪怕事的连连挥手，慌张道：“我家主子也想要开战，反对联姻和亲的政策，主子希望邀请您与他联手，共同破坏联姻的政策！”


    这回轮到龚起意外了，为什么杨旷会想出这种办法，并不是跟他联手，而是联手破坏明明是对杨旷有利的和亲政策，于是不解道：“给我理由，你们主子不会是舍不得妹妹才想要和我联手的吧，我可不相信。”


    亥猪抹了把额头的汗，面对这位北唐猛虎，心里那个害怕呀，差点就要舌头打结，赶紧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迅回答道：“当然不是，主子是希望大商的国威不受损，才想要提前开战的，主子也对我说了，他觉得决战越快越好，省的以后徒增伤亡。”


    换成这种理由，龚起显然是能够接受的了。


    亥猪长吐了一口气，其实刚才的理由都是自己情急之下的编的，他就知道辰龙没给他安排什么好差事，要不是自己随机应变，估计现在就客死他乡了。


    龚起不知道，但是差不多信了，既然是野火的人，那么杨旷必然下定了决心，他这个师弟，是不会做出这种欺骗的，龚起了解杨旷的为人性情，或许是真的不喜欢和亲，那么也正和他意，他想要的便是尽快开战，为了这次战争，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准备，在张奕之的帮助下，龚起逐渐理由自己的权柄收拾自己的政敌，压住了朝堂大势，将政敌几乎连根拔除，自己的军队也是训练已久，器械供给全部收集完毕，他要做的就是灭国大奖。


    而挡在他前面的，只有杨旷，那么就联手吧。


    “我答应和他联手。”龚起豪爽的应下来这门请求，杨旷想要的也是他想要的，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于是亥猪欣喜道：“那就好办了。”


    “跟我说说你们主子希望用什么办法破坏这门联姻？”龚起在意的是计策，他知道杨旷阴谋诡计很擅长。


    确认了联手的局面后，亥猪终于可以完全放下心了，准备一股脑的把方法全部讲出来：“主子已经准备将商队遇袭的事情归结在商国的身上，先是制造舆论，让商国无法有证据避免战争；而后就是将军您这边了，您这边依旧要压制唐帝的决议，不能丝毫松懈，必须让和亲的事情一同再拖，最后的最后，便是制造一场更加大的事故。”


    “事故？我来做？杨旷是傻了吗？”


    “不是，大将军误会了。”亥猪解释道：“这场是事故是由我们来做，大将军只要辅助就行了。”


    “哼，我怎么知道不是杨旷的诡计？”龚起疑心四起。


    于是亥猪给出了合理的条件，道：“将军先答应下来无妨，可以再去找张奕之张军师询问，如果现有不妥之处，我们毫无意见。”


    这话说的不错，他至少还有一个军师可以帮他预防诸多事宜，真要比起谋略来，杨旷是比不上张奕之的，龚起想了一会，觉得可行，点头道：“行，就这么定了。”


    事情进展的迅和顺利令亥猪有点不敢相信，同时心中也不断佩服起眼前这个日后的大敌，如此的果断和豪爽，又不失缜密，大丈夫当如是啊。


    “那么在开战之前，你我便是盟友，先一起把这个狗屁的联姻给搅黄了。”


    “没错，把这个狗屁的联姻搅黄。”龚起觉得亥猪这小子真的是个滑头小子，说的话粗俗有令人讨厌不起来，潜力无穷的家伙啊。


    “那么小的就先的回去了。”亥猪一边找着借口想要离开，他已经完成了接头和谈判，晚一步回去生怕出什么差错，“主子还等着我的汇报呢。”


    这点小心思龚起哪能看不出来，不在意的摆摆手道：“行行行，走吧，记得帮我带句话给杨旷那小子。不管我们有没有情谊，战场之上，我必取他性命！”


    亥猪愣了下，道：“好的。”一边灰溜溜的离开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