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原始之村1

　　果然，过了两天，龙盟被抓去的人多数都被放了，而被查封的店也重新开始营业，除了那些地下赌场不能再开，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华人针对日本普通民众恐怖袭击的新闻却在持续的发酵，短短几天里，日本国内迅速的扬起了排华反华的飓风，在学校，有不少的华裔孩子被殴打得不敢去上学，在华人的商店餐馆，越来越多的日本顾客不愿意来光顾，一些过去容留中国黑工的日本店铺也纷纷解雇了这些黑工。而华裔华人们出外办事，开始不愿意提自己的母国国籍，谎称是纯日本居民或者韩国裔，而对于龙盟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他们深感不理解，自然也渐渐的疏远，过去加入龙气堂的二十六个华人社团退出了十六个。

　　而这样的事同样震惊了世界，不少国家都表示了谴责，中国政府也谴责了这次针对平民的恐怖袭击事件，但提出了疑问，那就是袭击日本平民的原因，另外通过视频可以看到这些人对自己的容貌没有任何的遮挡，而且神情呆滞，似乎和正常人不一样，希望日本警方能够调查清楚，如果有必要，中方愿意派出最精锐的警察和相关技术人员提供支持。

　　在如此的时刻，方宝当然没有保持沉默，让凌展发出了龙盟的声名，指出前几天的血腥袭击与龙盟无关，是日本帮会搞的阴谋，他们绑架了龙盟的成员，然后用731部队遗留下来的反人类实验成果控制了这些人的思维，指挥他们酿造了这桩恐怖血案。除了发表声名之外，他还让万世华给中国大使馆带去了一份书面说明，其中就提到了当年在大连鱼钩岛的事，当初他带人离开后，中国海警到达岛上，感觉到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当时是通知了国安局的，而国安局无疑也看到了那个地下实验室，只要派技术人员对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销毁的实验仪器稍加检查，就能够知道做什么用，这些证据完全可以提供给日本警方，希望中国政府明白，龙盟是清白的，绝对不会做任何针对平民的恐怖事件，而且要提防白鸟家族重扬军国主义的阴谋。

　　就在给中国大使馆送了信的三个小时之后，万世华给方宝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大使馆已经跟国安局联系过了，而国安局证实了方宝信上所说的事，而且指出行凶华裔的举止绝对是有违常理，他们正在研究如何侦破此案，给华人也给中国整个国家形象洗去污水，但希望他能够提供一些线索，最好是找到那些人，哪怕是尸体，也可以查出他们生前服用了什么样的药物。

　　以白鸟哲男的老谋狡猾，既然要套死龙盟并影响华人形象，岂会留下破绽及痕迹。秋萍那边找不到任何这方面的消息，方宝只有寄希望于伊泽百合了，接连的发短息过去，伊泽百合和他通话的号码是隐藏着的，平常融一两天会查看，见到有短信就会打过来，而这一次都连续五天了，她还没有回应。

　　还好的是，在方宝和大使馆联系后的当天晚上，他正准备上床，手机响了，正是伊泽百合的号码，赶紧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很快，手机里传来了伊泽百合的声音道：“宝，白鸟哲男派了一个女人说是服侍我，其实是在监视我，我一直没有敢和你联系，现在才有机会，你别怪我。”

　　方宝当然能够理解到伊泽百合的处境，连忙道：“你的安全要紧，现在那个女人没跟着吗？”

　　伊泽百合道：“被我支开了，暂时不会过来，宝，你的事我都知道，中国人杀日本人的事，肯定是白鸟哲男做的，你不会那么傻。”

　　方宝道：“白鸟哲男掌握到了731部队控制人思维的技术，在中国他就这么干过，不干掉这人，我永远得不到安宁，你在白鸟家族的内部，能不能打听到他的行踪？”

　　伊泽百合道：“白鸟哲男虽然已经宣布重新接掌家长之位，可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公开露面过，只是靠电话遥控指挥，不过，家族里新成立了一个厉杀部，成员由伊贺派的忍者组成，专门用来监视头目们是否对白鸟哲男忠心，只要稍有不服从命令就会被立刻斩杀，头目们现在个个是战战兢兢，不敢出半点差错，做事的能力肯定比过去强了。”

　　方宝对白鸟哲男的手段已经领教了，“嗯”了一声道：“那你更要小心，现在白鸟哲男怀疑到你没有？”

　　伊泽百合道：“应该还没有，他甚至打了电话感谢我这段时间为家族做的事，还让我继续管家族的内务。”

　　方宝道：“那就好，百合，上次我给你说过的白鸟信子和我儿子的事，你也没有线索吗？”

　　传来伊泽百合的声音道：“抱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打听到，但有一个地方，你或许可以去看看。”

　　方宝立刻道：“哦，是什么地方？”

　　伊泽百合道：“长野县圣岳山的荣村，白鸟家族的祖先就居住在这个村子，后来成为了丰臣秀吉的近卫武士，才一步一步发迹的，而他们的神社也设在那里，白鸟家族的家长每年必须去参拜，白鸟哲男不会例外，既然找不到线索，你不如到那里碰碰运气。”

　　方宝顿时想起，江凝雪给他说过，白鸟哲男曾经带她去参拜过家族里的神社，也让她了解到家族的历史和荣耀，才让她有了认祖归宗的感觉，原来这个神社是在长野县的圣岳山，那里无疑是白鸟家族的圣地，的确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够发现些什么，当下道：“好，我会去的，百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在确定安全后才和我联系，而如果不是特别急的事，我也不会和你联系了。”

　　听着方宝的口吻里充满了关心，伊泽百合的声音轻柔起来，道：“我会的，宝，你是我见过最有魅力也最有能力的男人，是我心中的英雄，可是白鸟哲男实在很可怕，他跟我说话，似乎和别的人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说了些感激的言语，可是我总觉得像是身上缠了一条冷冰冰的毒蛇一样觉得紧张战栗，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虽然无法和伊泽百合在一起，可是灵肉交融过，情感多多少少还是有的，方宝暖流涌动，知道她说话不方便，答应了一声，就结束了通话。

　　……

　　第二天一早，戴上花白假发，抹了皱肤丸，服下了变嗓丸，粘了胡子的方宝独自启程去了长野县，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白鸟家族的神社无疑就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而且他也想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能够让从小在中国长大的江凝雪那么快就有了认同感。

　　开着一辆半新旧的黑色三菱车出了东京，向西而去，在昨晚，他仔细的查看了有关长野县的资料，知道这个县位于日本本州岛中部，处于关西、关东之间，在素有“日本屋脊”之称的中央高地上，是全日本面积第四大的县。也是日本少有的农业县之一，林业发达，有着丰富的高山湖和河流，风景优美，是日本屈指可数的观光县，也曾举办过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和残奥会，在日本的县级行政区域中是很有名的。

　　开着车，顺着高速公路前行，两个多小时之后，便到了长野县的境内，而到了这里，方宝顿时有了熟悉感与亲切感，因为长野县的地形实在与四川的山区太相似了，到处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而且据资料说，整个县有六个大盆地，九个小盆地，横亘着一条与“阿尔卑斯山”地貌相同的山脉，群峰耸立，最高海拔接近四千米，那比皇妃村后山的“天王峰”还要高了。

　　没有进入长野县的市区，方宝根据地图向着西面而去，伊泽百合说白鸟家族的神社在圣岳山的荣村，而据他看到的资料，这一带区域是整个长野县海拔最高的地方，所有的山峰都超过三千米，是登山爱好者的乐园，而他的年纪虽然看起来有六七十岁了，但在高寿的日本这种年纪的人喜欢登山回归大自然的实在不少，他也将以此为借口去接近白鸟家族的神社。

　　往西有一条狭窄的车道，而这条车道全部是上坡，蜿蜒曲折的向深山里延伸着，可以想像，当年白鸟家族的先祖要从深山里出来，绝对是异常艰苦，攀爬行走的路程比皇妃村到羊街还要远，实在是真正的山民了。

　　大约开了五十公里左右，已经是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度，以这样的高度为基础，也难怪所有的山峰都超过了三千米，而在重峦叠嶂之中，触目可见参天如冠的古树，清泉从山石古木间潺潺而下，偶有鸟雀鸣啭，当真是清幽宁静，单以景致而论，实比皇妃村后山更美。

　　……

　　前驶之中，便见到前方道路出现了一个村庄，这个村庄的屋子都是圆木所建的平房，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一些木屋有袅袅炊烟升起，但很快就被山风荡得无影无踪。

　　方宝开着车进了村，一眼就从村头看到了村尾，这个村子不过百米，两边的平房最多只有五六十幢，地图对这边的描绘非常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伊泽百合口里的那个白鸟家族的起源地荣村。

　　缓缓前驶，见到村子中段一间屋子里挂着一块“佐藤家酿”的木牌，那木牌已经斑驳老朽了，但用红漆涂的字还勉强可见，应该是一个小酒馆。

　　于是，方宝停下车走了进去，顿时见到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平方的屋子，里面摆着四张矮桌，但此时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一位大约四十来岁，容貌平庸，穿着蓝色粗布服的中年妇女坐在一张摆着小酒坛的柜台后织着毛衣。

　　瞧着有人进来，那中年妇女立刻放下毛衣，满脸笑容的向他鞠躬打着招呼道：“先生，从远处来的吧，辛苦你了，快请坐，我给你上茶。”

　　到日本已经多年，方宝有一件事是颇有感慨，那就是日本女人的性格，哪怕是长相很平庸的女子，当她向人打招呼的时候，眉宇举止间都有一种温柔之态，微笑间也是可爱而热情的，而不像中国很多女子说话做事总是风风火火带着阳刚之气，这种温柔的礼仪或许是从中国汉唐时传入日本并继承下来了。爽朗并非不好，不过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温柔是更让人舒心的。在日本这个男权至上的国家，估计红太郎和灰太狼那样的爱情故事是会遭到千夫所指绝对无法流行于世误导小朋友的。

　　笑着坐下，那中年妇女很快端了一壶茶带着一个茶盏放在他的面前，又微笑着鞠了一个躬，递给他一份菜单道：“多谢你的关照，我叫小野友良，请问要吃点什么？”

　　方宝接过菜单看了看，见到是用毛笔字写的，字体甚是娟秀，不过也没几样菜，便道：“你有什么拿手的，就给我来两样吧。”

　　小野友良连声地答应着，就从柜台右侧的一道门进去了，没过多久，端了两盘菜和一壶酒出来放在他桌上。

　　方宝看了看菜，是一盘清蒸鱼和一盘不知道是什么肉的肉片，很快就听到小野友良道：“先生，这是我们这里特产的虹鳟鱼和马刺，平常店里都没有准备，过几天我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我才备了些，你先尝尝，这酒是我们家酿，也很好喝。”

　　方宝知道虹鳟鱼只能在高寒的地带生长，是名贵的鱼种，而日本话的马刺其实就是生马肉片，当下用筷子各夹了一筷放在嘴里，只觉鱼味鲜嫩，而那生马肉片没有通常的酸腥味，却带着淡淡的甜香，显然是特殊手法制成。见到小野友良已经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便拿到嘴边喝了，酒是微温的，带着一股子竹香，但味道并不浓，应该是用竹叶制成的清酒，忍不住道：“好菜好酒，想不到在这种小地方能够品尝到这样的美味，老板娘，真是谢谢你了。”说着又挟了几片马刺放在嘴里。

　　小野友良见他吃得开心，一边给他倒酒，一边笑着道：“我家先生开这家店有三代了，他去世之后就把手艺传给了我，每天晚上，村子里的人就喜欢到我这里来喝酒聊天，可惜我儿子喜欢大城市，毕业当了医生在东京买了房子，我要是去了，这店只有关门呢。”

　　方宝的目的是想打听事情，嘴里连说了两声“可惜”跟着又道：“我叫佐佐木，和你一样，失去了另一半，退休后就喜欢游山玩水，长野县我来过好几次了，可是都没有往这边来，想不到风景这么好，对了，你们这里叫什么名字，前面又通往什么地方？”

　　小野友良道：“我们这里叫贺蜚村，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方宝也感觉到这里应该不可能是白鸟家族的发源地荣村，听着前面没有路了，心里一愣，但不想直接询问引人怀疑，便笑道：“哦，是吗，听我的一位朋友说，这边有一座圣岳山满壮丽的，我倒想去瞧瞧，离你们村有多远，应该怎么去。”

　　小野友良不停的摇手道：“老先生，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圣岳山虽然是我们这一带最雄伟的大山，可是并没有通公路，从这里去要翻山越岭，青壮年都要走一天多时间，你年纪太了，又一个人，根本是不能去的。”

　　方宝露出了遗憾之色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没办法，圣岳山这么难走，看来那边是没什么人烟了。”

　　小野友良立刻道：“不，圣岳山的前山有一个村子，叫做荣村，村子里最有名的是白鸟家族，听说那里过去不是叫这名字，但白鸟家族出了许多维护日本国荣誉的贵人大官，由天皇赐名，就叫荣村了。不过他们村子里的人不常出来，听说连电都没有，保持着原始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