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博洛尼亚之战其五，死掉的异端才是好异端

　　此时此刻，太阳已经西斜。时间大概是下午四点钟左右。埃吉尔已经将诺曼前阵轮换过了两次，新上阵的生力军压制的东罗马军团节节败退。只是稍微有一点事情不太好——在浪费了二十多万支羽箭之后，长弓手们的精力和弹药全部告罄。诺曼军队失去了远程支援力量。这也让已经显得精疲力竭的东罗马军团稍微的有了一点缓冲的余地。

　　所以说，只要再撑两个小时，再两个小时就能天黑了。到时候趁着黑夜撤退就是。损失不了太多人马的东罗马军团的总指挥官伊庇鲁斯就是这么想的——事实上，这家伙现在已经没有将太多的精力放在战场上面了。按照伊庇鲁斯的想法，反正现在输定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挽回。既然如此，还不如将精力放到别的地方。

　　比如说，如何逃脱来自自己的皇帝，还有帝国元老院的责难。

　　嗯……如果自己率领这三万——不对，现在是两万多一点，这两万多一点的军队投降诺曼人的话。那么对方好歹也得给自己一个公爵头衔吧？虽然野蛮人那里待遇稍微差了一点。但是好歹也比没命了强。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或许还需要自己改宗天主教。不过这个就更不是问题了。天主教东正教神马的，完全不用在乎。总之斗士信仰上帝的嘛。

　　就这样，伊庇鲁斯心里面一晃，却是打起了投降的主意。他却是不知道。埃吉尔对于爵位什么的是有多么的在意。自己当了国王到现在，册封的最高的爵位也只是个伯爵。这还多半是出于安慰和奖励性质的。也就是将王国舰队拆分成四份之后，给原本的舰队总指挥官卡特将军——不对，现在是卡特元帅了——的补偿。除此之外，那那几个军团指挥官，安德森，艾文，汉斯，詹姆士，约翰全都是子爵，新招募的三个海军将领，也是子爵；再之后便是自己的保镖头子，黑骑士队长阿尔法，男爵头衔，新招募的骠骑兵将领齐腾，也是男爵头衔。

　　这样算起来，埃吉尔当上国王之后，总共只册封了一个伯爵，十个子爵，两个男爵。这样大猫小猫十三个贵族。公爵爵位的大贵族一个没有。埃吉尔也没想过要有。最多等到王国变身帝国之后，将公侯伯子男再细细的分一下，每一个爵位再分成一等二等三等。这样子。让想要升格上瘾的贵族们高兴一下。这就得了。

　　这么说，是说埃吉尔麾下就这么几个贵族，除此之外就没人了吗？不是，西北不列颠暂且不算，而实际上更像是附庸国的芬兰也刨除在外。在诺曼王国之内，实际上也是有不少的贵族的。只是他们都游离在王国的管理层之内，实际上对于王国的政治起不到太大的影响。

　　在斯堪的纳维亚，无论是最一开始降服了埃吉尔的挪威贵族，还是埃吉尔唯一慷慨原谅了的瑞典贵族。他们都被转封到了埃吉尔专门准备的内陆偏远地区田园之内。将真正的要冲让给了埃吉尔。而这些贵族大多是伯爵，子爵这样的小贵族。封地也都不大。与其说是贵族，还不如说是小地主更恰当。

　　在英格兰，英格兰贵族们遭到了埃吉尔三番五次的清洗之后实力大损，大的公爵贵族几乎都遭到了清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境况甚至比斯堪的纳维亚的贵族更惨。

　　而在诺曼底，法兰西的贵族们遭受了诺曼—法兰西战争的洗礼。一部分被当时的军团指挥官卢福斯冠以私通敌寇的罪名砍了脑袋。另一部分是真的私通敌寇，也照样被砍了脑袋。而没有私通敌寇的，又有不少被敌寇——也就是法兰西砍了脑袋。这样七砍八砍的，诺曼底的贵族们同样损失惨重一蹶不振。

　　在东欧，情况更加糟糕一点，条顿骑士之中，有封地的大骑士基本都被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给砍了。余下的小骑士们则被并入了诺曼皇家骑士团。享受皇家骑士待遇，以及皇家骑士的共管骑士领地，按月领取薪俸的待遇。所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所谓的贵族。因此说起来，立窝尼亚，还有普鲁士，这两块地盘几乎完全由选官组成的职业官僚体系管理。而且土地基本归属于国家。再加上埃吉尔大力的资金供给，反倒是后来居上，是整个诺曼王国发展速度最快的地盘。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逐渐涌入的游牧部落，却让这种状态稍微改变了一点。游牧部落的酋长和长老们拥有很大程度上的自主权。一定程度上干扰了诺曼王国的官僚系统的管理。但是埃吉尔还要靠他们供给自己骠骑兵。所以对于这些家伙的跋扈，埃吉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事实上，最让埃吉尔心烦的却是之前诺夫哥罗德割让的，被命名为新斯堪的纳维亚的大块领地。这些领地，除了少部分在北极圈之外的，还有开发价值之外，其余地方都是苦寒之地。再加上这里的贵族们实力都很小，也都很乖巧，或者说懦弱的遵守着埃吉尔的法令。所以埃吉尔也没有什么理由料理他们。而随着莫斯科大公国的逐渐北侵。或许这些家伙会有所行动。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主动跳出来让埃吉尔砍的……

　　至于日德兰半岛，这个情况更加复杂一点，在这一片小小的半岛上面总共挤着三个公爵，十几个伯爵，五十几个子爵男爵。这样子。可以说是乱七八糟。各个家族都因为之前的混战而矛盾重重，虽然被埃吉尔一纸严令给震慑住了。热战暂时看不见。但是各种背地里的刺杀啊，投毒啊，什么的。却是屡见不鲜。总之只要稍微的有一点火头就能燃烧起来。

　　不过埃吉尔不在乎。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他之所以会想要控制这个半岛，就是因为想要南下，进攻北德意志。日德兰半岛只是起到一个跳板的作用罢了。埃吉尔从来没想过这种地方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收益，他也不想要经营这里。

　　波美拉尼亚。这个地方很简单。典型的公侯伯子男的贵族封建系统。埃吉尔在这里只是占据了最大的并且最富饶的首府斯德丁。作为省份首府。除此之外其他的地盘，大到一座郡城，小到一间茅厕。都特喵的和埃吉尔没啥关系。第一次体验到了封建制度的无力感，让埃吉尔觉得心理压力好大。

　　新占据的其他北德意志的地盘也是一样的。

　　诺曼王国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了。虽然王国内部仍旧由大批量的旧贵族存在。但是实际上，诺曼王国的君主直属领地的比例，却可以说是整个欧陆——不对，应该说是整个世界范围内，也是数一数二的。埃吉尔实行的职业官僚管理地方民政，削弱守备军团力量，加强直属军团力量等等的一系列法令，都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是加强国家实力的良好方法。

　　既然如此，分封一个居心不良的降将公爵的头衔？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亏他想得出来——好，相当公爵是不是？色雷斯，尼西亚，希腊，这些地方都挺好的，自己选一个吧——只要你能从东罗马帝国那里抢过来就行！

　　就是这样。实际上伊庇鲁斯的几乎还没有实行呢，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不过仔细想想，的确向一个野蛮人投降也位面太丢面子了。我的家族也肯定会因此背上耻辱。我好歹也是个名门来着……所以说，要找个其他的理由，嗯，为了战败，找个其他理由……”

　　就这样，伊庇鲁斯错过了一次绝佳的，成为公爵的机会。继续努力思考着，对于旁边的卫队骑士急切的叫喊声充耳不闻。坐视着东罗马军团的阵线被一点点的撕破，军队被分割包围起来……

　　“所以说，究竟应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伊庇鲁斯接着想……而战争也进一步的发展——右翼，无耻而且懦弱的威尼斯人终于在瑞士长枪方阵的威力下，被打的支离破碎，小丹多罗也顾不上许多，拍马逃走了。威尼斯军队就此崩溃。

　　“有理由了就是这个威尼斯人”

　　伊庇鲁斯觉得自己简直碉堡了——没错，将战败的理由推到威尼斯人身上——就是这些三心二意的家伙的崩溃，让自己的侧翼受到了对方的直接攻击。而僵持中的战线也因此崩溃。虽然自己努力挽救，但是终究无力回天。嗯嗯嗯嗯嗯。就是这个理由没错了。

　　想到这里，伊庇鲁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让他身边的卫队骑士们觉得非常的奇怪——眼看着己方军队就要吃败仗了，自己的指挥官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的确，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在自己的胸口处忽然，一下子多出了四支箭杆的时候……

　　乐极生悲了吧？笑不出来了吧？

　　被，刺杀了吧？

　　“任务完成，撤退。”

　　就这样，战场刺客们从原路杀回，再次穿过了一次越来越混乱了的东罗马步兵阵列，这一次刚性的刺杀直接导致了两个战场刺客团全军覆没，一个战场刺客团损失大半。间谍总监内穆利斯好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了。

　　不过很值得。

　　伊庇鲁斯的死，直接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眼看着己方军队节节败退，自己的侧翼出现了另外一支敌军。而自己的主帅一下子被射中了好几箭，坠马落地，生死不明。东罗马士兵们的战意终于消失殆尽。开始一整队，十人，百人，千人……溃散了。

　　在这之后，早已经等待了许久的诺曼轻骑兵们狂呼着，欢笑着，再次穿越了诺曼步兵阵列，开始对正在逃窜中的东罗马士兵大肆砍杀——在遇到了肩膀上挂着花的，或者头顶上插着羽毛的家伙的时候就换成锁套，一个锁套套住了，直接放倒。然后下马将这条大鱼捆起来。骑兵们在抓到了这样一尾大鱼之后就可以返回了。因为一个贵族军官的赎金已经足够满足他们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