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盟主

　　在吃早餐的时候，埃吉尔再一次感觉到了阿尔托利亚的不舍。原本能吃下去二十人份量的食物，这一回却只是吃了十九人份的。而且进食速度明显放缓。埃吉尔看着阿尔托利亚这么难受的样子。心痛的要死。差点就说出来：“要不然你就留在我身边。德意志我再想办法吧。”这样的话。

　　但是最终，埃吉尔还是没有说出来。

　　家事小，国事大。埃吉尔在下很大的一盘棋。而与之博弈的对手是各个时代最顶级的君王。虽然之前侥幸赢了几次。却仍旧不是可以妄自尊大的时候。稍有不慎就是兵败身死，国破家亡的下场。

　　因此，埃吉尔真的很怕死。他知道，只要自己这么一死，那么整个诺曼王国立刻就会土崩瓦解。他所做的千年帝国的梦，也只能是一场大梦。如同历史上所有的伟大征服者一般。仅仅是昙花一现的盛况。之后，便是无边的死寂。

　　“所以说啊，贞德，我这样真诚的看着你，你为什么还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我只知道某个人几分钟之前还在与自己的妻子郎情妾意，洒泪而别。但是几分钟之后就又去纠缠另外一个女孩子了。”贞德风轻云淡的轻哼了一声。之后一甩马鞭跑走了。

　　埃吉尔摸摸鼻子。心想：这四万五千大军里面就你一个女的。我不纠缠你纠缠谁去。同样一甩马鞭追了上去。

　　情况的确如同埃吉尔所想的那样。将阿尔托利亚送走之后，埃吉尔又派出了信使，要求勃艮第的查理予以关照。让己方五千精锐骑兵得以通过。并且催促查理尽快率领查理勃艮第大军南下。与己方会和，共同组成十字军救援罗马教廷。

　　同时，埃吉尔还替巴伐利亚的腓特烈皇帝，还有罗马的英诺森三世答应下来两件事情。一件是允许勃艮第对于阿尔萨斯，洛林的占领合法化。并且再次割让包括不莱梅在内的下萨克森地区。而教皇国对于勃艮第的奖励为每年两百万金币。与诺曼的奖励同步发放。

　　说起来埃吉尔如今既不是教皇监护。又不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这两个承诺完全是红口白牙的说大话。勃艮第也不是没有明白人。而这个时代的欧洲国家，也不像是天朝那样，劝谏一下主君就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因此敢说话的人还是很多的。只是查理为了国王的头衔，这几十年下来几乎魔怔了。完全听不进去劝。更是因为在上一次联盟之中，提前抛弃了诺曼人。因此没能得到什么好处而气恼。因此已经打定主意，这一回要和诺曼人一条道走到黑了。

　　就是这样。阿尔托利亚带着诺曼精锐骑兵转战北德意志去了。而“这四万五千大军之中的另一个女人”也就是埃基尔的便宜妹妹欧若拉，也被埃吉尔赶回去了哥特堡。同时带走的还有埃吉尔最新编纂的，对于诺曼海军的第二部建设计划。

　　这样一来，无论是老巢还是第二战场，埃吉尔都有了可以依靠的人来撑场面。他也就可以优哉游哉的带着军队南下，去抢劫——我是说拯救罗马了。

　　说服勃艮第才干极强。但是性格鲁莽的公爵查理相当的简单。埃吉尔真正要面对的问题是，如何说服勃艮第与法兰西之间的联合。

　　事实上，这两个国家到现在也没有签订和平条约。也就是说这两个国家实际上仍然处于战争状态来着。特别是主弱臣强。法兰西如今百废待兴。能动员的兵力不过一万左右。相反，在之前的战争之中，勃艮第却是没有伤筋动骨。一咬牙动员个三万五万的军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埃吉尔绕了个圈。绕过了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找上了阿基坦公爵爱德华。以减免全部欠款。并且发放低息贷款为条件。邀请他加入自己的同盟之内。

　　埃吉尔之所以这么大方的放过爱德华。却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眼界开阔，瞧不上阿基坦那点赔款了。再加上时间也过去了一大半。阿基坦也被弄的民生凋敝。爱德华急的上吊。而正好埃吉尔也有这么个地方用得上他。因此才放了他一马。

　　在这之后，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惊讶的发现——法兰西几家强大的公爵领，阿基坦，勃艮第，布列塔尼诺曼底，又一次走向了联合。他这才害怕起来。埃吉尔再来问，腓力二世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

　　西元一零零三年二月八日。诺曼—法兰西—勃艮第—阿基坦同盟建立。标志着整个欧洲开始走向联合。同时也标志着天主教与东正教之间的战争进入了新的阶段。

　　三国国君和一个公爵齐聚法国西南部城市里昂。在里昂大教堂内宣誓结盟，共同解救基督世界的危难。拉起那白底红十字的十字军军旗。

　　这三个王国，一个公国之中，数埃吉尔带的兵多，战绩和声望也大。更加上去年诺曼底公审的那一场神迹。大家便公推了埃吉尔作为此次联军的统帅。而埃吉尔也当仁不让。以一种让奉行低调低调，低调是王道，却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嘲讽脸，天生的惹人讨厌的白痴无法理解的态度。非常开心的成为了这一支联军的统帅。

　　四国联军总共十万大军。其中埃吉尔的诺曼军队占据了将近一半。剩下包括勃艮第的两万五千大军以及从瑞士雇佣的一万瑞士佣兵。法兰西的一万五千大军，以及阿基坦的五千兵马。再加上其他一些零星赶来归附的流浪骑士，流民，虔诚教徒等等等等。着实是好大的一支军队。

　　这一边四国联军南下，在讨论行军路线的时候，法兰西腓力二世却是存了私心。建议大军继续南下，到马赛休整，之后从南面穿越热哪亚国土，走西阿尔卑斯山口那一条路进入意大利。埃吉尔清楚腓力二世这是想要借助联军的势力威逼热哪亚，将马赛归还过来。却也不说破。只是微笑点头，赞同了腓力二世的提议。

　　其他两国的国君，无论是查理还是爱德华，都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腓力二世的意思。不过他们对于北意大利这一群不服王化的所谓“共和国”也相当的不顺眼。热哪亚人的富庶，也引起了这两国国君的觊觎。在做出了：“马赛归法国国王，战利品的一半归诺曼国王，四成归勃艮第公爵，一成归阿基坦公爵”这样的决定之后。大家皆大欢喜。纷纷表示愿意帮助法兰西国王对抗那些该死的商人。

　　从埃吉尔答应了罗马教廷的求救，到现在四国联军南下。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埃吉尔为了增加罗马教廷的危难，让自己这个罗马救世主的分量更大一点。还派人刺杀了罗马教廷唯一一个有可能带兵击败东罗马入侵的雇佣兵将领。

　　但是罗马教廷竟然还没有陷落！

　　竟然还没有陷落诶！

　　埃吉尔想的是要拖时间。最好在罗马即将陷落的那一刻，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城郊，之后指挥着联军击败那些希腊人。这样一来名利双收啊。虚的实的都有了。

　　然而罗马教廷竟然还扛得住。并没有像埃吉尔所想象的那样，一天四十八道求援信的往埃吉尔这里送。

　　埃吉尔自然不知道，实际上罗马教廷的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在进一步的增兵之后，数万东罗马军队将罗马城围困的水泄不通。用投石器，石弩，连天的轰击城墙。没日没夜的攻击。而罗马的佣兵和民兵武装，因为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官而混乱不堪。甚至连固守城池都做不到。空有数万大军，却无济于事。

　　关键时刻，英诺森三世发了狠，亲自捧着装有圣骨，圣裹尸布的黄金匣子上了罗马城头，鼓舞士气。这才让守军爆发出了空前热情。将东罗马军队砍翻了下去。

　　紧接着，英诺森三世完全卸下了所谓教皇的矜持。派出大批佣兵，挨家挨户的查处。将所有与东罗马有联系。有可能作为内应，或者间谍的平民，贵族，教士全都抓了起来。完全不经审问便杀了个精光。之后将他们积累的财富一半收入圣库。另外一半分给了守军。以激励士气。

　　罗马教廷，就这样挺了下来。

　　罗马教皇这样暴力的清洗活动，也让诺曼间谍们的行动受到了极大地阻碍。这边是埃吉尔没有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原因。

　　“还真是奇怪呢。”距离马赛三十里处。联军大营之中。埃吉尔一边仔细听着数百米外其他帐篷里面，其他的士兵和营激“哔”的声音。一边敲着桌子。这样自言自语。

　　“陛下奇怪什么？”坐在埃吉尔旁边的法兰西国王腓力二世这样问道。

　　“哦……”埃吉尔轻笑：“我只是在想，派去与马赛联络的使者已经去了一天半。竟然还没有传回消息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