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战争猎犬

　　因为是山里人。

　　所以没什么见识还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没有礼貌还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不懂规矩还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是个文盲还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没什么钱还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土地不适合耕种还真是对不起啊。

　　所以只能当佣兵还真是对不起啊。

　　就是这样。这就是埃吉尔对于所谓的“山里人”的印象。苏格兰人是这样，瑞士人同样是这样。不过两者之间还是稍微的有点不同的，这个不同点，就在于程度上——瑞士人比苏格兰人更穷，土地更不适合耕种，当佣兵的数量更多。

　　就是这样。

　　说起来，埃吉尔对于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发明了用方阵进攻战术的瑞士人，还是比较看中的。说起来，这个时代绝大多说的正规军都没有这些瑞士佣兵能打。虽然装备简陋，很少着甲，但是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坚韧的意志，以及对“瑞士人”这个概念的认同感，以此带来的团结。瑞士佣兵们所拥有的战斗力令人侧目。只是很可惜。因为瑞士这个地方的确，实在是太穷了。所以很难做到独立自主。因此经常性的被其他强国所控制。然而，瑞士独特的山地文化，却无论如何不能容于其他国家民族。所以无论被哪个国家所控制的时候，瑞士人的独立倾向都非常高。

　　所以非常难以管理。

　　当年，勃艮第的查理为了稳固自己在法国南部地区的统治，并且增强自己在神圣罗马帝国内的位置。出动大军，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终于将瑞士收入囊中，并且给自己加了一顶瑞士亲王的冠冕。

　　然后他就后悔了。

　　就好像之前说过的那样。不能给自己带来收益的地盘，白给都没人稀罕。而瑞士这块地盘，就正是之前说过的那样，完全不能给查理带来一点收益。从瑞士人那里收取的一点点税款，还比不上为了镇压瑞士人各种各样的叛变所花的军费的多。整个瑞士一下子成了勃艮第公国的一个大包袱。每年都要侵吞勃艮第公国三分之一以上的赋税。查理甚至觉得，如果他少了勃艮第这块地盘的话，说不能早几年的时间就能独立成功了。

　　查理公爵因为这件事情愁白了头，不过他也是个聪明人，最终也想出了聪明的主意来——让瑞士从他手里面独立这种事情，他可做不出来。如果他敢这么做，那么明天他最重要的财税来源尼德兰就也得闹独立。这么独立来独立去，勃艮第公国就要垮了。

　　雇佣瑞士人当佣兵。

　　而且，是大规模的，成批的，雇佣瑞士人。一遇到灾害，饥荒了，就把瑞士人雇走了当佣兵。等到环境变好了再解雇。就这么着，勃艮第公国拥有了一支半常备的，数量为两万的半职业半佣兵性质的军队，完全由瑞士人组成。战斗力极强。可以说，整个勃艮第公国的军队全都动员起来，这两万人的战斗力，至少能占整个公国的三分之一。

　　埃吉尔眼看着这一批瑞士佣兵，心里面也羡慕的很。他虽然拥有着战斗力更强的矮人密室守卫，作为超长枪雇佣兵。而且矮人密室守卫的战斗力，还要超过瑞士人，但是更强的战斗力，就意味着更高的雇佣费用，以及更难以补充。埃吉尔坐拥诺曼王国偌大的国土。麾下的矮人密室守卫也只有五千而已。在战场之上只能用来稳固阵线，而不能用来进攻。因此，埃吉尔也尝试过整编诺曼人的职业超长枪部队。但是很可惜，没有成功。

　　说起来诺曼人专精的仍旧是战斧。作为通用的重装步兵自然很称职。但是作为超长枪部队，却是不够合格。因此在研究出超长枪科技之后，诺曼王国也只是增加了长枪民兵，这一个兵种。而没有真正的，正规的，职业的超长枪部队。而埃吉尔新近征服的苏格兰，虽说苏格兰人非常适合作为超长枪部队，但是仍旧很不方便：

　　第一，苏格兰现在至少在名义上，是自己老婆阿尔托利亚的地盘。自己从苏格兰招兵，如果只是民兵的话还好。如果是正规军的话不是回事儿。

　　第二，埃吉尔看不上苏格兰人，因为苏格兰人纪律性太差。动不动就擅自冲锋什么的。不比瑞士人听话，瑞士佣兵给雇主卖命，上刀山下火海都没一个不字。相当的好用。

　　因此埃吉尔非常羡慕手里面拥有两万瑞士佣兵的查理。而且认为查理如此的运用这些士兵是暴殄天物。

　　“发给他们每人十亩土地，两个奴隶，让他们成为军户，专门打仗。之后每人发给一套同样款式的链甲和罩衣。组成职业部队。这样才行嘛。”埃吉尔完全无视了勃艮第不像诺曼那样，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土地的事实。这样非常轻松的说着风凉话。同时计划着要挖一下这个盟友的墙角。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他。

　　事实上，就在联军进入亚平宁半岛之后，埃吉尔就特意的开始拉拢查理手下的几个最大的瑞士雇佣兵将领。并且成功的获得了这些人的好感。

　　当然，实际上埃吉尔这种行为完全的没用。同时也很没有必要。在埃吉尔刷够了好感度之后，才紧张的试探着向他们询问：如果自己用多出查理三倍的价钱来雇佣他们的话，他们会不会愿意。

　　于是那几个佣兵一点头：当然愿意了，我们就是吃这碗饭的。

　　埃吉尔大喜过望。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那几个佣兵头子就说出了这样的转折词：不过。

　　不过，要等我们与查理公爵之间的雇佣契约到期了，才能重新签订新的雇佣契约。

　　埃吉尔表示这个可以理解。有节操的佣兵招人喜欢。如果他们为了三倍的佣金就抛弃查理的话，那么也肯定会为了更高的佣金抛弃埃吉尔。这样无节操的佣兵没人会放心的。

　　于是埃吉尔接着问：那么你们和查理公爵签订的还有多长时间到期？

　　佣兵头子回答：其实，这个契约稍微有点与众不同的，就是说这是一个只能单方面解除的契约。而且没有时间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查理公爵不想解除契约。并且一直付得起佣金。那么雇佣契约就不会废除。一阵话说的埃吉尔无语，同时对于查理，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稍微有点刮目相看了。

　　在确认了至少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查理基本不可能将这些佣兵放手之后，埃吉尔也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开始认认真真的杀人了。

　　杀威尼斯人。

　　理由也非常充分，就五个字：异端去死吧！

　　这样。

　　埃吉尔大军顿兵于博洛尼亚城下，壕沟挖了三四圈，做好了长期围困，围点打援的准备。同时派出骠骑兵部队，在意大利东北部大肆烧杀抢掠，散播恐惧。以逼迫威尼斯军队从威尼斯城之中走出，之后正面交锋。

　　埃吉尔做出这样的决断，却是因为威尼斯有着水城之称，三面环海易守难攻。如今埃吉尔麾下的外海舰队还在黑海晃悠，一时半会儿的到不了，因此埃吉尔还真没有信心能从这么个乱七八糟的城市手上讨到便宜。如果在对抗威尼斯的时候损失太多的话，那么接下来与东罗马之间的战争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还是逼迫出战吧。

　　埃吉尔麾下的轻装骑兵总共八千，职业骠骑兵和芬兰轻骑兵各占一半。天主教与东罗马的全面战争开始的时候，埃吉尔将轻，重骑兵的一半给了自己老婆阿尔托利亚，因此他麾下还有四千轻骑，这四千轻骑从诺曼底到热哪亚，几乎没打过什么像样的仗。因此几乎没有损失。仍旧保持着非常强的战斗力。而亚平宁半岛虽然多数是山地丘陵地形。但是城邦都市，还有大一点的城镇却都是修建在平原，高原地形上的。

　　所以说，威尼斯人倒霉了。

　　对于威尼斯人，无论贵族，平民，穷人，富商，骑兵们一概一视同仁，被以异端的罪名一刀砍了，之后人头码放整齐，堆在威尼斯北侧，靠近大陆的这一边城防弩射不到的地方。如此血腥场面让安逸惯了的威尼斯人甚为胆寒。而无法无天的骠骑兵们，还公然在威尼斯城墙上看得见的地方，将威尼斯热在城外的墓地给刨了，盗墓的同时，还将威尼斯人的尸骨拿出来，在威尼斯城旁边烧着玩。

　　眼看着先人遗骨遭到如此对待，威尼斯军民痛哭流涕，群情激奋，在威尼斯总督府前面举办集会，威逼威尼斯总督丹多罗迅速出兵。

　　眼见此情此景，年近八十的老丹多罗倍感无奈。见惯了风浪的这条老狐狸自然明白，诺曼人如此作为，无非是想要引威尼斯守军出城作战，之后一举击溃罢了。然而知道又有什么用？谁会听？之前因为改宗东正教，已经引起了威尼斯人的强烈不满。如今要是再拒绝出兵的话，他这个威尼斯总督也就当到头了。

　　“出兵吧。”

　　老丹多罗这样对自己的儿子，小丹多罗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