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波美拉尼亚

　　西元一零零三年一月一日。同样也是埃吉尔重生之后的十九岁生日。整个诺曼底一片欢腾之中——因为之前埃吉尔的一场重感冒——多半是因为在潮湿冰冷的祈祷室里面待得时间太久了。之后又被阿尔托利亚给吓到了。因此生了病。而埃吉尔又不像阿尔托利亚那样体质好的跟什么似的。所以这一次重感冒就要了他半条命。一直折腾了好几天最后才好。

　　结果埃吉尔这么一闹，阿尔托利亚也吓得够呛。平日不信鬼神的她也跑到了祈祷室里面，学着埃基尔的样子为埃吉尔祈祷。

　　于是就和贞德在一起了。

　　如果是平常的状态下的话，阿尔托利亚什么都不用说，就能直接拔剑砍死贞德——当然，最终究竟谁胜谁负倒是个问题——虽然贞德现在穿着一身修女服。但实际上里衬还是之前带兵打仗时候的片甲来着，洁白闪光之剑也放在随手就能拿起来的地方。

　　但是，现在这种状态——埃吉尔生死未卜——这却是真的生死未卜。中世纪的病千万别不当一回事儿。一场重感冒死人了再正常不过了。所以阿尔托利亚作为一个妻子。目前最应该做的就是擦干眼泪，为埃吉尔祈祷。

　　所以有关贞德之类的，嫉妒什么的事情。可以稍微延迟一段时间。特别是贞德作为整个行宫内唯一的宗教人员。阿尔托利亚想要祈祷无论如何避不开她。一来二去的，阿尔托利亚和贞德之间也一点点熟悉了起来。

　　所以说啊，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伴随着诺曼王国的逐步扩张。阿尔托利亚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她不能生育。说死了也不能生育。之所以会如此的激动同样是因为不能生育——但是，诺曼王国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埃吉尔庞大的产业。而心生的东北不列颠王国也是如此。

　　阿尔托利亚很害怕。非常害怕。当她死去之后，她的王国会灰飞烟灭。她的丰功伟绩无人记忆。她的陵寝被盗墓者光临……非常，非常恐惧。

　　而且，她和埃吉尔一样，都没有什么亲戚——好吧，欧若拉——但是欧若拉和东北不列颠之间完全没有关系。妹妹或许能够继承兄长的王国。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小姑能继承嫂子的王国的。而阿尔托利亚的亲戚……嗯，貌似被她杀光了。

　　就是这样，实际上在内心深处，阿尔托利亚比埃吉尔还要渴望一个继承人——而她甚至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提前死掉的话，那么就让埃吉尔继承她的王国好了。再之后埃吉尔另外再娶个女人。这样一来王国继承人就有了。

　　但是她又不甘心。因为她曾经想过，如果埃吉尔比她早死了的话，那么她就要自杀——但是如果她比埃吉尔早死。埃吉尔却要继承她的王国，再娶个年轻漂亮的……这也太不公平了。

　　阿尔托利亚就这样患得患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法向人说。心里面苦闷异常。

　　而天主教却是有一种最为流行的东西：告解室。就是在暗室之中，双方隔着墙板，由神父听取人们那些不能说的，难以见人的秘密，之后加以安慰。

　　说起来和童话故事国王长着驴耳朵很相似呢。会不会有关系？

　　当然，对于这种东西，埃吉尔一向嗤之以鼻——他认为秘密就是秘密。对别人说出来的秘密那就不是秘密了。特别是那些个混蛋神父。说着：把你的秘密告诉我吧。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对别人说出来的。

　　他们越是这么说。埃吉尔就越觉得可以。事实上，他首先的探子们有不少都是神学毕业的。在别的国家内担任神父工作，以此来收集情报的。虽然绝大多数搜集上来的情报都是家长里短的八卦。儿子不听话了我不想活了。老公在外面有人了我不想活了。父亲上战场战死了我不想活了……每当看到这种垃圾情报的时候，埃吉尔就不由得想吐槽：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之后命令内穆利斯，告诉他这名探子这个月别想领津贴了。再报上这种情报来就让他回家吃自己去。

　　但是这不能说这种东西没用。事实上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有用的情报都是通过这个渠道获得的。同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埃吉尔对于告解这种事情更加的不放心了。他宁愿像是故事里面的小剃头匠那样，挖个坑之后对着里面喊。也不愿意跟神父什么的谈心。

　　当然，那是以前。至于现在，埃吉尔不是有贞德了么……

　　同样的，阿尔托利亚也想要找个人来告解一下。而之前说过了，整个行宫里面也只有贞德一个人而已……阿尔托利亚同样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但是阿尔托利亚也认为。子嗣这方面的事情……嗯，怎么说呢，已经算是个公开的秘密了吧。整个诺曼王国是个人就知道阿尔托利亚的肚子不争气。所以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说，其实阿尔托利亚也想过另外的一个方法——也就是收养。收养一个孩子作为自己，还有埃吉尔的继承人——但是，这个人选也不好。

　　如果随便从野外捡来一个孩子的话，埃吉尔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孩子至少要有埃吉尔的血脉。

　　但是这个人选也不好找。

　　如果埃吉尔随便拉过来一个女仆之后OOXX，生下来孩子的话，那么诺曼王国上下臣民都绝对不会承认的。因为那个孩子的血统太过卑贱。也就是说，这个借子宫的人选必须是贵族女性，而且出身名门，或者有着极为高贵的身份。这样才能获取诺曼上下的认同。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产生了另外的一个问题——人家出身名门，身份高贵，又有了一个正统的皇储。那么，谁知到对方会不会想要更进一步，谋夺王后的位置呢？

　　所以阿尔托利亚又将自己的这个标准改变了一下：声望和地位需要很好。要受人尊敬，并且有着良好的教养——最最重要的是实力不能太大。背后不能有什么名门之类的挺着。这样的话，没人支持着。而阿尔托利亚本人却拥有全体凯尔特人，苏格兰人和布列塔尼人的支持。王后的宝座稳稳当当的……

　　就这样，贞德进入了阿尔托利亚的视线之内。这个家伙的条件完全符合阿尔托利亚的要求，特别是贞德还是个修女——修女怎么可以有孩子呢。怎么可以做王后呢？阿尔托利亚完全不用担心。只是阿尔托利亚还不知道，贞德的品性如何。毕竟。如果贞德得宠了之后执意要和自己争斗的话也是个不小的麻烦。所以，从最初的愤怒过后，阿尔托利亚很快稳定了下来。并且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她能不能从贞德那里抱过来一个孩子养呢？

　　于是，就在埃吉尔卧床不起的这一段时间。阿尔托利亚除了每天为埃吉尔祈祷。跑到他床边照顾他之外，便是试探贞德了。

　　阿尔托利亚主要是试探贞德的野心。看一看这个战斗力并不比她差的女人，究竟是不是有着将她取而代之的想法。

　　当然，阿尔托利亚的试探方式极为原始，或者说可笑。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将一盘香喷喷的肉包子（埃吉尔发明的），放在贞德面前，之后看她会不会偷吃。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点心放到贞德那里，看看贞德会不会偷走。

　　很明显，阿尔托利亚弄错了什么事情——或者说认为全世界都和她一样。对于食物没有抵抗力……

　　就这样，贞德很顺利的通过了阿尔托利亚的考验。尽管贞德本人并不知情。

　　所以，阿尔托利亚就到了告解室里面，对贞德将这件事情给说了。之后吞吞吐吐的对贞德说了：如果你能够给埃吉尔生个孩子的话，那就勉强能够接受她——当然了。生完了孩子要抱给阿尔托利亚养。这个绝对没得商量。

　　贞德听完了之后良久无语。心里不禁感叹：这一对夫妻究竟变态到了什么程度啊。还真是……我已经是个修女了。这样了还不放过我？果然是一家人呢……这夫妻俩还真般配呢……

　　贞德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感觉到心里面酸酸的。似乎是嫉妒了……

　　看着贞德没有回答的样子，阿尔托利亚好像误会了贞德的意思。将贞德的无语错误地当成了因为害羞所以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在心里面已经答应了。

　　就这样，阿尔托利亚与贞德之间的事情告一段落。阿尔托利亚表示不会再敌视贞德——至少在贞德生出孩子之前会是这样的。至于生出来孩子之后，阿尔托利亚会不会杀了贞德这个生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头好痛啊混蛋……”埃吉尔在病榻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一桩有关诺曼王国未来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

　　话说今天的标题是波美拉尼亚来着……

　　的确，波美拉尼亚……

　　嗯……这是埃吉尔病好了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