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恶魔学

    “把它放到祭坛上去。”大小姐伸手指了指魔法阵的祭品架，给三个仆人下命令。


    “是，主人。”玛莎带头，将抓来的山猪放了上去上。


    “玛莎，用锁链捆好牲畜，别让它乱动。阿加斯，去给它放一点血。”大小姐皱着眉下令，不时翻看着一本有些破旧的魔法书。


    这是一个相对复杂的组合型魔法阵，四个法阵环两两相对，正中间的祭坛上捆着活牲。


    大小姐站在主阵前掌控全局，三个仆人分别负责三个子魔法阵。


    祭品和契约书已经准备就绪，大小姐点点头，她相信，这次应该会有所收获。


    “我数到三，你们要一起激活魔法阵。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下来。”大小姐吩咐。


    “是，主人。”三个仆人回应。


    大小姐点点头，打着手势计时：“一，二，三！”三个仆人神情无比专注，在命令落下的瞬间，催动元素，激活各自的魔法阵。


    魔法阵被激活了，它发出暗红色的微光。能量如蛇一般游向中央的祭坛，最终凝汇在祭坛上方，形成了一个圆形的传送门。


    比起阿加斯，玛莎和婕茜要轻松的多。但阿加斯胜在专注，眼前的景象称得上惊人，但他没有分心。


    大小姐将之前放出的兽血倒入魔法阵，它随着能量涌动，最终凝成一层鲜红的薄膜，覆着在传送门上。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三个额头见汗的仆人终于感受到了不同，传送门不时传来如心跳般的能量波动。


    大家神情专注，最关键的时刻要来了。


    大小姐将自己的血液滴在契约书上，并将它放入魔法阵中。而契约书入阵便燃烧起来，转瞬就烧成了飞灰。


    大小姐的眉头稍显松缓，嘴角也有了些许笑意，她知道这是仪式即将成功的预兆。


    果然，没过多久，传送门内的能量波动开始变得激烈起来，这也变相的增加了三个仆人的负担，尤其是阿加斯，多亏了他这些日子的训练，若是之前的他，怕是这会儿就会支撑不住了。


    又过了不到一刻钟，传送门内的能量终于趋于稳定，它发出暗红色的光束，照在了祭坛上的山猪身上。


    被锁链绑住的山猪顿时开始挣扎起来，出剧烈的尖叫起来，叫声持续且激烈。


    主仆四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山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它的背腹开始生出鳞甲，眼睛已经成了纯黑色，四条腿也变得更长更粗壮了。


    铁链被它撑的嘎嘎做响，最终破束而出，它有些疑惑的看着将它召唤来的四个人类，最终将目光定在大小姐身上。


    “停。”大小姐一声令下，三个仆人如释重负。


    “是，主人。”三个仆人应声终止法阵。


    阿加斯则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他可不想再一次的晕过去，于是将提前准备好的药剂喝了下去。


    “主人，这个真的就是恶魔吗？”看着被绑在祭坛上的恶魔，阿加斯忍不住怀疑道。


    虽然看起来变化不小，但这和阿加斯心里的恶魔形象相差很大。


    “阿加斯，你要学会不被表象所蒙蔽。”大小姐言简意赅。


    在三个仆人的注视下，大小姐给“山猪”下达了命令：进攻训练假人。


    “山猪”哼唧了一声，口中元素凝汇，一个火球被它喷射了出去，火焰砸在训练假人上，撞的假人前后摇摆。


    大小姐瞥了瞥嘴，玛莎更是夸张的拿手捂了捂额头，这个效果甚至还不如现在的阿加斯。


    诚然，这次召唤来的恶魔要比之前所召唤的恶魔强上一些，但程度绝对有限。


    “比之前的强一些。”婕茜给出了一个客观评价。


    “山猪竟然也能瞬发魔法？”阿加斯关注的问题略显不同。


    “这不一样的，阿加斯。它已经被恶魔附体了，它的身体也因此发生了某些改变。而恶魔和人类不同，它们天生就能够瞬发魔法”玛莎解释说。


    “原来如此。”阿加斯恍然。


    “这次的阵法实验有一定的价值，可这召唤物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就按老规矩办吧。”大小姐说着话，不知何时又捧起了魔法书。


    “是，主人。”婕茜和玛莎回道。


    阿加斯有些发懵，他不知道老规矩指的是什么。


    “阿加斯，这次就由你先上吧。打败那只召唤恶魔。”玛莎和阿加斯说。


    “要我和它战斗？玛莎姐，我还没准备好。。”阿加斯听到老规矩是和恶魔战斗，一时有些慌乱。


    “进攻。”大小姐指着阿加斯，对召唤来的恶魔吩咐道。恶魔闻言又是哼了一声，一口火焰朝着阿加斯喷射而出。


    “我。。”眼看着火焰就要扑到身前，阿加斯吞下牢骚，一个侧身翻滚躲开了火球。


    虽然略显狼狈，但被这么一打岔，他倒是忘了紧张。


    几乎是下意识的，阿加斯凝出火焰，对着恶魔射了过去。


    而恶魔却不像阿加斯这样灵敏，它被火球直直的拍在了脸上，打的它尖叫出声。


    “命中了！”阿加斯心下高兴，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击中目标。


    但仔细一看，阿加斯便有些尴尬的发现，恶魔摇了摇脑袋便恢复了过来，火焰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


    被火焰击中的恶魔显得有些愤怒，一口接着一口的喷着火焰，但都被阿加斯灵敏的躲了过去。


    “魔法无效？不对，它的身体显然经过了强化，对火焰具有很高的抗性，就是不知道其他魔法抗性如何。”阿加斯惊讶的同时，默默思考着对策。


    又是一个侧跳步躲开了恶魔的魔法攻击，阿加斯将一记水箭朝它射了过去。


    锋利的箭射中恶魔的背脊，溅起些许血花，恶魔尖叫出声。


    “果然有用，我真是笨。”阿加斯暗骂自己一句。


    这恶魔对火元素的亲和极高，它的火焰抗性也同样如此，用火魔法与它对攻显然不可取。


    恶魔被击中后显得更为恼怒，脚下一用力，朝着阿加斯冲了过来。


    “加油，阿加斯！打死它。”玛莎挥舞着拳头，看的一脸兴奋。


    “是，玛莎姐。”阿加斯一边躲避恶魔的进攻，一边对恶魔施以拳脚，打的好不热闹。


    恶魔以獠牙与火焰招呼过来，阿加斯也有样学样，将体术和魔法并用。


    经过接近半个小时的努力，阿加斯终于将恶魔打晕在地。


    “算得上棋逢对手。”针对阿加斯的实战能力，婕茜给出了评语。


    擦了擦脸上的汗，阿加斯若有所悟，看来战斗是变化多端的，这和他想象的有所不同。


    “干得漂亮！阿加斯。”玛莎上前拉过阿加斯，揉他的头发。


    “玛莎姐，我要窒息了。”阿加斯求饶。


    “玛莎，要开始下一项了。”婕茜拉着魔化山猪的獠牙，示意玛莎帮忙将它拖走。


    “下一项？”阿加斯好奇的问。


    “对，你很快就知道了，小阿加斯，你可要忍住啊。”玛莎古灵精怪的笑了。


    “知道什么？”阿加斯记得，玛莎每次恶作剧之前，都会这么笑一下。


    将恶魔固定在原石床上，阿加斯终于知道下一项是什么了。大小姐换了一身衣服，还带上了面具，似乎有防毒功效。


    只见她手中的刀具翻飞，将一场解剖成功做成了杀猪现场。


    山猪彻底死去的刹那，空气中似有一声愤怒的咆哮，逐渐消散。


    大小姐的小脸煞白，但还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好在有面具遮住脸，没人发现她的脸色。


    “看到了吗，不仅是骨骼与肌肉，就连内脏也发生了异变。”大小姐十分专业的分析道。


    “是的，主人。”婕茜认真的回答道。


    “那你们能感受到其它的不同吗？”大小姐用刀剑指了指恶魔。


    “它。。。它的内脏聚集着大量的火元素，但正在逐渐消散！？”阿加斯闻言用心感受，很快便发现了不同。


    “没错，恶魔天生就具备魔法天赋，但这样的消散，显然能够说明一些问题。”大小姐满意的点点头，阿加斯比她想象的更加细心。


    “哎？果然是这样，之前我都没注意到。”玛莎惊讶道。


    “并非是你粗心，而是之前的恶魔实在太过弱小，导致元素消散的太快了。”大小姐解释道。


    “原来如此。”玛莎豁然。


    “主人，元素消散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阿加斯有些好奇的问。


    “当然，这说明，这些元素是被恶魔聚汇在身体里的，所以当它死去，元素才会消散。”大小姐解释道。


    “哦！那也就是说，也就是说。。”玛莎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也就是说，元素有可能并非组成恶魔的一部分，而是恶魔拥有掠夺或吞食元素的方法。”大小姐说。


    “这太不可思议了。”阿加斯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他的认知当中，元素和魔法是生生不息的循环着的。


    按照这个理论，元素被恶魔吞食形成能量和魔法，又因为恶魔的死亡化作元素，难道恶魔本身就是魔法吗？


    “现阶段还无法得出任何结论，但绝非一无所获。将这里清扫干净，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小姐总结道。


    “是，主人。”三个仆人应道。


    将山猪彻底焚烧殆尽，远远的埋进了土里。阿加斯不由的感慨，没了恶魔的附体，这山猪对火焰的抗性也逐渐消失了。


    原力法师的道路绝非一朝一夕，阿加斯学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所知道的太少。


    “我们该走啦，阿加斯。”玛莎喊了一句。


    “好的，玛莎姐”阿加斯回道。


    拎着铁铲子跟在玛莎的身后，阿加斯望着她的背影，一时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