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罪恶血城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大乾与血魔教，称不上交易，或许是逼迫或许是某些肮脏的内幕，但整件事却在大乾流传开来，甚至大乾皇帝的罪己诏已经昭告天下。
加之罗城，似乎真的变成了血魔教的大本营，那句“一入血城，罪孽全消”自然而然也流传出来。
大乾的软弱，赤裸裸的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面对民愤汹涌的大乾，相比某些躲在暗处的阴谋家，各大世家和宗门倒是理性的多，或许与他们更了解一点事情的内幕有关。
血魔教的教主，血魔子，在血祭百万人之后，晋升为先天武者。
大乾的一切妥协，似乎都顺理成章。换做是他们也会如此。
只是，这件事究竟会不会成为一个隐患，一个导火索，没有人知晓。
哪怕知道先天武者有足够和大乾朝廷谈判的能力，能做的事情终究太少。更何况，经历了血魔教的惨痛教训之后，大乾对待各大宗门的态度，更加谨慎起来。
围困罗城的军队已经撤退，但围绕着罗城的周围，却不知不觉多了几处驻军，就连附近一圈的百姓，都在有组织的进行撤离。
尽管不少百姓有些怨言，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现在却要赶自己走，不是所有人都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和资本。
不过，大乾朝廷给与了足够的补偿，阐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尽管不是一件好事，但也没必要隐瞒。
哪怕背井离乡，也比在血魔教的阴影压迫下要好的多。毕竟一纸契约，限制不了人心。
很快，围绕罗城周围数百里的地方，成为了一片禁区，不在乎任何人进入，但进去了就别想出来，血魔教自然如此，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出现。
血魔子，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就安安静静的看着大乾朝廷整顿的这一切，没有出手的打算。
而血魔教其余的弟子，经历了一场大战，正在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狂欢。
罗城，不，血城，真的成为了他们的家，一切的资源，财富，都在不断清点统合着，属于血魔教，属于他们自己。
毕竟，那些东西曾经的主人，已经都不在了。
在这样的氛围之中，只有血狂所在的地方，显得安静许多。
那天以后，血魔子没有再见他，也没有再理会这个弟子，除了给血狂送来大量的药材丹药，安排好每日起居之后，再没有管他。
若水和苏秦也被带到这里，和血狂一起居住，在若水自愿接替照顾血狂的任务之后，其余人也都离开了，再也见不到一个外人。
只是平日两人的相处，总是若水在说话，血狂却一句也没有开口。
只有苏秦，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气氛，总是一个人在静处。
只有这时，他才会露出深沉的表情。
苏秦，看见了吴勇死亡的整个过程。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想杀自己的人死了，但自己想杀的人，却又多了一个。
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能力插手一切，苏秦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没必要去管他人的闲事，毕竟自己都自身难保。
只是，当有些事情真的发生了，感情的冲动，会压倒一切。
手无寸铁的人被屠杀殆尽，资源被抢夺，家园被侵略，有人低着头等死，有人逆着火赴死，有人在浑浑噩噩间堕入地狱，有人却在清醒的时候迎向灭亡。
倾略者站在无数人的坟头上，肆意享用着掠夺后的无数财宝，却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其付出代价。
似乎是来自未知时空的回音，或许是人类历史上的污点，如此类似，如此相同。
不同的是，在某个时空，发生了不一样的故事。
只是，罗城已经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就连罗城正统的最后血脉血流也死了。就连大乾朝廷都被迫放弃了罗城，拱手送给了血魔教。
也许过不了多久，没有人会记得罗城的故事，没有人会在意百万人的消亡。
突然间，若水出声打断了苏秦的思绪。
“若水师姐，怎么了，你给他喂好药了？”
苏秦一边说着，一边从屋檐落下，轻盈的身法，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在风中飞舞的落叶都没有改变轨迹，飘忽忽的落在苏秦的手心。
若水看着这一切，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她心里明了宋天师弟的轻功比自己高明许多，若那天他自己逃跑，想来其他人是绝对拦不住的，可是却救了自己...
回过神来，若水的脸上带着笑意，“嗯，酒狂师兄吃了药之后，又好了许多，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他的伤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已经差不多要好了，我心里也为他高兴。”
如果酒狂身体养好了，那他们也就能离开了。在这里待着，即使是苏秦也觉得不自在，这段时间，更没有练功，只是胡乱度日。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苏秦去开门后，看见是血魔教的弟子。
“有什么事吗？”
苏秦开口问道，那弟子点点头。
“教主派我带你们去他那里，说是有贵客来了。”
若水插话，“那师兄呢？”
“血狂师兄自然由我们照顾，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话虽如此，在路上的时候，若水还一直嘀咕着酒狂血狂的字样。
她似乎是真的一无所知，或许是酒狂曾经把她保护的太好，或许是不愿意面对。
一个名字的改变，究竟意味着什么。
就像吴勇，他曾经是个锦衣卫，吴勇只是他逃跑时的化名，但直到亲眼目睹吴勇的死亡，苏秦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究竟叫什么。
至少，知晓名字还能给他立个衣冠冢，虽然他的肉身可能已经化作尘埃，死的不能再死。
但他曾经救过苏秦的命，若不是吴勇，苏秦此刻不知道在何处轮回。
他也想救罗城百姓的命，只是他死了，被血魔子毫不留情的杀死了。
苏秦将自己心里的杀意深深埋起来，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深深藏起来，他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走着，走着，直到血魔教弟子提醒，地方到了。
苏秦和若水并排走着，穿过院落，走到大厅，两个人坐在桌子两边，身边放着茶水，血魔子在喝着，另一杯却未动。
苏秦不认识此人，但若水却发出惊喜的声音。
“陆虎大长老，是您，是您来接我们回宗吗？”
大长老，听见这三个字，零碎的记忆在苏秦脑海中浮现。
他来到天剑门的原因，就是为了同陆虎大长老接触，虽然苏秦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自己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怎么能见到如此位高权重之人。
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真的见到了本人。
陆虎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子，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又有些像那些老学究一样，只是见面，就觉得不好相处。
“若水，宋天，这段时间在外，不知道武功修行有没有落下，回去之后给我好好操练操练，下次，不要再陷入这样的境地了。”
陆虎说完之后，血魔子放下茶杯，带着笑意。
“好了，陆虎兄，你们天剑门的小家伙，这段时间可没有受半点委屈呢，我们血魔教，没有让他们受一点亏待，不信你自己问他们。”
苏秦和若水没有回话，陆虎也只是冷哼一声，就此带过。
而血魔子眼眸微动，继续说道。
“至于我那弟子名为血狂，多年前却是离我而去，想不到竟然化名酒狂，藏在贵宗之中。
我那不成器的弟子，这些年也不知道有没有惹出什么麻烦。不过，既然他已经回了我血魔教，从今往后就和天剑门，没有任何关系了。
至于贵宗这么些年培养他的补偿，血魔教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血魔子拍拍手掌，一群人进来，手中拿着各种珍惜物品，财宝，丹药，药材，只是陆虎却不屑一顾，看都没有看。
“这些就都免了吧，好了，今天我就带小辈回宗了，血魔兄，告辞。”
陆虎站起来，看向苏秦两人，他们立刻走到陆虎身后。
“这么急吗，陆虎兄，那就山水有相逢，后会有期了。”
血魔子接着扫了一眼若水和苏秦，轻笑一声。
“不过这两位小朋友，估计是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吧，哈哈。”
“告辞。”
陆虎带着两人离开，血魔教众早早让出了道路，只是，若水一边走着，一边回头望，尽管她心里知晓，自己和酒狂师兄会成为陌路人，但分别来的这么突然，不是她能预料到的。
如此异常，自然引起了陆虎的注意。
“收心，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血城之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先天武者的话，引得风云变幻。
现在，已经有不少好事之人，从四面八方往这边赶来了，其中大部分，都是武林败类，江湖蛆虫，甚至还有大乾境内贪赃枉法的官员，纨绔子弟。
虽然不明白血魔教还有血魔子，想要做什么，但这里很快就会成为一个无情的漩涡，吞噬着一切，等待血城的一定是昏暗无比的未来。”
若水听着担忧无比，酒狂还未恢复，他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会不会被抛弃，还是...
“至于酒狂，从今往后，天剑门再没有这个人，你们也不要再联系。”
三个人，怀揣着不同的心情，终于，离开了罪恶血城。
只是，有些罪恶，不会永远埋藏在阳光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