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6章 隐秘爆发
苏秦缓步朝着陌生人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没过多久，终于认出了不远处之人，似乎是那天的少女，名为上官彩。
本来以为之前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插曲，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找上门来。虽然苏秦的行踪没有隐瞒，对于有心人来说，自然不难查明。
只是，苏秦不清楚这上官彩来找他做什么，毕竟两人只见过一次面，而且，不怎么愉快。
上官彩似乎在和众人交谈，言语中不时露出微笑，而其他几个人也都迎合着。
苏秦缓步上前，其他几人看见苏秦回来了，急忙惊喜地发出声音。
“老爷，你回来了。”
苏秦嗯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向上官彩，而她似乎也有些局促。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姑娘自称为上官彩，不知道姑娘贸然来访，所为何事？”
其他几人看见上官彩支支吾吾的没有回答，心下有些明了，似乎苏秦和她的关系，并不像说明的那样。
可是，苏秦不认识上官彩的身份，她们却不敢不认识。
当下几人对对眼神，还是小云开口。
“老爷，上官彩公主，是大乾丞相上官名的孙女，她的姨娘是大乾皇帝的贵妃，身份尊贵。
既然老爷和她有要事，奴婢们先退下了。”
紧接着，几人匆匆离开，只留下苏秦两人。
苏秦这才明白，上官彩竟然是皇帝的侄女，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甚至连一群勋贵都要听她的话。幸好那天并没有真的出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那天的事，虽然过程很短暂，但一定瞒不过大乾皇帝的耳目，既然这么多天都相安无事，或许在皇帝眼中，并无大碍。
“原来姑娘是公主殿下，在下上次不知道公主的身份，有些误会，还请公主原谅。
只是，不知道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苏秦言语间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只是隐隐透露着些许疏远。
上官彩此时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轻咬嘴唇。
“我是来为上次的事情道歉的，毕竟上次是我们的不对，回去之后，我还被爷爷狠狠地责罚一顿，直到昨天才放我出来。”
至于其他的几个勋贵子弟，差不多都是同样的下场。虽然身上的伤并无大碍，毕竟苏秦留手，没有暗伤，骨折看着吓人，但有名医治疗，身为武者很快就能好。
皇帝陛下和苏秦的见面，虽然是隐秘的事情，但宫中，最藏不住的就是消息。当然，或许是某些消息，主动让人知晓。
苏秦在江湖之上为大乾提升了威望，甚至促进了大乾朝廷和江湖之间的大事，皇帝陛下对此十分看重，甚至要将之后的某件事情，交给他。
风头正盛，简在帝心，这个时候去招惹对方，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面对上官彩的道歉，苏秦坦然接受，心中对她的低姿态，多了几分好感。
“本来就是一桩小事，我早已经忘记了，没想到竟然连累到公主，实在抱歉。”
上官彩连忙摆摆手，“没什么的，毕竟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就…多谢你当时出手相助。”
她年岁不大，看起来似乎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只是苏秦并不准备和她深交，毕竟两者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看见苏秦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愿，上官彩失落了几分，随后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只是我爷爷让我请你去我家做客，不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苏秦想也不想的就回绝了。
“公主殿下，我是一介粗人，盛情难却，只是一来我不识礼仪，二来，在下确实有些事情要忙，最近可能都没有空闲。
唯恐唐突了丞相府，公主的邀约，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面对如此坚决的回绝，上官彩的脸色变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身为丞相唯一的孙女，她向来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眼下吃瘪，立刻就表现了出来。
只是，苏秦没有再给她发作的机会。
“来人，我有些累了，不能待客，将公主殿下送出府外，改日有空我再亲自登门拜访。”
春夏秋冬出现，带着上官彩离开，只是，她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就好像苏秦做了什么负心事一样。
不过，苏秦没空再理会她，他现在急需一个安静的地方，吩咐小云不要打扰他，苏秦就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检测到宿主已经处于安全环境之中，是否将扫描提取的武功秘籍，直接传输到宿主的记忆之中？”
苏秦没有贸然同意，而是仔细询问了系统。
“系统，总共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完成，是一开始就不能停的那种吗，还有，我会不会有危险？”
系统淡淡的回答。
“本次传输，预计耗时十二个小时，不会对宿主造成任何危险，一旦开始，宿主所承受的压力都会在可控范围之内。”
苏秦接着问，“是把整个藏经阁所有的武功秘籍都传输到我的记忆之中吗，你确定，短时间内，那么大的记忆量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苏秦的心里仍然有一丝怀疑，虽然人类的记忆存储量可以包含整个图书馆，这些藏书也不过二十多万，只是如此短的时间…
“请宿主相信本系统，况且宿主的灵魂强度足够承受，长生道果不止是肉体长生，灵魂也不灭。
另外，大乾藏经阁九层的几部秘籍还在提取之中，本次传输是除却那些的其余所有武功秘籍。”
如此，苏秦也没有更多疑问，他躺在床上，紧接着，系统的传输开始。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多出了许多记忆，并且在不断增多，哪怕苏秦的灵魂足够承受这一切，他也在瞬间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也是系统需要苏秦寻找安全地点的原因，虽然没有任何危险，但是苏秦无论如何，都没有超脱人类的范围。
而随着传输的准备进行，系统的注意力也放在其他方面。
正是那九部经书，上面夹杂着非常多的古怪的气息，稍不注意，就会让苏秦的灵魂受到污染，因此，系统几乎在全力进行“消毒”行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当苏秦再次清醒之际，传输已经全部完成，而他的脑海之中，也多出了整整二十万五千零六十四本武功秘籍。
这几乎是整个世界的武道总集，或许将这一切消化完，苏秦的先天武学和先天内功，就能彻底圆满，只是，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幸，苏秦有的是时间。
回过神来，苏秦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而自己竟然硬生生的昏迷了这么久，不由得对系统说的“安全”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心思刚好一动，系统就回应他。
“回宿主，虽然本系统说过保证整个过程的安全无疑，却没有做过除此之外的保证。
而且昏迷也是宿主本身的一种保护，不然硬生生的灌输这么多东西，宿主的身体恐怕吃不消。”
苏秦自然知晓，紧接着问道。
“那九部秘籍，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
“回宿主，这九部秘籍上，隐藏着世界级的恶毒诅咒，普通人无法看清无法读懂那些禁忌文字。仿佛是某种势力出手，想要将这些东西，彻底抹去。”
苏秦心里念头很多，还不等他追问，系统接着说，“根据系统分析，除却诅咒之外，秘籍之上还存在某种保护力量，在抵挡着诅咒。
只是保护力量几乎所剩无几，估计用不了多久，诅咒就能彻底生效。”
苏秦想到西风，有些焦急地问道，“如果诅咒还在，那是否西风读懂了这些，诅咒会蔓延到他的身上？还有，究竟是怎么样的诅咒？
还有，这几本秘籍，是属于这个世界流传下来的，还是从其他地方掉下来的？”
系统一一解答。
“西风身上有特殊的力量，不会沾染诅咒。”
“根据系统分析，这几本秘籍，与这个世界同根同源，一定是远古遗留的产物。
而这种诅咒，如同附骨之蛆一样，从远古一直流传至今。系统称之为夺字诅咒。”
苏秦疑问，“为何这么说？”
“对于一个文明来说，文字是必不可少的，无论是人与人交流，社会发展，文字是一切的基础，是文明信息的浓缩。
而夺字诅咒，简单来说，就是掠夺一个文明的文字，从根源上断绝了文明的传承，再无人认识曾经的文字。
根据系统分析，该诅咒的发动条件极为苛刻，应该是幕后黑手，覆灭了一整个文明之后，将属于这个文明的文字一同掠夺。”
这个世界，曾经发生了一场席卷所有生灵的战争，但是很明显，他们失败了，连存在的痕迹都被人抹去。
文明覆灭之后，文字也被掠夺，无人再传承，无人再知晓。
本来应该如此…
只是，这九部秘籍，却流传了下来，哪怕遭遇了幕后黑手的诅咒。
苏秦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灾难，让整个文明都难逃一死，又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那些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才流传到了现在。
仿佛是来自历史的悲歌，或许，是来自先人的提醒，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安全。
“系统解析完毕，根据宿主认知，这九部秘籍疑似修仙秘籍，其所属文明为仙道文明。
九部秘籍，分别记载着九种境界，天人，练气，筑基，如一，金丹，元婴，化神，炼虚，阴神，阳神。
秘籍上所附的力量，应该就是阴神和阳神之力，根据系统分析，应该是自动散去意识的阴神和阳神，附着在上，从而抵挡了夺字诅咒。”
苏秦不清楚阴神和阳神究竟是什么境界，但远远是现在的他触摸不到，这样的存在，没有参与最后的战争，反而选择将自己化为文明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们不是逃兵，而是被埋没的英雄，和无数的数不清的为文明而战的人一起。尘归尘土归土，而他们的战争，一直延续到今日。
那对手，究竟站在什么高度，才会让他们如此绝望？
就连仙道文明都无法打败的对手，他就算知晓了又能做什么？
只是，若真的失败了，现在的武道又是如何出现的，而为什么，为什么那几本经书上的文字，苏秦却能清清楚楚的认识。
“仙道文明确实失败了，不复存在，但关于文明的封锁却失败了，文字一直流传到今日，不曾改变过。
只是根据系统的分析，仙道文明修行时所需要的灵气，与内力不同，那应该是存在于天地之间的一种力量，但如今，整个天地都没有灵气存在。
如果按照宿主理解的说法，这个世界经历了类似绝地天通的行为，尚且不清楚是幕后黑手所为，还是仙道文明所为，但大概率是仙道文明主动为之，或许有什么目的，只是信息太少无法分析。”
只是了解了这些，苏秦的心里仍然有抹不去的恐慌，他确实想要探究这个世界的秘密，但如今这个秘密，几乎要颠覆他的整个世界观。
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大乾究竟在什么地方，甚至于，是否整个世界都在某人的鼓掌之下，甚至于他的所作所为，像是实验室中的小白鼠一样？
以至于…
不对，系统从来没有做过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只是，苏秦的内心的想法，似乎一点一滴，难逃系统的查探。
“宿主的怀疑也十分正常，只是，长生道果和本系统同时出现，或许是机缘巧合，或许是精心挑选，但宿主能为系统或者长生道果付出什么代价？
本系统和宿主灵魂绑定，宿主的利益即系统的最高指示，察觉到宿主情绪波动异常，对系统的怀疑达到一定程度，现在开启紧急选项。”
“请问宿主，是否解除本系统的绑定？”
苏秦没有回答。
而系统又重复了一遍。
“是否解除本系统的绑定？”
这或许是苏秦第一次有过如此害怕的情绪，哪怕死亡来临，他都没有像现在这样。
这是来自低位对高位的仰望。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世界也一样，苏秦来自唯物主义的科技世界，但科技的发展又没有到传说中的地步，他对力量只能来自想象。
只是，他如今面对的恐慌，就像是人类第一次发现头顶上的星空一样，那不仅仅是星空，那是一个个浩瀚的世界，而人类文明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实在渺小无比。
只是，哪怕渺小如尘埃的人类，却从不缺乏伟大的品格。
哪怕面对未知，面对恐惧，面对死亡，面对危机…
幕后黑手或许是一座大山，但苏秦，渐渐找回了自我。
“不，我选择不。”
为什么登山？
因为山，就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