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爱玛！

　　整个地道里没有一丝光线。

　　荫檬弄了个小光球，在前方引路。

　　这个通道七转八弯，弄到后来，根本无法知道自己走的是哪个方向。偶尔会窜出一两个骷髅守卫，但都被荫檬轻松地解决了。虽然从理智上来说，自己应该等到援军赶到，或至少和小仙子一同进来，但一想到，爱玛在逃走的时候弄不好会在愤怒之下杀了安娜，她就无法等下去。

　　不知不觉间，她进入了矿山里的一个开阔的空地上。四根圆形石柱撑住了顶部，地面还铺有光滑的大理石。一张昂贵的金丝毯挂在壁面上，旁边还有几盆盆景。

　　安娜被人用绳子绑着扔在角落里，而爱玛站在大理石中央。

　　或者说，一个很像爱玛的人，站在了大理石中央。

　　同样高挑的身材，同样拿着骨鞭，甚至是同样的冷笑……但给荫檬的感觉，却有些不一样。

　　荫檬看着眼前的这个爱玛，只觉得她的身上缺少了点什么。

　　爱玛也在盯着她，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说话的语气却带着与她脸上的冷笑不相称的愤怒：“荫檬·米其那，你竟然真的敢来送死！”

　　荫檬冷冷地回答：“你不是早就杀过我一次么？既然我还活着，死的会是你也说不定。”

　　“你想为你父亲报仇？”爱玛的面容还是没有变化。

　　“不，我要为苏丽报仇。”荫檬盯着她。荫檬对米其那的家族成员被谋杀一事，并没有多大的想法，但除此之外，爱玛·伯利德还是害死苏丽的幕后凶手，这让荫檬绝不愿就这样放过她。

　　“苏丽？”荫檬的回答明显让爱玛感到意外，“苏丽·菲特？”

　　“是的，苏丽·菲特。”荫檬低声说，“我知道害死她的无头骑士，是你派去的。”

　　“你竟然认识苏丽·菲特？”爱玛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但是语气中却分明带着惊讶，“你不为你的父亲报仇，反而要替苏丽·菲特报仇……你在弄什么鬼？”

　　荫檬不打算回答。

　　“是了，这一定是苏菲亚那贱人在背后弄的名堂，”爱玛的语气听上去极不耐烦，“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圈套，否则她怎么会突然带人包围了这里？她让你和安娜·苏把我引出来，抓住我组建骷髅军团的证据后，便直接攻打这里。不会错，一定是这样……都是那个贱人弄出来的。”

　　“苏菲亚？公主？”荫檬这才知道带着军队出现在山下的不是莱易斯，而是苏菲亚公主。说起来，苏丽还有一封让自己转交给那个公主的信，一直在小仙子那里。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爱玛冲她吼着……尽管她脸上的表情仍然是“冷笑”。

　　“这么复杂的事，鬼才会知道。”荫檬反吼过去。

　　“管你知不知道，总之你给我去死。”爱玛扬起骨鞭。

　　“你他妈早该这么直截了当。”荫檬随手就扔了几颗魔法飞弹过去。

　　爱玛冷笑着不闪不避，魔法飞弹击在她的身上，却只是腾起几缕轻烟便消失了，一点伤害也没有造成。荫檬大吃一惊，又连放了几枚冰箭和石弹，仍然是毫无用处。爱玛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脸上的冷笑看起来带着莫名的诡异。

　　怎么回事？荫檬一边后退，一边不断地使用魔法，但对爱玛都没有半分效果，连睡眠术蛛网术等辅助魔法也不例外。爱玛一鞭鞭向她抽来，她不得不中断施法，拼命闪躲，却还是挨了几鞭，虽然还没造成伤害，但身上的石肤已经基本被破去。

　　“出了什么事？”小仙子在荫檬脑海中急问。

　　“魔法对她无效。”荫檬回答。

　　这时，爱玛的骨鞭又一次抽到她的身上，带给她一种火辣辣的痛。她想再给自己加护一层石肤术，但爱玛靠得太近，根本没给她再次施法的机会。

　　“撑住，我马上来了。”

　　“撑不……住……”荫檬脖子一痛，爱玛的骨鞭已缠住了她的咽喉。她抓住骨鞭，渐渐地喘不过气来。同时，她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吸力在拉扯着自己的“意识”，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撕扯得支离破碎。

　　“快离开那个身体。”小仙子察觉到她的危机，“她是死灵法师，会连你的灵魂一起杀死。”

　　“可、可是临、临……”

　　“那个临终约定是骗你的，根本没有那种事。”小仙子急道，“我现在就把你的灵魂唤回来。”

　　居然……骗我……

　　又有一道力量从另一方向拉扯着荫檬的灵魂。由于她与小仙子之间有着坚固的魔法契约，那呼唤其回去的力量远比爱玛的更加强大。终于，梅吉的灵魂瞬间脱离了荫檬的身体，向外面飞去。

　　爱玛骨鞭一松，看着女孩无意识地倒在地上，冷笑着：“这点本事也敢跟我作对，真是找死。”

　　“檬檬……”被绑在角落的安娜看着荫檬的尸体，伤心地喊着。

　　※※※

　　梅吉的灵魂继续飞着，直到他自己的身体出现在眼前，然后，他看到小仙子飞了出来……那个像蝴蝶一样，小小的有翅膀的小仙子。

　　“快进去。”小仙子挥了挥手中的魔法棒，将他的灵魂送进了身体，“我去看看那个爱玛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吉来不及劝她小心。由于离开自己的这个身体太久了，他一时间竟还无法适应，只觉得全身都是酸痛，脑袋迷迷糊糊的一团糟。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也在那个地道里，只是离爱玛和安娜所在的大厅还有些远。他坐在地上，让自己逐渐找回“梅吉”的感觉，然后，他站起来，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光球用来照明。

　　光球成功造了出来，这让他有些放心。在成为“荫檬”之前，他连一个最基本的魔法飞弹都无法用出，这让他一开始时有些担心，怕自己再回到这个身体时，还是无法很好地使用魔法。

　　突然，整个地道都晃动了一下，仿佛是地震般的感觉。然后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再加上连续的破空声。

　　“出了什么事？”他连忙在脑海里联系小仙子。

　　“我借用了这个女孩的身体，在和爱玛战斗。”小仙子回答。

　　她进入了“荫檬”的身体？梅吉有些不明白。小仙子能够借用自己的身体，那是因为她在和自己签定的魔法契约里动了手脚，但除了自己，她应该不能再进入其他人的身体才对。弗莉毕竟不是恶魔，而就算是恶魔，也不是轻易地就能闯入人类的身体之中。

　　但反过来想，由于自己在荫檬的身体里寄居了一段时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身体也算是“自己的”，而小仙子或许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够像借用自己的身体一样，借用其实早已死去的荫檬的身体。

　　不知道当爱玛·伯利德看到被她杀死的荫檬居然又站了起来时，会是什么表情。

　　“别伤到安娜。”他担心地提醒小仙子。

　　小仙子的回答却是一声惨哼，看来处境不妙。

　　“怎么了？”

　　“她对我的魔法也免疫。”小仙子说。

　　“这怎么可能？”梅吉怔住。如果说自己的魔法不能对爱玛造成威胁，还可以解释成自己的水平不够，但借用了人类身体的小仙子，其强大的魔法是他早就体会过的。

　　“这不是她的真身。”小仙子说。

　　“什么意思？”梅吉问。难道爱玛也和自己一样掉换了身体？

　　“这是个肉体傀儡，是死灵术的一种。她自己制造了一个能够免疫魔法的身体，然后把她的意识暂时附在上面。她自己的身体一定藏在什么地方，你快去找。”

　　“上哪找？”

　　“用星辰罗盘，”小仙子回答，“我在这里拖住她。”

　　梅吉赶紧取出星辰罗盘。

　　此时，在那个大厅里，爱玛的骨鞭挥舞得越来越快。小仙子猜得并没有错，爱玛确实是附在一个她自己花了不少心思制造出的肉体傀儡上。

　　爱玛原本相信，她能够凭着这个傀儡打败任何一个魔法师，但眼前的这个女孩，却让她极度不耐烦。上一次，她明明亲眼见证了荫檬的死，结果却又突然得到荫檬活着回到龙恩堡的消息。而这一次，她更是亲手用骨鞭杀死了这个米其那家的女孩，连那脖子上的血痕都还留着。

　　但这个古怪的女孩居然又站了起来，魔法水平更是突飞猛进。虽然自己暂时不怕任何魔法，但附身肉身傀儡是有时间限制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又被自己抽了几鞭，却凭着极度可怕的专注力，硬是没有让正在施展的魔法被迫中断，争回了替她自己加护魔法的时机。到了现在，虽然爱玛仍然不怕对方的攻击，但对方也是不间断地加持“石肤”“镜影”“火焰祝福”等一连串防御性魔法，竟是成了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

　　对方可以拖着等到苏菲亚公主的军队杀到，但爱玛却拖不得。今晚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奇怪，让她隐隐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她自然不知道荫檬之所以会带着安娜搜查这里，是因为有人曾偷偷跟在布莱恩特身后。对她来说，不管是荫檬的出现，还是苏菲亚突然带军队围攻这个矿山，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局。

　　不管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个局，她都必须尽快离开。在费尔王国，学习死灵术可是要被烧死的重罪，更何况她还试图建立一只骷髅军队。她要尽快赶回去，通知她的父亲逃走。还要把安娜·苏也一起带走。

　　根据爱玛早些时候得到的情报，这个安娜·苏不管是对于苏菲亚，还是对于“那些人”，都有着某种价值。只要把她带走，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那些人出卖了，至少手里总是多了一张牌。

　　然而眼前这该死的小贱人实在是太缠人了，那层出不穷与精确巧妙的魔法，让自己怎么也突破不了她的防线。这个人真的是资料中的那个没什么本事的荫檬·米其那吗？还是说，在她那小女孩的身体里，其实隐藏了另一个人？

　　※※※

　　另一边，梅吉取出身上的星辰罗盘，仔细地研究着。星辰罗盘可以明确地指出使用者所处的位置，以及其周围的地形。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这并不只是一条直接通往那个大厅的地道，在某些地方还藏有暗门。他在星辰罗盘的指引下，来到一个暗门前。这个暗门和周围的石壁混在一起，如果不是有心，根本就无法看出来。他在石壁上寻找打开暗门的机关，但没找着，只好试着使用开门术。

　　暗门打开了。

　　在光球的照明下，他进入暗门，开始摸索着前进。走了一大段路，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排列着许多房间的所在，还能看到一些人在匆忙地收拾东西，像是做着逃跑的准备。那些人看到他，很明显也吓了一跳，有几个人想向他冲来，被他用蛛网术加昏迷术轻松地解决了。

　　他抓住一个吓得尖叫的侍女，问：“爱玛在哪里？”

　　“小、小姐刚、刚才回她自己的房、房间……”那名侍女一脸害怕，几乎要马上晕倒。

　　“她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最里面。”那名侍女颤声说。

　　“很好，现在快逃吧。”梅吉说完后，顺便摸了摸她的胸脯。

　　然后她晕过去了。

　　梅吉没空理她，继续向前走着。很快，他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这个房间看上去比别的房间要大些，他站在门口，懒得去尝试推门，又放了一个开门术。

　　门是打开了，但与此同时，七八支短箭从暗处飞来，吓得他直接卧倒在地。短箭击在空处，发出一连串的叮叮声，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没有去用手推门，否则，这一次恐怕身上要多出几个血洞了。

　　为了防止还有别的陷阱，他干脆放了一个风团进去，将房间里面卷荡一遍。果然，又有一些机关被触发了。直到确定应该再没有别的危险后，他才小心地踏了进去。

　　这确实是少女的房间，甚至“少女化”到让他感到意外。他本觉得爱玛应该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注意细节的人，然而这个房间里，不管是被风卷到地上的可爱娃娃，还是各种漂亮的摆设，都让人觉得它的主人像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他走到床前，掀开蚊帐，发现爱玛真的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找到她了。”他通知小仙子。

　　“把她绑起来，”小仙子回答，“我会想办法消耗她的精神力，让她被迫离开这个傀儡。”

　　“我在这里直接杀了她呢？”梅吉问。

　　“也无所谓。”小仙子说。

　　梅吉爬到床上，找东西绑爱玛。爱玛的样子像是睡着了，脸上还带着微笑。一看到她的笑，梅吉就想起苏丽是被她害死的，心里涌起恨意，他开始脱她的衣服。爱玛穿的是女性骑手服，脱起来有些麻烦，但梅吉可不管那么多，解不开的地方，他干脆在房间里找了把剪刀剪了。

　　很快，爱玛全身都光了。梅吉把她翻过来，用她那剪成一条条的裤子反绑着她的手，由于不放心，顺手再给她的身体放了个衰弱术。

　　绑完后，梅吉把她翻回来，打量着爱玛的身体。爱玛的身体很纤细，也很修长，虽然看上去苗条得有些过了，但还是有种很柔和的曲线美。他摸了摸她的双峰，感觉很有弹力。

　　咳，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发热。当女孩当久了，几乎忘了自己其实是个男人。

　　梅吉嘿笑了一下。想来，这个身体里的某种成分应当已经压抑了很久吧？小仙子虽然魔法利害，但毕竟不是男人，不知道释放这种成分对于男性身体的重要性，就算她知道，估计也弄不来……不对……

　　梅吉突然想到这些日子以来，附在这个身体上的小仙子一直是和齐娅睡在一起的……她应该不会把齐娅吃了吧？

　　齐娅可是约书亚的！

　　应、应该不会。

　　梅吉拍了拍自己的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开。他脱了自己的衣服，趴在爱玛身上，用嘴吮吸她的峰尖。少女的意识虽然附在了那个傀儡身上，但她的身体还是如实地对梅吉的行为做出了反应。过了一会儿，小仙子的声音传到他的脑中：“梅吉，你准备好了没有？她快支持不住了。”

　　“准备好了。”梅吉抓住爱玛的两只腿抬了起来，同时将自己的腰部贴了过去。

　　没过多久，便见到爱玛的身体动了一动，眼睛睁了开来。醒来后的少女马上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自己不但是光着身子，而且就要被人侵犯。

　　“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嘛？”爱玛的眼中闪出怒火，然而被绑着的手和虚弱术的作用，让她无法做出挣扎。

　　梅吉没理她，直接便进入她的体内。这番意料之外的遭遇和那撕裂般的痛楚，让爱玛忍不住叫了一声。“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她气急败坏地喊着。

　　“来杀啊。”梅吉冷笑着。

　　一向倔强的少女被迫忍受着身体上的屈辱，只觉得恨不得死了算了，她扭过头去，因愤恨而睁得通圆的眼睛流出了泪水。虽然不愿意让这个少年看到自己的脆弱，但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人糟蹋，她又怎还压抑得住自己的眼泪。

　　梅吉停了一下，不知怎的，少女的眼泪让他有些不安。这个表面坚强刚硬的死灵法师少女，内心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脆弱。

　　“想装可怜么？没这么容易。嗯，荫檬和苏丽可都是被你害死的。”他硬下心肠，又给少女施了一个定身术。然后，他翻过少女的身，把她改成趴跪在床上，自己从后面用手抱住她的腰，准备再次侵犯她。

　　“我没有害死荫檬，她还活着，我是杀了她两次，可她还活着……”少女突然叫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真的荫檬在你第一次杀她时就已经死了。梅吉不打算可怜她：“那苏丽呢？害死苏丽的那个无头骑士，难道也不是你派出的？”

　　“那个无头骑士不关我事，”爱玛愤怒地叫道，“它是别人借给我的。我要是召唤得出无头骑士，你们今晚还有这么容易逃命么？”

　　梅吉怔住。

　　确实，今晚围攻自己的死灵里，虽然数量奇多，但基本都是比较低等的骷髅战士，没出现一个无头骑士。那个与苏丽同归于尽的无头骑士的能力，他可是亲眼目睹的，爱玛虽然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死灵法师，但那种级别的高等死灵，确实不像是她所能召唤出来的。

　　“是谁借给你的？”

　　“是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我不知道，他从没跟我说过他是谁，我也只见过他几次。”爱玛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她应该更坚强的，就算是忍受着这种羞耻，她也不应该就这样认输的……但是，她竟然做不到。内心的软弱比身体所受到的污辱更让她感到耻辱，她仿佛听到身后的这个家伙在心里偷偷地嘲笑她。原来自己这么没用……

　　少女的妥协，让梅吉有些犹豫了。他看向房间内的东西，觉得这个少女或许并没有自己一开始想像的那么让他讨厌。不管是地上的布娃娃，还是那些原本编得很精美的花环，都很像是他在龙恩堡所住的荫檬房里的东西，带着女孩的幼稚与梦想，很简单，也很可爱。

　　但是，就这样放过她？那可不行。欲望的火焰已经燃起，不释放出来的话，只会让自己难受。梅吉抱紧少女的腰，再次让自己化入那片温润之中，直到体内的热浪汹涌而出。

　　“我早晚会杀了你。”爱玛倒在床上，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恨意。

　　随你的便，梅吉开始穿衣服。

　　突然，整个房间都在晃动，壁面出现一条条裂缝。

　　“梅吉，快出去。”小仙子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出了什么事？”他问。

　　“可能是有人逃走时打开了机关，这个地方要崩塌了。”

　　“安娜呢？”梅吉急问。

　　“还在这里，”小仙子回答，“我没办法在荫檬的身上待太久，已经出来了。安娜守着荫檬的尸体，不肯离开。”

　　“我现在就过去。”梅吉跳下床，向门外跑去，跑了几步，回头见爱玛还是木然地躺在床上，心中一软，走过去解开绑她的绳子。

　　“定身术的效果很快就会消失，你自己逃吧。”说完后，他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