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其声悦耳

　　小何伸手轻轻一挥，他身上那层无形的真气层瞬间便消散了。“不错，七伤拳果然有些门道。只是不知道是你刚刚练习的缘故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我感觉你这拳法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李煜甩甩有些酸麻的手臂，刚才那一拳果然若所料想中一般，很是轻易便被小何挡了下来，反震的力道让他连退了数步才停下来。“嗯，可能是昨天才开始学习吧，我还有些不够熟练。”他练的七伤拳虽然不是中间的一页，但也并不是最基础的招式。他刚才出拳的时候也是感觉到了一丝晦涩，出手没有想象中那么顺畅。

　　“嗯？昨天才开始么，看来这拳法很适合你呢？”小何说着走到李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功法在实战中应该提升得更快，你现在真气不够，若是继续练下去只怕要受伤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我来送你们！”说着从李煜身边走了过去。

　　很适合么？这让李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黄裳说过的话，只是，若这七伤拳真的便适合自己的话，他为何只是给了自己其中一页呢？还有那门无名内功，刚才在出拳的瞬间，他竟然感觉到真气流动的速度瞬间加快了一些，很是怪异。

　　“小零，早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陪小七出去一趟呢？”当李煜路过小二的房间时，里面正传来小何的声音。“二哥我会照顾好的，你就放心吧！”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改变了对小二的称呼，听起来倒是顺口得很。

　　小零却是没有说话。

　　李煜叹息一声，回到了自己屋内。那天提前去张府的除了小二不做他人想，事实证明，他并不仅仅只是帮自己完成了任务，说得严重一些，根本就是救了自己一命。这个人情是欠下，早晚也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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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李煜便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等他穿戴整齐出去看时，等在外面的却是小何。

　　“小七，马车已经候着了，可以启程了。”小何说话的时候没有去看李煜，这些安排都是他在自作主张，为的只不过是小零能够早去早回罢了。若不是组织上有严格的规矩，他绝对会想办法跟着一起去。

　　小零的容颜有些憔悴，本来灵动的眼神现在已是有些暗淡无光，对一个身怀绝技的江湖人来说本来是不可能的，可事实便是如此。她任由小何拉着手送到门外，然后便如提线木偶一般上到马车内坐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马车碾压在青石板路上的沙沙声不时传来，李煜伸手掀开窗帘往外面看了看，朦胧的大街上少有行人，一旁的店铺大多都是紧闭着，再加上这寒冷的天色，看起来颇有些冷清寂寥。换做是杭城或是京师，那情景必是决然不同的。一念及此，他忽然便想起了远在杭城的纯言以及真武帮。

　　虽然说，杀手组织往往还经营着情报打探的业务，对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是了若指掌的。可惜，李煜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有针对性的情报。而他现在有能力做的任务不过是玄黄二者，这样的低级任务往往都会按照区域划分，这也是他来来回回都在荆州城周围转悠的缘由。这边算不得什么特殊地方，城中虽然有着人数众多的江湖人，但大多都只是一些三流角色，能够了解到的消息都很不靠谱，要么过时要么夸张，不一而足。

　　“你在想谁么？”

　　小零的说话让李煜有些意外，他点了点头，“想起了一个朋友。”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关系亲密么？”小零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让人有些心疼。虽然口中在说话，但她的眼神依然还是那般木然，毫无感情。

　　李煜想了想说道，“男的，荣辱相依的那种朋友。”

　　小零“哦”了一声，“那他知道怎么救二哥么？”本来很正常的谈话因为她这一句的插入，顿时便有些奇怪了。

　　“我想应该不知道吧，大姐那边还没有答复么？”话题既然已经谈到了这个，李煜便问了一个心中比较关心的问题。当然，他关心的并不是大姐的答案，而是大姐或者说那些上头的态度而已。

　　小零叹息了一声，“杀手，追求的便是利益，在我没有相应的代价时，即使得到了答复也是无用的。”她说着面色忽然一整，“待会到了，一切听我吩咐。”说的却是这次任务的事情。

　　“好。”李煜直接选择了答应。

　　荆州城周围并没有什么大山，天虎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只是因为少有人去的缘故，显得有些荒凉。马车一路走得很快，当走到官道上的那个岔路口时，太阳已是出来了。这个时候，该是起火做早饭的时候，即使是山贼，应该也是如此。

　　车把式在岔路口便将马车停了下来，不愿意往前走了。作为在荆州城跑生活的人来说，对周围的一些强人山寨了解清楚是必须的，这天虎寨虽然没什么名气，但只要和强人有关联的，对他们来说都是绝对的禁地。即使是李煜提出加钱，车把式都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走吧，下去。”小零说着直接下车而去，“在这里等一个时辰，若是我们出来不见你人影了，下场便如同此树一般。”她说着朝一旁的棵大树凌空拍了一章。红光闪现之间，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大树转眼已是化为了虚无。

　　车把式当即便被吓呆了，“大侠放心，小的一定在此候着，大侠们尽管前去办事。”他本来看小零只是一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谁知道手下却是恐怖如斯，说话时身体不自禁瑟缩起来。

　　小零不再搭理他，径直牵起李煜的手臂，脚下一动，瞬间便取得远了。车把式用力地揉了一下眼睛，今天见的西洋镜虽然好看，却是要命，他已是打定主意不再跑这些怪地方了。

　　李煜以为自己对小零已经有些了解了，谁知道今天她的举动却是颠覆了她邻家小妹的形象，一下子便和江湖人没了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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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木门紧紧关闭着，一道袅袅的青烟正缓缓升起。木门上方的匾额上，用一块烂木头随意雕刻了三个字，天虎寨。

　　在李煜的记忆中，山贼的山寨向来便是防守严密的，不然又怎么去和朝廷的军队对抗呢？可看到眼前这简陋的摆设，顿时让他怀疑是否找错了地方。

　　小零却是不管这些，等李煜稍微缓过了气，手中一道红光飞出，远处那扇看起来很结实的大门顿时被砸了个稀烂，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很显然，她这是故意的。“去杀人。”森冷的语气已是与平时全然不同。

　　李煜听到后，自合心意，心念之间蓄力于手，扬着拳头便朝那些闹哄哄赶来的山贼迎了上去。这次的情报倒是挺准确，从已经赶过来的山贼来看，这次的目标绝对不下百人。

　　“嘭”，“噗”，“轰”，一声声的爆裂声中，李煜已是连杀三人闯进了大门。昨天与小何对打时还看不出威力来，可今天这些应声而脆的躯体让他感受到了暴力的美感。鲜血喷溅之中，他已是被团团围住，但这并没有引起他半点恐慌，他的拳头依然在山贼的身体上爆发。卡擦，卡擦，卡擦，骨头断折的声音原来听起来这么悦耳，以前竟然没发现。

　　山贼们骇然地发现，那名真气低微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年轻人，瞳孔像是被鲜血溅上了一般，通红通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