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穷凶极恶

　　李煜站在大理城的城墙上，并没有立即出城而去，远眺着远处喧闹的地方，心中若有所思。今天过后，大理城还是大理城，但是，有许多东西已经不可扭转地改变了。

　　“你等你好久了。”

　　看着眼前的凌子臣，李煜也不知道心底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说过了，我运气一直不错。喝完酒之后，我直接便来了这里坐下，一直到你出现。事实证明，我的好运气似乎还在继续着。”凌子臣说着抓起腰间的酒葫芦，狠狠地喝了一口。“说罢，我现在该去做什么？”

　　李煜闻言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凌子臣的话他当然听懂了，只是要他像下棋一般指挥别人的人生，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做到。“那你之前的想法是什么？”

　　“我是什么想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让我去做什么？”凌子臣坚持地说道，随着烈酒的入喉，他的脸上腾起了血的颜色。

　　李煜闻言，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凌子臣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不过转瞬之间又释颜了。“我想加入华山派，然后找到失散的兄弟们，一起闯出一片属于我们的天空。”这，便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那你便去华山派，学会独孤九剑，完成你的梦想。”李煜说着眼神一凝，止住了凌子臣的言语，“这便是我的吩咐，不要觉得是我好心，我并不是那种人。”说着脚下一点，腾空的身影中留下了最后一个话，“我不需要一个废物，跟着也不行。”

　　凌子臣一听，在猛灌了一大口烈酒后，才转身便往大理城中走去。他的怀中，除了有着三本秘籍之外，恰好还有一百多两银子，这是他在大理城那间最廉价的酒铺里中的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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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月当空，夜沉如水。

　　李煜紧紧抓着手中之人，伏在草丛中远远眺望着某一处的动静。看着手中奄奄一息的年轻人，他很难将此人与大理国世子联系在一起。在他的想来，大理国世子应该只能是段誉，而不是这个叫段玉的西贝货。

　　今天有风，却不大，半身高的杂草随风摆舞着。

　　李煜看着远处正在交涉的两群人，暗暗将警戒的范围扩大了一些。既然他们知道不能将人质放在身边，王府的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自己要想不被发现，那是绝无可能。

　　因为离得太远的关系，他隐约只能打量到那群人地服饰，让他有些吃惊的是，那群人中赫然有着一位身着明黄服饰的人物存在，也不是那两人中的谁。除此之外，那群人中还有着两位气度不凡的高手存在，可能便是“渔耕樵读”中的人物。至于其他的，都要差上好一些了。若单论实力的话，两边大致上也相差不多，真要打起来，那些附庸而来的帮手是绝对帮不上忙的。

　　等待之中，时间总是过去得很慢。不过危险，却总喜欢在不经意中出现。

　　“哈，老大，在这边！”就在李煜猜测着那边什么时候会动上手时，一股不弱的气势已是闯入了他的警戒范围。不过这呼叫的声音倒是让他依稀有些印象，好像在哪里听见过一般。紧接着，又有三人出现在了范围之中。

　　李煜当机立断，一扯段玉的衣领，提起便跑。虽然还不清楚这四人是谁，但当四人汇聚到一起时，那气势容不得他再迟疑了。

　　“不好，那小子竟然要跑，老四，你腿脚快，快追上去，三妹你也快些。”又是那宏大的声音，大呼小叫着，在风声中也没弱上半分。

　　“岳老三，你唤谁三妹，呵呵，是不是又想被揍了。”一个娇艳的女声随之传来。

　　狂奔中的李煜一下子便知道了这些追兵的底细，不过让他不明白的是，这四大恶人怎么会和王府中人合作的呢？心中虽然迟疑，脚下却是瞬息未曾停下。那四人的说话声也是越来越小，最后更是听不到了。尽管如此，他也不敢稍微大意。随着四大恶人的出现，今天的计划已经算是失败了。其实真要说来，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计划，那妇人看着挺精明的，为什么要做这毫无把握之事呢？

　　“啧啧，小子不错，脚下功夫挺扎实。”李煜一听之下，不得不再次凝聚全力奔跑起来。“穷凶极恶”云中鹤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他只是稍微将速度放慢了一些便被赶了上来。“哼，老夫倒要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去。”

　　李煜偏了偏头，一眼便瞧见了身后紧随而至的云中鹤，一张脸在月色下竟然如同僵尸一般，惨白惨白的。心中微震的同时，真气释放又快了一些。

　　其实真要对比起来，李煜这时候的真气容量是要比云中鹤高上一些，再加上他这真气的属性特别，隐然间又是占了一截优势。不过可惜，他手中还捎带了一人，速度没办法发挥到极致不说，真气消耗也是加快了许多。他现在除了一个劲儿地往前跑之外，别无他法。

　　云中鹤虽然一直吊在李煜的身后，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的心中已是装满了疑问。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高手，手中带着一人竟然还能和他跑得一般快，这要是公平交手，自己岂不是还要落败了。心中一阵念想后，杀意更是澎湃了许多。

　　两人便这般闷声不吭地追赶着，如霜的月色之中，两条黑影均以绝快的速度移动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两条黑线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煜已是觉察到了一丝不妙，本来圆满之极的真气，已是明显稀薄了许多，而身后的云中鹤却是依然如影随形。若继续这样跑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他便会因为真气不继而慢下来，等待他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半个时辰后。

　　李煜只觉得手中忽然一沉，段玉那原本感觉不到分量的身体忽然变得沉重无比，还有脚下那些丛生的杂草，本来是根本无需注意的，只要一点点真气，它们便会自动被弹开。可是现在却想要小心加以避让，万一收脚不住，被它们绊住事小，却给了身后那人绝佳的机会。

　　“臭小子，老子若抓住了你，先便要将你的脚筋挑断。”云中鹤这一路追过来，本来随意的心情早已被破坏一空，最后更是没能忍住破口大骂起来。

　　李煜心中焦急，听了云中鹤的话更是惶恐起来。他还有力气说话，那再坚持一阵是绝无问题，可是自己……这一番比较，已是暗暗起了丢开手中之人只身跑路的想法。为了这听都不曾听说过的大理世子，他并没有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罢了！”李煜脚下突然一滑，虽然勉力站住了，却是给了他绝对的警钟，当下不再迟疑，手中一松便放开了那沉重的包袱，任凭他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臭小子，你倒是继续跑啊，老夫还没有过完瘾呢！”云中鹤在后面见得分明，顿时欢呼一声，尖锐的声音特别刺耳。眼看着李煜将段玉丢下了，心中哪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煜也不理会，头也不回地往前跑。不过在他不经意地一转头时，发现了一件好笑的事情，云中鹤那瘦竹竿一般的身影竟然正踌躇地站在段玉身边，带上也不是，独自离开也不是。不过心中暗乐的同时，再次起了深深的疑心。若是以云中鹤的性子，就算段玉真的是段正淳的儿子，他决计不会像现在这副模样。那么，这段玉究竟是什么人。

　　最后，云中鹤在迟疑了一番后，竟然伸手将段玉抓在了手中，再也顾不得来追李煜，调头便跑。

　　李煜哭笑不得地看着眼中的一切，现在，一个纠结的问题也摆在了他的面前。追回去吧，可能便会遇见四大恶人中其他几人，不追吧，心中又不甘愿。正掂量之时，那云中鹤已是去得远了一些，不过很明显的，他的速度慢了。这，会是一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