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十数之间

　　何足道说话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握剑的手却是刚劲有力，眼中也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李煜将手中的太极剑提到面前，“枉有太极剑在手，现在却无半点内力，就是想奉陪也无可奈何。”说完便将太极剑放到桌子上。

　　“那就是懂了，甚好。”何足道说着忽然伸手在自己身上连点，“现在你我二人皆无内力可用，来吧！”说着一抖手中的长剑，划出了一朵漂亮的剑花。

　　话既已出口，自然只能算数。李煜将太极剑重新抓在手中，握住剑柄缓缓抽了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拔出太极剑，之前即使遇险也是全凭真气御敌。尽管纯阳剑法已经修炼有些时日了，但在实战中很少用及，在强大真气的支撑下，横竖一剑即可解决，何必用上复杂的招式。

　　何足道虽然年纪不大，但对自己的三项绝技是绝对的自信，自然没有先出手的道理，只是盯着李煜的太极剑。

　　眼见何足道一脸等待地望着自己，李煜心知只能硬上了。没有了真气的动用，李煜只得将纯阳剑法第一式使开，挥剑便往何足道攻了过去，剑尖直指何足道的胸口。

　　何足道见到李煜的起手式中规中矩，眼中倒是有些坚毅，他的真气已是被自己封住了，当下便扬剑挑了上去，出手的时机和着力点接着绝佳。随着他的轻轻一挑，李煜的剑便被荡了开去，对方借力用力，强大的力道差点让李煜有些拿捏不住。不过何足道并没有借机攻过来，而是重又将剑收于胸前，一副防守的姿态。

　　第一招出了手，后面的便熟稔了许多。纯阳剑法尽管是在没有真气的情况下用出来的，但多少还是保留了一些飘逸逍遥的精髓，李煜已经没有刻意按照演示上的顺序出招了，招随心出，这倒是让一直若闲庭信步的何足道重视了一些。

　　何足道虽然说是要比剑，但从头到尾都是只守不攻，也许在他眼中，看别人舞剑也是一种享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煜的体力渐渐有些不支起来，并没有刻意压制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一些，他并没有调用。

　　“好了。”何足道忽然说道，一剑便点再了李煜的手背上。

　　“他们误入楼兰城，心智大失，既然你认识他们，便将他们带走吧！”何足道说完收剑入鞘，“你对剑道的理解太差，若是遇到修为相差无几的人，必败无疑。”

　　李煜这才知道何足道擒拿张翠山夫妇的原因，只是那楼兰城怎么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呢？

　　“你舞剑与我看，我很感谢。”何足道重新将棋盘摆到了桌子上，“他们之所以受伤，原因在你。宿命因果，如此而已。他二人本是因你才存活至今，要想解除魔障，切断因果最为直接。”

　　何足道说出的这番话让李煜大吃一惊，这似乎不像是一般系统人物能说出的话，而且他能如此翔实地了解到事情的经过，这本身就很奇怪了。

　　“江湖乱世又起，你还在这里磨蹭作甚。”何足道将手中的一粒白字往棋盘上一按，“哈哈，棋定胜负只在方寸之间，天下胜负却在于人心。你可懂？”

　　李煜奇怪地看了何足道一眼，“你是谁？”

　　何足道信手从棋盘中抓起一把棋子，走到李煜面前，伸手摊开，“我在其中，你又何尝不是。”说着将手一覆，一阵清脆的撞击声，黑白子已是掉在地上，散落弹开。“是做一颗无名的小卒，亦或是决断胜负的棋子，在你。”说着便走到张翠山和殷素素的身边，手中光亮一闪，二人已被他击出门外。

　　李煜见状，只得跟了出去，在他脚步一出门的刹那，木门“嘭”的一声关上了，里面再无动静。

　　“纯阳，是你吗？”张翠山已是清醒过来，只是眼中时不时会闪过一抹红光。

　　“弟子见过师尊，师祖甚是挂念师父安危，还请速回武当再做打算。”李煜将张三丰的意思传达了出来。

　　张翠山将卧在一旁的殷素素扶了起来，“唉，三哥尚等解药医治，我有何颜面这般回去武当啊！”

　　李煜正准备继续劝解之间，一道系统提示很突兀地传递过来。

　　系统公告：自建帮派突破十数，江湖帮派系统升级，镇帮印记自动开启，帮派攻防系统启动，击破敌对帮派弟子可获得大量帮派贡献度。帮派周围刷新江湖宵小，会对帮派成员进行无差别攻击，击杀可获得少量帮派贡献度，持续时限为一月。

　　李煜其实一直没有关闭系统提示，他一直没有接到新帮派成立的消息，什么时候帮派数量已经达到十个了。当下便对张翠山说道，“师尊，西域少林派已经少有门人行走江湖，就算是在此苦苦寻找，机会也是相当的渺茫。弟子倒是知道还有一处地方可以得到这奇物，只是时机未到，未敢上禀。”

　　张翠山眼中红光一闪，脚步一移，已是一把抓住了李煜的胳膊，李煜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传遍周身。

　　“五哥，快放手。”好在殷素素恰好在这时醒了过来，连忙出声说道。

　　张翠山对李煜痛苦的表情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在听到殷素素的呼声后，这才松手放开，眼中的红色慢慢消退。“我这是怎么了。”

　　“师尊，速回武当吧，黑玉断续膏的事情就交给弟子来办好了。”李煜见张翠山依然不为所动，便又说道，“张师弟在您二位离开后就在武当消失了，一直下落不明……”

　　李煜的话未说完，肩膀上又是一痛，张翠山便如同发疯的猛兽一般，眼中通红地盯着李煜。

　　“五哥，五哥。我们回武当吧！”殷素素听到李煜的话后，神色一变，不管不顾地对着张翠山大叫道。

　　“回武当，我们回武当。”张翠山喃喃自语中已是松开了李煜，然后一把搂住殷素素，飞一般地下山而去了。他的武功，似乎暴增了许多。

　　李煜这时不得不慎重考虑起“何足道”所说的话来，楼兰场景看来果真是和自己的身世剧情有关，只是没想到张翠山这等绝顶聪明之人竟会因此入了魔障，因此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只怕不会少了。

　　“早作决断，否则后患无穷。”寂静无声的木屋内，再次传出声音。

　　决断么，呵呵，斩断与张翠山的因果，让自己退出武当派么？不过还是先回武当看张三丰怎么说吧，李煜想到此，当下便在山巅盘膝坐下，全力恢复起真气来。

　　月朗星稀，却是时不时还会有风吹过，这里地处山巅，那风自然会会大些。

　　李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时分，将一身的沙尘抖落干净后，朝木屋内说了一声，“我走了”，便运起梯云纵往阳关方向而去。

　　“呵呵，斩断了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天瞳见到李煜的身影在山巅上消失后，低声自语道，而身后的木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故人到访，何不进来小坐片刻。”

　　“呵呵，你要装这昆仑三圣到何时？”天瞳却是没有进去，而是看着李煜远去的身影问道。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若我不是何足道，那谁是何足道，他懂的我都懂。”

　　“说你不是你便不是，我得跟上去了，再会。”如果李煜现在在这里，将会很奇怪，这时天瞳说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效益。

　　“何足道”从屋内走出来，看着天瞳的身影渐渐远去，手中不知何时提了一壶酒，仰脖便是一口，谁知却被酒给呛到了，咳嗽个不停。他的眼神，一只望着天瞳，直到消失。